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死不活的畜牲,可就慘了。”
花中雪道:“你這匹馬從那找來的?”
“小帥虎”道:“李善仁從他舅舅的騾馬行弄來的。”
“我的天。”
花中雪叫了起來道:“這就難怪了,騾馬行裏的馬都是些老得跑不動的老馬,當然跑不快,也跑不遠了。”
“小帥虎”不信道:“你怎麽知道?”
花中雪道:“這是常識,用膝蓋想都知道答案,你若不信這馬腹兩邊都還有車杠磨出厚厚的粗皮,你可以摸摸看。”
“小帥虎”彎下了身子,他一摸之後不由恨聲道:“我靠,李善仁這個賴子差點被他害死,弄了這種老馬來,我怎麽騎它到泰山。”
“泰山?你要到泰山?”花中雪在他身後驚怔叫了起來。
“是啊!難不成你還有膽子回北京。”
花中雪道:“你到泰山幹嘛?”
“找我師父。”
“師父?你師父是誰?怎麽你年紀輕輕的會有這麽好的身手?”
望着前面黑漆漆的官道,“小帥虎”道:“‘天下第一神刀’季惟民。”
差點從馬上摔了下來。
“妙手如來”花中雪驚異道:“你……你不是瞎掰的吧!江湖中已好久好久沒聽到‘天下第一神刀’的消息了,而且從來也沒聽說過季前輩有徒弟啊!”
Advertisement
“小帥虎”嘆聲道:“只因為他人家遭受到一段傷心事,所以多年來他已隐匿不出。”
仿佛感覺到“小帥虎”的悲哀,再得打聽別人的隐私也不是件好事,花中雪閉上了嘴。
黑夜裏這條路上只有這一騎二人。
沉默讓人難受,也令人心慌,不久後“妙手如來”花中雪換了話題。
“喂,你既然是‘天下第一神刀’的傳人,怎麽看起來還像只‘菜鳥’,憨不說,又怎會落到在‘如玉賭坊,靠賭來博運氣呢?”
“小帥虎”也不願兩人無話的趕路。
他想了想道:“就算是皇帝的兒子也要吃飯,我不能去偷去搶,只有博運氣了,誰知道運氣還真差……不過還好在遇上了你,對了,你又怎麽會挑上了我做你的伴當?”
花中雪在後面道:“因為你看來比較‘嫩’,也不容易啓人疑心,誰知道千算,萬算不如天算,到最後還是給那些雜碎發現了。”
哼了一聲“小帥虎”道:“我想到了,應該是被‘賊猴’那個家夥發現的,也一定是他透露消息給‘鐵算盤’知道的。”
“怎麽會?從頭到尾我們當時連一句話也沒說過呀!”
“幹‘老越’的都有雙賊眼,我們雖然沒說話,但是‘眉來眼去’的一定讓他瞧出了端倪。”
輕輕笑着,花中雪道:“你真會形容,什麽‘眉來眼去’的,這又不是‘吊膀子’。”
“我還真希望是‘吊膀子’,這樣也就不會被人追得滿街跑了。”
“好哇,連姐姐我的豆腐也吃上了。”
花中雪在後面捶了“小帥虎”一下,她的嬌嗔沖淡了凝重的氣氛。
“小帥虎”語鋒一轉道:“你呢?怎麽幹上了這一行?撈起偏門本了?”
花中雪仿佛嘆了一聲道:“如你說的,人都要吃飯,我只會賭,難不成真要我去吊‘凱子’?”
想想也是,“小帥虎”道:“那你以前都在那裏混的?這一次又怎會跑到‘如玉賭坊’來的?”
