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一回應之後,擠出人群,朝着皇宮裏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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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太後的身子好多了,那麽臣妾待會把賬目清單給娘娘拿來,這又月底了,每個主子又該發月俸了。”顧靈芸說。
【還有一更!剛才看到有打賞,高興的我不要不要的!】
☆、【130】顧靈芸的心思
“嗯,待會拿過來給哀家看看,哀家會協調內務府發的。”我說。反正閑着也是閑着,總呆在那裏看兵書也是無聊,不如找點事做。
正好這時候宮女們穿着清一色的衣服,端着茶水走上殿,低頭慢行。
“給各宮娘娘上茶。”我說到。
“duang~”一聲響,我的目光不得不再次朝着顧靈芸那邊看過去。
“啊!”接着是一聲尖叫。
只見那杯茶水全部打翻到了顧靈芸的身上,茶杯已經滾落到地上摔得粉碎,但是顧靈芸的一身茶葉和茶漬在她淡粉色的衣服上顯得格外突兀,怎麽也不能忽視。
“你這丫鬟是怎麽做事的!”顧靈芸身邊的丫鬟翠兒伸出手就給了上茶的宮女一耳光。
“快,宣太醫!”我趕緊說到。然後揉了揉腦袋,又是一個多事的早上。
我從高處走下來,來到顧靈芸身邊,問道:“賢妃有沒有受傷?”
此時顧靈芸已經是哭的梨花帶雨,原本白希右手已經紅腫,不過,我不是一個會憐香惜玉的人。
理智致上,看了看顧靈芸身上的情況,我心底冷笑一下,來坑我,陷害我?
那個上茶的宮女已經退後跪在地上不敢動了,一直不停的哭,各宮嫔妃齊齊的朝着顧靈芸的方向湧過來,一時間香汗淋漓。
顧靈芸一直在哭,哭花了精致的妝容,兩邊垂下的青絲也貼到了臉上,她的丫鬟翠兒低着頭,一邊抽噎着,一邊用帕子擦拭着顧靈芸身上的茶葉。
“住手,你別擦。”我說到,然後看了一眼已經圍城包圍圈的衆人:“都散開!一個個的圍在這裏成何體統!”
接着,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只剩下我還站在顧靈芸的面前。
這下子,跪在地上的宮女便顯現了出來。
因為我不讓翠兒動顧靈芸身上的茶葉,多以她就受了顧靈芸的眼神開始找茬。
“你個小踐人,是怎麽做事的,傷了娘娘,你擔待的起麽!”她厲聲呵斥,順便伸手又給了那個宮女一巴掌。
那個宮女一直跪在那裏,雙頰已經紅腫,高高的鼓起來。
我覺得翠兒應該也出完了氣,于是便說道:“你回去,事情沒查出個水落石出之前,每個人都是無辜的。”我一邊說,一邊回到我的位子上,坐好。
翠兒睜大了她的杏眼瞪了我一下,憤憤的回到自己的主子身邊。
不用你瞪我,待會有你好受的。
“太後,這件事還需要查麽?就是這個宮女把茶水倒到了臣妾的身上,臣妾現在都已經這樣了,太後還要護着自家的宮女麽?您說水落石出,這樣讓人如何信服?”顧靈芸還帶着哭腔,一雙桃花眼已經滿是血絲,眼眶中還有滾滾的淚水,看上去讓人好生憐惜。
“怎麽回事?”一個男人的聲音闖入女人叽叽呀呀的嘈雜中,帶着幾分急切,一擡頭,卻發現是龍亦軒,他正死死的盯着我。
一看就是風塵仆仆而來,三千青絲還飄蕩在空中,發髻稍有淩亂,但是眸中的淩厲,身後的氣場,還有那種天生的王者氣息并沒有半分改變。
還不等的有人開口說話,那邊顧靈芸已經開始邊哭邊說。
“皇上,您可要為臣妾做主啊。”一邊哭着,顧靈芸一邊站起來就朝着龍亦軒跑過去。
