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再見他時已是一周後的事情,恍如隔世。曾經傾心癡戀的身影現在竟只覺陌生,被逼到極處,全身都是大徹大悟後的倦怠,這一周來渾渾噩噩的過來,有時整整一天都想不起吃東西,現在,已經沒有力氣再反抗了。倦倦的脫去衣服,只想讓他滿意後,早早睡下。

“這麽主動?”冰冷的手指掐入我的肩膀,痛得我不由一縮,我擡頭,看到他的眼銳利如劍,我一驚,險些跌落地上。他怎麽又生氣?我做錯了什麽嗎?

他定定看我半響,收斂了眼神,仿佛剛才的激烈情緒只是我的錯覺。

“既然你這麽配合,今天就主動一次讓我看看。”他語氣淡然,但是眸中已有火焰燃燒。

我一滞,失措的看着他身上整端的衣物,他的意思我該不會理解錯誤,可是,每次只是被動的躺着,任他侵略,對于如何開始,我真的一點概念都沒有,緊咬着下唇,我笨拙的解着他的衣衫,拼命壓抑着想逃離的沖動。

他靜靜的任我折騰,靈活的手指卻毫不停歇的在我赤裸的肌膚上游走,之前的相處讓他早已熟知我的身體,他輕易的挑起了我的欲望,我的喘息漸促,身體不覺磨莎着他沁涼的肌膚,顫抖的手指根本無法解開他衣上的紐扣,我直覺的仰頭看他,帶着我不齒的祈求。

“自己來。”他不為所動,手指惡意的掐弄着我腫起的乳頭,甚至下身的柔軟也在他的手中愈發剛硬,我根本無法抗拒他,以前,現在,甚至将來,這種感覺讓我幾近窒息。

微涼的手指突然侵入我的敏感的體內,我不覺溢出呻吟,無力的伏在他半裸的胸前,我無法控制我的身體,我無法阻止自己不向他搖首乞憐。他撤出手指,體內的空虛感迫得我幾近發狂。

“想要就自己來。”他仍是冷冷的語調,聲音有了情事中特有的沙啞。

我顫顫的撫上他挺立的碩大的欲望不敢相信自己的體內竟能容納這樣巨大的東西。

“磨蹭什麽?”他不悅的皺眉,握住我的臀瓣,将我向他壓去。

撕裂般的痛楚讓我低喊出聲,似乎內髒要從口中擠出,難受欲死,意識還未恢複,身體已經本能的調整以便适應突然的侵略。

他突然拉下我,狂猛的咬噬着我的唇,我的舌,直到嘗到血的鹹澀,我漸漸可以放松身體,感覺他在我的體內嘶吼着要求解放,身體不受控制的發燙,奇異的感覺幾乎讓我發狂,我知道怎樣可以讓我得到解脫,于是,我開始小心的上下移動身體,我不明白這樣違背常理的交和怎麽還能得到快感,明明是只出不進的地方,就如同我不理解為什麽他的手指,他的唇舌總會讓我理智全失,欲火狂燃,當初留學時曾經和別人做過這樣的事,但是,充滿欲望的撫觸只會讓我不适,所以,最終也沒有做到最後,那麽,他到底給我下了什麽毒?

他催促着我,指揮着我加快速度,我掐緊他的肩,禁攣着達到高潮。

恢複意識時,不意外的發現他在我體內的欲望仍熾,可是他竟然毫無動作,平日他一定會繼續下去,從來不曾有絲毫的壓抑,他的異樣讓我充滿不安。

我不要他這種讓我無法掌握的體貼,吃力的撐起身體,繼續晃動着我的腰,他是在試練我嗎?看我夠不夠順從?紛亂的想着,卻看見他清明的眼中閃過不明的神色,眼神轉移,看向我的身後,我一僵,這才感覺到,身後有人。

心髒狂跳,我屏住呼吸,回頭,頭頸如萬斤重擔,姐姐站在卧室的門口,臉色蒼白如死,她定定的看着我,看着我赤裸的坐在她的丈夫身上,體內埋着他丈夫的欲望,看着我因情欲而範紅的身體在她丈夫的身上淫蕩的晃動……

“你是故意的……”我的聲音輕如柳絮,似乎怕驚擾到什麽。

他聽見了,惡意的挺動了一下腰肢,我驚喘,扶住他的肩頭,本能的平衡着身體,一聲尖叫穿透靜寂的空氣,我回頭,看到一臉驚惶的姐姐,我直覺的起身,腰間的酸軟讓我跌倒在地,稍一遲疑,姐姐已經轉身向門口奔去,我跳起,緊趕幾步,将渾身顫抖的姐姐攬進懷中。

