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三節課,是數學

得下課秦霜找她聊人生哲學。

“好。”康寶妍爽快答應,不,應該說,她就從來沒有不答應的時候,把數學作業從書包裏掏出來,給了吳知枝。

“你要寫作業?”蔣南山問。

“我不寫躲得過你們的秦老師麽?”吳知枝反問。

蔣南山挑了下眉,無話可說,轉頭去問康寶妍,“寶妍,我的作業你幫我寫了嗎?”

“寫了。”她把他的作業拿出來,十幾科,全是她寫的。

吳知枝一看,震驚了,寫一兩科也就算了,居然十幾科全奴役她一人,太不要臉了吧?

卷起手裏的數學作業,打了蔣南山的頭一下,“你丫太不要臉了吧?讓寶妍給你寫這麽多,耽誤她學習了怎麽辦。”

“她自願的!”蔣南山一臉理直氣壯。

康寶妍也跟着說:“是啊,知知姐,我就當是題海戰術,多刷點作業,不累的。”

“你丫就是人太好了。”

聽了吳知枝的話,康寶妍立刻把頭低下去了,她的外形是非常清純漂亮的,總紮着規規矩矩的馬尾辮,整潔雪白的校服,一看就知道是個克勤克己的好女孩。

當然,她的內心也跟外表一樣單純明淨,但好像患了一種傳說中的老好人病,只要誰對她提出要求,她幾乎不拒絕。

吳知枝有時候都挺同情她的,總犧牲自己的時間或選擇成全別人的快樂,過得實在累,但有時候,她又會不由自主想拜托她做點事,因為明白她這個人不會拒絕和介懷。

------題外話------

感謝榜上這些小可愛們!麽麽噠!序序愛泥萌!久久久……

希望每天開開心心

初白08042

宇宙第一萌物卿不語

悠幽然冉

QQ918268727e6f12

寶丫丫寶丫丫

十天暖

顧禦漓

江小城

夏沐微涼

遲暮麟

追夢的兔幾

小葉梓

大海無淚

☆、026 來自少年的羨慕

進了班級,吳知枝把書包放下,周圍一片都是低着頭在奮筆疾書的學生。

果然秦霜還是有一定威力的。

陸焉識還沒來。

蔣青弈也還沒來。

吳知枝沒多想,拿出套卷子就開始抄,各種鬼畫符輪番上陣,填了一張大概只有自己能看懂的數學卷。

早自習很快就要結束。

忽然,過道對面啃豆沙包的李莎喊了一聲,“啊!洋妞跟陸焉識……他們兩……”

又打架了?

吳知枝猛的擡頭,就見兩人一前一後走進教室裏。

前面的陸焉識俊臉白淨陰沉,後面的蔣青弈鼻青臉腫。

如果是打架,很顯然蔣青弈這次又被花式吊打了。

但……很奇怪。

雖然看樣子像是剛剛打完架沒多久,但兩人之間的氣氛并沒有那種剛剛打完架恨不得将對方挫骨揚灰的劍拔弩張感。

吳知枝張了張嘴,“你們兩……又打架了?”

陸焉識看了她一眼,沒說話,直接趴桌上戴耳機閉目養神。

“……”這小子,拽得真讓人蛋疼啊。

“不是我們兩打架了,是我們兩跟外班的打架了。”蔣青弈坐下,抹了把唇角的血絲,倒抽一口冷氣,“操,居然破皮了。”

“怎麽回事?你們兩一起跟別人打架了?”李莎問。

這件事,怎麽聽怎麽玄幻,這兩不是一直水火不容的嗎?還有一起對抗外敵的一天?

