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吃醋 “皎皎還是在意他的
“你可是想說, 我們是否已然改變了過去,也會更改了未來的結局?”雲如皎的面容上亦是多了三份歡喜之色。
可不過半晌,又多了悵然之色。
“還是先救下江寒酥吧, 他如今這副……焦頭爛額的模樣, 屬實有礙觀瞻。”他又垂頭看了江寒酥一眼,實在想不通江寒酥怎會在此時此刻出現。
是當真他們的舉動,撼動了這一切嗎?
他心下多了幾分期許。
看着面前黢黑得一塌糊塗的小院, 也沒了方才的窩心。
顧枕夜看着漆黑一片的江寒酥, 似是也有些無從下手。
還是雲如皎回房內,為其尋了個衣衫罩上, 方才算幫了江寒酥一番。
顧枕夜又是說道:“他遭了天雷降罰,如今也不必移動。只得等他自己命數,醒來便無礙了。不過想來,他堂堂魔尊,而後我們亦是見過他的,此時他定會無事的。”
雲如皎也不曾擔心江寒酥醒不過來。
只是覺得這與之前的出入太大, 就仿佛有人刻意想讓事情按照他所想的發展一般。
是天道?
雲如皎兀自搖了搖頭,喃喃自語道:“怎麽可能會是天道。天道怎會還有空, 管着這江寒酥到何處來的小事?”
只他也忘卻了, 雲霁月變成這幅模樣也何嘗不是什麽小事。
那又會是因為什麽?
這般的順利,卻是叫他心中沒了底。
空落落的, 如擲石入深谷,回響都不曾有。
顧枕夜一直未曾将目光從他的面容上移開, 自是瞧見了他的愁容。
不由發問道:“皎皎在憂心什麽?可是擔心江寒酥?他不會有事的,我方才瞧了, 他的氣息平穩, 修為也盡在。皎皎, 當真不要為了他而發愁可好?”
話中的醋味簡直要溢出來了。
他目不轉睛地盯着雲如皎,指尖蘊起了殺意。
仿若雲如皎施舍一分目光給江寒酥,他就讓江寒酥不死在天雷降罰之下,卻亡于自己的怨怼。
雲如皎似是察覺到了,可又佯作若無其事的模樣。
他心中算不得什麽對顧枕夜報複的快感,只是覺得這般自己心下坦然些。
江寒酥昏了不久,便悠然轉醒。
雲如皎亦是未曾再陷入那虛無缥缈的空間之中。
顧枕夜還是煩心,可奈何那幾服藥已全然被自己燒毀。
剩下的唯有藥鍋中的點點藥渣。
他對靈藥本就不算熟識。
識得斷夢的靈植還是因為研究太甚。
如今他對着一鍋的藥渣面面相觑。
還未曾瞧出個所以然來,便聽見外面的響動,依稀是江寒酥叽叽喳喳地喚了幾聲——
“阿皎。”
江寒酥一向是這般煩人的嗎?
顧枕夜當即便扔下了自己手中之事,三步并作兩步便出了門。
江寒酥已是用了淨身法術,将自己收拾了個一幹二淨。
可身上穿着的,卻從自己的衣衫變做了雲如皎的。
他還未曾披過皎皎的外裳。
怎得能被江寒酥搶了先?
“皎皎。”顧枕夜開口便是委屈。
雲如皎揉了揉耳朵,擡眸問道:“是有什麽發現嗎?”
顧枕夜搖搖頭,沒有說話。
只是目光淩厲地看向江寒酥的方向,直将江寒酥看得心中發毛。
江寒酥垂首看了自己一圈。
雖是穿着雲如皎的衣衫略顯捉襟見肘,可也并無太多差池。
他咧咧嘴,問道:“你是?作甚的這麽盯着我?”