花中雪道:“我也沒有固定的碼頭,你知道的,一個像我這樣的賭徒,怎麽可能老守在一個地方?沒想到第一次來北京,才剛出馬就讓人瞧破了,也真衰的。”
“小帥虎”笑道:“你一定很有名了,每個賭場恐怕早就把你列入了不受歡迎的人物。”
“那倒是真的,我敢說賭場裏只要一聽到我的名字,他們全都會像防小偷一樣的防着我。”
“那當然,像你這樣狠的賭法,只花三百兩銀子,一下子要‘削’人家兩萬兩銀子,數銀子給你都來不及呀!”
“所以我才愈來愈難混,都快被逼上絕路了。”
“那你今後有什麽打算?”
“走一步算一步喽,大不了找個有錢的老公,領張‘長期飯票’就是了。”
“嗯,這就是你們做女人的好處,再怎麽樣也餓不死,最壞的一條路還可以松松褲腰帶躺在那裏都有錢賺。”
“要死啦!”
花中雪又打了“小帥虎”一下道:“我雖然在江湖中是靠賭維生,但我卻是潔身自愛,你小子別看扁我,要不然莫怪我翻臉了。”
“小帥虎”“哎喲”一聲,可見花中雪真的是生氣了,那一下打得也夠重的。
連忙陪着笑,“小帥虎”道:“開玩笑的,你別認真,長夜漫漫說說笑笑嘛,要不然豈不大枯躁無味。”
“說說笑,我不反對,不過最好不要人身攻擊,這一次原諒你,下一次可不準再犯了。”
悄然伸了一下舌頭,“小帥虎”還真沒想到花中雪是這樣的女人。
不覺得,他想起了一句話“出淤泥而不染”,對她也多了一份了解。
天亮了。
天亮的時候“小帥虎”和花中雪來到了一個小鎮。
在一家賣早點的店裏,“小帥虎”和花中雪兩人挑了一付座頭,要了幾套燒餅油條,和兩碗濃濃香香的熱豆漿。
一面吃着,“小帥虎”道:“好了,折騰了一夜等下我準備找一間客棧,好好睡它一覺,然後換一匹馬直奔泰山。你呢?要往那去?”
“妙手如來”花中雪咬了一小口燒餅。
擡起眼她道:“我?一向就是四海為家,我也不曉得要上那去,或許我們還可以同路一段,離北京遠一點總是安心一些。”
晨光裏花中雪看來是那麽的清新,不過她臉上的表情卻是帶有一份濃得化不開的愁悵。
就像一只迷途的歸雁,天空雖然遼闊,卻不知該往什麽地方去飛一樣。
怔怔的,“小帥虎”道:“你很漂亮,你知道嗎?”
花中雪倏地笑了起來,她道:“愣小子,這還用你告訴我,咦?你該不會看上我,我可比你大哩!”
“小帥虎”俊臉一紅,他恢複自然道:“我是說如果你臉上不擦那麽多粉,臉上如果洗幹淨,會很漂亮,你可別會錯了意。”
花中雪一怔。
她慌忙的從身上拿出一面鏡子,當鏡子中現出一張因為汗漬而弄壞妝粉的臉後,她趕緊用手帕在臉上擦着。
擦淨臉的花中雪看來更美了,也少了夜來那種令人有份妖嬈的感覺。
“小帥虎”笑了起來道:“嗯!這樣子好多了,也顯得端莊了許多。”
收好鏡子,花中雪嗔道:“我也不喜歡濃妝豔抹,昨晚上因為要到場中裏,才不得不裝扮二下,否則會給人有不搭調的感覺。”
“小帥虎”搖頭道:“我也可體會到幹你這行的,也似乎不是容易的。”
“那當然,天下可沒有白吃的早餐,你以為錢是那麽好賺的?為了苦練‘聽音辨點’的功夫,我這雙耳朵不知吃了多少的苦頭,差點沒變成聾子。”
成功的背後總是要付出血和汗的。
“小帥虎”想起這些日子來為了習藝練功,自己何嘗不也累得趴下。
吃完了早點,花中雪付完了賬。
就在他們正欲離開的時候,花中雪突然在晨曦看到了一個人。
她慌亂的又把“小帥虎”按了下來,頭垂得低低的,望也不敢望店門口一眼。
“小帥虎”奇怪的望着她道:“幹什麽?你見鬼啦?”