“哎,別提了,就是隔壁班那幾個狗雜碎,他媽的,非把單車停在我們班,我說了不要停在我們班,我們那位置都不夠放了,人家就來找事了,好幾個人呢……幸好陸焉識經過,搭了把手,不然我這臉就要破相了。”

“……不好意思,你的臉已經破相了。”李莎樂。

“什麽?”蔣青弈大叫,趕緊催李莎拿個鏡子看看,“鏡子給爺看看,我看看都給打成什麽樣了。”

“四個字,鼻青臉腫。”李莎遞出了鏡子。

瞬間換回了蔣青弈倒抽一百口冷氣的聲音,“嘶……給我打成這樣了,我的臉啊,知知……”

被喊名的吳知枝嘴角抽搐,“不想老挨打,去管人家幹嘛?他們愛停就停,回來在告訴老班不就行了?”

“那不行,我可不是那種愛打小報告的人,況且我又沒做錯,我們班确實沒位置了,他們要是把位置都占了,那我的單車停哪?”

“……”吳知枝扶額,“所以說你智商欠費,不會等他們走了後再把他們的車拖出來扔在過道上麽?”幹嘛非要迎面去挑釁好幾個人,這不是明擺着欠削麽?

“不。”蔣青弈氣哼哼,“我不做損人不利己的事。”

“喲,你還挺有原則。”

“當然了,我無愧于心。”蔣青弈擡頭昂胸,自有一套自己的天真理論。

吳知枝:“……”

二貨還真是給點顏色就開染坊啊。

蔣青弈說完,還不忘剛剛救過自己一命的陸焉識,看了他一眼,笑道:“新來的,這次謝了。”

新來的沒理他。

然後兩人就這樣一笑泯恩仇了。

當然,這只是蔣青弈單方面的一笑泯恩仇,陸焉識,還是那個離經叛道軟硬不吃自帶一股不好惹氣息的刺頭少年。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補作業保命要緊。

“下節課是秦霜的,你還是趕緊把卷子做起來吧。”吳知枝丢了自己的卷子過去,提醒蔣青弈快點抄。

“對哦,我作業還沒寫呢。”蔣青弈反應過來,拿出一支筆,一邊抄一邊按臉,疼得龇牙咧嘴。

吳知枝看不下去了,搖了搖頭,一等早自習下課,就去了樓下醫務室一趟,帶回一罐活血化瘀的中藥軟膏。

匆匆跑回來,蔣青弈還在寫作業,而陸焉識,半眯着眼睛在看窗外的暗沉天色,眼神有些淡漠,不知道在想什麽。

這天,又要下雨了。

吳知枝見他醒了,忍不住提醒他一聲,“喂,你還不補作業?”

昨晚他住的酒店,有沒有寫作業她很清楚。

陸焉識扭過頭,一臉“你在跟我說話?”的冷漠表情。

吳知枝被這樣一看,有點莫名其妙。

是不是有病?

提醒他補作業還得罪他了?

“下節課是秦霜的,你不補作業嗎?”在聽兩人聊天的李莎替吳知枝說了一句。

“不補。”大少爺面無表情,還是這麽拽。

“不補就不補!沖我甩臉色做什麽?”李莎翻白眼,本來還覺得陸焉識這小子挺帥的,看着養眼,現在……是所有好感的蕩然無存了,她越想越生氣,補了句,“不識擡舉!”

吳知枝沒說話,拿着藥膏給蔣青弈擦藥去了。

蔣青弈脖子後面打架的時候被戳到了,紫了一塊。

吳知枝擠了點藥膏到他脖子上,重重揉着。

“啊!”蔣青弈殺豬般的聲音響徹整個班級,“知知!你輕點,要弄死我啊?”

周圍的男生們聽見這句引人遐想的話,都有些憋不住,紛紛掩唇笑了。

不過讪笑的表面下,隐藏的其實是一種羨慕。

羨慕吳知枝跟蔣青弈的鐵誼。

沒錯,就是鐵誼,不是塑料的,是鐵的,不鏽鋼的!

