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一節課過後,六堂炸開了
裳。
一個不留神,哭聲驚動了過來看兒子有沒有發酒瘋的傅夫人,傅夫人吓了一跳,悄悄的躲在外面往裏面偷看,結果在尋找最佳偷窺角度的時候,一不留神弄出了響動,有些不好意思的走進來,尴尬的沖着裏面的人搖搖小手:“還、還沒睡呢?”
陸錦好像終于清醒過來,她飛快的坐正,抹掉眼淚,神情也是難得的尴尬。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陸錦哭成這樣,吓了一跳,小碎步走到陸錦身邊蹲下,心疼的幫她抹眼淚:“怎麽了,怎麽哭了?”想了想,第一個想到傅承宣:“是不是那個混小子又胡鬧了!”
陸姑姑看着幫陸錦抹眼淚的傅夫人,笑着搖搖頭:“讓夫人笑話了。這孩子看着堅強,卻嬌氣的很。我方才過來看她,見着承宣喝醉了,她卻照顧的不大仔細,說了她幾句,她便這個樣子了。”
傅夫人趕緊幫理不幫親:“我當是什麽事兒呢!陸夫人,您可千萬別這麽說,我那個混小子我還不知道麽!八成是他又做了什麽蠢事兒,這個臭小子!方才我就叫他不要喝那麽多!他跟他爹就是一個德行!我方才就差點被老的折騰死!要不是我不放心阿錦這邊兒,阿錦還不指定受什麽委屈呢!您說您罵她做什麽呢!”
說着,傅夫人很豪邁的拉起媳婦兒:“阿錦,別哭了。這臭小子就是欠揍!他是嫌你照顧的不好鬧情緒了是吧?你不行,娘教你怎麽伺候這群醉酒老爺們兒!來!”
說着,牽着陸錦的手就往房間走。陸錦回頭看了一眼陸姑姑,陸姑姑卻笑着沖她點點頭,示意她去。
陸錦被傅夫人帶到房門口,秦嫂已經過來了,手中赫然拿着一根藤條,還端來了一盆冷水。
傅夫人讓秦嫂把東西都放進房間,對一旁的陸錦道:“你在外頭看着,娘就給你示範一遍,記好了!”
說着,豪邁的進了門,哐的一聲,關上了門!
下一刻,房間中想起了澆水的聲音。随着傅承宣的一聲驚呼,房間的紙窗戶上,兩只熱鬧的人影開始活絡。前面一個張牙舞爪的逃,後面一個窮追不舍的抽!
“娘!娘!你打我幹什麽!嗷嗚!嗷嗚!”
“啪!”這是抽到了的聲音!
“臭小子!看你還學不學你爹喝醉酒!說了多少次不要喝得醉醺醺!還跑!你還跑!?”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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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喝了!不喝了!嗷嗚!阿錦!阿錦你在哪兒!”
“啪啪!”
站在房門外的陸錦看着那兩張剪影,早已經破涕為笑。
“阿錦……嗚嗚嗚嗚……”
最終,陸姑姑拿來的醒酒藥用不上了,換了藥酒。
“嗷嗷嗷嗷嗷!”傅承宣趴在床上,随着冰涼的藥酒被陸錦搓揉到他身上,傅承宣渾身都要抽出婀娜的新高度了,他咬着被角,死都沒想通自己為什麽會挨打……真的只是因為他喝了酒嗎?他覺得好可疑……~~o(>_<)o ~~
“別動,馬上就好。”陸錦認認真真的給他上好藥,就讓他這麽光着趴在那裏,她自己則是抄着手靠在床邊,好整以暇的看着趴在床上的男人。
傅承宣剛醒了酒,身上火辣辣的,光溜溜的,猛然一擡頭,就看到自己的妻子兼夫子正盯着自己,第一次有了一些……小羞澀?
他默默地扯過被褥蓋住自己:“看什麽看!流氓……”
哪曉得被子一挨到傷口,立馬就酸爽起來!
