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一卷完

☆、001 以墨輕染之名

準備好了嗎？以墨輕染的身份面對天下世人？墨輕染也在心底問自己這個問題。她想她已經準備好了，若是換了以前她或許會慌張會逃避，但是現在她的身邊有了淩宸煊，她感覺似乎什麽都不害怕了，當年的那個男孩子已經成長為能為自己遮風擋雨的男人了，盡管知道外面已經是危機四伏，但是此刻她的心裏卻很安定。

這天，淩宸煊很晚才離開，臨走之前從懷中取出一支玉簪遞給墨輕染，墨輕染伸手接過，觸手溫潤，上面雕了一朵玉蘭，簡潔大方，仔細觀看卻可見其雕功精湛。

“這是今天從宮裏過來的路上看到的，就買了下來。”淩宸煊還是第一次買女子的首飾，不過心中卻是有些隐隐的喜悅。

墨輕染仔細打量了一下這玉簪，輕笑道：“多謝王爺了，我很喜歡。”沒想到他還會注意到這種事情。

“明天早上，我過來接你。”淩宸煊的聲音很輕柔，如果換做別人聽了，一定會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一向冷冰冰的煊王殿下是不會用這種語氣跟人說話的吧？

墨輕染把淩宸煊送出大門，她知道這周圍埋伏這許多高手，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的視線之內，但正是因為他們，自己才能安然無恙地站在這裏。

淩宸煊離開以後，墨輕染回到後院，在一個大樹旁的石凳上坐下，此時天氣漸熱，夜風也就不那麽涼了，明日就要以墨輕染的身份進宮了，此時她心中想着的卻是千裏之外的娘親，當初娘親只想讓自己給太後治好病之後趕緊回宮，沒想到如今卻是成了這般局面。

現在幾乎整個天辰國的百姓都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西靈族的人應該也已經知道了吧，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也已經找到了這裏。但是世間的事情就是如此，它永遠都不會按照你預期的那樣進行，可是也并非全都是壞事，最起碼，還有淩宸煊。墨輕染看向手中的玉簪，那溫潤潔凝的玉簪在皎潔的月光下泛出朦胧的光暈，墨輕染眼眸清亮，不管前路如何，這一次，自己決定要站在他的身旁了。

次日，墨輕染如往常醒來，外面有鳥兒清脆的啼鳴聲，墨輕染緩緩坐起身來，只着中衣走到窗戶前，伸手打開木窗，清晨獨有的草香絲絲縷縷傳來，入眼處皆是蓬勃的綠意，墨輕染深吸一口氣，此時秋瞳和初槐已經走了進來。

初槐端來洗漱水，秋瞳則是打開衣櫥，問道：“今天小姐要進宮是不是要穿得隆重一些啊？”畢竟這是小姐第一次以墨輕染的身份進宮，也等于是昭告天下了，更何況這是小姐這麽多年來第一次以自己本來的容顏示人，怎麽都得隆重一些吧。

墨輕染并未答話，秋瞳把墨輕染的衣服一件件地在床上攤開，細細比較着，也不知道該選哪件才好。

墨輕染洗漱過後才走上前來，略略掃了一眼攤在床上的衣服，“就這件吧。”那是一件湖藍色的軟煙羅裙，沒有多餘的紋飾，很簡單普通的樣式，并沒有什麽出挑的。

秋瞳微微皺眉，似乎有些不太滿意的樣子，“這件啊？太普通了點吧。”

墨輕染輕笑，“要那麽隆重幹什麽？”

初槐也是走了過來，“就是，以小姐的容貌，穿再普通的衣服也可以耀眼奪目。”語氣裏有些毫不掩飾的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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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個啊……”墨輕染的話還沒有說完，外面有響起侍女的聲音，“墨小姐，宮裏的人來宣旨了。”

秋瞳下意識地喃喃道：“這麽快？”

墨輕染對外面的侍女道：“行，我知道了，這就過去。”

初槐随手拿了一件衣服給墨輕染穿上，就去前廳接旨了，前來宣旨的太監，墨輕染是認識的，他是碧寧宮中的周公公。

周公公見到墨輕染的瞬間，一雙眼睛裏滿是驚詫，他也聽說了之前給太後治病的女大夫就是原來林府的大小姐，可是當墨輕染就這麽沒有絲毫掩飾地站在他的面前的時候，他簡直以為自己是在做夢，面前的這個女子真的是人間的女子嗎？盡管頭發披散着，但是卻讓人覺得猶如涉水而來的仙子，一時竟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了。

