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司馬軒《笑問俠緣》
潇灑俊逸,武功卓絕、氣度不凡的好兒郎:
閉月羞花、沉魚落雁、如花似玉的美少女;
只因西域魔教,賤踏中原;才紛紛走在一起。
少女多情,情真意切;
少年有意,意在癡心。
踏步江山,浪跡天涯,金童玉女,生死相許,為情為緣來相守。
楔子
千古江山風雲留。俠客風流,何為情愁?
丹心碧血照千秋。飲劍忠貞,亦死無憂。
笑傲紅塵泯恩仇。仁義情緣,永在心頭。
坐花醉月酒中愁。無悔夫涯,逍遙九洲。
......調寄‘一剪梅’
姻波浩淼的太湖中,一葉扁舟正緩緩地随風飄蕩;舟中一個白衣文士,約莫四十歲光景,生得面如冠玉,貌似潘安。
舟中安了一副茶幾,上面擺放着一套玉制茶具,還有一張名為“琢玉”的瑤琴。
那白衣文土引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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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渺澄澄一鏡開,碧山秋色入杯來。小舟撐出丹楓裏,落葉清風掃平臺。”
歌聲順着碧綠的湖面蕩去,曲折悠揚,久久不絕。
“古人說得好:‘太湖奇勝甲東吳,水光山色賽畫圖。’此言果然不虛!”白衣文士微微笑道,心情也漸漸開朗起來。
忽然,不遠處的湖面上泛起了一陣漣漪,白衣文土擡頭一瞧,但見幾只江鷗正平貼着水面飛翔,身子時不時地點一點水,而當它再次飛起來的時候,口中己多了一條又肥又大的青魚。
白衣文士莞爾一笑“好精靈的鳥兒!”一時間童心大盛“且讓我來逗它一逗!”說罷身形忽起,輕輕巧巧地在空中翻了兩翻,竟穩穩當當地落在了湖面之上!
他微微一笑,心中默運玄功,當即腳下生風,身輕如燕,恰似那些江鷗一般,在湖面上疾行如風,迅如閃電。
那群江鷗見有人從旁邊縱來,便紛紛呼叫着向四周散去。
白衣文士好勝心起,笑道:
“看我捉不捉得到你!”他念及此處,足下一點,整個身子平地拔起,輕飄飄地直縱向一只江鷗,江鷗“呀”地一聲,欲振翅高飛,白衣文士身形一晃,竟又向上沖出數丈!江鷗剛剛飛起,就給他一把抓住!
白衣文士呵呵一笑,手中不慢,片刻之間,已将那群江鷗盡數捉回。
“怎麽樣,認輸了麽?還是我歐陽無際技高一籌吧?”
說完雙袖一蕩,又将江鷗全部放了回去,跟着翻身一躍,又回到了小舟之中。
“江山本多情,幽人自牽魂!”他心中歡悅,吟哦一番之後,又彈起了瑤琴。
這白衣文士正是自號“江山幽人”的歐陽無際。他不但才華橫溢、滿腹經綸,而且武功深不可測,無人能敵,當真如他的名字一般“無邊無際”。他平日裏或是飲酒作賦,撫琴吹簫,或是雲游四誨,浪跡江湖。
歐陽無際自幼文武雙修,勤奮好學,後來巧遇機緣,幸得高人指點,自此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數十載如一日,從無間斷,終于成為人人敬仰的武林至尊。
多少滄海桑田終會化作輕煙飄然無蹤,多少委屈吃虧都曾身受心承,默然無語。
歐陽無際終于看破紅塵,淡泊名利,退隐江湖,好似閑雲野鶴一般,逍遙自在,浪跡天涯。
這天,歐陽無際游覽至太湖,望着眼前這如詩如畫的美景,不由自主地陶醉其間。他深深地感到大自然的美麗和生活的可愛,一時間心中盡是美好情懷。可轉念一想:“歲月無情,光陰似箭,縱然你富可敵國,武功蓋世,但百年之後,還不一樣會化作黃土,随風而逝麽?”
想到這兒,不禁有些黯然傷神,“我雖身負絕世武藝,但終究會駕鶴西去。到那時,還會有誰記得我歐陽無際?我苦心鑽研三十年的武功又會有誰來繼承?難道就這樣讓它白白湮沒了?”
