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改命
“好了。”夏玉站了起來,說道,“快到中午了,我叫人安排飯菜,三妹五妹你們照顧一下他們吧。”
“是。”二人齊應聲道,目送大姐離開,終于松了一口氣。
孟成豪:“辛亥兄弟,那我們的事就這麽說定了,下午我去找人安排汽船,明天早上我們啓程去寧波。”
武一鳴:“孟長官,你說的也太急了吧?我跟我兄弟辛亥被你搞得筋疲力盡不說,總得歇一歇吧。”
孟成豪:“我爺爺已經出現回光返照,在下也是沒辦法,時間緊迫啊。”
“好吧,看在許小姐的面子上,我跟你走一趟。”程辛亥微笑,看了一眼許青青。
“我也去,我也去,辛亥,你怎麽能忘了我這個做兄弟呢?咱倆可是有過命的交情,關鍵時刻我可以替你擋刀子,免得有些人心懷鬼胎想害你。”武一鳴撇嘴,哼了一聲說道。
“一鳴兄弟說笑了,我現在有求于你們,怎麽會害你們呢?”孟成豪看了一眼羞澀的許青青,回過頭來,“許小姐說的好,我們不打不相識,這也是緣分啊,呵呵。”
白一鳳坐下,叫武一鳴繼續介紹香水,其實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買了些什麽,這瓶子往桌子上一方就糊塗了,武一鳴挨個打開蓋子幫忙她擦擦香水呃呃嗯嗯的應和糊弄着。
孟成豪借機将許青青叫了出去,二人從花園裏走動着,程辛亥在軒窗看着也不曉得她們說了些什麽,見許青青時不時的羞澀笑一下,心裏五味雜陳。
午後,吃完了飯,夏玉帶着她們在宅子裏走了一圈,聊了幾句家常,讓程辛亥幫忙勘察風水。
臨了,三人辭別,夏玉叫三妹五妹送她們出宅子。走到門口,孟成豪說道:“許小姐,等我回來再來看你。”
“喲,孟長官,你這是在約我們家小五嗎?”白一鳳笑着說道。
孟成豪一點不害臊:“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如今已經進入新社會了,我們年輕人該與時俱進嘛,在歐洲男女約會實屬正常,還望許小姐賞光。”
許青青在衆人面前局促不安,臉蛋紅撲撲的:“這……”
“什麽這啊那啊的,小五,我們跟他們去寧波玩一趟嘛,反正離的近。”白一鳳說道。
許青青蹙眉:“不行,大姐要是知道了肯定會重責我們的,我們還是在家裏待着吧。”
白一鳳攤手,一臉無奈:“孟長官,我只能幫你們到這兒了。”
“無妨,到時候我開車來接你。”孟成豪深情地望着許青青。
程辛亥走出大門,回過身來說道:“二位小姐,我們先走了,改日我叫一鳴送戲票來,呃……”
“大庭廣衆之下,說這些酸話。”武一鳴頂了一下程辛亥。程辛亥收回看着許青青二人的目光,頭低着:“你們想看霸王別姬的戲就來找我,我随時為你們登臺唱戲。”
白一鳳對着程辛亥點了點頭,把目光移向孟成豪:“行了,差不多啦,哪兒有你這麽厚臉皮緊盯着我們家小五一直看的,她都低頭害臊半天了,你也該開車找汽船了吧?”
“三姐。”
“二位小姐,在下告辭。”孟成豪轉身出門。
“辛亥,請留步。”許青青急忙将程辛亥喊了回來。
程辛亥不明所以,顯得又驚又喜:“不知許小姐還有何吩咐?”
孟成豪啓動轎車,眼睛盯着她們,許青青說道:“我想請你,嗯,請你算命,不知可否。”
武一鳴故意擋住孟成豪的視線,屁股對着他,面對許青青呵呵一笑:“辛亥,快幫許小姐算命啊,愣着幹嘛。”孟成豪出了一口氣,開車走了。
“你先進來吧,三姐,把門關上。”許青青說道。
“什麽,叫我關門?你這個死丫頭。”白一鳳哼了一聲,一把将武一鳴扯了進來,武一鳴打了個趔趄,“進來呀,抱着胳膊跟個大爺似的。”
“這邊請。”許青青把程辛亥叫到一邊,武一鳴準備跟過去,又被白一鳳扯了回來。
“臭小子,偷聽什麽,滾回來!”
