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一節課過後,六堂炸開了
他十五歲開始,家中就在為他尋覓合适的妻子人選,他覺得煩悶,只覺得家中都是鐵血英豪,他尚未建功立業,實在是不想去接觸什麽男女之情,所以時不時的會和一些酒肉朋友一起鬧一鬧,但是看着那些酒肉朋友一個個左擁右抱,他身邊也湊過來一個個絕色尤物之時,他并未覺得有絲毫動心。
很不要臉的說,有很多姑娘喜歡他。她們會打聽他喜歡什麽樣的女子,喜歡什麽樣的食物,喜歡什麽樣的顏色,喜歡什麽樣的曲子,可是沒有一個姑娘會像面前的這一個一樣,明明有一顆比誰都軟比誰都善良的心,卻還在整日整日的說話氣他,喜歡他的兵器,卻做賊似的在外面偷偷地練着那些滑稽可愛的招式,活像個唱戲的。
是的,是可愛,而不是可笑。
“秦姑娘,您剛才走的這幾手,是哪個草臺班子學的啊?”傅将軍嘴角噙着笑,第一次占領了勝利高地,因為他發現秦姑娘不僅臉紅了,還……羞憤了!
因為,她真的是在縣城看戲的時候看着人家怎麽耍,自己依樣畫葫蘆啊……
那戲臺子上的人,就是這麽舞的嘛……(*°_°*)
秦珺惱羞成怒,撿起他的□□就要往豬籠邊上放:“誰……誰是草臺班子啊!我……我看着這個晾衣裳的時候正好當撐杆,我……我在量高度啊!”
然而,就在她手裏的□□要脫了手的時候,一只大手忽然覆住了她的手,一根指頭對着一根指頭,手掌一握,直接握着她的手,讓她重新握住了□□。
那一刻,秦珺整個人的身子都僵住了。這個身上還纏着繃帶的男人已經大步來到她身邊,站在她的身後,為她糾正了拿槍的姿勢,掌着她的手,低沉好聽的聲音就響在耳畔。
“看好了,這一招能完敗不少草臺班子。”說着,傅時旋直接握着她的手,給她來了一記回馬槍!
就在兩人的身體因為轉身的那一刻而緊緊貼在一起的時候,秦珺整個人都……燃了……
傅時旋只覺得自己懷中的小白兔忽然像是炸了毛一般從面前跳走了,紅着臉說了一句“我還在燒水”就跑到後院去了,難得的在原地愣住了。
從他學成歸來之後,偶爾也會和幾個老朋友比比武,他的母親為他尋覓了一些女子,其中一個十分喜歡他的女子揚言要跟着她習武,母親竟然答應了,可是他真的十分讨厭一個打着練武為名,嬌氣的要死的姑娘家在耳邊叽叽喳喳,所以總是板着一張臉。
可是今日,他難得的有了興致教一個姑娘一招絕學,她卻逃難死的跑掉了。這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秦珺從不會打扮自己,更不要提買什麽首飾,她常年游走于林間,忙碌于家庭生計,甚至于當她靠近亦或是離開的時候,帶起的那一陣風根本毫無所謂的女兒香,可是傅時旋站在原地,竟然将剛才握着她的手放在鼻尖嗅了嗅,唇角不自覺得勾起一個微笑。
彼時,躲在暗處的秦珺姑娘猶如遭受晴天霹靂,大受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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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Д°)w她幾天沒洗澡洗頭發了!?難道頭發出油了!?他為什麽要聞!?她的身上難道已經有味道了!?
像他這麽愛漂亮的公子哥兒,一定肥腸嫌棄她!!!
_(:3ゝ∠)_生無可戀……
還有,她剛才為什麽要跑掉!?難道……難道就因為他耍槍的時候帥到渾身都在發光嗎!?
秦珺姑娘通紅着一張臉,抱着腦袋拼命搖,不對不對不對!她怎麽會有這種想法!?她明明那麽看不慣他的做派!
