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治好太後的病的。”
“哀家相信你。”太後嘴角有虛弱的笑痕。
太後主意已定,皇上也沒有再勸解,那些禦醫們更是不好多說什麽了,只是暗中猜測,這女子看起來年紀輕輕的,怎麽可能治得好太後的病?還說太後是中毒,可是他們都給太後診過脈,太後沒有絲毫中毒的痕跡,這個女子八成是想出名想瘋了。
“請皇上和各位都回避一下。”墨輕染再次道。
“你們都出去吧。”太後吩咐道。
皇上也只好轉身離開了,三位王爺和幾位禦醫也是相繼走出了太後的寝宮。
“你們說那個醜女人究竟是不是真的能治好太後的病啊?太後也有些奇怪,雖然平時很親和,但是也從來沒有這麽對待過一個女孩子啊,簡直就是完全信任。”淩承祈小聲跟旁邊的兩位王爺道。
☆、005 死亡恐吓
“你先別亂說話,若是被別人聽到了,不知道又要生出什麽事來。”現在那女子診出太後中毒,不論這件事是真是假,皇宮中都免不了要起一場風波了,若是真的,那只怕是……
淩承祈聞言也不再開口,自己這個大皇兄從小就是膽小怕事,在皇宮中時時處處都是謹小慎微,不過心地還算善良。
淩承祈暗暗看向坐在自己旁邊的淩宸煊,這個四皇兄總是這麽少言寡語的樣子,沒有人知道他的心裏在想什麽,不過在他的印象來,小時候的四皇兄不是這個樣子的,不知道為什麽一夜之間突然就變成這樣了。淩承祈暗自嘆了一口氣,這皇宮裏沒有一個是正常人,倒不如宮外快活。
皇上坐在那裏也是一言不發,但是從他的眉眼之間可以看出焦急之色,那些太醫們一個個則是跪在地上,心中各有心思。
将近一炷香的功夫過後,有宮女出來禀報:“啓禀皇上,阮小姐已經為太後施針結束了。”
皇上聞言,忙是走進太後的寝宮,墨輕染也是起身相迎。
“母後感覺怎麽樣?”皇上急切問道。
太後輕笑道:“這丫頭的醫術還真不錯,哀家感覺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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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皇上聞言,臉上也是露出喜色,随即看向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墨輕染,“既然太後如此誇贊你的醫術,那你便留在皇宮裏為太後醫治吧,但是你的兩位侍女是不能跟你一起住在皇宮裏的,朕會安排宮中的宮女去侍候你。”
墨輕染微微垂眸,“秋瞳和初槐自幼陪民女一同長大,民女不習慣別的人侍候。”
墨輕染的話讓在場的人又是一驚,這個女人知不知道自己面前站的人究竟是誰?還從來都沒有人敢反駁皇上的話。
墨輕染的話音剛落,太後就看着皇上道:“這件事剛剛阮姑娘已經跟哀家說過了,哀家也答應了讓她的兩個侍女一起住進皇宮,這本也只是一件小事,就不麻煩皇上了,讓這位阮姑娘和她的兩個侍女就住在哀家的宮中吧,這樣阮姑娘給哀家治病也方便一些。”
“母後?”皇上疑惑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太後,太後的宮中從來都沒有入住過別的女子,就算是她最疼愛的孫女都沒有榮幸住在太後的宮中,這個剛剛出現的墨輕染究竟有什麽能耐,竟然能讓太後留她在自己的宮中住下,甚至破例讓她的兩個侍女也留在宮中,這簡直是太反常了,皇上心中有些擔心。
