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驟雨急密, 從山沿間一路砸落到車輛頂棚,連帶着車廂裏的行人心若擂鼓。

下颔的溫熱觸感一觸即離,祁瑾秋卻晃神了許久, 心髒仿佛被片片柔軟的羽尖拂過,長期以來處驚不變的她第一次感到錯愕、驚訝, 以及莫名滋生而出的甜意。

黏乎乎環着她的脖頸的Omega似乎不滿意她的沉默,皓白的手指轉了方向捏住了她的耳垂,語氣藏着絲絲竊喜:“你才紅呢, 你的耳朵好燙哦。”

祁瑾秋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她伸手撥開紀沄眠的手指,聲音夾雜着許多複雜的情緒:“眠眠,你喝醉了。”

“你騙我。”紀沄眠臉頰酡紅,認真地糾正道,“我根本就沒有喝酒哦。”

祁瑾秋并不覺得解釋了Omega就會聽, 更何況她還在輕聲嘟囔:“乖乖的小兔子、是不會偷偷喝酒的哦。”

她聲若蚊吶, 以至于祁瑾秋根本沒有聽清她在說些什麽。她只知道眼下兩人處在一個很尴尬、也很危險的位置, 如果她輕易往前一步,她們之間的關系可能就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兩人僵持着, 而蜷縮在車座角落的小棉花團子卻不知何時東倒西歪地睡了過去,那雙粉白色的兔耳朵泛着紅石榴色,柔軟的肚皮袒露在外,四只爪爪微微擡上, 時不時還會像抓蝴蝶似的敞開前爪, 然後又握緊。

祁瑾秋沒有留意到小兔子的可愛睡相, 因為她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紀沄眠身上。喝醉後的Omega一改往常清冷, 格外黏人, 等了許久都沒等到祁瑾秋的擁抱, 趁着她垂眸思考的縫隙,紀沄眠按下降低鍵,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坐在了祁瑾秋的腿上。

偷襲成功,她輕紮起的發繩脫落,三千青絲飄揚,她環着祁瑾秋的脖頸,露出了一個很清淺又帶着幾分狡黠的笑:“眠眠抱住你了哦。”

說完,她就像小兔子似的用下巴處的香腺去蹭祁瑾秋,那雙瑩然杏眸裏滿是歡喜:“眠眠、好喜歡哦。”

瞳孔驟縮,喉間倏地幹澀,祁瑾秋說不出話來,表情僵滞。

溫香軟玉在懷,她卻不敢輕易做任何動作,只能僵硬着身體哄着她下去:“眠眠,你不應該這樣抱着我。松開好嗎?”

紀沄眠擡頭,歡喜神情逐漸演變成失落:“為什麽、不能抱?”

“因為這樣的擁抱,已經超出了正常朋友的範圍。”祁瑾秋将坐墊按壓往後,借此來拉開兩人間近在咫尺的距離。

可她到底還是高估了一個醉酒Omega的理解能力??x?。紀沄眠聽不懂她在說什麽,她只知道她喜歡的人不願意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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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蛻變成委屈和難過,美眸裏洇出的水汽漸漸凝成小珍珠,很快便從她眼下的淚痣劃過,而後掉落在祁瑾秋的手掌心。

手心漾開濕意,心髒像被螞蟻啃噬般傳來密密麻麻的疼感,祁瑾秋失措地望着因為她的拒絕開始哭泣的Omega,一時間忘了兩人間的微妙,下意識的動作比缜密的理智思維更快一步做出反射。

車上的紙巾早已用完,她用柔軟的指腹擦過琉璃美人的眼角,語氣輕柔又有些着急:“怎麽哭了?”

