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對峙
? 陸鬥很快就離開了，對他揮手的千歲看他離開的背影，表情暗淡下來。
「很在意嗎？」
突然出現的上野先生讓她吓了一跳，「什麽？！」
「覺得……千歲你看那位先生的眼神很明亮呢！現在卻又露出這樣的表情，一定是很在乎——」
「不行不行不行——」幾乎是瞬間伸手捂住上野的千歲，急得臉紅耳赤，「他他他……他是千景前輩的男朋友，前輩怎麽能亂說呢！」
微笑的上野還是一眼看穿，「我還沒說什麽呢，是千歲你的心意太明顯了啦！」
被戳中痛處的千歲急忙轉身，當做什麽也沒聽見，匆匆跑回主宅，「回去了！」
「真是容易懂的孩子呢。」
今天也是難得的聚集一堂。
不過各自的表情看起來都有些奇怪。
理事長的冰冷已經通過他的金絲邊眼鏡很好的折射了，千秋臉上更添幾道傷痕也是家常便飯，如果不是知道兇手的話，一定以為游手好閑的他是個不良少年。
千景前輩的一貫三無狀态，專心攻略着美好的食物。
而千紘正以不爽的表情瞪着自己。
這是怎麽了？
千歲扪心自問，應該沒有做錯什麽事情吧！
再回頭看一下對面的上野先生，他正無厘頭的對自己微笑。
本來這個家庭就已經十分糟糕了，現在加上一個失憶的男人，別說有多怪異了。
幸好管家渡邊拿着電話過來了，打破這邊沉寂，「千景大人，是艾利斯大人的！」
有一絲猶豫的源千景還是快速的接過了電話，這一瞬，氣氛更加凝滞，連千秋都試圖靠近一點，「艾利斯大人？」
理事長用餐的動作停住，似乎在聆聽着。
「克利夫蘭……嗎？」
這樣的稱呼，果然讓理事長千裏皺眉。
千秋揚起唇角，伸手繞着千景的長發，明目張膽的竊聽着。
「是的……沒有異變。」
雖然平靜的說了這句話，但感覺千景的力度已經可以将話機捏碎，比起旁邊人驚呆的表情，她的則是無奈得恐怖。
千歲的叉子直接掉在了盤子了，連事不關己的上野也好奇，「哎……那個，異變是——」
千紘擡眼的瞬間，上野先生的話語已經無法繼續，像是喉嚨被卡着什麽，而艾利斯的電話也由此挂斷，「我會注意自己的身體的。」
氣氛再次僵住。
理事長和千秋幾乎是同時問出來，一個對着管家，一個開玩笑的扶着身邊人的肩膀，「什麽時候的事？」
千歲幾乎無法整理完整思維，「艾……艾利斯？那個人也是……哥哥嗎？」
「千景前輩她——」
千紘豎起一根手指，示意她沉默，然後冷漠的看向千景，「姐姐，是真的嗎？」
源千景本人也十分苦惱，揉着淩亂的劉海，「應該不會……只是不小心出血——」
為了顧及不知情的千歲，又不得不掩飾，「我……我不會變成……」
雖然當時留下了一點印記，但連克利夫蘭本人都不敢肯定自己在吻她脖頸的時候是否咬到了——
「你不是說過了嗎！答應我不再接近他的！」
突然發怒的千紘，以及讪笑的千秋，「如果是艾利斯大人的命令，就算是她也無法違背吧？」
連管家渡邊也摻上一句，「接受了艾利斯大人，也就證明千景大人日後就是我們夜之一族了。」
「開什麽玩笑！姐姐她是協會的！不會跟你們這些——這些——」
憤怒的千紘，無謂的千秋，振振有詞的管家，以及兩個不知所雲的人類。
就在千歲打算開口的時候，突然的聲音從頭頂震碎！
随着吊頂的碎裂，零散的片段灑落，晚餐陷入一片漆黑，理事長的聲音震懾着全場，「安靜點，吸血鬼們。」
而在這場黑暗中，吸血鬼們逐漸顯露出一雙雙紅色的眼睛，仿佛猛獸一樣伺機。
正當千歲束手無策到幾乎暈厥的狀态時，推開這道沉重的門是許久未歸的千佳，妩媚的姿态完全通過那一雙優雅的眼睛傳達過來，「怎麽了？我只是回來帶走我的獵物，是趕上什麽了嗎？」