“好了,就這樣定吧,哀家已經讓人去收拾房間了。”太後淡淡道,“哀家有些累了,你們都散了吧。”
皇上也不好再多說什麽,囑咐了太後身邊的宮女幾句便是離開了太後的寝宮,淩宸煊他們三個王爺也是一起離開,禦醫們随後跟上,太後的寝宮中恢複一片寧靜。
“多謝太後。”所有人都離開以後,墨輕染輕聲向太後道謝。
太後目光溫和地看着墨輕染,“你為哀家治病,哀家自然要好好對你,而且,你的眼睛确實跟哀家認識的一個小女孩兒很像,哀家已經很久都沒有見過她了。”太後的語氣裏有些惋惜。
“看來太後很喜歡這個小女孩兒。”墨輕染輕聲道,她不确定太後說的這個小女孩兒究竟是不是自己,畢竟自己只跟太後見過一次面。
“那個小女孩兒有一雙靈透的眼睛,哀家見她的第一面就記住了她的那雙眼睛,那時哀家還想那樣一個充滿靈氣的小女孩兒以後定然不簡單,還想着一定要把她嫁給自己的孫兒呢,可是沒想到……”說到這個太後輕嘆了一口氣,“算了,不說也罷,那個小女孩兒她終究是命苦。”
墨輕染此時已經十分确定,太後口中的小女孩兒就是小時候的自己,沒想到太後只見過自己一次就記住了自己的眼睛,墨輕染想,這個皇宮終究還是有些人情的。
“回禀太後,阮姑娘的房間已經收拾好了。”宮女前來回禀。
太後的聲音依舊是虛弱的,“先帶阮姑娘去安頓一下。”
“是。”
太後宮中的宮女在皇宮中都是極有資歷的,她們懂得少說多做的道理,那宮女把墨輕染帶去房間之後就離開了。
秋瞳關上房門之後,重重地吐了一口氣,“這皇宮也太壓抑了。”
墨輕染微微一笑,“不如把你送出宮去?”
“那可不行,我得時刻跟在小姐的旁邊。”
初槐輕拍了一下秋瞳的腦袋,“先把行李整理一下吧,我們且得在皇宮裏住上一段時間呢。”
說到這個,墨輕染也是有些煩惱,可惜,皇上不同意用自己的蒸療法,如果用蒸療法的話,自己哪裏用在皇宮住上這麽久,皇宮向來是是非之地,也不知道會不會惹出什麽事來。
“小姐,你看這個。”秋瞳的聲音明顯不同尋常,墨輕染和初槐都是看向秋瞳,秋瞳把手中的紙條遞到墨輕染的面前,上面赫然用朱筆寫着:速速離開這裏,否則必死無疑!
“這是在書桌上的那本書下壓着的。”秋瞳指向房間裏書桌,書桌上赫然放着一本書。
墨輕染眉頭微微皺起,看着紙條上雜亂無章的筆法,寫下這樣紙條的人應該是擔心有人認出自己的筆跡,所以故意用左手書寫。是提醒?恐吓?還是勸解?墨輕染不知道寫下這些字的人究竟是懷着怎麽樣的目的,還是這個人跟太後的中毒有關?所以才希望自己盡快離開皇宮。
“先收起來。”墨輕染道,且不管這個人的目的是什麽,自己都不能向太後隐瞞這件事,若是自己隐瞞了下來,很有可能會給人一個倒打一耙的機會,所以這件事一定要告訴太後。
但是墨輕染很疑惑,太後本來就是臨時決定讓自己住在這裏的,會有什麽人能這麽快的寫好這張紙條,并且避開所有人的耳目把紙條放在書桌上的呢?關鍵之這紙條還是用朱砂寫的,在皇宮裏,只有皇上才可以用朱砂寫字,那是用來批閱奏章的。
☆、006 淩宸煊的婚事
不管怎麽樣,墨輕染算是在太後的宮中正式住了下來,關于紙條的事情,墨輕染也跟太後說了,但是太後的态度有些奇怪,她并沒有立即下令找出寫下這張紙條的人,反而囑咐墨輕染不要跟任何人提起這件事,包括皇上。墨輕染有些奇怪,寫下這張紙條的人又可能就是給太後下毒的人,太後為什麽沒有絲毫要查下去的意思?還是太後有別的顧慮?
