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近桌子,一把抓住五兩銀子,放在袖中點頭哈腰地走了。

張舒恒驚訝地嘴巴張得老大,愣愣地看着林秋竹,林秋竹“哧哧”一笑道:

“這全是我變的!”張舒恒佩服地道:

“你也教我啊!”

“這……好,以後再說。”林秋竹忙道:

“大哥,坐下來談啊!”說罷立即拉張舒恒坐下,二人又談了好一會兒。

林秋竹談到江南,頓時興奮起來,“江南好,江南這個地方真是好,‘上有天堂,下有蘇杭’,那裏景色也很美,像西湖,湖面清似明鏡,風光十分秀麗,嗯……‘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門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

談着,談着林秋竹吟起了蘇轼的詩“飲湖上初晴後雨”,完全自我陶醉于其中。

“張大哥,你知道嗎?沿湖四周山巒連綿,溝壑清泉,繁花似錦,茂林修竹;環湖一帶,花園相連,綠草成茵,真可謂‘山山水水,春夏秋冬各具特色;睛睛好好,風雨雪霧皆成勝景’。”

林秋竹顯出十分向往的樣子,而張舒恒卻聽得似懂非懂,不得不仔細捕捉林秋竹話中好理解的句子。

“張大哥,廬山也很好的,蘇轼在“題西林壁”寫到廬山‘橫看成峰測成嶺,遠近高低各不同。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廬山景點有幾十處呢!什麽王家坡雙景、小天地、望江亭、日照松林、花徑錦繡谷、天橋、仙人洞、碑亭、大天池、龍首崖、鐵船鋒、黃龍潭、三寶樹、陽峰、節林湖、含都口、五老峰、三泉等等等。”

林秋竹一連串說了一大堆,而後喝口茶頓了頓又道:

“張大哥,你知不知道有個平湖秋月,皓月當空的秋夜,睛空萬裏,湖天一碧,平湖秋月平臺前的湖面,就像鏡子那樣明淨,高空的明月,清晰地倒映湖中,置身其中仿佛天上仙鏡……”

張舒恒聽得驚異萬分,不由聯想到五年前自己掉下崖後的所見所聞。還記得,當張舒恒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置身于鳥語花香的世界……身下是軟綿綿、綠油油的青草,草坪上姹紫嫣紅的花朵竟相開放,散發出迷人的清香。擡頭望去,一道豔麗的彩虹懸挂在峭壁上空,灑下五顏六色的彩帶。

峭壁上垂下的瀑布,宛如一條玉龍,傾瀉于巨石間,岩上的棱角使得瀑布飛花碎玉般地飛濺起來,散珠細霧在陽光的照耀下一閃,發出七彩的光輝,那時張舒恒不覺驚呆了,喃喃地道:

“莫不是我已死,來到仙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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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張舒恒聽林秋竹把江南描繪的如此絢麗多姿,方才嘆道,景色美好的地方并不只有他呆了五年的峽谷,大千世界,美好的東西真的太多太多了……

林秋竹講述了很多好地方,而後又道:

“我家住在東海梨花島,島上處處是梨花,十分美麗,倘若有空我一定帶你看看,定不亞于江南!”

話剛出口,他便後悔了,怎能帶個萍水相逢的少年回家呢?忙轉開話題道:

“大哥,我說了那麽多,你也該說說了吧!”

張舒恒一愣道:

“我?我有什麽說的?我從來沒去過江南,也沒到過你說得那麽美的地方……”

林秋竹想了想,突然問道:

“大哥,你有師伯便一定有師父吧!”張舒恒搖搖頭道:

“沒有,我師父便是我師伯。”林秋竹一愣,張舒恒接着道:

“我師伯不讓我叫他師父,要我叫他師伯,開始我也很奇怪,後來師伯才告訴我,那是因為他原來有一個徒弟,但那個徒弟卻背叛了師伯,并殺害了師伯全家人,讓師伯又傷心又痛恨,便不願再收徒弟了。只因為我父母同他是生死之交,才破例收我為徒弟,但也從不讓我叫他師父。”

林秋竹這才點點頭道:

“原來如此,那大哥,你會武功嗎?”

“我小時候也學過一兩年,後來因為那群壞人要搶我家的東西,将我心脈震傷,就不再學武功了。從落崖到現在,更是一點也沒學,所以可以說是不會吧!”

