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4(修)
? 睜開眼,周刑的世界裏就是一整片的白,吵吵嚷嚷的聲音忽遠忽近,夾雜着哭哭啼啼的聲音讓她有些飄飄然,以為自己上了天堂。
再次睜開眼睛,總算知道自己在什麽地方。腦袋被包成個粽子的周刑眼珠滴溜溜地轉,盼望着找到一張熟悉的面孔。但慘兮兮的她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許是人在生病的時候心裏的防線也很脆弱,周家姑娘心裏很不是滋味。側身蜷縮在病床上,蒙着被子,眼裏的淚水在打轉轉。她雖是有些滿不在乎,但畢竟還是個缺愛的小姑娘,在醫院裏躺着身邊一個人都沒有,怎麽想都覺得傷感。
這個時候有腳步聲響起,一雙好看的手掀開了被子,好奇道,“頭縮進被子裏睡覺不悶嗎?”
是溫美人的聲音。
美人如飲鸠酒,一醉能解千愁。
什麽悲慘,什麽眼淚,一瞬間被周刑給抛到了腦後。
周家姑娘啊,很容易滿足。
每個英雄身邊都會有個助手,每個逗比身邊都會有個二缺。弗羅多身邊有個山姆,夏洛克身邊有個華生,蝙蝠俠身邊有個羅賓,就連崔莺莺身邊還有個紅娘。
若是單純的癡漢女主倒追美男,未免有些無趣了些。于是作者給癡漢周刑加了個推波助瀾的豬隊友。
其實,接觸過周刑的人都知道,周家姑娘是個吸引人的體質,跟個小太陽似的。動物都有趨光性,會不自覺的往她身邊靠,這不,吸引了一只鱷魚過來了。這只鱷魚有個洋氣的名字,叫威廉。
至于為什麽叫鱷魚,這就得怪周猩猩了。人太壞了,第一次和威廉見面,鬧得不愉快,兩兩相厭,人小青年在青春期長了一臉青春痘,她就給人起了個外號:鱷魚皮,簡稱鱷魚。
威廉口才比不過她,只能反咬一口,拾人牙慧。“你個大猩猩!”
得了,溫榕身邊就是一動物園啊!
後來周刑在B城呆久了,鄉音改了很多,不該知道的也知道了不少。和鱷魚兩人拌嘴,一口一個鱷魚的喊。威廉不樂意了,小爺我明明有個這麽洋氣的名字,一天到晚鱷魚鱷魚的叫,搞得身邊的人都忘記了他的本名,跟着一起喊鱷魚。
便義正言辭的糾正周刑,“請叫我威廉,于威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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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刑龇牙咧嘴,“呸,十個威廉九個鈣,我就知道你貪圖我溫美人的美色,變态!”
威廉鼻子氣歪了,指着周刑半天沒喘過氣來。兩人PK,威廉敗下陣來。
可憐哦,饒是後來過了青春期,人臉上白淨了起來。仔細一看,小帥哥一枚,可這個外號依舊跟了他一輩子。
所以交友要謹慎啊,只能送威廉兩個字。
活該。
說到怎麽認識威廉的這個話題,威廉就不太敢看周刑。
那個時候,周家姑娘護短的厲害,什麽東西都跟個動物似的劃個界限。這個是我的,別人欺負不得,那個不是我的,關我屁事。
于是,在周刑住院後的第二周,周家姑娘像往常一樣,等溫美人大發慈悲過來例行探望,但早就過了飯點,他的影子還是沒見着。
心裏撲騰撲騰地跳,有些不好的預感。
為了補償自己不能親自來醫院照顧周刑,周爸又給她買了一部新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是個匿名電話。
“喂,周刑吧?”
“嗯,哪位?”
“溫榕和餘威廉放學在頂樓約架,你去看看吧!”
周炮彈炸了起來,拔了針管,叽着拖鞋、穿着病號服就沖到學校去了。門口逮到了個戴眼鏡的萬事通,一陣威逼利誘,成功套出話來,美人被人約架上了頂樓,正打着呢。
于是,威廉和溫榕兩人正在凝聚氣場,醞釀着怎麽打架。繞着樓頂走了半圈,恨不得跟李小龍學習一下擺個pose,呼喝一聲“啊打~”弄個華麗麗的開場。
哪裏知道忽的刮來一陣旋風,一個白色身影“嗖”的一聲沖了過來。
“砰!”周猩猩使出必殺技“一頭斬”,合着頭上才剛縫的針,傷口裂了,一臉的血。
威廉被磕出了滿眼星星,緩了半天正待發飙 ,就看見周姑娘被糊了一臉的血,大有一種這家夥是個亡命之徒的感覺,沒敢再動手。威廉仰着頭虛張聲勢,“你來啊,有本事你接着來啊。”
“哎呦,我這個倔脾氣!”
擄了袖子正要往前沖,被溫榕給攔了下來,少年皺着眉頭,神色難看。周刑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心裏揣摩着美人是不是怪自己多管閑事了?
