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睛裏有決絕之色,“妾身之所有這麽忍着,是因為王妃威脅妾身說,若是把這件事說出去了,就讓王爺把妾身給休了,而王爺向來偏信王妃,妾身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如果不是出了今天這樣的事情,妾身本是不打算把這件事說出來的,但是王妃她……欺人太甚!”

皇後忙是坐在馮側妃的床前安撫,“好了,如果你說的是真的,皇上自會還你一個公道的。”這個睿王妃也真是夠過分的,以前她做的那些事,自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罷了,可現在可是關系到皇嗣的大事,絕不能就這樣含糊過去了,有她這樣的王妃,睿兒以後的日子怎麽可能好過?

“先把睿王妃軟禁在這行宮裏,暫且不用回睿王府了,待朕查明這件事之後,你再回去吧。”皇上示意旁邊的兩位宮女把睿王妃給帶下去,睿王忙是求情,“父皇……”

淩昊睿這才剛剛開口,皇上就面帶惱怒地看着他道:“你現在還有心思給她求情?朕回宮再跟你算賬,你看你現在成什麽樣子了?”

因為出了這檔子事兒,睿王妃指控墨輕染以下犯上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鑒于睿王妃劣跡在前,衆人心中也是明了,這睿王妃八成是嫉妒墨輕染深得太後寵愛而故意陷害于她。

這一趟春林宴也只得以掃興收場,當天傍晚時分,他們就離開了行宮回宮去了,當然睿王妃是被留在了行宮裏了,墨輕染上轎的時候看到林白露臉上不甘、懊惱的神色,心中覺得頗有些痛快,這算不算是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呢?

墨輕染在轎攆中坐定,心中暗自想着這件事發生的時機也太巧了一些吧,再聯想到淩宸煊跟她說的那句話,墨輕染直覺這件事只怕是跟淩宸煊有關。

淩宸煊送太後回碧寧宮,太後便是留淩宸煊在碧寧宮用晚膳,淩宸煊倒也沒有推遲,平日裏墨輕染也是會陪着太後用晚膳的,所以此時也不好推脫,三人就坐下來一同用膳。

一桌的菜以清淡為主,紅紅綠綠的倒也雅致,太後看着淩宸煊笑道:“以往都是哀家自己一人用膳,自之禾來了之後,她便是陪着哀家用膳,這日子久了,哀家還真的舍不得讓之禾離開了。”太後說着便是看向墨輕染,語氣裏頗有些暧昧之意,“今日祈兒那小子找你說什麽了?若不是他,也不至于惹來今日那一場麻煩。”

“其實也沒什麽事,之禾之前不是跟祈王一起出宮為他的一位朋友醫治嗎?如今他的朋友全好了,想要設宴答謝之禾。”墨輕染心中暗道,卻不知當時淩承祈是如何跟太後說的,太後要是繼續問下去,自己指不定就說漏了。

好在太後并沒有在祈王的朋友這個問題上糾結,而是一臉笑意地問道:“今日這事,哀家看祈兒這小子還真是挺向着你的,你別看祈兒他平日裏沒個正形,其實他骨子裏啊也是個善良正直的人。”

墨輕染笑着點頭,“祈王的确是與衆不同。”他算是這皇宮裏的一個異類吧,只是墨輕染不知道他跟那個蝶漪姑娘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從現在的情況看來,淩承祈對這個蝶漪大概是動了心,只是這蝶漪對淩承祈似乎有些推拒,不然,淩承祈也不會找自己給他想辦法了,而且上次自己給蝶漪治病的時候,她的态度很奇怪,墨輕染懷疑蝶漪懷上的那個孩子跟本就不是淩承祈的。

經過這一段時間跟淩承祈的相處,墨輕染知道淩承祈是一個本性善良的人,他也是把自己當做朋友一樣來看待的,正好自己可以趁着這一次探探那蝶漪姑娘的底,如果她真的只是耍着淩承祈玩的話,自己就有必要把上次的事情告訴淩承祈了。

“今天煊兒似乎也有些不一樣啊。”太後若有所思地看着淩宸煊。

淩宸煊夾菜的動作滞了一下,“有嗎?”

