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粉色薔薇于皚皚白雪上盛放, 一時風光無兩,輕而易舉地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祁瑾秋,她迅速起身走到紀沄眠身邊, 聲音很沉:“是過敏了嗎?”
紀沄眠呼吸急促,她望着手指旁的慕斯蛋糕, 心慌氣短的厲害:“嗯。”
柳怡薇連忙道:“走吧,去醫院,十分鐘左右就到了, 我開車。”
秦芝蓓顯然被吓了一跳, 她望了眼還剩半塊的蛋糕,又望了望面色緋紅的紀沄眠,鹿眼裏緩緩泛起水光。
“去醫院。”祁瑾秋想去扶她,“能走嗎?”
紀沄眠頭暈的厲害,她努力嘗試自己站起身, 但還沒動便渾身無力地趴在了桌面上, 連撐都撐不起來, 整個人分外狼狽可憐。
“我背你。”
“我來我背你吧。”
祁瑾秋與秦芝蓓同時開了口,紀沄眠頭暈目眩, 美目泛着潋滟水光,一時間覺得自己好像出現了幻聽。
不然、不然祁瑾秋那麽不喜歡她的好友,怎麽會說要背她呢?
“讓瑾秋來吧,別再耽誤時間了, 走。”柳怡薇幹脆利落, 扶着紀沄眠站起, 繼而騰出空間讓祁瑾秋穩當地背住她。
弄完一切, 她扯過秦芝蓓, 抱起還在睡的小兔子, 走在前面快速下了樓,留兩人在後步履穩當地走着。
這不是祁瑾秋第一次背紀沄眠了,背上的人就像個輕巧的布娃娃,輕飄飄的沒什麽重量。她每一步都走的很穩,直到身後人輕柔卻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頸肩時,她才岔神頓在了原地。
但也只是一瞬,很快她便恢複過來,接着面色如常地下樓。過往的行人自覺給她們讓路,服務員先一步給她們推開了餐廳門。
銀白色的菱鹿C916已經開到了餐廳樓層下,秦芝蓓将車門打開,借力幫着祁瑾秋将紀沄眠抱進後車廂,她鹿眼通紅,顯然想清是自己犯了錯,沒有提前問紀沄眠的忌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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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輛揚長而去,柳怡薇開車,兩人陪着紀沄眠坐在後車廂,一左一右地坐在她身邊。
十分鐘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算短,期間秦芝蓓時不時便會去看紀沄眠,眼見她臉上的紅痕越來越豔麗,心中也越發煎熬着急。
雖然在這之前她對紀沄眠沒什麽好印象,但也絕對不是故意害她過敏的。
祁瑾秋也時刻注意着她的情況,畢竟人是她帶過來的,在她面前出了這樣的意外,她有很大的責任。
被放置在副駕駛座的小兔子,迷蒙地睜開了眼睛,瞧清駕駛座是誰後立馬蹦跶到了車側,繼而瞅都沒瞅祁瑾秋就跳進了紀沄眠的懷裏。
它很擔心,毛絨絨的爪爪在她身上不斷按着,像小貓踩奶似的。
倏而,它被一雙骨節明晰漂亮的大手從後抱住,繼而被帶着轉了個方向落入身後人的懷裏。祁瑾秋點了點它的小腦袋,語氣親昵:“不要頑皮。”
兔兔置若未聞,一雙琉璃眸子緊盯着昏沉的紀沄眠,絨白的尾巴縮成了一團。
十分鐘的車程,因為沒有藥物控制,紀沄眠的狀态越發糟糕的同時,祁瑾秋懷裏的小兔子也逐漸開始暈乎,但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紀沄眠身上,因此并沒有注意到的它的異常,只當小幼兔是又困了。
“薇薇,還有多久才到醫院啊?”秦芝蓓十分着急。
“兩分鐘。”