說罷,又是刻意裝模作樣朝着雲如皎擠了擠眼睛。
雲如皎是習以為常江寒酥對他這副模樣的。
顧枕夜也曾遠遠看見過,只是當時抽了情魄,哪有那麽多的情愫在。
如今瞧着江寒酥這副讨巧賣乖的樣子,實在是後槽牙咬得咯吱作響。
他好似毫無痕跡,實則誰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地将雲如皎擋在自己身後,半分都不叫江寒酥望見。
雲如皎頗為無奈。
伸手便撥開了顧枕夜遮擋的位置。
他沒有刻意拉近與江寒酥指尖的距離,只是又憂心地問道:“你如今可是無恙?身上可還覺得不舒坦?”
江寒酥舒展了下四肢,魔力行過一周天,忙不疊地又道:“無事了!”
雲如皎是知曉江寒酥上輩子是因為何事而愛着自己,又想親手殺了自己的。
他是曾也懼過江寒酥,可到頭來這般鮮活的少年卻是讓自己無法怨恨。
江寒酥向來是自然熟的,當即便繞了個大圈到顧枕夜身後同雲如皎說話:“阿皎,我名喚江寒酥,是……”
他話未說完,已然被顧枕夜嗤笑着打斷:“魔尊陛下。”
江寒酥皺了皺眉頭,似是在回想着什麽。
——“魔尊?”
是這般嗎?
他擡眸莫名看了一眼雲如皎,又劃過顧枕夜堅定的目光。
“對,我是魔尊。”江寒酥再次擡眸已是篤定。
雲如皎卻驟然冷汗直流,怪異的感覺再次油然而生。
江寒酥這般行徑——
怎得愈發看着更像是被顧枕夜操縱了似的。
若說天雷降罰,讓江寒酥一時記憶混亂也罷。
可魔尊這等子大事,他亦是會忘卻?
況且江寒酥的模樣姿态,還是他記憶中熟識的江寒酥。
太怪了。
他兀自擡眸看向顧枕夜。
可顧枕夜也同樣一直望着他。
四目相接間,他自顧枕夜的眼底看到的盡是清澈。
并無任何的算計之色。
但到底是為何?
他奮力想要自心底挖掘出這份怪異的出處。
可卻像是鑽進了牛角尖一般,拔不出來。
他倏地覺得眼前一晃,如同自高空墜落。
又是進入了那虛無的黑暗之中。
只這一回,他倒是沒有那般急躁了。
等着顧枕夜将他喚醒出去。
他四處随意地走動着,想要在這個詭異的地方,尋找到一絲不同的地方來。
他漫無目的地閑逛,并不覺得自己會發現些什麽。
可當真讓他賭對了。
他瞧見黑暗的盡頭似乎蜷縮着什麽。
來不及細想其中的可怖,他便快步上前去。
只是他走的越遠,那人影離他便越遠。
他停下腳步,那人影也不再移動。
只他張嘴想要說些什麽,依舊如同石沉大海,丁點的聲音也無。
他默默地嘆了口氣,實在沒法子。
幹幹脆脆地坐在原地,也像是那人影一般蜷縮着。
昏昏欲睡間,只見一道光亮照亮了整個空間。
雲如皎頓時反應了過來,只是在離開此處之時,他回首看了一眼那蜷縮的人影,倒吸了一口涼氣。
顧枕夜見得他回神,慌忙問道:“皎皎,又是陷進去了?”
雲如皎緩緩點頭,心有餘悸。
他是沒見過自己亦或是雲霁月小時候的模樣的。
可他出來的瞬間,卻與擡頭的人影四目相對——
他知道那就是雲霁月。
可為何是雲霁月?
又為何是雲霁月小的時候?
