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二節課下課後

陸焉識起身想去男洗手間,吳知枝忽然喊住他,“你去幹嘛?”

陸焉識停下腳步,側首,“你問我?”

她笑,“不然我問鬼嗎?”

陸焉識眉一皺,也笑了起來,戲谑道:“去男廁,你去不去?”

“男廁之後呢?”

“你要幹嘛?”他敏銳的覺得她話裏有話,該不會有什麽企圖吧?

“要下去做廣播體操嗎?要的話一起下去啊。”

陸焉識凝了下眉,勉為其難,“行吧。”

“那走吧。”

“……你真跟我一起去男廁啊?”

“我不去,我在門口等你。”她眨了眨眼睛,調皮樣的笑。

陸焉識一臉你吃錯藥了的表情看着她。

這麽熱情?

詭異!

陸焉識去了男廁,吳知枝站在樓道口等他,無所事事,扣着樓梯鐵門的油漆。

她們的教室在五樓,在往上就是天臺了,鐵門常年鎖着,根本上不去的,估計學校是以防學生上天臺自殺。

忽然,耳邊掀起一陣尖叫聲。

吳知枝擡頭,是賀希言跟陶語然出了教室,他們的教室就在樓道口旁邊,三人不可避免的碰了面。

賀希言是年級長年霸榜的學霸,加上又是主持人,體操模範者,可想而知在學校的人氣有多高。

不過更令吳知枝感到神奇的,是那些女生的尖叫聲。

覺得好看就好看,需要當着衆人的面叫出聲來嗎?所有人都看着,不覺得很尴尬啊?

而且尖叫完,引起學霸的注視,不是更丢臉了嗎?

她搞不懂這種腦回路到底在想什麽,尤其是尖叫完,別的班級肯定會議論她。

——喂喂喂,你們聽說了嗎?今天某班的某某某對着賀希言尖叫了,哈哈,學霸都不帶理她的,那場面,別提多尴尬了。

這種時候難道不會覺得很丢人嗎?

“知枝,你怎麽在這裏?”一道倩影入眼,是陶語然,她主動停下了腳步,一襲白色校服,襯得她清麗又嬌俏。

旁邊的賀希言與她并肩站着,似乎沒有開口的打算,神色溫溫淡淡,并不看吳知枝。

她悄然看了他一眼,見他神色漠然,心想:他大抵也沒有在意她周日說的話吧?

有時候她挺搞不懂賀希言的,以前他還會偶爾跟自己說幾句話,可自從她不再去老師那之後,他就不跟她說話了,可能就是看不上她這樣的爛泥吧,扶不上牆,所以不配跟他說話。

心裏有些沉悶,她笑着說:“等人呢。”

“等誰?”

“我。”

衆人回頭。

帶着黑色口罩的陸焉識站在男廁門口,身材颀長,泰然自若。

陶語然微微驚訝。

陸焉識已經走過來,擡起一只不小心被刮破皮的手問吳知枝,“有紙巾嗎?不小心紮破了手。”

“有。”吳知枝低頭把口袋裏的小手帕遞給他。

陸焉識接過,按在自己流着血的傷口上,問:“可以走了嗎?”

她看賀希言一眼,後者沉着臉,她說:“我們先走了。”

陶語然微笑,“好的,我們也剛好要下去。”

一行人陸陸續續往下走。

吳知枝跟陸焉識走在前面,這會子她已經回過反應來了了,看着陸焉識的傷口,說:“傷口給我看看。”

“沒事,就小事。”嘴上這麽說,卻把手伸了過來。

“……”吳知枝表情無奈,笑了笑,低頭去看他的傷口,睫毛長得像小扇子一樣,“傷口還不小。”

“嗯,需要擦藥嗎?”