她連哭起來都是極好看的,梨花帶雨,我見猶憐。掉落兩顆小珍珠,紀沄眠察覺到眼前人的态度轉變,委屈的情緒緩緩抽離。她任由祁瑾秋拂過她的眼角,還是有些委屈道:“你、你不抱我。”

“這麽想要一個擁抱嗎?”祁瑾秋眸光漸深。

“嗯!”紀沄眠很認真地點頭,說話聲音軟軟糯糯,“不只是一個哦,眠眠、眠眠想要很多抱抱。”

高嶺之花露出這一面,無疑是極其罕見的。

這讓祁瑾秋想到了糯米糍一般的小兔子,也是這會,她才後知後覺地去查看小兔子的動靜。眼見它睡得很香,才放心下來繼續解決眼前的困境。她想了想,問:“你知道我是誰嗎?”

紀沄眠的臉上浮起了一點兒羞,就像是閨中少女想起了自己的心上人。鴉羽般稠密卷翹的眼睫不斷撲閃,她小聲道:“你是、小笨蛋。”

祁瑾秋并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跟這個詞有了挂鈎。

她笑了下,俨然以為她已經醉糊塗了:“坐回去,好不好?”她嘗試跟她講道理,“外面在下雨,你坐在我身上我沒辦法開車,我們要早點回去。”

紀沄眠很不解:“可是,我想跟你待在一起。”

“回去也是待在一起。”

紀沄眠将腦袋埋進她的肩窩,扇形的睫毛眨啊眨,心髒砰砰跳動:“不一樣的。”說完,她擡起頭,整個人完全黏在了祁瑾秋身上,黏糊的不得了,還像小獸似的在她肩頸處亂嗅,繼而臉紅撲撲道:“你好香哦。”

驟然拉近的距離,讓祁瑾秋的感受更加清晰。

雖然她是女性,但第二性別也讓不同女性間有着細微的生理差異。兩人嚴絲合縫地貼着,她能明确感覺到Omega高領針織衫下的溝壑軟雪,以及不足盈盈一握的蜂腰。平穩的呼吸逐漸變得急促,她語氣略沉,像極了發動攻勢前的野獸威嚎:“下來,眠眠。”

紀沄眠揚起臉,無辜道:“我喜歡、這樣。”

“你這樣我很難受。”祁瑾秋無奈道。

意識模糊的小黏人精捕捉到了難受兩字,她擔心地皺起眉,稍稍移動身體,然後又按着手臂湊到她右臉頰邊啵唧了口:“這樣好受一點了嗎?”

接二連三的親吻讓祁瑾秋失語了半瞬,熱意順着耳垂往上,很快便席卷至她的臉頰,她隐隐覺得自己的天靈蓋仿佛都在冒着熱氣。心髒裏仿佛煮開了一壺沸水,自四肢百骸漾開,她渾身都燙的厲害。

她不說話,小黏人精就越發擔心。她伸手拽住她的手腕,借力在她左臉頰上也親了下,語氣擔憂道:“你還難受嗎?”

祁瑾秋被她親得腦袋暈乎,一時間也有些繞不過彎了。

她只知道、紀沄眠湊過來親她,她沒有...一點兒排斥和厭惡。她甚至還擔心紀沄眠會撞傷,主動環住了她的細腰。

難以忽視的事實讓祁瑾秋仿佛墜入了蜜糖罐裏,就連呼出的熱氣都是甜的。

所有的疑惑在這一瞬解開,她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只知道呆呆愣愣地望着紀沄眠。

“為什麽、不理眠眠?”一直聽不到答複的黏人精垂下了腦袋,語氣低落了下來,身體卻還是緊貼着她,“你、讨厭眠眠嗎?”

