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蹁跹的蝴蝶随着晚風飛向更遠處, 缱绻的燈光染上了幾分旖旎暧昧,周遭靜谧無人,祁瑾秋能清晰地聽見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聲。

噗通、噗通。

每一次跳動都在暗喻她此刻的心緒。

漂亮如藝術品的手指逐漸收攏傘尾, 感受着肩膀上溫軟的觸感,她斂眸, 狹長含情的桃花眼觑向懷裏Omega的發頂。

這是她這二十四年以來,第一次跟Omega擁抱。或許她應該推開的,因為即使她們是朋友, 但從第二性別的角度看, 仍然有很多不妥,而且她向來冷情。

可她...她就是不想。

她也不懂為什麽不想,就像她不懂在看到紀沄眠不開心時,她下意識就想哄她開心一樣。可能是紀沄眠這會看起來真的很狼狽、可憐,又或許是她潛意識裏覺得在這個時間節點, 在這樣的朦胧雨中, 這個擁抱的發生..也并不算太過逾越。

花圃旁落花滿地, 幾片粉藍色的花瓣被雨水沖卷到綠化草坪上,就像雨夜裏沒有歸宿的行人, 四海為家。

這個別扭、微妙的擁抱只持續了一會兒,很快紀沄眠便松開了祁瑾秋,就算她将領子拉到最高,也依然遮不住她羞紅的整張臉。清淩的杏眸似乎被雨汽沾濕了, 眸底??x?氤氲起淡淡的水光, 她拉開兩人間的距離, 往後退了步, 聲音輕得像抓不住的雲煙:“我、不好意思..”

她說話有些前言不搭後語, 磕磕絆絆, 很難連成一句完整的話:“對、對不起,我、我剛剛是想..不是那樣想的..我是…”

安靜乖巧的小兔子羞赧地捂住耳朵,在紀沄眠懷裏翻了個身,小腦袋越鑽越深。

傘面朝她後退的方向傾過,面上水彩染的粉玫瑰越發豔麗,如墜花海。

眼前人害羞的就像要鑿洞鑽的小動物,祁瑾秋心知她的性格,沒有逗她而是溫聲安撫道:“嗯,我知道,沒關系的。”她循循善誘,語氣如溫柔春風,“應該是我跟你道歉,因為如果你不主動的話,我也會抱你。”

“可能是我們走到前面石椅的時候,也有可能是路過那顆槐樹時,我會抱你。”祁瑾秋悶笑了聲,似是為了掩飾自己隐隐有些發燙的耳根,“所以我才是那個該說對不起的人。你能原諒我嗎?眠眠。”

紀沄眠被她的邏輯繞了進去,腦袋暈乎乎地點了點。反應過來後又錯愕地揚起臉,小聲地說:“不是的。”

“嗯?”祁瑾秋目光悠遠,“那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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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朋友。”紀沄眠費力又認真地解釋,臉頰上的桃紅霞雲不減反增,“擁抱是、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不需要道歉。”

祁瑾秋沒有說話。

直到騎着自行車的行人急速駛過,她才找回神,低聲道:“好。先送你上去。”

“嗯。”

雨水順着傘沿墜入地面,兩人朝着二棟走,一路上誰都沒再主動說話。昏黃的光線将這一幕染亮,如電影定格在最後一幀,意境悠遠。

将人送進二棟,等電梯時,祁瑾秋眸光微動:“能蹭個飯嗎?”

紀沄眠不知想到了什麽,下巴尖壓進衣領裏:“嗯。”

乘坐電梯上樓,藏在懷裏的小兔子探出了腦袋,它扒拉着紀沄眠的衣袖,琉璃眸子時不時瞥幾眼祁瑾秋。重新回到八樓,紀沄眠走在前面,掏出淺金色的門卡在防護門上滴了下,房內的陳設在她按下燈光開關時變得清晰。

站進玄關,祁瑾秋不露聲色地打量着布置簡單的客廳,繞了圈最後停滞在鞋架上。

紀沄眠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她換好鞋,小聲道:“你等我一會兒,我去裏面給你拿一雙新的。”

“嗯。”祁瑾秋接過小兔子,手指在它的小腦袋上戳了戳,“還認得我是誰嗎?”

