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元曲吹牛
第二天一早,孟成豪開車到大元戲樓,把金臼銀杵、相書和羅盤帶來歸還程辛亥。武一鳴提着箱子跟着他們二人出大門,剛一出來就碰見白一鳳和許青青,三人驚訝又驚喜。
“正好趕上,差點兒你們就走了。”白一鳳說道,“盯着我們倆兒幹嘛,不歡迎嗎?”
武一鳴上前:“姐,你們是來看霸王別姬的嗎?我們現在要去寧波啊,昨天你們知道的。”
白一鳳:“就不能在路上唱給我們姐妹聽嗎?”
程辛亥面帶微笑:“自然是可以的。”
武一鳴:“你們跟我們去寧波,不怕大姐責備嗎?我看她好像挺兇的。”
“我跟大姐說想帶小五出去見見世面。”白一鳳轉臉看着許青青,微笑道,“你瞧她,整天窩在宅子裏不出來,人都快憋壞了。”
“是啊,許小姐,出來走動走動總是好的。”孟成豪拉開副駕駛座,伸手指引,“請上車,我帶你們去碼頭登船。”
“喂,孟長官,那我坐哪兒呀?”白一鳳提着箱子咬着下唇,十分不快。
孟成豪尴尬,趕緊拉開後車門:“請。”
“不是吧?我跟他們兩個大男人坐在後面?”白一鳳顯得一臉不情願。
武一鳴:“姐,上去吧,我們都是自家人,怕什麽呢?”
“我看他啊,誠心的。”白一鳳哼了一聲,坐上去往裏面挪,武一鳴與程辛亥上車,武一鳴跟她擠了擠。“臭小子,別挨我這麽近,好熱,煩死了。”
孟成豪扭身回來,搖下車窗:“車子開動就有風了,先忍一下。”
白一鳳白眼,武一鳴抑制不住傻笑,白一鳳拍了一下他的臉:“得羊癫瘋了,笑什麽笑。”車子開動,許青青扭頭看着他們倆兒忍不住笑着。
孟成豪按了按喇叭,擋在道路之間的人群散開,扭頭看看許青青:“笑一笑十年少,多笑一下好運氣自然就來了。”
“嗯。”許青青微笑着點頭,程辛亥坐在她身後收回目光,把弄着手裏的羅盤。
“喲,孟長官,我怎麽覺得這車子裏滿是一股巧克力糖味兒呢?”
“有嗎?”孟成豪吸吸鼻子,眉頭微蹙,“沒有吧,昨天我已經把巧克力送給許小姐了,現在車裏沒有糖和巧克力啊。”
白一鳳啧啧道:“怎麽沒有,我怎麽看你們倆兒膩得慌呢?”孟成豪忍不住笑了一聲,許青青在前面喊了一聲三姐,羞澀的轉頭看向車窗外面。
到了黃浦江五號碼頭,五個人下車,孟成豪招來等待的船長。
這時秦老三來到,摸摸光頭,沖着二位小姐呵呵直樂:“二位大小姐,什麽風兒把你們給吹來了。”
白一鳳瞥了一眼這個大肚皮,沒好氣道:“怎麽,不歡迎麽?”
“歡迎啊,難得見着五小姐,啧啧。”秦老三兩眼冒着光,許青青轉身朝着孟成豪走去。
武一鳴:“我說你怎麽這幅德行呢,瞧把我五妹給惡心走了。”
秦老三:“實在抱歉,我沒你們魅力大啊,這小姑娘都喜歡俊俏後生,我這幅模樣啊就是個大老粗,勿要見怪,呵呵。”
“好了,我們上船吧。”孟成豪招手道。
白一鳳走了過去:“孟長官,你的車子不要了?這裏人來人往礙手礙腳的,放這兒多不好。”
“哦,對了,這是你們洪門的碼頭。”孟成豪左右看看,說道,“我得找個地方放着,過不了三天我們就回來的。”
秦老三上前說道:“孟長官,開到我倉庫去吧,我們兄弟保準把你的車看的好好的,呵呵。”
孟成豪點了點頭說道:“之前我在處理公務,所以與你生了口角……”
秦老三擺擺手:“哎,大家都是朋友,不打不相識嘛,咱倆這就算認識了,以後多多照應照應才是啊。”
“一定一定。”孟成豪上車,秦老三指引着開進倉庫裏邊。
一行人登了汽船,白一鳳看着岸離得越來越遠,忍不住歡呼起來,許青青微笑着:“三姐,你瘋了,矜持些。”
“幹嘛矜持啊,反正這裏只有我們幾個,吼幾嗓子舒服多了,哈哈。”
孟成豪跟着吼了一嗓子,然後停下道:“是啊,吐一吐郁氣心情都暢快多了。”
“我也來。”武一鳴接着合手長吼一嗓子,空中的鳥兒叫了叫飛離。“你們這些臭鳥,上次拉屎差點掉爺爺鞋子上了,還好你們飛的快,不然老子拿槍把你們打下來炖湯喝!”
