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狗血故事
他繞了很多地方,從急診室到心髒科,最後還是在門診樓後門往外的小道上,看到陽光下的遇安,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眼看着她漫不經心地撞上一個護士,然後醒悟過來,和護士尴尬地道歉,她好像總是這麽毛燥,連走路也不專心,顧淮陽沉着臉走了過去。
遇安轉身便看到攔着她路的白大褂,她仰頭便看到神色未明的顧淮陽,她心裏一驚,顧淮陽問:“你沒事吧?”語氣還是一如往常的冷清。
她搖搖頭,手卻下意識握住右手腕。
顧淮陽見她神色怪異,又問:“今天你沒受傷嗎?”
宋遇安看到他盯着自己的手,馬上放下手,故作輕松回答,“沒啊。”
“顏嘉卉她……怎麽樣?”
宋遇安和他并排走着,随口一問。
顧淮陽淡淡回答:“只是扭傷。”
遇安淡淡應答他:“哦。”怪不得你一臉平和。兩人默默走着,遇安低下頭,沒再說一個字。
來到顧淮陽的辦公室門口,顧淮陽推門而入,遇安還在徘徊着要不要離開,又聽到顧淮陽說:“進來。”
“?”遇安疑惑地走進他的辦公室,顧淮陽從抽屜拿出藥走過來,強硬地讓她坐下,拿出她的右手,有些微腫了。原來他知道了!
“我自己來。”
遇安不自然地想縮回手,卻抵不過面前男人的力氣,他皺着眉,給她上藥,看到她手腕上的疤痕,手頓了一下,又繼續抹藥,聽到她嘶的一聲,他放輕了一些,半天道,“宋遇安,要是疼的話,你可以喊出來。”
連安慰人的語氣都那麽生硬,她沒好氣嘟囔,“我又不是小孩子。”
顧淮陽清冷又涼薄的話再一次響起:“在我面前不用那麽堅強。”
遇安疑惑地看着他,他卻不再開口。第一次,這個一貫清冷的男人身上,遇安看到了溫柔。可是他的溫柔,是不是又是因為另一個女孩呢?她突然想到了顏嘉卉,心裏狠狠地一震……
“宋遇安。”
“嗯?”冷不丁的叫喚,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她疑惑甚至木讷看着他,此刻的顧淮陽眼神柔和。他緩緩開口:“我們都是醫生。”
“?”遇安不太明白他話裏的意思,又聽得他說,“所以我先救她。”
這是像她解釋?遇安不太明白地眨了眨眼,顧淮陽又補充一句:“她是小寧的朋友。”
遇安對他的解釋更不太明白。
“不要胡思亂想。”顧淮陽終究是挫敗地嘆了口氣。
“我亂想什麽了?”
遇安瞪大她的眼睛,被他莫名的看穿,有些炸毛地匆忙起身,卻被他抓住左手腕,看着他把藥瓶遞在她手裏,她臉微微紅了,轉身就跑,心裏卻沒來由的雀躍了一番。
而顧淮陽板了一天的冷臉,此刻緩和了不少。
宋遇安沒走幾步,看到不遠處一個毛躁的男人撞到護士,頭也沒回。
她伸出了腿,男人被絆倒在地,看着她,遇安指責他:“你撞了人,不懂得道歉嗎?”
“多管閑事。”男人橫了她一眼,那是張青澀稚嫩的臉,他起身想走,卻被她揪住衣領,她正色道:“撿起來。”
男人掙紮,她用力把他抵在牆上,滿滿的威脅,“撿不撿?”
“我撿。”遇安才松開,男孩卻一溜煙跑了。
她無奈地幫護士撿起東西,剛剛手有些用力,拿東西的手有些不聽使喚地抖了抖,她暗暗想,她這只被她百般摧殘的手,不廢掉就謝天謝地了。
“我回來了。”
徐弈博疑惑地自己打開家門,看到蘇文青坐在沙發上,呆呆地望着電視,這還是第一次,聽到他回來,沒有來給他開門,電視真有這麽好看?徐弈博走過去,攔住她的視線,蘇文青還是在發呆,徐弈博不禁失笑叫喚了她兩聲,待蘇文青反應過來,他問,“你想什麽那麽入迷?”
蘇文青看到他,先是一喜,可是瞬間又暗了下去:“你今天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徐弈博望着她說:“早嗎?現在已經九點了。”
蘇文青咬了咬下唇,不知在想什麽,望着那張俊臉,又道,“你吃飯了嗎?”
“吃了些。”
蘇文青立馬起身,“我去給你做些吃的。”
徐弈博看到她要去忙了,又把她拉回懷裏,窩在沙發,“不用了,坐一會就好。”蘇文青就那麽呆呆地窩在他懷裏,心緒不寧。
“我回來了。”
簡單的四個字,今天何雅柔也和她說了這四個字,就好似簡單的寒暄般,卻又讓她心生不安,那麽自信從容的何雅柔,回來了,她見過徐弈博嗎?
蘇文青突然開口:“老徐。”
“嗯?”徐弈博此刻抱着蘇文青,好像這樣,一整天的疲勞就一掃而空了,他好像越來越依賴蘇文青了。
蘇文青仰着頭,只望得他的下巴,試探地低聲問:“老徐,如果她回來了……你會不會離開……”
此時,剛好廣告響起,聲音驟然放大,把蘇文青低聲的話掩埋了,徐弈博自然沒聽清蘇文青的話,疑惑地問:“什麽?”