祁瑾秋條理清晰,一字一句道:“等會我帶她去急診科,你們幫她挂個號。”
“好。”秦芝蓓點頭。
現代科技發展迅速,為了方便及時就醫,現如今即使不用個人身份證號碼,也能在醫院挂號了。車輛駛入醫院的專屬停車場,那朵豔麗的粉薔薇幾乎布滿了紀沄眠的整張臉,就連她的皓白指尖,也泛着绮麗的緋色。
三人不敢耽誤。
祁瑾秋抱着顯然意識不清的紀沄眠率先下了車,她大步流星,步調穩健,抱着紀沄眠朝醫院急診大樓趕去。
醫院高樓林立,急診室在右道的第二棟,左邊緊挨着的是兒童科室。還沒正式邁入那扇玻璃門,祁瑾秋便聞到了醫院的獨特消毒水味,以及感受到了醫院特有的壓抑氣氛。
緊跟在她身後的兩人跟護士說明情況挂號,而她則将紀沄眠放在了急診科護士推來的病床上。
初秋,紀沄眠只穿了件白色的薄開衫,裏面搭的是常規款的杏色長裙。卷起的兩層裙擺因為躺下又往上褪了幾分,以至于祁瑾秋清晰地瞧見了,她小腿肚旁的那個傷疤。
形狀極其不規則,在白如雪的皮膚上分外明晰,大小約莫海邊常見的石塊。
電光火石間,祁瑾秋驟然想到了什麽,腦海中浮起的場景仿佛被一條有些千絲萬縷聯系的線串了起來,但也只是一瞬,很快便被推車的護士聲音驅散了。
“一般的過敏是不會這麽嚴重的,病人應該接觸或食用了大量的過敏源才會導致這些症狀。”護士跟祁瑾秋說了句,繼而将診室大門關阖,“你作為alpha,對自己Omega的過敏源也不清楚嗎?”
不難察覺,她的語氣夾雜着幾分責備,辦好手續趕來的柳怡薇恰好聽到了,她柔聲道:“你誤會了,她們并不是情侶關系。”
護士這才收斂了些:“不好意思,麻煩你們在外面等一會,醫生馬上來。”
“沒事。”祁瑾秋并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麻煩你們了。”
護士沒再多說,推阖了藍綠色的床簾,将幾人視線隔絕。
等待期間,時間總是過的格外漫長。三人自發坐在室內陪護長椅上,柳怡薇将懷裏的小兔子遞還給祁瑾秋:“她的過敏症狀很嚴重,最起碼也要住幾天院,她有跟你提過她的家人在哪嗎?”
接過安靜的小兔子時,祁瑾秋驟然想起了那期訪談。
【紀:我沒有家人。】
她抿了抿唇,搖頭:“不清楚。”
“那我留下來照顧她吧。”秦芝蓓神情認真,并不像是在開玩笑,“這件事應該由我來負責,我這兩天也不忙,跟商迩說一聲就可以了。我留下來照顧她吧。”
祁瑾秋沒說話,只是目光沉沉地摸着懷裏的小兔子。
“你确定嗎?”柳怡薇并不是很放心,“你會照顧一個病人?”
“我為什麽不可以?我跟她都是Omega,我照顧她是最合适的啊。”秦芝蓓越發堅定,還泛着水汽的鹿眼裏一片通紅,“反正我一定要留下來。”
聞言,祁瑾秋掀起眼簾觑向秦芝蓓:“我留下來。”
柳怡薇顯然覺得她更靠譜些:“好啊,我覺得可以。”
秦芝蓓連忙道:“雖然瑾秋很有照顧病人的經驗,但是她是alpha,肯定會有不方便的地方,我要一起留下來。”
“随你。”祁瑾秋道。
三人達成共識,俨然忘了醫院有專職護工這一選擇。
待的時間越長,嗅到的消毒水味便會越重,即使戴了口罩,它們也會絲絲縷縷地從縫隙中鑽入,繼而萦繞在鼻尖。
十五分鐘後,藍綠色的床簾被拉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随着護士的方向走過,??x?接着便停在了三人面前:“病人過敏非常嚴重,現在正在靜脈輸液,輸完液吃了藥也至少要在醫院觀察兩天,你們誰是她的親屬?”
“我們都是她的朋友。”秦芝蓓搶先回答。
醫生望了她兩眼,擡了擡鼻尖上的銀框眼鏡:“那你們在她醒後問問她的過敏源是什麽?如果不清楚就去做個過敏源檢測,盡量避免再出現這樣的狀況。”
“好。”祁瑾秋問,“輸液要多久?她大概什麽時候會醒?”
