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喜歡扳指。
難道那個女子嫁的是莊家?那麽就只能是周氏了,如若真的是這樣子,那麽莊子奇就是他的兒子?謝尚書越想越覺得就是這個樣子,當下心裏驚喜萬分,卻又極快的冷卻了,不說紫燕和莊婉柔結怨的事,單說周氏日前對莊娴雅下毒的事,只這一件事,就不好說了。
謝尚書覺得進退兩難,懊悔不已,如若是當初他沒有做那件事——沒有那麽做就好了。
靖王府裏。
莊娴雅撐着下巴晃悠着雙腿,打量着對面的男人,“我聽人說前日裏你的府上來了一個很神秘的,西陵人。”
“莊小姐的消息倒是靈通,不錯,怎麽,那個人有問題?”楚擎蒼意外的看了眼楚墨塵,沒想到對方會連這種消息都告訴這小姑娘,看來他需要重新估算着莊小姐的價值了。
“當然,不然你以為我吃飽了撐着的來你府上?”莊娴雅又是一臉你是白癡嗎的神情看着楚擎蒼,“那個人可是西陵的人,而且,他和楚慕陽的關系可是很好的呢!整日裏都和楚慕陽形影不離呢!這樣的事兒你都不知道,我倒是第一次有點懷疑自己的眼光了呢,你這麽的笨,萬一我被你坑死了怎麽辦?真是好擔憂呢!”
“如此本王倒是要多謝莊小姐的提醒。”楚擎蒼的确不知道此事,竟是不想府羽鶴居然會和楚慕陽還有勾結,這樣的話——哼!如若不是母妃的遺願,他永生都不想再踏進京城半步的!既然楚慕陽這麽的愛找死,那麽他不介意幫他一把好了,“那個人是西陵的國師,府羽鶴。他前日曾來到我的府上,言道要與我合作,他住我登上那個位置,我送他一個人。”
“呵呵,口氣還真的是好大,倒不怕被大風閃了舌頭,一個西陵的國師跑到我大齊的地界上說出這樣的話,真把自己當神了麽?”莊娴雅就覺得這個人果然是個沒腦子的,她這麽的帶着一個大外挂的人都不敢說一定能夠幫楚墨塵登上皇位的,他憑什麽有那麽大的口氣?“他要什麽人?”
“這個他并未說,只是言道,到時候會告訴本王,但本王之前依稀聽她說起過什麽本該是已死之人什麽的,想來便是這個人,本王卻是不信的,這世上如若真的有什麽事該死之人,那麽有些人早該死了百八十遍了。”楚擎蒼壓根就沒有相信府羽鶴說的話,空口白牙的就敢跑到他府上,真是嫌命長。
“你确定他是這個樣子說的?”莊娴雅臉色微變,什麽叫本該是已死之人?如若真的要說什麽本該是已死之人,那麽她和阿堯都是這樣的人,這個國師到底是什麽來頭?竟是連這些也能夠知道,為何她上輩子從來沒有聽說過此人?
楚擎蒼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看着莊娴雅,“難道莊小姐知道他說的人是誰?”
楚墨塵也覺得很奇怪,本該是已死之人?也就是說,這個人該死,但卻并沒有死,府羽鶴要這個人做什麽?和雅雅又有什麽關系?
“我自然是——不知道的。”莊娴雅故意拖長了音調,惡意的看着兩人道。
楚擎蒼自然是一臉的不信的,但是他并不追問,既然莊娴雅并不是很想告訴他,那麽他就盯着她好了,總會知道那個人究竟是誰的。
“說完了麽?完了我們就回去吧。”楚墨塵拉着莊娴雅的手,他真是讨厭死楚擎蒼了,他就不能別老把眼睛盯在他媳婦身上看麽?真是想剜掉的很吶!
