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二十七、合宿

安昙本來想躲到廚房裏去暫時性把自己埋在裏面不出來,但是考慮到雪女那種一心為少主的性格她們有極大的可能會露餡,到時候指不定把自己住這裏的老底全部抖落出去,那還真是不得了了。

別以為她不知道現在上初中的人類有多八卦得可怕,簡直比起淡島雨造有過之而無不及。

站在走廊上經歷了一番思想鬥争之後,我們的安昙少女就懷着一腔大義凜然的悲壯踏上了去往陸生房間的道路。

雖然進門被對方頭上頂着的一大袋冰袋吓到了。

陸生聽見拉門的聲音,以為是冰麗回來了:“我說冰麗這個好重能不能取出來點……”

安昙噗地一聲笑了出來:“我可不是你家的雪女哦。話說陸生你的頭到底用什麽做的……我很好奇……”

——竟然可以這樣負重。

“啊,是安昙啊……”發現自己認錯了人,陸生語氣裏有些讪讪的歉意,“抱歉……”

“我是沒事的啦,但你要是把她認成我,小雪女一定會很傷心吧。”扶着榻榻米跪坐下來,安昙伸出手拉住冰袋的口子,解開上面皮筋的結,開始往一旁的水盆裏徒手取冰塊,還不忘感嘆,“唔啊,果然是雪女就很喜歡冰啊,那麽大塊……”

被叮囑了不要動的陸生聞言在袋子底下騰起了一種微妙的預感,為了證實一下他開口問了正在對着冰塊若有所思的少女:“安昙你不會,在徒手取冰麗的冰吧?”

“嗯,對啊。有什麽不對嗎?”

聽到對方理所當然的語氣,陸生有些慶幸少女看不到他此時風中淩亂的表情。

——雪女用畏結出來的冰是人類的手能随便這樣取的嗎?!少女你是不是不想要那雙手了?!絕對會被凍住的的吧!

“……那、那安昙你的手……”

重新紮好了冰袋的封口,安昙掏出來手帕擦了擦手上的冰水,朝上面哈了口氣,有些不解地眨了眨眼睛:“啥?”

“冰麗的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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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你說這個啊。”算是明白了陸生的意思,她将手捂在赤翎常年暖和的羽毛上,面帶自豪地解釋,“至今倒是還沒有一位雪女的冰能夠凍住我呢。”

“不管是冷麗也好,冰麗也是……”

“冰麗?”

突然紙門後面傳出來少女的聲音把房間裏的兩個人吓得不輕,安昙下意識僵了僵背脊。

又好巧不巧地正好冰麗端了藥從廚房出來,加奈和冰麗目光交錯。

“羽淵同學和及川同學?”

“啊咧家長同學?”

端坐在一旁的安昙似乎看見了一瞬間的電閃雷鳴火光四射,簡直就是阿琉那邊舊本子的翻版!

“你們兩個為什麽在這裏?”

聞言雪女深吸一口氣,卻又死死憋住轉過身去,放出來的寒氣讓整間房裏的人抖了抖。

滾下半滴冷汗,安昙心道不妙,率先開口解釋:“我和冰麗早出來是順帶過來探病的。只比大家早了十分鐘左右而已啦!”

她為自己的臉不紅心不跳再次慶賀的同時給冰麗遞過去一個眼神。

“啊……對啊對啊!”一邊伸手喂着藥,冰麗一邊及時打着哈哈。

“說回來清繼同學你們是來幹什麽的?”采取了每次雨造說錯話以後轉移話題的舉動,安昙看向一旁的妖怪狂熱愛好者,“不僅僅只是探病吧。”

安昙确實沒料到這句話竟然起了奇效,清繼立刻進入了一種不能自拔的狀态:“沒錯!本周末我們要舉行一個妖怪合宿!我即将去見一個從前有打過交道的妖怪博士!”

