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一一回應之後,擠出人群,朝着皇宮裏面走
好,許久,他的頭偏回來,我的手再撫上他的臉。
“對不起,師兄,對不起,我……我太激動了……”我的解釋有些語無倫次,我竟然打了他。
他也是天之驕子,武功才略樣樣驚人,還有一張連天公都妒忌的臉,我竟然打了他,打了他的臉,他的尊嚴。
“我,師兄,你打我吧……”我胡亂地揉着他的臉頰,內心的愧疚一時無處藏匿。
“沒事。”趙無歡語氣平靜,摁住我在他臉上的手,“沒事,你能冷靜點也好。”
“師兄,我對不起,你怎麽不躲啊!”
“你太激動了,情緒需要發洩,你現在絕對不能回去,現在的帝京就是老虎,張着嘴等着你。”趙無歡扭轉話題,再次說到我要回帝京的事情上。
我沉默不語,反正我現在沒有趙無歡的幫忙似乎哪裏也去不了。
“你去了帝京,沒有任何幫助,如果他沒死,那麽你肯定見不到,如果他死了,那麽你能讓他起死回生麽?”
對,趙無歡說的對,我确實是什麽忙也幫不了。
可是,我想見他,我不後悔我刺傷他,我承認我原本确實是想要了他的命,但是現在他死的消息傳出來了,為什麽我的心中那麽難受,有什麽東西堵着我,擔心和天崩地裂的悲傷。
“所以,你現在就好好待在這裏,有什麽消息,我會告訴你。”趙無歡說着将我抱起來,“你回去休息,不要多想,那麽小子,不可能就那麽輕易的死掉。”
我明白他是在安慰我,但是,我心中卻把它當了真。
在趙無歡的懷中,他親自把我抱回我原本睡的那個大殿中,那個侍女依舊用狠毒的眼神看着我,一切都像剛來明月灣的那晚一樣,但是此時我無暇理會,無暇多想。
我的心很亂,丢了神魄一般,我只是怔怔的看着前方,趙無歡将我放到創上,我也只是看着創頂,什麽心思也提不起來。
“好好呆着,別亂想,要是真的有必要,我會帶你回帝京。”趙無歡在我頭頂上說。
他那一句帶我回帝京徹底勾起了我的情緒,我瞬時間的轉頭看向他,只看得見他堅定的眼神,我直到他沒騙我。
我點了點頭,不言語。
“我現在有很多事情要忙,你好好呆着,如果有國喪,你是太後,不得缺席,我會帶你去。”趙無歡說完這話之後,交代吩咐好這裏的宮人,然後就離開了。
國喪,會有國喪麽?他會死還是詐死?
我看着屋頂,想到的卻是之前與他的點點滴滴,每晚的相擁而眠,每次的卸妝解釵,無限的溫柔,還有他的心機算計,我失去的孩子,知道雲旭堯死之後的決戰,還有他壽宴那天的侮辱。
許許多多,一幕一幕仿佛就在頭頂上再次上演,眼淚流,順着臉頰,然後沒入枕頭中。
轉念一想龍宇宸,今日頭午,趙無歡告訴我說,他已經把持朝政,并且四處派兵,這估計是害怕龍亦軒死之後天下大亂,所以提前做好準備。
但是,那時候龍亦軒還沒有死,他這樣提早的準備不怕被世人說道麽?當年,他是自願放棄皇位,而現在卻又接受,是被迫,還是別有隐情?
我突然腦子裏靈光一閃,這會不會是龍亦軒這樣安排的,讓人叫太上皇回帝京執掌朝政,而且,派兵也是龍亦軒授意的,否則,我覺得龍宇宸不可能做那些事。
可是,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又有什麽好處?
這樣只會引起天下大亂,他好不容易統一的天盛大陸很有可能就此再次分裂,朝臣的勢力湧動,造反什麽的都有可能。
不是說不相信太上皇的手段,之前關于太上皇的事情我也聽說過不少,當年他殺兄奪位,鏟除殲臣,尤其是對慕容一家,計謀多端。
可是現在不同,他畢竟已經游歷四方将近十年,十年足夠改變一個人的性格,一個人的心态,更何況,現在的朝廷中的各方勢力,也不是他一時間能夠摸得清楚的。
這樣上位危險重重,除非早已經有人把所有的一切都交代清楚,那麽這個人只有可能是龍亦軒。
據說,龍亦軒被我刺傷之後,只醒過來兩次,并且每次的時間都相當短,怎麽可能将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一起交代完?