他只覺得渾身發冷,脊背發涼。
說出口的話,都帶了幾分戰栗:“我方才在其中瞧見了……”
“瞧見了什麽?”江寒酥笑意盈盈地湊上前來,目光四處瞟着。
雲如皎這才想起此刻院中,除卻顧枕夜還有個旁人在。
他頓時偃旗息鼓,将話咽了回去。
江寒酥的出現也算怪異。
他不能誰人都輕信。
他微微朝着顧枕夜搖了搖頭,顧枕夜便瞬間明了他的想法。
頓時不再追問瞧見了什麽。
二人只當沒事人一般,唯獨留下江寒酥一人在打着啞謎。
江寒酥哪裏知曉雲如皎去何處走了一遭,只當雲如皎是發了會兒怔。
他仍是喋喋不休地說道:“阿皎,我把你的房子弄得一塌糊塗,我幫你修繕一番吧。我帶你去山下玩,去我魔界玩吧!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得想個法子好報答你。”
“不必了。”雲如皎未曾言語,顧枕夜便先行替他拒絕。
他又不是不知道,那時候繞在雲如皎身側的三個人,唯有江寒酥與雲如皎的關系最為親近,雲如皎也最是信任他。
他哪裏能讓這麽大的風險留在雲如皎的身邊。
更別提還是什麽勞什子的單獨下山。
“為何?”江寒酥撅撅嘴,又是發問。
顧枕夜甫要開口,又聽江寒酥說道:“你是阿皎的傳話筒嗎?怎得事事都讓你來說?阿皎都未曾拒絕我,你憑甚的替他做決定?”
雲如皎出言安撫道:“抱歉,我的确無法下山。我兄長過幾日便會回來,我需得守着家中。”
江寒酥忙不疊地擺手又道:“不妨事!他哪日回來,我們便提早一日回便好。”
顧枕夜将雲如皎又擋在了他的身後,看着江寒酥的眼神中如帶了淬毒的刀子。
鋒利而又可怖。
江寒酥只當沒瞧見,不過一個勁兒地纏着雲如皎說話:“阿皎,你放心,我平日裏飛的可快了,定能趕在你兄長回來之前入家門。你還不知道吧,我的本體是一條蛟龍,旁人都鮮少瞧見呢!”
顧枕夜又是冷哼道:“紅蛟罷了,那麽醜的顏色,也是虧得你肯給別人看。”
“你!——”江寒酥這輩子向來最厭惡旁人說他顏色,轉頭就眨着眼睛,委屈巴巴地望向雲如皎。
雲如皎心下一軟,方要開口,就見顧枕夜的神色更是難過。
他頓時如坐針氈,舔了舔唇角,默不作聲。
顧枕夜只覺得心被擰緊了一般,扯着五髒六腑生疼。
他只是看着江寒酥便覺得氣急敗壞,還不知若是他的皎皎當真同江寒酥出行,又會是怎樣的模樣。
可是想來……
雲如皎從前和江寒酥一同去過月齡宗的。
住的好似還是同一間房!
顧枕夜只覺得想想此事,他便喘不上來氣。
心裏揪的難受。
他到底原來在幹些什麽!
到底錯過了雲如皎的多少……
那時候若不是他還是心下擔憂雲如皎。
他也不會追去月齡宗,唯恐出了什麽事。
雲如皎瞥見顧枕夜面容上的妒忌之色,忽而心下有些松了下來。
他轉身對着江寒酥又真誠道:“抱歉,實在不是我不願,只是我兄長看我看得緊。我身子骨弱,他不願意我在外遠途奔波。”
江寒酥上下将雲如皎打量幾眼,又搖了搖頭,說道:“我觀你姿态,哪裏是弱氣了。你那兄長恐怕不是哄騙你吧!阿皎,我覺得……你那兄長定然會對你有不可告人的想法,不然定不會非要将你關在此處的。”
他說得言之鑿鑿。
一字一頓,都是重重地砸在雲如皎的心底。
江寒酥這一猜未曾有錯,就好似他已然知曉故事的全貌一般。
雲如皎默不作聲,更不知該說些什麽。
江寒酥向來話多,又是急匆匆地說道:“阿皎,我既是魔尊,便總有法子帶你離開此處的,你可願同我走?”