白一鳳捂着嘴巴咯咯的樂,拍了一下武一鳴的胳膊:“哎,它們真的拉屎在你腳上了?”
“那可不,前幾天我們從鎮江盜墓回來……”
“一鳴!”程辛亥喊道。武一鳴一驚,好像說漏了嘴,撓撓頭,“沒有,我們在鎮江遇見盜墓賊,然後去蘇州販了些蘇繡回來。”
程辛亥:“行了,讓你越描越黑,平時挺機靈的一個人!”白一鳳、許青青忍不住噗嗤噗嗤的笑,孟成豪在一旁忍了忍,說道:“無妨,我們現在已經是一條船上的人了,大家都是兄弟。”
許青青為了緩和氣氛,合着兩只小手對着遠處吼了一嗓子,幾個人聽着她的聲音樂着,白一鳳看着程辛亥:“哎,該你了,我們都喊了,你也吼一嗓子呀。”
“我嗎?”程辛亥指着自己的鼻子。
四個人看着程辛亥,齊點頭。程辛亥看了一圈,說道:“剛才在戲樓前你們說想聽我唱戲,那我就唱幾句吧。”
“好!”武一鳴啪啪啪鼓掌,然後說道,“這也沒戲服啊,怎麽辦?”
白一鳳:“要什麽戲服呀,唱着調就成,快唱吧,我們姐妹等着呢。”
許青青滿臉含笑:“是啊是啊,唱幾句,我想聽。”
“嗯。”程辛亥點頭,看向江面的波濤,“那我就給你們唱一首元曲,讓你們見識見識古人是怎麽吹牛的。”
二位小姐對視一眼,紛紛捂起鼻子笑了起來,武一鳴皺眉:“喂,辛亥,有這種曲子嗎?我怎麽從來沒聽過啊,不會是你瞎編的吧。”
“你們且聽好了,商調,梧葉兒嘲謊人。”程辛亥擡手作勢,咿咿呀呀開唱,“東村裏雞生鳳,南莊上馬變牛,六月裏裹皮球。”
許青青眉眼彎曲,拍拍兩下:“嗯,好像元曲裏是有這麽一首曲子,唱的真好。”
白一鳳興奮道:“接着唱接着唱。”
程辛亥望着許青青,接着唱道:“瓦壟上宜栽樹,陽溝裏好駕舟。”
武一鳴:“這也太扯了,誰在瓦上屋頂栽樹啊,能活嗎?哈哈。”白一鳳拍了一下他,說道:“別打擾他!辛亥,你繼續呀,呵呵。”
“甕來大肉饅頭,俺家茄子大如鬥。”程辛亥落音。許青青咯咯地笑:“喂,真的有甕大的肉饅頭嗎?那不得吃撐死啊,呵呵。”
武一鳴豎起大拇指:“聽見了嗎?這古人也是愛吹牛的主,茄子都大如鬥,哎呀,要真是這樣天下間就沒有那麽多饑民了,嘿!”