Advertisement
“對了,聽說楚慕陽已經帶人殺進了玄武門,皇上可正等着你去救駕呢!”莊娴雅別有意味的看了楚擎蒼一眼,也真是奇了怪了啊,這人的目的竟然不是皇位,那麽他在這個時候回來做什麽?難道是為了楚慕陽?倒也真稀奇了。
☆、71設套
? 剛出了靖王府,莊娴雅就瞪着楚墨塵:“那個西陵的人到底是誰?”
“他是西陵的國師,府羽鶴,據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通曉未來與過去,也不知是真是假的樣子。”楚墨塵說這話的時候帶着一股子嘲諷的意味。
“我要弄死他!”
楚墨塵這麽一說,莊娴雅就覺得這定然是一個萬分的危險的人物,對于她和阿堯來說,這個人必須死!
“這個恐怕不是很容易。”楚墨塵真心覺得他家小媳婦又開始作死了,那可是西陵的國師,雖然他也很是看不起這個人,但是這麽多年來有多少人想弄死他都沒有得手,他家小媳婦是怎麽有這個信心的啊?心好累。
“我就要弄死他!”不僅是他,還有謝绮月!
莊娴雅緊緊的抿着唇,如若是一開始就不來招惹她,那麽萬事都沒有的,但是他們偏偏就是來了!她總算是知道靜妃身邊那個許嬷嬷嘴裏的七煞是什麽意思了,很好!竟是在那個時候就把主意打到她頭上了麽?莊娴雅冷笑,從來都只有她弄死別人的份,什麽時候輪到別人弄死她了?簡直是笑話!
“回宮,我倒要看看那府羽鶴究竟是哪路鬼神!”莊娴雅忽然就想通了,帝王家最是相信那些鬼神玄術之說的,如若是府羽鶴從一開始就算出了她的命格,并派人防範暗殺的話,那麽她上輩子被囚/禁甚至害死的事,也有了眉目了,新仇舊恨加到了一起,莊娴雅真是想放過府羽鶴都是不能的。
楚墨塵真心覺得這小媳婦太不省心了,這樣的事兒不是應該交給自家爺們去做的嗎?怎麽他家小媳婦就始終沒這種覺悟呢?“我們一起,幹掉他。”
媳婦不主動,那麽他就自己來好了,反正誰敢欺負他媳婦就弄死好了,這話是媳婦說的,他堅決執行媳婦的命令。
楚慕陽帶着自己的私家軍隊以及府羽鶴帶入大齊的死士攻進皇宮以後才發現,楚墨塵給他玩了一手空城計。
皇宮裏面根本就沒有楚墨塵。
他早就知道他的計劃了!
府羽鶴的臉色也不是很好,楚墨塵不在宮裏是他沒有預料到的,他的第一個想法就是他被楚擎蒼給耍了!
“你不是說自己很厲害,能知曉過去未來的麽?那你為什麽就沒有算到楚墨塵會不在皇宮?”楚慕陽真是惱火極了,他要的不僅僅是登上皇位,他還要除掉楚墨塵!這個早就該死了的人!
“本座說過,我并不是無所不能的。有些事,我可以給殿下提供幫助,但卻不能洩露的太多,否則會橫生枝節,相信這并不是殿下所願意看到的。”對于楚慕陽的質問,府羽鶴并未惱怒,“他不在宮裏,倒也省了我們的麻煩,屆時端王殿下回宮,殿下您只需拿出真正的诏書,倒是自然會有人與您一起擒拿竊國叛賊。”
府羽鶴說的這樣的自信滿滿,楚慕陽卻怎麽也放不下心來,當即命人控制了整個皇宮,只等着楚墨塵從外面回來自投羅網。
但是,楚慕陽注定了要失望了,他不僅等來了楚墨塵,更等來了楚擎蒼的大軍。
玄武門外,楚擎蒼冷眼看着與府羽鶴并肩走出來的楚慕陽,眼底隐隐閃過殺意,“十年未見,竟是不想三弟越發的出息了。”
“大哥這是什麽意思?”楚慕陽的心瞬間沉了下去,他本以為楚擎蒼的大軍不會來的這麽快的,竟是沒想到——是他把一切想的太簡單了,怪不得別人。
“什麽意思?本王正是來此擒拿通敵叛國的賊子的!來人,将這些人給本王全部拿下!”楚擎蒼□□一挑沖着楚慕陽而去。
府羽鶴直直的盯着莊娴雅,七煞!