兔兔主動在她手心蹭了蹭,以示親近。

祁瑾秋很受用,眼尾弧度逐漸上揚,語氣愈加柔和:“我還以為,你已經記不得我是誰了呢?笨蛋綿綿。”

兔兔委屈地眨了眨眼睛,窩在她手心一動不動,像一團裝飾性的毛絨玩具,幾乎沒什麽重量,還泛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說兩句還委屈了呀?”祁瑾秋覺得好笑,她将小兔子擡高,下巴尖往下壓一點,在它的腦門上留下了一個親親,“好啦,我的不對,以後都不說你了。”

聞言,兔兔這才開心起來,它先是羞赧地揚了揚耳朵,接着又将自己縮成一團,兩只爪爪捂在粉白色的兔耳朵上,翻身用絨白的兔尾巴對着她。

“等會我們再回家。”

象牙白的房門從內推開,紀沄眠拿了雙粉白色的脫鞋出來,鞋面綴着兩只兔耳朵,邊沿還有貓咪爪爪。她拆封包裝,将其放在祁瑾秋旁邊:“不好意思,我家裏只有這一雙拖鞋,可能有點小。”

祁瑾秋:“沒事。”

确實小,不是一點,是一節。

她穿進去時,有小半截腳還露在外面,腳踝處的腳骨明晰如玉。

祁瑾秋面不改色地走了幾步:“合适。”

紀沄眠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兩只瑩白的耳朵泛起了熱意。

往裏走時,祁瑾秋很自覺地問:“冰箱裏有什麽食材?我來做飯。”

“我來吧!”紀沄眠停下腳步,認真地望着她,“你今天幫了我很多,我來做飯。”

想到兩人在市南那邊的小區,紀沄眠做的那鍋餃皮面,祁瑾秋委婉道:“你休息會,我來就好。我很喜歡做飯,你就別跟我搶了。”

“可是——”

“眠眠。”

紀沄眠還想說些什麽,在聽到祁瑾秋這個略顯親昵的稱呼後,瞬間止住了聲。

視線交彙間,她率先撇過了腦袋,聲若蚊吶:“那好吧,冰箱裏只有一點食材。”

紀沄眠打開雙開門式的冰箱,寬敞的冰箱內,雖不至于空空如也,但也好不到哪去,大多數都是些速食凍品,飲品區倒是裝得滿當,一眼望去對比鮮明。

祁瑾秋了然:“嗯。我們先去處理傷口。”

這才是她留下來的目的。

她想安撫紀沄眠,想給她做一桌溫馨的飯菜,更想給她處理脖頸上的可怖掐痕。

紀沄眠沒法拒絕:“好。”

客廳裏備有最基本的醫藥箱,祁瑾秋坐在橙白相間的沙發上,氣定神閑。反觀提着藥箱過來的紀沄眠,不僅步調慢的像溫吞的烏龜,就連指尖都洇出了淡淡的薔薇粉。

“要不、還是我自己來吧?”她商量道。

祁瑾秋将小兔子放進沙發墊枕,意有所指:“那後面呢?”

瘋女人只比紀沄眠高一點,力氣卻大很多。她白皙的天鵝頸上,紅色的掐痕就像一圈奇形怪狀的項鏈,就連她的後頸腺體邊沿也布滿了紅痕。

“那、那麻煩你了。”

祁瑾秋打開藥箱,動作利落地拿出Omega專用的消毒噴霧,語氣不帶一絲別樣的感情:“把拉鏈拉下來吧。”

“嗯。”紀沄眠拽住銀色的外套拉鏈,耳根紅如晚霞時分天邊的火燒雲。

細微的響聲在靜谧的房間裏格外撓人心尖,開了個口子後,某些不可控制的情緒順着拉鏈拽下,在封閉的空間內緩緩滋生而出。

祁瑾秋望着眼前Omega的脖頸,眼底情緒翻湧,瞬時間有點後悔為什麽沒在警察來前,給那個女人也嘗嘗這種滋味。但也只是一瞬,很快這個想法便被她的理智壓了下去。

她薄唇輕啓,桃花眼裏閃過一絲無奈:“眠眠,能不能離我近一點?”