溫榕沒有說話,扯着袖口給她拭擦臉上的血,眉頭越皺越緊,開口道,“不準出手。”
周刑懦懦的,欲言又止,終是聽了他的話。不過溫美人說不準動手,沒說不準動嘴皮子啊!她腦袋轉了幾秒打定主意,就算不能揍到他,也要耍嘴皮子氣死他。
于是和威廉的第一次見面當真是相看兩厭,周刑龇牙咧嘴,“喂,鱷魚皮,你好歹撒泡尿照照鏡子,長得這麽醜還敢找我溫美人的麻煩,也不怕污了他的眼!”
威廉氣急敗壞,“你才長得醜,你全家都醜!”
周刑無所謂,“我醜一點沒關系,至少不是只鱷魚啊!你看你!就你那堪稱月球表面的臉,真是太有奉獻精神了,為了咱們航天事業做貢獻啊這是!”
威廉叫嚣,“你懂個屁,大爺我這是正青春的表現。”
周刑“噗嗤”一聲笑出聲來,指着威廉越笑越來勁,幾乎笑岔氣。難得溫美人也露了笑,兩人把威廉弄了個大紅臉。
威廉被戳了痛處,惡聲惡氣跳起來罵,“人長得好看又能怎麽樣,不過一副好皮囊,裏面估計早就腐爛發臭了。你知道個屁!別被他皮相迷惑了,那些肮髒的、龌蹉的、不恥的事兒,哪哪兒都少不了他,他可是個來者不拒的賤人!”
周刑聽完這話,臉上的表情異常的認真。“我不知道是從哪裏聽來的閑言碎語就可以這麽随意指責別人是賤人,但在我看來,他可不屑做賤人做的事情。”
威廉冷笑,“你和所有的人一樣瞎了眼,受了賤人的騙。他什麽東西?爛透了的東西,你可別不信!”
周刑來了火氣,“傻鳥,如果沒有證據,我要幹掉你!”糊了血的臉上看起來很是恐怖,沖上前就要接着打他。被溫榕給攔了下來。
威廉到底有些心虛,嚷嚷道,“別的我就不說了,你看他龌蹉的,背地裏是不是仗着倪娟愛他愛得要命,現在倪娟被他弄大了肚子...”說到這裏,他話語裏有些哽咽。“他竟然逼着她自己打掉,然後退學!”
溫榕點了點頭,回應了周刑疑問的眼神。“我确實讓她主動退學,但并不是因為我睡了她,弄大了她的肚子,而是因為...”
周刑打斷了他的話。“我知道!我知道!我相信你!”莫名的給了溫榕一個熊抱,弄得溫榕措手不及。“她的私生活我一點都不關心!我只想謝謝你!”
周刑臉上的表情是掩飾不住的欣喜,“謝謝你幫我證明了一件事情。”
“什麽事情。”
“秘密。”
鼻子裏充斥着溫榕好聞的味道,是幹幹淨淨的皂角香。周家姑娘貪戀溫柔,不舍得離開,但還是被溫榕不自在地拉了開來,臉上有些可疑的紅暈。
周刑沒了溫暖的懷抱,沒好氣的朝着一頭霧水的威廉撒氣,“該死的,你怎麽還不滾?”
“我為什麽要滾?”
“看到我頭上包着的傷口了嗎?一塊兒板磚從天而降,我告訴你,為什麽倪娟那麽要強的性格會退學?”
“為什麽?”威廉心跳漏跳了一拍。
“因為在落下之前,那塊板磚在她的手裏。”
威廉錯愕,有種不可置信的尴尬,但心裏又覺得周刑的話似乎有些道理。他似乎被人當做了棋子給利用了,哼了一聲,灰溜溜地去尋找真相去了。
一打開來通往樓道的鐵門,摔出來一群聽牆角的人。
于是,不打不相識。
按照周刑自己的話來說,她成功将一個誤入歧途的鱷魚拐上了正道,從此在天地正義間逍遙。
呸,其實是人威廉老實,一直認為是因為他的關系,周家姑娘縫了針的額頭又裂了開來,從此留了疤。每每盯着周刑額頭上的疤而不好意思的笑。
再後來,周刑和溫榕分開了,他以開玩笑的形式問道,“周猩猩,你這疤難看死了!以後肯定嫁不出去。不如我委屈委屈自己,把你給收到我的後宮吧!”
周刑咬牙切齒,“滾,就知道你沒安好心。我非蕾絲你是鈣,不是一條道上的。”
周家姑娘故意忽視了威廉眼裏的認真。
或者,從一開始,許是她撲進溫榕懷裏擡眼溫暖的笑,或是後來一起吃飯一起打架一起胡鬧。他想守護的,一直都是那個看着別人的她,她以為全世界都只能看得見溫榕,卻不知道自己是多麽的惹人愛。
所謂愛情喲,都是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