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乖張的卓妖精(下)
徐弈博終于忍不住不滿地看了眼他,“你能不能別在我面前提她的名字?”
卓敏庭懶洋洋地看着他,故作疑惑地說:“誰?蘇文青還是何雅柔?”
徐弈博一副你明知故問的神色瞪了他一眼,卓敏庭了然地說,“何雅柔?”
“……”
“何雅柔?”
“……”
卓敏庭樂此不疲又欠抽得連連叫喚了幾聲,徐弈博只在一旁自顧自仰頭喝悶酒,于是他就成了這副德性。不過一向不可一世的卓敏庭才不會覺得是自己的過錯,大不了,多送他幾瓶酒。
顧淮陽對酒的興致從來不高,只是徐弈博眼角朦胧,吵他吵的頭疼了,他便喝了兩口,堵徐弈博的嘴。
卓敏庭不滿顧淮陽敷衍地舔了舔酒的行為,指責:“顧淮陽,你這自制能力也太過了吧?”
回答的自然不過是顧淮陽平淡一瞥。餐桌上,清醒的就剩兩個人,互相對視了兩眼,又看了眼勸到勸不住的男人,沒有人管他。
半響,卓敏庭朝顧淮陽晃了晃酒杯,邀約開口:“你和我喝一杯。”
卓敏庭開口命令的話依然不掩跋扈本色,本以為顧淮陽不會喝……卻哪知顧淮陽抽出一個小的幹淨杯子,給自己倒了剩餘的威士忌。這還是他今天喝的第二杯,他一幹而盡,這是卓敏庭第一次看見他喝除了紅酒啤酒外的酒,那麽幹脆。不由好奇地打量這個有些變化的男人,顧淮陽甚至還毫不吝啬地開口說話:“是該和你喝一杯。”
卓敏庭有些一頭霧水,腦袋轉了轉,恍然大悟,輕笑了下:“難道是為了宋小師妹?”
顧淮陽聽完,冷哼一聲,好不傲嬌。卓
敏庭懶懶地聳了聳肩,想到了什麽,疑惑又好奇地說:“你什麽時候學的喝酒?我記得讀高中你沒喝過酒,大學也沒有,不會是……偷偷學的吧?”
顧淮陽還沒有回答他的話,這時,徐弈博趴在茶幾上的頭擡了起來,掃了眼全光的酒,拿起酒瓶看了看,迷離而激動地說,“酒呢?我還要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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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淮陽看着酒醉前後截然不同的人,他更加覺得酒不是好東西了。而徐弈博歪着頭,搖搖晃晃的撒潑模樣,卓敏庭毫不客氣地對着他的肩頭就是用力一拍。
徐弈博瞪大眼睛看着他不滿地說:“你別以為我打不贏你。”
卓敏庭揚揚眉,毫不留情地打擊:“不是以為,是确定。”
徐弈博:“……”
卓敏庭看到他那副搖搖晃晃,眼神迷離的模樣,又不痛不癢地補充:“專心喝你的酒,笨蛋。”
“……”
徐弈博不知道本來就說不贏他,還是醉酒,他一個勁地要酒。
卓敏庭換來服務生,多上兩瓶酒,顧淮陽蹙眉阻止:“他已經醉了,喝多了,身體受不了。”
卓敏庭毫不在意,“想喝的時候就要喝,随時保持那麽清醒,難道有人給你立牌坊?”
顧淮陽:“……”
卓敏庭招呼人上酒,又和顧淮陽說:“你這麽一本正經的說教,當心小師妹又跑了。”
顧淮陽:“……”
卓敏庭看着清冷的顧淮陽,湊近他,嘴角微微扯出一個弧度:“我在美國的時候和小師妹喝了一天一夜,你猜她和我說了什麽。”
顧淮陽困惑地看着他,卓敏庭接受到他那漆黑如琉璃的眸裏的好奇,心生捉弄,揚了揚眉,說:“刀雕的身體,水泥的心。”
卓敏庭說完,自己都被逗樂了,喝了一口酒,好笑地說:“還當真精辟啊,小師妹終于看清你了。”
顧淮陽:“……”
卓敏庭還在興致上,見顧淮陽沉默不言,又好奇地問,“不過,你當初和小師妹說了什麽,把她氣走那麽遠?”
