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

這下不止是柴夏陽驚訝,就連淩宸煊心中都是一震,原來她的臉竟是僞裝的,一震之後,淩宸煊心中卻是豁然開朗,是了,她應該是擔心被人看出她小時候隐約的模樣,才易了容的,自己竟然沒想到。

☆、055 歸還麒麟玉佩

墨輕染覺得既然他們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了,這易了容的事情告訴他們也無妨,反正他們也不會說出去的。

柴夏陽舒了一口氣,“原來是這樣,為什麽易容?擔心別人認出你來嗎?”

墨輕染微微點頭,其實也不全是,但也無需多說。

“你們……這麽多年都住在哪裏?”柴夏陽的聲音有些微微的顫抖,大概是太激動了,他還以為她們母女兩個早已死了,所以,這突如其來的驚喜讓柴夏陽有些承受不住,他迫切地想要見到墨宛秋,那個他藏在心裏愛了那麽多年的女人。

墨輕染并沒有立刻回答柴夏陽,她的猶豫讓柴夏陽明白,她并不願告訴自己墨宛秋的栖身之處,柴夏陽頓時有些心急,“你放心,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他當然知道這件事事關重大,他又怎麽會輕易說出去。

墨輕染放柔了聲音,“我知道柴叔叔一定不會說出去的,可是,我不知道我娘她……其實我娘她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見過外人了,我們這麽多年來一直都住在一個僻靜的山谷中,那裏遠離人煙,娘親說她喜歡那樣安靜、不被人打擾的生活。我娘她這幾年都沒有出去過,也不喜歡我出谷去,這一次要不是太後病重,娘親她是決計不會讓我再回京城的,所以,這件事,我想先問問我娘的意思,還請柴叔叔的見諒。”其實不光是因為如此,就算淩宸煊和柴叔叔不把這件事說出去,也難保不會有人知道,當年自己的事情就是個例子,有心之人你是怎麽防都防不住的,她們住的地方還是不宜暴露。

柴夏陽的心中雖然很失望,但是對于墨輕染的顧慮他也能理解,“那你們住的山谷裏,只有你跟你娘兩個人嗎?”柴夏陽心中有着隐隐的期盼,如果宛秋她并沒有再嫁的話……

“不是,除了我和娘親之外,還有阮爺爺,秋瞳、初槐、覓竹、萱彤她們。”

“你說的阮爺爺是……?”

“阮爺爺是當初我和娘親逃亡的時候遇到的,我的醫術就是從阮爺爺那裏學來的,這些年來,我們一直都住在一起。”

柴夏陽聞言點頭,“原來是這樣。”如果有機會的話,他一定要好好謝謝這個阮爺爺。

柴夏陽又問了一些關于墨宛秋的事情,墨輕染一一答了,柴夏陽終于又重新提起當年之事,這也是淩宸煊所關心的,他們想知道,為什麽她們母女兩個會在一夕之間消失不見,而林明翰又為何要說她們母女兩個是染病身亡?

墨輕染隐在袖中的手緊了緊,聲音平淡如常,靜靜道來:“正如衆人所知道的,當時傅绮琴身患重疾卧床不起,而那時候,我是西靈族靈女的事情漸漸傳開,包括我的血可以治百病的事情,林明翰聽到消息後就取了我的血……”墨輕染稍頓了頓,“給傅绮琴治病,林明翰罔顧娘親的勸阻,那時候我的身體已經很不好,再失血恐有生命之虞,娘親就帶着我偷偷逃出了林府,可是林明翰卻是派人緊追不舍,後來娘親買了兩具身量跟我們差不多的屍體,做出被火燒死的假象,才騙過那些人,後來,過了一段時間之後,我們就遇到了阮爺爺,他收留了我們。”墨輕染把整件事三言兩語很簡單地就說完了,但是事情哪有這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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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她用自己血救了淩宸煊之後,她的身體就已經很虛弱了,娘親怎麽可能看不出來?幾經逼問,墨輕染把自己救了中毒的淩宸煊的事情如實告訴了墨宛秋,她知道娘親反複告誡過自己,不可以讓自己受傷,哪怕失去一滴血,都會對自己的身體造成傷害,更是千叮咛萬囑咐,無論如何都不可以用自己的血去救人,可是她還是違背了娘親的意思。

