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表白 “顧枕夜,我并不在意你做什麽

“當然。”江寒酥篤定地說道, 似是已有幾分勝券在握,“阿皎,這般謊話連篇之人, 你也是肯信的嗎?”

顧枕夜百口莫辯, 更是因為江寒酥說的半句無差。

可雲如皎不過停留一瞬,又啓了自己的步伐。

他的唇角牽平,沉聲又道:“這重要嗎?”

于他而言, 現下的顧枕夜不過是……他的記憶汲取工作罷了。

當真, 僅此而已。

他擡眸看向顧枕夜,又親自問道:“所以, 是你故意而為之的嗎?是你刻意地收了攻勢,并讓江寒酥将你打傷,只是為了博我的同情嗎?”

“……”顧枕夜無言以對。

可是他瞧着雲如皎那雙清澈如泉水般的眼眸,他無法再說出謊言來。

他說的謊話太多了。

那麽多的謊話交織在一起,将雲如皎生生逼上了絕路。

他如何能再重蹈覆轍?

他微微阖了眼眸,不敢直視着雲如皎的目光。

可卻點了頭, 又說道:“是……皎皎,一如他所言。”

他還尚能感受着雲如皎扶在他手臂上的溫度。

只是這溫存, 恐怕不出須臾便會再也不見了吧。

他不想睜開雙眼, 他不想自己好不容易求得的美夢就此破滅。

可他又不得不睜開了雙眸,面對着這現實。

他的瞳色在一瞬間變得漆黑, 深不見底。

可在某一瞬間,似是又幻化作妖類的金色豎瞳。

是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神色的前奏。

可他卻未曾想到, 他睜眼時候,眼中卻只留下雲如皎那如遠山黛一般的眉眼。

與自己手臂上愈發重的力度。

“你既是沒再哄騙我, 我便……”雲如皎輕笑了一聲, “我便為何計較呢?你傷的是自己, 不曾是我。我生氣又作甚?平白讓自己不舒坦嗎?”

這便是不曾在意,方才能說出的話來。

江寒酥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二人一眼,摸了摸下巴。

顧枕夜卻是心底一片寒涼。

他總在想雲如皎若是對他有氣,也是好的。

那般便是還有幾分在意自己。

可又懼怕雲如皎再生氣、難過。

他的皎皎再也經不起多一場的瘋魔了。

顧枕夜直起了脊背,擡手用修為彈去了自己的一身傷痕。

他既是裝的,如今被發現,便也不必再遮掩。

微風拂過他玄色衣衫,他的面容在月色的襯托下愈發得冷冽。

看向江寒酥的時候,就像是一把利刃,生生要将人劈成兩半。

江寒酥的反應他如何瞧不見,只是不惜得與之再辯駁。

他今日惹得雲如皎一次不悅了,便不會再有第二回 。

他到底還是那個活過兩次的妖王,身上不由透出的威壓讓人無法不跪服。

江寒酥是何等的魔尊,他們二人哪個不知?

不過是個被舅舅捧上位的棋子罷了,外強中幹。

不出他所料,江寒酥果不其然地微微錯開了與他的目光交鋒。

顧枕夜抱臂于胸前,側頭看向他的皎皎。

雲如皎低垂着眼眸,若有所思,發絲垂在耳側,乖巧脆弱得讓人想即刻擁入懷中。

可他卻也猜不透雲如皎到底在想些什麽。

雲如皎嘆了口氣,又笑了一聲,說道:“既是無礙,便也不必再将這場鬧劇繼續下去了。”

他擡眸瞥向顧枕夜,顧枕夜頓時正了神色。

顧枕夜稍稍牽動唇角,又是先開口搶了雲如皎的話語,說道:“皎皎,我日後定不會如此了。我知曉錯了,不會再犯。”

這話他好似說過無數遍,讓雲如皎的耳朵都聽出了繭子來。

雲如皎一頓,竟是愣了半晌方才組織出語言來:“……你願意做甚便做,傷的是你,與我何幹?”

