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弄糊塗了。
怔怔的望着暈迷不醒的“小魔女”方琳,“小帥虎”看到的是一張慘白,卻又美麗而青春的臉龐。
他是很皮,卻有一顆仁厚之心。
再想起方老爺子不管真假,對自己總是有過一段口子的照顧,“小帥虎”也就不能讓“小魔女”如此的香消王殒。
于是他開始跪在她的身旁,雙手巍顫顫的放在那高聳的胸下擠壓起來。
水從“小魔女”方琳的口中吐了出來。
一會後水已吐幹,但方琳卻仍沒有一點蘇醒的樣子。
皺起眉,“小帥虎”知道再不使出最後的法寶是不行了。
他俯下頭,一只手輕輕捏住方琳的鼻子,然後心頭亂跳的深吸了一口氣,嘴對嘴的做起“人工呼吸”。
從未吻過女孩子的嘴。
“小帥虎”發現方琳的唇好柔軟,好柔軟,弄得他簡直有點心猿意馬,差一點不知道自己在于什麽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
當“小帥虎”無意間看到方琳正睜着一雙含着淚水的美目望着自己時,他跳了起來。
“你……你醒了?!……”
“小帥虎”發現自己的舌頭變得好大、好大。
“小魔女”方琳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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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帥虎”不敢看對方的眼睛,便把視線往下移。
可是當他看到她全身濕淋淋,而衣服緊貼着皮膚,以至于曲線畢露,凸凹玲珑的身材後,慌忙的又擡眼望着她的臉。
“你為什麽要救我?”
“小魔女”方琳的聲音好細、好細,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一樣。
“小帥虎”緩緩的道:“我……我總不能見死不救,而且……而且我們也沒有深仇大恨……”
“是嗎?你真的不恨我?不恨我那樣對你?”
“小帥虎”搖搖頭道:“有什麽好恨的,那是你的家,你有權不歡迎我這樣的客人。”
“小魔女”方琳道:“你真的以為我是一個嫌貧愛富、尖酸刻薄,看不起人的富家女?”
不想談這個,“小帥虎”道:“天寒夜涼,你全身濕透了,應該馬上換上衣服,否則會生病的。”
“小魔女”方琳沒理會,緊追着問:“回答我。”
無奈的嘆口氣,“小帥虎”道:“不是我以為或不以為的問題,而是你自己表現出來的會不會給人有那種感覺的問題。”
“小魔女”方琳滴落晶瑩的淚珠。
她幽幽道:“你為什麽不想想,我一路跟着你的原因?如果我真的是那種人,我會這麽無聊?”
“小帥虎”道:“那……那你是什麽意思?是為了滿足你的好奇心?還是想看看我什麽時候會死?”
“你明知道,何必又要故意刺傷我?”
“小帥虎”心中一跳道:“我希望你告訴我。”
“小魔女”道:“這是一條苦肉計,一條可以讓你快點成熟而能獨當一面的苦肉計。因為不經刺激,你是很難成熟的。”
停了一下,方琳又道:“對于你,爹花了一番心血去調查你的以往,當發現你跟了季叔那麽多年,什麽也沒學會,整日只知道與街上一些青皮無賴鬼混後,他便想出這個方法來刺激你,礙于他不好出面,便由我來扮演這個惡人的角色。果然,你果然在受了刺激後心性上有了極大的轉變,爹又開始不放心你。怕你涉世未深,不知江湖兇險,便又派我暗中跟上你,以便在危急時助你一臂之力。”
對“小魔女”方琳這一番話,“小帥虎”心中有着激動和感動。
他苦笑道:“我錯怪了你們父女。”
“沒什麽。”方琳道:“現在見到你已完全換了個人,我也放心了。”
心結解開,“小帥虎”開始真正的關心起對方的身體了。
這是一座土地廟。
廟裏升起了堆火,“小帥虎”和“小魔女”方琳便圍坐在旁邊。
兩個人身上的濕衣服在火烤之下,已漸漸快幹了。
怔怔望着火堆,這兩個人已沉默了好一陣子。
最後還是“小魔女”方琳擡起頭道:“季叔之死,實在是武林中一大損失,為了匡助你,爹已經在京裏暗中聯絡了些江湖朋友,有朝一日或許能幫助你去對付‘邪煞’管一峰。”
點點頭,“小帥虎”道:“多謝了。”
“你今後的打算是?”
