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八、沉思往事立殘陽

作者有話要說: 還是求評論啊嗷嗷嗷!!快要(ノ=Д=)ノ┻━┻沒動力了OTL

安昙和鑄铎成為倒數第二組收入第一名單的幸運兒,也因此他們将會在賽場上遇見更為強勁的敵手。

“鑄铎先生,你覺得怎麽樣?”安昙撚着自己手裏的紙條看向自己明顯鬥志滿滿的搭檔,發出一聲輕嗤,“啊哈,場場的對手應該都不弱。”

瞥了她一眼,鑄铎顯然極微小地笑了下:“最好不過。”

“喔……果然還真是個好戰分子啊。”看到對方眼裏的亮光,安昙揉了揉自己的頭發,突然為了這個搭檔感到有些頭疼,“真難辦啊。”

在這個盛大活動的前一天整個遠野基本熱鬧瘋了,所有的空氣感覺都是沸騰的,到處都振奮異常。

安昙對于這些過于熱血妖怪的行為沒什麽興趣,于是就繼續呆在房間裏看她的國文書數學書英語書直到阿琉喊她去主院吃飯,因為今天晚上也算是比賽的開幕式,不得不去。

我們的姑娘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放開手裏的書去那個人聲鼎沸到振聾發聩的院子去帶走那份屬于她的晚餐。

之後就像平常日子相同,安昙照常跟個沒事人一樣該幹嘛幹嘛,一點也看不出初次參賽的緊張。當年第一次參賽就興奮的一晚上沒睡着的雨造對此感到很神奇,而人家姑娘只看了他一眼,輕描淡寫地回了句令雨造浮想聯翩的話。

“我覺得你一定找錯人了,那應該是鑄铎而不是我。”

雨造聽了這個以後整個人都不大對地急着去找淡島說要商讨什麽東西,卻在跑出去一秒不到被安昙一句話定在了院子裏。

“還有一件事。”

“明天會是個好天氣,轉告冷麗可以不用準備傘,也謝謝她的刀。”

碰的一聲摔在了地上的雨造同志表示他今天晚上被吓得不輕。

果然今天還是所有人都不正常了。

果真像安昙說的,陽光甚至燦爛過雨造淡島臉上不懷好意的笑,即使她試圖極力無視後者,不過顯然不大可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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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一群群舉着自己武器裝備雀躍炫耀的妖怪,安昙默默摟緊了懷裏的東西,在心裏發出一聲冷哼。

——又在炫耀着自己的武器……想讓對手去思考對策?還是單純的一群熱血笨蛋?

輕巧避開故意伸過來作祟的刀柄,安昙一路安好地走到鑄铎呆在的偏僻的一角,少年輕輕用什麽東西碰了碰她的手臂,聲音不大:“我進攻……你防禦。”

“啊,噢。”安昙思索了下才明白他指的什麽,才點頭答應。

比賽地點每組都是不一樣的,安昙和鑄铎被分到在一個破舊報廢了很久的院子裏,蜘蛛網到處都是,灰塵遍地,整個建築物搖搖欲墜看上去一踢就會倒不說,還透出一股常年腐朽的難聞氣息。

安昙一臉哭笑不得,心想還有哪兩個倒黴貨和他們一樣被分到了這麽個鬼地方來幹架。

“來了。”

站在她前面的鑄铎突然這麽來了一句,安昙連忙收起所有亂七八糟的思緒,凝神聽着不遠處傳來極輕的腳步聲,唏唏索索,一個在鑄铎那邊,一個在她自己的右手邊。

——不過……障眼法麽?