「千佳嗎？最近真是越發任性了，他是我們公司的男優不知道嗎？」
「哎——一個男優而言，兄長大人你想要多少都能去找吧？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帶他離開了，現在的他，好像被你們吓着了呢！我得換個地方給他點安慰。」
從千歲對面把幾近昏迷的上野先生抱上肩膀，然後拖走之前的千佳，透過淡淡的黑夜露出微笑，「這位小姐看起來也需要安慰呢？要跟我一起離開嗎？」
就要伸手的千佳，以及被千紘瞬間拉到身後的千歲。
「無趣。」
「現在連千景都是艾利斯一族的人了，千紘你還在執着那個獵人協會會給你救贖嗎？不如趁現在把珍品放下，我們也許會看在血緣的份上分一杯羹哦？」
微笑的千秋語氣十分可怕，躲在千紘身後的少女沒有一刻比現在更恐懼，「……在說什麽……」
「就算只是我一個人——」
「別做無謂的抵抗啊，趁着兄長大人還沒發話，雙手奉上來吧！」
可是當他說完這話的瞬間，搭肩在源千景身上的一只手已經被她一個翻身撂倒，直接摔到對面的牆壁，「別癡心妄想了，吸血鬼。」
「姐姐！」
渡邊退離到很遠的地方，躬身不再說話。
從煙塵中慢慢起身的千秋，毫不在意的抹去嘴邊的鮮血，「真是過分啊，今天是第幾次揍我了？」
「再靠近珍品一步的話，下一次就是送你上西天了，千秋。」
「好可怕啊，兄長大人，你看着辦吧！」
在這個屋子裏，最為強大的存在，只要他一有動靜，千紘就立馬攥緊身後人的手臂，「……別離開。」
「我接受艾利斯，但并不代表我接受整個源氏家族，甚至是吸血鬼世界。」
「如果給你們造成同流合污的誤會，那可真是抱歉了！吸血鬼們，盡管動手吧，我不介意現在就跟你們分道揚镳。」
在那一雙雙暗沉的紅色中，唯有源千景的格外跳躍。
「你說的沒錯，」起身的源千裏扶了下眼鏡，「從你進入這個家族，我就知道你的目的不純，甚至還做出投靠獵人協會的舉動，簡直是艾利斯的恥辱。」
「我想如果不是因為有艾利斯在的話，你也很難活到今天。」
「所以現在這麽趾高氣昂的你，不就是因為獲得了我們吸血鬼的憐憫嗎？」
「就這樣把你殺了，我想艾利斯也會動怒，你自己想想吧，是放棄協會還是放棄生命。」
千秋輕哼一聲，千紘越發緊張。
「不，該好好想想的是兄長大人你吧！我雖屬協會，但不會與艾利斯為敵。艾利斯家族一向是保守派，協會不會針對我們。反倒是藤原一族，在協會和元老院兩面游走，逐漸鏟除我們的勢力。兄長大人難道還想被孤立嗎？」
「藤原只是日本當地的一個家族，我們可是來自西德最古老的家族，你覺得我作為一族分支源氏的代表，會害怕他們？」
「是嗎？最古老的家族？因為在西德戰争中敗北了所以才被迫東遷的艾利斯大家族嗎？」
嗤之以鼻的千景，繼續嘲諷着，「兄長大人忘了嗎？我也是參與那場戰争的一員，是眼睜睜的看着龐大的艾利斯被貝魯特家族分裂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千紘幾乎是抽了一口冷氣。
盡管千景說的是事實，但肯定讓千裏憤怒到了極點。
「哦？」
「再說一遍？布宜諾斯。」
站起身來的千裏，無形中的壓迫感從四面八方擁擠過來，千紘帶着千歲往周邊躲避，而千景還攔在兩個人的面前，銀色的長發逐漸紛飛起來，「這樣的稱呼真是久違了，原千裏。」
「因為被冠以艾利斯之姓，被克利夫蘭一時寵愛就可以這樣不知天高地厚了嗎？布宜諾斯。」
