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

你不是也見到柴夏陽了嗎?輕染從小就稱呼柴夏陽為‘柴叔叔’的。”他心裏很清楚柴夏陽之所以這麽些年來都沒有成親就是因為心裏還藏着墨宛秋,當年他那麽喜愛輕染,也是因為輕染是宛秋的孩子,他跟自己決裂也是因為她們母女兩個的事情,如今輕染卻跟他走得這麽近,林明翰心裏也有些不是滋味。

傅绮琴怎麽會看不出林明翰神色中的懊悔,心中一涼,自己這麽死心塌地地跟了他這麽多年,他怎麽能……

“那我們可就要小心了,她對當年的事情一定還懷恨在心,萬一要報複我們……如今她深得太後的寵愛,又有煊王和祈王護着,我們不是她的對手,你看看她已經把我們露兒整成什麽樣子了……”

“好了,別說了,睡覺吧。”林明翰皺着眉頭,語氣裏頗有些生氣的意味,傅绮琴滞了一下,也不敢再多說什麽,只好重新躺下,但是兩人都是沒能入睡。

次日,淩宸煊依舊如往常一樣去上早朝,皇上眼睛略過他的時候,還是能明顯地感受到怒氣的,淩承祈則是着急着下朝,他實在是太想搞明白這是怎麽回事兒了,他們一個個的,竟然都瞞着自己,淩元嘉卻是面無表情。

終于挨到下早朝,淩承祈一下子就堵在淩宸煊的面前,“四哥,之禾的事情究竟是怎麽回事兒?她現在在哪裏?”

淩宸煊的眼神卻是看向從他身旁走過的淩元嘉,一邊對淩承祈道:“我現在有重要的事情,你若是想知道的話,就去問雨旋吧。”說着就跟上前面的淩元嘉。

淩承祈還未反應過來,淩宸煊就已經走遠了,淩承祈愣在原地,原來這件事雨旋公主也知道,只有自己一個人被蒙在鼓裏!太欺負人了!

不甘心的淩承祈氣沖沖地往雨旋公主的寝宮而去,一路上,那些宮人們都是詫異,這祈王殿下一向最親和近人,可是今日看起來怎麽這麽……生人勿進啊,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雨旋公主聽到宮人的通報聲,就知道淩承祈來找自己的目的了,先是吩咐宮女倒了一杯清茶,眼見着淩承祈走了進來,忙是親手把茶水遞上,“先喝杯茶降降火吧。”

淩承祈冷哼一聲兀自坐下,“別讨好我,說吧,之禾的事情究竟怎麽回事兒?我前幾天問你的時候,你還說你什麽都不知道呢,騙我很好玩兒?”虧自己還把之禾當做朋友,把雨旋公主當做自己可以交心的親人,他們一個個的都瞞着自己。

“好了,你先別生氣,聽我慢慢跟你說,我也是湊巧得知這件事的,當時四哥帶着之……輕染去跟太後坦白,我恰好也在,所以才知道這件事的,你也知道這件事事關重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我們才沒有告訴你的。”

淩承祈冷笑一聲,“你們怕我會把這件事說出去?你們就這麽不信任我?”

“不是這樣的……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說了,本來輕染是打算離開京城永遠不再回來了,告訴你不告訴你又有什麽區別?知道了,也不過多添一份牽挂,如今她再次回來也是我沒想到的事情,如今輕染她身處險境,你就不要再計較這些了。”

雨旋公主好一通勸,淩承祈才漸漸平靜下來,他本也不是計較的人,随即就擔心起墨輕染,“她現在住在哪裏?安全嗎?”

“你放心吧,有四哥守着她,一定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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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承祈點頭,“不過,我看今天早朝的時候,父皇似乎有些生四哥氣的樣子,聽說四哥是昨天晚上回來的,發生什麽事了嗎?”