拔出手中的劍,安昙向着虛空狠狠一揮,呲啦一聲衣物碎裂,空中飄下來一塊布頭,她笑了笑,還躲得挺快嘛,趁着這個空擋她閃身進了背後的屋子,腳尖碰的踢上房門,一手迅速用劍鞘撥上鐵門栓。

——從剛才那家夥的味道和腳步看,應該是狗一類化成的妖怪吧,狗,犬類……

安昙一邊思索着對策一邊在房裏來回踱步。

屋子裏除了一個癱着具骷髅的椅子,根本就沒有什麽家具之類的東西,安昙看了看死态安詳的骷髅,嘆息,定這麽個晦氣的地方,也不怕打擾人安眠。

她雙手合十對着那人拜了拜,罪過罪過,小輩不是有意冒犯。

誰知連手都沒有放下,屋子上茅草蓋成的頂被整個掀了開來,灰塵撲面滾滾而來,安昙皺着眉頭連忙向後跳開了好幾步。

狗妖怪的錘子正好砸在那具骷髅坐着的桌上,瞬間骨頭木屑碎碎什麽的飛濺在房間裏,落得到處都是。那顆完好的頭骨骨碌碌滾到了安昙腳邊,她低頭看看,先是驚起了一身寒意,而後頓了幾秒吹出一聲口哨,在黑暗中的狗耳動了動。

“去!”

按着人類的招呼聲,她滿懷抱歉地将手裏的頭骨扔出去,另一只手的指尖微動。

狗妖怪立即本能地追了過去,卻在幾秒後動彈不得:“這……你這混蛋你做了什麽?!”

“你的注意力分散,整個精神力也随之減弱。”安昙彈了彈指尖冒出的一小簇火光,微笑着輕聲解釋,一手拔劍出鞘,“而我早已在這裏布下了無數個結界,你說,這是為什麽呢?”

“啊啊啊——”

響徹雲霄的慘叫聲過後整個房間裏只留下一座冰雕,安昙收起手裏的劍,正準備喊鑄铎來把冰雕弄出去,卻不料整座房屋轟然倒塌,連躲避都沒來得及。

“咳咳咳咳……”一邊拍着自己身上的灰一邊捂着嘴巴站起來,安昙被嗆得連連咳嗽,眼淚都被帶出來了。

兜頭蓋下一大塊陰影,鑄铎的聲音帶着許多不滿:“喂女人,我說的話你都忘了?”

安昙知道現在自己肯定是灰頭土臉的狼狽樣,她卻十分愉快的擡起手,在對方肩膀上順利按下一個完整的黑手印子:“嘛嘛,偶爾也需要有些變革的啦,鑄铎少年你還太年輕了,要好好學着點。”

我去你的變革啊!!

如果安昙是鑄铎,她肯定會這麽說。可惜我們沉默寡言好心善良的鐮鼬少年在任何的時候都不可能蹦出這樣簡單粗暴的句子,他只是一臉不爽地把冰雕從垃圾堆裏踢了出來又在上面刷刷劃了幾刀而已。

安昙和鑄铎是這一輪的勝者,只不過接下來的比賽他們都知道絕對不可能像今天這麽輕松,這樣輕而易舉。

天上吧嗒掉下一個竹筒子,鳥類尖細而難聽得類似于烏鴉的聲音響起,随即是拍拍翅膀離開的聲音:“這一輪的獲勝者,請在兩天後到紙上寫的地點去進行下一輪比賽。”

安昙蹲下身撿起那個竹筒,用随身的一把小刀割開外皮,抽出紙條來看等到她仔仔細細看完那行極小的字以後,少女的內心一點點崩潰了。

——天吶她怎麽可以黴成這樣?!先是在一個死人的屋子裏面被撒了一身不知道什麽東西組成的灰塵,然後第二場竟然還要讓她再去上次差點摔下去的地方!找死嗎這不是?!

看到安昙臉上表情的變化,鑄铎抽出她手裏的紙條看了看,頓悟了原因,默默說了句:“你……可以後援。”

“噶?”安昙瞬地擡頭,連連搖手表示自己真的很好,“不不不只是有次差點掉下去留了心理陰影而已,沒關系的……”

“你說的,偶爾也需要一些變革。你後援,我主攻。”鑄铎指指安昙,再指指自己,在對方一臉呆滞的狀态下施施然回去了。

發現少年眼底微不可查的些微得逞笑意,安昙才覺自己被反将了一軍,雖然有些小小的不服,但其實這樣的安排也沒什麽不好,至少她不怎麽反感。

她擦了擦手上的污漬,在嘴前繞成一個圓筒形深吸一口氣,好笑地喊:“所以說——鐮鼬先生——變革也不是這麽個變法啊——”

