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祁瑾秋的聲音是很标準的女低音, 聲線像極了老式收音機裏的主持人聲,倏而喚人時,分外惹人耳燙。尤其是她還長了一副好相貌, 潋滟的桃花眼笑吟吟地望過來時,幾乎沒有Omega能抵抗的住這樣的攻勢。

睇見病床上的Omega強作冰冷, 祁瑾秋覺得自己似乎逗過了頭。

她第一聲的綿綿是在喊小兔子,可當紀沄眠迷茫地撇過臉時,她心底又生出了幾分逗弄的心思。

在外人眼裏, 她總是溫和有禮, 進退有度,身在S市頂層上流圈裏,她沒有沾上一點兒壞習性,就連自己的事業,也全都是靠自己努力鑄造的。好像這麽多年, 她身上幾乎沒有過任何負面的标簽。

但其實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她溫和、但疏離, 她進退有度、但從不準許別人多邁入她的世界多一步。她潔癖重、占有欲強,溫和的外皮下其實藏着銳利的爪子, 以及每每易感期時,也會滋生很多惡劣的心思。

這些面,她藏得很好。

可紀沄眠純淨的就像一捧山間白雪,每每對上她澄澈的目光時, 她總是忍不住想要看她佯裝的清冷分崩離析。

以至于, 她禁不住故意叫了她一聲眠眠。

眠眠、綿綿。

這确實...十分相似。她想。

缱绻的風被秦芝蓓的聲音吹散, 她坐在離病床很近的小型沙發上, 一臉義正言辭:“你不要欺負眠眠!”

祁瑾秋失笑, 她将醒過來的小兔子抱進懷裏, 繼而又把醫生開的藥放在床桌上,目光含笑:“先吃飯,吃完飯喝點水,休息半個小時再吃藥。”

紀沄眠的目光劃過她白皙纖細的手指,不敢擡頭看她,聲若蚊吶:“嗯。”

秦芝蓓小聲嘟囔,對自己發小的腹黑的性格再清楚不過:“什麽嘛!”

祁瑾秋抱着小兔子坐進沙發,唇角笑意不減:“就許你這麽叫啊?”

“不是啦。”秦芝蓓眨了眨眼睛,繼而湊到祁瑾秋耳朵壓低音量道,“你剛剛就是故意逗她啊,小心我揭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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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瑾秋覺得好笑,還沒來得及說話,腿上的小兔子便蹦跶到了圓桌上。

睡了大半天的兔兔毛發蓬松,黑黝的琉璃眸子毫不掩飾地盯着兩人略顯過近的動作,它氣呼呼地鼓起臉頰,繼而蹦跶到圓桌另一邊沿,發出象征着心情不佳的跺腳聲。

它雖然很小一只,模樣也可愛軟萌到讓人覺得毫無危險性,但那毛絨絨的前後爪落地時,跺腳聲卻分外清晰。

“啊?”秦芝蓓驚訝地退開,“它怎麽了?”

祁瑾秋抿唇笑了起來,笑靥明豔,臉頰兩側的酒窩深陷:“大概是、吃醋了?”

她話音剛落,坐在病床上捧着紙杯喝水的紀沄眠猛然咳起嗽來,像是被嗆到似的,皓白如玉的臉頰涔出了淡淡的緋。

秦芝蓓連忙問:“沒事吧?眠眠!”

“沒、沒事。”她望着祁瑾秋去安撫小兔子,小聲又認真地說,“我有點不太習慣,要不你還是叫我名字吧?”

秦芝蓓睜圓了鹿眼,甕聲甕氣問:“你是不是還在介意以前的事情?”

“不是的。”紀沄眠怕她多想,清淩的杏眸緊盯着她,“我只是不習慣,而且那只小兔子也叫綿綿,如果以後這樣混着叫,很容易發生誤會。”

秦芝蓓認真想了想:“是哦,那好吧,叫名字就叫名字。”她後知後覺自己表現似乎有點太熱烈,于是又撓腦袋解釋:“你不要覺得奇怪哦,因為我這個人就是比較自來熟啦,我是真心想跟你交朋友,以後你有時間的話我們可以一起玩!”

“嗯。”

從祁瑾秋的坐着的方向看,紀沄眠半仰着一張精致完美的臉頰跟秦芝蓓說話,雖然沒什麽表情,但給人的感覺卻很認真很乖,仿佛兩人在聊的是一個十分重要的話題。

她撫摸小兔子的手腕稍頓,繼而順着它的脊梁往下安撫它:“好啦,不要生氣啦,綿綿乖。”

“那我們加個微信吧!”秦芝蓓掏出手機解鎖,快速點開微信的掃描二維碼,“我掃你!”