跑到跟前還撲的一下,差點摔倒,龍亦軒眼疾手快撈了她一把,正好把她撈進懷裏。
“嘶,疼……”顧靈芸被龍亦軒摟住之後,就稍微往後退了一下,紅腫的手也顯露在龍亦軒的面前。
“臣妾參見皇上。”這時候,滿屋子的人才站起來,朝着龍亦軒行禮。
唯獨我坐在原位沒有動,只是看着龍亦軒。
“都平身。”龍亦軒一只手還扶在顧靈芸的腰上,低頭看了她一眼,“來人,告訴朕怎麽回事。”
我覺得真好笑,太醫還沒來,這龍亦軒倒是先匆匆忙忙的來了,顧靈芸在他心中的地位可想而知了。
“啓禀皇上,就是這個宮女,給娘娘上茶的時候,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怎麽,把滾燙滾燙的茶水都倒在了娘娘身上。”翠兒一看顧靈芸找到了靠山,趕緊的沖過去,跪倒龍亦軒面前就開始告狀。
反正她的意思我聽得明白,就是說,故意的呗。
“你叫什麽名字?”龍亦軒看着跪在大殿中央的宮女問道,聲音很冷。
“奴婢,芷函,是,是未央宮的宮女。”芷函跪在地山,顫抖的出聲。
我坐在那裏,什麽都沒說,就看龍亦軒到底要怎麽做。
“來人,拖出去,責仗四十。”龍亦軒冷冷淡淡的聲音一開口,接着就有侍衛沖進來,拉住芷函的兩根纖細的胳膊就要往外拖。
“慢!”我喊道。
我不會看着自己的人無緣無故的被冤枉,這種事絕對不行。
“太後還有什麽想說?這宮女把茶水撒到臣妾身上,難道不該罰嗎?”
顧靈芸瞪大眼看着我,仿佛有什麽深仇大恨一樣。
“皇上,微臣來遲,請皇上恕罪。”此時,老太醫來正好趕到未央宮,先是跪到了龍亦軒的面前。
“醫正請起,來看看賢妃的傷。”龍亦軒一邊說,一邊拿起顧靈芸的手,伸到太醫的面前。
“娘娘這邊坐下,微臣給您看看。”老太醫一指一邊的空座,龍亦軒接着就扶着顧靈芸走過去。
那邊,原本要拉芷函的人,現在都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做什麽。
我始終坐在那裏,沒有再動。
“怎麽樣?”龍亦軒問道。
“啓禀皇上,賢妃娘娘的燙傷有些嚴重,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會起泡。”老太醫說到,“這滾燙的茶水潑到如此嬌嫩的皮膚上,不受傷都難。”
“會留疤嗎?”顧靈芸也擡起頭,看着太醫問道,一臉的擔憂。
“不會,只要結痂脫落之後,娘娘用藥好好塗抹,不會留下疤痕。”
龍亦軒一回頭,看着跪在地上的芷函,冷冷的開口,“朕說拖下去,你們都是聾子麽?朕的旨意都敢違抗了?”
“是。”侍衛得到命令,就又有了幹勁。
芷函掙脫着,但是畢竟力量懸殊,她的掙脫根本就沒有作用。她紅着一雙兔眼看着我,仿佛在求救。
在我看來,龍亦軒現在就是看到沒人受傷,舍不得了。
“哀家說慢!”我再次開口。
“太後,”龍亦軒皺起眉頭,似乎在說我很不給他面子,“這人把茶水潑到了賢妃身上,還有什麽好說的。”
我笑了,剛開始是說的無意打翻,後來變成了故意打翻,再後來竟然成了故意潑到顧靈芸身上。
人雲亦雲真是可怕。
“事情沒有查,怎能随便定罪。”我看着龍亦軒,收回剛才嘴角的笑。
“太後說,此事如何查?”龍亦軒問道。
“一家之言難以定罪,還要聽芷函怎麽說。”我偏頭看向趴在地上的芷函,“芷函,你說,說實話,有什麽事,哀家給你擔着。”
“啓禀皇上,太後,芷函沒有把茶水潑到賢妃娘娘身上,是娘娘……”
芷函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顧靈芸打斷,“那你的意思是本宮自己把茶水潑到自己身上的了?本宮不朝不傻,怎會做這種事!”