引來一片歡笑聲,程辛亥盯着許青青歡笑着,許青青羞赧轉走進到船艙,孟成豪招呼道:“大家都進來吧,外面風大。”白一鳳應聲跟了進去。
武一鳴靠近程辛亥,擠眉弄眼:“幹嘛呢幹嘛呢,你老是盯着人家小姑娘看什麽,連我都看出來你想圖謀不軌。”
“有嗎?沒有吧。”程辛亥低頭。
武一鳴邀着他的肩膀,搖頭嘆氣:“剛才不是表現的挺好嗎?怎麽突然就……”
“我比較木讷,尤其是看見女孩子,唉。”
“沒事沒事,已經很有進步了,就照我昨天跟你說的做,在女孩子面前要大方,多講講笑話什麽的,啊,關鍵的是花錢也得大方,這樣對方就容易上鈎了,呵呵。”
“一鳴,你去夜總會毀了多少女孩子呀?”
“去。”武一鳴兩邊瞅瞅,“我就跟她們跳跳舞罷了,又沒幹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我可告訴你啊,以後千萬別再二位小姐面前說我的壞話,不然我的形象全毀了。”
“你的形象早就毀了,還用我說?”
“不是,我就看上了卡薩夜的香妃,本來想好好追求一把的,結果你知道的,她......”武一鳴拍拍後腦勺,跟着程辛亥的腳步往船艙走,“唉,算了,不說了,提起來我就心痛,不,真來氣!”
“我不會亂說的,你自己要管上自己的嘴,你瞧你,你都突突出去了還說我。”
白一鳳與許青青并坐在一起,面對着孟成豪,說道:“哎,孟長官,你們寧波老家有什麽好吃的好玩的?”
孟成豪蹙眉:“吃的?玩的?”
武一鳴走過來,說道:“寧波不是在上海南邊嗎?那肯定有很多海鮮吃啊。”
“是啊,很多海鮮,我只是跟父親回過幾趟老家祭祖,平時待在上海,很少回去的,等我們擇好風水寶地就帶你們去吃個夠。”孟成豪說道。
武一鳴使了使眼色:“辛亥,你接着吹牛。”
“什麽接着吹牛。”程辛亥愣在一旁。
許青青:“他是說叫你唱戲,呵呵。”
“哦,那你們想聽什麽呢?”程辛亥見她又恢複了剛才的笑容,心情也暢快多了。
許青青:“霸王別姬。”
白一鳳:“別老聽那個了,太傷感,換個好玩又動聽的愛情故事。”
許青青:“那好吧,就聽愉悅些的曲子。”
“那就黃梅戲。”白衣服與武一鳴齊聲道,二位對視一眼,武一鳴笑道:“姐,我們還真默契啊,呵呵。”
“誰是你姐啊,一邊去。”白一鳳哼了一聲,“我怎麽遇到你這個賴皮狗呢,煩死了。”
許青青:“那你擦香水的時候怎麽不說人家是賴皮狗咧?”
白一鳳:“我……”
武一鳴:“沒關系,她想怎麽說我都行,反正我臉皮厚,呵呵。”白一鳳白眼,呿了一聲。
“黃梅戲要男女搭配才好聽。”程辛亥說道。
白一鳳指着許青青:“小五會唱黃梅戲,要不你們兩個鸾鳳和鳴?呵呵。”
“三姐,什麽鸾鳳和鳴,胡亂咧咧,大姑娘家也不嫌害臊。”許青青嗔道。
白一鳳:“不就是臨時合唱一曲嘛,又不是真的,再說了,要唱個曲兒都要拉郎配,那就沒人敢登臺唱戲了,還不得夜夜洞房啊。”
許青青:“什麽呀,你越說越離譜了。”
孟成豪忍不住說道:“既然許小姐不想唱,那就免了吧。武一鳴,你來跟辛亥兄弟搭戲。”
“我不會呀。”武一鳴聳聳肩,兩手一攤,“真的,沒騙你們,我在戲班從來不唱戲的。”
孟成豪:“不唱戲?那就是去挖墳喽?”
“你怎麽知道!”武一鳴驚訝道。程辛亥踢了武一鳴一腳,面無顏色:“又在胡言亂語了!”
“哦,沒有啊,我在戲班打雜呢,呵呵。”武一鳴彎腰揉揉小腿。
許青青站了起來:“好吧,辛亥,我就跟你合唱一曲黃梅戲。”程辛亥欣然點頭,武一鳴一屁股坐到白一鳳旁邊,樂呵鼓掌。
“幹嘛啊,你怎麽老是喜歡擠着我呢?”白一鳳一臉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