似是想了想,他又補了一句道:“我從前那些不高興的,不過是因為你打着待我好的名義,卻是什麽都不告訴我。既是波及到我了,我又何嘗能不發怒?”

他字字句句中蘊含着疏離與冷漠。

并非對親近之人的斥責。

江寒酥聽罷,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可惜啊,你也未曾比我更好到到哪裏去。”

他擡手便是施展法術,将屋裏恢複了個大概,又道:“我雖是不知阿皎你從前是如何陳設的,但屋裏總沒有那般多的黑漬了。今日天色晚了,我明日再來尋你。總不能像是某些人,旁人都煩了,還要舔着臉賴下去。”

顧枕夜怎知他說得不是自己,倒也并不甚在意。

他的臉色頗好,端着的是一股子上位者的狠厲,睥睨着江寒酥又道:“承你吉言,我定是會一直同皎皎在一處的,不似你。”

雲如皎瞧着他二人間氤氲着的劍拔弩張氣息。

兀自退後了一步,站定只平和地看着。

他好像真的沒有那般在意了。

仿若對自己的游說真的起作用了。

江寒酥倒也未曾真的打擾。

于他而言,今日同雲如皎不過第一次相見。

即便是再感興趣,依舊自己最為重要。

雲如皎看着他這般豁達,忽而覺得也很好。

他便是心中裝的太多太雜,總是不能将自己擺在首位。

如今他也得學着此事了。

雲如皎淺笑道了聲“再會”,就轉身折返屋中。

顧枕夜當然亦是跟了上去,美名其曰:“皎皎,你喝了雲霁月那藥,我總是怕你在此陷入虛無的深淵中,無法自拔。”

可雲如皎卻将門拍在了他的臉上,險些要他那最引以為傲的高挺鼻子遭了殃。

只是雲如皎又開了窗,支在窗上,又道:“想來睡着了,便不會陷入其中了吧。若是當真又陷入其中,也還得勞煩你明日早些前來喚醒我了。”

“皎皎……”顧枕夜高挑的身形自小窗看去,竟顯得有些可憐了起來,“我今日當真不是有意的,只是到那個份上了,我便想着……總是不能白受了這一遭。”

雲如皎卻仍是不為所動。

顧枕夜默然了良久,又是喃喃自語,剖白道:“皎皎,我當真今日心中邪火燒得難受。我瞧見江寒酥對你那副姿态,我心底便是酸澀得要命,我有些控制不住我自己了。皎皎,我很抱歉……”

雲如皎手上本是收拾書案的動作一滞,片刻後才又動了起來。

只是他心中也是亂七八糟,竟是将洗好的筆,又撂在了硯臺之上。

顧枕夜未曾留意到他的舉動,又是說道:“我原先總以為那些人愛你,是因為你身上有雲霁月留下的詛咒。可我卻忘了,我的皎皎啊,從來都是那般的引人注意,分明所有人都是真的愛你。今日得見江寒酥見你第一面便已然淪陷,我就知道了……”

他字字誅得是自己的心。

生生往自己心窩子上戳刀,血淋淋的。

“可是為什麽?”顧枕夜似是還想繼續說下去,卻被雲如皎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打斷。

顧枕夜皺皺眉,又問道:“什麽為什麽?”

雲如皎抿了抿唇,指尖不自覺地敲了桌子幾下,又道:“為什麽江寒酥會愛上我?這不對……他不應該的。他分明愛的是我的血香,是我身上的詛咒才吸引了他。很奇怪……”

他只覺得重生一世間,他許許多多的事都很奇怪。

“皎皎,為甚他不會對你一見鐘情?”顧枕夜雖是并不願意說出此話,可事實便是如此,“你這般好看,性子又好,身上哪有什麽血香味,不過是淡淡的清甜。你為何總是妄自菲薄?譬如我,我亦是對你一見傾心的。”

雲如皎頓時有些忍俊不禁地笑出了聲,掩唇又道:“我知曉了,只是覺得怪異。”

江寒酥曾對他說過,是莫名其妙愛上他的。

想來定是受那命數所影響的,與自己無關。

想來若是江寒酥見得的是雲霁月,他也照舊會動心的。

他擡眸又看向遠處一輪皎皎明月,忽而想到若是讓江寒酥見到雲霁月,又是如何呢?