紀沄眠點頭,自然而然地接受了她的提議。

被通過好友添加申請,秦芝蓓點開了紀沄眠的頭像,瞧見是只自畫的小兔子時,她又露出了妙不可言的表情:“你的頭像也是一只很可愛的兔兔欸。”

聞言,祁瑾秋斂眸望向蜷縮在她臂彎裏的兔兔,瑩白的指尖戳了戳它的圓乎乎的臉頰。

“我、我覺得兔子很可愛。”不得已,紀沄眠只能找一個借口,掩蓋其間真相。

“嗯,??x?我也覺得!瑾秋的綿綿真的超可愛,我也好想養一只哦。”不知想到了什麽,秦芝蓓露出一個有些狡黠的笑,“就是有點太愛吃醋啦,每次我離瑾秋近一點,它就氣呼呼地跺腳,沒見過這麽愛吃醋的兔兔!”

紀沄眠攥緊手機,滾燙的耳垂讓她垂下了腦袋,她有些不自在地說:“嗯。”

目睹完全部過程的祁瑾秋忽然出聲問:“秦芝蓓,你還吃不吃飯了?”

“馬上來!”

“聊了這麽久,飯都冷了。”祁瑾秋意味不明道。

秦芝蓓這才反應過來,她自己倒是不要緊,關鍵是一直被她扯着聊的紀沄眠。她目露歉意,聲音輕軟:“不好意思哦,你趕緊吃飯吧!吃完飯我們再聊!”

“嗯。”

祁瑾秋從床上人露出的纖長脖頸上撇開目光,拿過讓司機送過來的小兔子提包。包裏應有盡有,她翻出小兔子常吃的兔糧和飲用水,用包裏攜帶的兩個廣口小瓷碗盛好,才端到桌上放到消氣的兔兔面前。

她順手摸了把兔兔癟回的肚子,又不禁道,“多吃一點。”

兔兔轉了個方向,背對着目光探究的秦芝蓓,接着才跟着她們一起吃飯。

用餐途中很安靜,誰都沒再主動挑起話題,偌大的房間裏,只有電影裏主角團們說話的聲音。

傍晚下起的連綿細雨,随着夜色漸濃消停。

初秋的晚風比起暑時總是格外清涼,祁瑾秋推開窗戶時,摻雜着水汽的風從她的臉龐拂過。

她将那兩盆生機勃勃的小盆栽放回了原位,接着抱過小兔子站在窗邊欣賞夜景。

醫院地處開發區的南邊,臨江而建,傍晚時分有很多行人去江邊散步,病房裏的病人也能通過窗戶觀賞江景。

瀝江比常年游客鼎盛的柏琅江更長,水勢偏急,即使夜已深,祁瑾秋也能望見江面流水急湍。

玩了會便安靜下來的小兔子乖巧地縮在她的臂彎裏,它時不時蹭蹭祁瑾秋的胸//口,時不時又扒拉住她的衣角輕扯。

片刻後,祁瑾秋摸了摸它的小腦袋,目光悠遠:“綿綿白天睡了那麽久,晚上還能睡得着嗎?”

兔兔一臉無辜地望着她。

“今天怎麽這麽貪睡?”兔兔這會很乖,即使被她捏住前爪也沒有掙脫,祁瑾秋忍不住道,“綿綿做了什麽美夢呀?”

小兔子揚動粉白色的兔耳朵,那小截兔尾巴卻縮了回去。

它這幅模樣讓祁瑾秋越發得寸進尺,骨節明晰的手指揉過它變得渾圓的肚子,她聲音帶笑,明豔的臉龐壓了下來,緊接着便在小兔子的腦袋上落下了一個親吻。

親昵、且包含着她的全部喜愛。

溫熱、柔軟的觸感覆在小兔子的腦袋上,又透過這一媒介落在了病床上的Omega額角旁。紀沄眠将臉埋得更深,忍下喉間差點漏出的吟聲。

好在并沒有人注意到她這邊,她才敢貿然躬着身縮進了被子裏。

祁瑾秋渾然未覺,一個親吻讓懷裏的小兔子變得羞赧,它害羞地将腦袋埋進她的懷裏,圓滾滾的身體越鑽越深,确定安全後才探出小腦袋去望祁瑾秋。

江風越發淩冽,吹得高挑的alpha秀發微揚。

沒過多久,祁瑾秋又重新關阖了窗戶。她抱着小兔子走到病床前,望着床桌上明顯沒動過的藥盒,她不禁瞥了眼不知何時縮進被子裏的紀沄眠。

另一邊,秦芝蓓吃飽喝足後便坐在沙發上戴着耳機玩起了游戲,時不時還會發出幾句微小的抱怨聲。眼見自家發小撇了過來,她摘掉耳機不解問:“怎麽了?”