顧淮陽無法形容自己的內心,一團氣堵在胸口,悶的令他焦躁,看着卓敏庭也比過往更加不爽了。他也不清楚,是因為遇安當着別人說他,還是和別人一起喝酒,總之心情複雜地連他自己都看不透。
卓敏庭最愛挑戰他人的極限,還要說什麽時,手機又恰逢其時地響了,他心情大好,不過響了兩聲便接過,開口簡單的字眼卻已經收斂了剛剛和顧淮陽開玩笑時的不正經,淡淡說:“喂。”
那頭客氣地和他說:“卓先生,有一位蘇文青小姐找您。”
卓敏庭下意識觀望了眼喝的七葷八素的男人,又低緩開口:“嗯,帶她過來。”
話說遇安本來跟着蘇文青過來,跟丢了人,好歹她知道地址,在金碧輝煌的門口,嘆了口氣。雖然她知道這幾個偶爾糜爛的生活,以前也體會過,卻沒想到這麽奢華,難道這幾人和卓妖精待久了,都變得奢靡了。
她尤其難以想象向來清心寡欲,涼薄自持的顧淮陽來這個地方會是什麽樣子,還是一如往常的不惹塵埃,矜貴優雅?亦或是濃濃的土豪氣息,雍容華麗?想到後者,腦袋裏突然跳出一個穿着貂皮大衣,帶着金表金鏈子的顧淮陽,遇安就覺得嚴重的毀三觀,無法讓人接受。
她就這麽想着,進去的時候和蘇文青一樣被拒之門外,而她也不知道卓妖精回來了,理所當然的又徘徊在門口,想着先回去好了,他們應該也沒什麽大事吧?她去好像也幹不成什麽,想到要在醫院以外的地方看到顧淮陽,她就尴尬。她想了老半天,又看到了一男一女。女孩,穿的一身休閑裝,她見過的,葉淮初,男的看起來很小,她不認識。
葉淮初顯然也沒想過會在這見到她,微微詫異,來到跟前,“遇安?”
同樣訝異的還有遇安,從楚衍在醫院的時候見過她兩回,到沒再見過了,沒想到沒有多久,又碰見了,狐疑問:“淮初,你怎麽在這?”
葉淮初無奈地聳聳肩,“工作需要。”
遇安知道她是個編劇,之前還是個記者,此時兩個人卻是光手光腳,她也不過問。葉淮初又問她:“你呢,在這幹嘛?”
遇安苦笑:“找人,無奈被拒之門外了。”
葉淮初了然地點點頭,朝一旁的宋辭簡單介紹了下,又和遇安說:“你和我一起進去?”
遇安點頭,除此之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三個人也順利地進入了這輝煌的刺眼的會所酒店。
都在三層,眼看着電梯門打開,葉淮初卻不坐電梯,對宋強調三樓電梯門口見,宋辭再一次無語,“淮初姐,坐一次電梯怎麽了?”
葉淮初雲淡風輕地掃了眼電梯門,偏離視線,“不怎麽,就是不喜歡。”
她說完又和遇安說,“我先爬樓梯了。”說完把宋辭塞進電梯,轉身走開,遇安一個字也沒說,只是神态自若地打量了番有些奇怪的葉淮初。
葉淮初走到樓梯門口時,遇安跟上她,“我也不怎麽喜歡電梯,運動運動。”
兩人對視一笑,便相伴而上。通亮空蕩的長階梯,只餘腳步聲。
蘇文青推門而入時,一眼就看到倒在茶幾上的徐弈博,她無奈地走過去,看到兩個沒事人鎮定的男人,又掃了眼茶幾上十多個空酒瓶,朝罪魁禍首卓敏庭說:“卓妖精,我把人帶走了。”
卓敏庭無所謂地說:“醉鬼,我才不要。”
蘇文青咬了咬唇,朝他丢了個白眼,沒好氣道:“醉鬼也是被你灌的。”
卓敏庭攤了攤手表示無辜,“你問老顧,老徐今天是自己灌自己酒,至于緣由……你自己問。”
蘇文青狐疑地看着顧淮陽,顧淮陽沉默不語,最終點點頭。
蘇文青拉了拉徐弈博,徐弈博卻動也不動,似乎察覺有人來了,他看着蘇文青笑得燦爛,“小青,你來了。”
蘇文青聽到他這一句,突然想到了什麽,把徐弈博再一次一丢,徐弈博往後仰靠在沙發上,狐疑問清醒的人:“老徐的手機被誰拿走了?”
