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雨旋公主繼續道:“就是因為恒王喜歡含煙郡主,所以皇上是斷不許讓含煙郡主再嫁進皇室了,這個道理你明白嗎?”

墨輕染依舊平靜道:“我知道,但我跟含煙郡主不同,我并未想着嫁進皇室,所以對我來說,并沒有什麽損失。”

雨旋公主心中卻是着急,她向來都很看好墨輕染和淩宸煊在一起,對于淩宸煊對墨輕染的心思她看得很明白,而且自從她知道墨輕染的真實身份之後,就更加堅信,墨輕染并不是如她自己所說的那樣對四哥沒有絲毫的情意,否則,她不會那麽信任四哥,那天看到她跟四哥一起進來的時候,她分明感受到了兩人之間的那種默契。而且他們兩個也算是青梅竹馬了,如果能在一起那該有多好,如今被嘉王這樣一攪合,只怕是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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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3 同淩元嘉做交易

雨旋公主突然沮喪地看着墨輕染,“你總是說等太後痊愈之後,就會離開京城,可我私心裏總是想着你能留下來。”她難得遇到一個這麽聊得來的知己,若是突然分別,終是不舍。

墨輕染伸手覆上雨旋公主的手背,“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能夠相遇已是有緣,剩下的事情就不必強求了,若我離開了,無論在哪處,心裏總會惦着你這個朋友的。”

淩承祈見她們兩個頗有些離別的愁緒,只笑着打趣道:“就算終究是要走的,也不必現在就告別吧。”他料想,太後必然是不想讓她離開的,不到最後還不知道怎麽樣呢,現在說離別倒是早了一些。淩承祈對于這些事情向來看得開,就算最後墨輕染真的離開了,他只怕也只是惋惜一陣,從此後,各自天涯,相安無事罷了。倒不是淩承祈無情,只是他要比一般人灑脫得多。

“不過有一件事,我倒是要先提醒你,據我對嘉王的了解,若這件事真的是他向父皇提出來的,就算你拒絕了,他也不會善罷甘休的。”淩承祈一直都覺得淩元嘉這個人挺矛盾的,他一方面希望得到父皇的重視,希望在父皇面前做出一些成績來,另一方面卻又不時地惹來麻煩,惹得父皇生氣,而且他似乎又是故意的。就拿他開青樓的事情來說,他又不缺這點銀子,這件事做得真是有些離經叛道了。

墨輕染沉默了片刻,輕聲道:“我不願意,他還能強逼我不成?且走一步看一步吧,如今太後的身體已經大好了,再用不了多長時間,我也就可以離開了。”

淩承祈和雨旋公主又是陪着墨輕染說了會兒話,這才離開碧寧宮,兩人都是各有心思,只顧低頭沉思着,一時也都未說話,及至岔路,淩承祈出宮回府去了,雨旋公主則是回了自己的寝宮。

待到雨旋公主快要到自己寝宮大門之時,卻是看到淩宸煊等在那裏,心中已是明白,想必是來跟自己打聽父皇究竟跟之禾說了些什麽,想到這裏雨旋公主的腳步變得有些沉重,她不知道該怎麽跟淩宸煊說這件事才好。

仿佛映襯了雨旋公主的心情,天空也逐漸變得陰暗起來,擡頭望去,一大片烏雲自西邊而來。而淩宸煊就坐于涼亭之中,靜靜地看着雨旋公主腳步緩慢地向他走來。

“四哥。”雨旋公主仍是笑着跟淩宸煊打招呼。

待到雨旋公主坐下之後,淩宸煊看着她開口問道:“你剛剛從她那裏出來?”這個‘她’是誰,無須淩宸煊說明,雨旋公主已經很明白,微微點頭,然後小心看向四周,神色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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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附近沒人,你但說無妨。”淩宸煊聲音裏帶着些慣常的薄涼。

“父皇想要讓之禾嫁給嘉王為側妃,太後沒答應,之禾也沒點頭,這件事以後應該不會再提了。”雨旋公主跟淩宸煊簡單地說了。

其實在這之前,淩宸煊也猜到了這個可能,他知道淩元嘉這是沖着自己來的,可是如今他知道關于輕染的秘密,就得更加謹慎一些。

“四哥,其實,有句話,我一直想要問你。”雨旋公主猶豫了一下還是吞吞吐吐地說出了口,她真的是很想知道啊。

“你問吧。”淩宸煊看向雨旋公主,一雙眸色深沉的眼睛似大海般波瀾不驚。

“四哥,你對之禾,有沒有男女之情啊?還是你只是因為小時候的事情,才會之禾這麽關照的?”雨旋公主緊緊盯着淩宸煊的眼睛,期待着他的答案。

淩宸煊聽聞雨旋公主的話輕笑了一下,“那你覺得呢?”