探出觸角的蝸牛緩緩挪動。

“可以了。”祁瑾秋慢條斯理地戴上一次性醫用手套,手指微微擡起她的下巴,“別害怕,很快就好。”

“嗯。”

即使兩人都是坐着,可祁瑾秋仍比紀沄眠高上大半個腦袋,以至于借着這樣的姿勢,她此刻能将紀沄眠臉上的赧然盡收眼底。

如凝結成冰的湖面落了一地紅梅,春色悄然冒出。

“如果覺得難受,就告訴我停下來。”頓了下,祁瑾秋又細致地補充了句,“不要忍,眠眠。就算只是一點,也要跟我說。”

紀沄眠的聲音從唇角溢出:“嗯。”

特別輕,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顫音。

祁瑾秋的心再次泛起漣漪,她有些晃神,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了。她眨了眨眼睛,手指壓下噴霧噴頭,氤氲霧氣随之噴灑而出。

空氣中充斥着濃厚的藥味,冰涼的噴霧輕然覆上,起先是極為清涼的、約莫半分鐘後,掐痕周圍泛起了火辣疼意。

紀沄眠皺起眉,無處安放的手指攥緊了沙發抱枕。

祁瑾秋察覺到不對:“疼?”

“嗯。”比常人更敏銳的痛覺神經在此刻無限放大,紀沄眠眼睫輕顫,顯然很不舒服。

祁瑾秋迅速放下噴霧,有些懊惱為什麽沒有早點到,如果提前一兩分鐘到,紀沄眠就不會被掐成這樣了。情緒交織下,她俨然忘了她當時都沒等只剩五層的電梯,毫不猶豫地爬了八層樓。

她翻看噴霧的說明書,瞧見上面的藥用成分時,驟然想明白為什麽會疼。

“裏面加了烏茗籽,它見效很快,但是藥效也比較烈。”祁瑾秋耐心十足地安撫着她,并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等會想吃什麽?”

熬過起初的疼,很快便又涼了起來,宛若冰火兩重天。紀沄眠松開手指,小聲道:“我都可以的,我真的不挑。”

祁瑾秋已經聽慣了這句話:“西紅柿跟菠菜,更喜歡哪一樣?”

紀沄眠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菠菜,反應過來自己說的太理所應當,她又溫聲補充:“西紅柿也很好吃,如果你喜歡吃西紅柿,那就選西紅柿。”

祁瑾秋饒有深意地望了她一眼,并未多言:“蝦肉還是蟹黃?”

這次紀沄眠回答的明顯慢了點:“都可以。”

見狀,祁瑾秋在心底嘆了口氣。她面上不顯,垂眸撕開棉簽,擠上藥膏:“還難受嗎?”

“不疼了。”

“嗯。”祁瑾秋微微俯身,嘴上還是那句,“不舒服要告訴我。”

“好。”

藥膏比噴霧更加溫和,望着近在眼前的猙獰掐痕,祁瑾秋的動作越發輕柔,就連呼吸都下意識放輕了許多。柔軟的棉簽觸及那如上好雪緞般的白皙皮膚時,紀沄眠心尖酥麻,仿佛被小動物的爪爪碰了下。

她不敢去??x?瞧近在咫尺的人,只能強迫自己分心去數天花板上的花蕊吊燈。

花蕊吊燈只有五個,很快就數完了。她轉變策略,開始在心底默數小兔子。

等她像數羊似的數到一百只小兔子時,祁瑾秋才擦完了前面一圈:“有哪不舒服嗎?”

紀沄眠僵硬搖頭。

祁瑾秋沒有發覺她的異樣,重新換了根棉簽,站到她身後去上藥。後頸的掐痕沒有前面那麽深,可阻隔貼邊緣卻有撕下的痕跡。她抿了抿唇,眼底墨色暗湧。

時間在兩人的縫隙間緩緩流逝,所有的紅痕都被淺白色的藥膏覆蓋後,她還在紀沄眠的動脈旁貼了個粉色的創口貼。

“可以了。”

紀沄眠立馬坐直,語氣不自然道:“謝謝。”

“洗澡的時候盡量不要碰到,睡前最好再上一次藥。”用完的棉簽被丢進垃圾桶,祁瑾秋面色淡淡地将藥箱蓋上,瞅了眼手機時間才發現竟然已經九點了。

她接着道:“你休息會,我去廚房。”

紀沄眠:“我去幫你。”

聞言,祁瑾秋揚起了笑容。

因為性格原因,她臉上總是挂着笑,有時是溫和表面的,有時又是單純為了應對某些話術,但跟紀沄眠在一起時,她的笑都是源于內心的情緒波動。

可能是由于開心,也可能是因為被觸動了某些點,讓她積壓心底的心思在不經意間流露而出。

比如現在,她笑的明豔動人,面若桃李:“不用了,你幫我看好綿綿就行。”說完,她狡黠地眨了眨眼睛,眼底閃過一絲戲谑,“眠眠看綿綿,很合适。”