“你就是西陵的國師,府羽鶴?”莊娴雅眯着眼看着前方的男人,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道貌岸然的男人,上輩子害得她那麽慘,甚至到了如今她才知道了真相的男人。
“不錯,正是本座。”府羽鶴知道七煞必然已經知曉了一切,且已經對她動了殺心,但是他确實有把握能夠活着走出大齊的。
“你和謝绮月的确很般配。”
莊娴雅忽然眉眼彎彎的看着他,一個虛僞無恥,一個道貌岸然,天生絕配。
“你倒是和她一點也不像。”府羽鶴眯着眼同樣笑了,七煞果然是和平常人不一樣的。
“她又不是我娘,我為什麽要和她像?”莊娴雅捏着繡帕側眸看着府羽鶴,“你覺得我會放過你嗎?”
“不會,”府羽鶴很是直接,“當然,同樣的,你也奈何不了我。”但我确實能夠殺得了你!
府羽鶴話音一落,數十個黑衣人從天而降,全都是沖着莊娴雅來的,楚墨塵摟着莊娴雅的腰直接閃出包圍圈,,将黑衣人朝着乾清宮的方向引去。
“你給我放下!”莊娴雅眼底一片深不見底的濃墨,幾乎能将人給卷進去再也出不來的樣子。
“皇上,西陵大軍來犯,西南邊境恐怕撐不了多久。”楚其接了急報,一看也顧不得什麽,立刻進宮了。
西陵大軍?
莊娴雅臉上忽然就浮現一股冷笑,那裏面的冷意簡直讓人覺得骨頭裏都被吹進冷風了一樣,“謝绮月還真是迫不及待的找死啊!”
楚墨塵直覺自己的小媳婦瞞了自己好些事兒,但現在也不是計較此事的時候,“你有把握借到兵符?”
“他不給也得給!”
莊娴雅冷笑一聲推開楚墨塵,自從上次被皇帝抓進天牢以後,她就很是研究了一番能夠放倒一大片的藥物,如今正是派上了用場,就算是時間很短,卻也足夠了!
楚其眼睜睜地看着那些正在殊死搏殺的人一個一個的都倒下了,頓時看着莊娴雅,默默的往後退了一步,吞了吞口水,如若把莊小姐帶到西南,那麽西陵的大軍——這簡直就不用打仗了麽?看不順眼直接上莊小姐,一把藥粉全部放倒不要太簡單!
莊娴雅可不管楚其在想什麽,她撿起地上的長劍,慢悠悠的走到楚擎蒼跟前蹲下,“我的兵符。”
楚擎蒼看着周圍全部都是倒下的人,動了動想要站起來,卻是發現自己竟然內力全失,渾身無力,頓時不可置信的看着莊娴雅:“你下了藥?”
這話問得有點咬牙切齒的味道,似乎只要莊娴雅敢承認,他就會立刻弄死她。
“是我下的藥又怎樣?”莊娴雅握着劍在楚擎蒼的兩腿之間劃拉着,兩只眼睛眯得像月牙,“如若你不來,我照樣還是要下藥的,但是誰叫你倒黴的來了呢?這可不怪我。”
“你給本王下套!”楚擎蒼真是怒極反笑,想他活了三十年,到頭來竟然是被一個黃毛丫頭給算計了去!真真是可笑之極!