于是.歐陽無際決定窮盡他的畢生所學,著書一本,好流傳後世-
而後,歐陽無際花了數年之功,将他所參悟的內功心法寫成了一本書,名為“太極心經”,分為“少陰太陰經”和“少陽太陽經”二部分。
可是寫成之後,卻又馬上陷入困境,“交給誰好呢?”
歐陽無際是個無牽無挂的游俠,從小父母雙亡,又無妻無子,也從不收徒,實在不知傳給誰好。
“此書若是為好人所得,也還罷了,萬一不幸落入壞人之手,豈不是要禍害武林?那我歐陽無際不就成了千古罪人?”他念及此處,不覺苦惱之極。
一晃幾個月過去了,這天,歐陽無際來到洞庭一帶的世外桃源,被這兒的美景癡癡地迷住了,他信步所至,不知不覺間,便來到了懸崖邊上。他朝下望了望,只見崖底竟隐隐泛有靈光,歐陽無際心中一動,便順着崖邊,施展“蜻蜓點水”的功夫,小心翼翼地下去了。
來到崖底,方才發覺是一個山清水秀的佳地:這兒瀑布飛瀉,林木葳蕤,不但有千姿百态的奇峰怪石嵯峨簇列,還有五彩缤紛的野花争芳鬥豔,當真是人世仙境,凡間天堂。
歐陽無際但覺心中一片開朗,清爽之極。他滿心歡喜,便順着幽徑緩緩向前走去。
峰回路轉,迎面一塊巨大的峭壁映入眼簾,這峭壁莫約有幾十丈高寬,平整如鏡。
歐陽無際忽然有了一個主意,當下抽出手中的長劍,深深運了口氣,一躍而起,用劍在石壁上刻下一行行龍飛鳳舞的文字,鋼勁有力,一氣呵成,正是“太極心經”“少陰太陰經”
和“少陽太陽經”。
不多時,這隔絕人世的峭壁上,便留下了歐陽無際的絕代之作,相信它一定會像它的作者一樣,名垂千古,流芳萬年!
歐陽無際心願已了,再無牽挂,便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飄然遠去......
長劍當空,英雄盡敗!
一百年後,歐陽無際早已駕鶴西去,安登極樂。但他所創的“太極心經”卻已成為武林公認的第一內功心法,為世人所心儀,可卻也因此引出了許多悲歡離合,生死恩怨的故事:
多少人為此夢萦魂牽、多少人為此癡心不改、多少人為此迷失人性、多少人為此追逐一生!
這一百年中,整個中原武林為搶奪此經戰亂紛紛,血案連連,百年來從無間斷,于是,便又英雄出自于亂世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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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 章 天 意
“大家夥兒,并肩子上啊!”
随着一聲“平地驚雷”,一群衣着古怪的擺開陣勢,将一對中年夫婦圍在中央。
這對夫婦年紀約莫三十七、八,男的濃眉大眼,英俊威武;女的姿容豔麗,如花似玉。
“你們是什麽人,想幹什麽?”那男子仗劍護住妻子。
“你們就是中原武林八大高手之中的方若飛和任靜雯?”一個兇神惡煞,滿腔怒容的人走上前來,不停地打量着二人。
那男子把頭一昂,道:“大丈夫行不改姓,坐不改名,方若飛便是。”
那女子也拔劍出鞘,“在下正是任靜雯。”
那人眉頭一皺,有些不耐煩地道:
“如此甚好,快将‘降龍十八掌’‘伏虎神拳’和‘七彩劍法’交出來!”
方若飛冷笑道:“方某與閣下素不相識,怎能将師父的遺物交與閣下?”
那人“哼”了一聲,神色甚為輕蔑,道:“如果我們一定要呢?”
二人齊聲道:“那得先把我們撂倒了!”
“好!那就讓我來領教一下方氏夫婦的絕學!”一個清脆的聲音道。
話音剛落,一個年紀二十歲左右的少年走了出來,那少年長身玉立,豐身俊秀,服飾華麗,倒似一個英俊潇灑,風度翩翩公子哥兒。
方若飛一怔,想不到這群兇殘暴戾的“壞人”之中,竟有一位如此風雅的少年。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那少年笑吟吟走到二人跟前,道:
“請方大俠賜教!”話音未落,忽地雙手一揚,一支短劍一般的東西便脫手飛出,破空有聲“嗚嗚”作響。
這少年身法極快,出手之前全無半點征兆,方若飛急忙舉劍抵擋,只覺有股巨大的力量将自己向後推好幾步,長劍也險些把握不住,他低頭一看,那“短劍”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竟然是一支盛開的玫瑰花!