“有人給我提議,要我去找‘千裏丐’鐵成功,只要學得‘迷蹤連環步’對付‘邪煞’管一峰我就已經立于不敗之地,我現在南下就是這個目的。”
“又是那個女人,那個叫花中雪的女人對不?”
“小帥虎”看了對方一眼,他淡淡道:“你為什麽對她有成見?”
哼了一聲方琳道:“一個賭場混的女郎中會是什麽好了?真搞不懂你是怎麽想的,怎麽點也點不醒你。”
臉色不大好看,“小帥虎”道:“你不能這樣說她,不錯,她是一個在賭場混的女人,可是她卻有一顆正義之心,人不怕出身低,因為那是環境使然。你看不起她,就等于看不起我,畢竟我比她好不了那去,以前我也是街頭上的混混。”
“你……你到底和她有着什麽樣的暧昧關系?會這樣幫着她說話?”“小魔女”方琳提高了聲浪,她像一只被激怒的公雞一樣,豎起了全身的寒毛。
“小帥虎”淡然道:“我和她完全是朋友關系,你最好收起來你那不健康的想法。不是我幫着她說話,她的确是一個令人欽佩的女人,多日來的朝夕相處,讓我完全的了解了她,說實在的這一路來,如果沒有她在我的身旁,我恐怕早已不知變成什麽樣子了。”
站了起來,“小魔女”方琳道:“什麽叫‘不健康’的想法?孤男寡女的整日粘在一起還怪別人,她……她根本就是不要臉……狐……狐貍精……”
愈說愈離譜了。
“小帥虎”瞪眼道:“你吃錯藥啦?人家又沒惹你,你怎能出口傷人?真是老毛病不改。”
從小被人捧着、哄着,“小魔女”方琳幾曾有人敢如此對她這樣說話。
于是——
她跳了起來,杏眼圓睜,尖叫起來道:“我偏要說,狐貍精,臭女人,爛女人……你怎樣?你又能把我如何?”
“小帥虎”臉色一變。
他站了起來冷冷道:“你還真不講道理,難怪人家全都怕你,看在方老爺子的面上我不與你計較,對不起,我惹不起你,躲着你總可以吧。”
話一說完“小帥虎”也站了起來,轉身要走。
“小魔女”身形一動,攔住了他的去路,兇狠道:“你不許走”
“方姑娘,方大小姐。”“小帥虎”叫了兩聲道:“這兒不是北京,更不是你方家,你憑什麽攔着我?就算是北京是方家,我愛走就走,誰也管不着。”
“小魔女”方琳一定是氣暈了。
她怒聲道:“要走可以,你給我一個交待。”
“交待?什麽交待?”
“小帥虎”不知道對方說的是什麽意思,他不覺一頭霧水。
“你占了我的便宜……”
“我占你便宜?……”
“小帥虎”突然明白了。
他哭笑不得道:“小姐,我那是救人,情非得已,如果我不那麽做,你現在早已連氣也沒了,那裏還能在這裏大呼小叫,發什麽神經?”
“救人?誰希罕你救,我死了也不幹你事,你……你糟蹋了我,叫我以後怎麽做人,你說,你說?!”
“小帥虎”被對方逼得頭都大了。
他無奈道:“幫個忙,你不要胡言亂語好不好,什麽糟蹋不糟蹋的,好像我成了十足不赦的大淫棍一樣。”
“小魔女”方琳忽然哭了。
她愈哭愈傷心,眼淚如決了堤的河水。
“小帥虎”縱然再生氣,但一見到她哭得如此傷心,也有點兒心慌。
畢竟無論如何她總是方老爺子的女兒.而且為了自己她才一路跟蹤,她會落水,更是自己一手造成。
吶吶的,“小帥虎”搓着雙手道:“你……你別哭,別哭了……天哪!我真搞不懂你們女人的眼淚怎麽會那麽多……”
“小魔女”方琳擡起一張淚臉,她修地翻腕抽出一把尖刀,神色怕人的上前。
“小帥虎”一見慌了手腳。
“你……你想幹什麽?”
“我……我要殺了你。”
後退一步,“小帥虎”皺眉道:“就為了那狗屁理由?”