太後淡笑不語,待到用罷晚膳,太後留淩宸煊在自己宮中說會兒話,而墨輕染則是告辭回房了,回到房間的墨輕染先是拿出那被自己藏起來的雕花木盒,那枚麒麟玉佩還好好地躺在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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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家問你,你是不是把之禾當做是輕染了?”今日煊兒雖說依舊是冷冷淡淡的,但是他所做的一切卻是瞞不過自己。

☆、024 癡情錯付

淩宸煊的表情依舊未變,似乎并不詫異太後會問出這個問題,“她跟輕染真的很像。”淩宸煊的回答似是而非。

太後笑道:“哀家只見過輕染那丫頭一面,也覺得之禾的那雙眼睛跟輕染的很像,哀家是真的很喜歡之禾那丫頭,煊兒你對之禾這丫頭怎麽看?”太後的語氣裏帶着試探之意。

淩宸煊眸中有光芒一閃而過,随即輕聲道:“阮小姐是個靈透聰慧、醫術精湛的女子。”

太後還欲開口問些什麽,淩宸煊卻是出聲道:“天色已經不早了,宮門也快要落鎖了,孫兒就不在太後這裏多呆了,太後也早點休息吧。”

太後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的确是很晚了,便是道:“行了,你且先回府去吧。”

淩宸煊走出太後寝宮,外面已經是一片漆黑,偶爾有提着宮燈的宮人經過,皆是停下來恭敬地給淩宸煊行禮,夜風輕輕吹在淩宸煊的身上,卸去了冬日的嚴寒帶着春日獨有的溫柔缱绻,淩宸煊微微擡頭,墨色的天空中,星光熠熠,明月的清輝徐徐灑下,淩宸煊輕嘆了一口氣,自己有多久沒有這樣好好看過夜晚的星空了,大約是從那個女孩子失蹤以後吧……

回宮的次日,皇後便是親自去了睿王府徹查馮側妃小産的事情,睿王府裏的那些姬妾平日裏也是深受睿王妃的欺壓,如今看皇上和皇後的态度,便知這睿王妃大勢已去,而且有睿王妃在這王府裏,她們連見王爺一面都很難,若是睿王妃被趕出這睿王府,那她們豈不是真的熬到了出頭之日?一個個便也壯足了膽,把平日裏睿王妃做的那些欺壓她們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只求着一次讓睿王妃沒有翻身之地。

皇後雖然知道這睿王妃一向善妒、沒有容人之量,卻也沒想到她竟是到了這般地步,睿王府的這幾個妾室竟然連見上睿兒一面都很難,皇後當真是氣得不輕,回到皇宮之後便是把自己在睿王府聽到的那些跟皇上一五一十地說了,并且向皇上表明,這睿王妃的位置是一定不能讓這樣一個女人占了的。

皇上自然也不希望自己嫡長子的正妃是這樣一個女子,當即就下令把睿王妃盧若薇降為睿王側妃,而且罰其在行宮思過,回京之期再議,睿王雖多番求情,但是皇上始終不肯松口,更是大罵自己的兒子這般懼內,真是丢盡了他的臉,睿王便也不敢再跟皇上求情了。

但是睿王知道此時唯一能改變皇上主意的人就是太後,但是太後對薇兒向來不怎麽親近,又因着在行宮裏發生的事情,太後怕是不會為薇兒在父皇面前求情,淩昊睿便是想到了墨輕染,他想着若是墨輕染在太後面前說和的話,太後說不定會答應在父皇的面前為薇兒求情。

墨輕染看着面前一臉懇求之意的淩昊睿,心中暗嘆,真是各有各的緣法,在她看來淩昊睿完全就是被自己的王妃壓制得不得翻身,但是沒想到在這種時候,淩昊睿為了自己的王妃卻肯來求自己,淩昊睿對他的王妃應該也算得上是真情了吧,但是這個忙自己卻是幫不得的。