林秋竹點點頭道:

“那講講你小時候的故事吧!和你師伯在一起好玩的故事!”

張舒恒想了想,眉毛一皺道:

“那好吧!我就講一講我小時候同師伯的故事。嗯……我離開師伯已經五年了,小時候師伯教我讀書習武,那年我有七歲,師伯叫我到他房間裏來,低頭寫下一首詩,然拿後給我看,我看是:‘床前明月光,凝視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然後師伯問我?

‘恒兒,這首詩是誰寫的?’我見那明明是師伯剛才寫的,便道:‘是師伯你寫的……’”

林秋竹一聽,竟“咯咯”地笑出聲來,好久才緩過神抱歉地道:

“失禮,失禮,那後來呢?接着講吧!”

“後來師伯也笑了,對我說:‘記住,這是李白寫的(靜夜思)’。我就記住了……”

張舒恒又想了想道,“還記得有一回,大概那時我才五、六歲,師伯給我出了一個謎:

有一個人炒豆子,炒來炒去往下一倒,紅豆和綠豆卻自然分開了,問我怎麽回事,我想了很久也不知道,師伯便笑着說:‘其實,他只炒了兩顆豆,一顆紅豆,一顆綠豆。’我一聽,覺得這個謎出的真好。便下山找小朋友玩,把這個謎說給另一個小朋友聽,我說‘我給你猜個謎,有一個,炒了兩顆豆……”

張舒恒話末講完,林秋竹便“咯咯”地笑起來,心想:這個人的小時候可真好笑,料想現在也不見得聰明到那裏去!

張舒恒就這麽說了一又個一個故事,誰知說着說着他的臉色漸漸變地憂郁起來,一副傷感地樣子,話也說不出口了,林秋竹止住不停的笑聲,小心地問:“大哥,你、你怎麽啦?”

“我想師伯了。”張舒恒無限深情地道:

“聽師伯講,我三個月時父母就被魔教的人殺死了,是師伯收養了我。師伯無兒無女,是他将我帶大,他對我太好……太好太好了……”大概腦袋不大聰明的張舒恒,除了用“太好太好”這一個詞,就再也找不到更合适的詞,來形容師伯林天翔對他之好了。

“師伯對我就像親生兒子一樣!我告訴過你,我八歲那年,被魔教的人打了一掌,震傷心脈,常常吐血。四年多後,我就覺得自己活不了多久,又不忍心讓師伯替我着急,看到我死去的樣子,便悄悄地走了。整整五年,我都沒有見到過師伯,不知他可好……師伯一定很傷心,很希望我回家,我……”張舒恒哽咽了,一串瑩晶的淚水從兩眼滑落。

林秋竹聽得心頭一陣楚酸,想到張舒恒同他師伯五六年末見,情意竟如此之深,真難得他一片孝心,問道:

“大哥,你家住那兒?”

“我家住洞庭湖的安鄉鎮,”張舒恒道:

“可是這兒是那裏,我都不太清楚。”

林秋竹道:

“大哥。這兒是幕山一帶,你若是想快些回去,我送你到安鄉鎮吧!”

“真的!”張舒恒眼中閃出異樣地光芒,可随後便又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道,“林賢弟多謝你,可是我沒有錢。我當小二本來是為了還錢,現在早就還清了,一直在賺錢,我現在還沒有湊夠。”

林秋竹立即從口袋掏出一大堆銀子,放在桌上問道:“夠嗎?”

張舒恒驚訝地無話可說“你、你怎麽有這麽多錢?”

林秋竹微微一笑:“這些錢都是我變的,若是不夠我再變些就是。大哥,反正我現在沒什麽事,正想去洞庭湖玩一玩,送你去不礙事。”

張舒恒心中萬分感激,拉住林秋竹的手感動地道:

“林賢弟,太謝謝你了,你真好,這些銀兩來日我定還。”

林秋竹面一陣紅,抽出手去道:

“沒關系,這錢不用還,就當做見面禮吧!還請多多包涵!”

于是張舒恒收拾好東西,告別掌櫃及雪兒,同這個會“變錢”的少年一同回師伯那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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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三 章 雪 花

張舒恒、林秋竹一同回洞庭湖,一路上說說笑笑倒也十分快活。這一日二人來到一家客棧,剛進門小二便滿臉堆笑地迎上來,問道:

“二位客官住房嗎?”