他們總是熱熱鬧鬧的,肆無忌憚的大聲說笑,一個耍寶,一個拆臺,一個總愛粘着對方撒嬌,另一個表面嫌棄內心卻無微不至的關懷。

就連看不起全世界的陸焉識見了,眼底的嫌棄都不知不覺淡去了,甚至,藏了幾分自己都沒察覺的羨慕。

他冷冷清清面無表情地看着兩人說笑,可能是忽然瞥見了吳知枝的爆炸頭,他就像喝了一碗醒酒湯一樣瞬間清醒過來,那一點羨慕剛剛在心裏萌芽就被他無情的掐斷了。

開玩笑,他會羨慕這個奇葩?

滾!

他什麽都不需要。

神色恢複了一貫的‘惹我者死’的冷漠氣息,戴上耳機,隔絕全世界的噪音。

但很快,他就無法做一個安靜美男子了。

因為空氣中隐隐約約飄來一股臭腳丫味,熏得他皺起了好看的眉頭。

這股臭腳丫味道來自吳知枝手裏的中藥軟膏。

陸焉識團起眉,“喂,能不能不要在這裏搞這麽惡心的東西?”

快要被熏死了。

吳知枝此時正把那只陸焉識覺得像腳臭丫味的中藥軟膏塗在蔣青弈唇角上,聽見這話,很是無辜地說:“這是消腫化瘀的,怎麽會惡心?”

------題外話------

哈哈,最近序序扭了腳,醫生開了罐中藥軟膏給我,居然是臭腳丫味的,序序擦了後都不敢出門了,一度怕路人懷疑我是腳臭,連我老公跟我婆婆都這麽說,哈哈哈……

下面依然是答謝粉絲榜,序序謝謝小可愛們送的禮物,麽麽噠!如果有免費評價票的寶貝們,請投給序序好嗎?謝謝泥萌啦!

識食物者為俊傑

喬上月阿月

流浪地球的斑斑

果兒gl

詩茴香

QQ092121pc8d2c8a

正經君

潇湘媚笑可傾城

QQ683de3e97a470a

a15883696946

WeiXin3c1c195531

親我一口吧

超兇噠

n15883687024

木子歐尼醬

惠寶寶

luck裴

WeiXin435c868f9f

☆、027 理直氣壯拒絕寫作業

“味道跟臭腳丫似的,難道你們聞不出來?”

吳知枝:“……”

蔣青弈:“……”

尤其是蔣青弈臉上的表情,很精彩。

他剛剛塗上那藥膏,被陸焉識說了一句,還真有點兒那種感覺,“你這麽一說,還真有點像,知知,這個軟膏的味道确實挺像臭腳丫味的。”

吳知枝:“……”

“知知,我塗了這個,等下人家會不會以為我有香港腳?一看見我就躲怎麽辦?”

吳知枝沒繃住,終于笑了出來。

旁邊的陸焉識,捏了捏眉心,剛想說你兩滾出去外面擦,上課鈴聲就響了,于是那句話沒來得及說出口。

上課鈴剛打起。

秦霜就鬼鬼祟祟出現在教室後門,打算來個突擊檢查,看看哪些同學又在臨時抱佛腳的補抄作業。

她靜悄悄走進教室,第一個逮到的,就是坐在吳知枝前面的蔣青弈,秦霜站在吳知枝桌邊,看着前面的蔣青弈聚精會神的抄着卷子。

吳知枝看了秦霜一眼,秦霜也看了她一樣,她不敢出聲提醒蔣青弈,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蔣青弈的背部,心裏默哀一句:你姐這回是愛莫能助了。

陸焉識比較膽兒大,不,應該說他是天不怕地不怕,明目張膽地塞着副耳機在聽歌。

吳知枝心說:連秦霜的課你都敢放肆,還是太年輕啊,等着秦霜給你上一課吧。

秦霜的出現,讓全班忽的安靜下來。

蔣青弈大概反應弧射比較緩慢,沒意識到一瞬間死寂下來的嚴重性。

陸焉識也看見秦霜了,跟她對視了一眼,并沒有想取下耳機的意思。

秦霜氣得不輕,怒拍吳知枝桌子,“作業沒完成的都給我站起來!”

