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風水陣

一個小時過去,一行人停在半山腰歇息。太陽從雲層裏出來,頓覺炎熱,孟成豪招來孟連舟,取下他背簍裏的油紙傘。

武一鳴與程辛亥背坐在石頭上,拍拍他:“辛亥,你瞧。”

程辛亥:“什麽。”

“你看那個姓孟的,打着傘無事獻殷勤,哼。”武一鳴嘴角撇着,渾身不自在。

程辛亥看着孟成豪與許青青越聊越起勁兒,嘆息一聲道:“我能有什麽辦法,來的時候沒有帶傘啊,這天熱的。”

白一鳳提着水壺走來,遞給武一鳴:“怎麽,爬不動了麽?瞧你那弱身板哦,啧啧啧。”

“姐,你對我真好。”武一鳴灌了兩口水,然後遞給程辛亥。

“少來,姐姐是看你們這麽可憐,又不是關心你一個人。再說了,她們兩個聊得那麽火熱,我站那兒不是礙眼嗎?”白一鳳哼了一聲。

武一鳴瞅瞅程辛亥,說道:“姐,孟成豪跟五妹妹說什麽呢。”

白一鳳:“還不是回到上海之後帶她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唉,就我命苦啊,也沒有個才貌雙全的富家公子帶我去。”

“姐,你這不是有我嗎?”武一鳴呵呵直樂。白一鳳鄙視一聲,說道:“長的一般般還好意思,你有才嗎?你有貌嗎?惡心巴拉的。”

“哎,哎,姐,我也不差啊,不就是姓孟的天生富貴嘛,我也可以努力賺錢養你啊。”

“去你的,誰要你養啊,不害臊。”白一鳳臉上熱辣辣的,瞥他一眼,“那你說,你啥也不會憑什麽來養姐姐呢?”

武一鳴:“我,我會……會什麽呢,我……”程辛亥忍不住笑了一下。

“哎……看來得姐姐我養着你啊,我怕是指望不上你什麽喽。”

“姐,我有大本事,真的,辛亥他知道。”

白一鳳神秘的笑着,低頭說道:“是不是會扒墳墓呀?呵呵。”

“噓,你別嚷嚷,小心姓孟的聽見。”武一鳴低聲道。

白一鳳:“裝什麽大尾巴狼,我跟小五早就猜到了,呵呵。”

武一鳴咳嗽一聲:“知道就好,那你總該知道我們倆兒的本事吧。”

程辛亥嗔道:“你這家夥,別沒事把我也帶上。”

“你瞧他,總是一副清高冷漠的樣子,唉,可惜他現在金盆洗手了,不幹了。我啊,現在窮的要死啊,自然是養不起你啊,看來得謀個生路才是。”武一鳴嘆氣搖頭,一臉苦樣。

白一鳳清了一下嗓子,眼珠子轉了轉:“一鳴,那我把你介紹到秦老三的碼頭上幹活吧,這樣總有口飯吃。”

“那我去碼頭能幹嘛,扛大包?”武一鳴甩了甩腦袋,一臉的不情願,“那我到什麽時候才能出人頭地啊,不行不行。”

白一鳳:“那沒辦法了,姐姐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武一鳴:“姐,想吃牛排嗎?”

白一鳳望着遠處:“想呀,可誰請我吃呢,我又沒小五那麽招人喜愛。”

武一鳴拍拍胸脯:“我請。”

“你?自個兒窮的要死,還是我請你吃吧。”

“那感情好,等我賺錢了再……”

“哎哎哎,你這人怎麽,怎麽……太不要臉了,哪兒有姑娘家花錢請客吃飯的,哼。”

“行,我請你吃,你賞臉就成,我到時候置辦一身西裝禮服,這樣跟你這個大美人相配,成了吧?”

