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将卧室的門推開,将放着早餐的餐盤放在月崎千塔面前的小桌上,督促她快吃飯。
“千葉把你丢給我,讓我好好照顧你,他還不知道你的魂魄已經回來了。”
“我已經召喚過他了,他現在在往這邊趕。”
我看了看她哭得紅腫的眼,決定還是不說左野的事了,也許她在試着放下他,我要是再說的話,就顯得有些多管閑事了。
她今天已經換上了我給她準備的衣服,只見她将手裏的紙牌一張張地鋪在桌子上,她這是在開始占蔔了,她原本就是陰陽師,我有些好奇了:“你在占蔔什麽?”
她頭也沒擡:“襲擊我的那個妖怪。”
“這也可以占蔔出來?”
“可以。”她說着停止了動作,桌面上就只剩下三張牌,“現在可以了,這三張牌當中,第一張可以知道是什麽妖怪,第三張是他所處的世界,并且會随着他的位置改變而變化,而中間這一張,就是最關鍵的線索,使用得當的話,還會幫忙引路。”
好像有點厲害,我不多問什麽,只是看着她伸手翻開第一張牌,上面本來是空白,卻慢慢顯現出了圖案,上面是一個人形和一匹狼,我看着不禁皺了一下眉。
她又翻開了第三張卡牌,上面又顯現出一個房子的圖案,我開始有些慌張了起來。
眼見着她翻開中間那張卡牌,我眼睛都瞪大了,那上面竟然是一片空白。
“這是怎麽回事?”我好像比她還要急一樣。
她卻只是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我,我有些心虛:“你看我幹嗎?”
“提供線索的卡牌,會指引持牌者找到最關鍵的線索,可能是件他害怕的物品,也有可能是對他有威脅的人,而卡牌之所以空白,是因為那個關鍵就在面前,而且只有一步之遙。”
我心中竟然開始愈加不安了,那卡牌卻浮了起來,貼在了我的肩膀上,我焦急地将它扯下來。
“那個關鍵就是你,杜澤兮,你知道一個生活在人類家庭的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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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我激動了起來,将卡牌拍在了桌上,“什麽占蔔,一點都不準!”
她卻一點也不氣:“我的卡牌是不會錯的,就算你不說我也會找到他。”
“請你不要再妄圖傷害他了。”我這算不算是不打自招。
“你怎麽這麽維護他,難道他是……”她沒有将這句話說完,我知道她是怕提起後我還會恨她,“你将那塊玉給他了?”
“那本來就是他的。”
她開始不再言語,而是直接拿起水杯喝了幾口熱水,思量了幾下,才開口說道:“這次我可以不用管,畢竟我欠你的,但是你要小心他,他就算寄居在人類的身體裏,也沒有閑着,從他對我的攻擊程度來看,他是下了死手,而且他一旦拿回自己的身體,最主要的就是補充能量。”
“我知道,但他絕對不可能傷人,他救過我的命。”
“我明白了。”她站起身來,将那第二張卡牌塞給了我,“我覺得有些事情還是自己親眼去看比較好,到時候你願意怎麽樣就怎麽樣,但是如果他傷了你,我就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她刷地一下站起身來,将桌上的卡牌收了起來,有些氣極地将床頭的一個單肩背包撈起,往窗戶那邊踏去,那個背包是她的,是千葉随她扔給我的,裏面有她的東西,和她的村麻,她一直都把村麻帶在身邊,沒有收回去,正如當初她說的一樣,将會一直背負着他贖罪。
我也火急火燎地站起,問她去哪,她只是微微地側過腦袋:“贖罪,我傷害過的人,不止你一個,而且我的傷已經好了,沒必要繼續待下去。”
“你是在氣我嗎?”
她狠狠地瞪着我:“我就是在氣你,怎麽會笨到這種地步,事情都說得這麽明白了,你還非要護着他,簡直笨得要死!笨蛋!”