吳知枝吓了一跳,感覺秦霜這一拍,手肯定很疼。

蔣青弈也終于反應過來似的吓了一跳,筆在卷子上畫了好深一道豎。

“秦老師……”蔣青弈表情驚恐。

秦霜俯視他,陰測測一笑,“青弈同學,你還不快站起來?”

蔣青弈苦着臉起身。

伴随着他起身的,還有另外一個男同學,也是沒寫作業的。

秦霜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梭巡一圈,就看到吳知枝身上去了,“你的呢?作業寫了嗎?”

“我寫了。”吳知枝剛好在早自習下課前寫好了數學作業,心中有種萬幸。

而旁邊的陸焉識卻站了起來。

“……”秦霜有點被刺激到了,她還以為這個成績優異的轉學生會不一樣,沒想到,也是這麽張狂。

“還有沒寫的嗎?”秦霜暫時沒理他,扭頭去問全班。

沒人再有動靜。

秦霜道:“所有人都把卷子鋪到桌面上來。”

她要親自檢查。

一陣窸窸窣窣後,所有同學都把卷子鋪了上來。

只有陸焉識前面沒有卷子,他昨晚沒回家,今天是空着手來學校的,沒帶書包,別說是卷子了,他連教科書都沒有。

秦霜就當沒看見,慢慢走回講臺上,在一個個檢查下來。

到了蔣青弈面前,她直接說:“你,站在後面去。”

蔣青弈的卷子沒做完,無奈地走到吳知枝身後的空位上站着。

接着,秦霜又到了吳知枝跟前,看着她那張鬼畫符一樣的卷子,擡頭看了她一眼,心裏明白是怎麽回事,恨鐵不成鋼地說:“你也給我到後面去。”

“老師,我寫了啊。”吳知枝狡辯。

秦霜瞪了她一眼,要不是還要上課,她早把吳知枝摘出去做思想教育了,忍着脾性說:“你這卷子寫得跟扭秧歌似的,确實不是剛在早自習補的?”

“老師,我只是字寫得不好看……”

“到後面去!”

吳知枝敗下陣來,聳着肩膀走到蔣青弈身邊,站定。

接下來輪到陸焉識了。

她蠕糯了一會,不想顯得太兇,于是輕輕問道:“你的卷子呢?”

“沒寫。”成績優異的轉學生淡定回答。

“……”秦霜本來還想給他機會的,要是他說放在家裏,她今天就放過他一馬,畢竟是個新來的學霸,不想吓到他。

誰知道這小子這麽不領情,連借口都不屑找,她頓時氣沉丹田,怒道:“你們這是要幹什麽?馬上就要月考了!我的課我的作業都敢這麽馬虎對付!要造反是不是?你!為什麽不寫?”

她的河東獅吼只換回陸焉識一句輕飄飄的,“我從來不寫作業。”

“……”秦霜難以置信,“你說什麽?”

“我從來不寫作業。”陸焉識表情平淡的重複。

“……”秦霜氣急敗壞,對他的好印象頓時灰飛煙滅,“你!把昨天的卷子抄五十遍,抄不完今晚別回家去!”

這就是秦霜的懲罰方式,寫不完就不讓回去,就算偷偷回去了她也要上門去做家訪,所以大家才不敢拖她的作業,除非是被事情耽擱了。

秦霜其實已經上吳知枝家好幾次了,她了解吳知枝家的情況,所以後來才不上她家裏去了,只是每次逮到她就希望改造她,讓她重歸學習海洋。

吳知枝除非很忙很忙很困很困才不補秦霜的作業,不然都是按時寫的,她也挺怕秦霜的獅吼功。

“我不寫。”陸焉識直接拒絕。

“……”秦霜眉一跳,她從來沒見過這麽理直氣壯說不寫作業的學生,當場就氣結巴了,“你說什麽?”