芷函不說話了,估計是因為她要說的話,被顧靈芸搶着說了。
“娘娘,臣妾知道您不喜歡臣妾,但是您也不能如此不公,以後讓後宮諸姐妹怎麽聽從您的安排?”
“哦?誰說哀家不公了。”我譏笑道,“太醫,哀家問你一個問題。”我轉話鋒到太醫身上。
“太後請說。”太醫一彎腰,站在龍亦軒的身側。
“這人遇到危險會用左手施救,還是右手?”
“回娘娘,右手。”
“那麽,遇到危險向內排斥,還是向外排斥?”
“這自然是向外。”
我笑了,整個屋子裏的人都不明所以的看着我,除了翠兒臉上略帶的驚慌,不過顧靈芸卻絲毫看不出什麽,還真裝得下去。
“那麽哀家就納悶了。”我說着就笑了。
“太後問這些能得出什麽結論?”德妃問道,好想還沒看透其中的奧妙。
“賢妃娘娘傷的是右手,并且這茶水還都到了賢妃娘娘身上,哀家覺得很奇怪。”
【今天更完了!】
☆、【131】龍亦軒的疼愛
顧靈芸的臉上明顯有些難看了,龍亦軒回頭看了她一眼,她立刻換上了那無辜的樣子,依舊可憐至極。
“太後的意思是?”龍亦軒問道。
這還真是的,真的是被美人嬌弱沖昏了頭麽?龍亦軒竟然還有理不清條理的時候。
“哀家的意思就是,這件事有蹊跷,賢妃娘娘用右手擋突如其來的茶水,就算是打到了自己身體的這一側,那麽受傷的也應該是左手,右手怎麽會受傷?再說了,賢妃娘娘剛才也說了她不朝不傻,又為什麽會把茶水往自己這一側打?”
我說完之後,再看顧靈芸,卻發現她還是那個樣子,可憐兮兮的,但是 她身邊的翠兒臉色可就不太一樣了。
剛才她身上的茶葉已經在她往龍亦軒身邊跑的時候,被弄掉了,現在只剩下一大灘的污漬。
此時,龍亦軒換了一種眼神看着顧靈芸。顧靈芸倒也不可能打無準備的仗,就是那一副無辜的樣子,任你怎麽說,就是不變。
“皇上說,這件事該怎麽處置?”我問道。
在場的人現在是全都明白了我到底是什麽意思,也就是顧靈芸是在故意陷害人,一個個的全都瞪大了眼看着龍亦軒,等着他做出判決。
我心裏很忐忑,龍亦軒到底是一個什麽态度,我始終摸不清。對我忽冷忽熱乎溫柔,我是真的不敢妄下判斷。
我覺得我一直都在一個賭場,下了一個有一個的賭注。
“傳朕指令,”龍亦軒開始說話,然後我的心就提了上來,“宮女芷函辦事不利,拖下去,責仗十,以儆效尤。”
他偏過頭來看着坐在高處的我,說:“畢竟是下人傷到了主子,該罰還是要罰。”
聽到他說完這話,我的嘴角勾了起來,同時一種很強的無力的感覺襲上心頭,他終究是護着顧靈芸的不是麽,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們才是一條心。
他看着我,我低下頭,不看他。
芷函被拖走了,十板子還不會要了她的命,大不了就是幾天下不來創。
“好了,都散了吧,哀家乏了。”我說到,強忍了一早上的頭疼又浮上來。
只聽得那邊顧靈芸的嬌弱的聲音:“皇上,臣妾的手上起泡了,皇上,您都好久不去臣妾宮裏了。”
我笑了笑,然後站起來往裏屋走,只覺得身後有人盯着我,我卻始終沒回頭。
“雪卉,哀家餓了。”我說,卻沒人回答我。
我這才反應過來,這裏沒有雪卉,只有念巧。
