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修)

三江岔路口是通往岐山最快的路徑, 途徑嵩嶺和鳳江,山景秀麗,水景怡人。

一個半小時的車程不算遠, 期間祁瑾秋反複想着紀沄眠在岔路口的視而不見,對于沿途的風景毫不在意。

車程結束。

祁瑾秋的車是最後一輛到達的, 她抱着睡醒後安靜乖巧的小兔子下車,目光越過三人停滞在紀沄眠身上,只是一瞬便錯開了。

岐山海拔較高, 溫度比市區低上一點兒, 五人都默契地穿着外套,紀沄眠穿的最多,一張白淨姝麗的小臉幾乎完全陷入立領沖鋒衣裏,只露出翦水杏眸和挺翹瓊鼻。

“哇,岐山還真是名副其實的漂亮, 感覺這裏的空氣都比市區更新鮮。”秦芝蓓嗅了嗅, 眼底滿是笑意。

山脈底端草原一望無盡, 金桂飄香,漫山遍野的木槿和牡丹都開的正盛, 花團錦簇,如臨仙境。

柳怡薇笑問:“是現在就搭帳篷還是先去那邊看看呀?”

商迩和祁瑾秋對視一眼,随即道:“我跟瑾秋留在這搭帳篷,你們去玩。”

五人一共準備了兩個帳篷, Omega和beta共一間, 而另一個則給兩個alpha, 帳篷是市場最新研發的全自動一體化可任意折疊的帳篷, 搭建和收攏都非常方便, 而且室內空間是普通的帳篷的好幾倍, 防風防水性都很好。

柳怡薇有一段時間沒來這種地方玩了,她點頭:“好呀。”

“我留下來吧,開了這麽久的車忽然有點累,我留下來當監工吧,薇薇你跟眠眠一起去看看,待會我們收拾好了就去找你們。”

駐紮處離風景點很近,柳怡薇欣然接受:“那辛苦你們啦,我們先走吧,眠眠。”

“嗯。”

等到兩人的身影漸行漸遠,秦芝蓓才迫不及待問:“你跟眠眠到底怎麽了?她今天一路上好像都不太開心,只有我問她才會跟我說話。這一點都不好,你怎麽能讓眠眠生氣難過呢?”

聞言,商迩搭帳篷的動作頓住,淡然觑向發小。

清涼山風吹拂過祁瑾秋的衣領,她穿了套黑白相間的休閑運動裝,高挑身形完美勾勒而出,肩寬腿長,眉眼明豔如山腳下的粉牡丹。她默不作聲地收拾着給紀沄眠準備的東西,片刻後才坦然道:“我也不知道我們怎麽了。”

“啊,那她不可能無緣無故不坐你的車,而且你今天早上過來的時候,她看都沒看你一眼。”

秦芝蓓用直白簡單的語言往祁瑾秋柔軟的心尖插刀子。

她秀眉稍皺,低聲道:“她還跟我說,以後都不麻煩我了。”

“什麽時候開始的?”商迩靠在車廂上,點了一支煙。香煙霧氣缭缭,她提示道,“在她變化前,你們發生了什麽?”

“昨天。中午的時候我們跟聞悅一起吃了頓飯。”

秦芝蓓瞪大雙眼,娃娃臉上情緒複雜:“瑾秋,你怎麽...你怎麽讓她跟你們一起吃飯??x??”

“當時我們在那邊遇到了,她說自己一個人,想跟我們拼桌。我一開始委婉拒絕了,然後她就把問題抛給了紀沄眠,問她能不能一起。紀沄眠說她不介意,到這個地步,我也不好再拒絕她。”

将事情真相完全說清,祁瑾秋心底的不解越發凝結,從一個小點裹挾成大圓球,輕而易舉占據她的心髒全部,以至于她時時刻刻都在想着紀沄眠。

秦芝蓓氣呼呼地給車頂來了一拳,輕飄飄的,沒用什麽力氣,只是單純地洩氣。她理解發小的做法,但還是有些難言的微妙。

而萬般理解和微妙都化作一句:“理智上我理解你,感情上我會覺得不解。”

她開始長篇大論的解釋:“抛開我本身就不喜歡聞悅的原因,如果我是眠眠,我本來只是跟我朋友一起吃飯,但半路卻殺出個狐貍精,不僅曾經追求過你,還明裏暗裏都對你暗送秋波,這擱誰誰不生氣啊?”