祁瑾秋走過,身形挺拔如松:“她什麽時候睡着的?”

秦芝蓓搖頭:“不知道啊。”

詢問無果,祁瑾秋換了個突破口子。她抱着小兔子坐到了病床邊沿的凳子上,好暇以整地等着她醒來。

察覺到兩腳獸放松警惕的小兔子,立馬蹦出她的懷抱,繼而跳到床沿邊,順着被角鑽入了潔白的床被中。祁瑾秋錯愕地望着空空如也的懷裏,美目微睜,不明白她的小兔子怎麽就那麽黏紀沄眠。

只要它一得空,便撒歡似的頭也不回地蹦進紀沄眠的懷裏,對她毫無留戀。

她怔在原地,不知下一步該做什麽時,站在她身後的秦芝蓓幽幽道:“綿綿在幹什麽?它怎麽變得不黏你了?”

下一句,她得出了至理箴言:“原來小動物真的也會顏控。”

兩人都有些搖旗不定,既想抱出軟萌可愛的小兔子,又擔心會驚擾如雪般的睡美人。

就在她們不知所措時,小兔子忽然從枕頭邊沿探出小腦袋,圓溜溜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兩人。

“綿綿——”

下一瞬,紀沄眠也從輕軟的床被裏鑽出了頭,海藻般飄柔的秀發有些淩亂,瑩白的臉頰也洇出了淡淡的桃花粉,她視線亂瞟,不敢在前不久才親過她的祁瑾秋上逗留。

毛絨絨的棉花團子沒有離開,而是轉過身碰了碰紀沄眠的臉頰,繼而在她的下巴尖上吧唧了一口。

秦芝蓓簡直沒眼看,捂着眼睛轉過了身,嘴裏忿忿有詞:“兔兔真奇怪,兔兔親睡美人...”

祁瑾秋也僵在了原地,可她的反應能力向來都很快,只繞了圈便緩了回來。她面露歉意,顯然因為小兔子過于逾越的舉動而有些不好意思:“綿綿很喜歡你,它剛剛是在向你表達它的喜歡。如果你覺得不舒服,我替它向你道歉。”

了解其中真相的紀沄眠,眼底掠過一絲笑意。

靈實體與本體原就是密不可分的,靈實體即使被她送到了祁瑾秋身邊,也會下意識靠近她,更何況那裏還藏着她的喜怒哀樂。

她永遠都是冷着臉,便是因為她把她最為柔軟、激烈的那部分情緒藏到了靈實體裏。

“沒關系。”紀沄眠若無其事地抱起小兔子還給了她。

“嗯,到點了你記得吃藥。”

“嗯。”

藥盒裏的藥丸苦不堪言,紀沄眠并不怕苦,她只怕疼。

目睹她将那一捧藥丸吞下,祁瑾秋重新端了杯溫水遞給她:“這杯放久了,喝溫水對身體更好。”說着,她便把那杯早已涼透的冷水端進了衛生間。

她将冷水倒入洗手池,面色淡淡地望着臂彎裏的小兔子。瓦白色的牆壁将衛生間與病房完全隔絕,祁瑾秋把紙杯丢進垃圾桶,然後才開始教訓懵懂無知的兔兔。

“知道自己犯了什麽錯嗎?”

兔兔愉悅地揚動尾巴尖,完全不懂它犯了什麽錯。

“還挺驕傲。”祁瑾秋悶聲道,“綿綿喜歡她,可以蹦到她的懷裏,但不能像剛剛那樣鑽到她的被子裏,這樣很不好,綿綿會被讨厭的。”

她垂着眼簾,眼底情緒淡淡,語氣依然溫和:“下次不要再這樣做了,可以答應我嗎?綿綿。”

兔兔安靜了下來,在她臂彎裏翻了個身後,便閉眼睡着了。

它這幅油鹽不進的模樣将祁瑾秋逗笑,她戳了戳它的略微鼓起的臉頰,語氣無奈又寵溺:“笨蛋小兔子。”

另一邊。

在祁瑾秋進了衛生間後,秦芝蓓忽然想起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也就是三人的洗漱問題。

這會已經将近八點了。

病房裏只有一個衛生間,也就意味着她們要輪流排隊洗漱,秦芝蓓望着依舊穿着杏色衣裙的紀沄眠,放緩語氣問:“待會等你洗漱完我再去。”

紀沄眠頓了頓,輕聲問:“你們今晚真的要留在這裏陪護嗎?”