“周公公，周公公……”秋瞳伸出手在周公公的眼前晃了晃，周公公這才回過神來，再次看向墨輕染的時候，眼睛裏滿是驚豔之色，他在皇宮裏這麽多年，也看過無數的美人，可卻從來沒見過如眼前女子一般的美人，不，應該說以前見過的那些女子跟眼前的女子比起來實在是太過凡俗了。

“阮……墨小姐，奴才是奉太後的旨意宣小姐進宮的，請小姐接旨吧。”面對如此的美人兒，任何人也是不忍大聲說話的，連一向聲音尖銳的公公都不由得放柔了聲音。

墨輕染微微一笑，屈身跪下，“墨輕染接旨。”從這一刻開始，自己要以墨輕染的身份面對接下來的一切了，不是阮之禾，不是林輕染，而是，墨輕染。

周公公滿臉笑意地把聖旨交到墨輕染的手中，秋瞳和初槐扶着墨輕染站起身來。

“那……小姐就盡快準備準備跟奴才一起進宮吧。”

墨輕染輕聲道：“那就勞煩周公公在這裏稍等一會兒了。”

“哪裏的話，小姐請便。”周公公這般人精的人，自然知道墨輕染是得罪不得的，說話也是客氣得很。

墨輕染回到房間，換好了衣服，秋瞳又為她施了薄妝，墨輕染看着鏡中的自己突然有些出神，她也已經有很久沒有看過自己真實的模樣了。

“小姐，你怎麽了？”

墨輕染回過神來，輕笑着搖頭，“沒什麽。”轉眼間目光停在那枚玉簪上，墨輕染伸手拾起，對着銅鏡把那玉簪插于發間。

秋瞳和初槐看着站起身來的墨輕染，兩人臉上都是滿滿的笑意，這才是她們家小姐真實的容貌，那些曾經說小姐醜的人，如今見了小姐這般模樣，想必恨不得把頭埋到地底下去了。

☆、002 傾城之姿

墨輕染換好衣服之後重新回到前廳，還未進得前廳便已經聽到淩宸煊和淩承祈交談的聲音，墨輕染唇畔勾起笑意，淩宸煊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清冷，而淩承祈則依舊是懶懶散散。

待到那湖藍色的身影出現在前廳之際，廳中幾人的目光皆是被牢牢吸引，盡管歐陽之禾看過不少次墨輕染原本的容貌，可是今日的她明顯跟以往不同，那雙如水般明眸中的神彩是怎麽都掩飾不住的，歐陽之禾想這種神彩一定跟淩宸煊有關。

淩承祈更是朝着墨輕染痞氣地吹了一聲口哨，他一向肆意慣了，在場的人也都沒怎麽訝異，淩承祈走到墨輕染面前，笑着道：“早知道你是這樣的美人兒，我早就下手了，只可惜啊，被某人捷足先登了。”淩承祈這話自然是開玩笑的，要是擱在以前他定然是不敢在淩宸煊說這種調侃的話，但是如今不同了。

淩宸煊面無表情道：“你可以試試看。”

淩承祈裝模作樣地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四哥，別生氣嘛，我就開個玩笑而已。”他哪裏敢跟四哥搶女人，再說了，他對墨輕染也沒有那種男女之情，雖然他淩承祈喜歡美人兒，但是還不至于跟自己的朋友逢場作戲。

淩宸煊知道淩承祈是在跟他開玩笑，也不跟他計較，一雙深邃的眼睛看向墨輕染插于發間的玉簪，嘴角有一絲淺淡的笑意，“很美。”他曾經想象過無數次她長大之後的模樣，但都不及眼前站着的真真實實的她。

雖然只有兩個字，可是就連周公公都聽得出淩宸煊唇齒間的溫情之意，墨輕染垂眸，心中有水波輕晃。

“如果小姐已經收拾妥當的話，那就随奴才進宮吧。”周公公适時開口，太後還在碧寧宮等着呢。

淩宸煊轉而握住墨輕染的手，“我們進宮吧。”