雨旋公主見淩宸煊笑了,心中便是一松,已是明白,這件事已經是八九不離十了,看來四哥對之禾真的是男女之情。

“我覺得是。”她從來沒見四哥向對待之禾一樣對待過其他任何一個女人,尤其是上次在父皇的壽宴上,刺客劫持了之禾的時候,四哥眼裏的緊張,她是清清楚楚地看到的。

淩宸煊輕笑,“你的反應倒是不差。”

“四哥,我支持你。”四哥和之禾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這應該就是人們所說的命定的緣分吧,小時候的青梅竹馬,雖然中間又數年沒有見面,但終究還是又相聚在一起了,這簡直就是上天注定好的緣分,若是錯過了,那該有多可惜啊。

“多謝。”這一聲多謝說得異常地珍重,雨旋公主心中一暖,四哥這般跟自己道謝,也是因着他是真心對待之禾的。

“四哥,剛剛六弟說,嘉王他只怕不會善罷甘休,你要小心應付。”

“我知道。”

雨旋公主看着淩宸煊離開的背影,心中有些百感交集,她覺得如今的四哥變了很多,怎麽說呢,就是比以前多了很多人情味兒,又是想着四哥若是真的能娶了之禾,那就太好了,心中也是歡喜,可是想到他們兩個要面對的事情,心中也有些擔憂,一時站在那裏心思翻湧,直到空中一個響雷,雨旋公主這才收回了心思,回到自己寝宮去了。

淩宸煊還未出了宮門,天上就已經下起雨來,不過片刻的功夫,那雨自空中瓢潑而下,淩宸煊只策馬行在雨中,行過去,馬蹄皆是濺起了水珠。

回到煊王府,淩宸煊卻是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坐了馬車出了府門,卻是往嘉王府去了。

沒多久的功夫,馬車便是到了嘉王府,門口的守衛見是淩宸煊,忙是行禮,命人前去通報,一邊帶着淩宸煊到了前廳坐下,侍女們也是恭敬地上了茶。

沒坐多久的功夫,淩元嘉就走了出來,臉上帶着笑意,只道:“煊王爺,你可真是稀客啊。”可見自己并未猜錯,阮之禾再他的心中地位的确是不低,向來不屑跟自己來往的淩宸煊,今日竟是主動上門,真是難得。

“我來,是想跟你做件交易。”淩宸煊并不欲同他廢話,徑直道出自己的來意。

☆、084 值得

淩元嘉微一挑眉看向淩宸煊,“哦,煊王要跟本王做什麽交易呢?本王倒是不知道本王手裏有什麽是值得煊王你來跟本王做交易的。”說着便是在主位上坐下。

“阮之禾,你不要再去招惹她。”淩宸煊眸光犀利地看向淩元嘉,淩元嘉不得不承認,淩宸煊淩厲起來的樣子的确有幾分懾人。

淩元嘉臉上生出興味的笑意,“她?煊王是指阮之禾?”

淩宸煊皺眉,“既然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嘉王何須再試探,我們就開誠布公地談吧。”

淩元嘉聞言坐直了身子,臉上笑意不減,“好,既然這樣的話,我們就把事情攤開了來說,是,我的确是有意要娶阮之禾的,我也知道煊王你對阮之禾不一般,但是,你這般直接來找我說這件事,我倒是沒想到,那好,煊王且來說說你要拿什麽來跟我換?”

“玉筠。”淩宸煊只說淡淡說了兩個字,淩元嘉已是面色大變。

淩宸煊滿意地看着淩元嘉突變的臉色,聲音依舊低沉,“如果你不再招惹阮之禾,我可以保守這個秘密,這個交易對嘉王你來說,應該是只賺不賠的吧?”