傅承宣:“嗷嗷嗷——”
陸錦不看笑話了,怎麽說傅承宣這一頓也是無妄之災,她雖然不懂他為什麽忽然要喝那麽多酒,但是總歸很是耐心的哄了哄他:“已經不早了,快些睡吧。”
傅承宣哼哼幾聲,把頭扭到另一邊了。
陸錦折騰了一個晚上,心情有些複雜,此刻看着扭臉光屁股的男人,卻只想笑出來。她簡單的去梳洗了一下,回來的時候,卻發現傅承宣剛剛扭過去的臉又扭回來了,随着她一進門開始,就一直直勾勾的看着她。
陸錦坐在梳妝鏡前梳頭,目光卻從一旁的小鏡子的反光看到了床上的傅承宣。
陸錦猛地扭過頭,和傅承宣的目光撞上。
她都已經很累了,他居然還沒睡?難道真的是因為傷口太疼了?
陸錦放下梳子走到他面前蹲下:“怎麽了?是不是很疼?”
傅承宣看着陸錦的眼神,有點兒糾結。
他抿着唇,似乎是在憋什麽話。陸錦也不催他,就安靜的等着他開口。
傅承宣憋阿憋,憋啊憋。
“阿錦。”這個聲音有點深沉。
陸錦看着他:“嗯?”
“你心裏……是不是……”
陸錦耐心的等着。
“是不是……”
陸錦微微歪着腦袋繼續看他。
“是不是……”傅承宣忽然橫下心:“是不是覺得我的臀型比你的好看!?”
傅承宣:我特麽問的到底是什麽狗屁問題!w(°Д°)w
陸錦的反應有點慢。她先是微微挑眉,然後緩緩地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着傅承宣。
傅承宣的臉還紅紅的,不知道是因為酒意沒有下去,還是羞澀湧上來了。
陸錦施施然坐到床邊,脫了鞋子上床。她看着傅承宣美好的臀型,勾唇一笑:“那是自然。何止是好看……還……”
“啪!”
素手摧臀,陸錦結結實實的在傅承宣的臀部拍了一下,響響亮亮一聲。
“還很有手感呢!”
傅承宣整個人抽空了片刻。
下一刻,整個房間中爆出了傅承宣殺豬般的嚎叫聲……
陸錦的課,還有最後兩次課業,國子監就要開始放假了。緊接着就是新年,也是陸錦成為傅家兒媳之後,第一個新年。
雖然離過年還有好些日子,但是第二天的早飯時,傅夫人已經興致勃勃的和陸姑姑說起了往年過年家裏的熱鬧。屆時還有許多傅時旋的同僚上門拜年,他們也要有許多的走動。
“宮中還有煙火呢!”說到這個,傅夫人更加激動了。
皇宮的煙火可不是一般的地方能看得到的。且煙火這個東西尚且還十分的珍貴,一般人家看不起。
“宮裏有一片湖,我還記得去年的時候,那煙火是放在湖中心九連條的船上,煙火齊放,水天相接,那可是難得一見的美!”傅夫人想起了自己去年進宮看到的煙火,忍不住像傅夫人灌輸那個美好的場面。
全家人,只有傅承宣是站着吃飯的……
他的屁股,還有點疼……
傅夫人在說這話的時候,傅承宣很細心的望着陸錦。真是奇了怪了,就連陸姑姑這樣性情寡淡的人都聽得一臉向往,怎麽阿錦聽了卻反應平平?
不對啊,難道阿錦不喜歡煙火?可是楚嘉不是說煙火最容易攻克姑娘麽!
帶着這個疑問,傅承宣吃完飯,和陸錦一起出門。
外面的天氣依舊刮着風,照着這個勢頭,足以證明今年的冬天當真非同小可。
傅承宣給陸錦披上披風,自己也披了一件,攬着她出門了。
看着小兩口離開,傅夫人笑嘻嘻的對陸姑姑說:“每天早晨都是這樣出去的,宣兒可着緊着阿錦呢!”