「把你從戰亂中帶回來的是克利夫蘭，接受你進入這個家族是我源千裏，你所承受的一切恩惠都是艾利斯給予的，如今翅膀長硬的你就有這個能力忤逆我們了嗎？」
「我說過不會與艾利斯為敵，但是——珍品是我必須保護的存在，如果你執意覺得我這是背叛家族，那麽我也無可厚非。」
「就趁着現在……動手吧！」
感覺到身後不遠處千紘傳來的緊張感，源千景轉身輕聲安慰，「別擔心，那只是個意外，我是不會變成吸血鬼的。」
千歲已經陷入昏迷，扶持着她的千紘無法加入這場突發的變故，只能抱緊懷裏的千歲，「姐姐，小心點！」
正說着，巨大的水晶吊燈已經墜下，源千景身形一閃，輕松躲過。
她拿下牆上挂着擺飾的日本刀，迅速拔出，刀身的光芒閃過源千裏的視線。
「布宜諾斯，你難道忘了自己目前所處的狀況了嗎？」
「被協會判決禁止獵殺吸血鬼的你，如果現在傷到了我，或者千秋，你可能就此被逐出協會。」
源千景瞪大眼睛，「所以說……學校的暴力事件，是你一手策劃的？」
理事長從容的戴上眼鏡，「不，我只是順水推舟而已。」
「藤原一族想要将你禁足以此來牽制源氏，而我需要讓協會知道他們在秘密進行的實驗，所以才制造出那樣的事件。」
「而現在，不妨讓我們談判一下，你如果繼續反抗的話，就只能滾出日本了。」
「那樣的話，就保護不了你所想保護之人了。」
源千裏的思考不無道理，所以源千裏緊緊握住手裏的刀，「什麽談判？」
「把克利夫蘭之血，獻給我的談判。」
說完這話的千裏，表情仍然十分平靜，全然不顧旁邊人的驚訝，以及管家的目瞪口呆。
源千景看向渡邊，渡邊并未說話。
「你已經很強大了，為什麽還要克利夫蘭的血。」
「我只是好奇，像你一個普通人類，只是喝了克利夫蘭的一點血，就能強大過伯爵等級的吸血鬼，所以如果讓我得到了，會不會有更大的效益。」
源千景還是無法理解。
「克利夫蘭不僅是艾利斯直系血脈唯一的傳承，也是貴為親王的極少數吸血鬼，整個歐洲加起來不過八個，他卻是唯一一個被放逐到日本來的。」
「那不是因為他不夠強大，而是因為他厭世厭戰。」
「你說得沒錯，就是清楚他很強大，所以才更加想要知道他是怎樣的強大。我源氏分支一直在日本發展，未曾親眼目睹過西德的那場戰争，所以作為目擊者的你，我也是非常感興趣的。」
「所以呢？所以就要得到克利夫蘭的血，想要戰勝于他？」
「我的考慮你就不用想了。」
「我……可以考慮幫你達成目的，但與此同時，你得答應我，絕不進犯珍品，包括千歲的母親。」
源千裏随即眯起視線，「你以為……你還有餘地跟我讨價還價？」
「血的話，我可以随時随地供給，只要不影響我的日常生活，反正你也無法将我同化。」
「是嗎？那就如你所願吧，不再接觸她們母女。」
源千裏随即看向一側的千秋，「明白了嗎？明白的話，就把千歲母親的房間解禁吧。」
千秋微微點頭，伸手吩咐管家。
談判已經結束，女仆逐次上來點燈，大廳又重現光明。
而當源千裏靠近千歲的時候，千紘卻怒目而視。
「我只是想消除千歲的記憶而已，這裏只有我能辦到。」
說的沒錯，要是讓源千景來的話，估計不會成功，畢竟之前有了上野先生的先例。
雖然達成了協議，但管家還是十分擔心。
「真的要這麽做嗎？」
「沒關系，只是一點血而已，他應該不會在意的，畢竟千裏也是他的後輩。」
「可是這樣一來，千景大人就完全被理事長掌控了，不是嗎？」
「必要時候我會反抗的，不會讓他們輕易得逞的，你回去休息吧，渡邊。」
源千景已在樓梯盡頭停住，渡邊也不再過問，「那……我就退下了。」