那麽,剩下的一種可能就是,龍亦軒其實沒死,他清醒的很,但是他有什麽秘密要進行。
這樣放出消息,來迷惑一些人的眼睛,可是這些,我能想的到,別人肯定也可以。
這條似乎又被否定了。
不知道在創上躺了多久,直直的看着頭頂山金光燦燦的屋頂,我的心始終無法平靜。
着整整的一天,我一直就在難過,在傷心,我的淚已經快要流幹了,不知何時夕陽落下,月亮升起。
寒風吹着,穿過透氣窗戶,吹進來,吹動帷帳搖擺,搖搖晃晃輕擺,煽動的紅燭忽高忽低,仿佛要跳出燈罩一般,寒風,同樣也吹進我的心,讓我惴惴不安。
“小姐,要不要喝水?”幾經何時,我拒絕了無數次,那個用狠毒眼神看我的侍女一次又一次的詢問,此番感覺,也并不是一個普通的人。
“好。”終于我答應道。
後背靠着一創被子,我上身傾斜,接過那杯水。
☆、【167】被人劫走
風移影動,雖然我的內力沒有了,但是我的聽力還是不錯的。
有人在向這邊靠近,沒有腳步聲,但是有逆向的風聲,可見武功之高強,但是他卻沒有用出自己最高的功力,否則,我絕對不可能聽到。
是誰,趙無歡麽?武功之高,還敢在明月灣用武功,并且朝着我這邊來的,也就是趙無歡了,除此,我也想不到別的人。
我将手中的茶杯交給那個侍女,等着趙無歡的到來。
可是,我等了許久,就是不見他的人影,甚至連剛才移動的聲音都消失了。
怎麽回事?我弄不明白,又可以肯定剛才絕對有人,我的聽覺不會錯,想着我就要爬起來。
那邊的侍女過來要攙我,我也順勢将手放在她的手中,“你叫什麽名字?”她已經照顧了我好幾日,但由于我的情緒不高,也從來沒有問過她的名字。
“奴婢賤名雲珞。”那女子答應着,一邊低身彎腰給我提鞋。
“你是個好姑娘。”我笑着說,這幾日來,我的身子恢複的不錯,站穩之後,我便朝着門口走。
只聽見身後雲珞嘟嘟囔囔地說到:“好姑娘又有什麽用,終究是賤命一條,他又看不上。”
她所說的他應該是指趙無歡吧,真是一個大膽直率的丫頭,要是別人,定不敢這樣直接說。
心中一笑,想着像她這樣的人還真的不多了,同時手上去開門。
“吱呀。”門緩緩地打開。
一陣冬風凜冽,外面與屋內的溫差很大,一時間我不禁的打了個哆嗦。
攏了攏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等我往外邁腳,一只大手抓過來,我來不及反應就被拽了出去。
猝不及防,我剛才沒有感覺到身邊有人的氣息!
身後的雲珞已經沖出來,身為明月灣的侍女,她會武功,舉着自己手中的短劍就要刺向抓我的人。
那人赤手空拳的與她交戰,不進攻,只是阻擋就已經讓雲珞無處可攻。
黑衣人并不戀戰,用手環住我的腰,在雲珞一時疏忽中,就施展輕功帶着我離開。
然後聽到下面雲珞的呼喊,“來人,有人劫走了小姐!”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我聽不見。
飛在天上,頭頂上的人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他到底是誰?不應該是趙無歡,明月灣是他的地盤,他沒有必要搶人,那麽還有誰?