白一鳳臉蛋羞臊,走了:“我可沒逼着你請我吃飯哦,你愛穿西服不穿,我才管不着呢。”

武一鳴扭過頭來,十分激動:“辛亥,聽見了嗎?一起吃牛排。”

“你別掐我啊,幹嘛,松手。”

“哦。”武一鳴松開,站起來,看着白一鳳的背影,“辛亥,咱現在沒錢啊,快去風水定穴啊,等着錢用啊。”

“那走吧,唉。”程辛亥起身。

武一鳴:“你別老是嘆氣,你那麽多本事随随便便就可以賺大錢,哪兒像我還得依靠你的風水秘術。”

程辛亥:“洩露天機太多了,終究禍及自身的。”

“去去,老是拿這些話糊弄我,現在活人活着才要緊,不吃飯能活着嗎?”

“我怎麽那麽倒黴,救了一個拖油瓶。”程辛亥接着唉聲嘆氣。

走了一刻鐘,程辛亥看見一條小路,然後走了過去。幾個人見程辛亥分開了,趕忙轉身喊了起來,程辛亥對着他們招手。

許青青:“看來辛亥找到了,我們去看看。”

程辛亥拿着羅盤看方位,嘴裏不知道念着什麽口訣,一行人聚在一處較為平坦的山脊旁,視野十分開闊。

孟成豪看了一圈,指着一處山坳:“這裏離我家祖墳不遠,真沒發現這裏有塊如此平坦的地。”

孟連舟說道:“以前這裏住着一戶人家,最後這戶人家死絕了,我們都覺得這塊地風水不好,所以沒有人在這裏安墳。”

“這……”孟成豪臉色一變,看着程辛亥,“兄弟,這裏不吉啊。”

程辛亥笑了笑,說道:“你們看這座海島,呈一個月灣形,而這個點就在月灣的中間,這是風水最好的地方了。”

孟連舟對孟成豪說道:“二少爺,這是絕戶地啊,這……”

許青青見孟成豪臉色難看,說道:“辛亥,住這地方的人死完了,為何要葬在此處呢?”

“此地有龍頭,而且正在眼睛下的位置,這家人建的房子正好把龍眼睛遮住了,龍看不見大海自然脾氣不好,所以……”程辛亥面含微笑,掃視她們。

孟連舟:“哦,我明白了,肯定是以前這裏的房子紮了龍眼,龍王生氣了才拿這戶人家出氣。”

程辛亥:“是啊,正是如此。”

孟成豪面色緩和,問道:“那我爺爺葬在此處的話,豈不是重蹈覆轍?”

“不然。”程辛亥在坪地上走走看看,說道,“此前那戶人家破壞了龍眼,我們再造個風水陣把龍眼修複,那樣龍王就會高興,如此便可一舉二得。”

孟成豪:“怎麽說?”

“一則,修複這裏的山脈之氣,二則,可保修複者家族豐隆。”

孟成豪:“辛亥兄弟,那我們該如何造風水陣呢?”

程辛亥看了看羅盤,凝望海面良久,白一鳳開口道:“辛亥,該怎麽辦呀?怎麽不說話了。”

“你們不要打擾他,等他算好了自然會說的。”武一鳴抱着胳膊,皺着眉頭靜靜等待。

“東北方向海面有座小島。”程辛亥說道。

孟連舟走來:“那地方前幾年就不讓我們靠近了,據去做工的漁民說那個島建起了一所監獄。”

“我知道,那是金鳌監獄,關重刑犯和死囚的地方。”孟成豪說道。

程辛亥嘆氣:“需要一盞明燈。”

武一鳴忍不住說道:“辛亥,你能不能別嘆氣啊,顯得老成。”

孟成豪:“燈?”

“對,燈,要在這裏建造一座瞭望塔,在夜裏指引海上過往的船只。”程辛亥轉身,“石塔高三丈三,再加兩頭鐵牛鎮守便可。”

孟成豪心裏打鼓,但也不好直接得罪程辛亥,問道:“這燈塔和鐵牛真的能把風水扭轉過來嗎?”

“看來孟長官是不相信在下了。”程辛亥眼睛掃過二位小姐,嘴角一勾,“真龍眼,長明燈,泥牛入海氣浮沉,夜裏通明耀門庭;經三載,又三載,泥牛若在真龍醒,警醒世人敬神靈。”

白一鳳:“辛亥,你說明白些,聽不懂啊,太深奧了。”

“龍王晚上看不見,點一盞燈便可名目,但要堅持六年不斷絕才行啊。”程辛亥轉向孟成豪,說道,“不知孟長官可否堅持得下來?”