“睿王殿下,之禾只是一介民女,這樣的事情之禾也說不上話,雖說別人都說太後對之禾寵愛有加,可是有些事情也是之禾碰不得的,還請睿王殿下能夠體諒。”她還沒有這樣的容人之量,若不是行宮那日出了馮側妃的事情,睿王妃對自己必定是不依不饒了,這樣品行的女子,自己實在是沒有出手幫她的必要。

“阮姑娘,本王知道當日在行宮,薇兒她是做了些對不住的你的事情,但是……就當是本王求你了,你就在太後面前為薇兒說幾句好話,就算不能恢複她王妃的名分,能準她回京也好啊。”

就在墨輕染準備出口回絕的時候,只聽得自回廊處傳來淩承祈的聲音,“大哥,你就別再強人所難了,你若是想為自己的王妃求情,就自己去在太後面前說去,睿王妃對阮之禾做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怎麽能想着讓她去給睿王妃說好話呢?”淩承祈走到淩昊睿的身邊,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要我說,大哥,你那王妃還是趁早休了好,我一直都沒搞明白,大哥你究竟喜歡她什麽。”

淩昊睿聽了淩承祈的話有些着惱,“本王的事情用不着你插手。”說完之後就滿臉郁色地離開。

等到淩昊睿走出一段距離之後,淩承祈輕嘆一聲,道:“這盧若薇的命還真是不錯,做人都做成那樣了,竟然還能讓大哥這麽向着她。”

墨輕染淡淡道:“感情這種事情最是說不準的,哪有什麽道理可言呢?”

淩承祈轉過頭看向墨輕染,“別管他的事情了,我今天是來接你出宮去的,蝶漪要設宴答謝你,這件事你可是答應了的,不能臨時反悔啊。”

“我沒有反悔,但怎麽都得先跟太後說一聲吧。”

淩承祈帶着墨輕染去向太後說明,太後倒也痛快地準他們去了,甚至囑咐淩承祈帶着墨輕染在京城裏多逛逛,不用着急回宮,淩承祈心中暗道,也不知這阮之禾身上究竟有什麽魔力,竟讓太後這般寵愛于她。

出了宮,還是那熟悉的一條路,依舊是在後門停下,墨輕染随着淩承祈進入蝶漪姑娘的房間,蝶漪姑娘早就備好了飯菜在房間裏等着了,聽到侍女的通報聲,忙起身迎候。

席間淩承祈很是高興,蝶漪姑娘卻是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似乎在盤算着什麽,蝶漪姑娘不斷地為淩承祈倒酒,淩承祈鮮少見蝶漪對他這麽殷勤的模樣,心中高興不已,這些酒自然是一滴不差地全都喝了,沒多久便是醉倒在桌上,口中已經開始說着胡話。

墨輕染看了一眼趴在桌上的淩承祈,輕撚着自己手中的酒杯,擡眸看向那坐在自己對面的女子,“這麽烈的酒,蝶漪姑娘也不怕傷着祈王,竟是勸他這麽一杯一杯地喝着。”墨輕染的語氣裏已經有了幾分冷意,現在她可以斷定這蝶漪姑娘對淩承祈是半分情意也沒有的,既是沒有情意,說清楚便好,淩承祈也不是仗勢欺人之人,她又何必這麽拖着淩承祈,徒惹得他傷心。

☆、025 宮外遇刺

“阮小姐莫怪,蝶漪也是無奈為之,實不相瞞,蝶漪有一件事想求阮小姐幫忙,但是這件事不方便讓祈王爺知道。”那蝶漪姑娘看着墨輕染的眸中滿是祈求之意。

墨輕染看了一眼醉倒在桌上的淩承祈,淡淡出聲:“既然蝶漪姑娘費這麽大的功夫把之禾給引來了,想來定然也不是普通之事,蝶漪姑娘且說來聽聽吧。”