二人大吃一驚,這少年的功力竟是如此深厚!任靜雯關切丈夫安危,急忙上前相助。
其實,那少年武功最多與方若飛旗鼓相當,方才那支玫瑰花之所以讓方若飛退了好幾步,是因為一來玫瑰花中确有暗器藏入,二來他出手極快,方若飛全無準備,這才被他占了先機。
如今任靜雯也加入打鬥,雖然她的功力要稍遜一籌,但夫婦聯手,總是比那少年強的多,十幾回合一過,那少年便被迫的連連後退了。
那貌似兇神惡煞的人見那少年已露敗相,便翻身上前,雙掌一分,奪去任靜雯的長劍。
那人膂力奇大,震的任靜雯虎口發麻,那少年趁着這個空檔發聲長嘯“大家一起上啊!”
衆人見首領發難,便一齊沖将上來,與方、任二人殺作一團。一時間天昏地暗,飛沙走石,四周刀光如練,劍影如虹。
方、任二人雖然武功高強,但以一敵十,總是有所不如,何況還有兩個相差無幾的強敵?
約莫過了兩個時辰,二人頭頂上冒出蒸蒸白氣,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了。
任靜雯忽然眼前一黑,肩頭中了那少年一劍,跌坐在地上,方若飛見愛妻受傷,稍一分神,胸口也中了一掌,一下子被震出好遠。
“方若飛,我還以為你有多大能耐,原來如此不堪一擊!”那少年冷笑道。
方若飛見這些人的身法和武功都十分怪異,不像出自中原武林的武功,忽然想到,“難道他們就是江湖上傳言的‘天地教’?”
原來,近幾個月來,中原武林一連有好幾樁血案發生,每個現場都留有一個太極八卦圖及“作案者天地教”的字樣!如今武林中人人談虎色變,人心惶惶。
方若飛不由擔心起來,猛然見那人胸前一個小标記,驚道:
“你們果然是天地教的人!”!”
那少年笑道:“不錯,你的眼力道是不差。”
“廢話少說!快把書交出來!”一個青衣人吼道。
二人沒有說話,目光充滿了憎恨與憤怒,“你可以殺了我們,但想拿到書卻是妄想!”
那貌似兇神惡煞的人皺了皺眉頭,一時之間沉默不語。
“不識擡舉!”他身後忽然轉出一個人來,舉起鋒利的劍向二人刺去。
“慢着!”那貌似兇神惡煞的人大手一伸,攔了下來道:
“不忙,教主只叫我們拿書,沒叫我們殺人!”
那人心中不服,道:
“黑金政王,教主也說過,八大高手是我們的隐憂,遲早要除掉他們的!”
原來他們都是天地教的教衆,那貌似兇神惡煞的人正是上官無敵座前的黑金政王,名喚鐵劍英。這天地教的總壇設在西域人煙稀少的天山之下,共有五千餘人,規模甚是龐大。現任教主名叫上官無敵,他武功蓋世,陰險狡猾!貪心不足,野心勃勃。
天地教機構極為複雜,教主座下有白日和黑月兩大護教使者,武功、智略都是上等之選,他們除了為教主分擔教中的大小事務之外,還分別掌管着白日、黑月兩大門;每個門中又金、木、水、火、土五個政王及紫微、青龍、白虎、朱雀、玄武五個堂,每堂下都有五百教衆,供各堂堂主驅使。十分方便管理調度,在天地教中,凡入本教,就要始終為本教盡忠,至死不悔,如若不然,将會落得個碎屍萬斷的下場,所以人人忠心本教,使天地教人心一至,力量強大,漸漸收複了西域的小教小派,如玉龍幫、五連教、摩天幫、天堂寨等。
如今這天地教卻野心勃勃,想要将中原武林一舉殲滅,于是也便引發了這一場相鬥。
此時,但見那黑金政王鐵劍英目光一掃,冷冷地道:
“你不用拿教主來壓我,我自有分寸!”那人還想說什麽,可一見到鐵劍英那銳利無比的目光,心中一顫,縮了回去。
衆人沉默良久,鐵劍英道:
“方若飛,我敬你是條漢子,只要你交出兩本拳譜,我願意以頸上人頭擔保你夫妻二人平安無事。”
方若飛道:
“我也敬你是個丈夫,但趁人之危,搶人事物,豈是大丈夫所為?你若真是條漢子,就應該明白什麽是寧死不屈!”