他舔了舔有些幹涸的唇角,茶水端到嘴邊卻喝不下去。

他總覺得自己好似重活這一遭,事事都改變了,可事事卻都沒有改變。

他真的有些累了。

“我真的困頓了。”

雲如皎輕輕掀起眼皮,望着顧枕夜。

顧枕夜忙不疊地替他關好窗戶,又道:“皎皎,那便早些安寝吧。你放心,我這幾夜就在梧桐樹上,我不會離開你的。”

雲如皎想說不必。

可他實在是心中累到極致,半晌只憋出了一個“好”字來。

顧枕夜許久未曾見到雲如皎這般疲累的樣子,眸光中似是還含着幾分困意的春水。

待到窗戶掩上許久,他都未曾挪開半分目光。

他幻化作黑貓,一躍而上,于梧桐樹上瞧着他的摯愛。

一遍遍地描摹着雲如皎的模樣,直到記憶與現實的樣子重疊。

再無偏頗。

雲如皎是困頓,可他躺在床榻之上,緊閉着雙眸。

卻無論如何都無法睡着。

他只覺得自己心中揣的事情愈發得多了起來。

多到現下的他根本無法理清。

他如今竟是渴望進到那虛無空間中,看看那個神似雲霁月小時候的孩童到底是怎般回事。

可他又怕進入其中,若是顧枕夜未曾察覺到他的異樣,他又如何脫身?

他真的是過分。

一方面刻意地與顧枕夜劃清界限。

而另一方面……卻又想着如何能利用顧枕夜。

雲如皎陡然睜開了雙眼,他盯着自己的指尖。

泛白的顏色讓他神思有些恍惚,仿若一剎那便要陷入其中的時候——

他卻乍然聽聞窗外的作動聲。

他轉頭向外望去,可似乎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覺。

風靜樹止,明月高懸。

他默默地嘆了口氣,又是阖上了雙眸。

這回他應是……沒旁的思慮了吧。

江寒酥說是第二日來,便當真第二日晌午就到了。

與顧枕夜相同,他竟也是拎了許許多多的美食前來。

人還未至,聲音便先到了跟前:“阿皎,我同你說,這山下有家燒雞,當真好吃!你且嘗嘗,若是喜歡,我定日日給你送來!”

雲如皎嗅着那相似的味道,轉頭就看了顧枕夜一眼。

顧枕夜環着手臂,毫不在意地嘲諷道:“皎皎吃過許多回了,還差你這一次?”

江寒酥哪裏會理會他,當即便像是獻寶一樣把燒雞放到了雲如皎的面前。

又是撐着下颌,眨着眼睛說道:“那不管,我買的總與你的不同。阿皎定然會更喜歡我的,而非你買回來的。”

顧枕夜并不屑于再與他争辯,不過是随手拿了燒雞放在雲如皎的面前。

處處彰顯自己的大度來。

雲如皎擡眸瞧了一眼顧枕夜眼下的烏青。

猜也猜得到此人是一夜未眠,生生琢磨了一宿。

他倒并未擠出個什麽特別的表情來,顧枕夜既是遞到他手邊,他便也嘗嘗。

只顧枕夜的神色還是一滞,端的是不開心的模樣。

雲如皎瞧了個一清二楚。

只當做和江寒酥那般沒有看見的,同樣姿态。

“是同一家吧。”雲如皎吃了幾口那鮮嫩多汁的燒雞,撂下又道,“對了,其實我想問……寒酥。”

江寒酥眉開眼笑,顧枕夜臉色沉沉。

雲如皎沉吟片刻,似是有些說不出口。

但終是在江寒酥期許的目光下啓唇道:“昨日救你之人非我,而是顧枕夜。你不視他為恩人,怎麽偏生非要擇了我?”