陸姑姑看着兩人遠去的背影,笑着點點頭:“承宣是個好孩子。”
傅夫人懶得再聊傻兒子,轉而聊起了別的話題。
兩人上了馬車,好孩子傅承宣看着陸錦平靜的神色,一時好奇,脫口而出道:“阿錦,你不喜歡看煙火嗎?”
哪曉得方才還平靜地人,臉色卻忽然一愣,倏地望向傅承宣:“怎、怎麽這麽問?”
傅承宣揣測着陸錦的心裏,試探着問道:“你是不是從來沒有看過煙火?”
陸錦從前生活清苦,又要照顧姑姑,所以就算沒看過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皇宮每年都有煙火,而今陸錦更是國子監的博士,正正經經的朝廷命官。雖說官階不高,可是屬性閃光,要看個煙火還不是很簡單的事情麽!
但傅承宣怎麽也沒想到,陸錦沉默片刻後,竟然說:“不,我很喜歡煙火。”
傅承宣當即就好奇了:“那方才娘說的時候,你怎麽沒什麽反應?你是沒見過皇宮的煙火吧,不誇張的說,當真很美!”
陸錦看着窗外的景色,忽然笑了笑:“不是。”傅承宣以男人的第六感發誓,阿錦的眼神,已經是回憶模式!是什麽人,讓她在這個時候露出這樣的神色!?
她說:“我也看過一場煙火。那是我一生中看過的,最美的煙火。”
噼刺——
什麽聲音?
那仿佛是……
心碎的聲音。
楚嘉那個王八蛋沒說錯,煙火真的是攻克姑娘的唯一真理。不是阿錦對煙火無感,而是……
有一個王八蛋在他之前已經憑借煙火攻克了他的阿錦?w(°Д°)w
傅承宣盯着陸錦,眼神有點兒憂傷。
他現在終于坦然的承認,自己真的沒辦法不在乎虞意說的那些話。他的心……真的好塞!_(:зゝ∠)_
☆、第 80 章
? 晨間的偏政殿,已經下了朝的隆嘉帝正在批閱奏折。一旁的大太監已經站了許久,眼看着那杯剛剛沏好的茶,聖上一口都沒喝,就這樣直直的給放涼。
少頃,外頭通報,國子監蔡祭酒觐見。
虞衡終于頓了頓手中的筆,擡眼望向前方。
蔡澤一身官服,步履穩健的走了進來,神情嚴肅的站在皇帝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禮。
虞衡沒有跟他講這些虛禮,開門見山道:“陸錦如今怎麽樣了?”
蔡澤坦然道:“回皇上,自從陸博士将唐亦清送進國子監中之後,并沒有什麽奇怪的舉動,如今六堂學子忙着修俊館的課業,陸博士也整日都在為學生解答疑難,再無其他的動作。”
虞衡拿着筆,冷笑一聲。
上次陸錦遇刺之後,傅家将這件事情壓下來了,據蔡澤回禀,在這之後,傅家的确将陸錦看的十分的小心。傅承宣更是整日往修俊館跑。當日,虞衡對這件事情已經有了一定的猜測,如果陸錦真的有可疑,亦或是與什麽人有什麽勾結,卻因為出嫁之後生了背叛之心才被刺殺,那麽在那之後,她必然有新一步的動作。
現在看來,她的動作,就是将唐亦清送到國子監?
這又是為了什麽?
唐亦清和他姐姐的種種,隆嘉帝不是沒有聽說過……
“唐亦清如今,還在公主府挂職麽?”