她将我罵了一頓,就跳出窗戶跑走了,這些人,一個一個的真是奇怪,有門不走,非要跳窗,我不禁苦笑了一下。對于她說我是笨蛋這回事一點都不在意,因為我本來就是笨蛋啊。
推開門出去,就看到在客廳打坐的師父,背對着我,面對着庭院,我走過去,在他的身後盤腿坐了下來。
剛坐下,就聽到他說:“最近這裏都變得有些冷清了啊。”
我想也沒想地回答:“是啊。”
接着是片刻的沉默。
“師父是算到了多少事?”
“有些事情還是順其自然的好,提前知道了只會鬧心,我也是偶爾來了興致會算上一卦。”
“那師父能再幫我算一卦嗎?”
“不是已經算過了嗎?那個日本女人。”
月崎千塔沒有騙我,她說的是真的,可是我不願意相信,我就是這麽多疑,所以我想問問我的師父,可是他已經間接性地承認了。
“有些事情,還是自己去證明一下的好啊。”
我摸了摸口袋裏的那張卡牌道:“我明白了。”突然又反應過來,今天的房子的确有些安靜,“小刀呢?”
“剛才面色凝重地跑出去了,好像是要去找什麽人一樣。”
難道說,她聽到了我和月崎千塔的對話,怕琥珀會害我,可是她根本就不認識琥珀,她要去哪裏找?我又想起上次看那封信的時候,小刀也在我旁邊,她就是那個時候知道琥珀的,她是去找他了嗎?
不行,我不能看到兩個重要的人互相殘殺,我要去找他們。
我心裏一急,踉跄地站起來往外面走,又聽到師父在叫我:“澤兮!”我停下來,回過頭去,他說,“早些回來。”
“恩!”我重重地點頭。
從大巴車上下來,我憑着上次的記憶,開始向趙清明的家裏跑去,拍打他家的門,我知道這很不禮貌,但我也管不了那麽多,開門的是趙清明的媽媽,她還記得我,對我很熱情。
“哎呀,這不是杜澤兮嗎?你要找我們家清明嗎?真是不好意思,剛才他跟一個女孩子出去了,好像也認識你。”
“是不是一個長得特別可愛的黑發女孩?”
“沒錯,她還有一雙藍色的眼睛,好看極了,看來是個混血兒呢!”
“那您知道他們往哪裏去了嗎?”
阿姨思考着:“這個就不知道了呢,清明說他一會兒就回來的。”
我又想起了月崎千塔給我的那張卡牌,急忙說道:“謝謝阿姨,我知道了,阿姨再見!”
不應該在這裏耗下去,說完再見,我轉身就跑了,跑到一個小巷子裏,貼着牆壁喘氣,才将兜裏的卡牌拿出來。
我雙手拿着被揉得有些皺的卡牌,說道:“快告訴我琥珀在哪裏?”
卡牌沒有反映。
我急躁了起來:“快告訴我!”
卡牌依舊沒有反應。
我快哭出來,又喊了幾聲,卻還是沒有反應,我氣極了,将它摔在了地上,順着牆壁滑下去,趴在膝蓋上哭泣。
我很想念陶弧,如果他在這裏的話,一定會有辦法,他本來就很聰明,從小到大。
我察覺我的另一個兜裏有動靜,我先是有些愕然,但立刻将它掏了出來,那是一個紙人,上一次陶弧就是用它來跟蹤小刀的,我一下子燃起了希望,将扔在地上的紙牌抓起,調整了一下語氣:“請告訴我線索。”
空白的卡牌上顯現出了一排樹木,我對小紙人說道:“紙人,根據這個線索,找到狼人。”
它抽動了幾下,又慢慢地飄起,就像随風而去了一樣,我急忙站起來,将臉上的眼淚一抹,快步地跟了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撐着一把傘,在外面的一個機器旁邊守了一下午。。。唉,該結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