墨輕染擡頭看着他，輕輕點頭，從今天開始，她知道自己的人生将走向另一條路，一條她以前從未想過要走的路。

這座宅子的一舉一動都被外面的許多人關注着，所以當淩宸煊和淩承祈護着墨輕染坐着的馬車駛出來的時候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除了整天潛伏在這周圍的心懷不軌的人，那些懷着好奇心時常在這附近晃悠的百姓們也是第一時間判斷出那馬車裏坐着的人就是墨輕染，那個最近被傳得沸沸揚揚的女子。

這馬車被淩宸煊和淩承祈兩個英俊不凡的王爺護送着本就招搖，如今那些好奇的百姓也是追上來看，一時間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他們都想看看這林府大小姐究竟長什麽樣子，奈何紗幔遮掩，他們難以窺見墨輕染的容貌。忽有清風襲來，微微吹動車窗上的紗簾，微微可以窺見馬車裏的景象，有人尚未來得及看清，紗簾就已經慢慢垂下，但是也有幸運者，驚鴻一瞥，已經是丢了魂魄。

再次來到皇宮門口，淩宸煊握着墨輕染的手扶她下了馬車，皇宮門口的侍衛看到墨輕染的時候都是愣愣的，他們不敢相信面前的這個女子就是數月前，那個揭了皇榜、一臉可怖傷疤的女子，這樣如從仙界走來、不染纖塵的女子，似乎多看一眼都是對她的亵渎。而此時，一向不喜女子接觸的煊王殿下卻是親自扶着她下了馬車，其中的含義已經很明了的。

這一次，那些侍衛并未阻攔墨輕染，她跟在淩宸煊的身邊徑直進了宮門，這情形跟數月前自己進宮時的情形似乎有些相似，那時自己也是跟着淩宸煊和淩承祈一起進到皇宮的，只是那時候的自己還沒想都竟會有今日的境遇。

因為太後下懿旨宣墨輕染進宮是昨天晚上跟淩宸煊商量之後才做的決定，也并未告訴其他人，就連皇上和皇後都不知道，所以可以想見當墨輕染跟在淩宸煊身邊出現在皇宮的時候，那些宮人有多驚訝，他們怎麽猜也猜不出這個容顏絕世的女子究竟是誰，當然跟不聯想到容貌醜陋的阮之禾身上去。

淩承祈看着那些宮人驚訝的反應，輕笑着道：“我記得你第一次進宮的時候，也有很多人都盯着你看，我還問你被這麽多人用不怎麽善意的眼光盯着，你是怎麽做到鎮定自若的，你當時回答我說你習慣了，現在呢？被這麽多人用驚豔的目光盯着，你還習慣嗎？”

墨輕染聞言看向左前方正立在那裏垂眸行禮的宮女，“是有些不習慣。”這麽多年來，她從沒有用自己真實的容顏去面對衆人，她已經習慣了那些人同情、憐憫、甚至是鄙夷、輕視的目光，如今倒是不習慣這種驚豔的表情。

“我剛剛看到她了。”一個宮女的聲音帶着無法掩飾的激動。

另一個宮女不解地看着她，“誰啊？”

“就是阮之禾啊，林府以前的大小姐，簡直就如同天上的仙子一般，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那麽美的女子呢。”

“你是說，傳言是真的，那個阮之禾真的就是林府的大小姐啊，她真的易了容？”

“是啊，我剛剛看到她跟煊王和祈王一起往碧寧宮的方向去了，你是沒看到，她美得簡直不像凡人啊，看來傳言果然是真的，人們都說林府的大小姐林輕染小的時候就有傾城之姿，如今一見果不其然。”

“真有你說的那麽美嗎？”另一宮女的語氣有些懷疑。

“當然了，這皇宮中也是集天下之美女了，可是在我看來，卻沒有妃子能及得上她分毫，差距太大了。”

“你說得……這也太誇張了吧。”這皇宮中的嫔妃娴靜有之、嬌媚有之、大方有之、智慧有之……個個都是不俗，怎麽可能連那女子的半分都及不上？那個阮之禾她之前也見過，氣質是不俗，醫術也卓絕，可真有她說得那麽好嗎？

不論如何，墨輕染進宮的消息很快就在皇宮裏傳開來，皇上在禦書房跟幾位大臣議事，并不知曉，而皇後卻是很快得知這個消息，一時有些不解，太後在這種時候召那個女子進宮幹什麽？