蔡澤面不改色道:“并沒有,自從崔博士力薦唐助教進了國子監後,大公主便将唐助教在公主府的職位給了另一人。如今,唐助教整日都在國子監中默寫典籍,平日裏也少有走動,請恕微臣實在看不出,唐助教與陸博士之間有什麽異樣。”
虞衡的目光幽深了幾分。
他盯着蔡澤,沉默了片刻,忽然問道:“此次驗收修俊館教學成果的提議,是皇姐提出的。蔡祭酒,你對這個提議,有什麽看法?”
蔡澤目光中閃過一絲訝異,但是很快又平靜下來。他微微垂首,想了一會兒才道:“臣鬥膽直言,當日與梁國一戰,不少人為了動搖皇上的威信,欲意勸說皇上休戰和談,然皇上力排衆議,堅持命傅将軍出戰,大獲全勝,而後才有了皇上日益盛大的威信。今修俊館是皇上傾注了人力物力的成果,往後應該如何,臣以為皇上心中早已經有了一張大網,胸有成竹。是以,旁人如何看,其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清楚自己做的每一個決定,能否得到想要的結果。”
虞衡笑了出來:“蔡澤,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朕的問題,你也敢開始糊弄了。”
蔡澤臉色一變,立馬跪下:“皇上喜怒,臣句句肺腑。”
虞衡起身,雙手負在身後,慢慢的走向蔡澤:“當日你前往甘州,到底發現了什麽?”
這個問題問的簡單直接。
那是上一次蔡澤外出歸來。他那一次去的,就是甘州。回來之後,因為一系列的瑣事和意外,竟沒了再次出去的機會。原本事情已經發生很久了,即便是當日虞衡挑明之後,也當做一個玩笑哈哈過去了,可是今日為什麽又要再度提起?
“恕臣愚鈍,臣……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虞衡居高臨下的看着地上的蔡澤,冷笑一聲:“你忘記了,朕來提醒你一下。哦對了,有件事情,也許你不知道,朕先給你知會一聲。在你回來之前,陸錦曾因為一把簪子的事情,鬧倒了殿前。她的确是個有膽色的姑娘,不僅心思細膩,該狠的時候也很。事情的最後,她竟然讓人意外的将商人的惡行公諸于世。那時候朕并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反倒很欣賞她,可是自從你回來之後,朕就覺得有些奇怪了。”
提到當日的事情,蔡澤其實并不是完全都不知道的。
甘州,在大公主的封地範圍內。因為歷朝歷代中但凡得寵得勢的公主皇子,分到的封地決計要比不得寵的皇子公主更好。而大公主的封地,更是物富人豐,甘州有一片十分有名的玉山,陳國大多數的珍貴玉器,都是從哪裏開采出原料。
當時,陸錦狀告商家雇傭工人,最終在山體滑坡之後草菅人命,企圖以銀錢掩蓋罪行。這件事情讓許多人對陸錦都刮目相看。
“甘州,是皇姐的封地,陸錦是皇姐的人,朕很好奇,為何她明明是為了‘尋找新的材料’以便于‘為皇姐做出新的首飾’,卻一個人孤身上路?她既然是為了尋找材料,一路上多一個搭把手的,不是更好嗎?為何要一個姑娘這般冒險?還是說……其實她在找什麽別的東西,而那個東西,并不适合讓旁人知道?”
蔡澤沒有說話,他蹙着眉頭跪在地上,似在沉思。
虞衡最後看了蔡澤一眼,提出結論:“會不會……所謂的尋找材料,才是一個幌子?蔡澤,朕知道當日你在甘州發現了一些東西,朕原本想要讓你再去甘州将所有的事情都辦完,卻沒料到國子監突發大火。今日朕也不和你拐彎抹角,朕再問你一次,你看到了什麽。”
偏政殿中死一般的寂靜。
蔡澤抿着唇半晌,終于将發現講了出來。
仔細算一算,那一次蔡澤出去的時間,其實和陸錦去到甘州的時間沒有多大的出入,山勢動蕩之後,陸錦這邊是出現了一片玉石原料地,引得衆人瘋搶。可是這片動蕩的範圍大,連續性強,不同的地方的程度更是不一樣,在蔡澤去到的地方,更是有一個大發現——
有當地的村民說,它們在山上找到了寶藏!
