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算八字

孟成豪看看二位姑娘,沉默不語一臉尴尬,小五開口道:“正所謂不打不相識,你們現在已經相安無事,不如就冰釋前嫌吧。”

程辛亥見小五幫忙說情,心裏那團火也消解了一些,說道:“我師父留給我的相書和羅盤已經被收繳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現在沒有了工具,實在無能為力。”

小五趁熱打鐵:“孟長官,你把辛亥的相書、羅盤還給他,再握手言和,在這亂世多個朋友自然是好的,二位覺得可好?”

孟成豪露出笑容:“這個自然,等我回到局裏就把相書和羅盤送歸大元戲樓。”

武一鳴斜眼瞅着孟成豪,說道:“我們那兩箱寶貝呢?那可是我兄弟的家傳寶貝,你好意思私吞麽?”

“金臼銀杵我自當奉還,可是王玺那些……”孟成豪頓了頓,接着說道,“那兩個大箱子已經讓那麽多屬下看見了,若是我私自拿走恐怕不太妥當,我們局長一定會追究下來,到那時候我與你們幾位的事情肯定會傳開,這樣我們……”

白一鳳:“是啊,要是這樣傳來傳去我們就麻煩了,再上個報紙肯定又要被大肆渲染,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二位放心,等選好福地安葬了我爺爺之後,我孟成豪一定補償損失,如何?”

武一鳴:“這還差不多,我可告訴你啊孟成豪,別拿幾百大洋把我們兄弟打發了。”

孟成豪嘴角一勾:“怎麽會呢?我必将重重酬謝辛亥兄弟。”

小五看着程辛亥,程辛亥不覺臉一熱,不自然的拿着茶杯喝了口茶水:“既然是五小姐幫着說情,那在下勉為其難幫孟長官一把,還望孟長官日後不要為難我們大元戲班。”

孟成豪:“一定一定,辛亥兄弟寬宏大量,在下佩服,佩服。”

“哎,小五妹妹,你到底叫什麽呀?”武一鳴問道。

“這……”小五低頭害羞。

程辛亥:“既然五小姐不願意說,一鳴,不要勉強。”

“不是,你們不覺得我們叫她五小姐很奇怪嗎?五小姐五小姐,乍一聽還以為是夜總會的舞小姐呢,不好不好。”武一鳴搖頭說道。

“你這拖油瓶,欠抽是不是?”白一鳳氣道。武一鳴推着兩掌做抵擋動作,低頭害怕不已:“別,別動手,姐,我怕你成不成?”

“那我告訴你們吧。”小五扯着白一鳳的胳膊,看了看他們三個,“我姓許,名青青。”

武一鳴:“許青青,好名字啊。”白一鳳白了他一眼,說道:“怎麽個好法?”

“好聽啊,然後……”武一鳴抓耳撓腮,硬是想不出來怎麽形容這美名。

程辛亥面帶微笑:“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頗有古韻之美,名美人更美。”

啪啪啪,武一鳴拍着巴掌:“對對對,瞧我兄弟辛亥出口成章,說出我所想,呵呵。”

“一鳴,你自個想不出來就算了,臉皮怎麽比我鞋底還厚呢?”白一鳳嗔笑道,引得一桌人歡笑起來。白一鳳見半透屏風後面走來一個熟悉的人影,渾身一哆嗦,站了起來,“大,大姐,您回來了?”

“聽說來了客人,所以來看看。”

四個人站起來,紛紛問候暗香堂之主,許青青向大姐夏玉一一作了介紹,夏玉仔細打量他們三人,然後慢慢說道:“暗香閣只收女子,平日也不讓她們随便帶男子進入,這次算是破例了。”

白一鳳語無倫次:“大姐,孟長官、辛亥和一鳴來的……來的突然,所以……”

“鳳辣子,大姐沒有怪你,不用那麽緊張,以後可要注意了。”

“是是,我知道了。”

武一鳴回頭瞅瞅許青青和白一鳳,不明白她們怎麽那麽害怕面前的魁梧中年女子,更不明白她這方臉腰粗的女人怎麽就成了五朵金花之首。還好不算太胖,只是骨架子快趕上他了,不過這威勢也是難當,總有種不怒自威的魄力,讓人有種壓迫感。

程辛亥:“大當家請坐,昨日二位小姐去牢裏把我解救出來,在下內心感激不盡,今日略帶薄禮前來道謝。”

“是啊,大當家,你們真是仗義啊,以後有什麽事盡管吩咐我們兄弟,我們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武一鳴取出一個四寸見方的鑲金邊的盒子,擺在夏玉面前,打開來出現一尊玉器,“這是玉麒麟,是件吉祥物,擺在家裏蓬荜生輝啊。”

程辛亥轉過來,說道:“什麽麒麟,這是神獸祿,不知道別瞎說,一邊站着。”

“我……”武一鳴被程辛亥胳膊擋開,退了兩步指着盒子,“這明明是只神獸麒麟嘛,你看它身上的鱗片和尾巴,還有頭上那只獨角,鹿是雙角好不好。”

程辛亥小心的把玉器取出來,解釋道:“我說的福壽祿的祿,不是羊馬鹿的鹿,虧得你說從小把玩各種古玩寶貝,你舅舅沒教你嗎?”