“念巧啊,叫錯了名字,哀家餓了,叫早膳吧。”我說,然後坐到了餐桌旁。
這次的早膳不再是清一色的甜食,終于可以讓我下咽了。
吃着眼前的東西,心思卻不在這些食物上。
龍亦軒現在應該在顧靈芸那裏吧,美人在懷肯定什麽也顧不得了。他聽說顧靈芸受傷匆匆忙忙的趕來,先是問罪,後是責罰,我之前竟沒有發現,他對顧靈芸竟然如此好。
他今天做的這些決定真是讓我傷心透了。
不,我為什麽要因為他而難過。
用完早膳,喝了那苦到舌根的湯藥,比昨天還要苦,可能是因為昨天龍亦軒替我分擔了一些。
“小夏子,把那些兵書扳過來,哀家想看看。”我吩咐道。
“太後,賢妃娘娘派人把賬本送過來了,您是先看賬本,還是先看兵書?”小夏子低着頭,身後還跟着一群太監,搬着不少的東西。
看看那麽多,我就有些頭疼,但是又想着自己一時半會肯定看不完,于是我決定先看看那些繁雜的賬本。
“先看賬本吧。”我說到。
看賬本對我來說不算什麽難事,畢竟之前就做過這樣的工作,掌管後宮事發月俸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解決好那些錯綜冗雜的關系。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再小的事情也能鬧大了。
前幾本都是這些年來後宮的支出,看着着日益增長的數字,真是替國庫擔憂。
妃位一年銀三百兩,金五十兩,一月青菜八十斤,豆腐四十斤,鮮肉四十斤,等等其他绫羅綢緞不計,器物不計,珠寶玉石不計,就這一個妃位一個月的月俸就夠普通老百姓家裏吃上幾年。
每一本随便翻翻看看,沒發現有什麽漏洞,基本都是按照慣例來的,于是我吩咐道:“小夏子,去內務府,就說下個月的月俸照常。注意別發錯了,發漏了。”
下面的幾本還沒看,我拿過來,裏面記載的是後宮會宴,中秋夜宴,除夕夜宴,還有各種大大小小的宴會開銷。
每一次都是大手筆。
才看了不到一半,竟然就到了午膳時間,用過午膳,喝過藥,準備午睡。
在這後宮裏的生活也真的是無聊透頂,每日不變的生活,一點新鮮感都沒有。
午睡過後,我感覺自己的頭疼好像好些了,燒應該也是退了,于是決定去禦花園逛一圈。
因為是深秋了,所以下午已經變得比較冷,有了冬天的感覺。念巧拿着一件薄披風,跟在我身後。
禦花園中的一草一木都是精心打理的,但是像層林盡染,梧桐落葉這樣,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不管是多麽的別具匠心都無法營造。
來到一座假山前,前面是池塘,我記得很清楚,那次夜宴,就是在這裏突然冒出了一直黑貓,我竟然吓得躲到了龍亦軒的懷裏。
那時候感覺真像雲旭堯啊,不說話,只是輕輕拍打我後背。
我今天早上又一次的把他當做了雲旭堯,只是因為那種安全的感覺。
還記的那群宮女,放着花燈,看起來天真極了。
“念巧,你是什麽時候來的皇宮啊。”我問。
“回娘娘,奴婢十一歲進宮,如今已經七年了。”念巧說。
七年,女子最珍貴的那七年就白白的荒廢在了這後宮中。
“你可記得夏天時,曾有人在這放花燈?”我不知道裏面有沒有她。