祁瑾秋驟然回神:“沒有讨厭,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眠眠。”

無形的耳朵重新聳立而起,紀沄眠攥緊她的衣袖,峰回百轉地得出了一個答案:“那就是、喜歡眠眠哦。”

即使祁瑾秋并沒有點頭或是出聲附和,但這個答案還是讓紀沄眠很開心,就連尾巴都控制不住地要冒出來了。可她畢竟通過了融入人類社會的考試,所以即使喝醉了酒,也時刻憋着不讓自己的兔耳朵和兔尾巴猝然冒出。

她像讨得了糖果的小孩,眼角弧度都因為開心而上揚。

這是認識這麽久以來,祁瑾秋第一次直觀地感受她的笑容。冰雪之巅,那樣的乍現春色,如霧裏看花,水中撈月,留不住人間。

“眠眠也喜歡你。”她有些不好意思,擡起手捂住了祁瑾秋的眼睛,然後伸出手指戳了戳她酒窩的位置,“特別、喜歡奧。”

迂回得出答案後,祁瑾秋簡直要被這樣的紀沄眠可愛暈了。

她任由她捂住,另一手去握住她的手,試圖使勁讓她借力坐回去,可無論她怎麽使暗力巧勁,紀沄眠就是不動。于是,她只能改變戰術:“眠眠還想要抱抱嗎?”

“想,眠眠想。”

祁瑾秋哄着她,“那你先下來,坐回去,然後我就抱你。”

紀沄眠似乎有些不相信,可她又真的很喜歡祁瑾秋:“那、你會騙眠眠嗎?”

“不會。”祁瑾秋與她對視,面若桃李的臉頰上緋色遍布,“不會騙眠眠。”

“那..那眠眠聽話。”

說完,小黏人精就乖乖從她身上退了下來,但她也沒有真的坐回去,而是坐在了主駕駛座的邊沿,只占了一點位置,漂亮的琉璃眸子直勾勾地盯着祁瑾秋,接着便朝她伸出了雙手:“抱眠眠呀。”

祁瑾秋心軟的厲害,更何況她确實沒想過要出爾反爾,于是便伸出手、克制又隐忍地抱住了她,就像那個雨夜裏的懷抱一樣,只要稍稍往後就能脫離,将愛意藏到最晦澀的眼裏。

紀沄眠并不滿意這樣的擁抱,她伸手環住祁瑾秋的纖腰,臉頰靠在她的肩頸上,軟乎乎地說出了心裏話:“其實、眠眠有點害怕小孩。”

瞬時間,祁瑾秋明白了她最開始的僵硬。她溫聲問:“為什麽害怕?”

“因為..”那顯然并不是一段好的回憶,紀沄眠将她抱得更緊,溫軟的鼻尖蹭過她的脖頸,聲音小到有些難以聽清,“因為他們、欺負過眠眠,眠眠很疼很疼,流了很多血。”

腦海中閃過醫院裏瞧見的傷疤,祁瑾秋眸光略頓,心髒仿佛被一只大手攥住般難受。她主動摸了摸Omega的腦袋,溫聲安撫道:“以後我會保護眠眠。”

黏乎乎的Omega聽到她這句話,将腦袋埋得更深,她似乎有些難過,頂端籠罩了兩朵小烏雲:“奶奶、責怪眠眠。她覺得眠眠、不乖。”

她斷斷續續地說了很多:“奶奶、不讓眠眠做的她的親人、她只告訴、眠眠要乖。奶奶...是不是很讨厭眠眠?”

祁瑾秋耐心地聽完,聯想到那句沒有親人,她的手指力道不斷收緊:“不會讨厭眠眠,一點都不會。眠眠特別好、特別可愛。”

再擡頭時,紀沄眠的睫毛都被淚水沾濕了,她似乎很沒有安全感,小聲地問:“那你會、一直喜歡眠眠嗎?”

“會。”祁瑾秋擲地有聲道。

她從來都不是一個輕易開始的人,而一旦開始就意味着她再難放手。

“你能、跟眠眠拉鈎嗎?”紀沄眠擦掉眼角的淚跡,期許問,“可以嗎?”