花中雪小聲道:“別說話,你幫我看着外面,那一個長得像猩猩的家夥走過去了沒有?”
“猩猩?”
“小帥虎”擡眼外望,他亦小聲道:“你是說那個塊頭很大,穿着華麗,活像暴發戶的大漢?”
“不錯,就是他。”
笑了起來,“小帥虎”道:“嗯!這位仁兄還真像一只大猩猩,那兩只毛茸茸的手臂,一臉的絡腮胡,你還真會形容吶。”
“別廢話。”花中雪把背對着店外道:“他走過去沒有?”
“小帥虎”搖着頭。
“怎麽?他停下來了?”花中雪慌道。
“沒有停,不過卻朝這家店走來了,看樣子他也想進來吃早點。”
花中雪一張嬌靥變得好難看。
“小帥虎”道:“怎麽了?你和他有仇?”
花中雪嘆道:“有仇倒好辦了,大不了雙方拼個你死我活。”
說話間門外陽光一暗,一個碩壯、塊頭夠大的大漢進了來。
這大漢給人第一眼的印象就是好威猛、好雄壯。
第二眼可就讓人不敢恭維了,因為他一身光鮮不說,脖子挂了一條好粗、好粗的金鏈子,舉手擡足間,每個人都可看到他那粗粗的十指上面竟然有八根戴着各式耀眼的寶石戒子)
“老板,來五個饅頭,兩碗粥,三個煎蛋,小菜每樣一盤,外帶一套燒餅油條,還要鹹漿一大碗。”
大漢一進門就朝着店裏吆喝,張口的同時,他嘴裏金光閃閃。
我的天!
“小帥虎”心中喊了一句,不禁暗想:“這個家夥恐怕全部家當都帶了出來,也不怕人家搶。”
大漢坐了下來。
他那塊頭就算坐了下來也比有的人站着還高。
投目四望,大漢突然眼睛一亮。
他動作飛快的沖到了“小帥虎”這一張桌子,然後結舌瞪着低頭的花牛雪道:“小……
小雪是你?這……這真太巧……太巧了哇……”
人家已經到了面前,花中雪就是想裝也裝不下去。
她擡起頭,無奈的笑道:“這真太巧了,巧得離了譜,巧得太妙了。”
高興得直笑,那大漢道:“是……是啊!真是‘廟後面有個洞’妙……妙透了……”
不待人家請,大漢一屁股坐了下來。
他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的望着花中雪道:“我……我找你找得好苦……老天爺可憐,沒……沒想到竟讓我在這裏碰上了你……”
老板用一個大木盤裝了大漢要的早點,他走過來道:“客倌,您的早點,放在這裏嗎?”
“廢話,我在這當然放在這。”大漢和花中雪說話細聲細氣的,對別人可就一付惡人狀。
老板碰了釘子,他可不敢哼聲,急忙收了桌子,把大漢要的東西一樣一樣的擺好。
大漢又開始結巴起來道:“小……小雪,吃過沒有?我……我請你……”
沒好氣的,花中雪道:“謝謝,你自己享用吧,分了我,你不怕餓着?”
尴尴一笑,大漢道:“那……那兒話,我……我可以再叫呀!”
“不敢當,被你請一頓只怕你會心疼一年,你可是出了名的‘鐵公雞’,一毛不拔的。”
搓着一雙大手,大漢道:“你……你說笑了,我對別人吝啬,對……對小雪你可……可是天地良心,絕……絕不敢一毛不拔
冷哼一聲,花中雪道:“得了,我們已經吃過了,正要走哩。…
“那……那我就不客氣了……”
大漢咬了一口饅頭,突然像才發現身旁的“小帥虎”,他瞪起眼睛,口裏含混不清的道:“咦?你是誰?你怎麽會在這裏?”