“我不寫。”他的語氣輕描淡寫,“這種沒有意義的重複寫法,簡直是浪費時間。”

“……”秦霜回答不上,随後是一聲咆哮,“你現在立刻跟我去辦公室,我要請你的父母過來談談。”

她之前真是腦袋被驢踢了才會覺得這個學生驚才絕豔。

是,他的成績單是很漂亮,可這大逆不道的性格實在讓人恨得牙癢癢,不請他父母來談談,她是教不下去了。

“你請不動的。”陸焉識實話實說,态度輕慢。

“……”秦霜氣得差點哆嗦,“那我就要試試看,課代表,去把我辦公桌上的卷子搬過來發一下,今天這節課自習。”

“你!先去辦公室裏等我!”秦霜說着,指着陸焉識,這情境,是非請家長不可了。

陸焉識離開座位的時候,動作是慢條斯理的,好像在閑庭散步一樣,将耳機挂在耳朵上,走出了教室,旁若無人的邊走邊聽歌。

全班同學:“……”

------題外話------

哈哈,陸焉識這性格,牛不牛?

我已經給他想好在這裏的外號,叫做“陸神”,當然,還需進一步揭開他的才能才能封神呀~

☆、028 被咬耳朵

蔣青弈說:“牛逼啊,連秦霜都不放在眼裏,他真不怕請家長嗎?”

吳知枝的表情也很震撼,“不知道。”

“我看他真是天不怕地不怕,誰來找他,他都是那個德行,夠叛逆啊……”

吳知枝沒回答蔣青弈的話,看着秦霜出去,也跟着從後門追了出去。

“知知,你去哪?”蔣青弈在後面喊。

吳知枝已經出了走廊,隔空喊了一聲,“秦老師。”

秦霜回過頭,一臉疑惑,“吳知枝?有事找老師麽?”

“有。”她走上前來,對上秦霜的視線,說:“老師,其實我知道陸焉識為什麽沒寫作業。”

“為什麽?”提到陸焉識,秦霜的臉色很難看,這個轉校生不是一般的叛逆,過了頭了就不再可愛了。

“他手受傷了,手臂昨晚撞到了玻璃,在診所縫了二十幾針。”

“這麽嚴重?”

“是的,就傷在這個位置。”吳知枝指了下自己的手臂,“你可以自己問問他。”

秦霜聽完想了下,“那行,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好好自習,別再搗亂了。”

“知道了。”

秦霜回到辦公室裏。

陸焉識已經在了,挨着牆壁懶洋洋的聽着歌。

秦霜一見他這樣就很頭疼。

這個學生,是應該請家長過來聊聊的。

可吳知枝剛才也說了,他沒寫作業,是因為手受傷了。

這個電話就是想打,現在也師出無名。

她坐在椅上內心掙紮了一番,才慢悠悠地說:“你有特殊情況,應該跟老師說,不要什麽都存在心裏,這樣容易産生誤會。”

陸焉識挑了下眉,“誰跟你說的?”

“你甭管誰跟我說的。”秦霜嘆了一口氣,“特殊情況,老師能理解,既然你的手受傷了,這事老師就不怪你了,回去吧,好好上自習課。”

陸焉識非但不領情,還冷漠異常的挑了下唇。

吳知枝,你還真多管閑事。

陸焉識走了,但秦霜還是覺得不放心,總覺得這件事處理得不完美,一等老班下課進辦公室,就把這事跟他說了一遍。

兩人喝着茶,一邊分析陸焉識的青少年心理問題,不住長籲短嘆。

下課後,陸焉識返回班級,毫發無損,俊美非凡。

全班都用一種‘牛逼’的眼神看着他。

陸焉識沒任何反應,走回座位,坐下,戴上耳機聽歌。

旁邊的吳知枝跟蔣青弈在聊早上的事情,吳知枝問:“那後來呢?打架的事情怎麽解決的?”