“蝶漪知道阮小姐醫術高明,蝶漪現有一位朋友身受重傷,還請阮小姐能出手相助。”

墨輕染看着蝶漪那既緊張又期待的眼神,輕抿了一口酒,“蝶漪姑娘的這個朋友是男是女?”其實墨輕染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大約是個男子吧,因為她看到了蝶漪眼睛裏隐藏的情意。

蝶漪姑娘略有些為難,她聽得出墨輕染剛剛語氣裏的冷意,她也知道自己這樣利用祈王是有些不對,但是她也顧不得那麽許多了,蝶漪姑娘輕聲道:“是男子。”

“是蝶漪姑娘的心上人?或則還是你流掉的那個孩子的父親?”看淩承祈跟蝶漪目前的關系,墨輕染越發地覺得蝶漪流掉的那個孩子不是淩承祈的。

那蝶漪也是點頭,“是,他就是那個孩子的父親,當日蝶漪乞求阮小姐不要告訴祈王也是因為如此,祈王根本就不知道我懷有身孕的事情。”蝶漪說着也是擡頭看向墨輕染,“我知道阮小姐一定覺得蝶漪很卑鄙,可是蝶漪身為煙花女子,有很多不得已之處,蝶漪很感謝祈王的庇護,但是蝶漪跟他卻是青梅竹馬的情分,如今他命在旦夕……還請阮小姐救他一命。”

“聽蝶漪姑娘說得這般嚴重,那定然是已經找別的大夫看過了,那些大夫們怎麽說,你的那位朋友得的究竟是什麽病?”如果是一般的病也不需要費這麽大的功夫讓淩承祈把自己從公衆帶出來吧,更是冒險讓自己知道了她心上人的事情。

蝶漪姑娘垂頭抹淚,像是很傷心的樣子,“他前一陣子被人給打了,傷及肺腑,已經找了京城中幾個名醫看過了,都說只能等死,蝶漪想着阮小姐醫術精絕,定然能救回他的命的。”

墨輕染輕輕搖頭,“你也切莫把我擡得這般高,我未必能夠治得了你朋友的病,但是有件事我希望蝶漪姑娘能夠答應我。”

“阮小姐但說無妨。”只要能救回他的命,讓自己做什麽都可以。

“我可以去給蝶漪姑娘的那位朋友去治病,但是蝶漪姑娘要答應我,有些事情你要跟祈王說清楚,你既然無心于他,也別這般耗着他,扯着他,時間拖得越久,他受到的傷害就越大,蝶漪姑娘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明白,我會好好跟祈王說清楚的。”

“好,走吧,蝶漪姑娘帶我去看看你的那位朋友,我是不能離宮太久的,我們要盡快。”既然都已經出來了,去看看也無妨,墨輕染也頗有些好奇,能讓蝶漪姑娘放棄淩承祈而放在心上的男人究竟是什麽樣子的。

等墨輕染見到了那個男人,心中便是明白有時候情愛這種事情是沒辦法說得清楚的,面前躺在床上的這個男人容貌甚是普通,看起來很是清瘦,面色蒼白,一雙眼睛也有些無精打采的樣子。

墨輕染探了一下那男子的脈象,緩緩起身道:“的确是傷得不輕,這傷應該是被人給打的吧?”

蝶漪又是在旁邊抹眼淚,“是被青樓的人給打的,前幾日他要帶我偷偷逃出青樓,可是沒想到被人給發現了,他們要利用我賺銀子,便只打李郎一人,要不是蝶漪以自己的性命相威脅,他們只怕是要把李郎給打死了。”

“他們把人打成了這樣為何不告官?”那男人的傷勢的确是很重。

“那青樓背後的主子是當今嘉王,官府的人哪裏敢管?我跟李郎本來已經攢夠了贖身的銀子三百兩,本想着把身贖了,就一起離開京城,誰知道那老鸨翻臉不認人,拿了我贖身的銀子,卻不肯放人,還矢口否認,我跟李郎這才铤而走險逃了出去,卻偏偏被人給發現了。”蝶漪說着,眼淚也是如雨下。

“你何不跟祈王說說,他必然能幫你的。”若是淩承祈出面的話,這件事豈有不成之禮?