“要的,我有帶百多邦,等下給你擦一下。”

“好。”他應了一聲,心情很好。

從小特立獨行的陸焉識,最近發現自己越來越依賴吳知枝了,一開始覺得她像個蠢貨,現在,很喜歡她關心他。

她是第一個滾進了他內心的意外,讓一直站在世界邊緣的少年想要重新回到這個精彩紛呈的世界裏來。

“她跟他感情真好。”後頭的陶語然指着吳知枝跟陸焉識的背影,小聲對賀希言說:“不知道的,得以為他們兩是情侶。”

賀希言側目看了她一眼,面部線條繃得很緊,似乎不太高興。

“希言,你怎麽了……怎麽這樣看着我?”陶語然被看得有些害怕。

“不可能。”他冷冷否決,眉眼染上的情緒分明是陰鸷。

幾人下了操場,吳知枝跟一位男同學換位,站到了陸焉識前頭。

“幹嘛?”他開口,今天的吳知枝,熱情得他有些招架不住。

“沒幹嘛啊,就是想跟你說,等下做體操的時候,你看着我,學習一下我們學校的第七套廣播體操。”

“……靠!”原來是這樣,想讓他學第七套廣播體操,這不用猜,就知道是老班的手筆,陸焉識的臉色有些黑,“我不學,淘汰了的東西,學它來幹嘛?遲早都要被更替。”

“……可全校就你一個人的動作不規範啊。”

“這是領先好嗎?”

“跟別人都不一樣就是不規範。”

“是領先。”第七套遲早要被第八套更替,他又何必去學那套早晚要被作廢的東西?

“哎,你別那麽特殊嘛,學學又不會怎麽樣?你老跟老班杠,老班就來找我談,我累死了知道吧?”

“你別理他就是了。”

“能別理麽?他就差給我跪下了。”

陸焉識:“……”

“你就跟着學呗,不難的。”廣播體操響起,吳知枝開口。

陸焉識無奈,妥協了。

可有人看着,吳知枝忽然就不會做操了,一下子分不清這個手還是那個腳,遲鈍半天,手都沒擡起來。

臺上此時念到:“二二三四……”

陸焉識在她身後看着,直接氣笑了,“還教呢?同手同腳的,能教我什麽?鴨子劃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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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這一章在20號失誤不小心發出去了,所以序序等下會在發一章67章當做補償,大家麽麽噠~

☆、067 計劃(含粉絲答謝榜)

“……”她一腦門緊張的汗,“還不是因為你在看着?我忽然就忘記先伸哪個手了。”

“已經到擴胸運動了,你還不打算開始嗎?”

“……”

“先擡左手。”

後面有人提醒。

吳知枝臉色尴尬,照着那話,率先擡起了左手,然後,悲催的發現自己的動作跟所有人不一樣。

“……操!”居然忽悠她。

身後傳來一陣笑聲,屬于陸焉識的,“就這水平,還教我呢?先把左右之分學清楚了在教好嗎?”

吳知枝臉色黑下來,不爽道:“是你故意陰我的。”

“自己定力不夠,怪誰?”

“……”她皺着眉,看了眼高臺上的賀希言,他是體操典範,修長的身子随着音樂緩緩展開,每一個動作都很規範完美。

“看着啊。”她說了一句,然後按着賀希言的動作,動作慢慢标準起來。

陸焉識跟着劃拉了幾下,實在不熟悉,皺眉道:“這第七套廣播體操大概有病吧,動作搞得這麽難,怪不得一下子就被淘汰了。”

“這是最規範的。”

“你們當初練這個練了多久?”

吳知枝想了一下,“得有半學期吧,一開始做操總是很不整齊,後來學校搞了個什麽體操比賽,就糾正過來了。”

“老師,你動作不規範啊。”似乎是為了嘲笑吳知枝,陸焉識故意喊她老師。

“……”吳知枝的臉色有點挂不住,眼神怨念,“你照做就是了,廢話怎麽那麽多啊?”

“我這不是怕你砸招牌嘛?”他在身後笑。

吳知枝沒搭理他,主要是答不上,她就說她教不來嘛,老班非讓她來丢人現眼。

體操結束,吳知枝的臉是紅的,是真正被羞紅的,這老師當得實在太丢人了!

她到食堂買了一瓶冰水,咕嚕嚕猛喝下去了。

好心教他,嘲笑誰呢?

不知好歹的臭小子。

“知知!”坐在食堂桌上的蔣南山眼尖,發現了她,“來買水啊?”

吳知枝看向他,他跟他們球隊的人在一塊,似乎是剛剛比賽完,每個人身上都穿着清涼的球衣,“你們比賽?”

“對,今天跟一中比賽,已經結束了。”蔣南山走過來,手裏拿着幾支水蜜桃口味的徐福記,“給,你不是喜歡蜜桃口味的麽?我特意給你留出來了。”

“你又請你們全班吃徐福記了?”