當時的墨輕染并不覺得有什麽,她反而很高興,自己救了一個人,這算是結了善因吧。可是很快,她就知道自己究竟犯了多大的錯。那天,娘親第一次打了她,她很委屈,哭了一場,身體的難受讓墨輕染整個人都是迷迷糊糊的,她睡在床上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事。

後來,林明翰就讓管家拿了匕首來取自己的血,管家不敢動手,林明翰就拿過管家手裏的匕首,親自劃破自己的手腕取了血,那可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啊,他竟然親自動手取自己的血去救他的妾室,墨輕染至今都清楚地記得當時站在一旁的年紀小小的林白露,她臉上的笑意是諷刺的、得意的、鄙夷的。

大量的取血讓自己性命堪憂,娘親就帶着自己逃離了林府,她們不僅要躲過林明翰派來的人,還要躲那些有可能因為自己的血會來抓她們的人,一路上都是兢兢戰戰的,那段流離失所的日子,墨輕染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柴夏陽和淩宸煊心裏當然也很清楚,當年發生的事情遠遠不止墨輕染三言兩語說得這麽簡單,但是他們都沉默着說不出話來,兩個人的心裏有着相同的情緒—愧疚,他們的心裏滿是愧疚,當然淩宸煊的愧疚比柴夏陽的還要更深刻一些,因為這些事情都是因他而起。

“所以,你的病就是那時候落下的?你的身體……”淩宸煊斟酌了一下措辭,“會有很大的影響嗎?”她現在身體會這樣,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自己。

墨輕染淺淺一笑,“王爺是想問我會不會對我的壽命造成影響?不會的,只要按時吃藥就可以了。”雖然她現在的身體是不如平常女子,而且還會時常發病,但是只要按時吃藥對壽命還是無礙的。

“怎麽?你的身體至今都沒好嗎?”柴夏陽擔憂道。

“沒什麽大礙的。”墨輕染輕聲應着。

柴夏陽雖然很急切地想要見到墨宛秋,但是知道墨輕染心中的顧慮,也沒有強求,能從她口中知道墨宛秋好好的,他就已經很滿足了,見面的事情,以後可以慢慢說。柴夏陽又是問了墨輕染一些事情,墨輕染也是斟酌着回答。

本來,柴夏陽想要留墨輕染用午膳的,但是墨輕染推遲說急着要回宮,不然,太後那裏不好交代,聽到墨輕染這樣說,柴夏陽自是不再多留,親自送了出去,并且囑咐,若是遇到什麽難事,都可以來找他,無論什麽事,他都會竭盡全力幫她的。

出了柴府,自然而然地,淩宸煊說要送墨輕染回宮,墨輕染并沒有應他的話,而是吩咐秋瞳把馬車上的雕花木盒取了來,一看到這木盒,淩宸煊便知道這裏面裝的是什麽了。

墨輕染打開木盒取出裏面的麒麟玉佩,伸手遞到淩宸煊的面前,“物歸原主。”

☆、056 跟蹤墨輕染

墨色的麒麟玉佩把墨輕染白皙的手指映襯得竟一絲血色都沒有,顯得那麽蒼白脆弱,淩宸煊低頭看那枚玉佩,卻不伸手接過,聲音淡淡的,“這是給你的謝禮,很多年前它就已經不屬于我了。”

春日柔和的陽光輕輕撒在長身玉立的淩宸煊身上,他眉眼英俊,微微垂眸,陽光都醉了幾分。墨輕染想這個男人當真是生來就是天之驕子,他的未來注定不凡,而自己跟這樣不凡的人是不該有什麽牽扯的。

墨輕染擡頭看着淩宸煊的眼睛,事實上,她很少去直視淩宸煊的眼睛,因為他的眼睛太過犀利,似乎一下就能看透自己隐藏的秘密。墨輕染輕然開口:“小時候,我不知道這枚玉佩對王爺你的意義,如今知道了,就斷不能再收着了。這一段時間王爺也幫了我很多,就當是抵消了當初我救了王爺你的恩情吧,這枚玉佩原不該在我的手上。”

淩宸煊仍是不接,眉頭微微鎖着,“你的意思是我們從此互不相欠、恩斷義絕、再無瓜葛了?”