“兩個小時,病人應該在一個小時後就會醒了。”
“謝謝醫生。”
“不客氣。”
逼仄的病房在醫護人員都離開後,倏地寬敞了些。祁瑾秋望着病床上脆弱如琉璃娃娃似的Omega,眸光不明。
光線明亮的病房裏一共放了四架病床,間隔狹小,過道較窄,環境算不上好。
坐了會兒,秦芝蓓小聲問:“要不問問還有沒有VIP病房吧?我覺得人太多了也不太方便。”
房內的病人雖然都是Omega,但有些陪護人員顯然不是,最裏面的男人明顯是個alpha。
“嗯。”柳怡薇贊同她的提議。
秦芝蓓瞄了眼祁瑾秋,見她沒有異議,立馬推門而出走向大廳護士臺。
她來去如風,不到三分鐘那扇門便又開阖了。
“她們說還有五間,我訂了八樓的,走吧,我們現在就換個病房。”
“嗯。”
從一樓的急診病房轉入八樓,環境截然不同。
所有的VIP病房都是單間,室內比普通病房寬敞很多,除了一張病床,護士還應兩人要求推來了兩張價格最貴的陪護床。病房內窗明幾淨,窗沿擺放着兩盆小盆栽,入門的飲水機旁,還配了套小型沙發。
電視、空調、飲水機等基礎設施應有盡有。
下午兩點半,太陽仍然高居藍天,祁瑾秋拉上暖黃色的窗簾,将房內調到最适宜的溫度後,便拿過步凳坐到了病床邊。
懷裏的小兔子不知在什麽時候又睡了過去,祁瑾秋将它放在腿間,撐着臉望向床上仍然沒醒的紀沄眠。
“等她醒了我會跟她道歉的。”秦芝蓓也拿過凳子坐到了她身邊,語氣有些低落,“除了這件事,還有以前說她的那些話,我都會道歉的。”
祁瑾秋并不意外,因為她的三個發小雖然性格迥異,但骨子裏都是溫善的人。
她應道:“嗯。”
兩人靜候着紀沄眠醒來,期間秦芝蓓一般都垂着腦袋望手機,只有祁瑾秋始終望着她,望着覆在她臉上的紅痕如海潮般逐漸消退,繼而露出原本白皙如美玉的皮膚。
半小時後,坐在沙發上假寐的柳怡薇出門接了通電話。再進房時,她走到兩人身邊,輕聲道:“舞團那邊有點事,我要先去一趟,晚上也不一定有時間過來。”
“薇薇你去吧。”秦芝蓓擡起腦袋,“這裏有我們兩個你就放心吧。”
祁瑾秋也朝她點了點頭,示意她放心。
“嗯,那我先走了。她醒了記得告訴我一聲,畢竟我也有一份責任。”
“好。”
說完,柳怡薇便拿起沙發上的手提包離開了病房。
寬敞的房間裏只剩三人,秦芝蓓眨了眨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床上精致卻易碎的Omega:“瑾秋,你說她怎麽還不醒啊?按照醫生說的兩個小時,她現在也該醒了呀。”
桃花眼裏浮現出不解,祁瑾秋搖了搖頭:“再等等看。”
“好吧。”秦芝蓓順勢去望她腿上的棉花團子,嘟囔道,“綿綿今天好能睡哦。”
話音剛落,床上人的眼睫輕微顫動,如蹁跹的蝴蝶振動翅膀般輕柔。祁瑾秋捕捉到了這難以察覺的小動作,她緊盯着紀沄眠,生怕錯過她其它的醒來跡象。
沒一會,卷翹濃密的眼睫緩緩睜開,紀沄眠雙眼迷茫地望着白茫茫的天花板,第一反應就是去揉眼睛。
“別動。”祁瑾秋溫聲提醒道,“你還在輸液。”
迷茫的神情褪去,紀沄眠環顧了圈周遭環境,接着望向右手邊:“謝謝你們送我來醫院。”
祁瑾秋輕揚起唇:“應該的,是我們讓你出了這種意外,我們應該向你說對不起才對。”她謹記着醫生說的話,下一句便問,“你知道你是對什麽過敏嗎?”