盡管心中疑惑,但是墨輕染也沒有再多想,自己進宮來的目的只是為了給太後治病,其他的事情只要是能避開的,全都要避開,以免給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墨輕染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皇宮,當然比這件事更受到衆人關注的是太後中毒的事情,雖然大家都還對這個事情保持懷疑的态度,但是心中也不免猜測,如果太後中毒的事情是真的,那給太後下毒的會是什麽人?若是這個人被查出來的話,定然是必死無疑了。
次日一早,太後宮中的宮女恭敬地為墨輕染布上了早膳,并且告知太後說等墨輕染用過早膳之後,去她的寝殿一趟。
墨輕染輕應了一聲,就算太後不召她去,她也是要去的。
墨輕染進到太後寝殿的時候,太後正半靠在床上看着她,臉上帶着溫和的笑意,墨輕染心中一暖,難怪一向不喜歡自己出谷的娘親主動讓自己出谷為太後治病,這位太後真的是很溫和可親的一個人。
太後示意墨輕染在自己的床邊坐下,“阮姑娘昨晚睡得還好嗎?”
墨輕染微微點頭,“還好。”事實上,多少還是有些不習慣的。
太後輕輕拍着她的手,“慢慢習慣就好了,在哀家這裏你不用太拘束。”
“啓禀太後,皇上、皇後還有各宮的妃子來給太後請安了。”宮女前來禀報道。
太後輕嘆一口氣,“讓他們進來吧。”
墨輕染此時想要離開已經是不可能了,心中暗自嘆息一聲,緩緩站起身來。
片刻之後,一陣香風襲來,皇上帶着他的那些妃子們來給太後請安。
“給太後請安。”那些妃子們皆是恭敬下拜。
“行了,都起來吧。”
“謝太後。”
墨輕染則是安靜地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
“太後今日的氣色好了很多。”皇上輕聲道。
太後笑着看向墨輕染,“還不都是這丫頭的功勞。”
在場的人都不傻,自然看得出太後對墨輕染的喜愛,可是又有些疑惑,太後雖然一向慈祥可親,但是卻鮮少如此喜愛一個女孩子,而且還是昨天剛見面的一個女子,難道僅僅是因為這個面容醜陋的女子能夠治好太後的病嗎?但是不管如何,在場的嫔妃們已經生了拉攏之心,皇上一向孝順,太後的心意他從來都不違背,既然太後如此喜歡這個女子,那她們也的好好的拉攏才行,說不定就派上什麽用場了呢。
“這位就是這一次揭皇榜給太後治病的阮小姐吧?”
此女子的容貌雖然在這些妃子中不是最出色的,但是身上的威儀可見,頭上鳳釵華麗,并且站于皇上的身側,定然是皇後無疑了。
墨輕染淡淡開口,“民女阮之禾見過皇後娘娘。”
皇後拉起墨輕染的手,道:“太後的身體就拜托你了。”
“民女自當盡力。”
“啓禀皇上、太後,煊王殿下來給太後請安。”
太後輕笑一聲,“今天倒是趕巧了,竟都一起來給哀家請安,行了,你們也都請了安了,且都回去吧,煊兒來了,哀家想跟他說說話,皇後你也留下吧。”這些妃子們的心思,太後怎麽可能不知道,她們中能有幾人是真心來給自己請安的呢?
