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蜜語
有那麽一瞬間，甄蜜以為言子郁是故意這麽說的。否則，提的三個點怎麽可能都和她目前的情況相反。
轉念一想，甄蜜否定了這種猜測。因為她确定自己沒有暴露。
再者，以她對言子郁的了解，能肯定他沒必要那樣說，所以只是巧合而已。
甄蜜對自己分析的很滿意。
想到最後那個無法逾越的身高，她又喪了。
暖黃的燈光灑在她身上，襯的那張白淨的小臉分外朦胧。
她低頭看了幾秒自己的身高，又仰頭對比了言子郁的身高，決定搶救一下:“學長，你剛才說的一米六是認真的嗎？”
言子郁:“嗯。”
“哦。”甄蜜蔫巴巴的，“踮起腳尖算嗎？”
“……”
為了補足那該死的一厘米。
次日下課，甄蜜特地去學校附近的大型超市買牛奶。
如果被姜女士和甄父知道，鐵定會驚訝。
原因無他，只因為甄蜜從小不愛喝牛奶，尤其是純牛奶，甜味的倒是勉強可以喝點。
但和追到言子郁相比，這不算什麽。要是能成功，就是一天喝好幾盒牛奶，那也是甜蜜的毒藥。
不過甄蜜沒有買牛奶的經驗，不知道那種牛奶有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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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繞進賣牛奶的貨架，看了幾種除了包裝不同之外似乎沒有差別的牛奶，找了工作員小姐姐:“你好，我想問一下那種牛奶喝了可以長高。”
工作員小姐姐看了眼甄蜜，推薦了一種純牛奶:“這個高鈣奶富含蛋白質和鈣，對正在長身體的初高中生特別有幫助。”
“……”
甄蜜微笑:“這位姐姐，我今年大一。”
工作員小姐姐道歉:“不好意思，小妹妹，你和我在上初一的侄女一樣高，我……”
後面的解釋，甄蜜自動屏蔽了。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暗暗告訴自己不要計較，保持微笑的拿了一箱純牛奶，去收銀臺付款。
長得矮怎麽了？
她才十八歲！
不是二十八歲！
還有二次發育的空間！
喝了牛奶以後她一定能長高！
長到一！！米！！六！！
出了超市。
甄蜜收到宿舍群的消息，提着牛奶趕回宿舍。
正值十月中旬，校園裏的桂花香已經很淡了。
微風帶着濃濃的秋意拂過校園的角角落落，舒适又涼爽。
甄蜜聞着清新的香氣，在超市裏産生的負面情緒逐漸散去。
走到橋上時，被一個聲音叫住了:“甄蜜！”
這聲音很陌生，不在甄蜜的熟悉範圍內。
似乎帶着點找茬的怒意。
甄蜜回頭看了一眼，沒發現什麽奇奇怪怪的人，認為自己可能幻聽了，繼續往前走。
沒走兩步，一個女生堵住了她的去路:“我叫你呢！沒聽見嗎？”
眼前的女生長相清秀，短發上別着一個水晶發夾。明明是溫和無害的模樣，一雙眼睛卻像是要噴火。
甄蜜很是莫名其妙:“你認識我？”
她一個規規矩矩上學的小透明，應該沒招惹過什麽麻煩吧。
可很多時候，別人的想法和自己的完全不一樣。
鄧莉娜看着甄蜜一臉無辜的樣子，厭惡地放下狠話:“我告訴你，言子郁是葭葭的，你別想和葭葭搶！”
“……”
敢情是來挑釁的。
甄蜜覺得好笑:“我憑什麽要聽你的，我怎麽就不能追言子郁了，他是有女朋友了還是被那個葭葭定下了？他自己知道嗎？”
“嗯……”甄蜜打量着鄧莉娜，想了個稱呼，“噴火鵝同學？”
鄧莉娜氣地伸出手指住甄蜜:“你——”
“我？”甄蜜指指自己，又撥開鄧莉娜的手，越過她往前走，“拜拜。”
鄧莉娜瞪着甄蜜的背影，跺了跺腳，往另一個方向走。
進了咖啡店。
鄧莉娜帶着一身的火氣走到靠窗的位置坐下。