外面天空陰沉,大雨依舊瓢潑而下,淩元嘉的臉色比外面的天空還陰沉,可是他不願意再淩宸煊面前落了下風,用格外諷刺的語氣道:“人人都說煊王最是冷心冷清,如今倒是叫本王大開眼界,為了區區一個女人,就這麽輕易的放棄了好不容易到手的機會。”若是淩宸煊把這件事說出去的話,那自己就真的徹底完了。

淩宸煊卻是不應他的話,“這個交易,嘉王到底要不要做?”

淩元嘉低眸沉思了片刻,才擡起頭來,“我如何能信任你?”

“我不會把她置于危險之地,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只要你不把她的事情說出去,我自然也不會把你的秘密說出去。”

淩元嘉語氣涼涼地冷哼了一聲,“沒想到一向不近女色的煊王殿下竟然是一個情種,只是為了那個女人,放棄扳倒我的機會,難道你就不覺得可惜嗎?”

淩宸煊卻已經站起身來,“既然嘉王你沒有反對,那我就當你是答應了,如此,我就先告辭了。”淩宸煊說完也不等淩元嘉應聲兀自站起身來走了出去,就在他即将走出前廳之際,淩宸煊突然站定,只聽他淡淡出聲道:“我并不覺得可惜,我們的目标從來就不一樣,對你而言重要的,對我而言未必。”

淩元嘉聞言一愣,而淩宸煊早已消失在他的視線裏,外面大雨滂沱,淩元嘉就靜靜地坐在前廳的主位上。直到這時,淩元嘉不得不承認,自己在淩宸煊的面前是有些自卑的,淩宸煊似乎從來沒想得到什麽,可是他總是那麽輕易地得到,對他來說一切都是那麽輕而易舉,可是對自己來說,卻是那麽艱難。

一開始的時候,他把這一切都歸結于自己的出身,自己不像淩宸煊一樣,是皇後所出,有着比別的皇子更高的地位,他嫉妒甚至有些惱恨淩昊睿,因為他有自己夢寐以求的出身,而他卻不知道珍惜,那麽懦弱無能,若是自己跟的身份對換一下,自己一定可以成為所有皇子中最出色的。

可是直到最近,他才開始明白,原來淩宸煊靠的并不僅僅是自己的出身,這樣淩元嘉可是陷入一種極度自厭、也極度厭惡旁人的情緒裏,他讨厭淩宸煊刻意毫不費力地做到任何他想做的事情,所以他才會招惹上阮之禾,本以為會讓淩宸煊狠狠地摔一跤,沒想到淩宸煊卻知道了玉筠的事情。

淩元嘉握緊了身側的拳頭,難道自己就要一直這樣被淩宸煊壓制着嗎?難道淩宸煊就真的處處比自己強嗎?他不甘心,不甘心!

皇宮裏,墨輕染立于窗前,看着外面雨幕重重,心中倒是好受了不少,秋瞳端了茶水遞到墨輕染的手中,一邊問道:“小姐,其實……我覺得……你沒必要擔憂許多,就算身份暴露了,還有我跟初槐保護你呢,不用擔心的。”

墨輕染知道秋瞳是擔心自己,于是輕笑道:“初槐的功夫倒還是不錯,你啊,就算了吧,小時候,你們四個一起練功,你就是最愛偷懶的那個。”

秋瞳聞言,撇嘴道:“小姐,你這也太小看我了吧?雖說我的功夫是比不上初槐她們三個,但是也不差好吧。”

一旁的初槐也是笑道:“你還好意思說呢,當初叫你好好練功,你就只知道偷懶,每次被阮爺爺逮到,都是撒嬌躲過。”

墨輕染也是想起了小時候看她們四個練功的事情,那時候自己身子很弱,無法習武,其實阮爺爺和娘親把秋瞳、初槐、萱彤、覓竹她們四個帶回來練武,就是為了将來以防萬一,自己也好有個依靠,時間長了,他們的感情日漸深厚,也算是親人了。

“咦,那不是玉筠嗎?下這麽大的雨,她這麽急匆匆地幹什麽去?”秋瞳看着雨幕中的一個淡青色身影疑惑地開口。

墨輕染也是認出來了,這玉筠是碧寧宮的二等宮女,平時太後的身邊都有随身的宮女侍候,她們這些二等宮女就在外面候着,等到各位王爺、嫔妃們前來給太後請安,殿內的宮女忙不過來的時候,她們才會進來侍候。這個玉筠,墨輕染也經常看到,不過也沒怎麽說過話。

“你跟她很熟?”墨輕染問秋瞳道。

秋瞳搖頭,“倒也沒有很熟,不過略說過幾句話,不過這個玉筠看起來倒是不錯,說話輕聲細語的,她還送過我一個香囊呢,我本來不打算收,但是她說是不值錢的小玩意兒,裏面裝得是她收集的落在地上的花瓣,我聞着還不錯就收下了。”

初槐詫異地看着秋瞳,“什麽是時候的事兒,我怎麽不知道?”