“奴婢記得,當時奴婢也在,後來皇上出現,吓得奴婢腿都軟了。”念巧說着就笑了。
“你許的什麽願望?”我問,放花燈,每只花燈裏都有她們的信念。
“無非就是一些祈禱家人平安的願望罷了。”念巧臉紅了,我也沒有接着問。只是看着她害羞的樣子,我明白肯定不止這些,于是笑了。
“哀家那日也見了你們放花燈。那麽多花燈,真美。”
“奴婢記得,當時太後娘娘還被一只野貓給吓到了,然後那一整個晚上,整個後宮都不得安寧,全部都在四處抓貓,不管是嫔妃養的,還是野貓,全都趕出了皇宮。所以說,現在整個皇宮裏沒有一只貓。”
我從來不知道還有這等事,我只記得那晚龍亦軒對着侍衛們生氣了,說讓他們把所有的隐患全部排查掉,要不然就不用見第二天的太陽,然後他就走了,什麽話都沒留下。
“是麽,哀家從小就怕貓。”我承認道。
沒有什麽典故,就是單純的害怕貓這種動物,尤其是晚上,他們的兩只眼睛盯着你的時候,會頭皮發麻,渾身不舒服。
“太後有沒有喜歡的動物?”念巧問。
“有,之前在雲府,哀家養過一只豬。”我笑說。
“豬?”這次不止一個人出了聲,仿佛都不太相信。
“對,是一只豬,叫唠唠,能聽懂我說話的豬,很是神奇。”想起那只豬,我就想笑。從來沒見過那麽可愛的豬,從不睡豬窩,非要跟主人睡一張創,并且還不許被摟着。
他還有自己的脾氣,有自己喜歡吃的東西,反正就是和別的豬一點都不一樣。
可是,現在那只豬在哪,到底怎麽樣了,我什麽也不知道。
那應該算是我養的第一只*物吧,沒想到第一次就不見了蹤影。
“太後有沒有想過再養一只別的什麽動物麽?”念巧試探性的問道。
我猜,估計又是龍亦軒授意的。于是說到:“有,哀家想養一只虎。”
說完之後還想着,明天我醒過來,未央宮的院子裏會不會真的出現老虎。
笑笑就往前走,前面的池塘裏應該有魚,看看魚也是好的。
可是我還沒邁出去幾步,就聽到了假山的另一側傳過來的聲音。
“賢妃姐姐,皇上還是最疼您,您這一受傷,皇上匆匆忙忙的就來了,那個什麽榮華太後,也就是一時間迷惑了皇上的眼。”
☆、【132】殺雞儆猴
我才舉起的腳又放回到原位,停下了,嘴角輕輕勾起玩味的笑,真是冤家路窄。
不用我多說,身後的人早已噤若寒蟬,就等着她們一行人過來。
“賢妃娘娘,皇上疼愛您那可是咱大家眼睜睜看着的,您從進宮就受皇上獨沖,這皇帝前幾個月少入後宮,但凡踏進後宮那就是去您宮裏,那個什麽太後,成不了氣候,皇上也不可能不顧天下人悠悠之口,與那種殘花敗柳在一起,您有何必怄氣?”另一個谄媚的聲音響起。
我依稀記得,龍亦軒前幾個月不進後宮,那時我和他雙雙龍陽的謠言,那可是傳的滿城風雨。
“本宮其實也不必怄氣,就是覺得心裏過不去那道坎。”這次是顧靈芸的聲音無疑,略帶煩惱,但更多的則是驕傲,剛被這樣一大群人拍完馬屁,心中一定得意的很吧。
“不知道娘娘所謂的坎,是什麽坎?”她們一行人已經映入我眼簾,再不打個招呼,似乎說不過去了。
“也沒什麽,就是白白的把鳳印還有權利交到了那見人手中,本宮心裏怎麽說都是不好受的。”顧靈芸只是低頭安心的擺弄她的指甲和護甲,還舉起來,映着暮光自我欣賞一番。