☆、105|插播爹娘浪漫番外(三)
家裏多了一個人,吃穿是常人的兩倍,光是藥費和一些雜七雜八的錢,就已經夠秦家吃不消了。秦老爹并非什麽冷漠之人,但是人總要吃穿生活,再大的善心,也需要量力而行。
傅時旋的底子很不錯,所以雖然時常會因為一些小意外導致傷口複原緩慢,但是終究有複原的一天。加上他從前就有每日練功的習慣,在床上一呆就是半個月,實在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于是,半個月之後,傅時旋已經能夠行動自如了。而整個陳國,也都浸在了新年的氛圍之中。
與往常的新年不同,今年的新年,因為南邊的戰事隐患,似的村子一路到縣城,都顯得沒有從前那麽熱鬧了。秦珺要帶着家裏最後的一點錢和打來的野豬去縣城賣,如今這個世道,只怕也賣不了多少錢,最多将就着過完年到開春。
原本這些事情都是秦珺一個人包辦的,但是傅時旋卻怎麽都不答應她一個人去縣城,好像比起秦老爹,他更像她爹。
最終,秦姑娘的板車上坐了一頭野豬和傷勢剛剛好的傅時旋,秦姑娘力大無窮,直接推着男人和野豬除了村子。
秦老爹無奈掩面:我滴個乖乖喲,他身邊陪着的其實一直是兒子吧……
野豬已經足夠重了,再加上一個傅時旋,秦姑娘現在最想做的是——
(╯‵□′)╯︵┻━┻
原本秦珺姑娘是打死都不想帶着他的,更覺得他提出要同行的理由就是為了整整她。可是當她無意間發現他看着村口的方向出神的時候,忽然明白了點什麽。
他矜貴驕傲,也許并非是因為品性不好,而是因為他原本就生在一個富貴之家。所以說,他也是有自己的家的,而現在,他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該回家了。
有時候,秦珺會想,自己真是救了個白眼狼。明明想要回家了,卻不說出口,反倒執意要自己跟着去縣城打聽情況。這樣下去,會不會有一天早上,當她醒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悄悄的走了
這樣想着,秦珺心裏有些難受。可是反過來一想,那又能怎麽樣呢?當時也沒有人強迫他們非得救傅時旋,就算現在他們家過得有些彈盡糧絕,但是也不至于馬上就餓死,這個男人雖然看起來有些讨厭,做派也十分讓人看不順眼,但……但他好歹是一個大陳的将士,是保家衛國的戰士。
希望他回家以後,一切都好吧……
于是,在幾番複雜心情的交織之下,秦姑娘讓傅時旋一個大老爺們兒坐板車,自己一邊在心裏腹诽,一邊推着他出了村子。
誰料,才剛剛走到村口,板車上的男人忽然皺起眉頭:“停車停車!”
話畢,還不等秦珺停下來,他已經率先跳下馬車,長腿一伸,抵在了車輪子那裏。他的力氣當真是驚人的大,車輪子非但沒有從他的腳上碾過去,反倒徹底的被他給弄停了。
“這頭豬太難聞了,我不坐這個。”傲嬌傅扭臉,表示本寶寶有小情緒了……
秦珺忍了一路,忽然就忍不住了:“那你要怎麽樣?要騎在我身上去縣城嗎!”
咳咳咳——
原本淡定傲嬌着的男人忽然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一張俊臉竟然可疑的紅了!
騎在你身上……咳咳……(*°_°*)
“你一個女人,對哪個男人都說這種話的嗎!?”傅時旋拔高了調子,這樣聽起來倒像是有點生氣。
秦珺瞪了他一眼:“我為什麽要對別的男人說這些!?”
傅時旋:呃……聽起來好有道理的樣子,也是,除了他傅少将軍,哪個男人……
就聽到秦姑娘直接擡腳踹開他的腿,推着輕了一大截的板車從他面前走過,留下一句:“又不是誰都跟你一樣難伺候!點兒不男人!”
傅時旋蹭的一下就怒了,他猛地轉過頭望向已經走出幾步開外的女人,所有的儒雅沉穩在這一刻都喂了野豬。就見傅少将軍三步并作兩步追了上去,一把拉住秦珺,把她手裏的板車扯到了自己手裏,秦珺一愣,正欲發作,卻發現傅時旋已經把板車停了下來,高大的身子直直的走向她!
“你你你……我……啊——”一個天旋地轉,秦珺被面前的男人打橫抱起,以一個狂放卻并不粗野的姿勢丢上了板車,她一咕嚕爬起來,卻見到這個男人已經熟門熟路的提起板車,推着前行。
“你——”秦珺的話到了嘴邊,卻硬生生的給咽了下去。
此時此刻,已經轉變為推車漢的傅大公子居高臨下的睥睨着板車上那個略顯瘦弱的小女人,幾乎是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哼哼:“我什麽?”