要知道,甘州是在陳國境內,也并非戰亂之地,如果有寶藏,那極有可能是與大陳有關的。蔡澤當時不敢耽誤,但是又不想空走一趟,所以很是低調的過去查看。
哪曉得,他去的時候,滿山都是找寶藏的村民。而後,這個說法被真相之後,讓蔡澤很是哭笑不得。
那個村民從黃土中扒拉出來的,是一只缺了口的白玉碗。而那個碗周圍的土地裏,還有折了的玉筷。
不得不說,這倘若真的是寶藏,那也真是十分接地氣的寶藏。不藏金不藏銀,就藏碗筷,莫非閑來無事還能拿來吃一頓飯?再說了,甘州是富饒之地,文人雅士,皇親貴族,甚至是富商什麽的到這裏來游山玩水一番,回去的時候遺漏一些碗筷,這個說法其實更讓蔡澤信服。
最終,若不是因為那白玉碗看起來有些年頭,說不懂周圍真的還埋藏了些什麽別的,蔡澤還真的不會再繼續幫着去尋找。
“就這些?”虞衡看着蔡澤,挑眉問道。
當日,他派去看着蔡澤的人只說蔡澤消失于山間數日,晚上也沒有回客棧,只是回來的時候,他連帶着他帶着去的人都累趴下了。但是最後詢問帶去的那些人,他們也說沒發現什麽。
蔡澤的眼神堅定了幾分:“臣不敢隐瞞。”
虞衡轉身回到了自己的龍椅上坐下,看着蔡澤道:“好,朕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這個問題你不許逃開。你告訴朕,為何皇姐會忽然提出這樣的建議?這些年皇姐深居簡出,連皇宮都不願意回,一心一意守着和驸馬生活過的府邸,朕實在不覺得,她會有這個閑情逸致想這些。”
蔡澤一臉平靜地想了想,道:“皇上與公主乃是一母同胞,自然是該守望相助。想必長公主也知道修俊館是皇上付出了心血的地方,所以偶爾為皇上想一想法子,出一出主意,也總比沉浸在驸馬離世的傷痛中不可自拔要來得更好。”
蔡澤說道這裏的時候,虞衡的眼中出現了一絲陰郁。蔡澤似乎感覺到了,立馬改口道:“若上皇上沒有別的事情,臣也要回國子監了。此番六堂分為四營建造戰車,只怕還要往兵部走一趟,臣也要與兵部尚書交涉一番。”
虞衡的注意力好像被拉回來了,他沉默片刻,忽然點點頭道:“罷了,趕緊将這件事情解決完吧,你帶着朕的口谕去,并不那邊,務必要權利配合。”
蔡澤叩拜:“臣——遵旨!”
而此時此刻的國子監中已經鬧開了,六堂學子在早課下了之後,自動自發的分成了四個陣營。不為別的,就為了四個陣營的戰車構造已經成圖,只要等着兵部大開方便之門,就能将他們的設計變成現實!
這如何能不讓這一群血氣方剛的少年激動?
然而,當這群少年們激動不已的時候,那個最應該欣慰開心的人,卻異常的沉默。
陸錦披着淡紫色的提花棉披風,雙手攏在袖中,看着不遠處的草地上四散坐下的學生們,一個個好像根本感覺不到冷一般,嚴肅正經的圍在一起,還時不時的防備着別的陣營會不會混過來偷看他們的機密,那個模樣,別提有多好笑。
李元然眼睛尖,一眼就看到陸錦來了。他吆喝一聲:“夫子!”一瞬間,大家都望了過來。
傅承宣正在認真的總結,聞言也擡起頭看着遠處的陸錦。
從前,他們遇到什麽困難,陸錦必然為之解答,可是李元然都熱情的揮了半天的手,陸錦卻只是簡單地笑笑,轉身離開了。
李元然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望向傅承宣。可是他驚訝的發現,宣哥的樣子……好像也不是很愉悅……
李元然:w(°Д°)w難道宣哥和夫子吵架了!?