被消除記憶的千歲已經深陷睡夢，可是擔心受怕的千紘還是寸步不離的守在床邊。
雖然兩位兄長給出了承諾，但可信的程度不高。
以他們那種秉性，送到嘴邊的食物要強忍着是十分困難的。
好不容易快藤原氏一族發現的珍品，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拱手讓人或者置之不理的。
就在此時，血氣味從宅邸的另一側飄來。
這一點味道，很容易就讓人分辨清楚。
「是……姐姐的。」
千紘就要起身，但無論如何也挪不開步子，「不能……」
如果現在就去打破約定的話，千歲和她的母親就會陷入更深的困境中的。
握住拳頭的千紘，只能趴着床鋪咬緊牙關，「可惡！」
視線昏昏沉沉的，源千景很快就要失血暈厥，但是床上的兩只吸血鬼并沒有就此打住的意思。
「千秋，不要做出奇怪的舉動。」
在身後抱住少女，咬着她白皙頸項的源千裏發話。
「奇怪嗎？」匍匐在少女下半身的少年擡起灼熱的視線，舔過唇邊血液，「咬在這裏的話，也會被裙子遮住，就不會露出什麽傷痕了。」
将源千景雙腿分開的少年，撫摸着她的臀部以下，「這樣順從的千景，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些忍不住了呢。」
「所以，控制住你自己的欲望，她是艾利斯的人。」
「是嗎？兄長大人你也是哦，千景的胸部很柔軟吧？但你一直這樣抓着她會疼的呢！」
男人松開五指，卻又重新覆上，揚起唇角，湊到源千景的耳邊，「疼嗎？」
回答他的只是輕微的喘息。
「我知道有一天你會犧牲自己來交換珍品，但沒想到這一天會這麽快到來。」
因為艾利斯遠在特蘭西，所以自己就被人為所欲為。
「真是愚蠢呢，被蒙在鼓裏的人類，根本就不會感激你。」
事到如今說這些還有什麽用呢？
「兄長大人，這樣說千景會傷心的。」
「傷心？」男人輕咬她的耳垂，「所以才說人類麻煩，被各種各樣的感情束縛着。」
「為什麽不肯變成吸血鬼？千景。」
源千景無力看向千裏一眼。
「是憎恨嗎？」
沒錯，她現在的眼裏就是憎恨。
被兩只吸血鬼肆無忌憚的淩辱着，自己還無力還手。
「這樣固執的你，将來一定會後悔的，千景。」
男人輕吹一口氣，少女張口卻說不出聲音來。
「像吸血鬼一樣從心所欲不是很好嗎？」
「千裏你——」
來不及驚嘆的千秋，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兄長吻上了源千景，「喂——」
不僅如此，男人更要将她的衣裙扒下，可是卻被千秋阻止，「不要。」
「怎麽了？」
「剛剛還說要自我控制的你，怎麽能這麽做？」
「你是害怕艾利斯嗎？」
老實說，是有這種情緒在內，但是，「千景……她是我們的妹妹。」
「沒有半點血緣的妹妹？」
「不是！她的體內流的是克利夫蘭的血，所以……我們不能——」
男人冷哼一聲，「是你不能，而不是我不能。」
「是我不允許你碰她！」
千秋突然的反擊，讓男人措手不及，看着源千景被他一手拉過，「連你也想反抗我了嗎？千秋。」
千秋看着昏迷不醒的少女，再看向自己的兄長，「今晚……已經夠了。」
「如果做出過分的事的話，我想她明天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千裏并沒有動作。
千秋迅速起床，将源千景抱起，趁着男人還沒反應，急忙離開，「我……送她回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