“前一段時間了,那時候還沒出紅衣教這檔子事兒。”秋瞳輕聲應着。

☆、085 拜訪林府

墨輕染也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暗自想着,也不知道之禾她如何了,自己已經很久都沒去看過她了,自從自己無須再去淩宸煊的別院給那些傷者治病之後,自己就再沒機會出宮,過幾天自己得找個理由向太後告假出宮一趟。

且說歐陽之禾在京城倒是得閑,每日裏出去逛逛,進到個個店鋪也都細心打量、用心琢磨。當然除了這些,還有她拿來解悶的樂子—林白露。

經過上次的事情,林白露已知嫁給淩承祈是徹底無望了,而且經過他們那一番羞辱,只怕京中任何一家嫡出的公子都不會娶自己了,難道讓自己嫁一個庶子嗎?她是萬萬不願意的,自己好歹也是林府的大小姐,雖然說自己的娘親是從妾室扶正的,但自己的娘親也是正室,自己便是林府的嫡出小姐,怎麽能委身嫁一個庶子?

可是,就算林白露再怎麽不情願,京中的那些公子們對她也是避之唯恐不及,一個女子竟然給別人下媚藥,這種傷風敗俗、心狠手辣的事情,竟是一個千金小姐做出來的,也是讓人咋舌,別說是那些公子哥兒們,就連京城中知道這件事的普通百姓都是不恥。再說了,林白露喜歡祈王的事情,朝中上下有幾人不知?既是如此,又有誰會去娶她?娶一個喜歡着別的男人的女子臉面上也不好看。

就在林白露傷心難過、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歐陽之禾的出現無疑給她一個希望的曙光,而且讓她心喜的是,她總是能跟這個面容清俊的歐陽公子相遇,這難道就是人們所說的緣分?

緣分?是了,是緣分,不過卻是歐陽之禾刻意制造出來的緣分。如此一來二往,歐陽之禾也就跟林白露熟了起來,于是,這段時間京城中的百姓經常看到林府的大小姐林白露經常跟一個容貌俊朗、出手闊綽的年輕公子在一起,看林白露那嬌羞愉悅的模樣,衆人只道,這林小姐大約是看上人家了。

這麽一想,卻是暗暗為那如玉般俊朗的男子可惜,如此一個女子卻是配不上這樣的男子的。這才多長時間,這林家的小姐就完全忘記了曾經費力讨好的祈王殿下,轉而去谄媚另一個男子。

看着他們二人走過,旁邊有人小聲諷刺道:“這林小姐八成是知道祈王殿下看不上她,就急着傍上另一個高枝兒了。”

另一人附和道:“誰說不是呢?你看看這滿京城的千金小姐、大家閨秀有誰像這林小姐似的,巴巴地纏着一個男人,你說你纏着一個男人也就罷了,這前不久還非祈王不嫁呢?這就搭上另一個富家公子了,哪裏還有一點大家千金的樣子。”說的人撇了撇嘴,深為不屑的樣子。

“說起千金大小姐,這林白露還真是沒這個氣派,不過林家之前有一個女兒,那才是真真的大家閨秀。”

聽這人起了話頭,一時間旁邊聽見的人都感興趣地圍了過來,“你說的這位林家小姐,我也是有幸見過,那位才真真是林府的嫡出小姐呢,且不說容貌如何,單說她小小年紀便是精通詩書字畫,只怕說是天才也不為過了。”

另一人借口道:“什麽且不說容貌,這容貌才是那林家大小姐最出衆的地方,人都說那林家大小姐小小年紀便是初具傾城之貌,比之林白露不知強多少倍了。”

一時之間,衆人有人都是唏噓,感嘆世事無常,原本該是長成一個絕世女子的孩子,卻是早早離世了。

半晌之後,有一人嘆道:“你們說,這林大人如今悔不悔?”