——妖怪博士?那不是西洋傳說中的一個職業嘛,什麽時候流傳到這邊來了……

然後她算了算時間,及時打斷了對方的滔滔不絕:“清繼同學你先冷靜一下。”

“這周末我倒是沒辦法參加,家裏有事要幫忙呢。”

——廢話好不容易湊到了個好時機要是再換的話一個月以後自己還不得被弄死!

“啊,那就可惜了……”清繼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摸了摸下巴,“梅樂園可是個調查的好地方啊。”

安昙卻略略蹙了蹙眉,似乎想起了什麽:“……梅樂園?”

“羽淵同學怎麽了嗎?”

“不不不,只是想起了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而已。”她連忙舉起手以示清白,“不用在意我。”

見狀清繼也不再多問什麽,繼續剛才熱烈讨論的話題。

安昙向身後空蕩蕩的紙門看了一眼,感到有些奇怪。

——剛剛那邊好像,有誰在……

唯有夕陽伴着樹影搖曳将光線投擲到紙門上,而那裏明顯空無一物。

——錯覺嗎?

一轉眼周末倒是飛快地就來了。

臨行前看到雪女往自己的包裏瘋狂地裝着一袋袋的冰,安昙一邊懷着“啊這孩子看上去不怎麽靠譜啊要不要緊”的心情幫着整理好了普通人類出行需要的一些日常用品,最終還是斷了自己一起跟去的想法。

——畢竟雪女是護衛,還有陰陽師少女在,那群人也不會亂來到哪裏去。

一路送到電車站,安昙才慢慢悠悠地晃蕩回去,沿途還順便去買了些浮世繪町的特産。

長空中萬裏無雲,陽光普照,意外的是個好天氣,但她望着天空總覺得有些不妥,卻不知是哪裏。

回到宅邸她便一如既往地幫忙幹活,一直這樣磨蹭到了黃昏。

此時安昙正陪着滑瓢坐在廊下喝茶。

“陸生今天還沒回來啊?”聽着他語氣和普通人類的老人如出一轍。

“嗯,社團裏的合宿,去的什麽梅樂園來着。”

“噗——”

安昙話剛落音一旁的鴉天狗就把剛喝到嘴裏的茶噗的一聲全部噴了出來:“總大将!那座山是!!”

然後大喊着“愚子們”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有些好奇于它的反應,安昙歪頭,提問:“有什麽組員在哪裏嗎?”

“那是牛鬼栖居的捩眼山啊。”

得到了慢悠悠的回答,安昙才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麽沒有同去,牛鬼她在這邊有見過幾次,雖然對奴良組忠心耿耿,但也不保證他不會做出什麽失格的舉動出來。

往往有時過于忠誠,也未必會是件好事。

心中有數了時間和路程,安昙微微一笑,端起茶杯抿了口:“這樣啊。”

天色已晚,安昙提着早上買的東西跑到主院的那棵櫻花樹下,果不其然樹上坐着一個熟悉的影子,紫發輕晃。

“阿琉,好久不見。”

從遠野千裏迢迢利用能力過來的女子聞言低頭看了她一眼,一把撈過她手裏的特産:“算你這丫頭還有點良心。”

發現對方的注意力全部在特産上,安昙深谙其性,只得無奈地笑笑。

對着包裝搗騰了一會兒的阿琉想起來什麽似的,從懷裏掏出一個白色的小囊丢給安昙,其中東西叮當作響,她打開來一看,赫然是兩朵潔白如玉的月靈昙花,被凍在透明的冰裏面。

和上回的冰晶昙花一樣,只是這次的更加的飽滿玲珑,晶瑩剔透,不似凡物。

“山上你種的昙花又開了,我擇了兩朵最好的讓冷麗冰起來帶給你。做做裝飾品什麽的應該不比人類生産的差就對了。”

“那還真是多謝了。”

小心地把兩朵花收拾好,阿琉又和她扯了點遠野最近的日常,然後叮囑了幾句不要亂來以及在人類裏面注意行為舉止雲雲的話就回去了。

紫發女子的身影隐入層層疊疊的櫻花之中,再看不見,而不知何處吹來微風,那些嬌嫩的花瓣飛旋而去。

只聽得極輕的一聲笑,銀色發絲垂落,一抹豔麗的緋紅如花一般驀然在夜色中綻開。

“不注意一下,還真是不行呢。”