“嗯。”

蔣南山這人家境好,還大方,經常請同學們吃東西喝飲料,所以人緣很好,大概得有半個學校的人是跟他認識的,經常在學校裏走哪都有人跟他打招呼。

“謝了。”吳知枝接了他手裏的徐福記,點點頭,“比賽誰贏了?”

“當然是一中啊,他們學校的籃球隊一直很有名。”

“……莫灰心,加油。”

“沒事,你不用安慰我,一中是強隊,輸給他們不丢人。”

吳知枝點點頭,握着礦泉水想了一會,又說:“南山,你下午要上課嗎?”

“有事?”

“嗯,如果你有空的話,我想讓你跟我去新城區一趟。”

“行啊。”蔣南山想都不想就答應了,“那等下我放學了回家換衣服啊,你等着我。”

“沒事,我也要回去給我媽熱飯,下午我們在你家門口集合吧。”

這話讓蔣南山聽出了弦外音,“你為什麽要回去給你媽熱飯?是不是你爸又……”剩下的話沒說完。

吳知枝說:“沒什麽,我下午在跟你講吧。”

“行。”

“那我先回去了。”她對蔣南山揮揮手,拿着礦泉水和棒棒糖,走回教學樓。

花圃那邊有尖叫聲。

她望過去,可以看到高高的陸焉識被一群女生圍着,這年紀的女孩子大部分都是顏控,又大膽又瘋狂,圍着他,叽叽喳喳不斷地說着什麽,可能是在要QQ號或者電話什麽的。

陸焉識冷着臉,根本不想搭理她們。

吳知枝忽然就笑了。

這小子,長是長得好看,就是太高傲不合群了。

放學時間,吳知枝把書包裏的百多邦找出來,丢給陸焉識,“這給你。”

陸焉識接過,擠在手上的傷口上,抹勻。

把百多邦還給她的時候,看見她把桌上的東西都收進書包裏,便問:“收拾書包幹嘛?下午不上課啊?”

“嗯,是的,下午有事,不來了。”

“逃課?”

她點點頭,“沒錯。”

陸焉識沉默片刻,蹙起眉來,“你該不會是要去你爸爸的醫院鬧事吧?”

昨天吳爸爸打了吳媽媽,她可能不會善罷甘休。

她側目,笑,“怎麽可能啊?我連他們在哪個醫院都不知道,我是要去新城區一趟。”

“去那幹嘛?”

“說了,有事啊。”她不願多說,背上書包,走了。

回到家裏,才十二點二十分,她把飯菜熱好,給吳媽媽和吳外婆端進去,自己也吃了一點,才換了套衣服,背上書包,出門。

她走到路口攔了一輛人力單車三輪車。

他們這地方挺流行單車三輪車的,馬路上到處都有,紅色的,在頂上拉了張蓬,供人出門代步用。

吳知枝上了三輪車,報了個小區地址。

到了目的地,蔣南山已經在小區門口等着了,手裏拿着把車鑰匙,沖她晃晃,“過來,上車。”

蔣南山暫時還沒有駕照,但他已經開車了,他們這地方路上基本沒有交警,只要車不出本市,基本不會有事。

吳知枝背着書包鑽進車裏。

“地址呢?”蔣南山啓動汽車,問她。

吳知枝找出一張手抄的地址給他。

蔣南山看了一眼,“律師事務所?地址還挺遠的,你去那幹嘛?”

“有事。”

蔣南山沒說話,估計是想到了她爸媽的事,只點了下頭,“嗯,那出發了,你把安全帶扣好。”

“好。”

------題外話------

目前文裏有三對CP,這裏先給大家公布哪三對,吳知枝VS陸焉識,蔣南山VS康寶妍,蔣青弈VS(我先不告訴你們,保留)

然後下面是粉絲答謝榜,感謝近期給序序投喂的小可愛們,排名不分先後,都是序序的愛!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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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字數不夠放了,所以先感謝到這裏,愛你們,未完待續……

☆、068 叫什麽好我也不知道

吳知枝把安全帶扣上,轎車緩緩開上國道。

路上,經過一家汽車穿梭肯德基,蔣南山娴熟地将車拐進車道裏,問她:“午飯吃了嗎?”