我笑得如春風般和煦,但,顧靈芸身邊的女人們已經紛紛變了臉色,只是顧靈芸一人還沒反應。
“臣妾,參見太後娘娘。”已經有人朝着我施禮了,顧靈芸貿然回頭,一臉的手足無措。
我舉步向前,只見顧靈芸剛才的桃粉滿面,如今已蒼白不已,一雙明眸瞬間也失去了原有的神色,配上她月青色蹙金疏繡绡紗宮裝,還有同色宮縧,整個人顯得無力至極,就想被我欺負了似的。
“臣妾,參見太後娘娘。”顧靈芸恍過神來,輕輕欠下身子,但是掩蓋不了她顫抖的手指,在背後說人壞話,難免會有些心虛,就像她現在這個樣子。
“都平身吧。”我笑着說,甚至是上前一步,虛扶了一下顧靈芸。
“你們可與哀家一樣,無聊了出來逛逛?”我像是談家常一樣,對着他們每個人都笑笑,似乎是在籠絡。
“是啊,這宮中無聊,也就每日在這裏轉轉。”一個身穿蜜合色大朵簇錦團花芍藥紋錦長裙的女子說道。
這個聲音我熟悉,就是說我殘花敗柳的那一個。
此女子長相妖豔,在衆多人中相貌也是出衆的,腰若約素,氣若幽蘭,嬌媚無骨入豔三分,這種女子最是勾人心。
可惜了,她說我是殘花敗柳,看她的穿着打扮應該在嫔位,相必也是平日嬌慣成性。
我現在恍惚覺得,龍亦軒讓我進他的後宮真是大錯特錯,這一來,不知多少美女要折損在我手上。
我笑語盈盈的走向她,“是啊,哀家也是無聊的很。不知道這位如何稱呼?”
“臣妾容嫔,家父四川督撫。”女子盈盈一拜,報上家門,神色中難免有驕傲之色,四川,天府之國,我在前朝時曾略微了解一二,這幾年四川整治的不錯,賞了督撫儲景輝不少金銀。
“容嫔,不愧是容貌居上。”我說到,然後摘下自己手上的藍白琉璃珠鑲嵌金腕輪,順便拿起她的手。
我看到,容嫔看着我那腕輪,眼都要發光了,嘴角咧着,等着我給她戴上。
身側的念巧臉上漏出驚訝之色,“太後,使不得,這是聖物!”
“沒有使不得,都是人戴的,好腕輪要配得上美人。”我笑了笑,笑容嫔的愚蠢,自以為聰明,雖說顧靈芸也自以為聰明,但是她卻連顧靈芸的腳趾頭都夠不到。
我拿起她的手,鼻尖飄過一縷幽香,“咯噔”一聲響芊芊素腕便被扣住,這腕輪戴在她的手上,倒是更襯得她膚若凝脂。
“謝太後娘娘賞賜!”容嫔的嘴角都要列到耳朵根了,趕緊的跪下,朝着我磕了一個頭。
這囊鑲金腕輪的重量,大家你我都知,宮中聖物,持有者與皇貴妃平起平坐。我是太後比皇貴妃高不止一等,帶着自然不會有什麽疑問,但是賜給她之後,她的身價可就不是提了一個檔次了。
顧靈芸看着她,輕輕用鼻子“哼”了一聲。顧靈芸是狂傲自大,但是審時度勢,她還是懂的,還有她是真的聰明,要不然也不能在這美人堆裏活的出彩。
顧靈芸低頭蔑視容嫔的目光我看的清楚,顧靈芸一點都不傻,她看得清我想要做什麽,我回給她一個笑容。
容嫔還跪在地上,沒從喜悅中緩過來,癡癡的擺弄這自己手上的腕輪,想象着她繁花似錦般的未來。
她雙手撐地,似乎要站起來。
“哎,哀家何時讓你起身了?”我面露驚訝,伸出手指着她。
容嫔一驚,接着又跪回地上,“臣妾失禮,娘娘恕罪。”但是她浮上眉梢的喜悅卻遲遲高昂着。
“哎,哀家怎麽恕罪啊,哀家不過是殘花敗柳。”我搖了搖頭,一臉惋惜,“殘花敗柳又怎能在這後宮中立足呢?”