主院裏面衆妖怪都在喝酒的喝酒,打花牌的打花牌,絲毫不覺廊上有剪影閃過,帶起一縷銀發。廊上女子走得又輕又快,若是不仔細觀察,那身影輕盈得幾乎是一閃而逝。

一個閃身,她折進了滑瓢所在的房間。奴良組的總大将攏着一雙手,仿佛意料之中地微微笑了:“還是不放心麽?丫頭?”

“不,只是有些事情要去确認一下罷了。”安昙也是嫣然一笑,悠悠走到上段前坐下,裙擺在榻榻米上鋪散開來,“你都讓小少主自己處理了我又怎麽會不放心?只是有些東西,錯過了就可惜啊。”

“你啊……”滑瓢看着夜晚時模樣的少女,笑得淺而無奈,“記得早去早回就好。”

“領命。”

瑟瑟寒風從羽翼間穿過,頭頂厚重的烏雲密布遮擋了原本的皓月清輝。

安昙在捩眼山的上空快速略過,最後落在山頂一座頗為陰森的廟宇門口,她伸手扣扣敲了幾下門,裏面依舊安靜得很,無人回應。

聳聳肩,她徑直推了門進去。周圍擺放着一尊尊面容嚴肅甚至有些猙獰的雕像,更加萦造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一直走到了最裏間,才隐隐約約聽到有人在吟詩:“人問寒山道,寒山路不通。夏天冰未釋,日出霧朦胧。”

借着昏暗的燭光,安昙卻很容易地認出來那是牛鬼,聞言她笑接道:“似我何由屆,與君心不同。君心若似我,還得到其中。”

窗外依稀可聽雲層之上雷聲震耳,慘白的閃電瞬間劈下的同時安昙聽到了牛鬼低沉的聲音:“你,是來阻止我的嗎?靈。”

她抱臂倚着門框,雖然不知對方口中的靈是何人,就勉強以為是在叫自己,于是笑答:“若真是這樣,我豈不是早就白白失去了最好的時機?”

“知你忠心,不然的話怎會等得到我來?”

燭火一瞬間晃蕩,差點被風吹熄,一瞬間牛鬼背後再無女子的身影,唯有她語調略低的聲音,沉沉飄散在空氣中。

“我不會出手,因他予你的答案,也同樣是我想知道的東西。”

另一邊剛才結束了一場戰鬥的陸生正成功抱得美人歸,盡管美人腳上受了點傷。

“少、少主,您這身衣服被他們看到的話……”已經恢複人類模樣的冰麗有些着急地看着仍然是人類時候打扮着的妖怪姿态的陸生,“恐怕……”

不等他回答,天空中悠悠落下個清亮的女聲,銀發女子翩然而下:“所以我倒是在想,要是我沒來你該是怎麽辦。”

“安昙?”任由對方接過懷中的雪女,夜陸生露出一抹頗為得意的笑容,“果然是你。”

“什麽叫果然是?”動作輕柔地扶住傷患,讓她靠在旁邊的樹幹上,聞言安昙也不惱,只以一種極快但對方完全能接住的速度将手裏的衣物扔了過去,“事先聲明,我只是來看戲的,其他的你自己看着辦。”

随即女子的手中瞬間聚集起了光芒,在捩眼山黑漆漆一片的森林裏顯得有些刺眼。在一旁已經換上黑色和服的陸生看了眼地上的衣服,想了想,一手聚了兩團妖火,一團正在燒毀他人類時候穿的衣服,另外一團卻很主動地向正在進行治療的兩個人挪了過去。

那團青色的火焰慢慢悠悠地飄到安昙手掌邊上,散發出的火光将她的銀發染成略為詭異的淺青色,女子手上動作絲毫不被光線所影響。

作者有話要說: 更晚了非常抱歉!!最近很多事情比較忙但不會斷更的,這點妾身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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