這家店是這塊區域的第一家正宗肯德基,從他們家出發大概要二十分鐘的車程,平時是吃不到的,所以路過了就會想買一點。

他們周遭的餐廳,都是什麽‘麥肯基’‘肯德勞’‘麥勞士’‘麥當基’各種各樣的山寨版名字,就是沒有真的,不過做得好吃的還是有,就是比起正宗的肯德基,那些山寨版還是稍微遜色一點。

這種山寨版肯德基潮流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掀起的,前兩年貌似一間都沒有,這兩年周遭陸陸續續出現了三四間,當然,這種店是一直在倒閉,但從未放棄,關了就開,開了就關,流水的老板,鐵打的肯德基山寨版。

“吃過了,吃的炒飯。”

“我還沒吃呢,買點吧,你不是喜歡吃烤翅呢?我給你點一份。”車停在窗口前,蔣南山點了幾樣吃的,從放在旁邊的錢夾裏抽出一張一百,錢夾放得有些斜,一抽錢,就把裏面的錢全扯出來了,幾十張一百掉在腳邊,他沒理,把手裏的那張遞給服務員。

“……你錢掉下去了。”吳知枝忍不住提醒。

“不用管。”蔣南山的性格大大咧咧,說詳細點,就是丢三落四,錢丢了他不怎麽管的,要是寶研在,肯定要幫他一張張數好,記個賬,在告訴他,不然怕是錢丢了他都不知道有沒有丢的,而且丢了也不在意。

吳知枝嘴角抽搐,“不用撿起來?”

“等下在撿吧,馬上要吃東西了,撿了錢手不幹淨。”

“……好吧。”吳知枝無話可說。

很快,一大袋吃的就被服務員遞了過來,蔣南山接過,示意讓吳知枝拿着。

吳知枝把袋子抱在懷裏。

“想吃什麽自己拿。”蔣南山啓動轎車,重新上路。

“你要吃什麽?”吳知枝問他。

他瞥過來一眼,又把視線扯回路面,“薯條吧,要番茄醬。”

吳知枝幫他拆開一包番茄醬,擠在薯條上,然後拿起一根,遞給他。

蔣南山雙手沒離開方向盤,而是把頭扭過來,對準薯條的位置,一口吃了進去。

吳知枝有些尴尬,“番茄醬幫你擠好了,你自己拿着吃吧。”

“我沒手,你喂我吧。”蔣南山語氣平淡。

吳知枝一臉無言,“……”

要是蔣青弈那貨就算了,這蔣南山嘛……

這兩雖然長得一模一樣,可他們性格不一樣啊,青弈那貨看着傻,其實比蔣南山要好相處一點,蔣南山的性格也随和陽光,可是比較聰明啊,相比之下就很容易生出一種怪異的尴尬來。

“你跟寶研在一塊的時候,也是這樣相處的?”

“對啊。”他望她一眼,滿眸子笑意,“這有什麽不妥嗎?”

“沒有。”她只能這麽說,表情略顯僵硬。

果然,兩兄弟還是有共同之處的,挺遲鈍。

“給我個漢堡。”蔣南山說。

吃烤翅的吳知枝只好把整塊雞翅塞進嘴裏,給他拿,結果他又不接,吳知枝以為是包裝的問題,給他拆開盒,把紙掀開卷住弄好,在拿給他。

他還是不接。

“……”吳知枝等得有些煩了,嘴裏還塞着烤翅呢,說不了話。

到了綠燈的位置,蔣南山才把車停下,接過漢堡開始啃。

吳知枝:“……”

拿下嘴裏的烤翅,嘴都酸了。

“剛才在開車沒辦法吃。”他把漢堡幾口咬掉了,又喝了點可樂,塞幾條薯條,重新上路。

吳知枝沒說話,吃完烤翅,把骨頭扔進紙袋裏,卷成一袋垃圾,放在腳邊,打算到了目的地帶下去扔。

大約半個小時後,車進了繁華的新城區,蔣南山把車開到一幢大廈,說:“到了。”

吳知枝擡頭望了眼頭頂的大廈。

這是她第一次來律師事務所,表情有點茫然,畢竟她還只是個十七歲的少女。

“知知,你來這幹嘛?”蔣南山一邊把剛才掉落的錢撿起來,一邊問。

“找律師。”

她推開車門,蔣南山跟着下來。

兩人一起進了大廈,第一次來,連路都找不到,在裏頭轉了一圈,問保安,“你好,大叔,這裏12樓怎麽上去?”