容嫔的臉色微變,看來她還沒被喜悅完全沖暈,還記得自己剛才說過的話。
“怎麽會,娘娘國色天香,出水芙蓉,纖塵不染,我等望塵莫及。”容嫔跪在地上帶着微笑開始解釋,她似乎還沒有意識到危險的到來。
真不知道該說她什麽好,真是愚笨至極。
“哎,哀家沾染塵世,怎能說纖塵不染,容嫔是取笑哀家了。”我再次搖頭,語氣中的憐憫盡顯,似乎是在哀嘆自己,其實則是哀嘆她。
容嫔跪在地上沒了話說,其他的嫔妃都只字不語,低着頭,事不關己,高高挂起,除了顧靈芸,一臉高傲地等着看戲。
“哀家剛進後宮,雖說主掌後宮事宜,但是這有些條例哀家還是記不清楚,”我看向顧靈芸,“賢妃可告知哀家,這口出狂言,折辱太後,還有這欺上該如何辦?”
顧靈芸微微一笑,欠腰施禮,“啓禀太後,這若是欺君自然是要砍頭的,這欺瞞太後按例責仗五十,貶為庶人,至于這侮辱太後嗎,那可是要抄家的,畢竟這太後是皇家象征,這折辱太後就是污蔑皇室。”顧靈芸語氣輕輕,但是所羅列出的條條都是狠角色。
我不知道顧靈芸是否誇大了其詞,但是,我明白,她很配合我。
跪在地上的容嫔已經吓得花容失色,整個人都在顫抖,睜大了一雙眼,無辜的看着我:“太後,臣妾錯了,臣妾給您請罪。”
她的聲音略帶哽咽,還有些結巴,似乎是吓得不行。
“容嫔何罪之有啊?”我問。
“臣,臣妾不該折辱太後娘娘,還請太後娘娘開恩,饒了臣妾這一次吧。”容嫔已經跪倒地上開始磕頭。
夕陽西下美,美人更美,只是這慌亂中的美人更會引起人的保護欲,然而我卻不是那種會憐香惜玉的人。
“以後這要是有人殺了哀家,再來求哀家饒命,那麽哀家該如何是好呢?”我面露難色,“也不對,當時哀家已經喪命,他怎麽會來求哀家。”
說完我笑了笑,往後退一步。“念巧啊,掌嘴五十,再拖出去,責仗五十,然後貶為庶人,之前她住的宮殿也不用回去了,扔出皇宮就好,如果沒撐住死了,那就扔到亂葬崗好了。”
容嫔已經癱坐再地上,瞠目結舌的看着我,似乎忘記了怎麽說話,其他的嫔妃一個個的也用怪異的眼神看我,就像是看洪水猛獸般。當然,除了顧靈芸依舊笑着。
殺雞儆猴,告訴你們,我不是好欺負的。
夕陽西下,層林盡染,暮色微濃,耳語相盼時,卻要見這血色鮮紅。
念巧帶着幾個粗使的婆子回來,打了好幾個巴掌,容嫔才回過神來,死死的盯着我然後開口就罵。
“本宮……”可是才開口有一個耳光打過來,把她想說的話全都打回了肚子裏。
“你想說什麽?”我問道,“先停手,等我們容嫔娘娘說完。”
我笑着往後一仰身子,念巧是時候的從後面摻住我的胳膊,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無賴。
“本宮……本宮家父四川……督撫,一定不會饒了你。”她的聲音斷斷續續,咬牙切齒的樣子很是淩厲,左右雙頰已經腫脹,嘴角滲出血絲。
“哦,對,哀家忘了,至于要不要抄你的家,哀家還要去問問皇上的意見,多謝提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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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再入大明宮
我笑着,很大方的對她表示感謝,仿佛這一切我都受之無愧,也做的理所當然。