江寒酥啊了一聲,似是有些茫然又道:“這不重要,只是古語有言——若是救命恩人生的醜,那便是大恩大德無以為報,下輩子當牛做馬以報其恩。可若是生的如阿皎這般美,就是以身相許了!他又沒阿皎生的好看,我自是從睜眼起,便認定了你才是我的救命恩人。”

他說得堂而皇之。

竟是沒有半點臊色。

雲如皎聽得都是詫異,忍不住啧了一聲,又道:“花言巧語。”

可好像江寒酥一直這般巧舌如簧着。

他忽而覺得自己那些奇怪的感受,根本不作數。

分明他就是擁有了和過去不同的人生。

這般真好。

“寒酥,若是世間有與我生的一樣之人,與我同時救了你呢?”雲如皎問的是江寒酥,目光卻不由自主地斜向顧枕夜。

顧枕夜指尖微微顫動,沒有出言。

江寒酥倒是說得言之鑿鑿:“這不可能!阿皎這般的容貌,世間怎會有相抗衡者?”

雲如皎輕笑一聲,卻并沒有再回應下去這個問題。

只是他又轉頭,墊着油紙拿了一塊雞肉放入口中。

“皎皎……”顧枕夜又是可憐,但不過一瞬,他又變了臉色。

江寒酥甫要開口譏諷。

便瞧見雲如皎似也有幾分緊張了起來,這才聽聞顧枕夜又道:“雲霁月歸來了,他未曾踏雲。皎皎,不出一刻他便會抵達。”

雲如皎深吸了一口氣,又道:“你可能掩蓋好你的氣息?”

“可行。”顧枕夜說罷,便一個轉身躍上了梧桐樹,幻化作黑貓觀瞻着而下的一切。

那藥被他焚燒。

而雲如皎如今還有會時不時陷入虛無空間的後遺症。

這定會是他兄弟二人之間的一場無硝煙的戰争。

他需得在最關鍵的時刻,護住雲如皎。

可誰人也忘卻了江寒酥這個變數,仍默不作聲地摸着下颌,立于一旁,盡量減弱自己的存在感。

直到雲霁月進門,打眼便瞧見了江寒酥。

亦是看見了屋中亂七八糟的擺設。

雲如皎也并非全讓忘卻了江寒酥這一人。

只不過他還是想瞧瞧,江寒酥看見自己與雲霁月同在時候的表象。

他愈發得像雲霁月了,沉靜寧和。

雲霁月微微蹙起眉眼,面上不顯。

可指尖靈力的流轉,卻是在不動聲色地探查着江寒酥的身份。

只感受到一股濃烈的魔氣襲來,将他的靈力逼了回去。

他方才知曉,這又并非是他所能匹敵的對手。

他還未開口,便聽得江寒酥意氣風發的聲音:“怪不得阿皎會問我,若是這世間有與他生的一模一樣之人,我又會如何。原是真的有這般的人存在,倒是我唐突了。”

雲霁月一挑眉,偏頭看向雲如皎,并要一個解釋。

雲如皎緩緩開口,将這兩日發生之事,除卻顧枕夜的存在一一交代。

只是末了又佯作随意地問道:“哥,你怎會提前三日便歸來?”

“怎得?我快些回來,你竟是不高興?”雲霁月彎了眼眸,可笑意卻未曾入過眼底,“對了,皎皎,你可是未曾服用我留下與你的湯藥?那湯藥能讓你多睡些時辰,可好生歇息一番。”

雲如皎一驚。

他從未曾想過雲霁月能這麽輕描淡寫,卻又明明白白地将真相說出。

他本是預備着一肚子的話語,頃刻間卻是什麽也說不出來了。

雲霁月轉身卸下自己身上的包袱,将沾了塵土的外衫褪下。

又是慢慢悠悠地瞧了怔在原地的雲乳膠一眼,笑道:“怎麽?氣我給你用這藥?”

