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酬勞

一通忙活小半天過去了,一行人在坪地上吃完了幹糧,然後往山下走。

走了一會兒,武一鳴拉着程辛亥放慢腳步,看着孟成豪在下面走遠了些,估計是聽不到了。武一鳴說道:“辛亥,你怎麽搞的,還真給姓孟的選了個真龍穴。”

程辛亥瞅瞅山上面,說道:“墓穴是個好墓穴,有沒有真龍我就不知道了。”

武一鳴:“你跟他拜把子了,是不是把兄弟我給忘了?”

程辛亥:“哪兒能呢,別多想。”

武一鳴:“那你還幫他造風水陣,豈不是讓姓孟的飛黃騰達啊,你怎麽不為兄弟我造個風水陣啊。”

“那你也得先死啊,不死我能怎麽辦。”程辛亥笑道。

“嘿,我說你,你小子咒我是不是。”武一鳴沒好氣道。

程辛亥:“剛才在上面我也不想跟他拜,可是許小姐給我遞眼神,我就……”

武一鳴:“自從遇到許小姐後,你的魂兒都飛了。”

程辛亥:“走吧。”

武一鳴跟在他後面,嘴裏不停地念叨,程辛亥說道:“我告訴你吧,那個石塔只是給夜裏海上的船只指明方向用的,跟造風水沒多大關系。”

“哦?真的嗎?”武一鳴拍拍他的肩膀,“我說嘛,那個姓孟的差點兒槍斃你,還黑了我們那麽多的寶貝,怎麽能幫這種人呢?”

“還有那兩頭鐵牛,其實沒什麽用,我心裏也是悶着一口氣,所以我就想為難為難他,呵呵。”

“五百斤太少了,怎麽着也得弄個一千斤的大鐵牛吧,讓他姓孟的造出來擡不上去,那就好玩了,呵呵。”

“其實一開始我也想着一千斤的,但一看這山路太難走,搞不好會傷到人,所以就說五百斤了。”

武一鳴豎起大拇指:“你真是我兄弟啊,跟我想到一塊去了,呵呵。哎,不對,你跟他拜把兄弟了,以後你就跟他是自家兄弟了,會不會把我跟你說的話透露給他啊。”

程辛亥:“剛才二位小姐那麽看着我,不停地勸我,我實在沒辦法就……不過你放心,我們自己的事情怎麽會跟外人講呢?倒是你,該管管自己的破嘴。”

“好了好了,我信你。我告訴你啊,以後得跟他保持距離,我總感覺這人有點兒陰險。”

“看他一臉正氣,不像是個壞人啊。”

“什麽一臉正氣,壞人會把字寫到臉上嗎?”

“我會相面啊,應該錯不了。”

“你之前不是跟我說,你師父曾經告訴過你,人的面相會随着歲月變遷而改變嗎?那叫什麽,相由心生。”

“嗯,我的相面之術還沒有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還得多多擺攤算命相面才是啊。”

“別啊,你擺攤算命豈不是屈才了麽?快跟我去倒鬥吧,這樣來財快,真的,你這一身的本事不能埋沒啊。”

程辛亥搖搖頭,說道:“我們金盆洗手吧,不要再幹這個了,現在戲班已經安穩下來,我不想給身邊的任何人帶來災禍。”

武一鳴見說不動程辛亥,唉聲嘆氣的,說道:“那你跟我說說,剛才那個墓地到底怎麽樣,真的會助孟成豪升官發財嗎?”

“或許吧。”

“什麽意思啊,你別老是裝神弄鬼的,說簡單些,聽不懂。”

“那個位子确實是個适合建陰宅的風水寶地,不過這海風吹着,再加地形的緣故,那地方又偏向東南方,呈巽卦。巽,風也。風,無孔不入,會帶走靈氣、財氣、福氣,在這種地方居住久了人容易生病。”

“哦,我明白了,那戶人家死絕肯定是因為風不停地吹啊。”武一鳴拍手道。

“是啊,擺些東西可以把風轉走,這樣就能護住靈氣。建設陽宅不能有大風吹,盡量避開喧嘩之地和大街。宅內有園林水榭的話,水必須慢慢的輕輕地流動才行,這樣財氣、靈氣、福氣既活又聚。”