“芒果。”紀沄眠臉上神情很淡,“我只對芒果過敏。”
話音剛落,秦芝蓓立馬驚呼出聲。
那碟慕斯蛋糕主推荔枝味,但也摻了芒果。只是荔枝味比較濃,芒果味相對而言很難嘗出來。
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秦芝蓓倏地站起身,緊接着便朝紀沄眠鞠了個極其标準的九十度躬:“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對芒果過敏,我只是覺得那甜品很好吃,所以就給你推薦了。真的很抱歉,下次我會問清楚的。請你原諒我。”
紀沄眠淡漠的臉上閃過一絲錯愕,她磕磕絆絆道:“沒關系的、是我沒有提前說清楚。”
秦芝蓓依然保持姿勢,沒有擡起來:“以前的事瑾秋都跟我們解釋清楚了,我因為你們之間的矛盾對你印象不太好,背後..背後說了你很多壞話。對不起,我知道這很過分,但我希望、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改錯的機會。”
祁瑾秋被她這模樣逗笑,右手虛握成拳抵在唇邊隐住笑意。
紀沄眠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麽大陣仗的道歉,她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識就望向了跟她距離最近的祁瑾秋。
氣氛微妙的角落一隅,兩人四目相對,祁瑾秋瞧清了她的無措,輕咳兩聲問:“你願意給她一個改過的機會嗎?”
紀沄眠沒有半分遲疑:“願意的。”
祁瑾秋道:“可以起來了,芝蓓。”
秦芝蓓仍然躬着身體,擲地有聲道:“謝謝你願意原諒我,以後我會好好表現的。”說完,她才擡起紅撲撲的圓臉,鹿眼又怯又羞地望向床上美如畫的omega,“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
紀沄眠愣怔了下,沒有接話。
“好了,坐着吧。”眼見輸液也快完成了,祁瑾秋按下床沿邊的按鈕,通知醫護人員過來檢查,“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确定她是在問自己,紀沄眠才小聲道:“還好。”
“嗯,等醫生檢查看看。她說你至少要住兩天院。”
紀沄眠點頭。
氣氛摻着股十分怪異的微妙,祁瑾秋主動打破靜谧:“這兩天我們給你陪護。”
“不、不用了吧。”紀沄眠一緊張就攥東西的小習慣永遠也改不了,沒有輸液的手攥住床單,她輕聲道,“我一個人就可以了。”
“不行!”秦芝蓓義正言辭道,“你一個人怎麽能行呢?而且這本來就是我們犯的錯,給你陪護是應該的。”
“真的、不用。”紀沄眠抿了抿唇,瞅見窩在祁瑾秋臂彎裏的小兔子,目光稍頓,“你們也很忙,我沒事的。”
“這件事我們已經商量好了。”秦芝蓓很堅定,忽然轉變計謀,委屈巴巴地望着她,“你不讓我陪護,是因為心裏還沒打算原諒我嗎?”
紀沄眠很明顯不是她的對手,沒過幾個回合就被敗下陣來,瓷白如碎雪的耳垂因為垂敗而發燙。
“那就這麽說定啦。”
棕色的木門被敲響,醫生帶着查房護士走了進來。她先是問了遍紀沄眠的情況,繼而又檢查了遍才溫聲道:“輸完液可以休息一會兒,晚上吃過飯再吃藥。觀察兩天沒事的話,就可以順利出院了。”
“謝謝醫生。”紀沄眠道謝。
“不客氣。”醫生叮囑道,“知道自己的過敏源是什麽就盡量避開,你的過敏反應很強烈,以後最好不要再碰。”
“嗯。”
護士拔針頭時,紀沄眠咬緊了下唇。查完房,醫生便帶着護士離開了。
“眠眠,你還好嗎?”秦芝蓓捧着臉很擔憂地望着她,“拔針還是挺疼的。”
紀沄眠:“還好。”
她話音剛落,秦芝蓓忽然靈光一閃,她眨了眨眼睛,驚嘆道:“你是眠眠,瑾秋的小兔子也叫綿綿。哇,這麽說來,你跟瑾秋好有緣分哦。”
睡得正香的小兔子渾然不覺,紀沄眠輕咳了好幾下,繼而撇過臉掩飾住燙得發紅的耳垂,沒有回答。
秦芝蓓笑吟吟地朝祁瑾秋道:“瑾秋,你說是不是?”
望着床上人明顯羞赧的掩飾性動作,祁瑾秋目光深遠地轉移話題:“你還要在商迩公司待多久?”