鐵劍英嘆了口氣,正欲回話,那少年譏諷道:
“好一對‘大英雄、大豪傑!’鐵劍英,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了!”
那少年走上前來,對鐵劍英道:
“你要是想做好人,就閃到一邊去吧!讓我虞曉峰做一做壞人好了!”原來這少年正是黑水政王虞曉峰。“方若飛,你不肯交是不是?”虞曉峰面無表情地說道。
方若飛把頭一扭,幹脆對他來個不理不睬。
虞曉峰冷笑道:“好!很好!我聽人說方大俠有一個女兒,武功好像挺差……”
二人心中一驚,任靜雯道:
“你、你想怎麽樣?”
虞曉峰道:“聽說這位方小姐十分美貌?如果你們還是不肯交,我就叫人用劍在她臉上畫上十七八道的,二位若是看見了,不知會作何感想?”
鐵劍英插口道:“虞曉峰,你別太過分了。”
虞跷峰并不答話,對二人道:“二位不會讓你們的愛女變成醜八怪吧?”
“卑鄙!”方若飛憤憤地道。
虞曉峰冷冷一笑道:“你們最好快點決定,我這人總是沒什麽耐心。”
二人眼見身後是峭壁,身前是敵人,方若飛終于道:
“若你放了我妻子和女兒,我便交出書。”
“果然是識時務者為俊傑!”虞曉峰笑道。
“若飛哥,不可以!”任靜雯驚叫道:
“怎麽可以把書給他們?”她望着丈夫,但從他的眼神中,看到的不是服從,而是最後一條路,心中頓時明白,方若飛是死也不會給書,為得是讓妻子先行脫身,自己則與拳譜共存亡。
她含淚道:“不,若飛哥,你我生死與共,二十年前,不是發過誓了嗎?我……”
“聽話,靜雯!快走,不要管我!”方若飛道。
任靜雯搖了搖頭,堅定的吐出一個字,“不!”
“別說那麽多,交還是不交?”虞曉峰道。
“不!”任靜雯一躍而起,手中的劍便疾刺而去,可是這怎耐得了虞曉峰?他雙袖一卷,任靜雯的劍登時被震的飛上了天,她一個踉跄,“哇”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靜雯!”方若飛驚叫道,一把扶住她,不知如何是好。
“敬酒不吃吃罰酒!”虞曉峰面色一沉,雙手一揚,一朵玫瑰花便沖着二人疾飛而去,正在這千鈎一發之際,忽然,一個人影竄出,用匕首一擋,将那玫瑰花蕩了開去。
虞曉峰見自己的勁力被人化開,不覺吃了一驚,擡頭一瞧,只見眼前一個年紀十八上下的少年,膚色微黑,濃眉大眼,雖然衣衫檻樓,卻絲毫掩蓋不住一般陽剛威武之氣。
“哪裏來的野小子!閃開!”虞曉峰怒道,話到劍也到了。
那少年雖有一身的內力,但拳腳功夫卻是平平,夫婦二人心中又是感激.又是着急,看那少年看來根本不會什麽武功,不但幫不了二人,反而連自己的命都送了。
“慢着!”那少年一邊躲閃一邊說道:
“你怎麽可以随便傷人?他們和你有仇嗎?”
“不管你的事!”虞曉峰目露兇光。
鐵劍英忙道:“曉峰!把他交給我吧。”說完大手一張,向那少年抓來,少年內力深厚,竄跳騰挪,甚是靈活,鐵劍英有意相讓,便做出一副抓不到那少年,反而累壞了的樣子,怒吼“小子,你到底要幹什麽?”
“請你放了那兩個人,”那少年停下來,回頭看了看方、任二人道。
鐵劍英想了想,便道:“好,那你若能連接我三掌,我便放人。”
“好!”那少年答道。
“少俠!不行啊!”方若飛驚道:
“你萬萬不是他的對手,快快離開吧!若然不是,不但救不了我們,反而賠上你自己的性命!”
“沒關系,我還是試一試吧!”,那少年心想:這一對夫婦本應白頭偕老,我就算是難逃一死,也要保全他們!
“少俠,請三思啊!”二人齊聲道。
那少年搖搖頭,執意道:“來吧!”