☆、003 認為義女

既然皇後都已經知道了，那住在皇後宮中的南晴郡主自然也是知道了，她聽到宮人們的話還有些不太相信，什麽傾城絕世的女子，未免太誇張了一些，但是當南晴郡主跟着皇後一起到碧寧宮見到墨輕染的時候，她才知道原來那些宮女的話一點都沒有誇張，那種美是可以讓人自慚形穢的。

皇後和南晴郡主來到碧寧宮的時候，墨輕染已經跟太後說了好一會兒的話了，看到墨輕染的精神尚好，太後也放心一些了，今日她之所以如此大張旗鼓地宣墨輕染進宮就是為了向天下人宣告，她墨輕染的身後還站着自己，同時也是向皇上和皇後表明她的态度，對于這一點，墨輕染很是感激。

“啓禀太後，皇後和南晴郡主求見。”

“讓她們進來吧。”太後輕聲道，算着時間皇後也該來了。

淩承祈和雨旋公主對視一眼，彼此都是心知肚明，淩宸煊收斂了笑意，眸中暗深，墨輕染站起身來準備給皇後行禮。

雖然皇後早已從宮人的口中得知墨輕染容貌不俗，可是在看到墨輕染的時候還是愣怔了一下，等她回過神來再看看站在墨輕染身旁的淩宸煊，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這個動作墨輕染自然沒有錯過，在心中也是暗自嘆了一口氣。

皇後走到墨輕染的面前，輕輕拉起她的手，“剛剛還聽宮人們都在說有一位絕色女子進了碧寧宮呢，如此一見果真不凡，只是之前林小姐向所有人隐瞞自己的身份倒是不好了。”

墨輕染聽得出皇後的話裏有深意，輕笑着開口道：“想必皇後也知道當年輕染和母親發生的一些事情，輕染隐瞞身份實在是無奈之舉，當年的林輕染已經被人殺死了，如今站在這裏的是墨輕染。”自己早已不是林家的大小姐，也不屑于林家大小姐的這個身份。

皇後淡淡一笑，“瞧林小姐這話說的，不管怎麽說你都是林大人的女兒，身上流着林大人的血，他是你的父親，怎麽能說不認就不認了呢？”這是倫理綱常，難道親生父親也是說不認就可以不認的嗎？

淩宸煊輕然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杯，擡眸看向皇後，“母後，這其中的事情您不清楚，林大人當年做的事情足以讓輕染和他的父女情分斷盡，如今輕染她已經不姓林，她随母姓，姓墨。”

聽到淩宸煊開口為墨輕染說話，皇後心中很是不快，煊兒一向最穩重，可是為了這個女人幾次三番不顧場面，肆意而為，這樣下去可怎麽得了？這個女人遲早會毀了煊兒的。

一旁的南晴郡主雖然面上平靜，但是那隐在袖中緊緊握着的雙手已經洩露了她的心情，從她見到這個女人的第一面起，她就知道這個女人将成為自己成為煊王妃最大的阻礙，她永遠記得那天，皇後帶自己來碧寧宮給太後請安，煊王也在這裏，他甚至都沒有看自己一眼，就帶着那個面容醜陋的阮之禾一起離開了，她在宮中呆得越久，就越發現煊王對那個阮之禾很不一般，所以她才會策劃了那一場玉佩丢失的案件，可是她沒想到不僅沒有害到阮之禾，那玉佩反而不知道怎麽回事兒被碧寧宮的宮女在後花園裏發現了。

太後見氣氛有些尴尬，于是笑着道：“跟宛秋的姓也好，不管姓什麽、叫什麽，這丫頭都是哀家的救命恩人，你們可都不能欺負她。”

其實太後這話聽起來像是玩笑話，但是分明是說給皇後聽的，皇後面上一滞，只坐在那裏不吭聲，雨旋公主笑着應聲道：“那是，太後這麽寵着輕染，我們哪敢欺負她啊。”

墨輕染垂眸，“是太後錯愛了，輕染承受不起。”

“怎麽承受不起？等以後你成了四哥的……”雨旋公主說到這裏，像是突然意識到有什麽不妥，忙是住了嘴，還特意看了南晴郡主一眼，那南晴郡主果真眼神一暗，其實雨旋公主哪裏無意間說錯話，她分明就是故意說給南晴郡主聽的。