“臣妾們告退。”那些妃子們都離開以後,皇上倒仍是坐在那裏沒動。
“煊兒見過父皇、太後、母後。”淩宸煊一身鴉青色衣衫,身形修長,眉宇之間甚是俊朗,要說容貌,他無疑是出類拔萃的,但是那一雙冷眸卻是拒人以千裏之外。
“煊兒來。”太後笑着示意他坐在自己的床邊,那原本是墨輕染坐過的地方。
淩宸煊在走過去的時候,略略掃一眼墨輕染,墨輕染垂眸,他亦收回目光。
“太後可感覺好些了?”淩宸煊問道,雖然聲音依舊有些涼意,但是不難聽出其中的關心。
“哀家感覺好多了,煊兒以後多來看看哀家,哀家才能好得更快一些。”這幾個孫兒中,太後無疑是偏愛淩宸煊的,尤其是當年發生了那件事之後,太後更是心疼自己的這個孫子。
皇上也是出聲道:“既然煊兒也在這裏,朕有一件事想跟太後商量。”
“是煊兒的婚事?”皇上一開口,太後就猜到了。
“昨日,護國公來宮裏見朕,言辭懇切,朕想着煊兒也倒是要成婚的年紀了,含煙郡主對煊兒又是一片癡情,不如就成就這一樁好事了。”護國公那般求着自己,自己也不好開口拒絕,但是自己這個兒子的脾氣自己也很清楚,若是他不想娶,只怕拼着一死也不會娶的,自己雖說是答應了護國公,但是言語之間還是留了餘地。
皇後早就中意含煙郡主了,聽皇上這麽一說,臉上浮起笑意,“是啊,這含煙郡主從小就喜歡煊兒,含煙郡主更是京城出類拔萃的大家閨秀,跟煊兒倒是的天作之合。”這個含煙郡主出身也是高貴,其先祖是天辰國的開國功臣,她也于五歲時被封為郡主,無論是出身還是相貌都是配得上自己的兒子的。
太後聽聞之後,卻是看向一時都沒有出聲的淩宸煊,“煊兒呢?你的意思如何?”
淩宸煊淡淡道:“可是兒臣聽說,含煙郡主跟五弟走得很近,兒臣還以為……”淩宸煊故意留下半句沒有說完的話,其中的意思已經不難猜想。
皇上微微皺眉,如果真的像煊兒說的這樣的話,那這含煙郡主的品性就有問題了,可是這含煙郡主一向不是都纏煊兒的嗎?怎麽又跟恒兒走得近了?
☆、007 看着本王
皇後也是疑惑道:“定然是煊兒搞錯了,含煙郡主自小就喜歡你,怎麽可能跟恒王爺有什麽牽扯?”這個含煙郡主大度、識體,深得皇後之心,皇後一直都把她當做淩宸煊未來的王妃看的,而她也清楚煊兒對含煙郡主一直都不冷不淡的,這該不會是煊兒為了推脫跟含煙郡主的婚事故意想出來的借口吧?
淩宸煊淡淡道:“如果母後不信的話,盡可以找恒王來問問。”他知道淩正恒喜歡闳含煙已經很久了,自己無意于這場感情之争,早日跟父皇母後說明白也好。
皇上見淩宸煊這般言之鑿鑿,便是相信淩宸煊定是沒有說謊,可是含煙郡主喜歡煊兒的事情,朝中上下有幾人看不出來?現如今怎麽又摻連進一個恒兒?聽煊兒話裏的意思,他是無意于含煙郡主的,這件事自己得好好問問恒兒。
太後輕輕拍了淩宸煊的手,“煊兒,哀家知道當年輕染那個丫頭的事情,你一直都是耿耿于懷,但是,那件事不是你的錯,你無須這麽苛責自己。”
“煊兒知道。”淩宸煊沉聲應道。
太後則是輕輕嘆了一口氣,滿含了無奈的意味,自從輕染那個丫頭出事之後,煊兒就從來沒有笑過,整個人就像是被寒冰凍過一般,太後何嘗不清楚他是自責,可是這件事本不是他的錯。
站在旁邊的墨輕染聽到太後的話之後,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動了下,原來這麽多年來,他一直因為這件事而自責,那麽他變成現在這樣冷冰冰的模樣也是因為這件事嗎?這是墨輕染絕對沒有想到的事情。
皇上在這裏呆了沒一會兒就離開了,皇後卻是留下來跟太後說話,墨輕染知道這個時候自己已經不宜再呆在這裏了,于是輕聲告退,沒想到淩宸煊也是起身告辭。
墨輕染走在淩宸煊的身後,兩人一直走出大殿,就在墨輕染準備拐回自己房間的時候,淩宸煊卻是突然轉身看着她道:“你的名字真的是阮之禾嗎?”他的聲音很輕很淡,墨輕染心中卻是驟然一緊,難道自己露出什麽破綻了嗎?