“沒解決啊,就是教導主任來了,我們就一哄而散趕緊跑了。”

“就這麽簡單?沒被教導主任抓住吧?”

“那肯定沒啊,不然我還能生還?不得上教導室去喝茶聊天?”

“也是。”吳知枝撐着下巴,“跟那幾個人沒結怨吧?”

“結怨就結怨呗,仇人三千,也不缺那幾個。”

“……”

吳知枝無語,蔣青弈就開始繞口語:“一年級的小偷二年級的賊,三年級的美眉跳芭蕾,四年級的帥哥沒人追,五年級的情書滿天飛,六年級的鴛鴦一對對,七年級的學費真他媽的貴,還不如混進黑社會。有房有車有地位,取個老婆叫玫瑰,生個兒子叫烏龜……”

吳知枝:“……”

這二貨還真他媽豁達樂觀啊。

見陸焉識回來,吳知枝看了他一眼,“沒事吧?”

陸焉識盯着她的臉看,面無表情,“我的傷是你跟老師說的吧?”

“嗯?怎麽了?”

“你這麽多事做什麽?”他突然冷下臉來,沒好氣。

“……”吳知枝的臉色一滞。

操!

她幫他去跟老師說他手受傷了,免了請家長的責罰,這還得罪他了?呵,真是好心沒好報,李莎說的沒錯!這貨就是不識好歹,也不識擡舉!簡直傻比一個!

“以後我的事,你少到處去大嘴巴。”

“我替你說這個,是因為……”

“我用不着你替我做什麽,少自作聰明就行了。”

吳知枝一愣,瞪目結舌,那是一種又難受又不敢置信的表情,心裏頭有團蠢蠢欲動的火焰,想扇他耳光,憋得慌。

就這樣,兩人還沒建立起來的友誼涼了。

下午的課,兩人一直沒說話。

吳知枝在跟李莎傳紙條,這年頭手機也還沒完全普及,尤其是學生之間,主要交流方式還是靠傳遞小紙條。

吳知枝把寫好的紙條一捏,丢給李莎。

她只是跟陸焉識鬧翻了,跟別人可沒有,更不會因為這事遷怒其他人。

兩人無所事事地傳着紙條,聊着很冷很冷的冷笑話,一下午就這麽荒廢過去了。

放學時間,班裏鬧哄哄的。

陸焉識收拾好書包,從後門離開。

誰知走廊上李莎跟吳知枝在玩你追我趕,迎面橫沖直撞過來的,就是爆炸頭吳知枝!

看着眼前那個帶着黑色鴨舌帽面無表情的少年,吳知枝瞪大了一眼,高喊一聲:“快走開啊!”

就‘砰!’一聲,結結實實地撞了上去。

少年人的胸膛很堅硬,撞得吳知枝眼冒‘金星’,一腦門都是昏的。

渾渾噩噩之中,她被少年一把提起,看到了那張滿是戾氣的俊臉,随後,她見到他紋絲不動的唇角下沉,緊緊抿成一條直線。

這是……生氣了。

吳知枝還沒從這個表情裏回過味來,就被無情的扯開,往後一仰,整個人被他推得向後栽去。

“砰——!”一聲,吳知枝的屁股先着地。

但這回,她的臉色不是愕然了,而是火冒三丈!

媽的,這小子絕對有病!

她又不是故意撞的,有必要像扔垃圾一樣把她扔到地上麽?