此時皇後不時注意着外面的動靜，她在來碧寧宮之前已經讓人去禦書房通報皇上了，怎麽還沒有來？自己在太後面前也好說話，皇上在這裏還好一些。

誰知皇上卻是跟淩元嘉一起進來的，跟所有人一樣，皇上看到墨輕染的時候也很是意外，不得不承認，就算他閱美無數，像墨輕染這麽美的女子，他還從來都沒見過。

淩元嘉看到墨輕染的時候眼睛裏也是驚豔，除了驚豔之外似乎還有些別的什麽，如果此時有人看進他的眼中的話，或許覺得此時的淩元嘉竟然是有些悲傷的。

墨輕染給皇上行過禮之後，便是自行請罪道：“輕染之前雖是不得已才隐瞞自己的身份，但是卻終究是犯下了過錯，還請皇上責罰。”

還未等皇上開口，太後便是出聲道：“這件事可不全怪輕染，是哀家顧慮着其他的事情不準輕染說出去的，皇上要怪罪的話，就怪罪哀家好了。”

皇上早已知曉會有太後護着，也沒打算治墨輕染的欺君之罪，只是……煊兒這裏，不能任由他跟這個女子繼續下去了。

皇上示意墨輕染坐下，臉上帶着笑意道：“你不必在意這些，太後已經跟朕說過了，朕不會因為這件事治你的罪的。”皇上接過宮女遞過來的清茶，繼續道：“這些年，也苦了你這孩子了，當年的事情，煊兒也大致跟朕說過了，真是委屈你了，如今你又是太後的救命恩人，朕絕不會虧待了你。太後待你如親孫女，你又跟雨旋公主情同姐妹，不如這樣吧，朕認你為義女，封你為郡主如何？”

皇後一聽，也是笑着開口道：“臣妾怎麽就沒想到呢，皇上真是英明，墨小姐乃是太後的救命恩人，如此一來倒也名正言順。”最重要的話，這個墨輕染一旦成為皇上的義女，跟煊兒之間就是兄妹的關系了，這兄妹怎麽能成親呢，還是皇上有辦法。

☆、004 瑤妃攪局

淩宸煊的眉頭微微皺起，“這件事只怕不妥，父皇和母後，還有太後都知道煊兒已經把定親的麒麟玉佩給了輕染，父皇怎麽再能認輕染為義女呢？她可是父皇未來的兒媳。”自己明明已經跟他們都說清楚了，可是父皇偏偏還要這麽做，既然南晴郡主也在這裏，那索性就把一切都攤開來說吧。

淩宸煊微涼的聲音清晰地傳進在場每個人的耳朵裏，而且效果斐然，除了墨輕染，幾乎每個人都變了臉色，當然各人心中所想不同罷了。

殿中一時寂靜得可怕，所有人都在悄悄觀察皇上的臉色，那雙眼睛裏極力隐藏的怒氣，讓殿中的氣氛更加壓抑，就連太後都有些擔心，而淩宸煊面上卻毫無懼色，一雙眼睛毫不避諱地看向皇上，父子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互不相讓，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人敢吭聲。

最終，還是皇上先收回了目光，但依舊可以從他的聲音裏聽出那隐忍的惱怒，只聽皇上陰沉着聲音道：“這件事以後再說吧，這等婚姻大事，也不是一天兩天能先定下來的。”未免事态嚴重，今天這件事只得暫且不提。

淩宸煊正欲開口，卻是被太後搶先，只見太後笑道：“今日本是哀家宣旨要見輕染，沒想到你們都來了，今天在哀家這裏，別的事情就別多說了。”若是當着這許多人的面，把話說絕了，場面就不好收拾了。

既然太後都已經這麽說了，淩宸煊也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只是轉過頭看了一眼身側的墨輕染，而墨輕染則是回以一個讓他安心的眼神。

皇後也說了幾句緩和氣氛的話，皇上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既然墨輕染是今天的主角，皇後就自然而然地提到了當年林家發生的事情，墨輕染一一說來，用的是一種置身事外的語氣，似乎在說着別人的事情一般。

皇上和皇後本來就已經猜到當年究竟發生了何事，如今聽墨輕染講來，也并無多少驚訝，只是卻沒想到林明翰會派人去追殺她們母女倆，心中到底多少還是有些同情的，只是這種同情卻不足以讓他們同意淩宸煊和墨輕染的婚事。

“輕染，這些年來你真是受苦了。”雨旋公主心疼道。

皇後也是點頭，“如今也算是苦盡甘來了，雖然林大人當年的确是有過錯，但你們終究是父女，你的身上流着他的血，此番回京也好認祖歸宗。”