“你聽我說,不要這樣,求求你……“我慌亂的喚着她,任她又踢又打卻毫不松手。不知過了多久,她不再尖叫,也不再掙紮。

“對不起,你聽我解釋……”可是腦子裏亂成一團,不知該從和說起。

“你放開我……”姐姐不容我思考,冷冷的打斷我的話,如果放開,姐姐會不見的,我很清楚這一點。

“如果你再不放手,我就要吐了……”她的聲音冷酷,她的話語更是傷人,我怔怔的放開手,幾疑身在夢中,一向疼我的姐姐何嘗用過這樣的語氣,從小到大,她連罵我也不曾。

“姐……”我怯怯的開口。

“不要這樣叫我,”她冷冷的打斷我“我沒有你這樣的弟弟,從我看見的這一刻,你就已經不是我的弟弟了。”她轉過身,眼神冷酷,帶着濃濃的厭惡,如看什麽惡心的垃圾,“不管你有什麽樣的理由,那一刻,我的弟弟已經死了。”

她轉身,走向門邊,我跟上前,她回頭,眼中滿滿的恨意,“如果不是怕爸媽知道你這個惡心的樣子,”她仔仔細細的打量我一番,連隐秘處的吻痕也沒有放過,然後,冷冷的接道:“我會殺了你。”

門砰的一聲在我眼前閉上,我看着緊閉的門扉,腦中全是姐姐眼中的恨意,和絲毫不曾掩飾的輕蔑。不行,我要去追她回來,姐姐一向疼我,她會理我的!

手尚未碰到門把,身體便被攬進那人的懷裏。

“你瘋了嗎?不穿衣服就想出去。”

看到他微怒的面容,我募的意識到,是這個人,就是這個人讓姐姐離開我的,氣怒之下,我不假思索的将拳頭向他臉上揮去,是他毀了一切,我要殺了他。

他悴不及防,被我打中,我低吼着上前,奮力揮拳。

“你瘋了!”他的怒意明顯被我逼出,閃過我不依不饒的幾拳後終于忍無可忍,一拳向我揮來,有力的拳頭讓我重重的跌倒在地,他蹲在我的身邊,雙手牢牢的鉗制住我仍意圖進攻的雙手,我幹脆擡頭,咬住他的手指,拼命使勁,他氣怒的低咒,又是一拳揮來,這次比剛才那一擊有力十倍,我的頭撞在地上,一陣眩暈。

“看來,我真的對你太仁慈了。”他冷冷的說。

仁慈?他毀了我的生活,毀了我的一切,這也叫仁慈,他的影子模糊不清,但我仍朝着他的方向吐了一口。

下一刻,我的頭發被粗魯的提起,我痛得皺眉,但是仍然恨恨的盯着他的方向“你這個冷血的怪物……”我開口欲罵,但是,未竟的語聲被他有力的手掌打掉。

“看來不給你一點教訓,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他語氣愈發森冷。

我尚未意識到他語中的含義,撕裂般的痛楚已經傳至全身。

我咬牙,咽回已到嘴邊的嘶吼,“你就只會這一招嗎?”我冷笑,“除了用強你還能作些什麽?”

“用強嗎?對你?可是,你下賤到即使我用強你也一樣會達到高潮,你說,你是不是天生的淫蕩?”他嘲諷的說,而且,很快,他的話得到了證實,最初的掙紮很快淪陷在他熟練的挑逗下,我痛恨身體對他的臣服,卻無法控制自己不在他身下哭泣祈求。

最後,他附在我的耳邊,“看到了,你就是這麽淫蕩,而且無藥可救,你的姐姐不會再要你了,這樣的弟弟,只會讓她覺得羞恥,一向愛護的弟弟,竟然是這樣的人,我很奇怪她怎麽沒殺了你,對了,她一定是嫌髒了她的手……”他冷笑着離開,我躺在冰涼的地板上,昏昏醒醒,滿腦都是姐姐離開時憤恨厭惡的眼神。

