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人頭案的落幕
淅淅瀝瀝的水光之下,一個穿着古式西歐鵝黃色米開思的少女正坐在院內的秋千旁,邊輕輕搖動着坐着的秋千,邊看着放在膝上的書本。
從自己這個角度,根本看不清少女的面容,但心底卻忽然流淌過一份陌生的情緒,這個女人對自己很重要,不知為何,炎海的腦中自然而然的竄出了這一個信息。
就在炎海為那陌生的情緒而怔愣時,一雙手從少女的身後穿到了她的面前,掩去了她的雙眸,讓她手中的動作一頓。
秋千停了下來,少女微微地笑着,銀鈴般的笑聲,嘴角的笑意讓院內的花朵一下子都失去了光華。
“巴爾。”少女輕輕地拉下那雙手,轉頭看向身後穿着一身白色西裝的清秀少年。
炎海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那個少年竟然和自己有着一張一摸一樣的臉。不同的是,那張臉還較為稚嫩,看上去就像未成年的自己。
“怎麽在外面吹風,感冒了怎麽辦?”少年的眼中滿是溫暖的笑意,自動的接手了少女的工作,拉着秋千兩側的繩子輕輕地晃動起來。
少女再次笑了起來:“我哪有那麽較弱,你不要忘了我雖然是貴族世家的小姐,但是我的家族可是軍人世家。”
“是,是。是我說錯話了。”少年的臉上滿是寵溺,從身後攬住少女的脖頸,低聲輕語道:“今日,我跟父親談了我們的親事,父親說再過半個月,就會和你父親說我們的婚事,到時候你就真的完全屬于我了。”
少女低垂着頭,讓炎海看清了她耳尖淡淡的粉色,但即便如此,他還是看不清她的臉。
“誰說我要嫁給你了?你真臭美。”少女佯裝拒絕的言語卻因為小小的顫音而更像是撒嬌。
“你是沒說要嫁給我,但是你說了會給我生很多的小寶寶,不是嗎?所以你這一輩子都是我的。”少年溫柔的掰過少女的臉,吻上了那嬌豔欲滴的唇,輾轉碾磨,傳遞着深深地情意。
一吻完畢,少女連脖子都紅了,敲打着少年的胸口,卻将自己更深的埋進了少年的懷裏,纏繞住少年的腰身。
少年回抱住她嬌小的身軀,唇角揚起幸福的弧度:“亞斯,我們會在一起,生生世世。”
生生世世?炎海的心被這四個字沖擊了一下,想要擡步過去,看清那個少女的臉,腳上卻像灌了鉛一般,有千斤重。就在他暗自焦急之時,畫面一暗,空間一晃,讓他的身體不由得搖晃了下,炎海忙穩住了身子,卻發現畫面又發生了改變。
昏暗的燈光照耀着漆黑的屋室,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血腥味,讓整間屋子飄蕩着一絲異樣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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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爾。”還是那個少女的聲音,卻帶着濃重的鼻音,氣若游絲。
“你別說話了,留點力氣。不要緊的,我還有你,我們還會有更多的孩子,我們說過要生生世世都在一起的,你不能背棄諾言,你不舍得離開我的是不是?”
“巴爾,對不起。”乳白色大床上的少女,淚水沾濕了長發,一滴淚水滴落在了少年的手上。
“亞斯,亞斯。”少年低聲的喚着少女的名字,像是怕驚擾到了什麽,随着一聲聲的呼喚沒有得到回應,少年的聲音也漸漸的沙啞起來,最終少年只能握着那只柔若無骨的手,讓淚水浸濕那只手背。
炎海只覺得心中陡然升起一陣劇痛,太過強烈的疼痛,讓他的腦中一片空白。爾後,一段段的畫面沖進了自己的腦海裏,曾經的自己,睥睨天下的自己,強大無敵的自己,身份高貴的自己,殘忍嗜殺的自己,一個個陌生而熟悉的人竄入了腦中。
在XX醫院的特護病房之中,炎海倏地睜開了眼睛,金色的雙眸之中彌漫着淡淡的驚詫。
此刻的他,不再只是焰盟的領頭人,R市的黑道教父,更是所羅門王七十二柱之一,地獄七大魔王之一——巴爾。
“你說什麽?”君斐失控的大喊,差點讓正在用給他縫傷口的針紮穿他的手臂。
“你沒聽錯。”季羽賞了他一個白眼,再次重申了一遍:“珍珠的肚子裏有孩子了,有你的孩子了。”
君斐終于站起身來,直接拖着護士手中的針握緊季羽的手臂喊道:“我要當爸爸了,怪不得最近珍珠吃得特別多,原來是……我要當爸爸了。”
季羽嘴角抽了抽,指着君斐的手臂問道:“阿斐,你不痛嗎?”