“嗯!”秦芝蓓很堅定。

“要不你們還是回去吧,我已經沒什麽事了。”因為不好意思,紀沄眠說的很小聲,“如果有什麽情況,我會按鈴讓醫護人員過來。”

“不行。”秦芝蓓眨了眨眼睛,“是我才讓你過敏那麽嚴重,如果我今晚走了,我爸媽知道了也會把我罵一頓。”

見她的真的很堅持,紀沄眠只能放棄這個想法,她望了望衛生間,又瞄了幾眼秦芝蓓,眼底的波光婉轉,煞是動人。

等祁瑾秋從衛生間出來,秦芝蓓進去看了眼,退意驟然萌生。

雖然換成了VIP病房,比起一樓的公用衛生間條件已經好了很多,但仍然不在,被秦家捧在手心長大,從沒吃過一點苦的秦芝蓓接受範圍內。

“怎麽了?”看出了她的不對勁,祁瑾秋問,“受不了?”

“嗯。”秦芝蓓點頭,“我今晚先不洗了,明天中午我回家洗澡。”

“随你。”

“你呢?”

祁瑾秋将小兔子放在她的陪護床上:“叫了同城專送,等會應該就到了。”

“先讓眠眠洗吧。”Omega與alpha間到底還是不方便,秦芝蓓很明白這一點,“你晚點再洗。”

祁瑾秋沒說同不同意,而是語氣淡淡道:“不是說叫名字的嗎?”

“哦,下次注意。”

兩人說話間,護士又過來查了遍房,眼見紀沄眠已經轉好,她才将醫院配給VIP病人的換洗衣物放在床櫃邊:“這是您的換洗衣服,每天晚上??x?都會送新的過來,請您放心,衣服全新并且消過毒。請問您是否需要護工幫你洗漱?”

在這之前,紀沄眠并沒有住過醫院的VIP病房,顯然也不清楚她們有這項服務。她搖頭拒絕道:“不用了,謝謝。”

“好的。如果晚上不舒服,請務必按響鈴聲。”

“嗯。”

房門關阖,紀沄眠望了眼床櫃上的粉色換洗衣物,轉過頭問:“住VIP病房多少錢一天?我待會把錢轉給你。”

祁瑾秋有些意外。

疾病是最難以防範的風險,憑借紀沄眠的經濟實力,她以為她應該對這些也算清楚。

“不用啦,這是應該的。你不要跟我客氣!”費用是秦芝蓓付的,對于她們這種世家子弟而言,這點錢連周末花銷玩樂的零頭都算不上。

可紀沄眠卻很堅持,又或許是她并不知道眼前人跟她并不一樣:“我們一人一半。”

“真不用。”

“我轉給你。”

兩人争不出結果,一直沒說話的祁瑾秋拿出手機給秦芝蓓轉了一筆數額:“我帶你過去吃飯,出發前也沒問你有什麽忌口,而且我記得我還夾了塊芒果魚肉給你,所以我們都有責任,我跟她一人一半。”

紀沄眠抿了抿唇,許久才低聲道:“好吧。”她擡起臉頰,秀氣的眉熨平,“出院我請你們吃飯。”

“好呀!”秦芝蓓樂呵呵地應。

商定好,祁瑾秋叫的同城專送也到了。

随着她的短暫離開,病房裏只剩秦芝蓓和紀沄眠兩人。

四個發小聚在一起時,秦芝蓓便是裏邊最話痨的,這會安靜下來,靜的讓她有點受不了。她拖過椅子坐到紀沄眠床邊,雙手托着臉頰輕飄飄地問了句:“你現在是單身嗎?”

紀沄眠點頭。

“嗷嗷。”她來了興致,“你喜歡什麽類型呀?”

“我、”紀沄眠不好意思的時候,就會眼神飄浮,下意識去數室內地面的瓷磚,如果是在室外,她就會數落葉、數各種小東西,就是不擡起那雙生的極好的杏眸望人。就像這會,聽到這個問題,她下意識就望向了床被上的刺繡花瓣,聲音小到聽不見,“我沒想過。”

“啊,沒想過嗎?”這個答案讓秦芝蓓很意外,因為在她的認知裏,Omega在分化的那一刻便會對未來的伴侶有所期許,她把手放下,一臉八卦地問,“你不會還沒談過戀愛吧?”