“當然可以。”

話音剛落,紀沄眠便拽過她的手跟她玩起了小孩間的稚氣游戲,可她偏偏那樣認真,仿佛這是一場十分莊嚴的沉默儀式。

“不能騙眠眠哦。”她的眼角泛着粉,鼻尖也是,那兩片紅潤的唇瓣更甚,“不然、不然你就會變成小狗。”

“好。”祁瑾秋耐心十足。

“好啦。”她破涕為笑,聲音特別軟,“可以松開了哦。”

“嗯。”

是她說可以松開,然而等祁瑾秋真的想要松開時,她又用小拇指勾着她的食指,聲若蚊吶問:“不能再牽一會嗎?”

“眠眠醒酒後會記得做過什麽嗎?”祁瑾秋無奈問。

“眠眠沒有、喝醉。”紀沄眠糾正她,“眠眠從來都不喝酒。”

“嗯,是我醉了。”

黏人精睜圓眼睛:“你醉了嗎?”說着,她便用額角去貼她的額頭,似乎在試探她的溫度。

秀發相纏、祁瑾秋甚至能夠感受到紀沄眠呼出的熱氣,她聽見醉得不輕的Omega小聲念叨:“是有一點點燙哦。”

她稍稍退開,目光卻緊盯着祁瑾秋的笑唇。不知想到了什麽,她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角,歪着腦袋有些羞赧地問:“你、你能不能、親親眠眠呀?”

即使喝醉了酒,她害羞的時候說話也是磕磕絆絆的。說完,她紅着臉望向升起的車窗,嘴裏的話卻還是很大膽:“就像..就像眠眠啵啵你??x?那樣。”

祁瑾秋燒了起來,潋滟的桃花眼裏滿是盎然春意。

她同樣望向車窗外,驟雨将山間的野草壓得直不起身,朵朵娟秀野花也落了一地。目光在觸及入口的大石像時,她才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不能。”她拒絕地毫不拖泥帶水,“不可以。”

紀沄眠撇過腦袋,醉酒後小話痨的屬性在這一刻凸顯的淋漓盡致。

“為什麽、不可以?”

“你是不是、不喜歡眠眠?”

“你、你要反悔嗎?你剛剛才跟我拉鈎。”

那兩朵象征委屈、失落的小烏雲重新飄浮在她頭頂上,窗外的烏雲也如化不開的濃墨,遮擋住所有的阻礙和思慮,讓她們能在這一隅旖旎纏綿。

紀沄眠還在委屈地喋喋不休:“你、不可以反悔,眠眠讨厭騙人精。你不能、變成騙人精。”

祁瑾秋從沒見過她這麽豐富可愛的一面。

平時的紀沄眠當然也是可愛的,然而卻跟現在完全不一樣。內斂、含蓄的可愛,與此時此刻直白又熱烈就像是冰與火,白與黑,截然不同。

她被小黏人精逗得笑了起來,任由她牽着自己的手,等她絮絮叨叨說完了一陣又一陣,才開口和她解釋:“因為我跟眠眠還是朋友、朋友之間不能做那樣親密的事情。”

紀沄眠有些急,秀眉緊鎖:“那要怎樣才可以?”說着,她的腦海閃過昨天看的書籍內容,恍然大悟道:“是不是、我們墜入愛河就可以了?”

祁瑾秋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墜入愛河?”

紀沄眠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清淩杏眸心虛地瞥向坐墊,下意識否認道:“不是、眠眠說的。”

祁瑾秋被她這幅模樣可愛到,沒有順着往下問,而是意味深長道:“眠眠會知道的。”

“那、那要快一點哦。”紀沄眠道。

“好。”