對面，一個梳着魚骨辮，氣質溫婉的鵝蛋臉女生放下手裏的咖啡杯，溫和地開口:“怎麽了，發這麽大火？”
鄧莉娜恨恨地錘桌子:“還不都是那個甄蜜。”
白葭葭一頓:“是你前幾天和我說過的那個甄蜜？”
“就是她。”鄧莉娜咬牙，“剛才我上完選修課要過來，快走到橋上的時候看到她，就警告她不要打言子郁的主意，你猜她怎麽說？她居然無視我的警告，還罵我是什麽噴火鵝！”
白葭葭了然:“是你對她的态度不好吧。”
“我還不是為了你嘛。”鄧莉娜看着白葭葭說，“你那麽喜歡言子郁，我怎麽能讓其他人趁虛而入。”
白葭葭笑:“好了，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今天店裏有草莓漩渦蛋糕，我給你去點一塊。”
鄧莉娜輕快地應下:“嗯。”
同一時刻的研究生宿舍。
從校外回來的林弋陽大步走到坐在電腦前的言子郁旁邊。
“老言，你可真行啊！”
“居然讓兩個學妹為你大戰三百回合！”
見言子郁一動不動，林弋陽單手撐在桌面上，把在橋上看到的場景一股腦說出來。
末了連連啧聲:“沒想到小學妹看起來可愛，戰鬥力那麽強，把校花朋友說的無力還擊。”
言子郁微擡了擡眼。
林弋陽還在繼續:“不過說真的，你啥時候勾搭的校花，人小學妹咋辦？”
“不怎麽辦。”言子郁合上電腦，“我們沒什麽關系。”
林弋陽:“那校花呢？”
“不認識。”
“……”
林弋陽翻白眼:“就你這樣的，放在學校裏就是個禍害，你瞅瞅多少學妹被你荼毒……哎，你幹嘛去？”
“找老師。”言子郁背上書包離開宿舍。
林弋陽被留下，對着空氣搖頭嘆氣:“為什麽就沒學妹為我大戰三百回合呢，現在的學妹眼光都這麽差了嗎？”
“曉寧，你的眼光什麽時候變了？”
“你是去外星培訓了嗎？”
專賣店內，甄蜜唐暖薰和魏婕妤看着戴曉寧手裏那條blingbling的小裙子，表情都很迷。
戴曉寧往自己身上試了試:“這不是挺好看的，不閃一點怎麽能配得上我偶像那麽偉大光輝的人。”
甄蜜和唐暖薰無語了。
魏婕妤拿着剛挑好的一套休閑服，給戴曉寧挑了一條不那麽閃瞎眼的:“還是這條吧。”
“……好吧。”戴曉寧把原來的小裙子放回去。
兩人去試衣間試裙子。
甄蜜坐到試衣間前的沙發凳上，趁空問唐暖薰:“暖薰，我們學校的校花是誰？”
“白葭葭。”唐暖薰反問，“你怎麽突然問起她來了？”
“就我回宿舍的路上碰到她朋友。”甄蜜還是覺得好笑，“她說白葭葭喜歡言子郁，讓我別搶。”
唐暖薰用手肘撞撞她:“哎喲，不錯哦，情敵居然是校花。”
“什麽不錯啊。”甄蜜回撞她一下，“那個白葭葭和言子郁表白過嗎？”
“這我哪知道，”唐暖薰說，“不過她們家和我們家有過合作，我以前跟着我爸媽參加酒會的時候見過她幾次。”
甄蜜緊緊追問:“她長得好看嗎？人怎麽樣？”
唐暖薰答:“校花能不好看？至于人嘛，我和她沒說過幾句話，但是看起來挺好的。”
“那不跟沒說一樣。”甄蜜滄桑地嘆了口氣，掌住下巴慢吞吞道，“這年頭，女生之間的競争太激烈了。”
唐暖薰:“你可以選擇放棄。”
“才不要。”甄蜜挺起胸膛，“不就是校花，沒什麽好怕的。”
說話間，魏婕妤和戴曉寧換了衣服出來。甄蜜和唐暖薰結束話題，和兩人去另外一家專賣店買了新衣服。
出來的時候，太陽落山了。
四人排成一排走在路上，商量起晚飯問題。
甄蜜:“這裏新開了家面館，我們去吃那個吧。”
戴曉寧:“出來一趟怎麽能只吃面。”
兩人各執己見。
唐暖薰開了金口:“聽說醉春居今天進了一批新鮮的大閘蟹，本大款請你們。”
話音未落。
甄蜜拉住唐暖薰的手:“親愛的，我要一只。”
戴曉寧貼心地捶肩:“我也要一只。”
魏婕妤看着兩人狗腿的樣子，無奈地笑了笑。
醉春居是槐大附近很有名氣的一家餐館，據說是槐大畢業的一個學生開的。