淩宸煊的語氣裏帶着類似孩子氣的抱怨、執拗和惱怒,如果不是淩宸煊的表情太過嚴肅,墨輕染只怕真的會笑出來,實在是跟平時他說話的語氣反差太大。

“對于我來說,王爺永遠都是那個小時候會帶着我偷偷跑出去玩的小夥伴。”但是也僅此而已,人長大了,很多事都會變的,盡管你再不情願,也不得不承認這世間的許多無奈。

淩宸煊沉默了片刻道:“既然我已經把玉佩送給你了,就斷不會再收回來,如果你實在不想放在身邊的話,那就扔了罷。”說完之後,就翻身上馬,再不看墨輕染。

墨輕染無奈,只好重新把麒麟玉佩收起來,上了馬車,她心中暗自想着,也罷,等自己離開的時候,交給柴叔叔,讓柴叔叔代為轉交好了。

坐在回宮的馬車上,墨輕染暗自出神,今天把這一切說出來之後,自己心裏倒是輕松了很多,只是再次回憶起以前的事情,心中難免湧起憤恨。這多年都過去了,墨輕染以為自己會像娘親希望的那樣,把過往的一切都忘掉,在山谷裏安安靜靜地過完這一生,可是再次回到京城,看到林明翰、傅绮琴他們心安理得地過着他們榮華富貴的日子,墨輕染心中就無法再平靜。

為了避嫌,淩宸煊并沒有送墨輕染到宮門口,淩宸煊倒是不在意這些,墨輕染卻是避諱,在離開京城之前,她不希望發生節外生枝的事情。有關于她和淩宸煊的事情,宮中已經有很多風言風語,再加上前段時間跟淩承祈之間的那些傳聞,自己仿佛已經成了那些宮人們茶餘飯後的話題。不過還好,太後的身體日漸好轉,用不了多久,自己就可以離開皇宮了,當然在離開之前,她還需要給林家送一些大禮。

墨輕染進了宮門,徑直往碧寧宮去,在路上卻是意外地碰到了瑤妃,這個她進宮第一天見到的那個發瘋的妃子,也是淩元嘉的母妃。不過這個瑤妃卻不是淩元嘉的生身母親,這是她從雨旋公主的口中得知的,淩元嘉的生母早已去世了,他只是寄養在瑤妃的身邊,不過聽雨旋公主說,他們母子兩個感情倒是挺好的。

“之禾見過瑤妃。”墨輕染俯身行禮。

瑤妃親昵地上前拉住墨輕染的手,“之禾啊,真是很少見你出碧寧宮的,這是幹什麽去了?”瑤妃态度親昵,墨輕染卻是很不習慣,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這是在宮中,瑤妃是皇上的妃子,自己若是這麽多了,必定是大不敬,也只得認得不舒服的感覺,輕聲應道:“回瑤妃的話,出宮去了。”

“是嗎?真是難得,平時去碧寧宮的時候都難得見你一面,如今正巧碰到了,不如就去我宮裏坐坐?”瑤妃的聲音很是輕軟,讓人聽了如置身在柔柔的水波中,墨輕染暗想,難怪皇上如此寵愛于瑤妃,光是聽她這麽說話就是一種享受了。

“多謝瑤妃的好意,只是之禾還要回碧寧宮向太後複命,若是耽誤了時間就不好了,之禾還是以後再去娘娘宮中叨擾吧。”這瑤妃也不是省油的燈,能在這深宮中謀得一席之地的,哪有心思純淨的,尤其像是瑤妃這樣深受恩寵的,不知道暗地裏使了多少的手腕,她這麽無緣無故的親近自己,怎麽可能沒所求?還是避開她為好。

瑤妃聽她這麽說,倒也不為難,臉上挂着明豔的笑容,“那阮小姐就快回去吧,別讓太後久等了。”

墨輕染告辭之後,就繼續往碧寧宮而去。等墨輕染走出一段距離之後,瑤妃才收起臉上的笑容,對身後的侍女輕聲道:“王爺那裏傳來什麽消息了嗎?”

“還沒有。”侍女輕聲應道。

而這廂,淩宸煊回到煊王府以後,徑直去了書房,很快就有人敲門進來,淩宸煊沉聲問道:“跟蹤到了嗎?是誰的人?”