武一鳴皺眉:“說來說去你還是幫姓孟的啊,真是的。”

“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好吧,你說呢?”程辛亥微笑道,“既然想做朋友,就不能先把人設想成壞人,要有誠心才行啊。”

武一鳴擺手,充耳不聞:“算了,你愛怎麽着就怎麽着吧,反正我是不想與之為伍的。”

“因為他把你姐吸引走了,對不對?”程辛亥望着前面的白一鳳哼唱着歌曲,許青青呵呵的笑着。

“可不是嘛,啊,就因為他天生生在有錢人家,什麽好事兒都是他攤着,這老天也太不長眼了吧?”

“積善之家必有餘慶,那你也為你的後人行善積德啊,別老是吃喝玩樂不務正業,這樣不好。”

“那你說,我該怎麽行善積德?”

“只要是善的,你去做便好了,別問前程。比如給乞丐一口飯,比如說幫鄰居修補東西,再比如說修路建橋造福一方百姓,都可以。”

“這樣吧,我們再去找個大墓摸最後一回,得了錢就捐贈一個學校,這樣就可以教書育人了,你說呢?”

“說來說去你還是要盜墓挖墳,不行。”程辛亥斬釘截鐵道。

“可是,可是我們現在沒錢啊,也得吃飯找媳婦不是?”

“快走吧,我們回了上海就有酬金了,分你一半總夠了吧。”

“那也得看多少酬金啊,別幾百塊大洋都不夠哄我姐開心的,呵呵。”

第二天,孟成豪帶着一行人回到了孟府。進門下車,武一鳴、白一鳳驚訝着豪宅的繁華,許青青走走停停看着各色花朵,看起來心情無比暢快。

孟成豪引着她們來到客廳,女仆們擺上茶水和瓜果,孟成豪說道:“各位,你們暫時在客廳坐一下,我去看望一下爺爺就來。”

程辛亥、許青青應聲,武一鳴拿着西瓜吃着,在屋子裏轉着:“你們瞧這燈,好大啊。”

白一鳳笑道:“宅子大燈自然大喽。”

武一鳴不屑道:“沒啥,等将來爺有錢了也住這麽大豪宅,是吧,辛亥。”程辛亥微微笑了一下,白一鳳接話:“你就吹吧,看你這個游手好閑的家夥什麽時候能出人頭地哇,哎,真有那麽一天的話,姐姐給你做管家如何?”

“那哪兒能讓你做管家呢?那是下人幹的活兒,你在我家盡管享受就好了,做闊太太,哈哈。”

白一鳳沒好氣道,但也不好在別人豪宅裏發火,壓了壓情緒:“你說話能不能注意點兒分寸丫,人家還是個沒出嫁的大姑娘呢,讓人聽見多不好。”

武一鳴低頭瞅着門把手:“你們瞧,這是鍍金的嗎?”

許青青:“應是紫銅的吧,美國貨。”

武一鳴扭頭:“許小姐,你咋知道?”

許青青:“剛才進來的時候看見了上面的英文單詞。”

“英文?那不是英國的嗎?怎麽成美國貨了?”武一鳴走了回來。

許青青:“美國人也說英文。”

白一鳳:“一鳴,你能不能別丢人現眼了,坐着吃你的瓜。”

“想不到許小姐還懂洋文啊,才女。”程辛亥贊道。

“哪裏,小時候我爸爸教過我一些英文,爸爸死後我被迫到上海又學了一段時間……”許青青與他目光相對,突然停了下來。

此時,孟成豪走了過來,後面跟着一個年長的男人,看那年紀和着裝應該是孟家的管家了。

“讓各位久等了,抱歉。”孟成豪說道。

許青青:“爺爺他怎麽樣了?”

“神志不清說着胡話,看樣子是快不行了。”孟成豪坐下,一聲嘆息。

白一鳳:“好在爺爺撐了這麽久,墓地已經選好了。”

管家看着孟成豪伸手指了一下坐着的程辛亥,提着一個木箱子走了過去:“這位先生,這是我家少爺的酬金。”

程辛亥:“孟大哥,既然我們拜了把兄弟就是一家人了,不必如此客氣。”

武一鳴一聽,急了:“喂,辛亥,我們幾個跟着你跑那麽老遠,你怎麽能說不要就不要了呢?還有我,我的那一半啊,你忘了?”