秦芝蓓越說越無語和生氣:“我真是受不了她那個人。要是我在,光是聽她說的那些話,我都能跟她吵起來。”

祁瑾秋安靜地聽着她的分析,隐隐間覺得她的前後邏輯有些不對。很快,身旁商迩的一句話便解答了她的疑惑:“芝蓓,你剛剛敘述的前提是,紀沄眠對瑾秋有不一樣的感情。如果沒有,只想當普通朋友而已,她為什麽要生氣?她也許根本就不會有這種強烈的情緒波動吧。 ”

被聞悅兩個字惹得稍稍失神的秦芝蓓眨了眨眼睛,卷翹的羽睫如振翅蝴蝶般振動:“是哦。你說的真對。”

“不、不一樣的感情?”

兩人到底也只是這場迷局中的旁觀者,真正深陷其中的當局者祁瑾秋早已湧起波瀾,身後脖頸處的腺體微微鼓動,她的腦海裏快速掠過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

是紀沄眠主動跟她解釋,她們兩曾經的矛盾。

也是紀沄眠主動加她的好友、主動送給她花、主動發生了她們兩之間的第一個擁抱。

細想之下,她所有不露聲色地靠近,其實都有紀沄眠的無聲應允。

她之前總是擔憂太快挑明她的心意,紀沄眠會羞怯、會融化、會躲回脆弱的蝸牛殼裏。她很在意她,也是因為這份在意,感情史空白的她怦然忘了,或許這從來不是她一個人的獨角戲。

只是小雪人給予的暗示太隐晦,亦或是沒有得到明确檢查結果前的她,根本不敢往那方面深想。

念此,祁瑾秋深吸了口氣,眼底浮現出絲縷笑意:“我懂了。”

“你又懂啥了?”秦芝蓓咂舌。

商迩道:“我說的只是一個假設前提,如果這個假設完全不成立呢?”

祁瑾秋抿唇笑了笑:“我明白。”

秦芝蓓越發搞不懂自己的發小,她小聲嘀咕:“反正我覺得你那樣做就是不好,上次我們遇見一起拼桌,是因為我們是你的朋友、親人。可聞悅才不是,她連眠眠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嗯。是我做的不好,我待會去跟她道歉。”

兩個自動化帳篷在三人聊天間被搭建而成,兩人點到為止,都沒有多問祁瑾秋怎麽打算。最後一個紮角定好,祁瑾秋抱起小兔子走向不遠處的風景點:“走吧,我們也去看看。”

“好勒。”

風景點淌着一條涓涓細流,三人到時,柳怡薇正帶着紀沄眠在跟柳愫芩視頻通話,比起剛剛,這會瞧見同族人的紀沄眠顯然開心一點。

餘光瞥見三人過來,紀沄眠又斂起眸底笑意,神情冷然,如一尊美人冰雕。

秦芝蓓走到柳怡薇身邊跟柳愫芩說了幾句,視頻電話很快結束。沿着溪流往上走,期間祁瑾秋很想過去跟紀沄眠說話,可她始終緊挨着秦芝蓓和柳怡薇,只要她稍微往左一步,她便會不露聲色地往旁邊移開。

于是,整個風景點逛下來,祁瑾秋都沒有找到機會跟紀沄眠說話。

中午也是。

五人回到駐紮點開始準備午餐,紀沄眠仿佛一步都離不得秦芝蓓,從做飯到吃飯至結束,兩人都沒有半句交談。

一直到中午休息過後,五人準備開車去山頂玩,祁瑾秋才在紀沄眠慢幾步從帳篷裏出來時,等到了機會。她氣定神閑地靠在車門旁,紀沄眠就算想裝作看不見她,也沒有辦法裝。

比起這會單獨坐祁瑾秋的車,跟她待在一個密閉的空間裏,紀沄眠更加偏好于不去山頂玩。

因此,她決定沿路返回,一個人呆在帳篷裏。

可她才邁開步子,身後就傳來了如獵人靠近陷阱般的窸窣腳步聲,緊接着,她便聽到祁瑾秋的聲音:“眠眠,你忘記帶什麽東西了嗎?”