你什麽?
你這樣明明想幫忙還要搞出一副惡狠狠模樣的人,真是……夠了!
“你要是累了,就換我。”秦珺頂着一張發燙的臉,轉過身去,以一個抱腿的姿勢乖乖的坐在板車上。
忽然,身後又傳來了男人的哼笑,只是這個哼笑,還帶着一種天生的倨傲:“累?這點兒路也能累?長這麽大沒見識過男人的體力吧?”
秦珺:“……”下流!
傅時旋看着明顯把自己縮的更小的人,唇角忍不住溢出一個笑容來。
就這樣,男人的體力果然是驚人的,從村口一路走到縣城,傅時旋腳下生風,愣是不喘一口氣的把秦珺推到了目的地。而秦珺也終于明白過來,有的男人,就算坐着豪華馬車也像個趕馬的馬夫,可有的男人,即便穿着破衣裳推着破板車,也能推得風姿綽約,讓人移不開眼。
收秦珺的獵物的,是縣城中一個做野味做的十分出名的大酒樓。因為秦珺長得不錯,卻很反差的成了一個獵捕手,所以酒樓的東家很同情她,也很照顧她。沒回給的錢也是最多的。
這一次,秦珺照舊是在這裏賣掉了野味,将錢收好,可就在這個任務完成之後,她卻并沒有急着要打道回府。
傅時旋雙手環胸,坐在板車邊沿,挑着眉看她:“還有什麽事?”
傅時旋其實是想着賣完野味,和她一起買些過冬的東西回去,可是看着眼前這個女人的樣子,似乎并沒有要和他逛逛街的意思。
呵呵,他知不知道在皇城,想和他逛街的姑娘能繞綏國公府三圈兒!?
兩人一時間好像都沒了方向,傅時旋也被掃了興致,可就在他提議回去的時候,秦珺忽然發話了。
“難得出來一次……你……不去打聽打聽嗎?”
傅時旋皺起眉頭:“打聽什麽?”
秦珺一愣,然後接下來的話就像是沒有經過大腦的思考,脫口而出:“回、回家的路程啊……”
“打聽?剛才不就一路從家……”傅時旋的聲音戛然而止,望向秦珺的目光,刷的一下冷了下來。
“你什麽意思?”聽着傅時旋剛才那半句沒說完的話,秦珺的心裏竟然忍不住一顫。
“你什麽意思?”異口同聲,可是傅時旋卻因為秦珺的這句話,覺得心裏一寒。
秦珺竟然有些慌了,可是哪怕再慌張,那些藏在心裏許久的話還是結結巴巴的說了出來:“我……我的意思是要過年了……你……你家裏……”
“夠了!”傅時旋忽然打斷了她的話。就在秦珺一愣之時,傅時旋的神色已經完全冷冽下來,他目光淡漠的看了秦珺一眼,冷冷道:“秦姑娘說得對,在你們家打擾了這麽久,應當告別了,這個地方我不是很清楚,正好趁此機會去打聽一下。”
話畢,傅時旋連個招呼都不打,轉身就走了。
秦珺被丢在酒樓門口,并沒有跟上。她的手一直按在腰間,直到傅時旋走遠了,她才回過頭看了一眼酒樓,轉身又進去了。
話分兩頭,傅時旋走出一段距離之後,猛地又停下來了。
不對!他走什麽!?
現在走了,很多問題只會越來越說不清楚!傅時旋作為一個軍人,很清楚信息更新和準确的必要性,他和這個秦姑娘之間,至少在他看來,必然是牽扯不清楚了,現在看來,他們時間是有一些問題的,也許需要弄清楚一些事情,這個問題才算是具體解決了!就算她現在要牽扯清楚,他也不能任由她胡搞瞎搞!
這樣想着,霸氣的傅将軍頓時轉過身,又殺了回來!