“狗屁理由?你說得太輕松了,你糟蹋了我的清白,又不認帳,與其将來肚子大了見不得人,倒不如現在殺了你我再自殺……”
“小魔女”語音一落,手中匕首已經瘋狂般刺了出去。
“小帥虎”今非昔比,他身體一扭已經避開了。
“小魔女”方琳已經存了必死之心,她十刀連成一刀,刀刀狠絕,一點守勢也沒有,就無情寡義的砍向“小帥虎”。
雖然“小帥虎”如今功力大增,但面對“小魔女”如此不要命的攻勢,他徒手應付也有點吃不消。
只聽“嘶”的一聲,“小帥虎”胸前衣衫已裂,一條淺淺的傷痕已現。
而血,就汩汩的立刻湧了出來。
火了。
“小帥虎”眼前又浮現了當初在方府受到對方的奚落,和第一次與她碰面“慘遭修理”的情景。
他一股無名之火立刻升了起來,反手三拳攻了回去。
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小魔女”會停下了手,怔怔的望着他身上的傷處。
于是他想收手已是不及,只聽“砰”的一聲,“小魔女”肩頭已捱了一拳,身體連晃兩晃,一個站立不穩,一屁股坐倒在地。
這一拳好在“小帥虎”已卸掉大半勁力。
要不然“小魔女”恐怕當場就得被打成肉餅。
饒是如此,“小魔女”還是受創不淺,她一張粉靥已經變得慘白,汗珠子一顆顆如豆般滴落。
心中還是不忍。
“小帥虎”急忙上前,他嘎聲道:“你……你怎麽了?要……要不要緊?”
“小魔女”“哐啷”一聲匕首落地,她怔怔道:“你……你流血了,你流血了……”
“我沒有關系。”
“我……我不是……不是有意的……真的,我不是有意的……”
“小魔女”方琳一面說,一面惶恐的撕裂長衫就要去替“小帥虎”包紮。
就是鐵人吧,看到“小魔女”這樣也會感動,也會明白她絕沒有心要置人死地。
“小帥虎”看到她捱拳的那只手臂舉都舉不起來了,還要替自己包傷口,他心中一酸。
不由得握住她冰冷的小手,心痛道:“不要緊,真的沒關系。”
“不,你在流血,要趕快包紮起來才行。”
“小魔女”掙脫了被握的手,笨拙的,卻感人的替“小帥虎”包紮起來。
靜靜的,“小帥虎”望着對面這個人。
他突然發現她也有着溫柔的一面。
他給自己找了一個最好的理由來原諒她的蠻橫與不講理。
那就是她一直是真正的關心自己。
女人心,海底針。
雖然他還不能完全摸透她,但是他明白她對自己是一點惡意也沒有。
男女之間的感情發展是很微妙,也是毫無道理的。
“小帥虎”在傷口包紮好後,他溫柔得連自己也不相信的道:“謝謝你。你的傷要不要緊?”
“小魔女”方琳也像換了一個人。
她一臉哀怨,輕輕搖頭,眨也不眨一下眼睛,看着對方道:“沒……沒關系,只要你沒事,就是斷了一臂我也不怪你。”
苦笑一下,“小帥虎”道:“我發現我們之間應該好好溝通一下,雙方都平心靜氣的談談好不?”
占點頭,“小魔女”臉上有種說不出來的迷人神采。
想了一下,“小帥虎”道:“雖然我們認識不深,但我知道你是一個心地不壞的女孩,‘小魔女’這個名號可能是因為你喜歡與人沖突,再加上別人懼于方老爺子的威名,所以才替你取的,其實你并沒那麽糟對不?”
有些驚怔,“小魔女”方琳道:“你說得不錯,我自小好動,跟爹習武後總想找人真正的與我砌磋武學。但是我發現每一個認識我的人都不肯拿出真功夫來和我比劃,所以我為了要砥砺自己,在實戰中求取對敵的經驗,我便往往故意去找別人的碴,其實我一點壞心也沒有……”
笑了笑,“小帥虎”道:“你是用心良苦,別人可就頭大如鬥了。像現在,我知道你是出自一片關心,但是你行事的方法,技巧不夠。于是就讓我們起了誤會,再加上彼此年輕氣盛,誰也不肯讓步,難免就會刀槍相見。”
“小魔女”眼眶又紅了。
她吶聲道:“我……我會試……試着去改我的脾氣,但是你……你不能……不能做一個始亂終棄的人。”
“小帥虎”吓了一跳。
他結舌道:“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我們還沒開始呢,你怎麽會說出‘始亂終棄’的話來?”