墨輕染依舊垂眸,“民女不知道煊王是什麽意思?我沒有理由用一個假名字進宮給太後治病,雖然民女愚鈍,但是欺君之罪還是知道的。”
淩宸煊微微皺眉,“擡起頭來看着本王。”他想要看看她的那雙眼睛,其實不止是太後覺得像,淩宸煊也覺得她的眼睛跟自己小時候認識的一個小女孩兒的眼睛很像,那雙眼睛純淨得沒有一絲雜質,跟自己之前見過的所有女孩子都不同,而這麽多年來自己再也沒有見過一雙類似的眼睛,直到這個阮之禾的出現。
春日溫暖的陽光照在兩人的身上,清風送來馥郁的花香,淩宸煊長身玉立,俊美不凡,陽光照在他的臉上,卻仍是融化不了他眉宇間的寒冰。
墨輕染微微擡起頭來,一雙清澈的眼睛瞬間跌進他幽深的眸中,恍惚間,兩人都覺得眼前的畫面似曾相識,墨輕染心中微微一怔,自己跟他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也是在春暖花開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裏,那時的他臉上還帶着溫暖的笑容,當時的自己正在自家的花園裏蕩着秋千,他就這樣闖了進來,當時自己跟他也是這般對視。
“王爺。”是女子的聲音,帶着十足的詫異,或許還有別的些什麽,比如說懷疑。
女子的聲音打斷了他們兩人的對視,墨輕染朝着那女子看去,明眸善睐,瓊鼻紅唇,肌膚勝雪,身姿輕柔,一身層層疊疊繁複華麗的衣裳更是襯托了她的美麗和高貴,微風浮動她輕柔的裙擺,她整個人就像是花之精靈一般。
而跟那女子一起走來的人正是淩承祈,墨輕染淡淡行禮,卻沒有開口,因為這個女子貌似有話要說。
“含煙見過王爺。”女子已經收起了自己眼中的驚詫,身姿輕盈地向淩宸煊行禮,眼中有似有若無的情絲閃過,墨輕染心中已經明白,此女子定然是剛剛他們說到的那個含煙郡主。
淩承祈則是看向墨輕染,眼睛裏也帶着意味不明的神色,有些探究之意,“你怎麽會在這裏?”
墨輕染心中暗道:你這話問得倒是奇怪,我本來就住在太後的宮中,出現在這裏不是很正常嗎?
“我剛從太後那裏出來。”墨輕染淡淡應道。
闳含煙站在淩宸煊的身側面上含着輕柔的笑意,“這位姑娘應該就是給太後治病的阮小姐了吧?”