“是嗎?”武一鳴眉尖一擠,撓撓頭嘟囔着,“好像是只神獸祿,一時看花眼了。”

“人總有看花眼的時候嘛,呵呵。”夏玉忍不住笑了起來,許青青、白一鳳見大姐一臉笑容松了口氣,也跟着笑了起來。

程辛亥:“在過去一角為天祿神獸,兩角為辟邪神獸,後來沒有兩角的祿。”

“是啊,我沒說錯啊,辛亥,你出我洋相。”武一鳴樂道。

白一鳳:“一鳴,你自己學識淺薄,休要怪別人。”

武一鳴:“哎,姐,你怎麽老是幫着外人啊,我是你義弟啊。”

夏玉嘴角勾起,看了看面前二人:“你們認姐弟了?”

白一鳳連忙擺手:“沒有沒有,大姐,沒有您的準許我哪兒敢啊,他就是個賴皮狗,從昨天就煩我……”

夏玉伸手示意,白一鳳停下說話,夏玉說道:“你自小失了父母,兩個弟弟妹妹早夭,唉,認了也好。”

“大姐,你不知道,他……他沒什麽真本事,就是愛瞎咧咧,我遇到他算是八輩子倒黴了。”白一鳳顯得一臉不情願。

武一鳴瞅了白一鳳一眼,嘟囔着:“把我說成賴皮狗,有那麽倒黴嗎?”

“你就是個賴皮狗,拖油瓶,看見你就煩,煩死了,哼。”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消停會兒。”夏玉笑着說道,難得她沒有往日的一臉嚴肅,白一鳳與許青青對視一眼十分奇怪。“辛亥,你幫我看看這宅子的風水,有什麽要調整的嗎?”

“暗香閣風水俱佳,無需調整。”程辛亥停頓一下,環顧一圈繼續說道,“不過,昨日聽聞暗香堂專收女子,想必整個宅子陰柔之氣偏重,我在家思來想去就帶了這只神獸來,以此神獸置于府上可鎮邪去煞。”

“哦?”夏玉拿在手裏左右翻看,然後小心地放下,點了點頭,“嗯,你真是個有心人,那我們暗香閣就謝謝你了。”

孟成豪見這兩個家夥把一屋子女人哄得那麽開心,自己卻只能幹看着,心裏不是滋味,看了看許青青,打算找個機會私下說說話表達愛慕之情。

武一鳴:“堂主,我能不能跟她們一樣,叫您大姐啊?呵呵。”

白一鳳:“喂,武一鳴,你別得寸進尺啊,小心大姐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夏玉咳嗽一聲,恢複嚴肅:“鳳辣子,我有那麽惡嗎?說得我跟個魔鬼似的。”

“三姐,你別口無遮攔的。”許青青說道。

“沒有,我是說他不懂事,呵呵。”白一鳳臉色一陣白,閉着嘴巴對着武一鳴錯牙,兩頰起伏十分來氣。

“他要叫就叫吧,也沒什麽,在這宅子裏你們不都這麽叫我的嗎?”夏玉說道。

“好啊,以後你就是我大姐,比親姐還親的姐姐,我從小就想要個姐姐,有個姐姐多體貼人呀。”武一鳴眼珠子轉向白一鳳,歪着嘴巴,“哪兒像她啊,動不動拿着皮鞭打人,太吓人了,我好怕。”

夏玉:“就是,鳳辣子,你該跟小五學學,女孩子嘛要溫柔,怎麽整天打打殺殺的呢?不像話。”

白一鳳吐吐舌頭,扭頭瞅瞅一旁的許青青發笑,低聲說道:“大姐今天是怎麽了,好反常啊。”

夏玉清了一下嗓子,手裏拿出一張紙條,遞給程辛亥:“聽三妹和五妹說,你精通風水算命,還請你幫忙解一下這八字。”

“大姐有事盡管吩咐,辛亥一定竭力去辦。”程辛亥展開紙條。

夏玉:“你坐吧。”

“此人男命女命?”

“男命。”

程辛亥應聲,坐下來看完紙條,掐指默算。

“乾造,戊子年七月十五日午時生,七殺、天馬二星在寅宮坐命,財帛宮貪狼化祿,對宮有玲星激發,左輔右弼、文昌文曲四吉星交會于財帛、福德二宮,雖出生貧賤,卻有異路前程,顯赫一時。

七殺、擎羊、火星、白虎星會合于命宮三方四正,多是黑道之大把頭。”程辛亥邊說邊觀察着夏玉的神色變化,說完把紙條放在桌上。

“算的不錯。”夏玉臉色轉和,捏走紙條。“此人還有多少年呢?”

四個人注視着二人的神色變化,不敢喘大氣。程辛亥沉吟一下,說道:“尚有二十二年,善終。”

“善終?”夏玉不可置信,坐直了,沉思片刻,嘴角挂着一絲微顏,“如此說來,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啊。”

程辛亥:“嗯。”

“人這一生吶,有許多事無法左右。”夏玉苦笑一聲,掃了一眼白一鳳、許青青,“我們就像粘在車轱辘上的螞蟻,随着車輪不停地轉動前行,被泥巴、污垢、石子所裹挾,身不由己,命難自控。時常會遇到深惡痛絕的惡人,而這樣的惡人打不死還滅不絕,你們知道,什麽是最痛苦的嗎?”

許青青回複道:“人生最痛苦的,當是生離死別。”

夏玉搖了搖頭,苦笑一聲:“我們混雜一起粘在車轱辘上,無法拒絕跟一群混蛋慢慢變老,這才是最痛苦的。”

白一鳳靠近許青青,小聲說道:“小五,大姐今天怎麽了,好像看破紅塵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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