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5(修)
? 99年周猩猩16歲,來了B城,認識了溫榕。奔2000的時候,有人信誓旦旦的說,世界末日,地球毀滅,拿出的東西簡直證據确鑿,不容置否。
周家姑娘是個二缺,拿着雞毛當令箭。嘴巴上說是信了,逮着機會跟在溫美人屁股後面說教。囑咐他冰箱裏的食物一定要存夠,家裏應急的東西千萬不能短缺,免得過不了浩劫。借着末日的名義,總是買很多的東西往溫美人的家裏送。
溫榕破舊的小屋裏,四下都被塞得滿滿當當的。
其實,她的心裏都是些小九九。
溫美人家境貧寒,要靠在Anyway當端盤小弟掙錢,又是個臉皮薄的,若是不找些借口給他家裏添些東西,怕他會拒絕。
哪裏知道後來的後來,溫美人找到了躲他很久的周家姑娘,朝着她的屁股一頓打。更是腆着臉的在她家混吃等死,周家姑娘氣急了說教。
“你這叫吃軟飯!”
溫榕毫不臉紅,“我這人有骨氣的很,從不吃別人的軟飯!”
周家姑娘氣不打一處來,剛想罵道“那你給我披星戴月的滾好不好?”被溫榕下一句給噎得沒了脾氣。“但,你的軟飯,我就硬吃了。”
周家姑娘算舊賬,“你以前不是這樣的!都是我追着你,找各種理由給你塞東西!給你軟飯你不吃的!”
“這還得怨你!”溫美人拉長了音調,“就是因為你那個時候老是把軟飯硬塞給我吃,所以我吃慣了你的軟飯,不愛吃別人的。”
“當然了,”溫榕陰測測的笑,“我不僅喜歡吃你的軟飯,我更喜歡吃你!”說完,由不得周家姑娘拒絕,朝着姑娘的嘴巴咬去。
......
一頓打。活該!
當然了,那些都是後話。
99年放寒假,距離元旦也沒多少天,那個時候周刑已經跟在溫美人身後好幾個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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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yway裏又多了個免費端盤子的小姑娘,而溫美人的工資翻了一番。
老板看大猩猩的眼神,跟撿了個寶貝兒似的,比親閨女還親。每天跟在她的身後哄着,生怕她哪天不幹了。
原來,周刑借用過老板李的廚房,想要準備東西給溫美人吃。哪裏知道被他偷嘗了,一頓打。從此軟硬兼施,Anyway的小吃、簡餐、甜點,全是周家小姑娘說了算。
別看周刑個高兒養得好,五大三粗的跟個漢子一樣,但她的廚藝可是一等一的強。
從懂事起,家裏就只老爹和她兩人。她老爹是老封建,懂事起就愛說教。說是女孩子一定要廚藝好,将來相夫教子,廚藝是法寶。
周刑自小調皮愛惹事,跟個男孩兒似的拉幫結派,經常打架打得鼻青臉腫。老爹生怕她嫁不出去,隔三差五的勸慰。下了道死命令,說是你老爹愛吃紅燒肉,你要是哪天紅燒肉做到了一絕,你老爹就天天回家吃飯,
周家姑娘信以為真,練了個廚藝爐火純青,紅燒肉做到了一絕。可家裏的餐桌上永遠只有滿滿的菜,她一個人。老爹太忙了,經常食言,飯桌上總是只有她一個人。
後來她做飯,從不做紅燒肉。吃膩了,那是她老爹的最愛,卻成為了她獨自等待的無奈。
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周猩猩就不愛一個人吃飯。如果她非得一個人吃飯的時候,一定得滿滿一桌子大餐,哪怕是吃吐了,也一定要全部吃完。
哎,真是奇怪。
99年的12月,Macau回歸。
這麽大個喜事兒Anyway居然不放假。可惡的boss李扣了僅有的倆員工美人和猩猩,說是難得這麽高興,一定要一起慶賀慶賀。
周猩猩腹诽,知道老李被老婆甩了,離了婚也沒多久,大老爺們一個人不好過,一定要拉着兩個小的來一起受罪。
關了店門,上了啤酒。摳門的要命,不舍得開洋酒,還買了幾瓶二鍋頭。一邊下了死命令,讓周猩猩一定給弄幾個好菜,不然和她急。周家姑娘看在難得美人神色溫和的份兒上,施舍了點下酒菜給他。藏了好的放進了保溫盒裏,得順回去給溫榕。
美人心情愉悅,熬不過失了婚的大叔,也喝了幾口。周猩猩心中竊喜,大野狼的性子又露了出來。
哈哈,美人,你喝多點不要緊,來來,讓我送你回家。
吼哈哈,回家,回家,然後 ……
然後什麽?作者問。
然後,把美人家裏所有的地方都給塞滿,某猩猩答。
讨厭,就這樣啊?難道不是孤男寡女,幹柴烈火,ooxx?哎!害我白期待了一場。
周猩猩臉紅,臭罵,作者不要臉,滿肚子壞水。
呸,你自己不想啊?你不想,我都替你急。
G—U—N—滾
……
快淩晨的時候周猩猩扶着二八大杠将醉酒的美人托運回家。
溫美人家的房門是微掩着的。屋裏黑燈瞎火的,也沒看見個人影。
周猩猩粗線條,并未在意。以為溫美人和她一樣粗心大意。話又說回來,就溫美人的那房子,小偷看了說不定都要流眼淚,更何況惦記着?