“在那邊乘坐電梯上去。”保安指了下電梯的位置。

“謝謝。”吳知枝道過謝,拉着蔣南山離開。

兩人上了12樓,拿着名片,找到衆和律師事務所,推門進去。

玻璃門後,是一位相貌親和的前臺小姐,“你好,請問有什麽可以幫你的?”

“你好,我來找這位律師,他在嗎?”吳知枝遞出手裏的手抄名片。

前臺小姐看了一眼,微笑,“在的,您在會客廳稍坐一下,我去請他過來。”

前臺小姐把他們帶到一間窄窄的會客廳裏,倒了兩杯水過來。

蔣南山問她:“這律師的名片你是從哪裏弄來的?”

“我自己在網上找的。”

“……”蔣南山一臉無語,“信得過麽?”

“先問問再說吧。”

姓陳的律師很快進來會客廳裏,穿着一身筆挺的西裝,帶眼鏡,看着還算正規。

陳律師坐下,看着眼前這兩位怎麽看都是未成年的叛逆少男少女,表情有些懵,“額,兩位貴姓?找我是?”

“我姓吳,找你是想跟你咨詢一下離婚的事情。”吳知枝開口。

陳律師的表情更加驚呆了,上下看了她一眼,又看向蔣南山,“額……兩位已經結婚了?”

吳知枝:“……”

蔣南山:“噗!”

“不是,是我父母的事情。”吳知枝糾正。

陳律師這才像放下心來,雙手交握在桌前,“原來是這樣,那麽,吳小姐,你父母是怎麽了呢?是什麽原因導致要離婚?”

吳知枝看着眼前的水,躊躇片刻,才問:“陳律師,是這樣的,我爸總是打我媽,還好賭,而且他在外面有別的女人,還生了兒子,這種情況下,算是重婚罪嗎?”

陳律師頗有耐心地聽完,點了點頭,“是這樣的,吳小姐,根據《刑法》第二百五十八條,明知他人結婚或者明知他人有配偶而與之結婚的行為,是構成重婚罪的。”

☆、069 索賠

“那罪名是怎麽判的?”這方面的資料她在圖書館查過,但不知道在真實世界中是否跟她查的一樣不,很多時候,朋友或者外人會告訴你可以這樣做那樣做,但是大家也只是知道個大概而已,真要問清楚,還得找專業人士才能得到解答。

“如果證據确鑿,會處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

“什麽才算證據确鑿?”

“有事實婚姻,并與之以夫妻名義生活在一起。”

吳知枝想了一下,雙手交握,“他們沒有結婚證,也沒有辦酒席,但共同是生了個兒子,這樣算嗎?”

“如果是悄悄或者偷偷的就不算構成罪名。”陳律師的答案依舊棱模兩可。

吳知枝沉默了,悄悄和偷偷,她也不知道怎麽樣算光明正大,怎麽樣算悄悄和偷偷,思忖片刻,“那麽如果知道他在外面有小三,也有個兒子,這樣的情況下離婚,法院會怎麽判?跟原配妻子有三個子女的情況下,原配這邊三個小孩都想要,情況樂觀嗎?”

“是這樣的,如果證據确鑿,重婚者不僅在刑事上需要承擔責任,在民事上離婚訴訟中和財産分割方面,是屬于有過錯的一方,而且他還有暴力傾向和嗜賭等惡習,這種情況下只要原配想要子女的撫養,那基本都會判給女方的。”

聽了這話,吳知枝就心安了,她一直怕父母打離婚官司,吳明勇會要走吳桐或者安安其中一個,無論是哪個,跟着吳明勇就等于是毀掉,但是她本人不是法律,不是她不肯就會一切順遂,幸好,吳明勇不良嗜好很多,所以撫養權争起來壓根沒壓力。

“陳律師,我還有問題,如果我父母離婚,父親那方不同意,是不是就離不成功?”