紀沄眠被逗得面紅耳赤,頭頂仿佛都在冒煙。

半個小時悄然溜走,廚房香味四溢。

玻璃推門被劃開,祁瑾秋先是端出了兩盤意大利面,接着又将做好的兩菜一湯擺放在桌面上,才叫紀沄眠過來吃飯。

棉花團子又睡了過去,它睡相極乖,小腦袋捂在抱枕邊沿,身體抵在沙發靠背上,尾巴尖縮成了柔軟的雲朵。

四人餐桌間,兩人相對而坐。

“謝謝。”紀沄眠很有自知之明,她很清楚自己的廚藝有多差,“謝謝你幫了我這麽多,還留下來陪我。”

祁瑾秋但笑不語。

“下周末我請大家一起吃飯。”

不知不覺中,紀沄眠已經許諾了兩頓飯。祁瑾秋來了興趣,用勺子給她盛了碗簡簡單單的西紅柿蛋花湯,目光重新落在她的臉上:“嘗嘗看合不合你的胃口。”

紀沄眠輕抿了口,眼睛瞬間就亮了:“超級好吃,你廚藝真好。”

“那就多吃點。”眼角露出清淺的笑意,祁瑾秋打量着對面表情靈動的Omega,就像餓極了的小貓咪吃上了美味的小魚幹,尾巴不自覺地揚起,漂亮的琉璃眸子裏漾着星星點點的亮光。

察覺到她的目光,小貓咪才逐漸收斂神情,尾巴垂了下來。紀沄眠小聲問:“怎麽了嗎?”

祁瑾秋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她順勢撇開視線,又給紀沄眠夾了只清焖大蝦:“沒什麽,嘗嘗這個。”

紀沄眠覺得奇怪,但也沒再多問。

等兩人吃完,已經将近十點鐘了。祁瑾秋幫着紀沄眠收拾幹淨廚房,接着才抱起小兔子準備離開,她細心地叮囑她傷痕的注意事項,紀沄眠提出要送她下樓,卻被她三言兩語拒絕了。

走到玄關處換鞋時,祁瑾秋在擰開門把前,忽然停了下來。她的腦海裏閃過紀沄眠聽聞李敏的誤會後,僵硬的逞強模樣。

她已經數不清這是今天第幾次心軟了。

“眠眠。”她出聲道,“不要因為別人的誤解,而不滿甚至是改變自己。你并沒有任何錯。”

站在她身後的紀沄眠愣在了原地,許久她才聽到了自己聲音響起:“好。”

“嗯。”祁瑾秋打開門,在縫隙消弭之際,語氣柔如輕紗,“晚安。”

目睹祁瑾秋離開,紀沄眠依然站了許久,她摸了摸自己不自禁又燒起的耳朵,望向鞋架上那雙明顯不合腳的脫鞋時,嫣然紅唇低語輕喃:“晚安。”

下樓回到車裏。

祁瑾秋瞥了眼微信消息,瞧見僅有的兩個群都是消息九九加,想了想還是先點開了家人群。

【已黑化的母親:秋秋,你什麽時候回來?】

【已黑化的母親:秋秋,怎麽不回消息?】

...