張舒恒點點頭道:“嗯,要一間朝南的大房。”

林秋竹一愣,忙道:“不!要兩間,兩間朝南的大房!”

張舒恒奇怪地望着林秋竹道:

“賢弟,我們還有很多錢啊!加上我們關系那麽好,晚上同塌而眠……”

話還未說完,林秋竹就臉漲得通紅嚷道:“不可以!不可以!……”

“為什麽?……林賢弟,你臉色好奇怪,沒事吧?”張舒恒關切地問。

林秋竹定了定神,強笑道:

“喲!是這樣的,我娘很早就死了,我一直同爹分開住,現在住慣了,所以只是一個人住着舒服,明日不還要趕路嗎?我沒休息好怎麽行呢?”

張舒恒點點頭道:“也罷,那兩間吧!”

那客店的小二在一旁聽地“哧哧”直笑,暗道:“傻瓜!”

張舒恒沒聽清楚小二再說什麽,問:“你、你剛才說什麽?很好笑嗎?”小二咳了一聲,一本正經地道:

“客官要二間房?好!”然後,笑着退開,林秋竹見狀,更是面紅赤耳。

安置好住處,兩個人便下樓吃飯,忽見門外走來一群人,為首的是個年紀四十多歲虎背圓腰的男子,他一進來就叫道:

“小二,上菜!”聲音猶似驚雷,張、林二人暗暗吃驚,都想:不知是那一道上的人物!

那些人坐定後便開始吃飯,一個坐在張、林二人旁邊一桌的弟子,看了看二人,對身邊的一人道:

“你瞧那個穿白衫的人”他指了指林秋竹,“到底是男是女?”說罷還笑嘻嘻地盯着林秋竹。

另一個人哈哈一笑道:

“看他的樣子還真像一個美貌的大姑娘,讓他去扮做新娘定好看得不得了!”周圍的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林秋竹聽見後,臉漲地通紅,他何曾受過這般欺侮?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張舒恒見他氣得“臉色鐵青”連忙道:

“賢弟,別聽他們的,咱們回房吧!”林秋竹想想也是,不跟他們一般見識!

正欲起身,忽聽見“嗖”地一聲,一把飛刀紮入牆邊,為首的男子微微一驚,拔出那把匕首,上面還附着一封信函,他展開來看了看,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一臉輕蔑地道:

“要滅我雪花派談何容易?簡直是螳臂擋車,自不量力!”說罷,随手将那信函扔于地下,衆人也附和着大笑起來。

張、林二人見狀也不多理會,徑直上樓去了。

第二日一早,張舒恒早早便醒來了,林秋竹也早就洗梳完畢,二人急于趕路,便匆匆下樓,哪知剛到大廳,眼前的景象就令二人驚得呆了!原來昨夜那雪花派衆人徹夜未眠,一直在樓下暢飲,可現在竟全部倒在地上桌上,一動也不動,似在酣睡卻又死氣沉沉。二人搖了搖衆人.竟無一人答應,再探一探呼吸,不由打了個寒顫。

二人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裏看出了恐懼、驚慌之感,雪花派上下三四十個人,竟在一夜之間死得幹幹淨淨,無一人生還!

二人環顧四周,在地上發現了那封飛力附信,原是有人要滅雪花派并奪走“回峰落雁劍”!二人想起昨日雪花派衆人都将此信視如兒戲一般的情景。心中都是一顫,真是太可怕了!

與此同時,林秋竹還發現在客棧的牆上還刻着一個很小的太極八卦圖,卻似用手刻的!

事發緊急,林秋竹也沒多想,拉着張舒恒急奔出客店大門。

二人跑了好久好遠才停下來,喘着氣互相望望,都見對方的臉色吓得慘白,無一點兒血色。

半響,林秋竹才道:“好可怕!”

張舒恒也道:“到底是什麽人那麽殘忍!”

二人心中害怕,不願再談此事,急忙趕路了。

來到一個小鎮,林秋竹叫住張舒恒道:“大哥!你等等我,我去去便來。”

然後就不見了,張舒恒等了林秋竹許久,待他回來的時候,見他已換上了武裝,原來林秋竹見人人都道他似女孩心中十分生氣,索性脫去秀氣的書生打扮。

張舒恒見林秋竹容貌清秀、衣着潇灑,掩住書生之氣,卻掩不住一股女兒秀氣,更顯得秀美脫俗,風姿楚楚。

張舒恒望着他,由衷地道:“林賢弟你生的真好看!”