紀沄眠像鴕鳥般垂着腦袋,分心地數着花瓣數目:“嗯。”

“我去!!!你這麽好看竟然還是母胎單身!簡直天理難容啊!”說完,她又嗤了聲,“哼,雖然我也沒談過戀愛,但完全都是商迩那個壞蛋,她老是藏我的情書,讨厭死了。”

說着說着,她越扯越遠:“不過也不是什麽很奇怪的事情啦,我身邊也沒幾個戀愛的,薇薇沒談過,瑾秋也沒談過,我們都單身。”

紀沄眠其實并沒想過談戀愛這件事,在她融入人類社會後,有不少人追求過她。但都被她幹脆利落地拒絕了。

兔族并不禁止族人和人類相愛,相反,它們甚至很支持。

因為這是大勢所趨,阻隔最後都會變融合。

但她不想、因為在她看來,當一只小兔子并沒有什麽不好。

等到達規定的融入适應年限,等她做完自己想做的事情,她也許會找一座山,獨自老去。

兩人言語間,秦芝蓓接了通電話,等她挂斷,祁瑾秋已經拿完東西回來了。

她動作利落地将裝封的衣服袋子拆開,時時含情的桃花眼掠過紀沄眠時停駐:“不去洗漱嗎?”

“嗯?”紀沄眠堅持道,“你先去。”

祁瑾秋沒多說什麽,拿起衣物便進了衛生間。除了沒有浴缸和專用浴燈等設施,基礎性的設施醫院都配有,而且每天都請專人打掃的很幹淨。

她解開脖頸的衣服扣子,滿室春光乍現,花灑洇出氤氲水汽,她閉上眼睛,任由熱水淌過脖頸,纖腰。

腦海中不由自主閃過紀沄眠腿上的傷疤。

一模一樣的位置、同樣的不規則形狀,以及異常黏人的小兔子。

隐約間,她似乎抓住了其中混亂不清的一條線。可很快,夢境交織又讓她分辨不清其中真僞。

每當她要牢牢抓住那條線時,那些陸離斑駁的夢境又會幹擾她的思緒,以至于她覺得,她某些想法非常荒誕無稽。

她搖了搖頭,眼底逐漸恢複清明,繼而将那些混亂的想法抛擲腦後。

祁瑾秋洗漱速度很快,沒到二十分鐘就出了衛生間。她穿着市面常見的秋款煙灰色睡衣,扣子扣到了最頂端,披散着的長卷發沒過纖腰,綽約多姿。

“我好了。”她習慣性地喝了半杯溫水,明亮的眸子觑向床上的omega。

“嗯。”

紀沄眠下床的時候,腿腳還有些發軟,稍微站穩後,她拿過那套粉色衣服進了衛生間。玻璃門阖起的瞬間,秦芝蓓找了個借口把祁瑾秋扯出了病房。

逼仄的空間內,率先撲入鼻尖的是一股淡淡的藥香味。紀沄眠瞄了眼架子上的沐浴露,心裏有了猜測。

除了藥香,潮濕的一隅還彌漫着清雅的花香味。

腦中冒出不合時宜的香/豔場景,紀沄眠嗅出了這是祁瑾秋的信息素味。

倒不是祁瑾秋故意留下來的,只是她們之間的信息素匹配度太高,即使只是完全可以忽略不計的一點兒,她也能清晰地分辨出。

花香接連鑽入她的鼻尖,粉白色的兔耳朵倏地冒了出來,宛如餓到極致的小獸聞到了食物的鮮香。更甚的是,當她脫/掉衣裙時,身後絨白的兔尾巴也驟然冒出,緊接着,黑潤的三千青絲也都蛻變成了雪白色。

這都是因為——她的身體在…在歡迎祁瑾秋的信息素。

她捂着耳朵,任由銀發拂過臉頰。溫水流淌間,她開始認真地反省,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她知道祁瑾秋對她的吸引力很大,卻..卻還是主動解釋那些誤會,想跟她成為朋友。

這真的是對的嗎?

她明明、明明只想當一只小兔子。

作者有話說:

眠眠真的好可愛O///O,日常慕惹!!!!

ps:上一章一點兒也不刺激呀!說了是最刺激的時候掉馬的哦(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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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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