碰上了這種“二百五”,“小帥虎”只能笑道:“我?我叫楚楚,我一直就坐在這,是閣下你怎麽會在這才對。”
“掴”的一聲咽下口中的饅頭,大漢差點被噎死。
他趕緊灌了幾口白粥,才沉聲道:“小子,你還真幽默吶,你可知道我是誰?告訴你我最不喜歡別人和我嘻皮笑臉的。”
“小帥虎”皺眉道:“我于嘛要知道你是誰?我也你,我也最不喜歡別人用你現在的眼光看我,還有也不喜歡別人叫我小子。”
臉色一變,大漢就要發作。
“妙手如來”花中雪适時道:“錢寶山,你想幹什麽?”
原來這大漢叫錢寶山,“小帥虎”差點笑了出來。
錢寶山嘿嘿笑道:“不……不幹什麽,他……他是誰?”
花中雪不悅道:“楚楚,他已經告訴你了。”
“我……我是說他……他和你是什……什麽關系?”
“朋友。”
“朋友?!什……什麽樣的朋友?”
對這種追根究底的問話,花中雪火了。
她叱聲道:“你管得也未免大多了吧,我有必要告訴你嗎?”
一見伊人發火,錢寶山慌了,也就更結舌。
“小……小雪,你……你別……別誤會……我只是……只是問問……沒……沒別的意……意思……”
聽得實在難過。
花中雪道:“幫個忙,你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你不嫌累,我聽得還嫌煩了。”
憋着臉,錢寶山道:“你……你別生氣,別生氣……我……我也不知道為……為什麽一見到你就……就說不出話來了……”
低聲嘀咕一句“沒出息”,花中雪站了起來。
她道:“好了,你已經見到我了,你慢慢用你的早餐,我不奉陪了。”
錢寶山慌忙也站了起來。
他這回居然沒再結巴道:“小雪,你……你要去哪?我還有話和你說吶。”
“北京,你有什麽話,到北京再說。”
花中雪話一說完和“小帥虎”一擠眼,就率先出了店門。
錢寶山追了出去,他直嚷嚷道:“小雪,小雪,你等等我,等我吃完了早點,我陪你一塊去啊!”
跳上了馬,花中雪在“小帥虎”後面回頭道:“謝了,你趕快回去吃你的早點。”
錢寶山追了兩步,他又沖回到店裏對老板吼道:“炔!快!把東西統統給我打包帶走。”
等打包好,算完賬,錢寶山再追出去那裏還見得到花中雪的蹤跡。
清風徐面。
陽光和煦。
趕了一陣“小帥虎”放慢了馬速,他忍不住回頭道:“喂!那個錢寶山是什麽人?你為什麽像躲瘟疫一樣的躲着他?”
“妙手如來”花中雪嘆道:“連他你都不認識?你也真是‘遜’。”
“小帥虎”奇怪道:“這有什麽遜的,我一向只在京裏,他又不是京裏的人。”
“但是他卻是江湖中出了名的可怕人物。”
“可怕?別逗了,我看他在你面前‘糧’得像一條哈巴狗一樣,我看不來有什麽可怕的。”
花中雪道:“那是對我,對別人他可兇得很,你沒聽說一句話‘寧見閻羅王,莫遇錢寶山’嗎?”
“好……好像有聽過,說說看他為什麽在你面前就兇不起來的原因?”
“其實他這個人也不是惡人……”
想了一想,花中雪道:“他除了長像兇猛、愛現、吝啬外,一向就抱持着不惹事,不怕事的處世原則,我認識他的時候是在一個朋友的喜宴上,經過別人介紹以後,他就橡皮糖一樣的粘纏着我不放,一心要娶我做他的妻子。”
笑了出聲,“小帥虎”道:“我明白了,敢情咱們這位猩猩也似的錢福山愛上了你。這是好事一樁啊,對方不但名氣大,錢也多,難得的是那麽真心愛你,你怎麽不考慮考慮,也強過到處被人盯着,像防賊一樣防着好呀!”