林秋竹腼腆一笑道:“過獎了!”

幾天之後,張舒恒覺得身旁的一草一本,都似曾相識,越走越熟悉,他恍惚記得小的時候,師伯曾經牽着他的手帶他來過這兒玩……

突然,張舒恒愣住了,眼前是懸崖絕壁,懸崖兩旁是一株青青的古松,還記得五年前他在這兒跌落……

“大哥,你怎麽啦?”林秋竹見張舒恒臉色古怪,問道。

“五年前,我就是從這兒掉了下去的!”張舒恒道,在他的眼前浮現出那一日的場景,師伯林天翔那撕心裂肺的叫聲“恒兒!”回蕩在耳畔……張舒恒完全沉浸在痛苦的回憶中,忘卻一切。

突然間,叢林中跳出兩個蒙面強盜,一人手中拿着戒刀,一人手中拿着長劍,冷笑着望着二人,叫道:“要錢還是要命!”

張、林二人不覺心中一驚,林秋竹叫道:“我們沒有錢!”

其中一人哈哈一笑道:“沒錢?!那就休想過去!”

說罷向張舒恒一刀劈去,林秋竹心中大驚,“嗖”地拔出劍擋在張舒恒身前,張舒恒卻沒踩穩,一下跌子坐在地上。

林秋竹心中暗暗叫苦,本來他的武功對付幾個綠林強盜到還綽綽有餘,可還要保護一個不會武功的人,便力不從心了。

林秋竹暗一咬牙,忽見劍光一閃,他長劍出鞘,亦自淩空躍起,劍招疾如電摯,一招“花落無邊”,就在半空展出殺手,劍峰從其中一人刀邊穿過,經刺此人的咽喉。那人身子懸空,護着身軀,劍尖陡然一變,兩人在半空中換了一招,便即落地。方才交劍之時,林秋竹頓感壓抑,此時更是大口大口喘着氣。

那兩位強盜不似一般的綠林強盜,武功到還頗高,林秋竹的武功大概也只能剛剛抵住。

一番飛沙走石,昏天黑地的争鬥,林秋竹突然瞥見另一個人向張舒恒連連攻招,迫得張舒恒連連後退,幾乎要跌于崖下,不由大驚失色,沖上去徑點那人胸口的“軟麻穴”,誰料那拿劍的之人長笑一聲,乘勢揚起衣袖,朝他面上一拂,引開他的眼神。

仗刀之人立刻施展“鐵指彈功”,往他眉頭點去,林秋竹識得利害,迫得飄身閃開。冷不防,拿刀的人奮力向林秋竹劈去,仗劍的那人一招“金針變線”,臨近身前,方位卻突然變換,竟然切到林秋竹的琵琶骨上!林秋竹調換劍攔去,只聽得“唰”一聲,左衣袖被長劍劃破,頓時血如泉湧。瞥見一劍揮看那人喝道:

“卑鄙!”林秋竹忍痛護全二人,被張舒恒瞧在眼裏,他擔心林秋竹,可又苦于無力相幫。

漸漸地林秋竹感到力不從心,身體搖晃了幾下,張舒恒一把扶助他驚道:

“林賢弟,你沒事麽?”

林秋竹定了定神,微微笑道:

“沒事!”然後一招“風卷殘雲”刺了過去,拿刀之人奮力向林秋竹劈去,仗劍之人又乘勢夾擊,林秋竹一不留神,右腿又被砍傷,一下子跪倒在地。

張舒恒吃了一驚,忙跪在林秋竹身邊,握住他的手問道:

“賢弟你可好?”誰知與此同時林秋竹卻突覺一股源源不斷的內力在送入他體內,使他體力迅速恢複!發覺竟是張舒恒在給他運氣!此時情況危急,林秋竹顧不得多問,也握緊張舒恒的手,接過他傳來的內力。

那兩個賊冷笑着跳過來,可他們怎知這兩人體內在短短的幾時中,發生了多大的變化!

而人與林秋竹長劍相交之時,竟被震飛出老遠!心中驚異萬分,再過來拼幾下,卻又再振出幾次!二賊見這兩人武功怎地如此高探莫測,不敢再輕舉妄動,道:

“哼,走着瞧!”然後就慌張逃走了,兩個人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林秋竹松開張舒恒的手滿臉怒容地問:“張大哥,你的武功那麽厲害,為什麽還要編一個故事來欺騙我!”