蝶漪面上有些為難,“阮小姐你也知道祈王對我的……我擔心我跟他說了,李郎只怕是更危險。”

墨輕染此時已經寫下一副方子遞到蝶漪的手中,“你跟淩承祈相處的時間比我要長,我以為你要比我更了解他才對,現在看來,事實卻并非如此,阮小姐如果你真的想要離開青樓,跟淩承祈說明事實是最好的辦法。”

眼看着淩承祈的酒就要醒了,墨輕染便是跟蝶漪一起離開,誰知道她們剛走出前廳,就有一群蒙面人闖了進來,他們手中的利劍閃着寒光,秋瞳和覓竹已經閃身擋在了墨輕染的身前,而這些蒙面人卻都是沖着墨輕染來的,覓竹試探了一下這些人的武功,知道憑自己跟秋瞳的功力,只怕難以全身而退,于是微皺了眉頭道:“秋瞳,我在這裏擋着他們,你帶着小姐先離開。”

覓竹的話音剛落,卻是有幾個身穿藏青色衣衫的人憑空出現跟那些蒙面人交起手來,秋瞳和覓竹的壓力驟減,也是應付自如,墨輕染眉頭微斂,看着交手的雙方,而旁邊的蝶漪卻是面色緊張,這些人都是什麽來歷,看着像是沖阮小姐來的。

有了這幾個身穿藏青色衣衫的人加入,那些蒙面人很快就抵擋不住,欲抽身離開,可是那幾個藏青色衣衫的人卻是步步緊逼,把那些蒙面人捆在一起抓了去,還未等墨輕染問出一句話,那些人便是飛身離開了,只留下地上的斑斑血跡。

等到墨輕染跟蝶漪趕回青樓去的時候,淩承祈的酒已經差不多都醒了,蝶漪又命人去弄了醒酒湯來,淩承祈這才徹底醒了過來,眼看天色已經不早,便是急忙帶着墨輕染回宮而去,還暗自責怪自己不該喝那麽多酒,而墨輕染卻是什麽都沒說,既然蝶漪已經答應自己跟淩承祈說清楚,她必然也不會食言的,且等幾天看看情況再說吧。

☆、026 淩承祈怒對墨輕染

淩承祈滿身酒氣,擔心會被太後盤問,只把墨輕染送到碧寧宮門前便離宮回府去了,墨輕染回到碧寧宮自然少不了要去太後那裏一趟,太後也只問淩承祈為何沒有一起進來,其他的也沒有多問什麽,便讓墨輕染回去休息了。

回到房間之後的墨輕染堪堪在軟榻上坐下,秋瞳沏了茶來放到墨輕染的手邊,一邊看向墨輕染小聲問道:“小姐可曾猜出今日那兩撥人究竟是什麽人嗎?”今天白日裏那情況實在是有些詭異,那些蒙面人可不是泛泛之輩,而後來出現的那些人武功更是在那些蒙面上之上,突然出現,救了她們之後,卻什麽都沒說就離開了,這倒是怎麽個意思?

墨輕染端起清茶,素手掀開杯蓋輕輕拂去茶面上的浮沫,心思卻已經抽離,既然那些殺手是沖着自己來的,大概也是跟之前那個想殺自己的侍衛是有關的,他們背後的人或許就是同一人,那救自己的那些人又是什麽人呢?自己在京城并沒有什麽親近的人,除了太後和淩承祈之外,還有誰……墨輕染心中一個念頭閃過,微微蹙起眉來,該不會是他吧?