“好你個頭,”
花中雪嘩罵一聲道:“嫁給那樣一個,‘鐵公雞’,有錢還不是等于沒錢。你沒瞧見剛才他那付問東問西的樣子,以及想要把你分屍的眼光,跟了他我這一輩子可就完了,男人看我一眼,眼珠子可能都會讓他給挖了出來。”
哈哈笑着,“小帥虎”道:“那是愛的表現呀,吃醋可是正常的心理。”
“去你的,有這種醋罐子愛,簡直就是活受罪,幫幫忙,咱們快一點離開這。”
“他不會追來的,你不是說去北京嗎?他要追會從另外一條路追的。”
“錢寶山不是呆子,我雖然騙了他,但也只能騙一時,他追一陣子追不到我們就會回頭的。”
催馬急走,“小帥虎”笑道:“你還真詐,看樣子那家夥被你耍得團團亂轉已不只一次了。”
“那也沒辦法,正格的,我還真怕他那陰魂不散的纏功。”
大笑着,“小帥虎”道:“烈女也怕癡心漢,姑奶奶你大概是石頭做的,那麽硬,一點機會也不給人家。”
又打了對方一下,花中雪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罵人不帶髒字,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我擔心什麽?那錢寶山總不會對男人也有興趣吧!”
“你說得是什麽和什麽啊!滿口鬼扯蛋。我說你擔心自己的意思是小心錢寶山再遇見你,會剝了你的皮。”
“為什麽?”
“因為他可是親眼見到你和我在一起,而且我們還共乘一騎。”
“小帥虎”故意啊了一聲。
“我的媽,你可真會害人吶,這種莫名其妙的黑鍋背在我身上豈不是冤枉。”
嬌笑着,花中雪道:“活該,誰叫咱們是朋友,你呀!糗大了。”
“小帥虎”當然不是真的會怕那個什麽,”寧見閻羅王,莫遇錢寶山“的家夥。
畢竟經過昨夜一戰,他對自己已經有了十足的信心,不再認為自己是個小角色,街坊上面的小混混了。
---------
網友 掃校
第 四 章
中午的時候,“小帥虎”和花中雪已趕到了魯境。他們經過一宵沒睡,兩個人都疲憊得再也撐不住。
于是在到了“清河縣”後,他們便迫不及待的找了一間客棧,要了兩個房間,倒頭就睡。
這一覺直睡到日頭偏西,滿天殘陽才醒了過來。
經過一番梳洗,“小帥虎”才出浴室門就看到花中雪笑吟吟的連門也沒敲的就闖進了他的房間。
他吓了一跳,趕緊用大毛巾裹住身體,連聲道:“姑奶奶,這……這男女有別,你不聲不響的跑到我房裏,萬一我身上什麽也沒有豈不是難看?”
花中雪瞄了他一眼道:“幫個忙,你還是個大孩子,說實在的也沒什麽怕人看的。”
一口氣差點順不過來。
“小帥虎”道:“我……你……好了,好了,我算怕了你了,你急急忙忙的有什麽事?”
從身後拿出了一個布包袱,花中雪放在桌上打了開來。
“喏!我替你買的,穿穿看合不合身?你呀!一身褴樓,和你在一起簡直沒面子。”
“小帥虎”心裏一跳。
他突然有種好感動、好激動、好心動的感覺。
因為從小到大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的關心自己。
“怎麽啦?跟個呆子一樣,你別愣着啊!趕快去試試。”
無言的,回了一個笑臉,“小帥虎”拿着全新的衣服回到裏面穿着起來。
等他換裝出來,花中雪的眼睛一亮。
她笑道:“對嘛!難怪人家說‘佛要金裝,人要衣裝’了,你瞧瞧你現在的樣子多潇灑倜傥,一表人材。走了出去恐怕不知要迷死多少女孩子了。”
窘然一笑。
“小帥虎”道:“謝謝你了,一定破費不少吧!”
