第65章 章節

時一塊玩的時候,已是二十年以前的事了……”

說着送進入客廳,照夕落坐,聽差的獻上了茶,二人從新握緊了手,各自上下打量着對方,照夕微笑道:“你不是去湘省讀書去了麽?”

江鴻點頭笑道:“是呀!可是現在回來了,哈!我們真是二十年不見了,想不到,如今你竟出落得如此英俊了。”

照夕不由笑道:“還沒有你帥,你是幾時回來的?”

江鴻想了想道:“有兩年了……”

說着又看了照夕一眼道:“我一回來就去找你,誰知老伯說你失蹤了,我們都為你急……現在你竟回來了……”

照夕微微一笑,也沒多說什麽,他和江鴻本是孩提時玩友,他比江鴻小兩歲,到他八歲那年,江鴻的父親把江鴻送到湖南去念書,從此二人就一直沒見過面。想不到如今竟會見了,自是有一番親熱。

江鴻忽然長嘆了一聲道:“你來得不巧,我妹妹她現在……”

說着齒咬下唇,似有難言之隐,遂又苦笑了笑道:“……她如今已搬出去了,不住在這了。”

照夕不由怔了一下,但他卻不願過份顯出驚慌之态,只問道:“怎會搬出了呢?”

江鴻用手在頭上摸了一下,兩道長眉往當中又皺了皺,随即苦笑了笑,道:“我還是回來才知道,舍妹和你十分要好,唉!誰知你又回來了!”

他說着話,呆呆地看着照夕,不由又是長嘆了一聲,照夕不由臉紅了一下,笑了笑,未便置答。

他心中開始有些緊張了,因為從江鴻的話中,似乎江雪勤已經遭遇到了某些不順之事,他動了一下身子道:“雪姑娘如今遷居何處去了,她……”

江鴻又呆了一下,才笑了笑,很牽強地道:“兄弟,我知道你是一個很行的人,大丈夫要拿得起放得下……天下有些事,的确是很難預料得到的。”

照夕不由笑道:“你都說些什麽呀?”

江鴻才嘆了一聲道:“也罷!她如今住在西城紅棗胡同七號……”

說着又嘆了一聲道:“你去看看就知道了,不過……兄弟,你還是不去的好。”

照夕此一刻真是弄了個丈二和尚摸不着頭,當着江鴻他又不好意思過急地追問,心中雖已預感到,定是很不幸的事,只是卻不好出口去問。遂卻一笑,把江鴻所說雪勤的地址牢牢地記在了心裏,卻問江鴻一些別後的經過,知道江鴻如今有了舉人的身份,很是為他高興。照夕因久未返家,卻請江鴻帶入想見一下江老夫婦,江鴻卻說江提督不在家,夫人也出去串門去了。

二人談了一會,定了後約,照夕才起身告辭,江鴻一直送照夕到了門口,他怔怔地看着照夕,卻在照夕肩上輕輕拍了一下道:“我只想告訴你一句,不論如何,我們倆的交情是永遠不變的,你肯答應麽?”

照夕吃驚道:“這是什麽意思?”

江鴻才又一笑,遂苦笑着點了點頭,也沒說話,徑自轉身而去。

照夕懷着沉悶的心情,回到了家中,在書房裏坐了一會作,實在是有些坐立不安,忍不住走出來,招呼馬僮備馬,他就匆匆騎着馬出去了。

他心中默默記着“紅棗胡同”,徑自催馬飛馳,馬蹄之聲得得,不絕于耳。他坐在馬上,心中想着江鴻所說的話,由不住心急如焚。

本來像這種事,江鴻雖沒有直說,可是已經很清楚了,照夕似乎不該再去惹這個無趣。可是在管照夕來說,他絕對不敢那麽想,因為他一直把江雪勤,視同他的靈魂一般的高潔,如果說因為這六年來的疏遠,江雪勤就會有所變更的話,那似乎是不大可能的事。

他這麽想着,馬行如飛,一霎時已跑到了西城,下馬問了一個賣西瓜的,遂又上馬徐徐行走了一段,果然就到了紅棗胡同。這是一條很寬大的巷子,胡同的兩側,都栽着高大的榆樹,長得十分茂盛。

他下了馬,步行找到了七號的門牌,只見也是一座大宅院子,兩扇黑漆門緊緊關閉着。

他怔了一下,心中費解道:“怎麽她一個人會搬到這裏來呢?”

想着把衣服整了整,走上前,輕輕叩了一下門環,發出“铮铮”之聲。須臾門開了,照夕見出來了一個穿灰衣大褂的人,不由微微抱了一下拳道:“請問府上貴姓?”