“屬下無能,讓他們給逃了,不過我們跟他們交了手,這些人的武功路數跟上一次刺殺阮小姐的人是同一個路數,應該是效命于同一個主子的。”

“好了,我知道了。”淩宸煊沉思了一下,看着站在面前的男子,沉聲吩咐道:“你去派些人日夜守着柴府,切記,不要被別人發現,一旦有什麽情況立刻告訴我。”

“是,屬下明白。”

“行了,你先下去吧。”

那男子離開以後,淩宸煊深深嘆了一口氣,身子往後傾靠在椅背上,今天她出宮的時候,就有人跟着她,還好自己事先安排了暗衛在她的身邊,有暗衛的阻攔,那些人并沒能繼續跟着她。

淩宸煊猜測,那個派人跟蹤墨輕染的人應該就是淩元嘉,但是他還不清楚,淩元嘉究竟是抱着何種目的派人跟蹤墨輕染,是為了殺了她?還是他發現了什麽?讓淩宸煊苦惱的是,他至今都沒有找到真正可以指認淩元嘉的罪證,目前的一切還只是懷疑,但是淩元嘉對墨輕染抱有別的目的,這是可以肯定的,這讓淩宸煊有些憂心。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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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 皇後的試探

回到碧寧宮之後,墨輕染吩咐初槐把那裝着麒麟玉佩的雕花木盒重新放好。墨輕染落座于軟榻之上,環視自己的房間,心中生起一些涼意,這個房間究竟有多少人無聲無息地進來過?從自己一開始住進來的時候,就有人悄無聲息地在自己房間裏放了字條,而昨天她又從淩宸煊的口中得知,他也進過自己的房間,甚至打開了自己鎖着的木盒子,自己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那麽,除了他們之外,是不是還有別的人進過自己的房間?

自那日之後,淩宸煊跟墨輕染的交集竟是少了許多,只在淩宸煊偶爾去太後宮中請安的時候,兩人才會碰上面,即使是見到了,淩宸煊也只是微微點頭,兩人并無什麽話語交談,似乎只是尋常的陌路人,墨輕染覺得這樣很好,可以減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但是雨旋公主卻是頗為詫異,有一天終于忍不住開口問墨輕染道:“你是不是跟四哥鬧別扭了?怎麽……這些天來你們都是怪怪的?”

而淩承祈依舊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這樣不是挺好的嗎?我聽說最近皇後在為四哥挑選王妃的人選,父皇也首肯了,大概會弄個選妃宴什麽的吧。”如果四哥真的是因為之禾跟林輕染很像才跟之禾親近的話,那淩承祈覺得,他們最好還是不要走得太近,最後受傷的只有可能是阮之禾。本來他還想着該怎麽開口勸告墨輕染不要跟四哥走得太近,沒想到,現在倒是不用自己費這口舌之力了。

雨旋公主聽了淩承祈的話,卻是不以為然道:“算了吧,皇後娘娘隔三差五地就會提起給四哥選妃的事情,不是都沒成嗎?”

淩承祈長眉微挑,嘴角笑意明朗,“哎,你還別說,這一次可不同,好像是來真的了,據說連參加選妃的人選都定下來了,帖子這兩天就會發出去。”

雨旋公主下意識地看向墨輕染,只見墨輕染一副面無表情、不動如山的模樣,心中不禁納悶,難道之前之禾跟自己說的那些都是真心話,她對四哥并沒有那種心思?但凡她對四哥有那麽一點心思的話,也不至于是現在這般毫無反應,面無表情的模樣,看來之前真的是自己想多了,但是四哥對之禾也是如此嗎?雨旋公主之前還以為淩宸煊是真的對之禾動了心,可是就這一段時間,他們兩個之間的‘形同陌路’看來,自己似乎真的是誤會了,但是……卻是有着說不上來的奇怪。

其實墨輕染也并不是一點心思起伏都沒有,只是,這種情緒來得極淡,而墨輕染又是一個善于隐藏自己情緒的人,所以雨旋公主和淩承祈在她的臉上自然是發現不了什麽。

墨輕染心中更多是感慨,感慨時光荏苒,當年那個會偷偷帶着自己去玩兒的小男孩兒已經要娶妻了,一切都不再是以前的模樣,各自都有了各自的人生,等到自己離開京城以後,他們之間只怕是再無交集,不止是淩宸煊,就連淩承祈和雨旋,她以後只怕也是見不到了,這麽想着,多少也有一些傷感。

可是這選妃宴終究還是沒能辦成,聽說因為這件事,淩宸煊還頂撞了皇上,皇上發了好一通火兒,不過終究還是不了了之,為了這件事,這幾日,皇上和皇後來碧寧宮給太後請安的時候,都是不怎麽高興的模樣,尤其是皇後更是憂心。