揮揮手,花中雪道:“帥哥,別謝了。羊毛出在羊身上,我的錢還不是你弄來的。走,咱們好好的找一間大館子吃它一頓,可憐這兩天吃沒吃好,睡沒睡好,我簡直饞死了。”
收拾了一下,“小帥虎”容光煥發,宛如換了個人般和花中雪出了客棧。
男的俊彥,女的豔麗。
“小帥虎”和花中雪一進“東來順”,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
好一對金童玉女。
每個人都在心裏暗自贊嘆。
從來沒有受過如此異樣的眼光,“小帥虎”神氣得挑了臨街靠窗口的位置坐了下來。
點完了菜,花中雪掩不住笑意道:“喂!看到沒有?大家都在對你評頭論足哪!”
“小帥虎”這才發現對方也刻意打扮過。
一襲翠綠衣衫,雲髻高挽,薄施胭脂,嬌美中有着豔麗,巧笑中風情萬種。
他笑了笑道:“評頭論足是對女人的形容詞,人家看的是你哩。”
“讨厭。”
花中雪橫了對方一眼,那付自然的佯嗔,使得“小帥虎”目為之眩,神為之奪。
怔了許久,差一點連魂幾都收不回來了。
飯菜來了,還外帶一小壇“女兒紅”。
也不知許久沒有像這樣好好吃過一頓飯,“小帥虎”感慨也興奮的連幹了好幾杯。
花中雪陪着他淺飲、淺笑、淺語。
氣氛是融洽得不得了。
放下了酒杯,“小帥虎”微有薄醺。
他打了一個酒嗝道:“喂,吃完了飯,我準備找一家馬場,挑一匹好馬,你呢?你是不是在這和我分手?”
臉上閃過一絲覺察不出來的哀怨。
花中雪道:“我懂你的意思,我陪你去買馬,買完馬後你走你的,別管我的去向。”
心裏一怔,“小帥虎”發現到人家口氣中那種不悅。
他旋即明白,立刻搖手道:“姑奶奶,我沒有趕你走的意思,你別想岔了。”
花中雪擡眼道:“那你是什麽意思?”
嘆了一聲,“小帥虎”道:“我是因為師父的事,必須在後天趕到泰山。我怕你有事,讓你陪着我不太好。”
“我早就說過我四海為家,除了到處‘削場子’外、還有什麽事?現在北京捅了漏子回不去,另外又有錢寶山那頭猩猩,我也只有南下了。”
“小帥虎”也不知自己為什麽有種舍不得讓對方離開的感覺。他高興道:“既是南下那麽咱們可還同路兩天。好,等一會咱們就一同去挑馬。媽的,李善仁這賴子弄來的這匹老馬也真讓人‘糗’得無地自容。”
行止有了決定,花中雪又綻開了笑容。
她奇怪道:“為什麽?那匹馬有什麽讓你好‘糗’的?”
俯身上前,“小帥虎”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裝沒看見?”花中雪更奇怪了。
她眨着眼睛道:“什麽和什麽?你在打什麽啞謎?”
“小帥虎”賊笑道:“老百姓們對牛馬這種一生為主工作的畜牲非常憐憫,通常老馬者被安養在馬廄中鮮有再被人騎的,我們這一路來兩人共乘騎着它,早已引來許多異樣的眼光你會不知道?”
“你管人家怎麽想?”花中雪道。
“話是不錯,可是騎一匹老馬,就如同我這種年紀娶一個老太婆一樣,給人的感覺是一樣的啊!”