“這少年心底倒是不錯!”鐵劍英想道,随即只用了三成功力向他擊去。少年只覺一股強大的力量把自己推了出去,一下子甩到了樹上,“哇”一聲、吐出一口血,頓感頭暈目眩,胸中難受。
鐵劍英心中後悔,莫要震傷了他。
虞曉峰冷笑道:
“小子,還不快滾開!”那少年經這麽一掌,倒喚起了心中的真氣,盤膝而坐,向上慢慢運氣,競一下舒服多了,心裏奇怪,猛然想到,是不是石壁上的功夫在起作用呢?這麽一想,便依照那段口訣,試着運氣療傷,只覺氣沖丹田,血流漸漸順暢,心中高興極了,恢複了體力道:
“再來吧!”
鐵劍英暗暗吃驚,雖然這一掌只用了三成功力,可對一個對武學似乎不怎麽會的人怎擋的了?況且,就算會武功的人,也不一定能在半個時辰內恢複過來,便道:
“好功夫!第二掌,注意了!”
話音剛落,一掌加着勁風向那少年胸前擊來,少年方才初用“太極心經”正需要別入攻擊,或自己調節體中內力,這一掌,雖用了鐵劍英七成內力,對少年卻是有益無害,而方、任二人則擔心之極,見鐵劍英“來勢洶洶”,任靜雯将頭埋向丈夫懷中,不忍再看這一掌,那知對方的掌力像似奇跡般被那少年吸進了似的,他只是後退了幾步,便站穩舒了一口氣,道:
“再來!”
這下,三個人同時大吃一驚,萬沒想到一個不會武功的小孩竟能抵擋如此兩掌,鐵劍英道:
“想不到你內功竟如此深厚,好,第三招!”說罷,用盡畢生的功力向那少年猛推而去,掌力勁猛,渾厚有力,二人深知這一掌非同小可,掩面不忍目睹。
誰知那少年方才調整了身體內的功力,接這一掌也碰得巧,連一點傷也沒有受,又将鐵劍英的掌力全化解了。
鐵劍英臉色蒼白,道:
“果然是真人不露相!鐵劍英甘拜下風!”說罷向後一躍,讓出道來“少俠請便吧!”
“慢着!”虞曉峰忽然開口道:
“想走?沒那麽容易!”
鐵劍英道:
“我們已經答應過人家了,難道還能賴帳麽!”
虞曉峰冷笑道:
“‘我們?’我可沒有答應過什麽!今天要是看不到書,誰也不許走!”
鐵劍英怒道:
“虞曉峰,你把我當成什麽人了?出爾反爾的小人嗎?”
虞曉峰道:
“就算我出爾反爾,那又怎樣?反正我們是邪魔外道,難道你以為你是什麽大君子大仁人嗎?”
鐵劍英道:“我沒興趣跟你吵嘴,反正人今天是放定了。”
虞曉峰道:“你敢!”
鐵劍英道:“我自會向教主解釋清楚,一切後果有我承擔!”
虞曉峰還想說什麽,鐵劍英道:“要是有誰不服,讓他出來和我比劃比劃!”
虞曉峰冷冷地道:“好!我看你怎麽向教主交待!”說完雙袖一甩,揚長而去。
方若飛、任靜雯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目瞪口呆,茫然無措,想不到這麽容易便脫險了。
那少年慌忙扶二人進了一家較近的客棧,又替他們請了大夫,忙了大半日,二人感激不盡,道:
“在下方若飛,任靜雯,敢問少俠大名?”
“在下張舒恒。”那少年道。
“少俠救命之恩,我們沒齒難忘,少俠日後若是有什麽差遣,我夫婦二人定當竭盡全力,萬死不辭。”方若飛道,他頓了頓又道:
“張少俠,請問貴庚?”
“我今年十八。”張舒恒道。
“想不到少俠小小年紀,武功竟然有如此造詣,他日前途定然不可限量。”方若飛笑道。
任靜雯點點頭道:
“沒錯,同咱女兒-樣大,可比咱女兒武功高多了。”
“哪裏!哪裏!我根本不會什麽武功,只是內力好些罷了,”張舒恒道,二人只道他謙虛,并不在意,張舒恒見夫婦二人已脫險,便道:
“我還有事在身,先告辭了。”
“好,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有期了。”方氏夫婦向張舒恒作緝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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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塵 緣
那位少年張舒恒別過方氏夫婦走在路上,不久就覺得肚子餓了,他想也沒想立即走進一家客店。那家客店的小二倒是很熱情地迎上來,又是給他端飯,又是給他送茶,點頭哈腰、十分熱情地問他要什麽。張舒恒胡亂點了些菜,就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待滿桌飯菜皆盡下肚後,小二笑眯眯地問:“客官,吃好了嗎?”