看着陸焉識頭也不回的背影,吳知枝心中那團還未完全消散的火焰頓時宛如海嘯過境,那一刻她腦子裏什麽想法都沒有,一門心思撲過去,薅住他的頭發,往死裏拽。

女生打人就這樣,扇臉推肩薅頭發。

陸焉識頭發被攥住,痛得他的頭顱往後仰,但幸好反應迅捷,立刻伸出一只手,把背上吳知枝拖了下來。

吳知枝已經氣狠了,不肯從他背上下來,二話不說伏下腦袋,猛地咬住了他的耳垂……

“操!”陸焉識低喊一聲,僵成了個同手同腳的人棍,接着渾身的力量就像被那一咬給抽空了,跟吳知枝兩人一起雙雙摔在走廊上。

------題外話------

第一次親密接觸啊,欣慰非常的作者拍拍手,不錯不錯!

☆、029 老班,不要勸妓從良

四周一片烏壓壓的同學,不斷喊着:“打架了!”

“打架了!”

“有人打架了!”

落地後,陸焉識被壓在下面,面朝地。

吳知枝騎着他背上,纖細的雙手攥着他的短發。

“滾開!”剛剛被咬了一耳朵的陸焉識此刻心情非常糟糕,剛才的事那麽多人有目共睹,他的臉算是被丢盡了。

吳知枝的心情也挺郁悶的,剛就是一腦門的火氣想教訓教訓他,沒想到給鬧成這樣了,不僅把他的耳朵給咬了,還一屁股坐在他背上,這姿勢,這情景……尴尬得讓她都不好意思去看周圍同學們的眼神了。

“我叫你滾開!聽見了沒有!”陸焉識氣得不輕,又不習慣打女生,他最多就是把人扯開丢開而已,不可能像對待男生一樣一拳頭就上去,一臉的暴躁。

“你們在幹什麽?”層層人群後面,是老班氣急敗壞的聲音。

随後,雙雙被老班叫進了辦公室裏。

“你們兩到底是怎麽回事?”老班瞪着眼前的一男一女,“為什麽打架?”

沒人回答。

可吳知枝是個要趕回家去熬湯的人,不能在這裏浪費太多時間,瞥了眼旁邊面無表情的陸焉識,覺得這家夥根本就不是人,連女人都欺負,昨晚收留他在家裏吃飯睡覺簡直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這小子,就是個沒良心的!她以後不可能在跟他多說一句話!

心裏怄得不輕,表面卻維持着平靜,只淡淡道:“沒打架,我們就是在玩。”

剛打完一架,心情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不像之前那麽躁。

“是嗎?”老班用懷疑的目光看陸焉識。

他沒說話,只是冷嘲一笑。

這一笑讓老班察覺出了不尋常的味道,他立刻說:“不可能,同學們都說你們在打架!”

吳知枝頓時感到心煩,沒眼色的狗玩意,連配合一下都不會!

她只好擠出一個笑臉,陽奉陰違的低頭認錯,“就是一時沖突,老師,我們沒惡意的,下次一定改。”

陸焉識:“……”

這個爆炸頭,滑頭得很,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老班深吸一口氣,“吳知枝,你總這樣就沒意思了,一抓到你就保證認錯,一回頭你又忘光了。”

吳知枝微笑:“怎麽可能呢?老班對我的教誨,我可是時刻謹記着,放在心上視為座右銘的呢。”

她這人就是這樣,有時候挺混,可也沒混到哪裏去,認錯時嘴巴伶牙俐齒,加上态度誠懇,很多時候,老班都被她說沒脾氣了。

剛想說什麽,吳知枝又開口了,“老班,是這樣的,我們家情況你也了解,現在都快五點了,我得回家去熬湯,要不這樣吧,你放我先回去,等明兒上學了你在找我談吧。”

吳知枝家的情況,老班也是了解一些的,那件事,當時轟動了整個學校,所以老班經常覺得她挺可憐的,想當年她剛入八中的時候,可是全校老師心目中的頭號寵兒。

誰曾想最後成了這個樣子……

其實,他也明白她不是個壞孩子,只是命運弄人,想了想,對她說:“那你先回去吧,我晚上去找你家訪。”

吳知枝一聽,臉色就垮了,“老班,能不能明天再談啊?”