“念巧,時候也不早了,哀家該去找皇上談談了。”我的語調跟我的表情一樣狂放不羁,轉身面對天邊斜陽,不聽身後慘烈的呼救,不去聞漸漸萦繞鼻尖的血腥。
夕陽無限好,映照孤鴻影,淡菊且敗不堪看,風過人微冷,快要冬天了,落葉翩跹而下,落入我手,脈絡分明,根處還帶着些許綠意,昭示着它之前的風華,我手一松,它又迤逦而去。
穿庭戶,貫長廊,我先是回了未央宮,拿了鳳印,然後轉向去大明宮。
我覺得我燒已經退了,真個人也已經好多了,就是手腳依舊無力而已。
大明宮附近戒備森嚴,五步一哨,十步一崗,包的嚴嚴實實。
餘晖中,大明宮顯得格外富麗堂皇,一百零八階漢白玉石梯鋪向遠方,而在遠方的盡頭,大明宮柔如天上宮闕,靜靜懸浮在半空中。
巨石上就精美大氣,形态各異的的浮雕,琉璃碧光的樓閣,寬直的楠木楹柱,別具匠心的飛檐鬥拱上卧九條飛龍,這是我第一次沉心靜氣地觀察大明宮,竟如此氣勢恢宏。
我今日所穿牡丹薄水煙逶迤拖地長裙,裙擺鋪在階梯上,我手裏拿着鳳印,從側路一步一步的走向前方。
龍亦軒的那枚簡單銀簪在我頭上與這雍容的宮服好不相稱,未施脂粉的臉在陰影中沒有太多的表情,我身後是落日,前方是大明宮。
來到大明宮的門口,只聽見裏面“啪”的一聲響,我嘴角一咧,這是誰又惹到了祖宗?
“請幫我通報皇上,就說太後有事請見。”我看着門口守職的公公,輕輕開口。
那公公猶豫的看了我一眼,眸中滿是懼色,這是不敢進麽?
“誰在裏面?”我看他不說話,于是便發問,讓龍亦軒發火真的是不容易,我印象中那張冰山臉可從來沒有發過火,更何況還摔了東西。
“啓禀太後,顧大人在裏面。”小太監低着頭,回答了我的問題,卻絲毫沒有想要進去為我通報的意思。
那麽,我就只好闖宮了。
我舉步向前,那小公公伸手就要攔住我,同時大明宮的門開了,韶雲站在門口,一臉難色。
也許是沒有料到我竟然出現在這裏,看到我的一瞬,他的臉上微露吃驚,接着呼了一口氣。
“娘娘來找皇上麽?請進吧。”說着,韶雲大開大明宮的門,我邁了進去,只見距離我不遠處,一只已經摔碎的菊瓣翡翠茶盅躺在那裏,無人清理。
“朕讓你去通知大理寺,你回來做什麽。”龍亦軒低着頭,骨節分明的手撐着他的頭,眼睛阖着。
他定是把我當做了韶雲。
顧長山就跪在龍亦軒的桌案前,跪的筆直好似沒有一點的懼意,似乎不是來請命的,而像是來逼迫龍亦軒的。
龍亦軒從來不會受人要挾,顧長山自然也不會例外,但是今日這勁頭似乎不太對。
“不知是何事擾了皇上的和氣?”我擡腳向前走,“這上好的杯盞都是成雙對的,讓皇帝摔了一個,恐怕另一只也成了孤品,真是可惜了。”
我一邊搖着頭,一邊向前走,龍亦軒一擡頭正好正視我,而另一邊,顧長山轉過身來,死死的盯着我,似乎要把我抽筋剔骨。
“太後怎麽來了,誰讓你進來的?”龍亦軒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但是話語中依舊帶着刺。
顧長山有眼角斜視了我一眼,然後就回過頭去,輕哼一聲。
這動作,就跟他女兒還真的是像。
“哀家有腿,自然是自己進來的。”
“韶雲,你回來吧。”龍亦軒看了一眼站在門口遲遲沒動的韶雲,剛才他說讓韶雲去大理寺,不知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