“噢”了一聲,“小帥虎”笑了起來道:“我明白了,你是懷疑我趁你暈迷的時候,做出了什麽對不?天地良心,我敢賭咒發誓,我絕沒有碰你一下,除了替你做‘人工呼吸’外。”
“小魔女”方琳恐怖道:“你……你是真不知道?還……還是裝糊塗?”
“小帥虎”一呆,他怔道:“我裝糊塗?我裝什麽糊塗?你才把我搞糊塗了。”
“小魔女”急得跺腳。
“最後忍不住羞澀道:“你不知道……知道……”
“知道什麽?小祖宗你快說啊!”
垂下了頭,“小魔女”看都不敢看對方道“男女親……親嘴會生小孩!”
“我的天呀!”
“小帥虎”一拍額頭,他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誰告訴你的?是誰告訴你男女親個嘴就會生小孩的?”
突然想起剛才“小魔女”為什麽要拿刀殺自己了。
“小帥虎”不覺連聲道:“荒唐,荒唐,這真是無妄之災,荒謬絕倫了……”
“小魔女”驚恐的睜着大眼睛道:“難道不是這樣?大……大家都這麽說的呀!”
“小帥虎”搖着頭道:“你還真是新鮮,我知道了,告訴你這話的人一定是你的閨中密友對不?”
搖搖頭,“小魔女”方琳道:“我從小娘就死了,陪着我的只有一個和我同齡的丫頭,她叫春喜,這些事都……都是春喜告訴我的。”
難怪了。
“小帥虎”笑了起來,笑得肚子都痛了。
“你笑什麽嘛,好讨厭喲。人家急都急死了你還笑得那麽得意。”
看到“小魔女”跺腳嬌嗔的樣子,“小帥虎”好不容易止住笑,撫着肚子喘息。
好一會,他才仍有笑意道:“春喜那個丫頭和你一樣大,她懂個屁。如果親個嘴就會生小孩,那這個世界早都人滿為患,恐怕連站的地方都沒有了。我們這民風保守,男女親個嘴認為是大不了的事,但是在外國,這可是最普通的禮貌你知道嗎?”
心中仍不能接受,“小魔女”道:“你……你別騙我,我……我才不相信,那有人把親嘴當成一種禮貌。”
用手比了一個烏龜的手式,“小帥虎”道:“我騙你幹什麽?我若騙你就是這個。”
“小魔女”看到對方一臉認真的模樣。
她為了解開心中之謎,雖然不好意思,但還是問了。
“那……那你告訴我,怎麽樣才會生孩子?”
“小帥虎”嘆了一口氣。
他知道如果不告訴對方,對方一定不會放過自己,而且他也明白這麽一個“純”女孩,都這麽大了還不明白男女間的事,簡直就是一種悲哀。
(其實他也只比對方大個一歲,他之所以會懂,是因為他從小就在街上混。男人嘛,懂得自然要比較多。)
搔了搔腦袋,“小帥虎”正色道:“關于這個問題,說實在的應該由做母親的來告訴你才對,但是你既然沒有母親又沒有姐姐的,我也只好勉為其難了。這是很嚴肅的課題,希望你不要認為我有吃豆腐的心态。”
于是“小帥虎”便連比劃帶指點的述說起來。
說些什麽?生活在現代的我們個個都知道,也就不用述說。
不過在那個時代,性知識缺乏,對“小魔女”來說簡直是聽得又驚、又羞、又想知道。
當然啦,“小帥虎”告訴對方的不一定正确,因為他自己也是“道聽塗說”,自己可是一點經驗也沒有。但是比起“小魔女”的“孤陋寡聞”,他的“口沫橫飛”,套句現代詞,可和“金賽博士”有得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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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天已亮了。
晨曦透過門外照進這土地廟,給人有種新生的感覺。
“小帥虎”語音一頓,他淺笑道:“你現在該不會再找我拼命,說什麽我‘始亂終棄’,毀了你一生的幸福吧。”
“小魔女”嬌羞的白了他一眼,小聲道:“你這小鬼,一定不是什麽好人,才會懂得那麽多。”
“夭地良心。”
“小帥虎”叫了起來道:“我之所以會懂,因男人在一起談論的都是這些啊,沒吃過豬肉,我總見過豬跑對不?真是好心得不到好報,這年頭好人難做喲,更何況還是你自己逼着我說的……”
“好了,好了,算我失言,算我失言好不?”
