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手術失敗
聽說顧爸總算出差歸來,顧寧也不用找借口遲些回來了。可不,才一下課,她就急不可待地想要飛奔回去,看到家裏香氣四溢,重掌廚房的男人,不禁笑意正濃,露出她兩個梨窩來。此刻的顧寧別提多興奮了,而她一興奮,又立馬露出她狗腿拍馬屁的德性:“顧爸,每次回到家看到你,感覺人生充滿了希望。”
可是顧寧這句溜須拍馬的話一字不落如數落入了一旁正閑得沒事幹的顧媽耳裏,她狠狠瞪着顧寧,不滿地說:“顧寧,你當我不存在嗎?”
顧寧咬了咬唇,看着山雨欲來的媽媽,正搜腸刮肚地想說兩句安慰話撫平不滿的顧媽,此時門突然被推開了,進來的正是顧淮陽。顧寧眼睛一亮,一陣歡喜地朝他跑去,“哥,你竟然回來了?”
見着顧寧要撲個滿懷,顧淮陽右手食指戳着她的額頭,不給她靠近的機會,顧寧興致蔫蔫地放下手,見着傲嬌慣了的顧淮陽,癟了癟嘴,頭頂便傳來顧淮陽低沉的話:“你沒洗澡。”
顧寧:“……”
顧寧朝着把背影露給她的顧淮陽翻了個大白眼,剛好被顧媽抓到,顧媽突然嘆了口氣:“兒子,連你妹妹都不能碰你,你還能不能嫁出去?”
顧媽痛心疾首的話,顧寧在一旁附和着,顧淮陽淡淡看了眼兩人,認真說道:“顧寧是妹妹,不是老婆。”
顧媽:“……”
顧寧:“……”
沒多久,顧媽看着忙碌的顧爸,突然起身去了廚房,道:“兒子也回來了,要不我做個菜吧?”
顧媽說完還捋了捋袖子,顧爸連忙放下鏟子,着急攔住她,嘴裏還在嘀咕:“算了,你要是做菜,估計等下就都走了。”
顧媽被顧爸攔住一頭霧水,聽不清他的碎碎念,不禁困惑問:“你說什麽?”
顧爸頓時一驚,連忙搖頭,笑着道:“夫人辛苦了,還是好生坐着吧。”
“是啊,顧媽,你還是好好等待顧大廚吧。”
顧寧吓得直接從沙發跑過來,生怕自家老媽太過開心,就跑去廚房了,她可沒幾條命能這麽讓顧媽慘不忍睹的廚藝糟蹋。只有顧淮陽最為淡定,從回了一趟卧室,洗了個澡,便出來坐在沙發上低頭看書,即使顧媽要去做飯,他也不過微微一瞥,沒有一絲過多的反應。
飯桌上,也許是最近懶得聚在一塊,顧媽心情尚好,來回打量着坐在她身邊的人,滿意地說:“兒子最近回來的挺勤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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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是因為我回來了。”顧爸沒好氣打擊道,看來他的夫人絲毫不知道孩子為什麽不回家。
顧媽憤憤放下筷子,瞪了他一眼,又對着自家兒子眼神警告:“兒子,是這樣嗎?你們都是為了老爸回來的?”
顧淮陽掃了眼兩位鬥嘴的人,似乎認真思忖了下,才淡淡開口:“我不是為了顧爸回來的,而是被你逼走的。”
顧媽:“……”
顧寧一臉贊同,只要顧爸出差,家裏的鹽就馬上銷完,搞得家裏的鹽比米銷的還快,想起那段慘不忍睹的日子,就不寒而栗。
顧媽無語,撇了撇嘴,不滿地嘟囔:“哪有這樣的兒子?”
顧爸正好把湯端了上來,摘下手套,對有些撒氣的夫人勸慰:“你也別氣了,還不讓孩子說老實話了?”顧爸坐下來,把顧媽生氣放下的筷子塞到她手裏,勸慰。
顧媽郁悶至極,挑眉看向顧爸,開口便有些警告的意味:“難道我的菜不好吃?”
全家黑線看着她。
顧媽目光掃了一個遍,補充:“那我就更得多多練習了。”
“你練了這麽多年也沒有進步,還是別浪費食材,也別糟蹋孩子了。”顧爸毫不客氣,硬生生掐斷顧媽的話。
顧寧也是狗腿的點頭附和,生怕顧媽一個想不開就又要重掌廚房大權。
“顧媽。”正當争執的不可開交之際,冷不丁的一句話讓周圍頓時安靜下來,狐疑看着這個吃飯鮮少說話的人,只聽得顧淮陽毫不客氣地說:“人貴在有自知之明。”顧淮陽合适宜的補充:“廚房不适合你。”
“……”
顧寧想,她老哥也真是,不語則已,一語驚人。而顧爸望着自家兒子,簡直熱淚盈眶,這是他多年來的心願。于是他望着夫人,開口說,“你已經夠賢惠了,所以把做飯這項任務還是交給我吧。”
“可是……”
顧媽還要說什麽,顧爸又打斷她,循循善誘:“做飯油煙多,傷皮膚,一點也不适合你。”
顧寧頗狗腿地點頭,朝母親笑着附和,“對的,對的,油煙傷身,顧媽大人,您好好等着顧爸伺候就好了。”
“老顧……”顧媽都沒有開口的機會,顧爸又接過自家閨女的話,“我皮糙肉厚的,你就不用擔心了。”
“顧媽這麽貌美如花,怎麽能進廚房呢?”顧寧狗腿拍起馬屁來。而顧爸也附和:“就是就是,還是閨女想的周到,夫人只需要負責貌美如花,坐享其成。操心這些幹什麽?還不容易想想別的,比如出去玩玩什麽的。”
顧媽被忽悠地半信半疑,而顧淮陽一如既往的冷眼旁觀這對父女一唱一和的戲。
值夜班,大概最難忍受的便是困意和饑餓。剛剛忙完的李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有些蔫蔫的樣子趴在桌子上,嘀咕:“好餓。”
遇安看了看手機,22:30。兩個人晚上貌似也忙的只是随意扒了兩口飯。
“吃夜宵嗎?我請你。”遇安的提議讓本來趴着有些一蹶不振的女孩嗖地坐起來。
遇安見着李柯那突然閃閃發亮的眼突然好笑起來,點開手機外賣問:“吃什麽?”