“還不是父皇不同意四哥和輕染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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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桐樂山莊大小姐

“婚事?這麽快?”淩承祈詫異,看四哥和之禾之前一直都是不鹹不淡地相處着,本來以為這次之禾離京,他們二人之間徹底沒戲了呢,沒想到此時竟然提到了婚事。

“是啊,四哥親口說的,輕染收了他的麒麟玉佩,只是父皇跟四哥鬧得很不愉快。”雨旋公主有些擔憂,如果父皇不同意,那四哥也是硬來不得的,她更擔心父皇會對輕染不利。

“要我說啊,他幹脆帶着之禾離開京城遠遠的,隐姓埋名地過生活豈不是更潇灑。”淩承祈想,如果換做自己是淩宸煊的話,自己一定會這麽做的。

雨旋公主搖頭,“你以為這麽容易啊,且不說輕染現在已經被很多人盯上了,要躲起來生活,實在是太困難,再說了,你不是不知道四哥是父皇屬意的皇位繼承人。”要四哥放棄皇位嗎?只怕很難。

淩承祈随性地往後一靠,微微皺起眉頭,“真是夠麻煩的。”

“麻煩的還不止這些,還有南晴郡主呢?如今北定王夫婦都來了,也不知道該怎麽收場。”這朝堂上下誰看不出來皇後先是召南晴郡主進宮,而後皇上又召北定王夫婦回京,就是為了要給四哥賜婚,這下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只怕非得大鬧一場才可了解了這局面。

淩承祈眉頭微挑,卻沒接口。

而這廂,淩宸煊跟着淩元嘉出了宮門,二人皆是不語,淩元嘉在一處茶樓停下,翻身下馬,淩宸煊也是跟着走了進去。

兩人在雅間坐下,淩元嘉輕笑開口,“有什麽話煊王就說吧。”

“我想你應該由必要跟我解釋一下,輕染的身份洩露究竟是怎麽回事,不然……我想後果你應該很清楚。”淩宸煊語氣森冷。

淩元嘉收斂了嘴角的笑意,“如果我說并不是我有意洩露出去的,你一定不相信,但是,事實就是如此。”

淩宸煊不解地看着淩元嘉,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事實上,”淩元嘉頓了一下,“你也已經知道了,玉筠已經死了,不,應該說是真正的玉筠已經死了,而假扮玉筠的那個女人把林輕染真實身份給傳出去了,不管你信不信,我也是措手不及。”

雅間裏一片寂靜,甚至都可以聽到樓下街市上的叫賣聲,淩宸煊沉思片刻之後開口,“那個假扮玉筠的人是誰?”他本以為那個女人是淩元嘉的屬下,如此看來并不是,他并不懷疑淩元嘉的話,因為淩元嘉不是那種會做兩敗俱傷事情的人。

“桐樂山莊的大小姐冷代青,她現在已經回到桐樂山莊了。”

桐樂山莊,淩宸煊是知道的,那是武林中數一數二的門派,以雙劍見長,而那個假扮玉筠的人竟然是桐樂山莊的冷代青,她為什麽要為淩元嘉做事?

“我知道了。”淩宸煊立時起身,淩元嘉卻是開口道:“如今我的手裏已經沒有能牽制你的籌碼,你不打算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訴皇上嗎?”淩元嘉的聲音裏沒有一絲的緊張之感。

淩宸煊并未回答他的話,徑直離開了茶樓,玉筠已經死了,死無對證,就算自己跟父皇說了,在這種敏感的時候,淩元嘉只怕會倒打一耙。

淩元嘉看着緊閉的房門,眼中的色彩漸漸暗淡下去,喃喃道:“不是告訴過你不要再回來了嗎?為什麽還要回來呢?”

此時,恰好有小厮進來上茶,淩元嘉眉頭緊緊皺起,他現在想喝的不是茶而是酒。

離開茶樓之後,淩宸煊回到煊王府,而柴夏陽已經在府中等了很久了,他聽說煊王回京的消息之後,立刻就趕來煊王府了,得知淩宸煊去上早朝之後,他就一直在這裏等着淩宸煊回府。

“見過煊王。”

“不必多禮,請坐吧。”

柴夏陽坐下之後,立刻開口道:“想必王爺已經猜到我這次是為什麽前來的吧?輕染呢?她怎麽樣了?”

