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偏激
市郊。
荒無的黑夜,廢棄的倉庫,昏黃的燈泡,發黴的木樁,幹枯的牛草,流竄的老鼠,暗沉的蜘蛛網以及滿地打滾的小強……其間蕩漾着淫/淫低吼,夾雜着靡靡之音,錯亂的喘息,身體的撕裂,在這安靜的夜顯得格外詭異。
倉庫開外十多米,三道黑影迎風而立,面部五官巧妙而神秘的隐于夜色,不漏半點兒痕跡。
“說吧,裏面什麽人?”東方徹——唐家最“猥瑣”的老四問話。
“極地城的老板和他的兩個跟班。”
“極地城……”唐老四迅速腦補一番說,“那地方口碑不錯治安嚴律,抛開風月場男女常見的你情我願的勾當可從未鬧過醜聞,這次犯了什麽事?”
“四少爺不要多問,問多了對您不好。”強有力的建議。
不問他也猜得到,哼哼。唐老四不以為意:“三哥為什麽不自己動手?”
“三少爺說您雄才偉略、胸有丘壑,肯定能想到絕妙的辦法‘招待’他們,還說您是混娛樂圈的對這種事最在行。”頓了頓補充道,“另外,三少爺嫌髒。”
恩,裴天曜這厮生下來就是皇帝命,髒活累活全是別人滴,他自個只挑輕巧活,比如說守着老婆壓驚。
唐老四在心裏不滿的诽謗一番,掏出手機看看時間,說:“我們該撤了,狗仔隊馬上就到,相信s市的明天一定會很熱鬧。”
《極地城幕後老板帶兩名打手躲荒郊玩3p搞基》,這個話題夠勁爆,足以吸引市民眼球,相信明天一早這坨肥豬肯定會大紅大紫,順路披荊斬棘破風而上就此登上“人生巅峰”。
唐老四腦洞大開幾乎可以預想的到那頭肥豬日後“風光無限”的場景,可惜這個人從骨子裏透出來的“猥瑣”壓根就改不掉,這不,現在又忍不住犯賤挖起了八卦:“我說二位,我那小白兔三嫂到底怎麽攤上事的?”
那二位互看一眼,其中一個開口說:“三少夫人偶爾會去夜店散心……今晚她走的樓梯,我們怕吓着她就進了電梯,出去之後卻等不到少夫人上來,正要下去找三少爺就來了……”
漆黑的夜,三道黑影越走越遠漸漸淡出這片荒郊野嶺,卻是隐隐約約傳來一段對話:
“诶,你們說那頭肥豬是攻還是受?”唐老四仍舊沉浸于無限yying
“四少爺好奇不妨回去親自看看。”
“我看他禿頂黃牙黑眼圈,肯定腎虧,應該當小受。”
“英雄所見略同。”于我心有戚戚焉。
“不過……三個喝了春/藥的男人到底該怎麽玩?一個攻兩個受?還是一個受兩個攻?”唐老四繼續yy無限。
“四少爺好奇不妨回去親自看看。”善解人意的提議。
“嘔——惡心!看了那個會不舉滴……”他的寶貝jj是要留着疼老婆滴。
……
混跡名流圈的人都知道s市有三方勢力不能惹,一是黑道,一是白道,外加一尊煞神。惹上黑道你會無緣無故慘死;惹上白道你會風光體面作死;惹上煞神,那麽在此恭喜你了,你有幸撿回一條命,哪怕像豬狗一樣生不如死的活着,甚至,死都不能。
裴天曜就是這樣一尊煞神。
但是他不輕易出手,因為他嫌髒,他怕弄髒了自己就配不上他的瑤瑤了。他的瑤瑤太單純,太幹淨,單純得像一張白紙不染纖塵,幹淨的像一顆鑽石晶瑩剔透,他不允許自己、更不允許任何人玷污了她。
嘩嘩嘩——嘩嘩嘩——
浴缸內,五金銀色噴頭灑下的柔和水花灌了滿滿一池,完全浸染着一副嬌軟無力的身軀。冰涼刺骨的水流劃過炙熱滾燙的肌膚瞬間掀起一層戰栗,激得渾身一振,頓時,暗湧的情潮與肆虐的躁動消退不少,暈睡的頭腦也清醒不少。
“恩……”一聲嘤咛不可自抑的破出紅唇,牽動左半邊臉頰微微泛疼。
“瑤瑤……醒醒……瑤瑤……是我,裴大哥……瑤瑤,我是裴大哥……”
好吵。
“瑤瑤,醒醒,醒醒……我是裴大哥……醒醒……”
閉嘴。
“瑤瑤……瑤瑤……”
蘇绮瑤終于幽幽的睜開了美眸,迷蒙模糊的視線迅速鎖定到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影。
她想也不想一把撲上去,近乎歇斯底裏的叫喊夾帶着濃濃的哭泣,用自己濕漉漉的身子緊緊抱着他,從他強健的胸膛汲取唯一一份溫暖,就像個走失的孩子般,牢牢地攀附住眼前的人,哭着喊着把一路上所受的委屈統統發洩出來:
“裴大哥,裴大哥……我被人……欺負了,我被打了,被摔了……他們……他們罵我,打我,欺負我,還……還……”她任由濕漉滴水的衣料緊緊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子,瑟瑟發抖的、怯怯顫栗的貼上他,毫不留情也将他弄得一身狼藉。
“我知道,我知道。”他割心似的疼,回抱住她冰冷的身子以守護者的姿态牢牢擁在懷裏,用自己的體溫熨燙着她,安慰着她,“我的錯,是我的錯,我不該讓你去的,瑤瑤,都過去了,我們不想了,不說了……”
可她偏要說,非要說。
哭得也更兇,淚水就像決了堤的洪水滾滾而落,兩只小手緊握了拳頭在他胸膛狠狠的發洩,狠狠的捶打:“你說過要來接我……你說過的……可你為什麽來那麽晚……為什麽來那麽晚,如果……萬一……”
“沒有萬一!”裴天曜斬釘截鐵的保證,一張臉冷峻無雙泛着不容置喙的決絕之态,任由她一雙拳頭在自己身上發洩,默默承受她的埋怨,她的痛苦,她的絕望。
但這*上的一點兒疼絲毫抵下過他內心宛如刀刦般的痛。
“瑤瑤,沒有萬一,不會有萬一,我說過做你的太陽就一定永遠照(罩)着你。”
她停了動作,将一張小臉深深埋進他的胸膛,淚痕摻雜着水痕早已弄得他一身兵荒馬亂,她卻不肯放過他,悶聲道:“你不可能時時刻刻……”
裴天曜苦笑,這麽多年但凡他不在她身邊都會派人保護她,只可惜她太笨,從未察覺。
“我會派人保護你。”他說。
豈料這話惹來懷中人極度反感:“派人?他們可信嗎?他們憑什麽聽你的話?就連……就連認識十多年的朋友都可以對你落井下石,背叛你,出賣你,他們算什麽!他們算什麽!他們什麽都不是!他們不會聽你的話,不會!不會……”蘇绮瑤拼命掙紮着,叫喊着,眼睛冷不丁劃過一抹厭惡,對這個世界的厭惡,以及痛恨,甚至是失望。
“瑤瑤!”裴天曜看得觸目驚心,他低咒了聲,不理會她的掙紮霸道的将她禁锢,恨不能把顫抖不已的她死死揉進強壯的胸膛給予最完整的呵護,不讓她受一絲一毫的傷害:“別想了,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再也不會……都過去了,沒事了,沒事了……”他在她耳邊呢喃說着決絕的誓言。
他的宣誓像是有一股神奇的魔力慢慢安撫了她偏執極端的心。蘇绮瑤終是噤了聲,靠在他胸膛哽咽不止。
裴天曜擡起裹紗布的右掌輕輕拂了下她紅腫的臉頰,卻是惹來一聲情不自禁的痛苦呻/吟:“疼……疼……”
他也疼,疼得心髒猛烈劇縮,再不敢碰。往臉上看,充斥一雙銳眸的陰狠與邪獰,足以毀滅這個世界。曾有那麽一瞬他真的湧上過這個念頭,毀掉這個世界,毀掉世界上所有人只剩他們兩個,這樣便再也沒有人傷害她了,再也沒有……
裴天曜打橫抱起濕漉漉的人走出浴室,說:“我們先換衣服。”
蘇绮瑤疲憊的閉上眼睛,什麽都不管,什麽都不看,任由他抱着自己走到外面,只語不成聲的問了句:“這裏是哪兒?”
“酒店。”距夜店最近的一家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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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沒有換洗的衣服,裴天曜早已托人為蘇绮瑤準備了換洗衣服,這個人就是宋妙可。本以為趁今天結婚紀念日做個和事老,約了宋妙可過來跟瑤瑤好好談一談化解了她們這對姐妹花間的矛盾,沒成想竟發生那種事。
“別碰我……你髒!你是私生女……你走!你走!別碰我!你走……”
睡房內傳出一陣激烈的嘶吼,裴天曜再也忍不住破門而入,只看見舉足無措的宋妙可一臉哀傷的看向牆角,那裏蹲着一個可憐的小身板,怯怯發抖的小身板,渾身上下充滿着“生人勿進”的氣息。
“抱歉,我吓着她了,還是你來吧。”宋妙可眼神一暗,丢下這句轉身走出了睡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