“要我來這裏守墓六年點燈嗎?”孟成豪一怔。

“非也,只要有人在夜裏點亮即可,并不一定非要某人來做,為的是指引夜裏海上過往的船只。”程辛亥說道。

“現在汽車輪船都發明出來了,未來海上肯定會有更多的輪船,造個燈塔是必要的,也是行善積德之舉。經辛亥兄弟一提醒成豪醍醐灌頂,點一盞明燈,嗯,好哇。”孟成豪連連點頭。

許青青:“辛亥,你剛才說的是泥牛,之前說的是鐵牛,這是怎麽回事呢?”

“哦,在孟長官爺爺下葬的那天用泥巴捏出兩頭泥牛,丢入海裏便可。等下葬之後,燈塔與鐵牛造成擺在這裏就可以了。”程辛亥說道。

孟成豪:“那我爺爺葬在哪裏呢?”

程辛亥指了指坪地中間:“就那裏。”

“不是……”孟成豪大惑不解,問道,“你剛才不是說這裏是龍眼所在的下方位置嗎?葬在龍眼之上肯定會惹怒龍王的啊。”

“正所謂畫龍點睛,葬在真龍穴才可以保你們孟家昌盛啊。你們不要擔心,等你們點了燈塔的時候,龍的眼睛就是明燈。”程辛亥說道。

“這……”孟成豪心裏還是有些忐忑。

“若孟長官不信我的話,大可将我丢進東北海面那座海島監獄。”

孟成豪:“不不,我們都是兄弟啊,你來幫我選擇風水寶地,我怎能做這種不仁不義的事情呢?我信你,信你。”

程辛亥:“這樣,三年內,若孟長官榮升上海市局長,便可驗證我所言非虛,你們幾個都是見證人。”

“哎,辛亥兄弟的話我孟成豪肯定信。”孟成豪內心無比激動,表情倒是控制的合适,若是升官了必然證明此處風水絕佳。“我們都不懂風水,辛亥兄弟勿要見怪,剛才只是想問問而已,呵呵。”

程辛亥面帶笑容:“沒關系,若是孟長官沒有升官發財,大可遷移祖墳嘛,然後把我送進那個關死囚的金鳌監獄。”

“二位小姐在此見證,我怎麽會做忘恩負義的事情呢?”孟成豪收回目光,問道,“那兩個鐵牛怎麽做呢?”

“啊,擺在燈塔下面即可。”

“我是說神獸的形狀。”

“大水牛的模樣,每頭鐵牛重五百斤。”

“然後呢?”

“就可以了,孟長官覺得此事有難度?”

“建造十米高的石頭燈塔,再加兩頭五百斤鐵牛,捏兩個泥牛丢進海裏。”孟成豪點了點頭,說道,“我還以為會大費其財造風水墓穴呢,辛亥,你這位兄弟我是交定了,不如我們今日在此叩拜龍王結拜成義兄弟吧。”

武一鳴抱着胳膊對程辛亥搖頭撇嘴,程辛亥左右看看,許青青上前說道:“二位也算大上海的青年才俊,能結交一下自然是好事,這樣以後有個照應不是。”

白一鳳附和道:“是啊是啊,這樣大家關系就更緊密了,一鳴,你也來。”

“別,別,我出生貧賤,跟他不一樣。有句話不是那麽說的嗎?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白一鳳:“什麽亂七八糟的,拜不拜,不拜又沒人按着你的頭來拜,哼。”

“不拜!”武一鳴哼聲,腦袋偏向一邊。

孟成豪:“既然一鳴兄弟如此執着,那就不勉強了,我跟辛亥拜異姓兄弟就好了。”許青青看着程辛亥微微點了一下頭,程辛亥也只好應聲下來。二人跪對海面叩拜三下,程辛亥稱了孟成豪一聲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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