衆人皆是不語。

且說,歐陽之禾之所以跟林白露周旋,是為了要給墨輕染出一口惡氣,反正她也沒什麽事,就耍着林白露玩兒。而林白露跟歐陽之禾相處這幾天,也知道她財力雄厚,心想着,既然京城中的那些大家公子已是無望,能嫁給這樣一個富庶人家的公子也是不錯,最起碼以後不愁用度了,所以在歐陽之禾的面前越發地溫順。

歐陽之禾就是拿捏住她這般心思,一時哄着她吃下那已經發酸的菜品,只說是他特意命廚子做的,這菜合該就是這個味兒。一時約了她出來,卻又遲遲不到,讓她在冷風細雨中等到天黑,只說自己被要事絆住了,諸如此類的事情,倒也發生了不少,奈何林白露像是在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緊緊抓住歐陽之禾,竟是完全忽略了這些事情背後的聯系。

而關于歐陽之禾和林白露最近常常見面的事情,淩承祈也是知道的,他也是個明白的,怎麽會不清楚,歐陽之禾這般做究竟是為何,也就沒有插手。

這一日,歐陽之禾卻跟林白露說想去林府拜訪,林白露聞言心中一陣高興,暗自道:他主動提出要見自己的爹娘,這不是要定親的意思嗎?可這樣的事情,總要兩家的父母來說才行吧?可又是轉念一想,歐陽公子此次是獨自一人前來京城,身邊并無父母相随,他先去見見爹娘也好,正好這幾天爹娘也在問自己這歐陽公子究竟如何,且帶他去見見自己的爹娘也好。

而歐陽之禾之所以為提出想去林家拜訪是為了去看看墨輕染小時候住過的地方,還有就是看看那兩個心狠手辣的夫妻究竟是何等模樣。

林白露跟歐陽之禾約定了日期便是高高興興回府去了,一徑很林明翰和傅绮琴說歐陽公子要來拜訪他們,林明翰和傅绮琴并不介意,甚至是有些迫不及待的,畢竟林白露的名聲已經臭了,能在京城找一門好的婚事不易,如果這個歐陽公子真的像自己女兒說的那麽好,那還真是一門良配,如此,他們夫妻兩個也就放心了。

頭天晚上,林白露激動得甚至有些睡不着,一想到明日歐陽公子就要來府上見自己的父母了,心中就砰砰地跳個不停,她就是要讓那些看她笑話的人看看,她林白露照樣可以找一個出色的如意郎君。

☆、086 輕染故居

次日,林白露早早地起床打扮,換了很多身衣裙都拿不定主意,最後實在是沒時間了,這才匆忙選定了一套丁香色的煙羅裙換上,然後就坐在梳妝臺前,讓自己的侍女為自己上妝。

胭脂紅妝,不得不說,林白露身邊的侍女手的确是巧得很,經過一番裝扮之後,生生比平常多出了幾分嬌俏動人,林白露很滿意。

這時,那傅绮琴便是走了進來,看到林白露床上攤的那麽一堆衣服,再看看圍着她忙碌的那些侍女,眉頭皺了起來,見林白露臉上的妝也差不多了,傅绮琴便是吩咐那時侍女都出去,她有些話要單獨林白露說。

林白露看傅绮琴的臉色不怎麽好,于是加了小心地問道:“娘,你不高興嗎?”自己跟娘親提起歐陽公子的時候,娘親明明很高興啊?今日這是怎麽了?

傅绮琴坐在林白露的身邊一臉嚴肅地看着她,林白露心中便已經知道,娘親這是要教訓自己了,從小到大,娘親每次要教自己什麽的時候,總是這麽看着自己。

只聽傅绮琴淡淡開口,“露兒,就算你心裏再怎麽高興,面上也不能表現得這麽明顯,若是你讨好他的痕跡太過露骨,他難免不會珍惜于你,讓男人求之不得,這才是女人所要做的,你明白嗎?”縱然她聽了自己女兒所說對這個歐陽公子也很是滿意,但是今日那歐陽公子來,她絕不會讓這個歐陽公子小瞧了林府,小瞧了自己的女兒。

林白露輕聲應是,面上的喜悅之意稍稍收斂了一些,傅绮琴這才滿意,又是輕聲道:“你是林家唯一的女兒,你父親又是大理寺卿,跟太後又是沾親帶故的,算起來原是他高攀了你,你自己可要矜持一些,做出一個大家閨秀該有的樣子。”對于越是得不到的,人們往往越是珍惜,傅绮琴是深谙這個道理的。