周圍的高校若是需要多人聚餐，基本上會選醉春居。
開學的時候，甄蜜四人就是在醉春居聚的餐，唐暖薰請的客。
今天，第二次進入醉春居，四人要了一間包廂，專門點了大閘蟹，又點了其他一些特色菜。
飯過三巡，甄蜜打了個飽嗝，去上了一趟洗手間。
回來時，隔壁包廂的門被打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出來。
“學長？”甄蜜驚喜地叫出聲。
沒想到随便出來一趟都能遇見。
必須是緣分啊！
這麽想着，甄蜜滿心期待地看着言子郁，準備好了無數話題。
誰知言子郁只是不輕不重地嗯了一聲，繼而越過甄蜜往前走，沒有要搭理的意思。
“……”
？？？
甄蜜懷疑自己出現幻覺了。她快速轉過身想叫住言子郁，發現聽朝洗手間的方向走，這才恍然大悟。
她就說怎麽會這樣。
原來是有急事。
那等等吧。
甄蜜往後退了幾步，靠到牆壁上耐心等待。
等了幾分鐘。
言子郁走了回來。
甄蜜笑着迎上去:“學長，你怎麽會這裏？”
言子郁淡淡道:“和老師一起來的。”
像是聽到了外面的聲音，錢教授從包廂裏出來。
看到言子郁身旁的甄蜜，眼神頓時不一樣了。
“錢教授好。”甄蜜乖巧問候。
錢教授聽着舒服，點頭示意一下，看向言子郁:“不錯不錯，終于知道交女朋友了。”
甄蜜心花怒放，一雙杏眼亮閃閃的。
言子郁将她的表情看在眼裏，心中的猜想深了幾分的同時，定位出兩人的關系:“只是學妹。”
甄蜜眼裏的光瞬間暗淡下去。
錢教授恨鐵不成鋼地橫了言子郁一眼，轉而用和藹的目光看甄蜜:“你是哪個系的？”
“會計系的，今年剛大一。”甄蜜甩掉心頭的失落感，抓住難得的機會，“錢教授，我在金融一班的高數課旁聽，有些問題不懂，能不能請教言學長？”
“當然可以。”錢教授樂呵地做了主張。
甄蜜欣然道了聲謝，看向言子郁。
言子郁唇角微抿。
沉吟片刻後，他說:“明天下午兩點，你來自習室找我。”
研究生的自習室，甄蜜沒有去過。
出發前，甄蜜問好地點，換上新買的那條藏青色白邊連衣短裙，去咖啡店買了兩杯咖啡，走進大樓。
整棟樓很安靜，幾乎沒有任何噪音。
甄蜜不自覺地放輕腳步，找到自習室的大門，緩緩推開。
視線所及是烏壓壓的腦袋和成堆成堆的資料。
太壯觀了吧。
甄蜜咋舌一把，輕手輕腳地關上門，在人群中一眼找到言子郁，悄悄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小聲喊:“學長。”
言子郁沒擡頭:“嗯。”
甄蜜放下書包和牛皮紙袋，取出咖啡挪到言子郁手邊:“這是我買的咖啡。”
言子郁:“我不困。”
“……”
氣氛倏然變得尴尬。
甄蜜被噎住，一時間竟接不了話。
另一邊的林弋陽看不下去了，主動接過咖啡:“你不喝我喝，謝謝學妹。”
甄蜜這才看到林弋陽，感激地笑笑:“不用謝。”
氣氛緩和下來。
言子郁合上筆電，直奔主題:“有哪些問題不懂。”
聽到這話，甄蜜挪開牛皮紙袋，拿出包裏的高數課本，翻到做了記號的那頁，指住一道題:“這題不懂。”
言子郁順着找到題目，閱讀過後，拿了草稿本和黑筆，拔開筆帽進行計算。
那一瞬間的動作，優雅流暢，在甄蜜心間滑了一下。
她不自主地放慢呼吸，視線牢牢的黏在言子郁認真的側臉挪不開了，大腦無限放空。
似乎是感受甄蜜灼熱的目光，言子郁停下手裏的筆轉過頭。
四目相對，他沉聲開口:“我臉上有問題？”
甄蜜啊了一下。
然後，她聽到言子郁一字一頓地說:“或者，我就是問題本身？”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暴露了！！！
甜甜會如何應對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