君斐不解的準着他的目光望去,他的傷口上還拖着用來縫合傷口的棉線,棉線的另外一頭掙紮在他的肉裏。
君斐的臉稍稍的扭曲了下,讓季羽忍不住又賞了他一個白眼。鳴珂走了過來,直接按住君斐不讓他再亂動,讓那個已經倍感不滿的護士重新給他縫合。
“珍珠有孩子了!天哪,這是什麽速度?君斐不會是天天晚上拉着珍珠制造新新人類吧。”夢汐雲越想越是那麽回事,看向君斐的目光直接帶上了衣冠禽獸四個字。
君斐可不管四周投射出來的各種目光,只一臉容光煥發的盯着珍珠和珍珠還不明顯的肚子。天啊,那裏面已經有了一個小生命,而他竟然不知道。
“唔……”一聲低低的呻吟從病床上傳了過來,讓君斐不管還在縫合的傷口,又想站起來。幸好鳴珂在一旁死死地按着他。
珍珠撫着有點痛的腦袋剛想坐起來,已經有人過來将她扶了起來。珍珠擡頭一看,竟然是季羽。
“小珍珠,你當心點,你現在可是有了小小珍珠,要是出了什麽事情,君斐可是會扒了我的皮。”季羽無語的看着珍珠。
因為自己的搭手,身後陡然升起陰風陣陣,讓季羽強忍住再次翻白眼的沖動,怎麽覺得談戀愛的人智商都是負數?身後的男人不會是把自己當成假想敵了吧。我不就碰了他家小珍珠一下嗎?犯得着一臉想殺了自己的表情嗎?
君斐終于等到那個護士将最後一針縫完,直接沖過去将季羽擠到一邊,将珍珠攬進了懷裏。
“飛飛。”珍珠還沒從季羽的話中反應過來:“什麽小小珍珠?”
珍珠的話,讓君斐興奮地心安定了下來,看着一臉懵懂的珍珠,君斐忽然有些擔心,珍珠自己都還是個孩子,能夠接受得了自己的肚子裏已經多了個小寶寶了嗎?
“珍珠,你喜歡小寶寶嗎?”剛剛踏進病房的羽洛忽然開口問道,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洛洛。”珍珠從君斐的懷中探出小腦袋望着羽洛。
羽洛微微一笑:“你喜歡寶寶嗎?”那奪目的笑容讓季羽愣了愣。
“寶寶?”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珍珠轉頭一臉期待的望着君斐,希望從他身上找出答案。
“是的,寶寶。”君斐看清珍珠眼中的喜悅,松了口氣,溫柔的拉着珍珠的手撫上她的肚子:“這裏面有一個小小珍珠,我們的寶寶。”
珍珠水藍色的雙眸之中流光溢彩起來,滿是難以言喻的喜悅,将身體埋進君斐的懷裏輕輕地說道:“我們的寶寶。”
“嗯,只屬于我們的寶寶。”君斐緊抱着珍珠,那一刻,他好像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幸福,這是他最重要的人,而她的肚子裏還孕育和一個将會成為他們彼此羁絆的孩子。
“接下來,我們還是識趣的遁了吧。”季羽很是受不了的看着粉紅泡泡滿天飛的病房,搓了搓身上的雞皮疙瘩,衆人很是贊同的對視了一眼,無聲無息的向病房外退去。
“洛洛。”君斐忽然喚道,讓羽洛轉頭看着他:“謝謝。”
羽洛愣了愣,轉身離去,淡淡的留下了一句:“不用謝。”君斐摸着珍珠的頭溫暖的笑了。
“喂,你幹啥?”羽洛剛走出病房就看到一個陌生男人抓着夢汐雲的手不放,一副霸道模樣。
“那人是夢汐雲她家那口子。”鳴珂悠閑的叼着棒棒糖給兩個不明之人解惑。
羽洛緊蹙的眉頭松開了,這樣自己就沒必要出手了。
“喂,死陸鹫,你放我下來,大庭廣衆的你幹什麽?沒看到人都在看我們嗎?”夢汐雲被陸鹫像扛麻袋一樣扛在肩上,登時怒了,張牙舞爪起來,天知道這個長得這麽瘦弱的男人哪來的那麽大力氣。
“我抱自己的未婚妻還怕別人看?”陸鹫很是妖孽的對着周圍的人一笑,眼中的寒意卻讓所有人驚吓的收回了目光。
“你這是……”鳴珂看着這個架勢,還是忍不住問了句。
“回去制造新新人類。”
陸鹫的話讓現場可疑的沉寂了十秒,鳴珂的嘴角抽了抽,淡淡擡手說道:“請便。”
鳴珂看了眼大搖大擺走出醫院的兩人,又看了一眼自己身後僅剩的兩人,吹了個口哨:“我想起來公司還有事情,這裏就拜托你了。”
鳴珂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兩人,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年頭到處都是成雙成對的,這樣自己這個恨嫁之人情何以堪啊!
“對了,諾諾呢?”羽洛終于發現少了一個人。
“炎海還在觀察期,她在病房裏陪他。”
“炎海的傷很嚴重?”羽洛面無表情,語氣中卻帶着淡淡的擔心,不只是為炎海也是為諾嫣。
“沒傷到要害,就是看上去比較恐怖。”季羽一臉讨好的湊近羽洛說道:“洛洛。”
“嗯?”羽洛橫了他一眼:“有話就說。”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珍珠有了寶寶這件事情我們都是剛剛才知道的,而且我還來不及告訴你的吧。”季羽似笑非笑的說道,君斐那家夥被喜悅沖昏了頭腦,沒注意到,自己可是時刻關注着眼前之人的。
羽洛一怔,沉下來的臉帶了些風雨欲來:“你倒是很喜歡抓我的語言漏洞。”沒錯,自從上次發現看到珍珠手臂上的傷沒有複原,她就知道珍珠有孩子了。
“不抓你的漏洞又怎麽能夠保證我的利益?”季羽厚臉皮的照單全收。
羽洛眼中寒芒一閃:“你想要從我身上得到什麽利益?”
季羽看出了羽洛的防備,微微嘆了口氣,逼近羽洛輕聲說道:“只要你像剛才對珍珠笑的那樣,對我笑一個就行了。你從來沒對我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