這種情況是沒辦法避開交流的,紀沄眠只能垂着腦袋不去看她,很小聲地說:“我有點不舒服,下午、我就不去了。”

腳步從後繞到前,小兔子的直覺讓紀沄眠攥緊了手心。

“哪裏不舒服?我車上帶了藥。”

紀沄眠覺得自己的腦袋都要低到地面了:“就是、很困想睡覺。你去玩吧,我休息一會。”

可祁瑾秋偏不放過她:“那我守着你,有什麽其它的情況馬上告訴我。”

“不用你、守着。”

“我守着。”

紀沄眠咬唇,想勸退祁瑾秋。可她到底說不出很狠心過分的話,于是只能加快步伐繞過她回帳篷,脫外套和鞋子的動作一氣呵成,繼而鑽入且裹緊被子,閉着眼睛開始數小兔子。

帳篷外。

祁瑾秋眼波含笑地望着暖黃色的帳篷,目光灼灼,仿佛在透過那緊實的布料在看裏面的人。她回到車子裏拿出手機給秦芝蓓發了條信息,然後才擡眼去看又睡着的兔兔。

不知道是不是岐山的蟲類多,她有時會覺得自己脖頸後有些癢,就好像被蚊子叮了口般酥麻難耐。而那種感覺往往只是一瞬,當她拿鏡子去看時,脖頸後一切如常。

接下來的四個小時裏,紀沄眠都沒有出過帳篷,而她的三個發小仿佛像在幫她創造機會似的,一直玩到六點半才從山頂下來。

夜色漸濃,繁星璀璨,美不勝收。

晚餐弄得是燒烤,這次紀沄眠很堅持,就算她烤的都黑不拉幾,她都不嘗一口祁瑾秋遞過來、已經烤好了的燒烤串,風味怡人,而且選的都是她喜歡吃的食材。

可偏偏、紀沄眠就是不為所動。

最後還是秦芝蓓發現,将自己弄好蘸料的烤串分給了紀沄眠一半,她才吃了些味道正常的烤串填飽肚子。

“眠眠,你吃不吃壽司?這家超級好吃哦,我特意早起去排隊買的。”秦芝蓓有些心虛,因為這是剛剛祁瑾秋遞給她,讓她想辦法給紀沄眠的。

“你吃吧。”紀沄眠有些不好意思,“今晚謝謝你的烤串。”

“沒事啦,我一個人吃不完,薇薇又要保持形體體重,所以麻煩你啦,幫我分擔一點嘛。”

秦芝蓓長了一張很具有欺騙性的娃娃臉,紀沄眠松了口:“那我嘗一點,下次我給你帶一份。靈江路那邊也有一家味道很不錯的壽司。”

“好呀。”秦芝蓓打開包裝盒,“待會吃完我們想玩真心話大冒險游戲,眠眠要一起來嗎?”

紀沄眠的第一反應就是拒絕。

她自認是個很沉悶無趣的人,就算是參加這種游戲,也只會破壞她們的游戲氛圍。

然而秦芝蓓卻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先一步道:“眠眠不說話我就當眠眠同意啦。”

等紀沄眠再想說沒有同意就晚了,因為秦芝蓓已經将這個消息大聲地告訴了其它三人,察覺到祁瑾秋的目光落過來時,紀沄眠連忙低下了腦袋。

“太好啦,那我們快點吃完然後開始叭,我好久沒玩這個游戲啦。”

紀沄眠咽了咽:“嗯。”

燒烤結束,等祁瑾秋和商迩将東西都收拾和整理好,又拿過一張羊毛絨定制地毯鋪到地面,五人才圍坐在一起玩真心話大冒險。

明亮的光束集中于這一隅,小兔子安然地窩在祁瑾秋懷裏,紀沄眠面色淡淡地望向地毯中心的卡牌。

卡牌順序早已被打亂,抽到單數則是真心話,雙數則是大冒險,真心話不能拒絕,大冒險可以被其它懲罰替換,這樣一輪下來,每個人都會抽中其中一種。

最先開始的是商迩,她抽到的是梅花三,卡面就寫着真心話的問題。

秦芝蓓興致勃勃地搶過卡牌念問題:“你這一年做過多少次春/夢?”

這個問題瞬間将氛圍點燃,迎着幾人目光,商迩很淡定道:“零次。”

大家很快便放過了她。下一個接着的是祁瑾秋,她運氣也很好,抽到的也是真心話。

問題由商迩念出:“最近三年,交往過幾任?”

“零。”

衆人興致缺缺,因為這個問題不用問她們作為發小都心知肚明。接祁瑾秋而下的是柳怡薇,得知她抽到的是大冒險時,秦芝蓓眼睛都亮了起來。

“請你給手機微信最近的聊天對??x?象發一條信息,信息內容為:你想不想我?”

“微微,快點發哦。”秦芝蓓道。

“好。”柳怡薇欣然接受,速度很快地給最近聯系人祁筝發送懲罰內容,“發啦。”

“是誰呀?”