又是一個非要帶他走的人。
雲如皎不由自地回首瞧了一眼顧枕夜——
顧枕夜的臉色沉得像是被黑炭塗了一般。
便是連唇角都在不自然地抽搐着。
這等針鋒相對的模樣,雲如皎不是未曾瞧見過。
只是他從未想過,其中一人竟是他從前苦戀而不得的妖王顧枕夜。
他兀自輕笑了一聲,收回了目光。
這樣的場景他當真幻想過,只是如今得見,卻多了許許多多的寧和。
只是奇怪。
怎得一個兩個的,不出旁的法子,只是都想帶他逃離雲霁月的掌控之中。
“我暫時不能離開。”
更未曾想過離開。
他是想去看看這世間百态。
卻也要等得這一切塵埃落定方可。
可顧枕夜和江寒酥又有哪個是能聽他的?
不過是白費口舌罷了。
江寒酥見得顧枕夜總粘着雲如皎,便也借口自己幫着收拾自己天雷所造成的混亂。
雲如皎制止不了他,便也只得嘆了口氣。
只希望雲霁月回來的時候,不會氣惱罷了。
雲如皎擡眸瞧了一眼那棵完好無損的梧桐樹,忽而又有些疑問道:“我起先還以為是這棵梧桐樹化妖所引天雷,現下知曉是魔尊陛下被天雷降罰,可是……這梧桐樹緣何沒有半點損傷?”
顧枕夜聽罷,與江寒酥搶着幹事的動作一滞。
他當時是想着,這梧桐樹與他也頗有淵源,若是毀了也便太可惜了。
沒成想,這梧桐樹竟是當真一絲一毫都未曾被傷害到。
他并不覺得此事與他的想法有幹系。
不過心下也頓覺怪異。
雲如皎瞧見顧枕夜的臉色忽而有些僵硬,微微蹙起了眉。
轉而不出片刻,又聽得顧枕夜道着風涼話:“此事……應當問魔尊吧?”
竟是将一切事由,又推到了江寒酥的身上。
江寒酥先是迷惑,而後方才恍然大悟般說道:“或許是這天雷只願傷我,不會偏頗吧。”
可惜雲如皎瞧了一眼燒得焦黑的小院地面。
實在覺得他這話解釋的太過蒼白了些。
江寒酥說出這話來,似乎也意識到了不對。
只他也尋不得個妥善的理由,只得幾人面面相觑着。
說來,一個妖王與一個魔尊。
如今竟是為着一個掃帚争得不可開交。
雲如皎回過神,便瞧見了這麽一副場面。
他實在詫異,半晌都忘了自己是否該去拉開他二人如幼童般的争吵。
他打眼就看見了自己手邊的一塊帕子。
不用思索,他便打濕了遞到顧枕夜的手中,又道:“不值當争搶這一番的。”
顧枕夜本還覺得委屈。
雲如皎不曾去勸江寒酥,反而來說他。
可不過轉念一想,雲如皎先想的是他。
而非江寒酥。
他就已然贏了。
顧枕夜歡喜地接過了帕子,當真是雲如皎說何處髒,便去何處抹上一把。
生生忘了自己與江寒酥皆是有法力傍身的,不過一個潔淨咒術就幹幹淨淨了。
就似是打着擂臺一般,兩人杠了起來。
雲如皎默默地嘆了口氣,又同顧枕夜說道:“我有話同你說。”
江寒酥支着耳朵也聽見了,忙不疊地湊上前來問道:“什麽話?我也想聽聽。”
雲如皎無奈,見江寒酥可沒個想離開的欲望,到底還是偃旗息鼓道:“算了,也無旁的什麽大事,晚點言語也是一樣。魔尊陛下預備何時離去?”