陳律師點頭,“如果是第一次上庭,男方不同意,那麽法院會判不離,讓兩方思考冷靜一下,如果半年後再次上訴,就一定會判離。”

“好了,謝謝了陳律師,我回去跟我媽媽商量一下,再跟您聯系。”得知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吳知枝心裏踏實多了,站起來與陳律師告別。

“好的好的,有需要在找我。”陳律師站起來與他們握手,并遞出一張名片。

回去的路上,吳知枝顯得很開心,吳明勇總這麽咄咄逼人,就不如趁這次讓他們把婚給離了吧。

蔣南山在開車,見她心情不錯,便跟着笑了,“心情這麽好?”

“嗯。”她點頭,擰開礦泉水喝了幾口,“要是能離了倒是好事。”

“不過上庭的話,是要不少費用的,你有心裏準備嗎?”

“有準備一些。”吳知枝的心裏預算是花個幾千塊,但是她不知道夠不夠,看着蔣南山,說:“南山,五千左右你覺得夠不夠?”

“估計不夠,之前聽我爸爸一個朋友在說,好像請一次律師最少得幾千,好點的就更貴了,然後上了庭什麽的,還要在花點錢打點一下的,所以花費上還是要多準備一點。”

吳知枝的表情忽然就黯淡了下來。

是啊,她只聽到律師跟她說的那些好消息,卻忽略了背後要花的錢。

目前為止,她當模特兒每個月可以賺兩三千,一天300元,她一個月去8-10天,費用大概在三千左右。

店面的生意是做夜宵的,每個月能收入四千多元,因此她們家每個月大概能收入七千多元,但是這七千多還要扣除生活費和水電費,還有每天買肉菜做生意的成本,每個月能存下兩三千就很不錯了。

對她來說,五千是兩個月辛辛苦苦攢下的錢,花這一筆已經夠肉疼的了,要是在往上花,她真有點愁了。

蔣南山說:“其實要是你爸肯答應私下離婚更好,寫份放棄撫養權的協議書,再把離婚證拿了,以後就沒瓜葛了。”

“憑他這種人,怎麽可能?他現在還等着我給他養老呢。”吳知枝自嘲一笑。

蔣南山嘆了口氣,“知知,你有沒有考慮過,一次性給他一筆錢,然後讓他同意簽離婚協議書?”

“這不可能。”吳知枝不會給他錢,将他們全家害得這麽慘的人是他,她不可能到頭來還給他一筆錢,如果是這樣的話,這些年來他們受的苦和委屈不就全白受了?

“哎,畜生這種玩意只能是選擇及時止損啊,看開一點,用一筆錢換以後的平靜生活,不然這樣耗下去,會累死的。”

她知道蔣南山說的是吳明勇總來家裏鬧的事情,在吳知枝這要不到錢,他就等吳知枝不在了再去家裏鬧,知知始終是個學生,每天都要上學的,不可能時時刻刻守在門口防着吳明勇。

但是她不想給渣男錢,這些年來他一分孩子的撫養費都沒給媽媽,還反過來貼錢給他?這……她做不到。

回到老城區已經夜間六點半,吳知枝讓蔣南山在路口放下她,她自己走回去。

為了躲避吳明勇的糾纏,這兩天店面都沒有開。她去菜場買了今晚的菜,一進門,就去洗手做晚飯。

沒多久,門被打開了,吳安安背着書包急匆匆跑進來,“姐!姐!不好了……”

“怎麽了?”

“爸爸去哥哥家裏了……我剛才回來的時候,看見前面正街的茶莊很熱鬧,就擠過去看了一眼,看見爸爸在那裏跟哥哥吵,說什麽哥哥昨晚把他打傷了,現在要他賠錢。”

吳知枝愣了一下,喊了一聲“真他媽丢人現眼”就跑了,“安安,你把門關好,誰來都別開門。

她跑到茶莊前,看見人群擠得滿滿當當的,将整個茶莊門口都圍住了,吳明勇氣急敗壞的跟陸焉識的舅媽章寧說着什麽,而陸焉識站在一邊打電話,臉色黑沉得像暴風雨将來襲擊。

“你是他舅媽是吧?”吳明勇拉着章寧的手,連番強調道:“你侄子昨晚把我給打了,他這樣揪着我的頭發,把我推去撞牆,我這頭現在還暈疼暈疼的呢,我懷疑我現在被他推腦震蕩了,你們就看這事怎麽解決吧?”