我想不出來就開始掙脫,不管是誰,以我現在的狀況都不如待在明月灣安全。
“別動!”頭頂上的人開口說到,聲音我不熟悉,可能是變過聲的。
“你到底是誰,放下我!”我沒有聽他的,依舊在動,并且還試圖去摘下他臉上的遮面布。
這人就這樣搶了我,趙無歡肯定會着急的,身後不遠處已經可以聽到暗衛的追趕所掀起的風聲。
然後,瞬間,那個男人點了我的啞穴和麻穴,這番我再也不能說話,不能動了。
其實,我剛才大聲說的目的之一就是暴露目标,讓暗衛好找到。
現在,沒機會了。
僅存的一絲理智讓我好好的思考,看這人的輕功,內力絕對很高,完全可以做到無聲無息的來去,剛才宮殿外的聲響,絕對是他故意的。
故意勾起我的興趣,把我引出宮殿,然後帶我走。
因為宮殿附近肯定有暗衛,他若是進殿搶人很有可能被堵住就出不來了,所以,他選擇外面,更容易成功。
可是,他到底是誰,他的身影讓我熟悉,卻将自己包裹的嚴實,連聲音都變了,讓我怎麽也猜不出。
我不動也不吱聲,就這樣被他用一根胳膊夾着,穿梭在無盡的黑暗中。
擡頭半月挂在天上,三三兩兩的星星閃着,高處不勝寒,雲層有些厚,好似有瓊樓玉宇,月宮紅苕。
身下是不計其數的茂密森林,黑漆漆的,讓人心悸難安,還有住戶,屋內燭火幢幢,倒映着美滿的人家。
那男子飛了好久,卻好像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為了甩掉明月灣的人,他不惜帶着我盤旋路,在空中轉了一個又一個的圈,拐了一個又一個的彎。
終于,距離明月灣很遠了,暗衛也都甩下了,他這才四處張羅着,要放我下來。
可以将明月灣的衆多暗衛甩下,這個男子不容小觑。
在郊外的一座破廟前,我終于落地了。因為我的穴位被他點了,所以,此時此刻,我只能一下子躺倒地上。
身下是破敗的柴草,看起來是有人特意堆起來的,應該是有在此過夜的人。
眼前的佛像已經斑駁,四處挂滿了蜘蛛網,佛光已經不見,很久沒有人上香油的樣子。
但我記得剛才那人把我扛進來時所邁過的門檻很是破舊,是被人踩過多次之後才會有的痕跡。
想這裏曾經一定也是香火延綿不斷,香客不絕如縷,哪會像現在這般門可羅雀。
那男人似乎沒有要給我解開穴道的意思,根本就不管我,徑自去外面找了幹木柴,在這寒冷的冬日野外點起一把火。
火就在我的面前,一閃一滅間勾勒着眼前男子的身影,應該是為了夜行方便,男子所穿的是緊身衣,此番在火光下,更加清晰。
寬厚的肩膀,精壯的腰身,長腿,不是那種大漢,也不像弱不禁風的書生,巧奪天工,完美到剛剛好。
我的臉瞬間一紅,都這個時候了,我竟然還有心情來看綁架我的人的身材如何。
連忙将目光收回。
因為在殿內溫度高,所以我穿的很少,此番被劫,也是穿的那一點點衣服,在空中飛來飛去那麽久,早已經凍得不行。
火堆越燒越旺,在這郊外的荒廟,漸漸的我感覺到一點點的溫暖。
“嗯……嗯。”我說不出話,只能哼唧,同時眼再次緊緊地盯着他。
男子回頭,看了我一下“你想讓我給你解穴?”男子的聲音很是沙啞,也很假,在我身邊,我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音色
我點點頭,很是賣力。
“我知道你詭計多端,我還真害怕你跑了。”那男人說着用一根木條挑弄着眼前的火堆。
跑了?我的武功廢了,現在身子也不好,我往哪裏跑?
火燒的更旺了,他站起來,走到我身邊,給我解開了啞穴。
“我現在就算是再多的詭計,我也跑不了不是麽?”解開穴位的我迫不及待的說亂。
憋的時間長了難免會想多說幾句。
“就算我要跑,你的武功我能跑出你的掌心麽?”
“你的麻穴我不會給你解的。”男子冰冷的開口。
“我也沒指望你給我解開,你是誰?”
“你用不着問,最後你會知道的。”
“那麽,我認識你麽?”我想盡量縮小一下男子可能所在的範圍,可是他并不配合。
“你無需知道。”又是這樣的回答,“剛才看你在明月灣還是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現在倒是精神,也許真的,那個男人死了,對你沒有影響。”
這句話敲打進我的心尖,是啊,剛才還要死要活的,現在卻是那麽的激動想要知道他到底是誰。
據他所說,我真的不在乎麽?