墨輕染微微點頭,“民女阮之禾。”
“你們是來給太後請安的吧,快進去吧。”淩宸煊突然開口道。
“煊王呢?你不一起進去嗎?”闳含煙看着淩宸煊問道。
“本王已經給太後請過安了,剛從裏面出來。”淩宸煊的語氣依舊淡漠。
“那……”那你怎麽還不離開,為什麽要站在這裏看着那個女子?闳含煙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淩宸煊向來冷淡,他從未這樣專心致志地看過一個女子。
但是闳含煙自然不敢問出自己心裏的話,卻又不想留他們兩人單獨在這裏,說了一個字之後也沒有再說下去,氣氛一時變得很尴尬。
墨輕染倒是無所謂,淡淡道:“那民女就先告辭了。”自己可沒有興趣陪他們在這裏站着。
“那個……你等一下,本王有事要問你。”淩承祈出聲叫住墨輕染。
墨輕染回身看向淩承祈,淩承祈卻是不好意思起來了,說話也開始結巴,“那個……你回房間是吧?本王給太後請過安之後,有點事要問你,你別亂跑啊。”
如果單純從這字面上的意思來看,淩承祈的話的确有些暧昧啊。
墨輕染微微點頭,随即轉身離開。
“我們進去吧。”淩承祈的這句話是跟含煙郡主說的,他知道含煙郡主來給太後請安是為了見四哥,可是看四哥這個樣子,明顯是不想見她啊。
既然都來了,含煙郡主也只得跟淩承祈一起去給太後請安。
而淩宸煊則是在原地站了片刻之後才離開。
☆、008 跟祈王出宮
墨輕染回到房間的時候,秋瞳正在收拾墨輕染的衣服,初槐則是在整理墨輕染帶來的一些書。墨輕染淡淡掃了一眼,眸中卻是閃過驚訝,随即緩步走到秋瞳的身邊,拿起那枚麒麟玉佩,疑惑問道:“這枚玉佩怎麽會在這裏?”她記得萱彤幫自己收拾行李的時候有問過自己要不要帶上,自己明明沒讓她收在行李的,現在它怎麽會在這裏?
秋瞳搖搖頭,“我不知道啊,小姐的行李不是覓竹和萱彤幫着小姐收的嗎?”小姐的語氣有些不同尋常啊,這枚玉佩怎麽了嗎?
此時,正在往書架上放書的初槐也看了過來,這枚玉佩不是自己收進小姐的行李的嗎?當時自己還以為是小姐落下的,現在看來,小姐本來就沒打算要帶着這枚玉佩。
“小姐,這枚玉佩是我收進行李的,它當時就壓在包袱的下面,我還以為是小姐落下的,所以就……”
墨輕染淡淡看了一眼那枚刻着‘煊’字的麒麟玉佩,輕聲道:“算了,帶了就帶了吧。”只要不讓別人看見就行了。
“這枚玉佩怎麽了嗎?”秋瞳問道,很明顯小姐的表現有些不尋常。
墨輕染拿起玉佩翻到麒麟的背面,那裏赫然刻着一個‘煊’字,“這枚玉佩是淩宸煊的。”
秋瞳和初槐的眼睛裏瞬間閃過了然,怪不得小姐不想帶着這枚玉佩,只怕是擔心因為這枚玉佩而暴露了身份。
墨輕染取出一個盒子,把麒麟玉佩給鎖在了裏面,并非是她太小心謹慎了,而是在這皇宮中不得不謹慎一些,既然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覺地給太後下毒,而且還能在自己的房間放上那樣一張紙條,那也就意味着這枚麒麟玉佩很有可能被人發現,到那時自己就麻煩了。
墨輕染剛把盒子遞給秋瞳囑咐她放好,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墨輕染心中暗自想着,應該是淩承祈。
初槐前去開門,門口的人正是淩承祈,初槐微微福身,“見過祈王爺。”
“你們家小姐在嗎?”還未等初槐應話,淩承祈就走了進來,墨輕染緩緩站起身來,“祈王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淩承祈沒有立即回答墨輕染的話,而是兀自在梨木桌旁坐了下來,“本王有一個朋友病了,你不能跟本王一起出宮給她看看?”
墨輕染擡眸看向淩承祈,他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還有一些別的什麽,“王爺的這位朋友是位女子?”