掙紮着站起身,我跌跌撞撞的撞人浴室,鏡中的人滿臉瘀青,身上更是綴滿了密密的齒痕,紅腫的唇,下身是男人未幹的體液,這樣的自己讓我不忍再看,果然低賤,這樣的人活着只是恥辱。還不如死掉,真的不如死掉。可是,如果死了見到的爸媽,我怎麽面對她們?姐姐說得對,這樣的我只能讓爸媽蒙羞,死?還是不死?我想得頭痛欲裂。我抱住頭,忘記自己正站在車輛衆多的路口,直到一個狂猛的大力撞上我的身體。我的意識漸漸恍惚,直到被黑暗包圍。

似乎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全是惡夢,夢見姐姐拿刀殺我,夢見自己變成怪獸将姐姐吞掉,夢見那個男人化身為惡魔将我撕碎,我在夢中不斷的奔跑,片刻不得停息。

夢終将有醒的一天,我睜開雙眼,看見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面前蹦跳狂喊的男人有一張似曾相識的臉。

這個有着熟悉面孔的男人是方玄,我的大學同學,曾與我同一寝室,共處了四年。他說當時他一眼就認出那個被車撞倒在地的人是我,他說我在那場車禍中并沒有受太嚴重的傷害,只是我醒來時發現我瘋了,那時的我誰也不認識,有時膽小的要死,有時又會兇猛的攻擊他人,後來只能送到精神病院接受治療。

“醫生說你只是受了刺激導致失常,治療後就會好轉。還好,他沒有騙我。”

“為什麽救我?”就那樣死掉也沒什麽不好,如果瘋一輩子,更是理想。

“你別這樣,不管發生了什麽事,終會有過去的一天,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永遠是那個自信而又光彩奪目的顧惜雨。”

朋友,我那時何嘗分過他絲毫的注意?一心只想着怎麽讓姐姐開心。

“沒有闖不過去的關,這麽多的事都熬過來了為什麽不好好的活下去?你可知道你的這一刻有多來之不易?”

在經歷了那麽多以後,我真的可以重新開始我的生活嗎?我懷疑,但是,我知道,我不想死,從來就不想。

他看我眉頭漸舒,面上的表情也放松下來,沈思片刻,他緩緩的開口:“我不想刺激你,但是,有些事還是說清楚一些比較好。“

我訝異的看着他為難的表情,很快,便大概猜出他的意圖。“你說吧。”回避永遠解決不了問題。

“我不知道自己作得對不對,”他猶豫片刻,似乎在斟酌措辭,“當時我本想通知你的家人的,但是在醫院裏,我看見你身上的傷痕,而且,你似乎是逃出來的,身上沒有錢,沒有手機,沒有身份證,一直猶豫着,直到發覺擎天集團的總裁竟然在找你,找得還很急,那時你又瘋了,總是聽你念叨要殺什麽人,所以,就擅自将你帶到這裏,還給你辦了證件,但是卻不是你的名字。”他頓了頓,又說,“我這樣做沒錯吧?已經過去兩年了,不知你的家人會急成什麽樣子。”

“不,你做到很好,”我低啞的說,他的話提醒了我以前的事情,雖然已經過去兩年,想起來,仍會讓我渾身僵硬,“我能請求你一件事嗎?”

“你盡管說吧!”他答的豪爽。

“我想忘了過去的所有的事情,我想重新開始。”忘記過去的所有,用方玄給我的新身份活下去,過去的顧惜雨已經死了,有關他的一切也該被遺忘。

“這正是我想說的。”他裂開一個大大的笑臉,跟以前的他似乎沒有任何不同,我羨慕他可以笑得如此輕松,希望我有一天也能開懷大笑。

重新開始并沒有那麽容易,由于心裏障礙,我竟然得了厭食症,吃什麽吐什麽,只能靠靜脈輸液維持生命。

每當我一次次的嘔吐,又一次次強迫自己進食的時候,方玄總會一臉憂慮的看着我。

“不要擔心,我會活下來的,我保證。”

我沒有再問他為什麽救我,照顧我,他凝視我時,熾熱的眼神已經說明了答案,但是,我已經沒有力氣響應他的感情,只能從別的方面報答他,而且,他會找到比我更好的另一半。

後來才知道方玄竟是羅勒公司的總裁,雖比不上擎天的規模,但在美國,它還是有不錯的實力的,那麽,就讓我為你的事業進一份力吧,算是報答你的恩情。

我該慶幸過往的磨難沒有真正的損壞我的腦子,我盡力使自己忙碌,這樣會忘記那些痛苦的,血腥的回憶,盡管只是暫時,但我已滿足,我從不奢求自己有淡忘的一天,那一切已經深刻入我的靈魂無法剝離,我只能不停的逃避,假裝自己已被救贖,如果不是每晚都會被噩夢夢驚醒,我可以更好的欺騙自己。