一路下來,她瞧見她媽在晚上八點半的時候改了新群昵稱,最後一條消息停留在十點十分。

【已黑化的母親:給你留了你最愛吃的抹茶蛋糕和荷葉糯米雞,我跟筝寶等你回來哦,晚上開車注意安全,不要急@秋秋。】

這樣明顯的情緒轉變,祁瑾秋隐隐猜到發生了什麽。

果不其然,當她點進發小群時,就瞧見了秦芝蓓幾乎刷屏的消息。她快速往上滑動,手指停在九點四十五分。

【蓓蓓:救命!瑾秋!!商迩那個蠢/豬說漏嘴了!錦姨知道了!】

【薇薇:啊?我剛剛怎麽瞧見你手上拿着錦姨塞得大紅包呀[小貓好奇臉.jpg]】

【蓓蓓:我不是!我沒有。】

十點時,商迩才回了句。

【商迩:紅包在誰手上,不心虛嗎?】

【蓓蓓:你閉嘴!瑾秋我不是故意的嗚嗚嗚,但是我不說的話,錦姨就不讓我走,我明天早上還要去一趟市北。而且商迩也說了!她還在旁邊添油加醋,可過分了。】

祁瑾秋捏了捏眉心,俨然已經猜到發生了什麽。她無奈地笑了下,關掉手機驅車離開。

路途中,小兔子醒了一次。瞧清在哪裏後,便主動蹦跶進了祁瑾秋的腿間,接着又窩成球狀睡了過去。

車廂內格外寂靜,祁瑾秋望着前方的山路,腦袋裏想的都是今天傍晚發生的事情。

按照紀沄眠的口錄,可以推算出在很久之前,她就遭受過李敏的電話騷擾。

她記得去年她給紀沄眠打電話協調畫展的事,當時她過了很久才接,而且一開口時語氣除了冷漠外,還夾雜着警惕和小心。

是從那個時候就開始了嗎?

那紀沄眠說的,因為發生了不好的事情才會把情緒牽連到她身上,就是指這件事嗎?

她呼吸微滞,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指逐漸收攏。

這個點路上幾乎沒有行車,一路暢通無阻,祁瑾秋很快就抵達了暮錦別墅。夜間花匠還沒有走,她溫和地問候着主人家,祁瑾秋也跟她打了聲招呼,且讓她早點回去休息,養護花朵綠植并不急于一時。

路過花園時,角落裏亭亭綻放的白玫瑰又讓她想起了紀沄眠。

婷婷袅袅,性如蘭梅,面若粉桃。

她覺得自己今天似乎有些…魔怔了,只要一晃神就會想到紀沄眠。

搖了搖腦袋,她抱着小兔子指紋解鎖進了客廳。

廳內燈火通明,定制的歐式風格皮質沙發上,除了祁母外,還坐着祁筝和柳怡薇。一進門,祁母就像老鷹捉小雞般視線緊鎖在小女兒身上,沒等她說話,祁瑾秋主動坐到了她身邊。

“媽,您今天怎麽還沒休息?”祁瑾秋決定先發制人。

“你們陪錦姨聊會天,我有點熬不住,就先上去睡了。”柳怡薇莞爾道。

“好,薇薇早點休息,明天我讓筝筝送你回去。”

聞言,祁瑾秋不禁多望了兩人一眼,她的發小離她姐很近,柳怡薇一起身,她姐也站了起來。

“錦姨晚安。”

“上去吧,晚安。”

高大的alpha和身影纖瘦的beta一起上了樓,祁瑾秋甚至還沒來得及跟兩人打聲招呼。

寬敞舒适的沙發只剩母女兩人,祁瑾秋摸了摸懷裏睡得真香的小兔子,試圖轉移話題:“媽,上次您給綿綿帶的粉蘿蔔它很喜歡,我打算再買——”

祁母咳了兩聲,打斷她的話。

她柔美的臉頰上沒了笑意,手掌拍了拍女兒的肩膀,語氣催促:“別扯綿綿,先說正事。快跟媽說說,今晚是怎麽回事?”

“那是別人的私事。”祁瑾秋收斂了幾分,正經道,“沒有問過她的意見就直接告訴您,這有點不太好。”

她原以為她媽會裝冷臉甚至開始生氣,可沒想到她媽不怒反笑,臉上滿是促狹的笑意:“哎呀,你長這麽大,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麽為別人着想。我自己生的女兒我還不清楚嗎?說說吧,你怎麽耽誤了這麽久,芝蓓她們跟你一起去,八點半就到別墅了。”

祁瑾秋琢磨了下,沒有隐瞞:“我留下來吃了頓飯。”

祁母立即睜圓了眼睛:“誰進的廚房?”

“我。”

祁母像耍雜技似的變臉,她又笑了起來:“這才對嘛!omega并不是alpha的附庸品,都發生了那種事,她肯定很疲憊,你作為alpha必須主動下廚。不錯不錯,那你們有什麽進展嗎?”

“進展?”祁瑾秋還是那句話,“不是您想的那樣,沒那回事。”

“你別給我裝。”祁母被自己的小女兒蠢到,她忽然慢悠了下來,沒再急着過問女兒的情況,而是??x?氣定神閑地抛出一個假設命題,“我不說其它,我就問你,如果換成你認識的聞家女兒,你扪心自問,你會錯過家裏特意舉辦的熟人聚餐,特意留下來給她做頓飯再走嗎?”

作者有話說:

猜猜兩個笨蛋誰先開竅ovo

感謝在2023-02-10 23:59:21~2023-02-11 23:59:3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五十七 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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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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