兩個人都笑了起來。
年輕人本來就很容易消除彼此的誤會,更何況他們之間根本就沒什麽。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小帥虎”跳了起來。
“糟糕,天都亮了,我還得趕着上船哩。”
一股離愁立刻在“小魔女”的眼中浮現。
她幽幽道:“你……你要走了?”
“是啊,花姐姐還在客棧,一定等得我很急了。”
一提到花中雪,“小魔女”臉上馬上有種不悅之色。
她低聲嘟囔,“花姐姐,叫得多親熱。”
苦笑着,“小帥虎”道:“你……你該不會真愛上我吧?因為你在吃醋哩。”
“小魔女”低下頭,她輕聲道:“我……我也不知道,如果我真的愛……愛上了你,你會怎麽對我?”
“小帥虎”頭皮都麻了。
他慌道:“不……不可能的,我們根本認識不深,不會有這種事發生的。”
“小魔女”擡起眼,她好認真的道:“難道你認識花中雪的時間有我們久嗎?”
“小帥虎”道:“那不一樣,我這些日子來整日都和她在一起。”
“小帥虎”突然怔住了。
因為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這麽說,難道……難道自己真的愛上了花中雪?
“小魔女”哀怒道:“或許我們年紀尚小,不能完全懂得處理自己的感情,不過我承認對花中雪有一種無法遏止的妒意,這是不是對你的愛,我也不能明确。如果……我是說如果我過一段時間真的發現自己是愛上了你,我希望你不要拒絕它。”
“小帥虎”幾曾遇到過一個女孩子這樣赤裸裸的在自己面前表白。
他好感動,卻理智的道:“你真是一個很特別的女孩,敢說出自己心中的話來,不過感情的事誰也不能勉強對不?我對自己也沒把握,說不定一轉頭我就發現自己愛上了你,所以一切順其自然好不?”
點點頭,“小魔女”道:“你說得有理。好了,你趕快走吧。”
“小帥虎”笑了笑道:“你呢?難道還是喬裝跟在我身後?”
嘆了一聲,“小魔女”道:“不,我想先回家一趟,把你的事告訴爹一聲,也好讓他放心。或許過一陣子我會來江南找你。”
“那……那也好,說實在的,你一個女孩子在江湖中也真讓人擔心。”
“沒人敢動我的,別忘了,我是方富豪的女兒哩。”
“話是不錯,但人心難測,還是小心點好。”
離情總是依依。
“小帥虎”和方琳這一雙江湖兒女彼此深深的凝望了一會,便各自離開。
雖然沒有誓言,也沒有約定,但他們全都明白再相聚之時恐怕就有事情要發生了。
一宵未睡,“小帥虎”卻精神奕奕。
他一回到客棧就見到花中雪和夏擊雷兩人正在他的房間焦急的踱着方步。
“我的天,你小子跑到那去了?怎麽現在才回來?把我和花姑娘給急壞了,我的手下就差一點沒把這‘張家灣’給翻過來。”
一見。”小帥虎”進門,夏擊雷臉上一喜,哇哇一疊聲叫了起來。
和花中雪交換了一個眼神“小帥虎”笑道:“對不起,對不起,發生了一點事情,害得老哥哥一陣好找,真是對不起。”
安下了心,夏擊雷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船已經開了,反正也不急了,你就慢慢說給我聽。”
坐了下來;“小帥虎”便把夜來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當然,他删掉了許多不方便,也不能說的。
聽完了他所說夏擊雷道:“好啊,有方富豪方老爺子鼎力相助,咱們又多了一份助力,那‘邪煞’管一峰要稱霸天下就更難了。”
花中雪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了“小帥虎”一會道:“‘小魔女’方琳長得如何?”