“我這麽天真可愛的人怎麽會做那樣的事兒?”莊娴雅無辜的眨眼,“要兵符,還是要你的小寶貝,自己選,快點,你知道的,我的耐心一向不怎麽好。”
“你還真是敢說!”楚擎蒼費力的從懷裏取出一塊兵符,扔在莊娴雅腳下。
“很好,楚慕陽是你的了,但是府羽鶴必須是我的!”莊娴雅撿起兵符抛給楚其,提着劍走向府羽鶴,“憑借着這塊兵符,調動大軍,打退西陵是沒問題的。”
府羽鶴并沒有和其他人一樣地陷入昏迷,但是也不是很好受的樣子。
莊娴雅居高臨下的看着他,滿臉的嫌棄厭惡,就像是在看一個萬年不遇的讨厭鬼,“你說說你,好好的國師不當,偏偏要和我作對,你怎麽就這麽的想不開呢?”
府羽鶴虛弱地笑了笑,“我到底還是失算了。”
從那個人的命運被改寫開始,一切就都失算了,所以他才會這麽迫不及待的想要除掉七煞,只是沒成想,到頭來還是失敗了。
“不,我覺得你算的還是挺準确的。”莊娴雅認真的看着府羽鶴,“你知道嗎?你不該打我的主意的,不光是你,還有謝绮月!其實說起來,如果沒有你們,我也不可能是今天這個樣子的,說到底這一切都還是你們種下的因,你信麽?”
府羽鶴自然知曉,擅自改動天命,會影響天下格局的,故而他也不敢有太大的動作,否則西陵早就一統天下了。
“也不怕告訴你,我就是那個本該是死了的,卻仍舊活着的人。”莊娴雅只要一想到前世那個渾身是血的自己,想到那個剛剛來到世上卻又被林氏毒/死的孩子,她就覺得全身冰冷,怎麽也暖不熱,恨不得毀掉一切。
“不可能!”莊娴雅說的這樣的認真,府羽鶴卻是不信的,他用一年的壽命為代價,算出了那個人,将會給西陵帶來滅頂之災的那個人,絕不是莊娴雅!
“到了如今,你信是不信已經都不重要了!”莊娴雅擡手一劍穿透了府羽鶴的前胸,笑得極為癫狂,“放心,你不會就這麽死了的,我怎麽舍得?”
她受了那麽多的苦,死的那樣的慘,全都是因為這個男人,她又怎麽會就這樣的便宜的讓他死掉?
“娴兒。”
楚慕陽虛弱而急切的聲音忽然響起。
莊娴雅卻恍若未聞,擡手又是一劍。
楚墨塵只覺得這個樣子的雅雅讓他心疼的滴血,卻又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正是惱火的時候就聽到了楚慕陽的一聲‘娴兒’,當即就暴怒了,一腳踩上楚慕陽的前胸冷冷的俯視着他:“你在叫誰?”
☆、72七煞
? “娴兒,娴兒……對不起……”
楚慕陽艱難的側着頭,看着莊娴雅,眼底滿是悔恨與悲哀。最近幾日他一直在做着一個奇怪的夢,夢裏那個女子那樣的無怨無悔的愛着他,那樣的不顧一切的愛着他,然而卻是被他親手給害死了。
雖然沒有看清那個女子的容貌,但他就是知道,那個女子就是莊娴雅,夢裏,她喜歡聽他叫她娴兒。
莊娴雅恍若未覺的盯着府羽鶴,一劍一劍的刺下去,卻仍是不給他個痛快,看着府羽鶴臉上越來越痛苦的表情,莊娴雅笑得森冷無比,“這樣子的沒意思,總是讓我覺得你被舍棄了一樣。”
“我不是被舍棄,而是她相信我有能力從你手下離開。”府羽鶴狠狠地抹掉唇邊的血跡,冷笑道:“讓你失望了麽?呵呵,你終歸是要失望的,人是鬥不過天的,任你再強,天要你死,你也是活不過那一日的。”
“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是能夠和老天爺搶命的人呢!倒是你,依靠着自己那點微末本事四處的招搖顯擺,以為自己便淩駕于衆生之上,西陵的人把你奉為國師,你便真的以為自己無所不知了麽?”莊娴雅的劍停在府羽鶴的肩胛骨上狠狠地碾了碾,唇邊揚起一抹刻骨的冷意,“當你算盡了別人的命數的時候,你又是否算到自己會死在這裏,死在我的手裏呢?府羽鶴,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蠢!”