如此教導一番,傅绮琴也便去張羅了,其實她對今日也很是重視,畢竟林白露如今的名聲不太好,京中那些有頭有臉的公子哥兒只怕都不肯相處,略差一些的,他們也看不上,如今聽聞林白露把這個歐陽公子誇得人間絕有,世間無雙的,關鍵是家中很是富足,出手也闊綽,傅绮琴心中也是得意,特意囑咐府中的下人萬般謹慎,切不可在歐陽公子面前丢了面子。

府中的人就這麽等着,大家都是好奇,他們家的小姐看上的究竟是怎麽樣一個男子,可是直等到林明翰下了早朝,也沒見有人來。

林明翰本以為人已經到了,匆忙進府,一問卻知那歐陽公子還未到,心中就有些不快了,傅绮琴和林白露看得出林明翰心中不悅,也是掩飾了幾句,林明翰這才好受了些。

直到林明翰即将失去再等下去的耐心的時候,歐陽之禾這才姍姍來遲,林明翰見管家把歐陽之禾迎進來,臉色更暗了幾分,因為歐陽之禾除了帶着一個随身的小厮過來,身邊竟是空無一物,林明翰只道:這人也太不懂禮數了,第一次上門,竟然空手而來。

而坐在林明翰身旁的傅绮琴也很不高興,露兒不是說這個歐陽公子家裏很富有,出手很闊綽的嗎?怎麽頭一次上門竟是空手而來?難道他一直以來都是騙自己女兒的不成?不過這歐陽公子的模樣長得倒是不錯,看起來也不想是油頭滑腦的人啊?或者,他平時在家都是被寵慣了,不懂得這些人情世故?

“林大人,林夫人,在下歐陽潤,今日特來拜訪。”歐陽之禾微微拱手,不倨傲,卻冷淡。

林明翰本來心中不悅,但是看歐陽潤氣質清絕、眉目間英氣盡顯,想着這人定然不是俗輩,比那些世家公子倒是好了不少,這才稍稍緩了臉色,招呼歐陽之禾坐下。

林白露聽了傅绮琴的話,也收斂了很多,只在一旁安靜地坐着,很少搭話,歐陽之禾也是冷淡,甚至都沒有看她幾眼。傅绮琴暗自納悶,難道事情不想是露兒說的那樣,怎麽看起來這位歐陽公子一點都沒有把露兒放在心上呢?

不過,經過一番交談,林明翰倒是真心歡喜,這個歐陽公子果真不像那些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公子哥兒,是一個腹內有學問之人,當真是難得,一時心中也是歡喜,若是能得了這樣一位女婿,那倒也好了。

林明翰又是問起歐陽之禾家裏的情況,歐陽之禾也是一一應了,卻是真假摻半,聽聞歐陽之禾說自己家裏的确是商賈之家,林明翰這才放心了,看他的談吐做派也不像是騙人的,再說了,自己好歹在朝中也擔任要職,諒他額不敢诓自己。

一番交談之後,林明翰便提出讓林白露陪着歐陽之禾逛逛他們家的院子,還說要留歐陽之禾在林府用午膳,歐陽之禾此番來林府就是為了想要看看墨輕染小時候住的地方,自然是滿口答應。

林白露也就陪着歐陽之禾在林府裏逛着,林白露聽了傅绮琴的話,收斂了很多,也不怎麽說話,歐陽之禾樂得清靜,自然不會主動開口,兩人之間竟是沉默了很多,直到走到一處荒蕪僻靜之處,歐陽之禾停住了腳步,輕聲問道:“這裏是何處?為何如此衰敗?”

林白露臉色暗了一下,輕笑着應道:“這處園子荒廢很久了,裏面沒人住,也懶得讓人去打掃,實在是髒的厲害,我們且往別處去吧。”這裏對于林白露來說就是一根刺,林輕染都死去這麽多年了,還是有人不斷地拿自己跟她作比較,是,她是貌美、她是才華橫溢,可是那又怎麽樣,還不是早早就死了,自己才是林府的大小姐。

歐陽之禾心中已是明白,這必定是輕染和伯母住的地方了,兀自邁步進去,“卻不知以前裏面住着什麽人,怎會任由這園子衰敗了呢?我看着倒是不錯。”