“叫我寒酥便好,魔尊陛下這稱謂,可是太過客套了!”江寒酥笑得連眼睛都眯了起來,擡起手臂,用袖口沾了沾臉頰落下的灰塵,“還有,我為何要走?我還要等你那兄長回來,同他掰扯一番,帶你離開這窮鄉僻壤之地呢。魔族你可還未曾去過吧?我們那處可漂亮了,民風質樸、路不拾遺的。”
“皎皎是靈修,你讓他去你那吃人的地方,可存了半分好心?”顧枕夜一挑眉,硬是将這本不算嚴重的事情誇大其詞,“你若想恩将仇報,大可不必。”
江寒酥哪裏肯示弱,又是說道:“我嗅着你身上的氣息,恐怕你是妖族吧。你們妖族又何嘗是好東西?不都是些道貌岸然的玩意兒,兩邊讨好着,兩邊又都不做好人。還不如像我們一般,幹幹脆脆、明明白白地與靈修為敵。”
“說的也是,只是我卻并不明白,魔尊為蛟,本不是該入妖道的嗎?怎得堕了這魔道,還能爬上魔尊之位。魔族內裏,可有人當真服你?”顧枕夜輕飄飄地一句話,頓時叫江寒酥白了臉。
江寒酥忌諱極了旁人說他的出身,自是當即便發了怒。
他施展修為朝顧枕夜攻來,紅與黑的光暈頓時交織閃爍。
顧枕夜一手抵擋住江寒酥的攻勢,一手又将雲如皎死死護在了自己的身後。
他的修為在江寒酥之上,只是他不想讓這場大戰太過,到時候引得雲霁月察覺、猜忌。
更何況……
他回首用餘光微微瞥見雲如皎略顯擔憂的目光。
即便是知曉那不一定是予自己的,可他有個法子,能讓雲如皎心疼的。
他兀自收了五分修為,任憑江寒酥制住了他的招式。
江寒酥似是因為自己愈發占了上風,便更加狠的調動起了魔力。
一招一式都是朝着顧枕夜的身上砸去。
雲如皎見得顧枕夜占下風,語調中多了幾分他自己都未曾留意的焦急:“怎麽回事?!”
顧枕夜的唇角微微揚起,卻并沒有回應雲如皎,只裝作一副專心應戰的姿态。
直到他刻意擇選了一處,被江寒酥重重擊在肩膀靠上的位置。
他方才噗的一口血吐了出來,回首對着雲如皎說道:“皎皎,別怕。”
雲如皎哪裏會真的相信他無事,當即便以身止戰。
江寒酥也怕傷到他,忙不疊地受氣了繼續的攻勢。
雲如皎堪堪扶起了顧枕夜的身子。
用潔白的袖口替他沾去唇邊血漬。
可是見顧枕夜的嘴角仍是源源不斷的溢出血跡。
他還是當真慌亂了起來,急迫地說道:“你都這般了,還叫沒事!”
顧枕夜趁機擒住了雲如皎的指尖,勉強擠出個慘白的笑意來,又道:“當真無事,皎皎,莫要擔心。”
他瞧見了。
他的皎皎還是在乎他的!
這般即使是受了再重的傷,也是值得的。
更何況,他掌握着分寸,這狀似嚴重的內傷,也不過是明面上看着可怖唬人罷了。
雲如皎隔在顧枕夜與江寒酥的中間,對着江寒酥的語調都冷了兩分:“魔尊陛下,可是玩夠了?”
江寒酥頓覺委屈,磕磕絆絆地說道:“分明、分明是他羞辱我的!”
雲如皎心下也明白。
這件事理應各打一錘,但他……
顧枕夜驀地抓住了雲如皎的衣角,又是咳出了一口血來,說道:“皎皎,不必與他争論了……”
他又扯着雲如皎,對其耳語道:“他并非你所熟識的那個江寒酥,他并不可控。更何況,你如今身上沒有詛咒,他對你的情愫來得太過奇怪了。皎皎,以防萬一,莫要再同他言語了。”
雲如皎應了一聲,轉頭又是對着江寒酥道了聲“抱歉”。
便要将顧枕夜扶回自己的房間中休憩。
只顧枕夜還沒睡上那張他心心念念的床榻,便聽見江寒酥拔高了一直喃喃自語的聲音,說道:“阿皎,這不對。此人心機頗深,他分明在伊始之時對我的攻勢游刃有餘,怎會猛然一下子敗下陣來?阿皎——”
顧枕夜頓時心中一驚。
只是想阻止已然來不及了。
雲如皎的腳步頓住,垂下頭叫誰人都看不清他的神情。
只是緩緩又輕聲回問道:“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
還是我最喜歡的小酥酥上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