可是到了酒樓門口,只有邊上的一個板車,卻并不見人。被委托了照看着板車的小二好心的指了個路——秦姑娘正在和老板說話,似乎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這家酒樓,是一個姓段的男人開的,段老板今年二十有五,生的也算得上是端正,家中有妻有妾,但并不算是一個濫情之人,聽說他家中的妻妾處的都不錯,他也對她們很好,是縣城的一大美談。
而此刻,段老板穿着厚厚的裘衣,看着面前這個清秀的女人時,眼中竟然流露出幾分心疼之意。
秦珺的衣裳看起來有些寒酸,可是比起她的衣裳,此刻她手裏的那個布袋子,要更顯寒酸。
試問一個姑娘家,就算是再窮,針線總能置辦一些吧?不說多麽的高等優雅,可是一個像樣子的荷包,也總能給自己做出來啊。偏偏喜好林間狩獵的秦姑娘,手裏的這個荷包十分的……不忍直視。
就見她手一抖,竟然從那破荷包裏面倒出來一個小銀鎖。
小銀鎖上頭還穿着一條銀鏈子,看起來像是個小首飾。
段老板好整以暇的看着面前略顯局促的女人:“秦姑娘,這是何意?”
秦珺抿了抿唇,而後才說道:“段老板,是這樣的。不知段老板有沒有見到今日與我一起來得那個男人。他……他是個士兵,這一次陳國對戰,他受了傷,被我救了回來。現在要過年了,他也應當要回家了,我想……用這個換些錢……我知道這個不值錢!但是……但是希望段老板能發發善心,他保家衛國的戰士,是為了保護所有陳國百姓的人才受傷,希望段老板能買了我這個不值錢的小東西,為他湊一些錢回家。”
段老板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目光打量着她,忽然起身走到了她的身邊。秦珺一愣,本能的就要後退,但是下一刻,段老板竟然從她手中拿過了那個小銀鎖,勾唇一笑:“原來……是這樣。”
秦珺蹙眉:“什麽是這樣?”
段老板擡眼望向她:“秦姑娘,你這樣對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就因為他是保家衛國的戰士?可段某卻覺得,秦姑娘太過誇大了。一個戰場中,有多少将士,秦姑娘知道嗎?你又怎麽知道,他不是逃兵?”
“他不是!”秦珺幾乎是立刻回答,擲地有聲。
她定定的看着段老板,忽然說道:“段老板,我不知道你如何看待每一個上戰場的戰士,但我要告訴你,也許一個戰士是微不足道的,可是所有所向披靡的強大軍隊,都是由這一個一個戰士的鮮血築起來的!段老板如果不想買它,大可直接告訴我,不用這樣……”
“你要多少錢?”段老板忽然打斷她的話。
秦珺一愣,又沒反應過來。
段老板忽然靠近了她一步,用一種男人看女人的目光看着她:“我知道你是個善良又堅強的姑娘,可是有時候,越是善良堅強的姑娘,越是惹人疼。如果真如你所說,你只是想為一個保家衛國不幸負傷的戰士籌錢回家,這筆錢,我出了。至于這個……”
段老板修長的手指摩挲了一番那個小銀鎖:“我想要它,但卻不是用這種形式。秦姑娘,段某知道一直以來,你都是與秦老爹獨自住在村子裏,可是如今世道胡亂,你一個女兒家……總是讓人覺得不放心。不如趁着這個機會,你……”
哐!
那原本關的嚴嚴實實的大門,忽然被人一腳踹開,直接朝着兩邊飛去!
之間傅時旋面色陰冷如羅剎,大步流星的進了屋裏,行過之處帶起一陣冷冽的風,秦珺眼看着傅時旋越過她,一拳打在了段老板的臉上!
開玩笑,傅時旋這個段數,毫不誇張的說直接把段老板揍得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一張椅子上,和椅子一起翻到了地上!
秦珺大驚:“傅時旋!你發什麽瘋!”
傅時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瘋的是你!我傅時旋還不需要一個女人賣身來給我湊錢?”說着,拽着秦珺就要走。
段老板從地上爬了起來,聽到動靜的夥計們也圍了過來,一副要把人攔住的樣子。秦珺有些慌了,她不懷疑傅時旋能打,可是問題在于他大傷初愈,她怕他傷上加傷。
段老板舔了舔自己嘴角的血跡,呵呵一笑:“先別走,把話說清楚。”
秦珺看着圍上來膀大腰圓的夥計們,趕緊道:“段老板,對不起,他脾氣有些不好……”
話還沒說完,手上又是一陣大力,秦珺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快被傅時旋給提起來了,之間面前的男人幾乎将一整張臉湊到了她面前:“你道什麽歉?這種卑鄙無恥的男人!來一個爺揍一個,來兩個爺揍一雙!”