卓敏庭指了指茶幾角落碎了一個缺口的手機,“他手機丢了,有個美女撿的,剛剛拿回來,哦……附帶和老徐加了聯系方式。”
卓敏庭說的半真半假,顧淮陽不置可否,蘇文青拿過手機,不明怒火生在胸前,不過,什麽事,回去再說。
“小師妹呢?不是和你晚上在一起?”卓敏庭見蘇文青不怎麽想理他,還是問了一句。
蘇文青已經把徐弈博扶上沙發,聽到他的話,頓時想起來,“不知道她來沒來,但是問了我。”
卓敏庭又懶洋洋地和顧淮陽說:“老顧,打電話。”
顧淮陽被他這一命令明顯不悅,蘇文青早就撥了電話,又是未接來電,蘇文青狠狠說:“她的電話倒真成了擺設。”
最後是卓敏庭和顧淮陽一左一右扛起濫醉的徐弈博走出包間。
而遇安,和葉淮初從三樓分開,遇安剛好錯過了卓敏庭一黨,包間早已人去樓空,只有收拾房間的男服務生,還有茶幾上一個個空落的酒瓶,那男服務生告訴她:“人剛剛都走了。”
遇安這才舒了口氣走出包間,頓時覺得好累,去了一趟洗手間,洗了把臉,想讓自己清醒過來。伴随着高跟鞋的輕響,還有陣陣香水淡香,她下意識偏頭看了眼,一個畫着精致淡妝的女人,遇安拿紙巾擦了擦手,便離開了。
遇安走在長廊上,一個男人踉跄地撞上了她的肩頭,刺鼻的酒味撲面而來。遇安蹙了蹙眉,正要往邊上讓開,哪知一只手直接搭上了肩頭。遇安用力掙紮,那個男人卻輕易把遇安禁锢在懷裏,這便是男女之間力量懸殊的差異。遇安一腳狠狠踩下去,可惜她穿的只是一雙平底帆布鞋,就算用盡了全力,也不會很重。
男人皺了皺眉,有些吃痛地放開了遇安,又不過瞬間,再一次伸手抓住遇安的肩,這一次男人很用力,遇安覺得她的肩都要被捏碎了,可她又完全不是對手。她一把抓住男人的手,狠狠咬了下去。
男人掙紮了半天,遇安才松開,男人看了眼虎口血跡斑斑的牙印,眼裏閃過一抹肅殺的淩厲,突然大笑:“你叫什麽名字?”
遇安第一感覺就是,這個男人是不是有病。她想走,男人卻不讓,擋着她的視線,挑了挑眉,迎上遇安平緩冷靜中略帶鄙夷的目光,頗為玩味地開口:“不就是問你一個名字嗎?那麽清高幹什麽?你……是要去203?”男人示意她身後的包廂。
遇安終于不耐地說:“關你什麽事?”
“子新,你在幹嘛?”一道幹淨稚嫩的男音響起,兩人皆望了望。
幹淨青澀的臉出現于人前,本來攔着遇安的男人看到來人,興致勃勃地說:“懷言,這個估計就是Wendy介紹要好好照顧的……朋友。”
最後兩個字,陸子新特意咬重了字眼,不懷好意地看着遇安。
遇安蹙了蹙眉,這兩個男人估計和陳遠差不多大,是那些富家的纨绔子弟。
“怎麽不進去嗎?”陸子新玩味地看着遇安,越來越近,葉懷言雖然困惑,卻也由得陸子新強迫地把遇安拽進了包廂。看到裏頭竟然還有兩個人,饒有興致地看了眼懷言,“今天還真是驚喜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