“我的确算不到自己的命,但那又如何?總歸你是不會比我好到哪裏去的,即便是我此刻死了,我也是會在地下等着你的,我邊看着你下黃泉的那一日好了!”府羽鶴曾翻來覆去的算過七煞的命格,活不過二十五歲的,如今最多也只有十年的時間了,但是——這十年卻能夠改變很多的事,他最不想看見的便是西陵的百姓遭受戰火離亂之苦,如今這個願望怕是不能實現了,府羽鶴第一次品嘗到了無能為力的感覺。
“呵呵。”
莊娴雅是決計不信這話的,如若是她真的還是活不過二十五歲的話,那麽上天又何必讓她重來一回?況且,若是她真的還是會死在二十五歲的那一年,府羽鶴又何必這麽着急的想把她弄死?這樣簡單的謊言,糊弄鬼去吧!
“你不是七煞!”
忽然間府羽鶴擡起頭不敢置信的看着莊娴雅,嘴裏大口大口的吐着鮮血,他方才想在自己臨死之際再為西陵算上最後一卦,不成想卻發現,莊娴雅竟然不是七煞,卻是鳳鸾,這不可能!他怎麽可能會算錯呢?這絕不可能!
“我有說過我是七煞嗎?從頭到尾就是你自己弄出了一個七煞把所有人都騙了進去,這又于我何幹?”莊娴雅大概也猜到了七煞究竟是誰了,但是她絕不會讓任何人去傷害他的!“府羽鶴,自食惡果的滋味如何?”
“你竟然不是七煞?!”
府羽鶴如今已是無心理會莊娴雅的冷嘲熱諷了,他怎麽會算錯的?如若莊娴雅不是七煞,那麽是誰?一時間府羽鶴竟是再也算不出七煞其人究竟在什麽地方了,心裏更加的焦躁不安。
“我自然不會是七煞的。”莊娴雅看着來人,一劍割斷了府羽鶴的喉嚨,眼底卻還是有些不甘心,如若不是時間快來不及,她還真的是很想的給他來個千刀萬剮呢!
“娴兒。”
楚慕陽死死的看着莊娴雅,只希望她能夠再看他一眼,他也醒悟了為何莊娴雅看他的眼神總是帶着那麽一股子刻骨的冷意,為什麽她總是那麽的不待見他,那麽的讨厭與他,卻原來是他自己親手造成了這樣的結果。
“我都把人送給你了,你竟然還敢讓他來煩我,你這是在逼着我和你說話不算數的麽?”莊娴雅冷冷的瞟了眼楚擎蒼,瞥見對方快要冒火的眼神,頓時笑開,“你可千萬別這樣子的瞧着我,否則我會忍不住想要挖掉呢!”