看到對方煞有其事的滑稽模樣,花中雪笑了起來。
她這一笑雖沒有“傾國傾城”那樣誇大,可也讓每個在這吃飯的客人眼睛一亮,好些人一個不注意已經咬到了舌頭。
“鬼話連篇。”嬌嗔了一句,花中雪道:“趕快吃吧,吃完了我們好辦正事。”
他們這裏談笑風生的吃着飯,殊不知已經引起了別人的注意。
離他們不遠的一桌,有三個江湖打扮的人物,個個滿臉橫肉,一付兇殘之相,三雙眼睛正眨也不眨一下的盯着“妙手如來”花中雪。
而在“小帥虎”和花中雪出了“東來順”,問了路人朝着最近的馬場走去時,那三個不懷好意的家夥一陣低頭接耳,已閃入了夜色裏。
有錢好辦事。
“小帥虎”花了一百五十兩銀子,在馬場中挑了兩匹蒙古種的健馬。
配好了鞍蹬,他與花中雪一人一騎便順着官道朝着濟南的方向走了下去。
剛吃完了飯,再加上天色昏暗,他們雖然很想試試坐下健騎的腳力,也只好作罷。
于是并肩而行,盞茶功夫已出了“清河縣”。
秋意稍濃。
晚風習習。
在經過一座樹林子的時候,“小帥虎”沒來由的心中一跳。
他放慢了腳程,轉頭對花中雪道:“這座林子陰森森的,詭異裏似乎透着邪門。”
花中雪露出一口編貝般的白牙道:“幫個忙,別說得那麽恐怖,讓人聽了毛骨聳然的……”
“我真的是覺得怪怪的。”
“小帥虎”話方說完,他與花中雪兩人只覺得坐下馬匹一個失蹄,已經跪了下去。
急切裏,“小帥虎”和花中雪雙雙一個空心觔鬥已翻落在地。這時候三條鬼魅似的人影已攔住了去路。
“我靠,真是白天不能說人,晚上不能說鬼。說着,說着就冒出來了。”
“小帥虎”當然知道對面三人不會是鬼,他瞪起眼,語含譏诮:“你們三個人攔住姑奶奶的去路想幹什麽?”花中雪杏目圓睜,她突然怒叱道。
“哈……”
一陣枭笑,中間那人道:“好潑辣,嗯,一定夠勁,一定夠勁左邊那人亦淫笑道:“小娘們,大爺三人看上了你,想和你樂合,樂合……呃”
右邊那人更是缺德,他聲音裏透着顫聲道:“是啊!我們兄弟三人想要和你玩玩成人游戲,演一出無遮大會,肉搏之戰哩。”
氣得差點咬碎一口玉齒。
花中雪“涮”的一聲抽出軟劍就要上前,“小帥虎”卻伸手拉住了她。
上前一步,“小帥虎”皮笑肉不笑道:“三位大哥,怎麽稱呼啊?”
“小鼈蛋,滾到一邊去,媽的,看到你我們就冒火,真是一朵鮮花怎麽會插在你這堆牛屎上面。”右邊那人道。
怔了一下,“小帥虎”差點噴出鮮血。
他依舊笑道:“喝,你還真會說話,我是牛屎,你們豈不是人渣,畜牲了?這種龌龊,卑鄙的事情也幹的出來,也難怪江湖道上一片混沌吶。”
“小雜種,你敢情不想活了?大爺們有心饒你一命,只要你乖乖的在一旁看戲,辦完了事,這娘們仍舊是你的,也不會少一塊肉掉一層皮,你可不要不知好歹,否則怎麽死的恐怕你都不會知道。”
望着中間那人,“小帥虎”搖頭道:“真不知道你們這些豬腦袋是怎麽想的,既然你們認為這種事對一個女人來說是沒什麽,那麽何不把你們的姐姐妹妹也弄來讓我樂合,樂合?”