張舒恒點了點頭,小二又道:“那結帳吧!”
張舒恒把手伸進口袋,卻發現一文錢也末帶!臉上頓時一陣紅一陣白,吞吞吐吐地說不出話!小店掌櫃見狀走過來,略帶傲氣地問:“沒帶錢麽?”
“我、我……”張舒恒臉漲地通紅,說不出話o“哼!這種人,我見得多了!”掌櫃氣鼓鼓地道:
“見你濃眉大眼,相貌不凡,沒想到竟是也吃飯不帶錢的卑鄙小人!你說怎麽辦?唉!
你這種人呀!……”掌櫃是火冒三丈,越說越氣,真是令張舒恒難堪之極,一句辯解的話也說不出,小店裏的其它客官都低頭暗笑起來。
“今個兒可怎麽辦?”掌櫃豎起眉毛,冷笑着質問:“見官府嗎?”
就在張舒恒說“是”也不是說“不是”也不是的尴尬時候,傳來一個嬌媚的聲音“爹”……那是掌櫃的愛女雪兒。
随後,便見一位美貌的少女緩緩行來。
“爹,別難為這位公子了,我們這兒少個小二,他來當怎麽樣?”
掌櫃略一尋思道也是,揮揮手擺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道:
“也罷!看在我女兒份上,你自當一個月小二,把這頓飯還清再走,怎麽樣啊?”
如今張舒恒到了這種地步,還能不答應嗎?只好先答應了再說。
且說那雪兒不但對張舒恒無微不至地關懷,而且還背着父親送給張舒恒一把十分精巧的匕首,那些對雪兒鐘情以久的人。真不明白像雪兒這般美麗的小家碧玉,何會喜歡張舒恒這個“呆頭呆腦”的小二,氣得七竅生煙,心中羨慕不已。
當然這些張舒恒是根本察覺不到的。
一個月很快過去了,張舒恒用工錢還清了那頓飯錢,就想回寮,可是要回家沒盤纏怎麽行呢?只好又請求多留些日子賺些錢再走,掌櫃見他張舒恒道還誠實可靠,這一個月的小二當的不錯,加之雪兒對張舒恒還頗有情意,在雪兒對父親的軟磨硬纏之下,掌櫃就答應了。
過了些日子,張舒恒正在招呼客人,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走進來。那少年眉清目秀、紅唇齒皓,一身秀氣的書生打扮,端的英俊潇灑、風度翩翩,與張舒恒的純樸厚憨大不相同。
張舒恒上來招呼他,待那少年吃完飯結帳的時候,少年卻大聲驚叫道:
“呀!我的錢呢?”
小店的掌櫃一見此景,頓時收斂笑容,冷笑道:
“又是一個吃飯不帶錢的!”
“挂賬行不行?”少年白淨的臉漲得通紅。
“要是人人都挂賬,我這小店還開不開?”掌櫃怒道,那公子很是無奈,幹着急卻毫無辦法。
掌櫃像那日對張舒恒一樣,大罵起這個公子:“想不到文質彬彬的一個讀書人也這麽卑鄙,渾飯吃哪!”
張舒恒自覺心中不忍,道:“掌櫃,他的錢我替他付吧!”
“你?你知道多少錢嗎?”掌櫃斜着眼睛看着張舒恒!冷笑道。
“不知道。”張舒恒搖搖頭道:
“無論多少我都替他付!”
“那好,是你一個月的工錢,再白幹一個月吧!”掌櫃冷冷地道,然後瞪了那少年一眼,喝道:
“走吧!走吧!還是我家的小二好!”說罷拂袖而去。
那少年見張舒恒替他解圍,滿臉笑容地拉過張舒恒道:
“多謝這位大哥!”
張舒恒擺擺手道:
“不用謝!不用謝!當初我也是吃飯忘帶錢,還是別人替我解得圍呢!”