“喜歡上這樣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的女人,你就不怕哪天睡着了被她給一刀宰了麽?”楚擎蒼頓時移開眼,朝着楚墨塵涼森森道。
“我就喜歡她這樣的心狠手辣。”楚墨塵對着楚擎蒼笑得幸福無比,還很有種嘚瑟的意味,“這個樣子的雅雅讓我覺得真是美極了,像一團燃燒着的烈火,危險而美麗。”
楚擎蒼看着自家二弟那樣癡迷的眼神,忽然間覺得心好累,引火/燒/身/玩/火自/焚什麽的和他有什麽關系?愛作死作去,死過了也就醒悟了。
匆匆趕來的謝绮月看着眼前的場景,頓時面色驟變,語氣裏滿是懊喪,呢喃道:“是我來晚了。”
莊娴雅聞言唇邊挂着詭異的冷笑,楚墨塵見此上前一步,将她攬入懷中,謝绮月此時來到大齊,這樣的行為本就不符合常理的,誰也不敢保證在大齊皇權交接這段時間裏,西陵的人暗地裏有沒有動作。
說白了,從一開始,楚墨塵就對這個憑空冒出的姨母充滿了懷疑,之所以引而不發,只是顧着莊娴雅的面子,也怕壞了莊娴雅的計劃。
“雅雅,如今大齊正值戰亂,你和我去西陵,這樣我怕才能夠保護你。”謝绮月看了眼地上的血跡斑斑的府羽鶴的屍體,低垂的睫毛遮擋住了眼底的表情。
“我殺了你的人,這樣你還要保護我嗎?”莊娴雅擡頭直視着謝绮月的臉,笑眯眯道。
“那不過是個外人,而你,才是與我血脈相連的親人,這個世上只有我們兩個才是真正的親人。”謝绮月忽而一笑,認真的對上莊娴雅的眼睛,眼底是毫不掩飾的對親情的期盼和對莊娴雅的關心。
“可是我覺得自己與你并沒有什麽所謂的血緣呢!”莊娴雅挑了挑眉,看了眼正在指揮着士兵打掃着戰場的楚擎蒼,眼底浮現一抹詭異的笑,“就在前不久,我忽然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呢,我們家大伯母在嫁入莊家之前竟是就與別人有了孩子的,而且這個孩子還是謝家的。姨母可知,這個孩子究竟是誰的?”
“雅雅這話什麽意思?我嫁到西陵十幾年,對于大齊早就不如先前那麽的熟悉,又怎麽會知曉這事兒?”謝绮月面色不變,她早就知曉莊娴雅已經查出了此事。當時莊娴雅在莊子奇的書房中毒的時候,她就猜到了這回事兒,只是并不能确定罷了,早知如此,當日就該把事情抓到自己的手裏才是。
“也對,那我就算切了他也和你沒什麽關系了吧?”莊娴雅眯眼看着手上滴血的長劍,殷紅的鮮血在銀色的寒光下顯得格外的冷列,也為着冷凝的氣氛平添了三分殺機。
“那是自然,一個外人如何能夠影響得了我們的關系?”謝绮月袖中的手死死地握在一起,如今這個局面倒是進退兩難了。
“不行!不能殺!”
就在這時,謝尚書忽然出來了,他殷切的看着莊娴雅道:“雅雅,我是你舅舅,子奇是你的親表哥,舅舅就這一個兒子,不能殺!”
“今兒個是什麽日子?這宮裏竟是如此的熱鬧了啊?一個兩個的都跑了進來,”莊娴雅說着轉身看向楚墨塵,扁了扁嘴,“吶,看看你這皇上做的,一個二個都想把你從上面拉下來了呢!你說你怎麽就這麽招人嫌呢?”
讓他們這麽迫不及待的想要篡位怪我了?楚墨塵挑了挑眉,将莊娴雅擋在身後,“你不嫌棄就好。”
都這樣的時候這兩個人竟是還這樣子目中無人的秀恩愛,在場的人也覺得是醉了,尤其以謝尚書為最,到了這關口他也顧不得謝家的大業什麽的,他都五十好幾了,就這麽一個兒子,可不能就這麽沒了。就算是豁出去老命他也要把兒子給救下來,“雅雅,舅舅知道當初是舅舅的錯,但是看在我和你娘的關系上,放了你表哥,謝家可就這麽一根獨苗了。”
“我娘?”莊娴雅擰了楚墨塵一把,死人,擋着她幹什麽?難道還有人能能夠動的了她?真是讨厭得很,“你和我娘有什麽關系幹我什麽事兒?”
莊娴雅就覺得這些人真的是好卑鄙,她娘都死了那麽久了,這些人竟然還好意思談情分?說的就好像當初她娘真的是傷心過度病重而死的那樣,真以為她是傻子麽?随随便便有個人來認個親,她就滿臉歡喜的趕上去麽?腦子有病簡直。
“雅雅,我……”謝尚書如今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莊娴雅這樣字的油鹽不進,擺明了就是要清算當年的那筆賬的,如若當年那事兒真的被揭開了,不僅子奇的命沒了,就連謝家怕也是要萬劫不複的。
楚墨塵對莊娴雅的喜愛與護短,那可是人所皆知的,沒瞧見地上那個半死不活的睿王殿下還是楚墨塵的同父異母弟弟麽?他們這些八竿子打不着邊的都算什麽?