這日,皇後照例來碧寧宮給太後請安,離開的時候正好碰到了要去給太後施針的墨輕染,墨輕染福身行了禮,皇後打量了她一下,輕聲問道:“阮小姐進宮也有将近兩個月了吧?太後的身體究竟如何了?什麽時候才能徹底好起來?”不知道為什麽,皇後每次看到墨輕染的時候,總是覺得不安,畢竟前段時間淩宸煊跟墨輕染走得近。她難免擔憂自己的兒子真的會做出什麽意想不到的事情,不過最近這段時間,淩宸煊的刻意疏離,讓皇後對墨輕染的戒心放下了不少,可是終究還是有些顧忌的,總覺得只有墨輕染離開京城了,她才能徹底安心。

“回皇後的話,太後的身體恢複得很好,本來之禾估計要半年之久太後的身體才能完全好起來,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再需兩個月就足夠了。”其實墨輕染又何嘗不希望太後趕快好起來,自己也好早日離開這是非之地,所以她也在想盡辦法想要盡快讓太後痊愈。

皇後臉上露出笑意,“這就好,阮小姐的醫術真是出色,以後若是誰娶了阮小姐那真是有福氣了,本宮想着太後這般寵愛阮小姐,定然是不舍得阮小姐離開京城的,以後若是嫁了人長住在京城也是好的。”

墨輕染笑得乖巧柔和,“太後對之禾憐愛,之禾感激不盡,但之禾雲游四方慣了,也是不能在京城長待的。”

皇後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嘴上卻頗為惋惜道:“那就太可惜了,不過人各有志也不能強求。”

送走皇後之後,墨輕染才進了太後的寝殿,其實她何嘗不明白皇後的心思,只是她的擔心實在是沒有必要。

雖然淩宸煊的選妃宴沒有辦成,可是皇上的壽宴卻如期來臨,皇宮裏早早就開始準備了,到了真正壽宴的這一天,整個皇宮都是熱鬧非凡,從天剛蒙蒙亮,皇宮的各個角落都已經是張羅起來,那些後宮嫔妃們更是各個細心裝扮,卯足了氣力想要在皇上的壽宴上出彩。不過,倒有一處跟這些熱鬧隔絕,那就是碧寧宮。太後需要靜養,也沒有人敢驚擾這裏,墨輕染也是樂得清靜。她實在是不理解,這些妃子一大早起來折騰什麽,她們見到皇上也要到太黑以後了,白天是要宴請那些朝中官員的,晚上才是後宮嫔妃們的祝壽時間。

到了晌午的時候,宮中就響起隐隐絲竹管弦之聲,墨輕染便知道,壽宴已經開始了。墨輕染細細聽起來,竟也覺得有些趣味,一時聽得入神,卻陡然看到窗外有人影,看身影是一個男子,她斷定這人不是淩宸煊,也不是淩承祈,更不是碧寧宮的侍衛。

☆、058 墨輕染被劫持

秋瞳和初槐自然也是注意了,兩人對視一眼,秋瞳走近打開房門,聲音裏略帶着些驚訝,“見過嘉王。”

只聽外面傳來淩元嘉略顯陰沉的聲音,“你家小姐在嗎?”

此時,墨輕染已經從房內走了出來,見淩元嘉穿了朝服,心想着他定是從皇上的壽宴上過來的,經歷過上次的事情,墨輕染見了淩元嘉總是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更何況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那個想要殺了自己的人,墨輕染在淩元嘉的面前總是多了幾分戒備。

淩元嘉看着面前這個目光沉靜的女子,眼睛裏閃過贊賞之色,這個女人大概是他見過的所有女人中最聰明、最沉穩的,但是可惜了……

“王爺這是……?”墨輕染出聲詢問。

淩元嘉嘴角浮起笑意,可是這種意味深長的笑意卻是讓墨輕染感受到一絲冷意,只聽那淩元嘉輕聲道:“難得進宮一趟,本王來給太後請個安,順便來……看看你。”

墨輕染眉頭微蹙,他只是來看看自己?這句話怎麽想怎麽詭異。未來得及細想,淩元嘉卻已經轉身走開了,墨輕染看着淩元嘉的背影,心中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這個人總是這麽讓人捉摸不透。