“算上我。”
突然冒出的話,兩人聞聲往門口看去,正是陳遠,他走進來,有些不自然地說:“我請你們。”
“……”
“你不是才來嗎?哪有新人請的?”陳遠走進來坐在兩人對面,看着兩道熾熱眼光不好意思起來。
“那我就不客氣了。”李柯說完,也的确不客氣起來。
陳遠直接望着遇安,禮貌開口:“姐,你想吃什麽?”
“榴蓮披薩?”遇安歪頭想了下,眼睛一亮,便道出了最想吃的,李柯聽了,也亮澄澄地望着遇安,兩個人簡直有默契。可是……李柯狐疑掃了眼陳遠,果然聽到榴蓮兩個字的男人臉色不太好看起來,激動地直接拒絕:“榴蓮味不行。”
李柯不滿他的獨斷,争辯:“遇安姐也不行?”
“不行。”陳遠不由分說地拒絕,對上兩道失望的眼光,偏了偏頭:“科室幾個都受不了這個味道。”
“其實是你受不了吧。”李柯直接拆穿他。
“呃……”遇安本來不過随意一提,看着兩人那麽較真,扯了扯李柯,問:“小柯,你怕不怕冷?”
李柯疑惑地偏頭望着遇安,遇安說:“我們點榴蓮披薩去長亭吃?”
反正有人陪,李柯欣然接受,還橫掃了眼小氣的男人。陳遠只是無語,反正這個無論如何他無法接受。
看到C-3號房的小情侶打情罵俏,遇安都不忍心打斷,站了老半天,還是杜小芝突然偏頭看到她,嗖地起身,有些不好意思:“宋醫生。”
遇安朝她一笑:“要進手術室了。”
“嗯。”劉誠和杜小芝相視一望,帶着些緊張,遇安直接安慰:“不要太緊張,也不用擔心。”
“因為是宋醫生說我會活下去,我相信宋醫生。”男人這般信心滿滿又憧憬,望着杜小芝的眼裏,泛着幸福的流光溢彩,“等我好了,我就和小芝結婚。”
女孩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卻佯裝噌目道:“誰要嫁給你。”
被推進了手術室,女孩站在手術室門口等待。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久的超出了計劃的三小時。有護士急忙跑出來,急切道:“病人大量出血,有沒有o型血的家屬或護士醫生。”
他的家屬除了她,只有他的養父母,可是他提前做手術的事想手術結束再告訴他們,不想他們擔心。
杜小芝有些慌張,宋遇安握了握她的手以示安慰。手術室重新變得安靜,随着時間的推遲,每一分鐘都顯得沉重起來。
很久以後,手術室打開了,醫生護士推着擔架走出來。
“怎麽樣了?”女孩第一時間跑過去問。
看到擔架上的白布,宋遇安心知肚明,連心也跟着跳躍,不安。她在這幾個醫生護士裏沒有看到顧淮陽。
“對不起。”顧淮陽最後才走出來,只露出兩個眼睛的他,那雙原本深邃如星河的眸子此時黯淡無光,宋遇安看出了他的愧疚,他的聲音裏有些沙啞疲憊,但更多的是歉意。
杜小芝滿臉茫然,淚水慢慢滑落,望着他,一字一字問道:“什麽意思?”
她不敢相信,她怎麽能相信,前一刻還附在她耳畔要和她結婚的男人,此刻卻永遠沉睡離開了她,她怎麽能……淚水模糊了雙眼,卻固執問抿唇不語的顧淮陽,因為激動,連同聲音也提高了不少:“你說他死了?你在給我開玩笑嗎?”
“小芝。”宋遇安輕輕觸碰她的肩,卻被推開,她反應強烈看着遇安,憤憤喊道:“你不是說他會活下來嗎?我們都相信你。”她直盯着宋遇安,終于爆發出來,緊緊拽着遇安的衣領。
“我……對不起。”宋遇安沒有掙紮,只能看着她發洩。旁邊的醫生護士要去攔住她,也被拉回。
很久以前,宋遇安很不喜歡這三個字,她覺得對不起是世界上最蒼白又無能為力的話,可是到了嘴邊,她卻只能說這三個字。那些她平常慣用的歪理,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阿誠,你在給我開玩笑嗎?我還沒有答應你的求婚,我還有好多話沒說。”杜小芝松開了手,緩緩跪在地上,嚎頭大哭。
她的聲音凄涼的不像樣,響在這空蕩蕩的走廊,或許這種生死場景見怪不怪,停留下來的人看了眼這個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女人,不過狐疑一瞥,便又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