“姐,你跟我說就是了啊,把我衣服都快扯破了。”
“扯破了我賠。”
“真的嗎?姐,你人真好。”
“你臉是不是猴子屁股變的,怎麽不見紅啊!”
武一鳴拍拍後腦勺,樂了起來:“姐,猴子屁股本來就是紅的,怎麽不見紅啊,分明是你亂說,呵呵。”
“喲,還跟我噴嘴了不是,信不信我抽死你呀我……”
程辛亥看着武一鳴跟白一鳳拌着嘴,忍不住笑了一下,說道:“人既然已經故去,就不要再執着了。”
許青青順着程辛亥的目光看去,眼裏盡是過往一家人在一起時溫馨的場面,不由得感嘆一聲:“人的命真的天注定嗎?難到就不能改一改,我真希望能折損自己的陽壽,換來爸爸媽媽的陪伴。”
“你……”程辛亥不知道如何勸說她,看她這個狀态像是受到極大的打擊變得魔怔了,“師父說,若是幫人趨吉避兇尚可,萬不可改變陰陽兩界定數,否則于人于己禍害無窮。而且,我沒有得到師父的改命真傳,只是聽他偶爾說起過。我能理解你的痛苦,因為我的雙親也早逝了,還望你能節哀,活好當下。”
“嗯。”許青青顫抖着抽泣一聲,拿着手帕擦擦眼角。
程辛亥走回來,武一鳴小聲說道:“你幹嘛啊,把五妹妹惹哭了。”
“沒什麽,我們回去吧。”程辛亥開門走了,武一鳴在後面追喊着。
一聲咳嗽,白一鳳、許青青一怔:“大姐。”
“你們到我房裏來。”
二人跟着大姐來到她的房間,夏玉落座,二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下面會發生什麽。
“他們什麽時候動身?”
“他們?”白一鳳腦袋一團漿糊。許青青回道:“大姐是問孟成豪、程辛亥去寧波擇風水嗎?”
“嗯。”
白一鳳:“啊,他們明天早上坐汽船去寧波,那個孟成豪還想拉我們姐妹去呢,我知道大姐對我們姐妹管教嚴厲,所以我就嚴詞拒絕了。”
“三姐。”聽着白一鳳滿口胡謅許青青渾身雞皮疙瘩就起來了,低着腦袋抿抿嘴巴,眼珠子倒是注視着大姐的表情變化。
“小五,那個程辛亥确實有幾下子,拿我的堂令去救人倒也值得。”夏玉說道。
許青青:“謝謝大姐幫忙。”
夏玉看着白一鳳,說道:“那個武一鳴也機靈,有一雙好手,看情況他們兄弟兩個盜墓不虛,可以為我們所用。”
白一鳳:“大姐,什麽意思呀?”
“你們明天跟他們一起去寧波。”
“什麽,我們一起去?”白一鳳以為自己聽錯了,扭頭看看一旁的許青青,“小五,什麽意思呀?”
許青青:“大姐的意思是讓我們一起去。”
白一鳳:“不是,那個,到底什麽意思呀?”
夏玉:“小五,你都這麽大姑娘了,該出去見見世面了。”
白一鳳:“那我呢?大姐,我也想出去見見世面。”
“不是說讓你們一起去嗎?平時挺機靈的,現在怎麽變傻了。”
“哦,對哦,呵呵。”白一鳳捂着嘴巴樂了起來。
“你好生給我看着小五,別把她弄丢了。”
“大姐,我也是你姐妹啊,你怎麽不擔心一下我呢?”白一鳳撒嬌道,看樣子今天大姐心情不錯,難得可以跑出去玩兒了。
“你整天風風火火的,我帶着你見過的場面還少嗎?你丢了我不怕,反正你會找回門的。”夏玉笑道。
許青青在一旁忍不住笑了,白一鳳撇撇嘴巴:“怎麽這樣啊,你們都不關心我,就知道取笑我,小五,你還笑。”
許青青:“大姐,上午你叫辛亥看的八字是誰的呀?”