張舒恒一愣道:“我哪裏會什麽武功?哪裏有騙你?”

林秋竹一聽更是生氣,“你還不承認?剛才明明是你運氣給我。否則我那裏有力氣打走那二人?”

張舒恒恍然大悟:“剛才我一着急,想幫忙卻又幫不上忙,就覺得心中有股氣,不由自主地運了出來,原來你指的是這個呀!”

林秋竹見張舒恒說的認真,可這真是難以置信,便道:

“張大哥,我同你乃是莫逆之交,你何必騙我?……”

張舒恒急得說不出話:“林賢弟,我,我沒有騙你,我……總之,林賢弟,我真得不知道……我,我……我不會武功呀!唉……林賢弟,你對我那麽好,我怎會騙你?”

林秋竹見張舒恒說的認真,還真似有那麽回事,自己同他在一起這麽久,也了解他的為人,道:

“大哥,你不必着急,我相信你,可、可這事也太蹊翹,到底、到底是怎麽回事呀?”

張舒恒靜靜想了想,突然大悟一般驚道:

“我明白了!原來是歐陽前輩的‘太極心經’!”

這下,可是把林秋竹驚得目瞪口呆,一字一句地問:“你……學……了……‘太……

極……心……經’?!”

張舒恒點點頭道:

“沒錯,我還以為那是治心脈震傷的經書,沒想到競修煉了我的內功,怪不得那次我替一對夫婦接魔教黑什麽政王的三掌,一點兒傷也沒受。”

張舒恒前面一句話在給林秋竹說,這後面一句話則是在自言自語一般。

林秋竹是何等聰明!一下于便猜到了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心中又驚又奇,天下竟有這等巧事?!

張舒恒問:“林賢弟,這‘太極心經’是不是一部很好的心經?”

林秋竹見張舒恒并不知道這‘太極心經’為何,邊解釋道:

“這‘太極心經’是一百多年前的武林高手,曾打敗天下無手的歐陽無際大俠窮盡畢生精力所寫的心經,是武林一大武功秘笈。”

張舒恒十分吃驚,自言道:“我竟學了這麽好的一部武學秘笈!”

然後,他似突然想起了什麽問:“林賢弟,你想學嗎?”

林秋竹一愣,笑道:

“當然,武林中有多少人視此為一生的追求,有多少人為争此經落個家破人亡,死傷無數啊!大哥,你真幸運。”

張舒恒道;

“林賢弟,我不光學了‘太極心經’少陽太陽經,也背了‘太極心經’少陰太陰經,若你是想學.我可以背給你聽,你慢慢學好了。”

林秋竹不敢相信,問道:“這怎麽行!”

張舒恒奇道:“為什麽不行?我教你嘛!”

林秋竹自嘆別人将生死置之度外搶學此經,而如今自己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學到,這可能嗎?問:“張大哥,你、你得真要教我?”

“那還有假?”張舒恒笑道,林秋竹鼻子一酸,感動之極,美目中流下二串晶瑩的淚珠。

“賢弟,你、你怎麽啦?”張舒恒驚道。

“大哥,你對我真好!”林秋竹拭幹淚道,“從來沒人對我這麽好!”

張舒恒笑道:

“那裏,我們既然是什麽莫,莫啥之交,就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嘛!”

林秋竹“噗哧”一笑道:

“莫逆之交!”于是張舒恒便背‘太極心經少陰太陰真經’給林秋竹修煉,林秋竹天資過人,學此心經自然有速,因此他的內功漸漸提高,這是後話,占且不提。

※ ※ ※

不多時,張舒恒和林秋竹來到了洞庭湖安鄉鎮。張舒恒望着這熟悉的小鎮,心裏無比激動,他走在小鎮的大街上,仿佛又回到了童年……童年,多麽讓人留戀!多麽令人回味!可它卻像片片羽毛,越飄越遠……景物依舊,歲月已非,在這裏他曾留下多少笑聲,多少回憶……

張、林二人直徑上了山,山中依舊樹木青綠,鳥鳴清脆,張舒恒同林天翔住的小屋也依然如故。誰知剛到家門口,張舒恒就愣住了,門是半掩着,屋門外的花草似被人踐踏過一般,十分淩亂,林秋竹見張舒恒面色陰沉,意識到發生了什麽可怕的事情。

張舒恒立即沖進屋去,大叫道:“師伯!”