提到這個,秦芝蓓的表情随即變的憂傷起來:“嗚嗚嗚還要呆一個月呢,我覺得我爸一定是聽了商迩的胡言亂語,才做的這個決定,我過兩天回去必須要跟他好好談談。”
被放過的紀沄眠躲進了被子裏,擡起手指撚了撚滾燙的耳垂後,便像小蝸牛似的蜷縮進,對她而言最安全的蝸牛殼裏。
祁瑾秋并沒有漏掉她這個小動作,她擡起中指抵在唇邊示意秦芝蓓小聲些,繼而裝着什麽也不知道般以為紀沄眠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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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六點半,天邊下起了淅淅瀝??x?瀝的小雨,纏綿的雨絲與明亮幹淨的窗戶輕擦而過。祁瑾秋将窗沿邊的盆栽收了進來,目光悠遠地望着窗外雨景。
秦芝蓓去拿外賣了,偌大的病房內只剩她跟紀沄眠兩人。
她将窗簾半拉起,繼而接了杯水放到床桌上,溫和地提醒道:“多喝點熱水。”
“嗯。”沒再裝睡的紀沄眠捧起水杯,小口小口地抿着。
人常言,美人在骨不在皮。
祁瑾秋見過很多皮相極美的人,也見過很多皮相撐不起優越骨相的人。但從未見過紀沄眠這般,将二者相融到堪堪完美的人,每一處都細致到完美無缺,以至于就算是過敏泛紅,也絲毫不折損她的美貌,反倒還添了幾分妖異的靡麗。
她的目光從紀沄眠纖巧的玉指上劃過,最後停頓在她那兩片嫣如花瓣的唇上。
明明還生着病,也沒有塗任何口紅或唇膏,可那兩片飽滿潤澤的唇瓣,卻總是不點而紅,仿佛在無聲邀人采颉。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後,祁瑾秋立馬撇開了目光,她掩下眼底的懊惱,拿過遙控打開了一直沉悶的電視。
“想看什麽?”
“嗯?”紀沄眠擡頭,手上仍然捧着紙杯,模樣特別乖,“我都可以。”
‘我都可以。’
這句話祁瑾秋今天已經聽了不下三次了。
紀沄眠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好相處,高嶺之花仿佛只是她的保護罩,她很少會情緒外露,臉上總是繃着漠然、清冷的神情,以此來騙過所有跟她不熟的人。但實際上,她卻連秦芝蓓都招架不贏。
外表如雪般又純又欲,心裏也如雪般澄淨剔透。她想。
“你選一個。”祁瑾秋将主動選擇權抛到她手上,“我不挑。”
紀沄眠認真地望着屏幕上顯示的電視電影,猶豫糾結後,小聲道:“看《奇妙歷險3》可以嗎?”
祁瑾秋摁下确定鍵,用行動回答了她的問題。
電影開幕過了幾分鐘,秦芝蓓就提着外賣回來了。她點的是附近一家比較出名的餐廳,有專門做給病人的菜式。将外賣盒拆封,她先将紀沄眠的那份放在了床桌上:“眠眠,這是你的。”
紀沄眠有點不習慣她這麽叫:“謝謝。”
“不客氣。”秦芝蓓笑起來的時候有兩個梨渦,襯得她那張娃娃臉越發顯小,“要吃多一點哦。”
紀沄眠點頭:“嗯。”
兩人間湧動的氣流随着秦芝蓓的回來而散開,祁瑾秋沒有吃飯,而是端着紙杯走到了迷迷糊糊、剛睡醒的小兔子前。
棉花團子似的兔兔睡在紀沄眠的床邊沿,睡醒便直接蹦到了她的懷裏,小腦袋在她手背蹭啊蹭,那模樣看得秦芝蓓不免有些眼熱。
“看來不僅人有顏控,兔子也會有。”她小聲嘟囔。
“綿綿。”祁瑾秋望向小兔子,卻發覺紀沄眠聽到她的稱呼後也看了過來。
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麽,紀沄眠立馬撇過了腦袋。攝魂奪魄的潋色盈在她的杏眸中,好不容易降下溫度的耳垂又被灼熱的火苗擊潰,她磕磕絆絆道:“不好意思,我不是、不是那個意思。”
祁瑾秋笑了起來:“嗯,沒關系。”
小兔子樂不思蜀地貼着紀沄眠,她輕咬住下唇,清冷的臉頰上漫着緋色。原以為應該就沒了下文,可下一瞬,好不容易要消退的高溫在聽到身旁人的話後,驟然席卷而回。
“我是那個意思,眠眠。”
作者有話說:
元宵節快樂呀OOOOO
節日偷懶一天,明天再努力日[心虛臉.jpg]
感謝在2023-02-04 23:58:52~2023-02-05 23:59:1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念念 2個;CZK 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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