淩承祈點頭,就是因為女大夫很少,幾乎就是沒有,而她的得病又是……所以他就只能來找墨輕染了。
“可是王爺應該也很清楚,民女現在是不被允許出宮的,只怕我是愛莫能助。”
“這個你放心,我自己會想辦法讓父皇允許你出宮的,只要你回來之後不亂說就行了。”
不亂說?看來,還是一件不能透露于人的秘密,這樣的事情,自己還是少摻和為好。
“不如這樣,王爺你就把你那位朋友的症狀給我詳細地說一下好了。”墨輕染一雙如水明眸靜靜地看着淩承祈。
“就是腹痛不止,而且……”說到這裏,淩承祈突然懊惱道:“行了,你就說治不治吧。”
墨輕染心中暗自一笑,這是惱羞成怒?還是跟自己耍橫呢,看他吞吞吐吐,眼神躲閃的樣子,他的這位朋友得的病只怕是不好為人道的隐疾。
“這個……”這次自己回京唯一的目的就是給太後治病,其他的事情,多理就是給自己找麻煩。
聽出墨輕染的語氣有些為難,淩承祈眼神灼灼地看着她,“就當是本王欠你一個人情還不行嗎?以後,你若是有了什麽困難,本王一定幫你。”
聽了淩承祈的這番話,墨輕染對他倒是有了大大的改觀,他并沒有拿他王爺的身份來壓自己,語氣嘛,還算是客氣,而且他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自己也不好再拒絕了,本來她就是大夫,治病救人也是應該的。
“好吧,只要你能說服皇上和太後。”
淩承祈聞言一喜,“這個你就放心吧,包在本王身上。”
雖然不知道淩承祈究竟是用了什麽借口說服的皇上和太後,墨輕染已經得到皇上和太後的允許,跟淩承祈一起出宮。
出了皇宮門口,墨輕染上了淩承祈早已為她備好的馬車,馬車漸漸駛入京城最熱鬧的街市,秋瞳掀開紗簾,興致勃勃地看着外面熱鬧繁華的景致,就連一向都很淡然處之的初槐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可是墨輕染卻是靠在馬車裏的軟枕上微微閉上了眼睛,雖然京城發生了很多的變化,但是很多地方依舊可以看到過去的痕跡,她不想再想起那些痛苦的回憶。
人聲漸消,馬車在一處小巷的門前停下,墨輕染從馬車上下來,淩承祈看着她道:“跟我來吧。”
等真正進去的時候,墨輕染才發現這裏竟然是一個青樓,而剛剛自己進來的那個門是這間青樓的後門,淩承祈要自己醫治的那個朋友,就是這裏的頭牌蝶漪姑娘。
淩承祈帶着墨輕染走進那姑娘的房間,房間裏有淡淡的花香,不同于那些濃郁的脂粉香氣。
“蝶漪見過王爺。”躺在床上面色有些蒼白的女子看着淩承祈道。
此女子雖然臉色蒼白,神色憔悴,但是不難看出是一個難得一見的貌美的女子。
“這位姑娘是……?”那蝶漪姑娘的眼睛看向站在那裏的墨輕染。
“她叫阮之禾,是本王找來給你治病的大夫。”淩承祈的語氣裏明顯有着溫柔。
“多謝王爺,奴婢這等卑賤的身子勞煩王爺牽挂了。”
淩承祈看向墨輕染,示意她過來給蝶漪姑娘診脈。墨輕染走到蝶漪姑娘床邊的的朱漆木凳上坐下,伸手去探她的脈象,片刻之後,墨輕染收回自己的手,卻是看向站在一旁的淩承祈,“祈王可以先回避一下嗎?畢竟這位姑娘得的是女兒家的病,有些事情不好當着王爺的面說。”
淩承祈點點頭也就離開了。
“姑娘你前不久是不是流産了?”墨輕染淡淡的看向那蝶漪姑娘。
☆、009 名義上的妹妹
那蝶漪姑娘眼睛裏閃過驚詫和慌亂,說起話來也有些支支吾吾的,“我……
”
“這位姑娘你放心,我只是一名大夫,我對你的私事并不感興趣,你只有如實告訴我你的情況,我才有可能治好的你病,說實話,如果你再這樣拖下去的話,你的性命只怕就保不住了。”墨輕染看得出這蝶漪姑娘眼神裏的躲閃,自己實在是沒有興趣知道她跟淩承祈之間的那些事情。
那位蝶漪姑娘垂眸沉思了片刻之後,看着墨輕染輕輕點頭,“是,前不久我是喝了堕胎藥。”
“是不是從那之後,你的腹部就開始痛了?而且下身持續出血?”