又哄了會,Omega才願意坐回自己的位置。她一雙眼睛根本離不開祁瑾秋,返程的路途上一直盯着祁瑾秋看,仿佛在密謀什麽可愛計劃。

駛入市區時,暈乎乎的Omega才睡了過去。

她不再鬧騰,枕着靠背睡相乖巧,車廂裏的嘈雜如流水般散去,一人一兔睡得正香,即使抵達了耘橘府也還沒醒。

祁瑾秋将車子停在外面,然後又拿過後車廂的小毛毯給她們蓋着。瞧着紀沄眠的娴靜睡相,她的心尖軟成了一潭春水。

她想、明明在不久之前,她還信誓旦旦地跟祁母說,沒有那回事。可就過了一兩周,她的心意就完全變了。

原來、她不想跟紀沄眠只做點頭之交,也不想跟她止步于藝術溝通上。她想跟她有更進一步的發展,關乎身心。

這個答案讓她悶在胸口已久的愁郁消散,她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清醒了。

時間悄然流逝,她忍不住想得更多。

比如、她喜歡紀沄眠、那紀沄眠呢?她對她又是抱着怎樣的想法和情感呢?

這麽想着,她又不禁去看副駕駛座上的人。

臉頰上的酡紅已經消散,露出了十分白淨的皮膚,纖長的羽睫經由燈光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霾,挺翹的瓊鼻還殘存着星點緋色。

這樣瑰麗動人的Omega,會喜歡她嗎?她想。

約莫半個小時後,紀沄眠才醒來。原本祁瑾秋以為,那麽一點度數應該睡一覺就能醒酒了,可狀況顯然與她設想的背道而馳。

紀沄眠醒後的第一反應就是要她抱,祁瑾秋哄着人指紋解鎖進了小區門,又在她期許的目光下抱起小兔子跟她一起上樓進了801。

雨已經停了,得了空她迅速在手機上下單了一份醒酒湯。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裏,紀沄眠都黏在她身邊,她走一步,紀沄眠就動半步,她喝杯水,紀沄眠也會小聲地問:“我能喝一口嗎?”

祁瑾秋失笑,重新拿起一個新的杯子給她盛了杯,可紀沄眠不要,她就要她喝過的那個杯子,祁瑾秋都被她黏的臉紅了。

而且對于祁瑾秋說過的話,她也記得特別清楚,每過半小時就問:“現在可以啵啵了嗎?”

“不行,眠眠。”

紀沄眠委屈地望着她:“可是...可是你不是說、很快我就知道了嗎?”

祁瑾秋有些無奈:“還要再等一等。”

“好吧。”紀沄眠像小兔子般快速湊到她身邊,挨着她眨了眨眼睛,“那今晚、我們可以一起睡嗎?”

祁瑾秋委婉道:“恐怕不行。”

“為什麽?”紀沄眠失落地推開了隔在兩人中間的小貓玩偶,“你一點都不喜歡眠眠。”

“因為我今晚有事要去處理。”祁瑾秋見不得她不開心,即使只是一點苗頭也會傾盡耐心哄她,“等我确定了一件事情,我們才能進行眠眠說的下一步哦。”

“什麽事情?”小醉鬼十分刨根問底。

“很重要的事情。”祁瑾秋配合着她,“我說出來了,可能就會有變動。”

小黏人精捂住了耳朵,用特別可愛的語氣說着讓人心軟的話:“眠眠剛剛、什麽都沒有聽到哦。”

門鈴響了起來,祁瑾秋起身将送達的醒酒湯拿了進來。

醒酒湯味道比較雜,聞起來就知道不好喝,所以她剛打開,紀沄眠就挪動了一個位置,捏住秀氣的鼻子皺着小臉道:“臭到眠眠了,眠眠要暈過去了!”

好在商家店鋪有售賣蜜糖,祁瑾秋早就考慮到這一點,同時下單了兩份熬制的蜜糖。她剝開錫紙,溫柔地哄着Omega:“眠眠喝一口湯,就獎勵眠眠吃一顆糖。”

白淨的臉頰逐漸蔓上紅暈,紀沄眠跟她商量:“不能、喝一口湯、獎勵一個啵啵嗎?”