不得不說,馳騁沙場的傅将軍氣場全開之時,當真是不容小觑的。事實上,秦珺的确是多慮了,當傅将軍對着一衆真正的弱雞大喝一聲“滾”的時候,真的把這群夥計吓得連連退後幾步!
傻子都看得出來這個男人渾身上下都是戰鬥值啊!
就這樣,傅時旋毫發無傷的帶着秦珺離開。離開的時候,他手裏緊緊地拽着秦珺的小銀鎖,就這樣以一個低氣壓的狀态帶着秦珺出了酒樓,把她丢在板車上,一言不發的推着他往回走。
秦珺有些發愣。她坐在板車上,背對着身後推車的傅時旋,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麽打破現在的尴尬場面。
但是漸漸地,她就覺得不對勁了。
她怎麽就錯了?她好心幫他籌錢回家,他發哪門子的脾氣?發脾氣也就算了,居然還打人,打人也就算了,還打了她的大老板!
qaq!
想到這裏,秦珺不淡定了。可每每當她想要轉過身和傅時旋好好争辯争辯的時候,身後的男人就冷冷的呵斥一聲“坐好”,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oo~~她居然第一次對這個男人産生了懼意!
害怕!
直到兩人回到家中,秦珺把賣的錢給秦老爹收起來,忽然想起自己的銀鎖還在傅時旋身上,她深深呼吸一次,轉身去找傅時旋要,誰知道找來找去,居然都沒找到傅時旋在哪裏,最後,他發現他慢悠悠的從建在外頭的茅廁方向走了過來。
秦珺臉上還是熱的,但是有些事情不能耽誤,有些東西也不能随便給。她上前去,一攤手:“東西給我!”
傅時旋微微挑眉,一副“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的樣子。
秦珺深吸一口氣:“我的銀鎖!”
傅時旋這才“哦”了一聲,忽然挺起身子,對着她指了指自己上廁所的工具:“我挂在這裏,你要的話自己拿。”
秦珺:w(°Д°)w
傅時旋似笑非笑的看一眼面前快紅成一只番茄的女人,輕笑一聲:“不要?不要就歸我了。”說着,潇灑的越過她,朝着屋裏走去。
秦珺羞憤不已,忽然轉過身大喊一聲:“傅時旋,你個臭強盜!混蛋!”
傅時旋的背影頓了頓,但是下一刻,他以一個更加流裏流氣的姿勢走進屋了,此時此刻的這個背影,那裏還是那個高雅貴公子,又哪裏像那個英武的少将軍!?
秦珺快被氣哭了。
他、他怎麽能這樣!?
秦珺生氣了,一直到晚上睡覺,她都沒有再搭理傅時旋。
傅時旋看着那個氣呼呼進屋,将他放在她床上的衣物全都丢出來,用行動告訴他今晚自己睡地板的女人,臉色也着實好看不到哪裏去……
☆、106|插播爹娘浪漫番外(完)
秦珺今天有些累,回到房間,又把傅時旋的東西都丢了出去,可是等到她躺到床上的時候,卻怎麽都睡不着。
可是這個晚上睡不着的又何止秦珺一個人?
傅時旋坐在堂屋裏。腦子裏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着今天白天在酒樓裏發生的一切。
其實他今天白天說的那些話并不是因為氣昏了頭随意胡說,他長這麽大以來,從來都是錦衣華服,山珍海味,身邊有一大片的奴仆等着來伺候他。那些姑娘家,送手絹送荷包送腰帶,還沒有哪一個把自己身上的東西拿來換錢了送給他!
一想到這裏,傅時旋就覺得自己的心口堵得慌,堵的好像沒有辦法呼吸了一般!這種感覺是前所未有的,卻也是讓他覺得折磨又難受的!偏偏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将這種感覺分析清楚,唯一能做的,就是憑借着心中那一股湧動出來的沖動行事!
那個段老板看秦珺的眼神,讓他覺得十分心煩意亂又惡心!心裏毛躁的只想将這種不長眼的東西一拳揍死才好,明明就知道人家處在難處,卻還要提出這樣卑鄙的要求,去要挾人家!即便是他,他也不曾……
傅時旋想到這裏的時候,忽然間就愣住了,就算是他……也不曾怎樣?
是不曾想過要将她帶走……還是不曾想過要将她占為己有?
可是他真的沒有想過嗎?