“我最讨厭的就是有人和我攀親帶故了。”莊娴雅扯了扯嘴,舉了舉手裏的劍,“誰若是再和我攀親,我就讓他和這把劍好好的親/密一番!”
“莊小姐最好還是束手就擒,否則的話,我可不保證他的死活。”正在這個時候,朱雀與青龍竟是挾持着莊子堯出現了,在謝绮月的身後站定。
“我不得不說你們真的是好大的膽子!”莊娴雅握着劍的手緊了緊,冷笑着看着朱雀,“不要以為我真的就會怕了你們,我若是真的想要弄死你們,不過是動動手指的事兒,但是誰讓你們動他的?誰給你們的膽子?”
“姐姐。”
莊子堯本來是想殺掉這兩個人的,但是又擔心會暴露了自己的眼睛,故而才将計就計的,但是在看到莊娴雅渾身是血的樣子的時候,眼珠子瞬間就紅了,整個人散發着濃烈的血腥氣息。
“我沒事,都是別人的血。”還真就是別人的,她戳了府羽鶴那麽多劍,劍劍見血卻不致命,沒少濺到衣服上,倒是不想讓人給誤會了。
“謝绮月,你這樣的女人也真的是很可笑,你做你的西陵皇後便是,可你為什麽非得要跑到大齊來招惹我?”
莊娴雅是萬分的看不起謝绮月,為了一個男人殺姐弑父,讓謝家的百年基業付諸一旦,就只是為了一個男人,如若這個男人真的很愛她,愛到甘願為了她生為了她死,那也就不說了,但是這個男人還不是後宮三千,只留給她一個有名無實的皇後之位?這樣就是笑話了。
“若是你乖乖的死掉了,那麽我為什麽還要費盡心思的到大齊?只要你還活着,我就知道那件事遲早會被你查出來的,我如何不能想法設法的弄死你?”事到如今,謝绮月也不再端着一副僞善的面孔,猙獰的面容直接暴露出來。如若不是她信誓旦旦的與西陵皇保證一定能夠将莊娴雅帶回去,并且與謝家,與睿王聯合颠覆了大齊,她如何能夠接觸得到西陵皇手裏的刀鋒——血影樓,權力最是讓人上瘾的,謝绮月總覺得,只要她能夠為西陵黃帶來利益,重獲聖寵只是遲早的事。
“你腦殼沒問題吧?你都要殺我了,還要我乖乖的死掉?我看起來就那麽的蠢那麽的傻?”莊娴雅狐疑的看向楚墨塵,最是見不得自家小媳婦受委屈的楚墨塵當即搖頭,狗腿道:“我們家雅雅最聰明了,這是上再也沒有比我們家雅雅更聰明的了。”
“其實,當年的事我原是不知道的,是他們主動跳了出來,我才知道的,所以她們才是蠢的。”莊娴雅覺得事情就是這個樣子的,如若是他們沒有把主意打到她頭上,她真的是懶得搭理你是誰的,偏偏這些人就是來了,而她又通過他們的蛛絲馬跡查到了事情的真相,所以說這都是命,該來的誰也逃不過。
就像她本是死了,卻又重新活了過來一樣。
在莊娴雅和謝绮月說話的時間,莊子堯就從朱雀的手中脫離出來,和楚風一起二打二開始了,相比較楚風的狠勁兒,莊子堯簡直就是不要命的打法了,他最讨厭有人想要對姐姐不利了,更別提拿着他威脅姐姐了,簡直該死一萬遍。
“他才是七煞!給我全力殺了他!”謝绮月來大齊除了莊娴雅,還有七煞的事。本以為莊娴雅就是七煞的,但是莊娴雅竟然就那麽輕而易舉的殺了府羽鶴,那麽她就不可能是七煞了。
府羽鶴曾經說過,七煞和他一樣都是局外之人,擁有不屬于凡世的力量,而他們這些人是不能夠互相殘殺的。