屋中一片狼籍,似經過一場惡戰一般,林天翔……一個兩賓斑白的中年男子倒在血泊中。

張舒恒大驚失色,扶起林天翔叫道:

“師伯,師伯,你醒一醒,我是恒兒,恒兒!”

林天翔微微睜開雙眼,眼前這個十八歲的英俊少年,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恒兒卻是誰?

心中難以相信.輕聲道:

“恒兒,真,真得是……你嗎?我!我……不是……在,在做夢嗎?”

“不,師伯,我是恒兒!”張舒恒哽咽難言。

“大哥,快給林前輩運氣療傷!”林秋竹道,張舒恒這才慌忙運起內功給林天翔療傷,以此來維持他的生命。

林天翔喘了口氣驚喜地道:

“恒兒你沒死!”張舒恒這才草草說了山崖下面的事。“你,你學了‘太極心經’?”

林天翔驚問道,張舒恒點點頭,林天翔顫抖着聲音道:

“天意,天意……”

他頓了頓道:“恒兒,莫管我,我,我……不行了,恒兒,能見到你,我真……高興,對了你,你身後,身後的姑娘是……”從他的眼神看,分明是期盼那個“雙喜臨門”的日子,惋惜自己看不到了。

張舒恒一愣道:“師伯,他叫林秋竹,是男孩,是他幫了我好多忙,我才能回來呢!”

林天翔也是一愣:難道恒兒沒看出來?這少年怎看也是個女扮男裝的如花少女呀!林秋竹當然明白林天翔的意思,臉“唰”一紅,十分生氣,但又礙着張舒恒的面子不便發作,笑道:

“大概是前輩看花眼了。”張舒恒心中稱是,毫無疑心。

“師伯,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張舒恒問。

原來,方才魔教之人又再度重來搶‘般若拳經’,林天翔孤軍奮戰,拚死保住了拳經,現在張舒恒回來了,心中一慰,掏出‘般若拳經’道:

“恒兒……這、這是你家的家傳拳…拳經,當年、你父母之死、便……便因它而起,而今……恒兒,學、學好他,為你爹娘和師伯報……仇!”

他斷斷續續地說完最後一個字,氣絕而亡了!張舒恒頓視覺得天昏地暗,不由地失聲痛哭起來:“師伯……”仿佛心在流血一般難受,他哭地凄厲感人,林秋竹也感動的淚流滿面,他們雖然名義上是師徒!但早已情逾父子,這般深切的感情,真令人為之贊嘆。

張舒恒把林天翔埋在了父母的墳墓旁,又痛哭起來,本來林天翔是準備為張氏夫婦報仇的,可苦于根基較差,一直在努力修煉,使其才三十七八,就霜染兩鬓,如今,便英年早逝,含恨而終,唯一欣慰的就是張舒恒沒有死。

張舒恒哭地死去活來,林秋竹拭着淚道:

“大哥,別傷心了,人死不能複生,你要節哀啊……”

張舒恒拉住林秋竹的手哽咽道:

“賢弟,如今在世上,就只有你一個人對我好了……”

林秋竹道:“大哥你放心,我一定會同你,同你在一起的!”

張舒恒心中一陣感動,又哭了起來……

第二天,二人收拾好房間,林秋竹突然一聲驚叫,張舒恒聞聲去看,房間的一個角落,又有一個太極八卦的小記號!

張舒恒恨地咬牙切齒,他瞪着眼、咬着牙!心地燃燒着無窮的怒火,道:

“雪花派也是魔教滅的,他們太可惡了!我一定要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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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章 蕩 舟

張、林二人本欲為林天翔報仇,可又不知林天翔被何人所害,加之武功又不佳,張舒恒便先努力學好‘般若拳經’,并依林秋竹之意到江南玩一玩再說。

這日二人來到洪湖邊,林秋竹道:

“大哥我去找船,你在這兒等到我啊!”然後便消失在張舒恒的視野裏。

良久,張舒恒見林秋竹還未回來,十分着急,只是呆呆地望着湖水出神。

而林秋竹別過張舒恒,根本沒去找什麽船,他心中心事不定,忐忑不安,其實他那裏是什麽公子!分明是個長得如花似玉、美若天仙的女孩!正是當今武林四大劍王之一劍魔的愛女,也是人人皆知其大名的武林美女。