程辛亥尴尬,白一鳳與許青青倒是笑的開心,孟成豪說道:“之前我沒收了你兩箱寶貝,辛亥兄弟你還是收着吧,不然我會于心不安的。”

“是啊,那麽大兩箱寶貝。”武一鳴走過來,打開木箱掀開紅布一角,裏面碼放着包好的紅紙筒銀元,“孟長官,這是多少哇?”

孟成豪看了一眼管家,管家伸手說道:“啊,三千大洋。”

“三千大洋,也太少了吧?”武一鳴瞅着孟成豪,說道,“我們那兩大箱寶貝可老值錢了,怎麽也不止這點兒錢吧,孟長官你還真大方,哼。”

程辛亥:“一鳴,不要亂說話,傷了兄弟間和氣,三千大洋不少了。”

武一鳴:“他跟你拜的把子,不是跟我……算了,唉!”

孟成豪嘴角含笑,擡手道:“你把紅布拉開,裏面還有。”

“四條小黃魚,嘿,這不錯,不錯。”武一鳴樂開了花兒。

程辛亥鄙視道:“你能不能沉穩點兒啊,把我的臉丢盡了。”二位小姐看着忍不住發笑。

“說好了啊,我們一人一半。”武一鳴拿在手裏掂了掂。程辛亥看不下去了,皺眉道:“一鳴,你坐下成不成?斯文點兒,就跟牢裏放出來多年沒見着錢似的。”

武一鳴坐在白一鳳與程辛亥之間,手裏摩挲着金條:“辛亥,要不這金條都給我,改明兒我再還給你。”

“幹嘛,又想去卡薩夜會舞小姐?”程辛亥此話一出,引得滿堂大笑。

武一鳴瞅瞅一旁的白一鳳,表情擰巴:“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你們……”

孟成豪:“一鳴兄弟好這口嘛,我們不介意,呵呵。”

“誰說不介意了。”白一鳳哼了一聲,挪向許青青。

“我,我……我是想做個買賣,不是找舞女,你們想錯了。”武一鳴一急胡亂說了。

白一鳳一驚:“喲,一鳴,你會做買賣?真看不出來呀,呵呵。”

程辛亥:“你們別聽他胡謅,他哪兒是坐的住的主,肯定拿去哄……”武一鳴咳嗽兩聲,程辛亥閉嘴。

綠梅扶着孟廣昌來到,孟成豪站起來:“父親,這位是我剛義結金蘭的兄弟,程辛亥。”

“見過伯父。”程辛亥等人站起來。

孟廣昌打量一番四個人,微笑着點頭:“都是有為青年啊,呵呵,坐,坐吧。”

程辛亥坐下,扭頭小聲說道:“揣進去,都給你,別丢人現眼。”武一鳴點頭應聲,把金條揣進褲兜。

“聽成豪說,你幫我們孟家選擇好了風水寶地。”孟廣昌停頓一下,繼續說道,“此前他把你抓進了牢房,回來後我得知此事把成豪好好教訓了一通,對你這樣的風水大師怎能這般無禮呢?”

孟成豪:“父親說的是。”

“伯父,孟大哥說的好,我們不打不相識。”程辛亥笑着說道。

孟廣昌:“哎,你們既然結拜成了兄弟,咱們就是一家人了,不要再叫我伯父了,以後就把這裏當做自己家。”

“辛亥,你該叫義父了。”許青青笑着說道。程辛亥看她一眼,微笑着:“義父。”

孟廣昌點頭,寒暄幾句,然後咳嗽兩聲站起來:“你們年輕人多聊聊,我去叫人做幾樣好菜。”

白一鳳:“是啊,回來的太匆忙,我們在寧波海鮮都沒吃夠呢。”

許青青:“三姐……”

孟廣昌笑着說道:“好說好說,我馬上叫人開車去買海鮮,讓你們吃個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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