“這怎麽行？林明翰當初對輕染她們母女兩個做出那麽過分的事來，還差一點害了輕染的性命，輕染怎麽可能還任這樣的人做父親，而且輕染早已不姓林了，她現在姓墨。”雨旋公主知道墨輕染心中恨林家的人，怎麽可能還會重新回到林家去，更何況是重新認林明翰為父了。

皇後眉頭皺了一下，心下暗自惱怒，這雨旋公主也太沒規矩了，竟然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反駁自己，但是自己也得顧念着她是皇上最寵愛的女兒，是太後最疼愛的孫女，也只好忍着不吭聲。

皇上也不贊成雨旋公主的話，但也不會苛責于她，對于雨旋公主，皇上也是偏愛一些，“雨旋，這些事情你就不要摻和了。”

“父皇，您想想看林明海做出這等傷害自己妻女的事情，怎麽可能是一個好人，朝中有這樣的大臣，父皇難道您都不擔心嗎？”雨旋公主也不避諱，這樣的人在朝中，簡直就是朝廷的恥辱。

皇上輕斥，“好了，你一個女孩子家懂什麽，朝廷的事情你別插嘴。”

雨旋公主嘟囔了幾句，也沒有再說話。

皇後嘴角浮起笑意，“那此番再次回京，林……墨小姐要回到林府去住嗎？如果墨小姐不打算回林府住的話，不如就仍住在宮中吧，南晴這丫頭一個人也是悶得很，正好你們幾個年紀相仿，平時也可以在一起說說話。”皇後想着與其讓墨輕染在宮外跟淩宸煊私下裏見面，還不如把她放在宮中，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自己也好監視她的一舉一動。

“輕染多謝皇後的好意，輕染在京中已經找到了住處，就不麻煩皇後娘娘了。”住在宮裏？雖然可以時常見到太後和雨旋，但是與之同時，麻煩也會更多，自己還是不要住在宮裏的好。

淩宸煊也不希望墨輕染住在宮裏，一方面是因為擔心宮中防不勝防，自己沒辦法安插更多的人手在墨輕染的身邊保護。另一方面，母後提出讓輕染住在宮中，想必也是有別的目的，他不想讓上次南晴郡主丢失玉佩的事情再發生一次。

“啓禀皇上、太後，瑤妃娘娘求見。”

“讓她進來吧。”皇上出聲道。

頃刻之後，那明豔動人的瑤妃身穿一襲妃色宮裝搖曳而來，頭上的金步搖随着她的腳步晃出高貴優雅的弧度，這樣的瑤妃完全不像一個王爺的母妃。

瑤妃進到殿內，先是給皇上、太後還有皇後請了安，然後看向墨輕染，“你真的就是原來的阮小姐嗎？真是令人難以置信，這張臉實在是太美了，難怪當初嘉王那麽想要娶你呢，還專程讓我給皇上提了這件事，看來嘉王的眼光真是夠準，能夠看破這易容之下的原貌。”

因着剛剛淩宸煊提起了麒麟玉佩之事，此刻，瑤妃又提起嘉王和墨輕染的婚事，一時間，所有人臉色都有些不對，皇上心中也有些惱怒，但是想着瑤妃剛剛不在這裏，說出這樣的話也是無心的，也不好指責。

淩元嘉臉上卻是浮起笑意，自嘲中帶着些無奈，卻沒有開口說話，只是沉默地掃過在場所有人，目光在掃到淩宸煊的時候，驟然停住，因為淩宸煊也正看着他，淩元嘉邪邪一笑，有着挑釁的意味在裏面。

瑤妃似乎這才注意到衆人的臉色不對勁，輕聲問道：“怎麽了？難道臣妾說錯話了嗎？”

太後擺擺手，“以前的事情還提它做什麽。”

“太後此話差矣，當初阮小姐之所以沒有答應跟嘉王的婚事，就是因為她要離開京城，如今不走了，這婚事豈不是還可以商量，看來老天爺不忍讓着一段姻緣錯過啊。”瑤妃笑得一臉的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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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重回林府

皇上緊皺着眉頭，語氣頗為不善，“都叫你別說了，事情都過去了，還提它幹什麽？”

瑤妃這才住了口，眼神小心翼翼地看着皇上，有些委屈的樣子，似乎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只得乖乖坐在一旁。