林秋竹天真貪玩,這次又女扮男裝溜了出來,可惜她扮得不像,處處都露端倪,只是張舒恒還一直蒙在鼓裏。本來,她以為張舒恒早就知道她是女孩,故意讓她為難,心中氣憤,才不願露出女兒裝,可現在她終于明白,張舒恒真得什麽也不明白。她見張舒恒對自己那麽好,不忍再騙他,便換上女裝,駕船歸來。

張舒恒擡起頭,卻見一個少女使船緩緩而來,不覺呆住了。那少女不過十六、七歲,身着湖水色衣裳,膚白勝雪,桃腮櫻口,濃畫雙眉,脈脈含情的一雙大眼睛,深情地注視着湖水,一頭如雲的長發,用一條銀色的絲帶輕輕挽住,垂過雙肩,當真是明珠生暈,美玉瑩光,宛如仙女下凡。

張舒恒癡癡地望着她,忘卻一切,那少女正是林秋竹。

“大哥!”一聲如同天邊傳來的甜美之聲,才把張舒恒拉回過神。

林秋竹駕着小船飄然而來,卻見張舒恒着着自己,如同癡了一般,臉上微微泛起紅暈,卻更顯得千嬌百媚。

“大哥……”林秋竹低聲叫道,張舒恒卻沒聽到,問:“姑娘可是仙女麽?”

林秋竹“噗哧”一笑道:

“張大哥當真不認識我了?”張舒恒一聽,這不是林秋竹嗎?怎的個英俊少年變成了一個如花少女?

“賢、腎弟,是你?!……”張舒恒吃驚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怎麽也不能把眼前這個絕色佳人同自己的“賢弟”聯系在一起。

“正是!”林秋竹莞爾笑道,“我就是林秋竹啊!”

張舒恒簡直不敢相信道:

“這不可能!林賢弟是男孩,而你是女孩!”

林秋竹微微笑道:

“其實我一直是女扮男裝,只是你沒看出來罷了……你若不信,為什麽那麽多人當我是女孩來取笑我?還有你師伯他早就看出來了!”

張舒恒一想果真沒錯!不由連連搖搖頭嘆道:“我可真笨,竟沒看出來!”

“上船吧!”林秋竹含笑道,張舒恒這才上了小船。

小船靜靜地蕩行于湖面,張舒恒時不時地偷偷打量林秋竹,好一個沉魚落雁之容,閉日羞花之貌的少女!真是“一顧傾人城,再顧國傾人”,他還從末遇到過如此美麗的女孩呢!

看着林秋竹的花容月貌,都有些不能自己了。

林秋竹是何等聰明,早以察覺,不由面紅于耳,低下頭道:

“張大哥……別、別老那麽看着我……我還是林秋竹呀!”

張舒恒自覺失禮,連忙道歉,可誰知竟有些語無倫次,一個勁地“贊弟、不、不……”

說不出來。

“噗哧”一聲,林秋竹又笑了,“張大哥,別再叫賢弟了,小心別人笑話,叫我秋竹就好了。”

張舒恒不好意思地道:

“秋竹,你冀得太好看了,我長這麽大,還沒見過你這麽好看的女孩子……咦?秋竹,你為什麽要女扮男裝呢?”

林秋竹笑了笑道:

“你想一想,我一個單身少女怎敢亂闖江湖?還是女扮男裝方便些,你說不是嗎!”

張舒恒贊同地點點頭道:

“是呵!是呵!我早該知道你不是男孩……可是,你為什麽又突然換上女裝了呢?”

林秋竹低下頭紅着臉道:

“張大哥,你對我那麽好,我怎能再騙你呢?況且我扮得太不像,更引人注目了。”

張舒恒又贊同地點點頭道:

“沒錯,沒錯,你本來就一點兒也不像男孩,扮得當然不像。”

林秋竹暗暗好笑,那你為何很早以前并未認出我是女孩?

兩個人蕩舟于湖面,不一會兒便行至湖中心,這洪湖确實很美,柔和的陽光,把湖水染的斑駁陸離、平如鏡面的湖面被雙漿輕輕劃過,蕩起一圈圈漣漪,加上這個美若天仙般的少女蕩舟,真如一副畫兒一般。

張舒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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