就在這時,傅時旋敏感的聽到了屋中傳來了一陣陣響動,這個響動卻不是從秦珺的房間裏發現出來的,而是從秦老爹的房間裏發出來的,秦老爹的年事已高,人年紀大了,晚上有什麽動作興許容易撞到哪裏受什麽傷,傅時旋想到這裏,立刻起身去敲了秦老爹房間的門。
秦老爹聽到有人敲門,打開了房門,就見到傅時旋緊張的站在門外問道:“老爹,這麽晚了還不休息?”秦老爹看着是他,笑了笑,搖搖頭說:“我看你身上的衣裳不太禦寒,阿郡白日裏跟我說,她哥哥留了幾件舊衣裳沒帶走,叫我找給你,可你瞧我這個記性,給忘記了,剛才覺得夜裏冷,才想起來這事兒。”
說着,秦老爹将找出來的一件很舊的棉襖給了傅時旋:“你身上有傷,還是多穿些,要是回去的路上凍生病了,傷上加傷就不好了!”
傅時旋盯着那幾件衣裳,一時間沒有說話,但是很顯然,白天秦珺是為了換首飾給他籌備上路的路費,晚上秦老爹是在整理衣裳給他準備上路換洗的衣裳,同樣都是在敘述着一件事情,可是傅時旋面對他們各自的行為,卻有着各自不同的情緒。
看着秦老爹這麽晚沒有睡,将兒子不穿的衣裳拿出來整理,傅時旋只覺得心中是滿滿的感動,要知道,他從小家教嚴格,父輩在養兒子之時從未有這樣嬌慣的行為。每回出征,在軍營裏面也是和其他士兵吃穿一樣,所以母親準備的那些東西基本上都派不上用場,于是,每當他出征又或是出遠門之時,也沒有什麽隆重的送別,更遑論父母在一旁為他認真收拾衣裳,幾番叮囑的場面了,所以,他心中自然是感動和感激。
但是轉念一想到白天之時,那又是不一樣的感覺了。當他知道秦珺也在為他準備回去的路費,心裏不是感激和感動,而是生氣和心急,為她這麽想要讓他離開而生氣,為自己已經隐約有些明顯的行為和心意卻不被她所理解而心急。
是了,傅時旋覺得自己在這一刻,好像想明白了點什麽。
他——好像喜歡上這個粗暴又可愛的姑娘了。他想在往後的出征凱旋之後,都有她在身邊為他包紮傷口,熬一鍋雞湯,把幹癟無味的肉絆出那樣下飯的好味道。
還有很多……很多很多,他都想要。
他又想到了白天在酒樓的時候,當段老板問她“你就不怕他是個逃兵嗎”的時候,她毅然決然的否定的模樣。
秦珺不會知道,當傅時旋站在門外,看着她的側臉上透出來的肯定和堅毅之時,心中是怎樣的震撼。
相處這麽久,傅時旋就從來沒從秦姑娘身上看到一點點對他的欣賞之情。他固執的認為,秦姑娘其實不是很待見他。他吃的多了秦姑娘要皺眉頭,如廁秦姑娘要皺眉頭,洗澡淨手好像幹什麽都要被秦姑娘刺兩句。
作為一個英雄,傅時旋從來沒有這樣被對待過。他甚至從來沒有想象過讓這個女人以一種崇拜,甚至于說肯定的姿态來面對自己,會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以至于他偶然抓到幾個能反擊的機會時,也是毫不留情的,比如秦姑娘那如同草臺班子一般的三腳貓功夫……
可是今天,他隐約覺得,自己仿佛在秦姑娘的側臉中,看到了一種肯定……一種……崇拜?
一個不解的疑惑開始在心中盤旋着,傅時旋看着面前的秦老爹,忽然就主動地幫着秦老爹把衣裳什麽的都收拾好了,然後笑道:“老爹,天氣有些冷,能不能向老爹讨幾口酒喝,暖暖身子?”
秦老爹很爽快的搬出了家裏儲着的一點點酒,也就這麽自然而然的和傅時旋對飲了。
喝了一杯之後,傅時旋拉開話匣子:“老爹,如今天下時勢尚未有一個定論,南邊戰場也未平靜,我看着村裏已經有不少人都搬走了,就連老爹你……”傅時旋覺得自己好像說了不該說的,話語夏然而止。
就連你兒子都跟着走了,你們父女為何不走?