“路上遇到了一些麻煩,所以我帶着輕染一起回京來了。”淩宸煊又跟柴夏陽說了墨輕染現在住的地方,柴夏陽這才放下心來,他看得出淩宸煊對墨輕染的不同,有他在墨輕染的身邊保護,想來應該不會有什麽大事,但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依然讓柴夏陽心有餘悸,他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做些什麽。

柴夏陽離開煊王府之後,就去了墨輕染的住處,看到墨輕染安然無恙他也是安心了,不過在看到歐陽之禾的時候,柴夏陽還很是疑惑,輕染不是跟煊王很好嗎?這個歐陽公子又是怎麽回事兒?而且他還跟輕染住在一起,這似乎有些不妥。

歐陽之禾看得出柴夏陽的擔憂,于是笑着道:“我不是男子,一直女扮男裝來着。”

柴夏陽驚詫,“原來是這樣,我竟然一點都看不出來。”

墨輕染不解地看着歐陽之禾,之禾不是從來不告訴別人自己女扮男裝的事情嗎?

“這件事還請柴叔叔替我們保密,之禾她需要男子的身份。”墨輕染看着柴夏陽道。

“我明白,你們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柴夏陽又是猶豫了片刻,才開口道:“輕染,你可以把你娘親的住處告訴我嗎?我有些擔心她,想親眼去看看,這種時候,我實在是不放心。”柴夏陽的語氣裏幾乎是帶着幾分祈求的,現在的這種狀況讓他很不安,得知墨宛秋還沒有死的消息之後,他感覺自己整個人生像是重新活過來了一般,可是如今輕染的身份暴露,她們母女兩個又重現陷入危險之中,他不想再重複多年前的錯誤,這一次他要守在宛秋的身邊,不論出現何種狀況,他都不會再離開了。

墨輕染垂眸,她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柴夏陽,也不知道娘親知道後會不會不高興,可是,片刻之後,墨輕染還是決定把墨宛秋的住處告訴柴夏陽,柴叔叔守了娘親這麽多年,不管如何,她願意給娘親還有柴叔叔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畢竟像柴叔叔這樣長情的男人并不多見。

☆、116 恢複身份

柴夏陽在得知墨宛秋的住處之後,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見她,但是對于墨輕染,他也是放心不下,于是想着不如就把附近的幾個宅子想辦法買下來,安排些護院住進去,也可以以防萬一。

可是讓柴夏陽沒想到的是,附近的這幾座宅院早已被人買下了,而買下這幾座宅院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煊王殿下,墨輕染和歐陽之禾也是意外。

歐陽之禾半晌之後,輕聲道:“輕染,這個淩宸煊真的是讓我刮目相看,你知道的,我向來都看不上這些男人,可是他真的是……讓我很意外。”歐陽之禾把‘意外’這兩個字咬得很重,墨輕染明白她的意思,嘴角慢慢浮上一絲輕笑。

柴夏陽并沒有在京城耽擱,當天就離開了京城,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讓自己這麽多年都不能忘懷的女子,那個他唯一愛過的女子。

在墨輕染的消息迅速在天辰國傳開的同時,京城的百姓已經開始明顯感覺到京城中的不同尋常,雖說京城本來就是龍蛇混雜的地方,什麽樣的人出現在這裏都不會讓人覺得奇怪,可是最近幾天,京城卻突然出現了許多說着不同口音的外地人,他們一個個看起來警惕且機敏,有時候在酒樓和客棧也會看到他們交頭接耳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就連京城最普通的百姓都可以猜到,這些人是為什麽而來,那個神秘的林府大小姐死而複生,此刻就在京城中,而這些人就是為她而來,不,應該說為她身上的血來。

而墨輕染的住處顯然已經不似一個秘密,每天都有不少的人在那附近轉悠,更是有不少铤而走險者欲強行闖入,但是輕者重傷,重者一命嗚呼,沒有一個人能闖進那個大門一步,更別說見到墨輕染的面了。