淩元嘉離開之後,墨輕染也無心再聽那絲竹管弦之聲,拿了本醫書半倚在軟榻上細細看了起來,這本醫書是她從太醫院借來的,不得不說,墨輕染覺得這皇宮唯一吸引她的地方就是這裏有很多珍貴的醫書,有許多都是孤本,這段時間,墨輕染經常去太醫院借書,太醫院的那些人嘴上奉承着,眼睛卻出賣了他們。

其實墨輕染也能理解,那些禦醫大都是在宮中呆了許多年的很有經驗的禦醫了,這一次太後的病,自己這個黃毛丫頭讓他們顏面掃地了,見到自己,他們心裏自然是不舒服的,不過好在他們也并沒有表現在明面上,大家也都相安無事。

墨輕染看醫書的時候向來都是很入神,不知不覺就到了晚上的壽宴,太後已經囑咐過了,一定要墨輕染陪着她出席,還特意給墨輕染準備了一套新的衣服,是一套冰藍色輕紗煙胧裙,沒有繁複的花紋,攤在那裏卻如煙似水,墨輕染輕笑道:“穿在我身上倒是可惜了。”

秋瞳拿在手裏,觸着那溫軟如雲的布料,臉上的笑容清甜,“能襯得上這件衣服,也只有小姐你了。”不得不承認,這件衣服跟小姐的氣質很搭,只是美中不足的是,小姐的臉上依舊帶着那可怖的傷疤,若是小姐以自己原來的面貌穿上這件衣服不知道會美成什麽樣子。

墨輕染伸手輕戳了一下秋瞳的腦袋,笑道:“就你嘴甜。”

等墨輕染穿戴好之後,便是随了太後一同去往壽宴之處,太後見了墨輕染只道:“還是哀家的眼光好,這件衣服真是襯極了你。”

墨輕染淺笑着道謝,這段時間以來,太後對她是真的好。

等太後到的時候,所有人都已經到齊了,聽聞太監的通報聲,忙是起身行禮,墨輕染就跟在太後的身邊扶着她的胳膊,一步步走向上座。

冰藍色的裙裾随着墨輕染的腳步微微輕晃,像是明淨的湖水輕蕩,所有人都有些失神,盡管墨輕染的臉還是有着大塊醜陋的傷疤,卻依舊讓人感覺出些纖塵不染的美感,這種美帶着些倨傲、不可亵渎的意味,恍然間,覺得這個女子仿若是隔世之人,悠然從他們面前走過,卻終究要去往不知名的地方,從此再不相見。

淩承祈也是眉頭微揚,如果不是場合不對的話,他定是要吹一句口哨的。淩宸煊淡淡看了墨輕染一眼,依舊是那副平靜無波的模樣。自墨輕染出現之後,皇後就一直在注意淩宸煊的神情,見到他的表情跟尋常無異,心下頓時安定。而淩元嘉則是眸色暗沉,嘴角漾起似是而非的笑意,緩緩垂眸,不知在想些什麽。

墨輕染扶着太後落坐,自己也在太後身旁的位置坐下。壽宴開始,各位王爺和公主陸續給皇上祝賀,接下來就是各位嫔妃們的各顯其能,墨輕染也看得有滋有味。不得不承認,這後宮中,多才多藝的女子真是不少,所有嫔妃都是想了新奇的招數想要引起皇上的注意,在壽宴上那些最活躍的就是剛入宮沒有多久的年輕的妃子。

一個個新鮮靓麗的生命用盡一切手段、花樣在取悅一個至高無上的男人,只為了祈求他短暫的憐憫,生恐自己被遺忘在這偌大皇宮的某一個角落,墨輕染覺得她們很可悲,又很可憐。

相比較那些年輕的妃子,皇後、瑤妃、惠妃這些已經入宮多年的妃子,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場面,只是含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底下那些嫔妃們努力賣弄,其實這般情形,她們曾經也是做過的吧,只是她們現在已經不屑于去做這些事情了。

原本這壽宴都很順利地在進行,可是誰都沒想到會有刺客的出現,這皇宮平時守衛森嚴,層層把守,刺客根本就沒辦法進來,沒想到皇上壽宴的這一天卻偏偏潛進了刺客。

事情發生得很突然,墨輕染正低頭喝茶,有一個宮女端了糕點上來,轉瞬間,不知那宮女從袖中掏出了什麽,竟是沖着太後而去,墨輕染來不及細想,伸手把身邊的太後給推開,而那宮女下意識地就握住了墨輕染的胳膊,把匕首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而所有人都被這一幕給弄懵了,只知道突然之間,太後身邊的阮小姐被刺客劫持了,而秋瞳和初槐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只能擋着太後的身前,護着太後。

而幾個王爺也迅速飛身護在皇上的身前,在其他人還搞不清狀況的時候,淩宸煊卻直直地盯着那宮女,聲音冷得像是被千年的寒冰凍過了一般,“你的目的是什麽?”