“我操你個祖宗……”
左邊那人聞言就要沖上來,中間那人一攔,然後怪聲道:“小王八蛋,瞧你的口氣也是在道上混的,如果你聽過‘血魔三狼’,你最好滾得遠遠的,要不然你可就撞到了鐵板,會死得很難看了。”
“小帥虎”初出道,他當然沒聽過“血魔三狼”的名號。
不過由身旁花中雪輕顫的身軀,他已然明白這“血魔三狼”定然在江湖中大大的有名。
面無懼色。
“小帥虎”笑道:“呃!沒聽過,所以我不會滾到一邊。”“大哥,別和這個小子嚕蘇了,他想死別人攔也攔不住,就讓我宰了他。”左邊那人早已忍耐不住道。
“好吧!就交給你了,俐落點,別耽誤了咱們尋樂子。”
上前一步,“小帥虎”雙手抱胸,他冷笑道:“報上名來。”
那人手裏拿着一根“狼牙棒”,他笑道:“‘笑狼’黃飛就是大爺我,到了閻王那可不要告錯了人知道不?”
寒芒驟現。
黑暗裏那道寒芒就如西天突起的閃光,斜掠着對着“笑狼”黃飛毫無警兆的攻了過去。
幾曾見過這種詭異又迅急的刀法。
“笑狼”黃飛笑容倏止,他狼牙棒拼命的想去抵擋那天外飛來的一刀。
然而一切已經遲了。
只聽一聲慘嗥由他口中凄厲的發了出來,鮮血狂标裏一條手臂連着握住的狼牙棒已古怪的掉在地上。
“笑狼”黃飛踉跄兩步,人已痛得立時暈了過去。
立刻的,那剩下的兩人沖到了他身旁,止血的止血,驚叫的驚叫。
“老三,老三,你撐住點,撐住點……”
“小帥虎”仿佛也為自己方才那一刀感到驚恐,想不到那一刀竟然會有着那麽大的威力。
也難怪,他剛才所使的正是“大幻八式”中的第三式“天外飛鴻”,威力之大,詭異難防正是它的特點。
其實這“血魔三狼”也絕非庸手,只因為“笑狼”黃飛一上來就有輕敵之心,再加上“小帥虎”是連招呼也沒一個突然攻擊,也無怪乎他要吃了大虧,斷了一條手臂而栽了。
發了瘋般,“血魔三狼”的老大“血狼”蕭虎,還有老二“鬼狼”陳寒,二個人驀然跳了起來。
一把短斧,兩只短槍,三件兵器,狂舞猛飛攻向了“小帥“小帥虎”不憂不懼。
他身子一旋,“無畏刀”又溜起朵朵白光,剎那間已磕飛十七次的近身兵器。
拼鬥中,“妙手如來”花中雪覓得空隙,嬌軀一縱,人已沖入戰圈,軟劍劈斬已接下了“鬼狼”陳寒。
二去其一,“小帥虎”壓力頓減,“無畏刀”揮灑中“血狼”蕭虎可就消受不起了。
血濺。
人嚎。
當“小帥虎”“無畏刀”截擊短斧第五輪的攻勢後,他身體一個後仰,彎刀摹然暴起。
一片光華網狀般密布于空間,“大幻八式”中的第五式“血染黃山”已迤逦而出,綿綿不絕的落在了“血狼”蕭虎的身上。
慘嚎中“血狼”蕭虎身子在地上轉了三圈,每一飛轉,他的身體就中了七、八刀。
血飛灑,命已絕。
“小帥虎”第一次施展出這“血染黃山”怎麽也想不到會如此犀利和霸道。
他怔怔的看着滿怖刀痕,身上幾乎已無一塊完整皮膚的“血狼”死屍,只感覺到一陣惡心。
他忍不注嘔吐了起來。
殺人,殺人原來是如此的令人難受。
“大哥,大哥啊……”
“鬼狼”陳寒雙槍一個虛招逼下了花中雪,他飛身撲向躺在地上已然氣絕的“血狼”身旁。
花中雪沒有追敵,她悄然走到“小帥虎”旁邊,遞出了一方“你第一次殺人?”
“小帥虎”點點頭,居然不太敢再望一眼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