我從不探詢有關于唐擎和姐姐的任何信息,對于東方的動态我選擇徹底的回避,方玄會幫我回避那些我不想知道的消息,我活在我自己構建的,沒有他們的世界裏,假裝一切已經過去。

時間總是在你不經意時匆匆滑過,我機械的過着我乏味的生活這使我的知覺漸漸麻木。這一天,方玄出現在我的辦公室裏,不發一言,凝視我半天。

我任他審視,心中卻有些不安,他怎麽了?他應該早就明白我不可能再對任何人動心,而且已經接受,怎麽還會有這樣不符合常理的舉動。

終于,他長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說:“惜雨,你究竟要逃避到什麽時候?”

我一驚,他這是什麽意思?

“這不是你,我所認識的顧惜雨一直是堅強的,固執的,驕傲的,沒有什麽能讓他退卻,而且,他從不逃避。”

方玄,以前的顧惜雨已經死了,現在在你面前的只是一個可憐的懦夫,你不知道嗎?

“以前想着你忘了以前的一切,可以重新開始,但是,都半年過去了……”他沉重的嘆氣,“……既然忘不了,為什麽不勇敢的面對,只有打開心結,你才能真正的擺脫過去……”

“我已經忘記了,我現在過得很好,”我打斷他,語氣尖銳,“你為什麽跟我說這些?已經過去的事,你為什麽要提?”

“真的過去了嗎?”他淡淡的問,眼中的明了讓我有一種被看穿的狼狽。

“方玄,你救了我,是我的恩人,但是,你沒有權力窺視我的隐私,那是我的事!”我惱怒的低喊。

“你知道我只是在關心你……”

“我只覺的你多事!”我無禮的打斷他,室內一陣靜寂,我怔愣半天,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我這是怎麽了?我明明知道他只是關心我,我明明知道,看着我痛苦,他比我更難過!看着他受傷的眼神,我讷讷的說不出話來,為什麽一提起那些事我就會變得像一只刺猬,背後的含義清楚明白,我卻不敢面對。

“我,很抱歉……”我走到他的身旁,垂頭不敢看他。他嘆息着将我擁在懷裏,如每一個被惡夢驚醒的夜晚,他總是會說‘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可是,這一次,他沒有說。

“不要說抱歉,我知道你很痛苦,但是,你應該明白如果問題不解決,你會一直痛苦下去,你知不知道你有多久沒有笑過了,每天都做惡夢,沒有安眠藥就無法入睡,惜雨,這樣下去,你會毀了自己,我不能容許這樣的事發生。”

我偎在他的胸前,聽着他沈穩的心跳,他的懷中,有一種親人般的溫暖。

“你忘不了他?是不是?”他突然說。

我一驚,掙脫他的臂膀,卻不敢看他。“不要提那個人,,求你。”

他再嘆,重新将我擁入懷中,“……你可知道,這三年來,他從來沒有停止過找你……”他收緊雙臂,讓我無法掙脫,“……我不知道你跟他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只是這份執着已經很值得玩味了,你這樣逃避,只是因為他是你的姐夫嗎?”

腦中似乎有什麽東西斷掉,原來這個人什麽都明白了,那些醜陋的,可恥的過去,他知道了多少?那個男人,那個毀了我的男人,拜托,不要讓我再想起他,頭痛得幾乎要裂開,我糾緊他胸前的衣襟,感覺到他輕柔的拍撫着我,安慰着我。

終于頭痛緩解,我無力的任他将我放在沙發上,他的樣子模糊不清,好一會,我才意識到,我竟流淚了。

“真是的,怎麽眼淚也不聽使喚了。”我勉強的笑着,示意他不要擔心,透過水光,他的表情讓我辨不清楚。良久,聽到他嘆息,怎麽他今天這麽愛嘆氣?

“惜雨,你的姐姐病了,病得很嚴重,這裏是她所在的醫院,如果你決定要去看他的話,我會送你回去。……惜雨,我會一直保護你,我只希望你能快樂……”

坐在飛機上,我還是有一種恍若夢中的感覺,這個我好不容易才逃離的城市,原以為,永遠也不會再回來的城市,我真的要來了嗎?但是,我不能不來,我必須看到姐姐,我唯一的親人,如果她真的病了,如果,我再也見不道她,只是想我都難以忍受,我必須回到這裏,我要确定姐姐的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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