上次睿王妃的事情,墨輕染也隐隐地感覺到似乎是他在暗中幫着自己,難道他已經知道自己身份了?墨輕染暗自搖頭否定自己的猜測,怎麽可能?除了秋瞳和初槐之外,這裏沒有一個人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麒麟玉佩又好好地鎖在木匣子裏,他怎麽可能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或則他只是覺得自己跟他小時候遇到的那個小女孩兒很像罷了。

從那天之後的三天,墨輕染沒有見到淩承祈的身影,她不知道蝶漪有沒有遵守承諾向淩承祈說明這一切,但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如果她要跟自己青梅竹馬的心上人離開,就必須要找淩承祈幫忙。

三天之後,墨輕染終是見到了淩承祈,聽得外間的宮女禀報說是祈王來訪,再看那宮女臉上神色不一般,墨輕染便知,這淩承祈此次前來只怕不是什麽好事情,遂吩咐那宮女把淩承祈請進來,又囑咐讓門外守着的宮女都散了。

淩承祈果然是怒氣沖沖進來的,墨輕染給初槐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把門關上,淩承祈幾步沖到墨輕染的面前,“為什麽不告訴我?耍着我玩兒很有意思嗎?我把你當朋友、當知己,可是你呢?”

墨輕染看着淩承祈目光坦誠,“淩承祈,你若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你就繼續這麽大聲嚷着。”

淩承祈這才憤憤然收了聲音,只是怒目看向墨輕染。

墨輕染親自倒了茶遞到淩承祈的面前,淩承祈卻是看都沒看上一眼,墨輕染輕然開口,“我知道你心裏必然是氣憤的,但是當日你帶我出宮去給蝶漪醫治,我知她剛小産不久,心中便以為那孩子是你的,只以為你們之間是有什麽不方便于外人道的事情,蝶漪姑娘才不想讓我告訴你的,你請我去治病,我便只管治病,其他的事情我就管不着了。”

淩承祈憤怒地看着墨輕染,“枉我還把你當朋友,你竟是這麽瞞着我,你明知道我對蝶漪的心意,這麽大的事情,你卻把我蒙在鼓裏。如今,我才得知原來蝶漪有心上人,而這件事你也知道,卻不告訴我,你是不是覺得看着我這麽傻乎乎的很有趣啊?”

“淩承祈,你冷靜一點好不好?我并沒有要故意耍你玩的意思……”還未等,墨輕染把話說完,淩承祈就已經起身離開,“算了,算是我自作多情好了。”說罷,拂袖離去,墨輕染輕嘆一聲,卻也沒有再出聲叫住他,他現在正在氣頭上,自己說什麽他也聽不進去,除了氣憤之外,他心中更多的應該是傷心吧,讓他這樣發洩一下也好,等過幾天再說吧。

這一日,淩宸煊來給太後請安,恰好墨輕染也在,太後卻是突然問起淩承祈的事情,“之禾啊,這兩天你是不是跟祈兒鬧別扭了?祈兒這孩子肆意慣了,他若是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你就別跟他計較。”

墨輕染輕應了一聲,“太後多慮了,之禾跟祈王之間并無什麽事情發生。”墨輕染這話說得倒是有些刻意,也是一語雙關,不管太後心中作何打算,自己終還是要離開京城的。

“沒什麽事就好。”太後又是看向淩宸煊,“煊兒啊,雨旋那丫頭什麽時候能到京城啊?”

淩宸煊應聲道:“就這兩天吧。”

“那到時候,你去城外迎她一下吧。”

“好。”

墨輕染跟淩宸煊一起走出太後的寝殿,外面春風和暖,只聽得淩宸煊道:“青樓那種地方,你以後還是不要再去為好,更何況那裏是嘉王的地盤。”

墨輕染聽聞淩宸煊的話之後,臉上并沒有驚訝之色,只是轉過頭看向淩宸煊,“那天救我的人是煊王殿下的人?”