“是。”雲如皎抿着唇,卻點了頭。

雲霁月既是開誠布公,他便也沒有藏着掖着的道理,還不如挑個明白。

雲霁月卻是笑意盈盈地伸手刮了下雲如皎的鼻子,又道:“皎皎,家中現下還有外人,此事容後我再同你說。”

字字輕巧,可卻字字不容置喙。

江寒酥在旁邊看了許久,聽及兩人提到自己,便是一攤手又道:“不必理會我,只當我不在便罷了。再者說了,許是不曾只有我一人在呢……”

他偏偏頭,朝着雲如皎擠出個純淨的笑意來。

雲如皎只他說得是什麽,指尖紮入掌心,卻是半分慌亂也無。

雲霁月倒是毫不在意,只道:“哪還有什麽旁人?”

不過是一瞬間眼神瞥過了那棵枝繁葉茂的梧桐樹。

雲如皎未曾留意到他的目光。

可于樹上的顧枕夜卻是瞧了個一清二楚。

他與雲霁月的交鋒遠還沒有結束。

雖是雲如皎不願,但他遲早殺了雲霁月。

江寒酥向來是自來熟的,見二人要進門,自是扯着什麽要報恩的理由舔着臉跟了進去。

“報恩倒是不必了。”雲霁月當着他的面将門扉合了起來,只餘下一條細細的門縫說着話,“我與皎皎不過是普通靈修,他救下你也實屬偶然,是您命大,算不得他的功德。也勞煩您饒我們兄弟兩個一命,莫要讓旁人再知曉了、瞧見了我們與魔族,乃至于魔尊有牽扯。實在多謝了!”

這話說得冠冕堂皇,邏輯缜密得讓人不容辯駁。

雲如皎多的時候也佩服極了雲霁月。

可江寒酥若是聽得他這話,便不是向來粘人的那位了。

他擡手便為自己下了障眼法,又道:“此事還不簡單?這下,便不會再被察覺了吧。”

他的修為雖是不及顧枕夜,可卻也遠超這些普普通通的靈修。

不過是掩去了自己的氣息,就叫旁人無法察覺。

雲霁月是恨妖族,可他卻沒有那般的恨魔族。

只是他如今所做之事,牽扯的人越少越好。

他回首看了一眼雲如皎,見得雲如皎仍是乖順地立于一旁,心下松了一口氣。

只是門扉合了,便不會再打開,又道:“當真不必報什麽恩,若是真報了,才是折損了他的陰德。是吧,皎皎?”

雲如皎驀地接過了話茬,點點頭說道:“是的。”

如今他身邊人愈是幹淨,他未來的路便愈發得會好過些。

若是以後有緣再見,他希望自己不再是那個粘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江寒酥見狀,忍不住笑道:“皎皎,你說你會怕你兄長,我還不曾想過是這般原因。現下明白了,阿皎,你兄長口齒好生厲害。”

雲如皎未曾搭話,只是虛虛地瞥了雲霁月一眼。

雲霁月倒是處變不驚,又笑道:“您說笑了,只是我為兄長,總是要多為皎皎考量一番。您說對吧?”

江寒酥亦是不卑不亢,又道:“先前阿皎還問我,若是他與你同時救我,我會如何。現下想想,應是到不了那二者擇其一的時候。”

顧枕夜的耳尖忽而一顫,在梧桐樹上聽得了個一清二楚。

二者擇其一?

他好似猛然間為雲霁月尋得了一個能活下去的理由。

既是那被所有人愛,又會被所有人想親手殺害的詛咒非要應驗在一人身上的話。

為何不能是雲霁月呢?

作者有話要說:

雲如皎:快別說了,你每天就一句對不起翻來覆去的說

最近春天了,瘋狂過敏,臉上瘋狂起皮,你們也一定要記得多護膚!

六界第一白月光讀檔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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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表白 “顧枕夜,我并不在意你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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