這人上下看了照夕一眼道:“這是楚道臺的府第,公子你……是……”

照夕心中怔了一下,但仍含笑道:“有一位江小姐,可曾寄居在貴府上?”

這人聞言搖頭笑了笑道:“我們老爺在江蘇臣海道上任,很少回家,現在府上只有老太太和太太,再就是少爺和少奶奶,另外再也沒有什麽外人了……公子您說是找誰來着?”

照夕不由皺了一下眉,道:“是一位姓江的小姐……她怎會不在這裏呢,你不妨進去問一聲看看。”

這聽差的搖頭就像是小鼓也似的,一面道:“不用問,我是管幹什麽的嘛!府裏有沒有這個人,我還會不知道?我看公子爺,你一定是找錯了!”

照夕只好道了驚擾,這才回身來解下了馬,心中未免有些掃興,暗想道:“那江鴻明明告訴我,他妹妹是住在這家的,怎會又沒有呢?”

想着回頭一看,那聽差的還望着自己傻笑,管照夕只好翻身上馬,一路沒精打采地往回家路上走着。他心中一路盤算着,暗想:“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難道說就算了麽?”

回家以後,他一直是悶悶不樂,這件事壓在他心裏,既沒有人可說,又不便去問那江鴻,真是好不惆悵。

晚上,他一個人睡在床上,想到了江鴻所說的一切,愈發感到心情躁然。

他回想當年,和江雪勤花前月下的情景,想到互許婚姻海誓山盟,更令他身體發熱。

六年來,自己是如何深深地愛着這麽一個人,滿想到學成一身絕技之後,回京就可與心上人成親。誰知,回來之後,卻是連她一面也未能得見,這如何又能令他安心呢?

時間已經不早了,他推開窗子,暖風輕輕吹了過來,天空雖有三兩顆明星,奈何大地上卻是黑茫茫的一片!

他仰首看着那兩顆星星,愈發懷念着心中的雪勤,那星星時明時滅地閃爍着,宛如故人的眼睛,這惱人的夜,夏日之情,确實令人惆悵了!

忽然,他像有所感觸,匆匆返回卧房,換了一身黑綢子緊身衣服,把那口“霜潭劍”,緊緊地系好背後,暗自嘆了聲道:“不找到你,我如何甘心?”

身形縱處,輕比揉猿,起落之間已撲到了院中,擡頭看,月亮隐在雲叢深處,更有大片烏雲,時間是午夜,正是夜行人出沒之時!

他腦中記着白日所走的路程,展開身形,不一刻已載馳而至。

他躊蹰在紅棗胡同七號楚家在門之前,見宅內一片漆黑,只有兩三處地方,隐隐有些燈光。

現在他再也不猶豫了,身形一弓,已用“野鶴竄雲”的身法,只一縱,已邁過了楚家高大的圍牆,這才是技高膽大。

身形向下一落,如同是一片枯幹的葉子也似,輕飄飄的沒以發出來一點聲音。

這楚家雖也是深府巨院,可是比起管家來,還差一些,顯然是氣派還不夠。

照夕伏身在一堆花石上,打量了一番,心知即便是雪勤住此,也定是在後院裏,我何不往裏面找她一找?

想着不再遲疑,一路翻騰了進去,黑夜裏,真像是一只極大的怪鳥。

翻進了一層院落,卻見正面有一排七八間花式廳房,窗棂子都雕着各式空花,內裏挂着軟簾,卻是不見燈光外洩,知道這定是主人居處,此時多已入睡了。

他心中不由有些後悔,暗怪自己應早一點來的,此刻人家睡了,總不能一個一個到床上去找吧!

想着不由甚是氣餒,正在自遺的當兒,偶一偏首,卻見右側有一個月亮洞門,格式很像自己住處,門內花石舒然,翠草如茵。

他心中不由動了一動,暗想雪勤此來是客,定不會住在正房,很可能是住在廂房裏,我既來此,總要探查一下才是。

想着只一縱,已到了洞門之前,卻見那洞門,仿佛新粉刷過,看來十分清潔。

門側左右貼着一副對子,寫的是:

“文窗繡戶垂簾模

銀燭金懷映翠眉”

上面核批卻是“天作之合”四個大宇,照夕不由怔了一下,遂點了點頭,知道內中所居,定是一對新婚夫婦,我這午夜不速之客,似不便去打擾人家。”

想着回身就走,不想走了幾步,卻又把足步頓住了。因為方才眼角掃處,這門內似燈光未熄,好容易來此,總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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