有點不大敢看對方,“小帥虎”低聲道:“還……還可以吧。”
笑了笑,花中雪道:“你呢?你對她的印象如何?”
實在不明白為什麽女人總是對着另外一個女人,有着那麽濃的好奇心。
“小帥虎”嘆道:“你……你到底想知道什麽?”
夏擊雷左看看右看看,他哈哈笑了起來。
“小子,不是老哥哥我要說你,男人嘛,逢場作戲無可厚非,偷吃也無所謂,不過,記得吃完了一定要擦嘴巴。還有,要喝牛奶也不一定要牽一條牛回來啊!”
“小帥虎”傻了眼。
他苦着臉道:“你……你這說得是什麽和什麽嘛……”
嘿嘿笑着,夏擊雷道:“我是勸你千萬不要腳踏兩條船,要不然很容易兩條船一劃開,你小子就要變成落湯雞了。”
花中雪走過來,她大方的笑道:“好了,夏老板你就別損他了,瞧他的樣子簡直快哭出來了。”
拍了拍“小帥虎”的肩膀,花中雪道:“別放在心上,我只是随口問問,‘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只要有心,姐姐我幫你撮合。”
心頭一震。
“小帥虎”定定的望着花中雪,他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種至情,至性的關懷。
輕嘆一聲,花中雪道:“我……我說得是真的。”
不只是“小帥虎”迷糊了。
連夏擊雷也傻了眼。
因為他一直以為這兩個人早已彼此心屬,那麽站在“情”字自私的立場,花中雪絕不應該說出這種話來才對。
“你們倆人聊一聊,我……我去看看碼頭邊什麽時候有船。”
夏擊雷是個過來人,他明白這個時候這兩人應該好好的談一談。
于是他藉詞走出了門外,愛莫能助的離開。
夏擊雷一走,“小帥虎”就情不自禁的執起花中雪的雙手。
“這些日子來的相處,我們彼此有過許多次的深談,很多事情我想就是不說出來,我們也都能了解對方的心意,楚楚并非草木,對姐姐的關愛會無動于衷,只是大仇未報,強敵未除,我不敢耽于兒女私情中,姐姐蘭心蕙質。當能諒我、恕我……”
一伸手,花中雪堵住了“小帥虎”的嘴巴。
她忍不住靠在他的懷中道:“我明白,我完全明白,我不是一個自私的女人,假如你真的對方琳有意思,我也不會怪你,多一個人照顧你,又有什麽不好?姐姐能夠體會得到你在的心境。的确,大敵當前,你實在是不能分心,所以我們什麽都別說了好不?”
感動的,“小帥虎”緊緊擁着花中雪。
他明白娶妻若不能娶她,還不如一輩子莫娶。
這是一條專門載客往來運河之上的客輪。
船身很長,船艙分成上中下三層,每一層船艙又隔成了一間一間的房間。
當然,房間有分好壞,端看客人花不花得起銀子了。
在“張家灣”的碼頭邊揮別了夏擊雷和小九的送行,“小帥虎”因為一宵未睡,便早早回到了房間。
他和花中雪的房間都在最上層,換句話說也是這條船中最豪華也最貴的。
有夏擊雷出面,船東還敢不把最好的房間讓出來嗎?
又見夕陽。
花中雪見“小帥虎”猶未起床,她吃過船上送來的菜飯後,便獨自一人的走到船舷,觀賞起兩岸的景致。
暮藹落日,霞光萬丈。
遠處山巒起伏,近處農舍零星,畦田陌道上,可以看到荷鋤騎牛的農夫和牧童正悠閑的踏上歸途。
黃昏裏,天空中更掠過一群群歸雁,間或将聲鳴叫,似乎老雁正喚着離群,猶舍不得返巢的幼雛。
好一幅美麗又多采的大自然圖畫。
花中雪看癡了。
這時候船艙中走出一個錦衣大漢。
他毛茸茸的兩手,載滿了各式寶石戒子,脖于上更套了一條粗重的金項鏈。
最可笑的是他的手中連搖着折扇,一付故作潇灑狀的模樣。
江湖中最喜歡擺出這種暴發戶的人,除了錢寶山外還有誰呢?