“筝姐。”

秦芝蓓沒再深究其中緣分。

卡牌被指若蔥根的玉指觸及抽回,紀沄眠瞥見是雙數時,眼底閃過一絲錯愕。

“是什麽呀?眠眠。”秦芝蓓離她最近,自然而然念出懲罰內容,“請選擇在場一個與你第二性別不同的人,并與其環腰抱五分鐘。”

聞言,祁瑾秋眸色漸深。

紀沄眠臉都熱了,她想都沒想就問:“能換其它的方式懲罰嗎?”

“可以呀。”

四人面面相觑,誰都不想多為難或捉弄紀沄眠,因為她看起來真的很羞赧,捏緊牌角的手都泛起了緋色。

靜默片刻,祁瑾秋氣定神閑道:“那就罰回去的時候給我們每個人都買一份甜點吧。”

這根本不是懲罰,這明明是祁瑾秋明晃晃的偏心,三人都明白,也都欣然接受。

“好呀好呀,眠眠挑的我都喜歡。”

“沒問題。”

“可以的。”

見狀,紀沄眠松了口氣,将抽到的紙牌放到另一邊。

輪到秦芝蓓時,她抽到的是真心話,問題非常簡單,沒幾秒就過了。五人又玩了一輪,幾乎每人抽到的都是真心話,紀沄眠抽到的是也是,她覺得自己很幸運。

“如果現在有穿越機,你願意回到小時候嗎?”

雖然融入人類社會的過程艱辛,可她遇到了祁瑾秋,還有秦芝蓓等發自真心對她好的小夥伴們。比起形單影只的小時候,即使現在她很別扭,但她确實…确實更願意留在現在。

“不願意。”她坦誠道。

游戲十一點半結束。

五人收牌坐在地毯上看星空,高談闊論,只有兩個各藏心事的人沒怎麽開口說話。

數不盡的繁星彙聚成一條璀璨星河,山風清舒,海拔之高仿佛觸手可及雲端,衆人隐隐有了睡意。

最先進帳篷的是商迩,因為她還要趁睡前處理一些公司事務。緊跟其後的是秦芝蓓,眼見她走了,紀沄眠也連忙跟着起來離開。

地毯一散而空,只剩下柳怡薇和祁瑾秋留在原地。

見狀,柳怡薇笑了笑,難得調侃了句:“瑾秋,看來還要努力呢。”

“當然。”祁瑾秋不可否置。

因為換到了陌生環境,祁瑾秋久久未眠,一直到山間秋風呼呼作響,她才酣然入夢。

患病後,她的睡眠總是比常人淺一點。

清晨六點半,在聽聞窗外下起雨時,她睜開了潋滟的桃花眼。

雨勢越下越大,不過一會就從雨絲變成了铿锵有力的雨珠。祁瑾秋隐隐有些不安,随即将商迩叫了起來,掀簾一望,山霧彌漫,水汽洶湧。

下雨天,祁山的山勢并不安全,兩人連忙叫醒了其她三人。

紀沄眠的反應是最慢的,被叫醒後還有幾分迷茫。兩人多餘的東西都沒拿,收拾好筆記本手機這些,就準備開車離去。

柳怡薇先一步收拾好上車,紀沄眠跟在秦芝蓓身後,出了帳篷秦芝蓓鑽進商迩傘下時,她兀自站在原地,倏地有幾分不知所措。

忽然而至的寬闊的傘面為她遮住了風雨,祁瑾秋語氣擔憂:“走吧,我們要快點離開,不然等會雨下得更大,山路更不好開。”

或許是這會的情形太倉促了,一切都發生的猝不及防,明明天氣預報還說今天晴朗無雲,明天才下雨。可轉眼間,卻山雨兇猛。亦或是這把傘出現的正是時候,一直失眠猝然被叫醒的紀沄眠理智尚未完全回籠。

她沒有拒絕,而是很乖地點頭:“嗯。”

見狀,祁瑾秋才帶着她上車離開。

車輛平穩地駛離駐紮點,蜿蜒山路如盤旋在山間的巨蟒,形體渾然天成。

山雨富有節奏地敲擊着車窗和車頂,密閉的車廂內,紀沄眠的神智緩緩回籠,此時此刻,她才反應過來自己身處何時,自己又答應了什麽。

她撇過臉,不敢多看祁瑾秋,索性閉着眼睛開始裝睡。

祁瑾秋早已猜透她的心思,完全沒有戳破她,甚至還貼心地給她打開車廂內的暖氣。因為能跟心上人待在一起,她就已經很開心了。

山路崎岖,上山路難,下山也因雨勢遮擋而變得困難。四十分鐘的路程用了整整一個小時才完成,安全駛離山區,祁瑾秋才徹底放心。

小兔子和身旁人都不約而同睡着了。

路過紅燈岔路口時,祁瑾秋不可克制地瞥了眼一人一兔的安然睡相,只一眼她的心就變得滾燙起來。

撲通、撲通。

心髒若擂鼓般振動,仿佛叫嚣着要從胸口跳出來。

祁瑾秋克制地收回目光,一路開回耘橘府。等了五分鐘,一直裝睡的紀沄眠才道謝準備下車:“謝謝,麻煩你了。”