轉念一想,哈哈哈哈其實這樣很好啊!宣哥和夫子吵架了!那夫子就不會給那邊開小竈了!他們就有機會勝利了!(~ ̄▽ ̄)~
一定要趁此機會多問幾個問題!
傅承宣盯着陸錦離開的背影看了一會兒,又轉過頭看了虞意一眼。
虞意一直都沒有參加讨論,他是精英,原本大家很指望靠他來渾水摸魚,可是結果卻是他們被傅承宣調動了全部的積極性,使得每個人都對自己獻出過點子的戰車期待萬分,甚至有些人還十分介意的覺得——虞意一定是想用他們的智慧渾水摸魚!
因為他真的沒有什麽貢獻啊!摔!
虞意似乎是感覺到了傅承宣的目光,順着看了一眼。那一刻,傅承宣忽然想明白了什麽似的,他第一次沖着虞意露出了近乎嘲笑的神情,轉身追了上去。
陸錦離開,并沒有回到修俊館,而是轉道去了一趟女學。
傅承宣原本是想追上去的。但是當他發現陸錦的方向轉變之後,選擇了默默地跟在後面。
陸錦是來看婉蓮的。
如今,這個已經脫胎換骨的小姑娘,俨然有了自己的理想和目标。如今天氣冷了,大家上課都被凍得難受,所以沒課的時候,總是窩在自己的小小女舍中讀書。
陸錦來了之後,簡直成為了女舍中的大盛事。不少姑娘都從家裏帶了吃的過來藏着,見到陸錦來了,也不藏着掖着了,全都熱情的拿出來招待,一口一個陸夫子,仿佛她們也是陸錦的學生一般。
婉蓮十分驚喜:“表嫂,你怎麽過來了?”
陸錦看着她圓潤了不少的臉龐,笑道:“不知道女學這邊離休假還有多久,所以來看看你,怎麽樣,如今還好嗎?”
婉蓮點頭:“很好啊!”
陸錦笑了笑,忽然想到什麽似的,說道:“前些日子,我将你在這裏的表現修了一封書信寄回了你家中,想必你母親他們已經收到了,這樣一來,他們也會安心許多。”
婉蓮很是驚訝,慢慢地,她的眼睛有些紅。
再次來國子監讀書以前,她送母親回去過。那時候她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可是堅持送他們回去。回去了之後,弟弟的病果然還沒好。吃飯的時候,誰喂都不吃,一定要姐姐喂才吃。
那時候婉蓮才想到,因為母親總是要自己照顧他們,所以真正和弟弟們相處最多的,反而是她這個姐姐,她離開之後,弟弟們生病,哭鬧了許久。喂他們吃飯的時候,婉蓮忽然覺得,這兩個混小子好像沒有從前看的那麽讨厭了。
畢竟,她差點沒有機會再聽到他們跟自己哭鬧了。
她最終選擇獨自留在這裏求學,想過和從前截然不同的生活,從前想要親近的姨母與她有了罅隙,真正貼心周到,總是将事情想的最為細微的,反而成了這個從前并不喜歡的表嫂。
“表嫂……”婉蓮有些哽咽:“其實……你不必這樣的。我在這裏,我爹娘都是曉得的,他們不會很擔心。”
“不會很擔心,可是看到女兒的改變和進步,也許會更開心呢?”陸錦接過她的話,語氣很是溫柔。
婉蓮雖然沒有說什麽,可是心中很是清楚。她與母親之間,或許真的多了一些母女間的牽絆,再次來這裏的時候,母親是真的舍不得。
不過那不重要了!