若真要說惦記什麽,那肯定是惦記溫美人啦。當然,惦記的人肯定不是小偷,而是某猩猩。
周刑将溫美人拖到了沙發,眼看着他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覺,自己微彎了嘴角蹲旁邊看着,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線就這麽盯着溫美人的睡顏打量。
無比的滿足。
可憐這時候周刑還不知道她的背後已經站了個人影。她沉浸在自己微小的幸福裏,覺得自己簡直要暈過去了。于是身後的人滿足的了她暈過去的願望。
手中的酒瓶敲上了她的腦袋,“砰”地一聲。恭喜,前陣子受了傷還未完好的腦袋又被人給來了一下。
眼前一黑,周刑暈過去了。
周猩猩是被惡毒的咒罵聲給吵醒的。
她暈乎乎地睜開眼睛,看見的景象令她心如刀絞難以呼吸。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個醉漢拿着棍子死命地打着溫榕。而溫榕瞪着眼睛一言不發,蜷縮在地上始終都沒有還手。
周刑掙紮着要爬起來沖過去攔,溫榕卻是朝着她的方向搖頭,冷冰冰的開口“不要多管閑事。”
周家姑娘跪坐在地上,眼睜睜的看着溫榕挨打。耳邊響起那醉漢的咒罵,聲聲惡毒,像是拿着刀子一刀一刀地劃在心尖尖上。
她淚眼模糊,能看得見的只有溫榕那倔強的雙眼。
無能為力。
醉漢是溫榕的爸爸,一邊流眼淚一邊打他。
“錢呢?不是讓你給我準備千把塊錢?不如你和你媽一樣,出去賣兩天吧!你看你這個臉蛋,和你媽一樣。出去賣幾天,錢不就能來?”
周家姑娘一直生活在溫室,第一次知道了有人苦得像棵小白菜,媽媽跟有錢人跑了,剩了他們爺倆。父親将對妻子出軌的怨恨轉移到了孩子身上。
“太漂亮的臉蛋兒容易犯賤,不如我把你的臉弄花?這樣你就不能像那個biao子一樣,跑去勾搭人家!”
溫榕的爸爸醉酒失态,用着極盡可能的惡毒的語言來傷害他。終于,他醉眼模糊中在地上撿起了一片玻璃碎片,是剛敲周家姑娘腦袋的那個酒瓶,上面還沾着血。溫榕的爸爸拿着碎片搖搖晃晃的要來劃他的臉。
周家姑娘嚎啕大哭了起來,有點撕心裂肺的感覺。
從錢包裏掏出到整沓的錢往外撒,是周家爸爸為了彌補他對女兒精神缺失的補償。一張張的票子在空中胡亂的飛舞着,周家姑娘大叫,“錢!你要的錢!”
她多少是有些怨恨溫榕的爸爸的,明明有些人捧在手心裏怕化了的寶貝,在他的父親這裏竟是被如此的對待。
她不管溫榕以後會怎麽恨她,她是不會眼睜睜地看着溫榕被欺負的。
不管不顧地沖上去抱住了溫榕,死活不肯放開。跟個護仔的母雞一樣,将溫榕整個人護在了懷裏,由着溫爸拳打腳踢招呼在了自己的身上,她邊哭邊大聲嚷嚷。
“別打啦,別打了。你不就是要錢,你拿去就是了!”
“哼,小賤人,有靠山啦?”溫榕的爸爸跪在地上一張一張的撿錢。
之後的事情,周家姑娘記得不太清楚,只知道她護溫榕在懷裏,身上時不時得挨着一拳一腳的疼痛。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麽時候離開的。
她只知道哭,仿佛是替溫美人在哭,哭了一身的汗,眼淚打濕了衣裳。
從嚎啕大哭到聲音微弱小聲抽泣,周刑終于松了手,打算看看溫美人身上的傷。哪裏知道溫美人許是喝多了,閉了眼睛似乎睡了去,眼角還沾了些眼淚。
周刑小心翼翼的拉開了些距離,鼻尖對着鼻尖朝着溫美人仔細打量。一時間頭腦發熱,居然伸了脖子悄悄吻了美人眼角的淚水。也不知道那眼淚自己的,還是溫榕的。只是鹹鹹的味道,心裏有一種酸澀的感覺。
周猩猩微嘆了口氣,緊了緊自己的懷抱。大冷天,兩人也沒個被子就這麽相擁着躺在冷冰冰的水泥地上,睡了一宿。
當然了,周猩猩哭累了,睡死過去。她有些鼻塞,睡夢中發出了小小的呼嚕聲。
本該沉睡的溫榕睜開了眼睛,一絲睡意都沒有。
他沒有掙脫周家姑娘的懷抱,反倒是緊了緊自己的雙手,貼近了暖爐一樣的周刑。
唇瓣虔誠地親吻她臉上的每一處,舔舐掉她的淚水。
許是夢見什麽好吃的,周猩猩居然砸了咂嘴。溫榕露笑,也嘗了嘗味道。當然了,那可不是周猩猩夢中美食的味道,而是,她唇瓣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