“放了我娘,我就放了這個女人。”那宮女聲音冷然堅定。

“你娘是誰?”淩宸煊直直地盯着那宮女的眼睛問道。

“紅衣教的教主。”

“原來你是紅衣教的人。”前幾日,他們的确是抓住了紅衣教的教主。

☆、059 危難相随

“你這邪教之徒,竟敢藐視皇威,在皇宮裏這般放肆,你以為你走得出這皇宮去嗎?”皇上心中湧起一股怒火,今天是他的壽宴,沒想到竟然有刺客混入,宮中那些人都是幹什麽吃的?

“若是我出不去,她也得死。”那女子手中明晃晃的匕首架在墨輕染纖細的脖子上,只要一個不小心,那匕首的利刃就會劃破墨輕染細膩柔滑的皮膚,鮮血立刻就會噴湧而出。

“大膽!”皇上氣極。

而被劫持着的墨輕染卻顯得淡定得多,事實上她的心中正在快速思索着怎麽樣擺脫劫持的辦法。論力量,自己是決計比不過這個女子的,她明顯會武,而自己的力氣甚至連一般的女子都比不上,更別說是跟她對抗了。現在自己成了她手中唯一的籌碼,就像是一個救命稻草般,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開自己的,自己只能見機行事了。

聽聞聲響沖進來的侍衛都是虎視眈眈地看着那女子,一個個都蠢蠢欲動,若是今天被這個女子逃走了,他們只怕是免不了受罰的,這可是莫大的失職。

那女子一手牽制着墨輕染的手臂,一手拿着匕首抵住墨輕染的脖子,對着那些侍衛道:“你們都別動,若是我出了事,她也活不了。”

太後這才從剛剛的驚吓中回過神來,之禾是為了救她才被刺客給劫持的,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有事,太後正欲開口,卻是被淩宸煊搶先,“她不過是給太後治病的一個大夫,你劫持她有什麽用?如今太後的身體大好了,就算她出了事,于我們而言也沒什麽損失。”

那女子聽聞淩宸煊的話,臉色大變,她确實不知道墨輕染的身份,當時她的目标是太後,可是墨輕染卻突然推開了太後,而那女子是在慌亂之下才挾持住墨輕染的,她以為能坐在太後身邊的就算不是公主也是宮中有些地位的人,可是沒想到她卻只是一個大夫,可是現在能怎麽辦?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大不了大家就一起死,好歹也拉了一個墊背的。

那女子面色陰沉道:“好啊,如果你們真的不在乎這女人性命的話,那我就跟她一起死好了,但願你們這些人不會良心不安。”說着又是看向墨輕染,冷聲道:“你好好看看這些人的嘴臉,你救了太後,他們卻絲毫不拿你的性命當回事兒,等我們死了,以後,你要記得回來找他們報仇。”

墨輕染微微笑了一笑,“你一定很愛你娘吧,能為了她豁出自己的性命來。”

那女子詫異地看着墨輕染,在生死關頭她跟自己說這些幹什麽?墨輕染見她不答,繼續道:“你娘一定也很愛你,如果她知道你做出這樣的傻事,一定會痛罵你一頓,因為沒有一個娘親希望自己的骨肉為了自己做出這樣的事情,你這麽做實在是太傻。”

那女子愣了一下道:“就算傻,我也非做不可,那是我的娘親,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她去死。”

聽了這女子的話,墨輕染眼中閃過破碎的光芒,她不再說話,心中很難過。

那女子見墨輕染不再說話,便是看向皇上,“你真的要讓這個女子去死嗎?她可是為了救你的母親才會落在我的手裏的。”

皇上的眼睛裏有猶豫,他在衡量為了一個墨輕染值不值得,而在他衡量之際,淩宸煊已然開口:“你劫持她一個小小的大夫有什麽用?本王可以跟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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