皇上這才接着皇後剛剛的話說到：“朕也覺得皇後剛剛說得有理，這段時間你不如就暫時住在宮中好了，皇宮中守衛重重，相對來說也更安全一些。”

墨輕染還未應聲，淩宸煊就已提前開口，“她現在住的地方很安全。”

淩承祈眉頭微揚，裏裏外外守衛得水洩不通，當然是安全得很，只是他很好奇，四哥怎麽會毫不介意地讓輕染跟歐陽潤住在一起，畢竟歐陽潤是一個男子，而且跟輕染的關系很好，就算他們之間真的只是朋友，四哥心裏難道不會不舒服嗎？

皇上到了這裏就再也坐不住了，他擔心自己再這麽坐下去，就會忍不住在衆人面前大發雷霆，于是陰沉着臉站起身來，看着淩宸煊道：“你跟朕來，朕有些話要跟你說。”

淩宸煊看了墨輕染一眼，便是跟着皇上走了出去。

至于皇上跟淩宸煊要說什麽，在場的人心中大概都很清楚。

皇上和淩宸煊都離開了，皇後心中忐忑，生怕淩宸煊惹怒了皇上，坐在那裏一直都心不在焉，有一句沒一句地應着，倒是瑤妃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

而皇上和淩宸煊這裏氣氛卻是不怎麽好，皇上開口的第一話就是：“你跟墨輕染的婚事，朕是絕對不會同意的，你必須要跟南晴郡主成親。”

“兒臣也已經說過了，既然兒臣已經把麒麟玉佩給了輕染，就絕沒有再收回的道理，兒臣只認準她是兒臣的妻子，還請父皇成全。”

“成全？你讓朕怎麽成全你們？如今朝中上下，哪個看不出來南晴郡主就是未來的煊王妃，北定王夫婦也已經是心知肚明，你現在說讓朕成全你跟墨輕染？”

“父皇，可是您想過沒有這些事情都是您跟母後未問過我的意思就刻意制造出來的，我從來都沒有說過我有意願要娶南晴郡主，而且我一直在試圖遠離南晴郡主，甚至明确跟父皇和母後說過我絕對不會娶南晴郡主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如今的局面都是朕跟皇後造成的？”

淩宸煊沉聲道：“兒臣只是想表明自己的立場和決心。”

“你的立場和決心？朕一直以為你是朕所有兒子中最懂得掌握大局、最有魄力的一個，可是你現在在做什麽？作為一個皇位繼承人，你是不可以愛上任何一個女人的，你明白嗎？”有得必有失，既然成為了一國之君，最重要的是天下的黎民百姓，最重要的是這萬裏江山，而不是區區一個女子。

“兒臣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兒臣有能力守住這萬裏江山，也有能力守住自己愛的女子。”淩宸煊的語氣相當自信。

“當然，如果父皇認為兒臣娶了輕染會對天辰的江山造成什麽危害的話，那兒臣願意帶着輕染離開京城。”

“你……”皇上氣憤地看着淩宸煊，“你太讓朕失望了，為了一個女人竟然放棄可以繼承皇位的機會，煊兒，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怎麽會……難道你着了魔了不成？”

“父皇，兒臣并沒有着魔，兒臣想得很清楚。”這麽多年，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有朝一日自己可以有能力保護那個女孩兒，得到皇位固然可以更好地保護輕染，可就算沒有皇位，自己仍然有能力保護她，離開京城也無妨。

皇上盯着淩宸煊久久沒有出聲，半晌之後，他才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你出去吧。”

淩宸煊旋即走出了出去，在即将走到門口處的時候，淩宸煊輕聲問道：“難道父皇就從來沒有愛過一個女子嗎？”淩宸煊似乎并不想聽到皇上的回答，他并未回身，徑直離開了房間。

皇上一個人癱坐在椅子上，自己從來沒有愛過一個女子嗎？怎麽會沒有愛過呢？那個溫柔娴靜的女子，笑起來如梨花綻放，猶記得她燈下閑翻書卷的模樣……皇上閉上眼睛，不讓自己再去想，身為一國之君是不能愛上任何一個女子，絕對不行。

淩宸煊再次回到碧寧宮的時候，皇後和南晴郡主已經離開了，瑤妃和淩元嘉倒還在這裏，淩宸煊進來之後先是看向墨輕染，見她臉色還好，倒也放心了一些。

這天，墨輕染是在碧寧宮中用過午膳之後才離開的，臨走之前向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