蘇文青迎上徐弈博困惑的眸光,道:“我說,你會不會離開我?”
徐弈博聽到蘇文青那般認真的問話,不禁好笑,摸了摸她額頭的碎發:“你整日胡思亂想什麽?”
蘇文青聽了他的話,不自然地說:“沒有啊,是我最近看了一部劇,就是關于婚後的老公碰見初戀,所以我不知道你還喜不喜歡……”
蘇文青意識到自己要提及何雅柔的名字時,自覺地閉上了嘴,這個名字,一直是他的禁忌來着,她不想他不開心,立馬又扯出一抹笑意,故作輕松地說:“沒什麽,大抵最近看劇有些胡思亂想了。”
徐弈博丈二摸不着頭,見蘇文青此刻又釋懷了,又輕柔道:“你是不是最近太閑了,整日沒事做所以胡思亂想?”
蘇文青躲開他熾熱的眸光,低頭淡淡地說:“大概是的……”
她才說完,便感覺到自己突然騰空了,她還沒來得及驚呼,便見徐弈博把她橫抱起來,朝她笑着說:“為了不讓你胡思亂想,我們還是來做點有意義的事。”
蘇文青還是呆萌的狀态,有些沒有想過來,他們明明是在聊天來着,可是她也沒有來的及仔細想清楚,大腦便瞬間空落落的,陷入徐弈博溫柔的意亂情迷當中。
正躺在病床上翻看報紙的嚴恪,再一次瞟了瞟一旁給他削水果的林心語,不動聲色地問:“心語,你覺得宋醫生怎麽樣?”
正在認真削蘋果皮的林心語,聽了他的話,手一滞,有些僵硬的臉望着嚴恪,似乎不太理解:“老嚴,你這話什麽意思?”
嚴恪把報紙翻面又對折,平靜地說:“阿恒該找對象了。”
林心語一聽,心裏一慌,蘋果便落在了地上,嚴恪看着妻子這般大的動作,不禁困惑,“怎麽了?至于把你吓到嗎?”
林心語低頭撿起滾落的蘋果,把它扔進了垃圾桶,嚴恪又說:“宋醫生多好,很配阿恒。”
林心語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嚴恪誇贊遇安了,明明是自己的女兒,林心語卻沒有緣由地本來排斥:“那個女醫生,我不喜歡……”
嚴恪看着妻子流露出的冷意任性,狐疑問:“怎麽了,宋醫生得罪你了?你這麽不待見她?”
林心語聽了,立馬察覺到自己反應過頭了,又笑了笑,偏頭望着他說:“我只是覺得這事應該由阿恒自己決定。”
嚴恪聽了,臉色立馬冷了下來,放下手裏的報紙,嚴肅說,“幾天沒見到他了,把他給我叫來醫院。”
靜谧的茶樓裏,散發着沁人心脾茶的清香,包間雅座裏,兩個男人對立而坐,一個有着蓬松的方便面卷的短發,皮膚黝黑,帶着一架碩大的黑框眼鏡,左嘴角上還有一顆醒目的黑痣,淡粉的上唇上一抹細黑的胡子,穿着一身格子西裝,把單薄的身體襯得有些嬌小,對着他而坐的男人,精短的碎發,皮膚不算白,可是與面前的男子相比,又算白,那精光銳利的眼就這麽随着洗茶的手轉動,還時不時看一眼面前那個盯着他洗茶的男人,他把茶遞到方便面卷前,不動聲色地說:“羅伽,這次你打算違約了?”
被喚作羅伽的方便面卷挑了挑他那粗黑的眉頭,一口喝點杯中的茶,不以為意地說:“違約?我什麽時候答應過?”
面前的男人看着他一口氣喝完,簡直浪費了茶,不禁好笑:“茶可不是你這般牛飲的。”說完,又給他倒了一杯,自己才細細品起來,羅伽卻再一次一口喝掉,關逸不禁失笑,他還真是固執,不過也不再說他,不過是在羅伽喝完了,又給他再倒一杯,然後道:“那宋遇安,你既然抓了,怎麽又放了?”
羅伽把玩着杯壁,低頭看了眼泛黃的茶,半天才半真半假說:“因為我打不贏趙若非。”
關逸看着他那狡黠的模樣,絲毫不信,第一殺手,也會有怕的人?即使趙若非以快狠準,雷厲風行聞名,可是……羅伽是誰?即使不用武力,以他那古靈精怪的法子,怎麽也用不着看到趙若非直接繳械投降了,他們認識這麽久了,各自幾斤幾兩都是了如指掌的,不過他印象中,羅伽這小子對趙若非存在一種佩服,這可不是一件好事,就如這兩人太過了解,羅伽自然沒有錯過關逸臉上,即使極淡的神色變化,他道:“你知道我的,做一件事完全靠興趣,可是關逸,你沒有給我一個說服的理由。”
五百萬不夠理由?你小子是平時賺太多了吧。關逸心裏腹诽,面上還是心平氣和地勸說:“宋遇安的母親是林心語,據說和趙若霖曾經有過一段情,趙若霖,是趙若非的大哥,二十五年前,死于SN病毒,正是趙若霖的死,讓畫軸失蹤了。然後,林心語嫁給了宋遇安的父親宋宜,而現在,林心語反過來花了大價錢來買她女兒的命。”
羅伽聽了他的話,卻沒有多大興趣,反而是嗤笑點評,“好一個狗血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