“不能!”老班一口拒絕。

吳知枝只好點頭答應,回頭剮了陸焉識一眼,走了。

吳知枝走後,老班看了陸焉識一眼,喝了一口茶,啧道:“我說陸焉識,你怎麽連女生都欺負?”

陸焉識:“……”

他欺負她了嗎?他只是拽開她而已,結果就被攥了頭發,咬了耳朵,而且沒有還手!這到底是誰欺負誰?

見陸焉識不說話,老班又孜孜不倦,“我跟你說啊,你這就叫思想教育還沒跟上來,咱們做男人的,拳頭是用來打江山的,哪能用來打女人呢?”

陸焉識:“……”

“知道了嗎?下次不準再打女人了!”

“……”

接着老班又問:“你電話號碼多少?報一下。”

陸焉識沒搭理他,用一貫冷漠的态度來鄙視苦口婆心想用愛感化他的老班。

“你別不說話,我知道的,你有手機,我都看見了。”

“……”無語之後,陸焉識不情不願地報了一串號碼。

老班記下號碼,“行了,號碼我記下了,也給你撥過去了,你存一下吧,以後要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事,可以打給老師傾訴一下。”

陸焉識:“……”

傾訴個鬼!

接着老班又跟和朋友聊天似的,語重心長地說:“還有,你老這樣不合群也不行啊,男生處不好,女生也處不好,還動手打同桌,還是個女的,這要是傳出去了,影響多不好?”

“……”這欲加之罪終于讓陸焉識忍無可忍,居高臨下的看了老班一眼,說:“第一,我在強調一遍,沒有打她,第二,不要在勸說我,我就是不合群,我就是喜歡自己一個人呆着,別每次見了我就一副想勸妓從良的樣子。”

他煩透了這些虛僞的嘴臉。

以為自己是什麽救世主麽?見了他就開始‘你不該這麽叛逆’‘你要好好聽話’‘你不能在這樣堕落下去’各種沒完沒了的勸,還一副‘我為你好’的僞善模樣,他見多了,早煩透了。

“……”老班看着他,“不是,我這不是覺得你成績挺好的,就這樣荒廢了多可惜?”

“我的事用不着你管。”說完,也不等老班在說話,推門走了。

“不是……陸焉識同學,你怎麽就走了啊?老師還沒說完呢……”被獨自抛下的老班在辦公室裏嘆了口氣,這些學生,真是個個讓人頭疼。

找出本學生電話薄,翻開,給陸焉識的舅舅打電話。

他不是不知道陸焉識的問題,他是清楚得不得了,從第一天他進入這個學校開始,老班就對他一清二楚,所以對他就多了幾分耐心,一直是以朋友的方式跟他溫溫和和的說話,從不威脅他說請家長什麽的。

因為據他所知,這個學生也不怕請家長,沒意義的事情沒必要做,不然只會加深彼此的溝壑。

☆、030 想念吳知枝的廚藝(2更)

陸焉識離開學校後,沒有地方可去,漫無目的地走在路上。

突然,電話響了。

是徐少元打來的,本來想挂斷,可一想自己除了舅舅家也沒地方可去,兩個玩得好的小夥伴都在美國,他現在不可能漂洋過海過去找他們,便接了電話,“喂。”

“焉識啊,晚上回來吃飯嗎?你舅媽做了你愛吃的本幫菜。”徐少元笑嘻嘻的,也不提昨晚他沒回來的事,一心只想先把他哄回家了在說,畢竟是寄宿在他家裏的侄子,要是出了什麽意外,他怎麽跟親姐交代?

陸焉識沉默片刻,只問:“他們走了沒有?”

‘他們’指的是他父母,要是沒走,他寧願去網吧也不回去。

“走了走了,你回來吧。”徐少元是不敢在教訓他了,萬一大少爺在發脾氣,怕是家都不要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