婉蓮甩開心中的憂愁,将話題落在了陸錦身上:“表嫂,你都嫁給表哥有一段日子了,什麽時候有消息啊!?”
陸錦一愣:“什麽消息?”
婉蓮撲哧一笑,指了指陸錦的肚子:“孩子啊。”
說到孩子,一旁幾個姑娘全都笑嘻嘻的。
女孩子家,尤其是還沒出嫁的姑娘,說這些是有些羞人的。但是羞人歸羞人,這樣一大群女孩子聚集在一起,難免不會說起一些女孩子間的心事。
陸錦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麽回答。
外面,傅承宣聽到這個話,心裏一緊。
看看!看看!現在連外人都質疑了!會不會用不了多久,大家都覺得是因為他不能生!?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你是何人!?”
就在傅承宣沉浸在一片莫名的焦躁之中時,一個清朗的男聲傳了過來。
一個聲音,驚吓的卻是兩處。
傅承宣恨恨地瞪了那個男人一眼,四處張望似乎是在找尋逃生路途。而裏面的小姑娘們也不笑了,紛紛跑了出來。
陸錦和婉蓮出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一臉狐疑的李成和一臉無辜的傅承宣。
“你怎麽來了?”
“你怎麽來了?”
一個聲音是婉蓮,一個聲音是陸錦。
傅承宣和李成同時一愣。
李成:“你們上回要的書我已經找到了,給你們送來。”他亮了亮手中的兩本書。
傅承宣盯了一眼李成:“我……幫他拿書!”伸手在李成手中搶了一本書來,假模假樣的翻了翻:“哈哈……好書!好書!”
☆、第 81 章
? “婉蓮,你和李成很熟悉嗎?”陸錦這樣問了婉蓮。
婉蓮還沒來得及回答,一旁的幾個小姐妹卻是先哄笑起來,惹得婉蓮一陣臉紅,有些難為情的說出了自己和李成的交集。
原來,自從她再度進入國子監中之後,每一日都開始認真的念書識字明禮儀,也許是因為懂得越多,不懂得也就越多。因為心胸寬了,看問題想問題時的心态就不一樣了,再加上他們整日都和李媛霸這樣的大姐頭混在一起,難免就有一些臭味相投,近墨者黑。
而因為皇恩大赦能得以進入國子監讀書的平民是不具備進入六堂的資格的,換句話說,李成他們所在的學堂,和女舍的地位其實差不多,真正最好的都是留給六堂弟子的,就像是只有六堂弟子才有資格上陸錦的課,是一樣的。
可是,雖然沒有六堂弟子那樣有很好的資源,這些學生也會自發的辦出許多的活動。就像是上一次,李成所在的學堂自發的組織了一次“焉知魚之樂”的辯論賽。
辯論一事,講究的就是一個口才和積累。哪曉得這一場比賽,竟然引得女學的師妹們前來觀戰。雖說女學已經開立,但是畢竟時間不長,這些姑娘家日漸活潑,被這個賽事吸引了來,讓原本指點江山慷慨激昂的學子們全都尴尬起來,姑娘們原本是來觀戰的,結果男人不說了,她們聽了半晌,也跟着開始分成兩個陣營,然而女人和男人的差別就在于,這女人的語氣稍微急一些快一些就成了吵架。
一群男人看傻了眼兒,以婉蓮和李媛霸為代表的兩個方陣吵得不可開交,酣暢淋漓。這件事情還被言傳了許久,只是沒有傳到修俊館罷了。況且六堂弟子自視過高,也不稀得來對這些事情感興趣。
而後有一天,婉蓮想去找夫子借幾本書,就這樣遇上了李成。李成送了她一本《莊子》。
有一就有二,當時,婉蓮不曉得為何這個男人要送她這本書。只覺得他看着她時那若有似無的笑容,看的她心裏有點慌。直到她看到莊惠魚樂之辯時,才猛地意識到了什麽。如今,兩人已經會将自己找到的好書借給對方看。
看着婉蓮含羞帶笑的說完,陸錦的臉色卻并不怎麽好看。
婉蓮看了陸錦一眼,有些不解的皺眉:“表嫂,你怎麽了?”