林白露無奈,只得跟上,她也已經很多年都沒進來過了,這個地方俨然已經成了林府的禁地,誰都不許靠近。

☆、087 諷刺林家人

入眼是雜草叢生的庭院,亭臺長廊久經風霜,已經是衰敗不堪,這個園子最有生命力也就只有這個雜草了,它們在無人知道的情況下,肆無忌憚地瘋長。

林白露看着這些瘋長的雜草突然有些害怕,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麽東西從那裏跑出來,于是便拉着歐陽之禾的衣袖道:“這裏很久沒人住了,說不定裏面有不幹淨的東西,我們先出去吧。”

歐陽之禾卻是冷眼睜開了她的手,“不幹淨的東西?林小姐是指鬼魂嗎?人死如燈滅,有什麽好怕的,要是真有不幹淨的東西,那也是在人的心裏。”歐陽之禾的聲音裏帶上了諷刺,林白露到底心虛,聽歐陽之禾這樣說,心中也是不舒服。

“聽說林小姐原本還有一位姐姐,她可就住在這裏?”歐陽之禾問道。

林白露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是,可憐我的姐姐走得早,她娘親也是随她而去,所以之類就空下來了。”林白露一面說着,一面想着,既然他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姐姐,那關于傳言的事情,他一定也聽說了,不知道他究竟信沒信了那些傳言。

“外面傳言我姐姐的事情都不是真的,他們不知內情,盡是瞎猜,歐陽公子切勿相信。”

歐陽之禾淡淡一笑,“哦,是嗎?聽人說你姐姐她才貌雙絕,這也是瞎說的不成?”

林白露聽歐陽之禾這麽說突然有些尴尬,她最聽不得別人誇林輕染,如今從歐陽之禾口中聽到這樣的話,心中也是不快,只是勉強道:“姐姐小時候的确比其他小姐出色一些,但是小孩子能出色到哪裏去?被外面那些人瞎傳罷了。”

歐陽之禾冷笑一聲,卻是不再言,只是判斷着哪一間才是墨輕染的房間,頃刻之後,歐陽之禾推開其中一間的房門,裏面已經落滿了灰塵,但是裏面的擺設卻是沒人動過,房間裏的紗幔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外間放着許多把玩的小物件,皆是新奇讨巧,往裏間去,梨花木的案上放着一個瓷瓶,裏面插着一支花,但是已經枯萎風幹了,幾案便放着一個琴架,上面的琴也是落滿了灰塵,看着它,歐陽之禾突然心中一酸,它等了這麽多年,卻還是沒能等來它的主人。

歐陽之禾欲伸手取碰那架琴,卻是被林白露阻止,“歐陽公子,這上面都是灰塵,還是不要碰了,我們出去吧。”她總覺得這裏有些陰森森的感覺,心裏一陣陣地涼。

歐陽之禾卻不理她的話,兀自拂去琴身上的灰塵,聲音淡淡的,“我跟這架琴倒是有緣,不如就送了我吧。”

林白露聞言一愣,不知道他這是什麽意思,這架琴并不是什麽好琴,而且這麽多年都沒人用過了,上面滿是灰塵,他若是喜歡大可以買更好的琴,怎麽卻偏偏看上了這一把琴?這是林輕染的琴,歐陽公子卻是看上了,這讓林白露心裏很不舒服,而且她感覺歐陽公子一來到這裏對自己更加冷淡了,甚至還有些說不上來的不舒服的感覺,這讓林白露很是不解。

“這琴原也不是什麽好琴,而且是我那已經死去的姐姐用過的,有些晦氣,歐陽公子若是喜歡琴的話,我可以陪歐陽公子去挑一把好的。”林白露盡量柔和了聲音。

歐陽之禾卻是撫上琴弦,發出一聲清越的聲音,“晦氣?有什麽晦氣的?那世間有多少流傳下來的好琴,不知又有多少人用過,卻又有那麽多的人求之不得,何來晦氣只說?”

林白露無法,只得說道:“這原是姐姐的東西,我也做不得主,等我問過父親再說吧。”

歐陽之禾撫着琴身,淡淡道:“還是我親自去跟林大人說吧。”

又在這園子裏停留了一會兒,二人才相攜離開,林白露總算是松一口氣,走出園子的大門之後,林白露又是回過頭去看那斑駁的拱門,心中暗道:林輕染你看到了嗎?就算你比我出色百倍哪又怎麽樣,你終究是命薄,哪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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