“有人要殺你滅口,我派了人在暗中保護你,希望你不至于反感。”淩宸煊靜靜地盯着墨輕染的眼睛,似乎想從那裏面看出些什麽來。

墨輕染微微一笑,“煊王也算是救了我一命,我還不至于不知好歹,上次的事情多謝煊王了。”墨輕染稍稍頓了一下,接着問道:“我能知道那些刺殺我的人究竟是什麽人嗎?”

淩宸煊眸中微閃了一下,輕然開口:“現在還不得而知,等我有了消息,就會告訴你的。”

墨輕染微微點頭,淩宸煊正欲邁步走開,墨輕染卻是出聲道:“上次在行宮的事情也是煊王所為嗎?”

淩宸煊的腳步只是稍稍停頓了一下,便是走開,但是這已經足以讓墨輕染明白他的答案了,看來睿王妃的那件事的确是他出手相助,不然馮側妃的事情怎麽可能會那麽湊巧?墨輕染看向長廊下随風清響的琉璃鈴铛,他似乎還是當年那個笑容微暖的男孩子,于春日的午後闖入自己的視線,恍然間,卻早已物是人非。

☆、027 入訪煊王府

卻說自那天之後,墨輕染在太後這裏也見過淩承祈幾面,但是淩承祈見了她始終都沒有好臉色,更何況是說上一句半句的,墨輕染輕嘆一口氣,心中暗道,罷了,自己本來也沒打算跟宮裏的人有什麽接觸,如此這樣最好,只是不知道那蝶漪姑娘跟她的心上人如何了。

這日,淩承祈給太後請過安之後,卻是命人請了墨輕染到小花園裏說話。

墨輕染略詫異了一下也便帶着秋瞳到了小花園的涼亭裏,此時正值春光晴好,花園裏群芳正豔,香氣襲人,一身月白色衣衫的淩承祈坐于輕紗掩映的涼亭之中,玉冠束發,頗有些翩翩濁世佳公子的味道。

墨輕染緩步走進涼亭,在淩承祈的對面坐下,嘴角噙着一絲笑意,“祈王可消氣了?”

淩承祈輕哼一聲,倒也沒了怒氣,只道:“你明知此事我自有生氣之理,這幾日見面,你竟連句解釋的話都沒有,你且給我個臺階下又如何?”

墨輕染生生忍住笑意,輕聲開口,“不且等你氣稍稍消了一下再跟你解釋的嗎?你倒是自己先忍不住了。”

淩承祈淡淡瞥了墨輕染一眼,“你也莫诓我,我知道若是我不來找你,你也不欲與我解釋了。”

聽了淩承祈這話,秋瞳倒是在後面抿嘴笑了,淩承祈嘿了一聲擡頭看向秋瞳,“你這丫頭倒是笑什麽?”

秋瞳輕搖頭,喃喃道:“沒笑什麽。”

“你現在都已經知道事實了,你打算把蝶漪和她的心上人怎麽樣?”墨輕染看向淩承祈。

淩承祈微微垂眸,“還能怎麽樣,她都那般求我了,我自然拿了銀子去找三哥給她贖了身,明日她就要跟她的心上人離開京城了,她說在走之前能夠見你一面,報答你的恩情。”說到這裏,淩承祈擡頭看向墨輕染,“聽蝶漪說我們出宮那日,有人派了殺手要殺你?”

墨輕染點頭,“的确如此,想來是有人跟蹤我。”

“這倒是奇了,你在這京城裏人生地不熟的,兩次出宮也都是跟我一起,怎麽可能會惹上什麽人?或則是你以前的仇家?”

墨輕染淺淺一笑,“或許吧,我也不甚清楚,不過我整日都呆在這碧寧宮裏,想來那些人也沒有機會下手,也不必放在心上。”

淩承祈輕輕點頭,半晌無話,之後道:“明日蝶漪離京,你可去送她?”