不錯,他正是錢寶山,“寧見閻羅王,莫遇錢寶山”。
錢寶山也剛吃完了飯,所以他也從房間走出來透透氣。
世上就有這麽巧的事,錢寶山一向“嘔”的很,照說他住在底艙,雖然同在一條船上,但因為階層不同,應該不容易碰到花中雪的。
就算他上了甲板,船舷有左右之分,他也不會那麽巧偏偏就和花中雪同一邊才對。
但是不知是他“福墾高照”呢?還是花中雪“命中有難”。
錢寶山就是那麽巧的看到了花中雪。
對于錢寶山的突然出現,花中雪除了感嘆世界還真是小外,她還能說什麽?
大着舌頭,錢寶山像揀到金元寶般,高興道:“小……小雪,你……別走,別走哇……”
停下了腳步,花中雪道:“錢寶山,錢公子,幫個忙,求求你別纏着我好不?”
錢寶山別看他塊頭大,然而站在花中雪的面前,他就成了一只綿羊,連說話都會結巴。
“小……小雪,老天可憐,竟讓我在這遇見了你……你知不知道上一次你騙得我好慘,害我差一點追到北京,你……你就那麽忍心?”
花中雪還真是拿對方沒辦法。
她打又打不過人家,躲又沒處躲。
板起臉,她冷冷道:“錢寶山,我們之間還沒有熟識到你叫我小雪的地步。拜托,拜托,天下的女孩子多得是,請你轉投目标可不可以?”
涎着臉,錢寶山道:“可……可是除了銀……銀子外,在這世上我……我只喜歡你啊!
你……你就不能施……施舍我一點愛情?”
花中雪被對方弄得真是連生氣都不會了。
她沉下臉道:“愛情這東西不是銀子,是一點也不能施舍的。錢寶山,你也是江湖中出了名的人物,不要像一個無賴般可不可以?”
“這位姑娘,你是不是有麻煩?”
有兩個船上的客人,聽到花中雪和錢寶山似乎有了争執,他們走了過來,其中一人看來也是江湖人物的關心問道。
花中雪巴不得有人能來解圍。
她連忙道:“我想離開這裏。”
錢寶山一聽花中雪要走,他慌了,伸出雙手擺得開開的道:“不……不行,今天說……
說什麽我也不能讓你再……再把我甩掉了……”
“閣下,這你也未免太‘遜’了吧。”剛才那人瞪起眼,不屑的在旁糗道。
“什麽意思?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錢寶山眼睛瞪得比對方還大。
“沒什麽,只不過對你這種行為感到好笑罷了,人家不理你,又何必死纏活賴呢?簡直丢我們男人的臉嘛!”
錢寶山暮然吼了起來道:“放你媽的屁--你是什麽東西,我的事情你也敢管,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怎幻想扮英雄救美啊!老套啦,你最好趁我還沒真正發火前滾得遠遠的,要不然……哼哼。”
那個人簡直傻了。
他想不到這個長得跟猩猩似的家夥,為什麽剛才和花中雪說話會結巴得讓人發愁,而現在卻又說得如此流利。
臉上怒容頓熾,那江湖人退後一步對身旁同伴道:“馬大哥,走南闖北十幾年了,想不到居然有人還如此蠻橫的對我‘奔雷手’說話,你說說看我該怎麽辦?”
被稱做馬大哥的人是個四十來歲,瘦高尖頭的人。
他露出一口黃牙笑道:“我看你就露兩手,要不然以後有人會爬到你頭上撒尿了。”
點點頭,“奔雷手”道:“好主意”
花中雪一聽“奔雷手”,她已想到了兩個人--塞北雙兇。
她不覺暗道一聲:我的天哪!怎麽會是這兩個人王。
鐵寶山冷冷一笑道:“原來是你們這一對難兄難弟。不錯,你們算得上是一號人物,但比起錢某人來,你們只配跟我提鞋,我還是那句老話,趁我沒發火前趕快滾蛋……”
“奔雷手”怪眼一翻就要發作,他身旁的同伴“彈刀腿”馬林拉了他一下,然後望着沉穩如山岳般的錢寶山道:“別沖動,先盤盤底,這家夥眼熟的很,好像聽人家談過。”
錢寶山倏然一笑道:“算你聰明,要不然你們這‘塞北雙兇’恐怕要從江湖除名了,我叫錢寶山。”
“塞北雙兇”輕聲念了一遍,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