“是這樣的。”蝶漪默默打量着墨輕染,在天辰國,學醫的女子本來就少,更別說是像這位姑娘這樣抛頭露面給人治病的了,但是她的醫術好像還不錯,只是把脈就知道自己前不久流産了。
“你這是流産沒有流幹淨,我會幫你清理幹淨,但是可能會有些痛,你忍一下。”這樣的事情自己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好。”蝶漪姑娘點頭。
“你要讓祈王進來陪着你嗎?”這種時候有男人在身邊的話,會讓她多一些勇氣和安慰吧。
“不,不用了,不要讓王爺進來。”蝶漪姑娘的語氣中明顯帶着驚恐,好像很怕淩承祈進來,蘇慕凡不禁有些疑惑,難道她流掉的這個孩子不是淩承祈的?不管是不是淩承祈的,這件事跟自己都沒有什麽關系,淩承祈找自己來給這個蝶漪姑娘治病,自己就只管治病好了,別的事情自己管不着,也不想管。
雖然蝶漪姑娘已經有了足夠的準備,但是整個過程還是很痛苦的,她死命地咬住自己的被角,生恐自己一點點的痛呼聲驚動了外面的淩承祈,等到結束的時候,蝶漪姑娘全身已經被汗水濕透了,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但她仍是伸手拉住墨輕染的手,“阮姑娘,我請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答應我。”
“你先說什麽事吧,我從來都不承諾我做不到的事情。”其實墨輕染大致已經猜得出她要請求的是什麽事了。
“這件事不要告訴王爺好嗎?他還不知道我流産的事情,求求你了,這件事對我真的很重要。”蝶漪姑娘看着墨輕染的眼睛裏滿是祈求。
為什麽不能告訴淩承祈呢?他看着蝶漪姑娘的眼神明明很溫柔啊,他是在意她的,可是為什麽這蝶漪姑娘要極力瞞着淩承祈,難道她懷的那個孩子真的不是淩承祈的?雖然墨輕染的心中有疑問,但是她向來不是一個多管閑事的人,他們之間的事情,沒有必要把自己也牽扯進去,“蝶漪姑娘,我只是一個大夫,別的事情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你若是不想讓祈王知道你想隐瞞的事情,你就想辦法讓他不要來問我,如果他問了我會說實話的,當然如果他不問,我也不會亂說,這一點我可以保證。”
“怎麽這麽久?好了沒有啊?”外面傳來淩承祈焦急的聲音。
墨輕染看了躺在床上的蝶漪姑娘一眼,便是輕聲道:“初槐開門吧。”
淩承祈一進來,眉頭就緊緊皺着,“怎麽這麽重的血腥味兒?”
蝶漪看向墨輕染,輕聲道:“阮姑娘可以先出去一下嗎?蝶漪有話要跟王爺說。”
墨輕染沒有片刻的遲疑,轉身走出房間,初槐和秋瞳也是跟她一起走了出去。
雖然不知道那蝶漪姑娘跟淩承祈說了些什麽,但是淩承祈從房間裏出來之後沒有問過半句關于蝶漪姑娘病情的事情,臉色也跟平常一樣,墨輕染也樂得自在,他不問,自己也懶得說。
淩承祈帶着墨輕染從青樓的後門離開,坐上馬車返回皇宮,可是沒想到在宮門口的時候剛好碰上了正要進宮的淩宸煊。
淩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