“不去了,你代我跟她道別吧。”

“這個可由不得你了,我已經跟太後和四哥說了,明日四哥出城去接雨旋公主回宮,我跟你也一起去,太後已經答應了。”淩承祈頗有些得意地看着墨輕染。

既是如此,墨輕染是不想去也得去了。次日一大早,淩承祈就進宮接了墨輕染,出了宮門之後直接就往城門而去,蝶漪和那男人已經等在那裏了。

墨輕染和淩承祈同坐一輛馬車,淩承祈掀開車簾看到城門處并肩而立的兩人,随即放下車簾,輕聲道:“你去送送他們吧,我就不下去了。”

墨輕染知道淩承祈心中難過,便帶着秋瞳和初槐下了馬車,徑直走到蝶漪姑娘的身前,“恭喜你們,終于得償所願。”墨輕染輕聲道。

蝶漪輕聲道了謝,随即看向墨輕染身後的馬車,“祈王是在裏面吧?”

墨輕染點頭,蝶漪眼睛裏有着愧疚,“是我對不起祈王,阮小姐你跟祈王你們兩個都是好人,若不是你們兩個,我跟李郎也不可能有今天,請阮小姐替蝶漪給祈王帶句話,就說蝶漪祝福祈王能夠找到一個真心實意對他的女子,與他舉案齊眉恩愛一生。”

“我會轉告他的,你們兩個也兀自保重。”墨輕染跟蝶漪也算不上是熟識,幾句話之後,蝶漪就跟着那男子離開了,墨輕染複又回到馬車上,擡眸看向一臉傷感的淩承祈,“緣來緣去皆有定數,不可強求。”撇開蝶漪欺騙淩承祈不說,這蝶漪卻也不是一個落了俗套的女子,否則她也不會舍了堂堂的祈王殿下,跟着她那青梅竹馬的書生離開。

淩承祈放下輕紗車簾,對着那車夫道:“走吧,去煊王府。”

墨輕染心中詫異,“為何要去煊王府?”

“雨旋公主一行須得傍晚的時候才能到達京城,我們先去煊王府去找四哥,然後商量一下什麽時候出發比較合适,我們既是跟太後說了是出宮去接雨旋公主的,自然得露個面不是?”

墨輕染心中暗道:那是你自己跟太後說的,我可沒說,真是個先斬後奏,若是自己早知道的話,定是不來的。

但事已至此,墨輕染也只得随淩承祈去了煊王府,可正巧含煙郡主也在,含煙郡主見墨輕染跟淩承祈一起進來,臉上閃過笑意,語氣也是暧昧,“祈王怎地跟阮小姐一起過來了?人都說祈王跟阮小姐志趣相投,原來竟是真的。”

墨輕染怎會不知含煙郡主心中作何想,只是不屑開口罷了,淩承祈只道:“什麽真的假的?你們最喜歡傳這些虛話,這宮中真性情的也就本王一人而已。”

含煙郡主聽得出淩承祈語帶諷刺,卻也不言了,淩宸煊的眼神略略掃過墨輕染,視線卻是停駐在淩承祈的身上,“既然已經來了,就在這裏用午膳吧,等到傍晚時分,我們再去城外接雨旋。”

“好啊,早就聽說四哥府上的廚子比之宮中的禦廚還有出色,今日也算是我們有口福了。”淩宸煊的這番話便也證實了這些日子以來淩承祈的猜想,要是擱在以往,四哥巴不得自己趕快離開,哪裏還會留自己用膳,只怕是因着自己身旁的阮之禾呦,淩承祈心中暗喜,早晚有一天,自己要戳破四哥這副冷冰冰的面孔。

侍女前來給淩承祈和墨輕染奉茶,只聽聞淩宸煊清冷的聲音道:“既然東西已經送來了,含煙郡主就先請回吧,出來這麽許久,令尊該是擔心了。”

闳含煙臉色又是變了變,自己這才剛坐了一會兒,他就要趕自己離開,卻是留淩承祈和阮之禾在煊王府用膳,這煊王府可曾留什麽人用過膳?只怕是皇上都未有過的,為何卻是留他們二人在府上用膳?闳含煙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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