“還有你倒是等等啊——”

鑄铎聽見喊聲回頭,看見少女滿臉笑容可掬地快步趕上來,臺階在腳下噠噠的作響,除去安昙一身略髒兮兮的東西,倒也是一副頗能稱之為良辰美景的友好畫面。

鑄铎腳程很快,先安昙一步趕回原本集合的場地,那邊已經聚齊了不多人,他還沒來得及找到一個無人的角落呆着就被開上去故意找茬的一夥人圍了起來。

“喲,這不是那個外村新來的小哥嘛。不過這樣子看上去不怎麽樣啊?”

“是呢是呢,而且不知道有什麽毛病,聽說還和統領大人一直護着的那個弱半妖組隊……”

“啊?那個不要臉的家夥還來參賽?要是我,肯定直接躲在家裏不出來了真是……”

“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啊……”

——削了你。

鑄铎目光沉了沉,一手伸到背後還沒來得及拔出自己的鐮刀,就被安昙急急忙忙地從背後撲了過來死死壓住:“啊啊——我都說了等等啦!走那麽快幹什麽啊你!”

她一把按下他打算拔鐮刀的手,順便扔出去一個結界劃開人群,在少年奮力掙紮下往對方手臂的一處穴道狠狠一捅,安昙聲音壓得極低,劉海遮了眼神,晦暗不明: “別說話,你先過來。”

待到了無人處,她才松了口氣般的靠在一旁,抱臂緩緩道:“你應該不知道,遠野有個不成文的規定,說是禁止私鬥,否則會有很嚴酷的處罰。他們一直就是故意這樣,如果剛剛我沒有阻止你,會怎麽樣說實話我也不知道。”

語畢她又歪頭想了想,補充了一句,臉上笑容狡黠得看上去有些不懷好意:“你要是真想跟他們鬥,就留着點力氣在大後天。那倆家夥是我們下一場的對手。”

看着少年臉上稱得上驚訝的表情,安昙趁機擡高了手在他頭上拍了兩下後逃之夭夭,留下一句老頭子一樣的唠嗑。

“所以啊,你還是有很大發展空間的啊少年~”

看着那個跑得飛快的髒兮兮的身影,鑄铎少年發現一個問題,他為什麽那麽想飛一把鐮刀過去?

不過那個勉強的笑容,倒是怎麽看怎麽刺眼。

安昙一直跑出了很遠,甚至停下了才發現自己上氣不接下氣,垂頭看着溪水中映出的晴空中的一輪明月。用手揉了揉笑得有些酸痛的臉頰,墨黑的眼底滿滿的無奈。

其實在鑄铎來到遠野以前,安昙的身邊一直時常會出沒那些刺耳無比的閑言碎語,按她自己的話來說理應是早該聽習慣了。

因為知道這裏弱肉強食的原則,被赤河童爺爺莫名護着的她也沒有能力和資格去反駁什麽,至少那個她沒有。那時正值尚且年幼無知的時候,因着統領的壓力妖怪們都還算比較守本分。

難得一兩回被欺負了安昙也只是默不作聲地咬牙忍着痛,直到不小心被冷麗或者阿琉發現,結果就是被冷麗仔仔細細再叮囑半天又或是直接被雨造和淡島兩個急性子的家夥拉着去報仇雪恨。

至今安昙都很慶幸自己有冷麗他們幾個朋友,但是她終究不可能讓他們護她一輩子,盡管對他們來說這件事情或許早已變成習慣。但是她依舊想要有能力去守護自己手中的東西,也包括,不被人看得起的半妖的尊嚴。

秋風習習,拂過水面,道道漣漪蕩了開去。

而仰頭望月的安昙并未發現,那潭水中倒映出的銀發人兒,正對着她盈盈地笑,瑰麗的紫眸像極了一汪秋水。

——會成功的,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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