而這些人裏,最特別的就要數莊子堯了,如若七煞是他,那麽府羽鶴會算錯也實屬正常,所以,莊子堯必須死。
☆、73驚/變
? 其實不需謝绮月下令,西陵來的人也是要盡全力殺掉莊子堯的。他們到西陵之前,國師曾說過,不僅僅是七煞,就連七煞最親密的人也是要殺掉的。
國師府羽鶴在西陵是神壇上的神,他說的話比西陵皇的聖旨還要有用。
高手對決,莊娴雅是不能夠再插手的,畢竟她只是重生了,卻并不是無所不能的,即使她有藥粉,也并不能有太大的作用。
高手和一般的兵士之間,差別還是很大的,一個不好,只會是弄巧成拙。
楚擎蒼眯了眯眼,命人抓住謝绮月,然後就在一邊看着,也不插手,倒是把莊娴雅氣得直咬牙,該死的不就是騙了他嗎?至于這麽斤斤計較的不幫忙嗎?若是阿堯出了事,她就把他坑死!
“娴兒,對不起。”出乎意料的,楚慕陽竟然還是十分的——堅強?他憑着一股執念,從楚擎蒼手下掙脫出來,一下子竟是就沖到了莊娴雅身邊,“娴兒,對不起,我錯了。”
莊娴雅正緊張的看着場中的打鬥,不知道怎麽的她就是覺得這個樣子的阿堯——跟話本裏寫的走火入魔一樣的可怕,正是着急的時候楚慕陽忽然沖過來,吓得莊娴雅差點叫出來,待看到來人,莊娴雅真是嫌棄不已的看了眼楚擎蒼,沒用的男人連個人都看不住。“睿王這話什麽意思?我怎麽記得我與您并無深交,您這個話仿佛是不該對我說的吧?”
娴兒?
如若是上輩子聽到楚慕陽這樣的深情款款的叫她,她心裏必定十分的歡喜;但是如今——她只覺得惡心,而且楚慕陽之前不是一直很讨厭她的嗎?怎麽忽然就态度大變了呢?
“我都知道了,娴兒,我全部都知道了,難怪你會對我那樣的冷淡,那樣的厭惡,甚至是憎恨,娴兒,是我對不起你,我會好好的補償你的。”楚慕陽說着就像拉住莊娴雅的手,在他的心底夢裏的那些真實無比的記憶裏,充斥着的都是面前的女子那樣深情無悔的容顏和默默付出的的畫面,還有最後被自己無情休棄時那樣絕望的神情,他甚至看到他的娴兒回了莊家以後,被林氏一碗毒/藥/毒/死的畫面,連帶着他們的孩子也被毒/死。
那個時候的他是那樣的冷酷絕情,那樣的——該死的可恨,壓根兒就已經忘掉了當初娴兒是如何幫他斡旋于世家貴族之間,如何幫他拉攏助力的,那時的他——怎麽就那樣的冷心絕情呢?
如今,他只想要好好的補償她,那些錯過的,那些被人刻意扭曲了的過往,他所誤解的沒有珍惜的過往,他想要好好的補償她,用盡一切的補償。
只是,有些是錯過了便注定不會再重來的。
如今的楚慕陽忽然間有了前世的記憶,想要洗心革面了,卻也要看看莊娴雅是否願意給他這個重新再來的機會。
“你腦子有病嗎?我最讨厭別人碰我了。”莊娴雅不耐煩得白了他一眼,一把打掉他的手,“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莊娴雅有些懷疑,難道這次的刺激太大楚慕陽成了神經病了麽?還是說府羽鶴對他動了什麽手腳?畢竟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