白一鳳:“那還用問,肯定是她相好的呗。”
“你這個鳳辣子,不打一頓就上天了!”夏玉臉色一變,二人吓了一跳,白一鳳連忙道歉賠不是,夏玉舒展眉頭,“此人是別的幫派的人,最近攪黃了我們洪門幾樁買賣,但又奈何不得他,所以我想看看他的命到底有多硬。”
白一鳳:“誰這麽大膽子,竟敢跟我們洪門作對,簡直找死,我這就去打殘他的腿,讓他從上海灘消失!”
“你這火辣的脾氣就不能改改,知道是誰嗎?”夏玉看看她們兩個。
白一鳳:“大姐,他是誰呀?”
夏玉:“此人姓木土,是政界最大的那個人的師兄。”
“是他?”白一鳳吓得張目結舌。“怪不得呢,我也聽說了,唉。”
夏玉:“好了,你們跟那三個人多多走動一下,日後對我們有利。”
“是。”許青青拉着白一鳳走了,也不知道大姐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按往日來說是不會輕易拿自己的堂令給她們去救人的。
回到戲樓,程辛亥在院子裏打起一桶水,然後往脖子上擦洗,武一鳴提着一壺涼茶走來:“辛亥,你有沒有覺得我們戲樓有鬼。”
“什麽鬼。”
“內鬼。”
“什麽意思?”程辛亥擰幹毛巾,接過來武一鳴遞來的一碗茶,一口氣喝了半碗。
“你想想啊,我們一回到上海就被抓了,前前後後才兩天啊,你不覺得奇怪嗎?”
“是啊,我也這麽覺得。”
“肯定是我們戲班裏出了內鬼,把我們的事情洩露了。”
“別亂說啊,我跟着戲班五年了,每個人都很了解,怎麽可能會出內鬼呢?”
武一鳴喝幹一碗茶,袖子擦擦了嘴:“哎,你覺得會不會是張啞巴,還有那個桂花嫂,她們兩個那天看着我們弄回箱子的。”
程辛亥一臉不快:“去去去,張啞巴那麽老實一個人,你受傷的時候他幫着煎藥,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啊!”
“不是,我就覺得蹊跷嘛,這孟長官來的也忒蹊跷了,我不得不……”
“還有那桂花嫂,看面相就是個受過苦的老實人,那天是看見我們搬進來箱子,可她當時不是不好意思馬上走了嗎?連衣服都沒晾,她怎麽會知道箱子裏裝的什麽東西呢?”
“呃……那就是……”
“武一鳴,戲班的人怎麽樣你心裏沒數嗎?大家可從沒因為你不幹活就嫌棄你,你再胡亂猜忌我可饒不了你啊,信不信我揍死你!”
武一鳴看他很認真的樣子,拍拍他的肩膀,呵呵一笑:“我就是随口一說嘛。”
“我們戲班都是一家人,相聚就是難得的緣分,千萬不能窩裏鬥,知道嗎?”武一鳴應聲,程辛亥擦把臉,感覺涼快多了,“有可能你出去賣東西的時候被盯上了,也有可能是那些買你東西的老板将你出賣了,你不覺得這個可能性最大嗎?”
“也是啊。”武一鳴若有所思,眉頭緊鎖,“媽的,這些狗娘養的竟敢出賣我!”
“我們從他們那裏出手寶貝兩三年,被盯上是遲早的事情,幸虧這次有二位小姐和暗香堂大姐相救,不然我肯定就吃槍子了。”程辛亥說道。
“現在我們認了三個姐姐妹妹,以後就有了靠山,我聽說洪門勢力可大了,國內外很多有錢人都是洪門的人,啧啧啧,這暗香閣裏美女如雲,嘿嘿。”
程辛亥拍了一下武一鳴的腦袋:“想什麽呢,正經點兒行不,一看就是個色狼。”
“這兒沒人,還不讓我想入非非一下啊,真是的,我看你早就被那個五妹妹迷得神魂颠倒了。”
“不要亂說。”
“我怎麽亂說了,那個孟成豪和許青青在花園有說有笑,你的臉色都變了。”
“沒有。”
“害臊了不是?”武一鳴跟着程辛亥的腳步往樓上走,“喂,我跟你說啊,你想追求人家姑娘就應該跟孟成豪一樣,大大方方的去表白,不然啊花兒都讓富家公子摘了,到時候你後悔都來不及哦。”
“是嗎?那你傳授我一點經驗,教教我怎麽去追求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