“為什麽你也沒帶錢呢!”少年好奇地問。
張舒恒神色黯然地道:“我離開家已經五年了,走的時候一文錢也沒帶。”
少年睜大眼睛吃驚地問:“你為什麽離開家那麽長時間啊?”
張舒恒道:
“這、說來話長,是這樣的……”原來,十八年前張舒恒的父母張帆和蕭蓉本是一對“鴛鴦俠侶”,因為家裏有一本密笈“般若拳經”,遭到魔教的觊觎,不幸雙雙亡故,但那本拳經與年幼的兒子張舒恒,卻被張帆的義兄林天翔帶到洞庭湖畔的安鄉鎮。從此,林天翔就教張舒恒讀書認字、習武練劍,望他長大以後報父母的血海深仇。
多年來,他們一直過着幸福快樂的生活,直到張舒恒七歲那年,魔教使者再度來到張舒恒家中,奪取拳經。
碰巧,張舒恒那天出門在外,林天翔一人同魔教使者大戰數百回合,正在他們打得難舍難分的時候,張舒恒突然出現,這令林天翔大亂方陣,魔教使者乘機偷襲了毫無還手之力的張舒恒,将他打成重傷。
之後,林天翔檢察張舒恒的傷勢,發現他心脈被那毫無人性的魔教教徒震傷,最多活不過五年,從此以後就不再讓他練習武功。
四年之後,張舒恒為了救一個被打劫的小孩,不幸被強盜推下山崖,卻因禍得福,在山崖底,張舒恒發現、并學得一代大俠歐陽無際的畢生絕學“太極心經”……當然,他是不知道此經為何物的,……而身上的傷勢因此奇跡般得好了。
兩個月前,張舒恒上山後,從魔教手中救下方若飛夫婦,緊接着就來到這裏當店小二了。
那少年聽得驚異萬分,待張舒恒講完,少年心想:
“這少年可善良!看來好人真有好報,聽爹說心脈震傷是很嚴重的內傷,受傷者很難毫無異狀的活下來,而他為了救人跌落山崖,竟治好了自己的病,難道不是天意嗎!”對張舒恒好感頓生,覺得他是一個可交的朋友。
那少年想到此,笑道:“這位大哥,你說了那麽多,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
“我叫張舒恒,你呢!”張舒恒問。
“我叫林秋竹,‘秋天’的‘秋’、‘竹子’的‘竹’。”
少年話音剛落,鄰坐的人便大笑起來,其中一人斜着眼睛看着林秋竹笑道:
“好娘娘腔的名字!你們瞧那公子真像女子,我看他換上婦裝,定然是美貌如花,比那掌櫃俏女兒還要美十分!”林秋竹一聽頓時臉紅了,十分不安。
張舒恒連忙道:
“林公子,你不用傷心,名字不過是人區別人的代號,不用太在意,是吧?”
林秋竹點點頭靜下心來,故意提高嗓門道:
“我的名字的确像女孩的,那是因為我出生時,娘因難産死了,娘的小名叫竹兒,爹很懷念她,便給我也取名叫竹,而我又出生在秋天,故曰‘秋竹’。至于我像女孩,那是因太秀氣,我可沒辦法!”
張舒恒十分同意,點頭道:“其實你這樣挺好看的。”
林秋竹一怔,臉上微微泛出紅暈,突然似想到什麽,從口袋掏出二兩銀子道:
“大哥,這錢還你。”
“你、你不是沒帶錢嗎!”張舒恒吃了一驚,他那知這分明是少年貪玩,看看誰會幫他解圍,自己搞的鬧劇罷了!其實這少年也不是什麽讀書人,身世倒還頗有些趣味。
林秋竹笑道:“我會變錢,一變就變很多!”
“嗯?好奇怪?!”張舒恒搖搖頭,甚為不解,不過他沒有再追問下去。
※ ※ ※
這二個人談天講地、說古論今,如遇知已一般,甚為投機,不多時,便稱兄道弟起來。
可那掌櫃見狀非常不高興,喝道:
“白吃白喝的還不快走?我家小二還有事要做,不能同你閑談!”
說罷,便拉起張舒恒就走,林秋竹一拍桌子道:
“本大……爺今日就要讓他陪我聊!”他在說完大字後,臉上一陣紅,待話一說完,拿出五兩銀子放在桌上,一言不發地望着掌櫃。
那掌櫃一見錢,頓時滿臉堆笑,“好,聊、聊……”然後笑眯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