陸錦目光一閃,似是回神。她下意識的望向外面還在努力的減少自己存在感的傅承宣,眼神中竟然流露出一種可以稱之為哀傷的神情。婉蓮順着她的目光看出去,見到的是身姿挺拔,神情從容的李成。
傅承宣為了掩蓋自己跟蹤的事實,拉着李成扯東扯西,就是不敢看陸錦這邊。
婉蓮看了一會兒,忽然笑了,她目光誠懇的看着陸錦,說:“表嫂,我……我真的很謝謝你……直到今天,我覺得我完完全全的明白了你當初的話,明白了你當初的用意。如果沒有你,今天的一切,都與我無緣……”
“都過去了,不要再提了。”陸錦淡淡的接過話,對着婉蓮扯了扯嘴角。
婉蓮覺得,陸錦好像不太開心,但是轉念一想,也對啊,自己如今是輕輕松松的念書,還有了其他的收獲,可是表嫂不一樣,聽說那個考核皇帝要親自監督,連表哥都說了,許多人都不看好表嫂,她有壓力是自然地。又怎麽會像自己一般小女人情态?
陸錦看望了婉蓮,領着傅承宣離開了。傅承宣一邊踢着鞋子一邊跟在陸錦身邊,背着手,有點扭扭捏捏的。
陸錦忽然停下來,傅承宣一個不備,差點撞了上去。
但是他反應快身手好,很快便剎住自己,雙手扶上陸錦的肩膀。目光小心的看着腳下,深怕踩到她一般。
陸錦回過頭看着他:“怎麽了?”
傅承宣努努嘴:“你……你不問我為什麽要跟着你?”
陸錦笑得坦然:“這有什麽好問的。平日我不是走到哪裏你都去麽。”
傅承宣心裏一甜,正準備點頭,然而腦中忽然滑過一個奇妙的東西,讓他點不下來頭——
在府裏的時候,一旦巴豆被放出來,不也是阿錦走到哪裏它就跟到哪裏麽……
傅承宣:o(╯□╰)o
兩人這個時候都沒有課,傅承宣索性一把抱住陸錦的手,為她暖手。兩人這樣親密的姿态,随着天氣越發嚴寒,出現的次數也越來越多。當事人也越來越視他人目光于無物。
傅承宣半摟着陸錦往修俊館走,可是走着走着,傅承宣和陸錦同時一怔,兩人對視一眼,竟十分有默契的将自己往一旁的大樹邊隐了隐。兩人同時看着蔡澤趁着一張臉往外走。
國子監有許多門,因為當中身份分類過多,不同身份的人有不同的路走,可是蔡澤身為國子監祭酒,若是要離開,怎麽也不應當是這個方向。
傅承宣看了陸錦一眼,陸錦感覺到他的目光,也望了過來。兩人幾乎沒有多餘的話語,一起跟了過去。
蔡澤從修俊館的一個小門走了出去,外面是城東大街上後面的一條小道,而道上赫然停着一輛馬車。
陸錦看着那馬車的樣式,微微垂眸,心中似有算計。傅承宣則是看着那駕車的人,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蔡澤……怎麽會上長公主的車?
蔡澤已經離開了國子監,他的去向也十分的明了。傅承宣問陸錦:“蔡澤和大公主很熟?”
陸錦曾經在公主府上當過差,如果有訪客,必然是有照面的。
可是陸錦的目光卻十分的疑惑,她皺着眉頭,無聲的搖搖頭。
從未見過有什麽交集。
傅承宣沒有再就這件事情讨論,簡單的打了個哈哈将事情蓋過了。陸錦似乎也在思考這當中的關系,一直到回了府,還有些沉默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