------題外話------

離婚訴訟請律師的費用是根據一個認識的朋友告訴我寫的,她就是這麽離婚的。

雖然我也不想寫得這麽拖沓壓抑,但其實上庭并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麽美好,很多結果不盡人意,尤其對方是個無賴。

最後這裏序序說一下,知了她不苦,她現在所經歷的,都是在為輝煌的未來鋪路,經歷得多,就懂得多,将來處理起事情來,會變得圓滑精明,這不是為了虐而虐,這是為了變得強大而經歷。

☆、070 拆臺是知知的強項

“你稍安勿躁,我怎麽也得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先了解清楚吧?”章寧到底是個中年人,思路比較清晰,看着陸焉識的側臉,對吳明勇說:“我們家小孩是為什麽跟你動的手?平白無故在街上碰見就動手了嗎?您是傷在哪兒?要不我先讓我老公回來,開車送你到醫院檢查一下?”

吳明勇她是知道的,附近名聲狼藉的賭徒,不過她認識他,吳明勇卻不認識她。

“這事你不用管。”聽見章寧對吳明勇表示歉意的話,陸焉識扭過頭來,表情陰冷,“不關你事,回茶莊去,我自己來解決。”

“這事你怎麽解決?你都打人了!”章寧皺起眉,臉色嚴肅。

“讓警察來管。”陸焉識表情無所畏懼,有着一種少年人天不怕地不怕的特性,手裏的電話,正在報警,他偏過頭,對電話裏的人說:“這的地址是XX路XX號,你們過來管管吧,大白青天就出來訛人,這還有沒有王法了?”

“不能報警的!”章寧臉色擔憂,過去拉他,小聲強調:“這人是個地痞流氓,等下他非要追究到底,萬一留案底了,你以後可怎麽辦?”

“我沒做錯事我不怕。”

“這事不是你有沒有做錯這麽簡單,而是你确實打人了!我們不占理!”

這裏的人,都有一種神奇的思維,認為報警是天大的事情,如果能私下解決的,他們都寧願吃點虧拿錢平息,怕人給警局留了案底,以後難做人。

但陸焉識不是這裏土生土長的人,他就信賴法律,無論章寧怎麽說,陸焉識就是不肯妥協,要他賠錢給吳明勇,沒門!

吳知枝在人群裏看着這一幕,丢人得都想找個地洞鑽進去了,但她現在不能慫,陸焉識之所以被吳明勇這無賴纏上,還是因為他幫了媽媽的關系。

她推開人群,頂着一頭爆炸頭擠進去,到了吳明勇跟前,“你在這幹什麽?你還嫌不夠丢人是不是?”

“我丢什麽人?這小子打了我,我要讓他賠錢!不賠沒完!”吳明勇扯着嗓子怒吼。

吳知枝壓着心裏的火氣,“你現在馬上給我回去!”

“呵,回去?你爹讓人打成腦震蕩了沒錢看病你不關心關心,跑來這叫我回去?你是不是腦子有毛病?”

“你是腦震蕩還是裝的你自己心裏有數。”

“怎麽是裝的了?昨兒撞得我眼冒金星,今天一整天都耳鳴,頭暈,心慌,這症狀明顯有問題,把人打了,拿錢給我看病,天經地義!”

“你是為了拿錢去看病,還是拿去給你兒子用,你心裏清楚得很。”吳知枝被氣得心肝都疼,轉過身來,對所有圍觀的人說:“都是誤會,這人我爸,他就故意裝的,想騙點錢,你們大家都別相信,他說話中氣十足的,怎麽可能有問題?行了,大家都散了吧……”

“乖乖,是騙錢的啊?”圍觀的人議論紛紛,都看樂了。

吳明勇一聽這話,火了,用力扯了吳知枝的手臂一下,“死丫頭,你說什麽渾話呢?你弟弟在醫院裏治療,你不給你爸錢,現在我不跟你要了,你又出來攪局,你存心的是不是?”

吳知枝盯着他,心頭也充滿了怒火,“你想要錢,随便你去偷去搶,我絕對不管你,但你訛我朋友就不行。”

邊上的陸焉識聽了這話,目光看向吳知枝,動了動唇:“行了,你不用跟他說了,他愛鬧就鬧個夠,等警察來了在說。”

“你別以為我怕你啊!”吳明勇說着就手指了過去,想打陸焉識。

吳知枝推了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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