雖說傅時旋很看不慣白天裏那個段老板,但是至少有一句話他說是對的——秦珺一個青春少女,正應該某一段好姻緣,落在這山野之中,做一些男人才做的工作,未免有些讓人心疼。
傅時旋:呵呵,o(︶︿︶)o他才不是因為想把她帶走才這樣問的!他只是單純的好奇!
誰料秦老爹聽到這話,竟然先嘆了一口氣。
傅時旋心中一動,頓時覺得這當中必然有一些不得不說的故事。果不其然,還真有一些故事在裏面。
原來,多年以前,他們村子還是相當富庶的,每年糧食豐收,富餘許多。可是在那個時候,陳國和敵國的界限不是如今這樣劃分的,那時候,村子離所謂的危險之地要更加近。可是在第一次遭到敵軍的攻擊和槍殺之前,大家是毫無知覺的。
終于有一日,敵國的軍隊無恥的想要悄悄越過陳國,通過打通一條和陳國邊界相鄰的村莊小鎮的路線,化敵國資源為己方補給,借以減輕糧草壓力和戰争。于是,整個村子糟了難。
而不幸中的萬幸是,對于敵軍來說,最先搶的也應該是富裕的小鎮,而非他們這樣的山村以免打草驚蛇,就在敵軍搶奪了臨近的小鎮,進到他們村子正式燒殺之前,陳軍終于趕到了!
秦老爹回憶起當天的情景,依舊不能輕易忘懷。
那是他們祖祖輩輩都生活于此的地方啊!看着那些冷漠的敵人肆意的燒殺的樣子,真的就是永遠的噩夢。而秦珺的娘,也是秦老爹的妻子也險些被侮辱。當陳軍趕到的時候,秦珺不知道哪裏來的狠勁兒,直接去抱住自己瑟瑟發抖吓得不輕的母親,狠狠地盯着那個已經被陳軍将領打得奄奄一息的敵人,下一刻,她直接拿着一根燒火棍,沖上去直接把那個人打得沒了氣!
說到這裏,秦老爹苦笑了一下:“自那以後,阿珺很敬重陳國的将士。在她心裏,他們都是救命恩人。”他看了一眼傅時旋:“所以,就算是咱們家揭不開鍋,她當初想也不想,就把你救回來了。你大概不知道吧?咱們這有一處山頭,剛好能看到陳軍過境的大隊伍,回回她聽說要打仗了,別人都往縣城裏面跑,就她一個人往那個山頭跑,有一回我跟着去,就聽到她一個人在哪兒嗷嗷,祝你們打勝仗吶!”
秦老爹說的是“你們”,這個你們,自然也包括了傅時旋。
此時此刻的傅時旋,外表很是平靜。可是他的內心卻是這樣的——
(*°__°*)——︿( ̄︶ ̄)︿——~(≧▽≦)/~
原來她還有這樣的情結!?
原來他在她眼裏是一個這麽威武霸氣的存在!
原來她不喜歡段老板那種弱雞!喜歡他們這種棒棒噠軍人!
原來他随大軍來到南邊那麽多次,在某一個不知名的角落,有這樣一個小姑娘一次次的去看他,為他加油吶喊助威!
原來他當時受傷之後昏昏沉沉,随意找的那條隐蔽之路,并不是胡亂的選擇,而是冥冥中的一道指引,為的,是将他帶到這個地方,見到了這個命裏最應該遇見的人!
一個個“原來”沖入腦中,讓他在酒香的氤氲之下,看到了宿命。傅時旋握着酒杯的手越發的緊握起來,暗夜中,将那泛白的骨結隐了去,唯一能撿到的,是他越發緊繃着的線條。
秦老爹喝了一口酒,苦笑了一番:“你說的不錯,阿郡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好在我已經為她找好了一戶人家,準備趁這個年頭讓兩家見一見,如果阿郡也願意,就這麽定下來。等到她出嫁之後,我也算是放了心,不至于讓她一個姑娘家跟我住在這山裏頭,擔驚受怕。”
如果說剛才傅時旋的心情是“(~ ̄▽ ̄)~”……
那麽現在,就一定是“w(°Д°)w”。
傅時旋現在的心裏充滿了危機感!
他才剛剛明白了自己的心意,秦老爹就這麽正經八百的宣告了秦珺的下家,這簡直是……不!能!忍!
秦老爹年紀大了,喝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