“我送你上去。”祁瑾秋慢條斯理道,“雨太大,被淋濕會感冒。”

“沒關系。”

眼見她不顧淋濕也要躲着她下車,祁瑾秋不由分說地抱起小兔子推門而下,貫來溫和的人難得露出一點兒強勢:“我送你。”

與其這樣僵持,不如順意後就讓她離開。

這麽想着,紀沄眠點了點頭。

雨勢很大,寬闊的傘面也遮不住傾斜的驟雨,更何況紀沄眠始終跟她保持着距離。

兩人一并走到二棟電梯間,祁瑾秋收了傘,卻沒有半點離開的跡象,甚至在電梯來臨時,跟在紀沄眠的身後一起上了八樓。

“我衣服濕了,能不能借你吹風機吹幹再走?”

紀沄眠沒辦法反駁,因為祁瑾秋的外套是因為她才濕的。

從電梯廊道進到幹淨溫暖的房間內,祁瑾秋的強勢全然消散。高大的alpha就像一條大狗狗,不停在嬌小的Omega身旁轉悠。

“你、吹風機在主卧衛生間。”紀沄眠垂着眼睫,言外之意非常明顯。

祁瑾秋沒再得寸進尺:“好哦,謝謝眠眠。”

她轉身進了Omega的主卧衛生間,逼仄的空間內,泛着一股殘存的淡淡花香,祁瑾秋嗅出那是她曾經聞到過的、屬于紀沄眠的信息素味。

她脫掉外套,在洗漱臺第三層拿下吹風機時,伴随着暴雨如注一同來臨的,還有專屬于alpha的特殊情潮。

洶湧熱意從脖頸腺體驟然冒出,排山倒海的熱浪将她清明的桃花眼都染得通紅,屬于alpha的占有欲和破壞欲在這一刻全然探出,勢如破竹,不可阻擋。

熱潮襲向四肢百骸,她呼吸急促,拽住領口的扣子解開。

即使時間地點都不對,但她也清晰明白,遲到已久的易感期、在這一刻忽然降臨了。

身體在被情//欲逐漸占據,她的腦袋也腫脹的厲害,許多光怪陸離的夢境在這一刻沖破束縛,變得清晰。

碎片化的記憶從光點邊緣,逐漸組建成一張完整的拼圖。

“祁瑾秋、因為你看見我的兔耳朵了。”

“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編織夢境在高匹配适度的alpha爆發易感期時失效,以往光怪陸離的夢境,在她看見最初回到暮錦別墅,小兔子變成紀沄眠出現在她的床沿邊時,一切都得到了解釋。

她看到了很多很多,而那些被删除篡改的夢境,也都紛紛露出原本的真實境況。

原來、紀沄眠就是她的小兔子。

綿綿就是眠眠。

眠眠真的有粉白色的兔耳朵、以及毛絨絨的兔尾巴。

從來都沒有其它,一直都是眠眠在救她。

意識到這些,祁瑾秋的指尖都在顫抖。秀發遮住她的側臉,她緊咬住唇,盡管骨子裏的alpha基因瘋狂叫嚣着那些隐晦的念頭,但她卻依舊克制着沒有往外一步。

直到、沒有完全關阖的衛生間門被從外推開。

“祁瑾秋、你怎麽——”

剩餘的話已經不用在問,被房門掩住的馥郁白茶香席卷而至,意識到發生什麽的紀沄眠,下意識就想逃離這場可能會偏離路線的事故。

可Omega的速度在alpha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更何況是處在易感期、五感及速度力量都鼎盛的alpha。

只是一瞬,那扇重如百斤的玻璃門便被高挑的alpha從內拍阖,嬌小的Omega也被alpha順勢堵在了門前。

祁瑾秋目光忍耐又克制地望着紀沄眠,看着她皎白的臉頰泛起發//情熱的粉,腦袋裏閃過她冒出兔耳和兔尾的模樣。

她靠近,唇瓣在離她的耳垂只剩一點可忽略不計的距離時停下,語氣夾雜着幾分沉到極致的缱绻:“眠眠、你逃什麽?”

作者有話說:

魔法失效啦。

嘻嘻。

感謝在2023-02-24 23:58:13~2023-02-25 23:59:1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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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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