“糖果很甜哦。”祁瑾秋被她鬧到耳根子熱,“喝完我就陪着眠眠睡覺。”

紀沄眠被這句話打動,端起黑乎乎的醒酒湯,一口氣喝了大半碗,實在受不了才放下朝着祁瑾秋撒嬌:“能不能、喂眠眠吃糖呀?”

這次祁瑾秋沒有拒絕,她将剝好的糖果送到紀沄眠的唇邊,眼見她啓唇露出了一點兒舌/尖,就像花心般柔軟粉嫩。她及時撇開視線,等她吃完喝光便又帶着她去洗漱。

這是她第一次進紀沄眠的卧室,風格簡約,每處都擺放的整齊幹淨。她只掃了眼,便推着還醉着的Omega進了浴室。

耘橘府是偏老舊式的小區,主卧自帶的浴室空間在容納下兩個成年人後,略顯逼仄。祁瑾秋掃了眼鏡子裏兩人此刻的模樣,偏見紀沄眠依然乖乖地盯着她看,她臉熱地錯開目光,視線停頓在挂鈎式的毛巾上:“哪條是洗臉巾?”

紀沄眠乖巧地指給她看。

祁瑾秋了然,細致地将手洗幹淨。

這會離入秋又過去了一段時間,天氣逐漸轉涼了許多,她自己洗手的時候用的是冷水,讓紀沄眠洗手時卻開了熱水,确定溫度适宜,她才放心讓她洗。

在紀沄眠洗手的同時,她還給她沾濕了洗臉巾。狹小的浴室內,只能聽到潺潺水聲。顧及到兩人間的身高差,祁瑾秋正要微微彎身,紀沄眠就先她一步揚起了腦袋,她特別乖,還稍稍踮起了腳:“眠眠要、洗洗臉。”

祁瑾秋唇角揚起,目光含笑道:“這麽乖?”

“嗯!”紀沄眠任由她擦拭,等她擦幹淨,又伸手道,“我也幫你。”

祁瑾秋并不想擅自用她的私人物品,扯了個理由:“我臭臭,我不洗臉。”

紀沄眠卻很欣然地接受了:“眠眠、喜歡你。不嫌棄!”

祁瑾秋又被她可愛到說不出話來了。

洗漱完,她便哄着紀沄眠上了床,紀沄眠疑惑地問她為什麽不上來一起睡,她只能編一些很奇怪且稚氣的借口:“因為我要保護眠眠,我是眠眠的保護神。”

這讓紀沄眠笑彎了眼,她縮在被子裏,模樣特別乖。過了會又問能不能給她講個故事,祁瑾秋對她有着用不完的耐心,現場編了個保護神跟小兔子的故事哄她睡覺。

小黏人精聽得逐漸有了困意,最後閉眼前,她拽住了祁瑾秋的手,且迅速地鑽入、十指相扣。末了還迎着祁瑾秋的目光,臉頰粉撲撲地在她的手背上啵唧了口:“你不啵啵眠眠、但是、眠眠可以啵啵你哦。”

雖然這麽說,但她也還是害羞地扯過被子掩住了小半張臉。或許是因為得到了心心念念已久的東西,她很快便心滿意足地睡去了。

等她睡安穩,祁瑾秋才緩緩回神想抽出手,可她一動,紀沄眠便攥的越緊,似察覺到了她的退意般,紀沄眠還将她的手扯進了被子裏。

兩人的拉鋸以她的失敗落幕,時間在這一刻也慢了下來,她撐着腦袋望着紀沄眠,目光溫柔又貪婪。不知不覺中,窗外又下起了小雨,忙碌了大半天,祁瑾秋也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她下意識環顧四周,理智尚未完全回籠,最先映入眼簾的,是早已睡醒、且恢複高嶺之花狀态的紀沄眠。

作者有??x?話說:

黏人精,可愛死誰惹

以後真的啵啵的時候就知道錯啦(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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