百姓們也都很好奇,這林府小姐小時候就被傳成才貌兼得的女子,本來還有些惋惜,那麽小的年紀就不在世了。如今得知這林輕染還活着,京城們百姓們都很好奇這林大小姐長大了究竟長成什麽樣子了。可是至今,尚沒有一個人見過真正長大後的林大小姐,只是,聽聞太後的病就是她治好的,想來也不是什麽草包美人,畢竟當時皇上懸賞在整個天辰國尋遍了名醫,卻沒有一個人能治好太後的病,可是偏偏就被一個女子給治好了,這說明林小姐的醫術只怕是出類拔萃的了,只是那個揭了皇榜的女子不是一個容顏醜陋的女子嗎?跟傳聞中那個幼時已經有傾城之姿的女孩子似乎一點關系也扯不上啊。

雖然好奇,但是這些普通百姓也不敢靠近那危險地帶,只能在私下來猜測閑聊罷了。

而因着這件事重新被人注意起來的林明翰卻顯得很是尴尬,每天在同僚們好奇打量的目光下匆匆而過,當年取自己女兒的血給傅绮琴治病的事情又重新被人給提起來,再加上前一段林白露的事情,林明翰真的是擡不起頭來了,每天都是低着頭,腳步匆匆,但是他的心裏卻暗自想着,等到輕染嫁給煊王之後,看他們這些人不來巴結自己,自己只是忍一時之氣罷了。

這幾天,淩承祈也來過幾趟,雖然嘴上抱怨墨輕染瞞着他,但是心中早已不介意了,墨輕染的狀況,他也是能理解的,不過……

“你應該沒有別的事情騙我了吧?”

“嗯,如果雨旋公主已經把我易容的事情告訴了你的話,那應該就是沒有了。”墨輕染一邊搗着瓦罐裏的草藥,一邊應聲道。

“什麽?!你易容了?”淩承祈不可置信地看着墨輕染,“你是說你現在這張臉是假的?”

墨輕染也是被淩承祈突然拔高的聲音給吓了一跳,停下手中的動作擡頭看着一臉驚疑不定的他,忍不住笑了一下,“我當然要易容了,不然很容易被別人看出來的。”

淩承祈盯着墨輕染的臉半晌說不出話來,“你,你也太能瞞了,這麽說雨旋也知道了?”

墨輕染點頭,“太後也知道。”

淩承祈仍是盯着墨輕染的臉看,“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你這易容術也太高明了吧?”

墨輕染聽了淩承祈的話心中暗自搖頭,玉筠也是別人易容假扮的,自己不也是一點都沒看出來嗎?所以自己也算不上是真正的易容高手。

“行了,別再盯着看了,等會兒煊王來了,指不定以為祈王你要挖他牆角呢。”歐陽之禾打趣着朝他們二人走過來。

淩承祈笑着看向歐陽之禾,“你該不會也是易容成的吧?我倒是很少看到像你這麽清秀的男子。”

歐陽之禾表情未變,“那就是祈王殿下沒怎麽出過京城,京城之外,這天下間清秀的男子多了去了,我倒也不算什麽。”

歐陽之禾回答得太過理所當然,淩承祈反而沒有什麽懷疑,墨輕染則是在心中暗自嘆了一口氣。

淩承祈沒坐多久,淩宸煊就過來了,而且是宮中直接過來這裏的,墨輕染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說。

果不其然,淩宸煊剛坐下就跟他們說,太後要下懿旨宣墨輕染進宮,不是以阮之禾的名字,而是以墨輕染這個名字。

“太後的意思是要恢複輕染原本的身份?”歐陽之禾開口問道。

“是的,既然如今輕染的身份已經完全暴露,不如幹脆就恢複原本的身份,以墨輕染這個名字出現在衆人的面前,這也是太後的意思,如此一來,那些人也會顧忌一些你跟皇家的關系,還有……”淩宸煊卻是停了下來。

“還有什麽?”墨輕染看着淩宸煊問道。

“還有,這樣的話,我們的婚事也能順理成章一些。”

墨輕染一怔,瞬間又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歐陽之禾和淩承祈都在這裏,總是有些……尴尬。

淩承祈卻是促狹一笑,“那我就提前恭喜四哥和輕染了。”

淩宸煊嘴角也是勾起笑意,“等到我們成親的那天,你再恭喜吧。”

淩宸煊說完轉而看向墨輕染,一雙深邃的眼睛裏帶着幾分情愫,“你準備好了嗎?以墨輕染的身份面對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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