我的心因為他的一句話亂了套,臉色也變得煞白,我的心中一直沒有放下。
“他到底怎麽樣?”我盡量将音調放到平緩,可是無論如何還是帶着一些顫抖。
剛才他既然說出口,雖然代用“那個男人”,可,我心中明白,那指的龍亦軒。
他提出來,就說明他認識,甚至了解一些情況,龍亦軒是不是真的死了,或許在他這裏可以得到不一樣的答案。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你既然狠心下手,就不必在乎這些。”男子說。
龍亦軒遇刺是絕密的事情,除了那晚承慶殿中人,無人知道,那麽就是說。
那晚,他在!
“那晚你是不是在場?你到底是誰。”我麻溜的問出口。
男子擡頭看了我一眼,然後低笑,“這個時候了,還可以維持清晰的頭腦,不容易啊。”
然而,他并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但是我也基本可以确定了。
“你到底是誰?”雖然這樣問,心中卻有了最佳的人選。
那晚在承慶殿中出現,又有絕世武功,無非就是幾個人而已。
獨孤沄奕,龍亦軒,趙無歡,還有遲到的穆東煥。
☆、【168】看到一個人
還有,那些在暗處的皇家護衛隊,也是個個身懷絕技,但是他們那些冰疙瘩應該不會出來說這些話的。
那麽,我心中就有數了。
“你帶我走是什麽目的?”我問,我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幹什麽。
“我說了,你什麽都沒有必要知道,到了地方一切都明了了。”那男人冰冰涼涼的聲音再次響起。
“哦。”這次我很乖地答應,然後趴在地上不再說話。
月色朦胧,寒風凜冽,在我的頭頂上吹過,這寺廟估計是四面透風吧,要不是這一點點的火,我覺的我肯定已經凍僵。
不知道何時,我竟然躺在那亂糟糟的地上睡過去了,并且沒有一點點的不舒适,可能真的是因為太累了,竟然都不挑地方。
清晨的陽光照進亂七八糟的寺廟,灰塵紛紛揚揚,這時候才看清那些錯節的蜘蛛網。我緩緩的睜開眼,身上還披着一件黑色的外袍,是那個男人的。
火堆已經熄滅,只剩下灰燼,昭示着他曾經洶洶的燃燒,我不自覺的動了一下,卻發現自己的麻穴不知道何時已經被解開了。
從地上爬起來,胳膊還有腿都麻掉了,使勁捶了捶,卻不料吵醒了在火堆旁睡覺的人
黑衣。
“你想幹嘛?”那黑衣警惕地出聲。
“沒有,我只是有些累。”我又捶了捶,看着他連外袍都沒穿,但是臉上的蒙面依舊帶着。
瞬間間感覺,這個人還是不錯的,最起碼還會照顧人,還知道把外袍脫下來給我,給我解開穴道,省的血液不流暢。
我把他的外袍舉起來,遞給他,“給你的衣服。”
那人接過來,就沒有再多少什麽,穿好之後,才開口問道:“餓不餓?不餓就趕路。”
“餓。”我毫不猶豫的說道,昨天因為龍亦軒的事情,我渾渾噩噩一整天,什麽也沒吃,就是被他擄走之前喝了一碗水,
再說了,我現在還要拖延時間,誰知道他到底要幹嘛,說不定找一個地方把我殺了也是有可能的。
那雙唯一漏在外面的眼睛給我偷過來鄙視的目光,我就當做沒看見,反正我是真的餓了。
我可以想象得到,這次,他要到我去幹的事情,肯定不一般,要不然也不會把自己捂得這麽嚴實。
“沒時間給你找吃的,走。”原來,我說的話都是白說了,他根本就不是在真正的詢問我的意見,只是,走一個表面的過程。
我剛要拒絕,然後就感覺我的麻穴瞬間又被點了,他再次将我夾起來,就要施展輕功。
這時候,外面一群人沖了進來,手裏拿着兵器,直直地指着我們兩個。
這廟是很破,但是屋頂還是有的,這樣沖出去,似乎有些困難。
我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沒想到這時候會有人冒出來,在這荒郊野嶺裏。
那黑衣人看了我一眼,嘟囔了一句,“你還真的挺能招惹人。”然後将我放到地上,拔出了自己手中的劍。
劍影光閃之間,刀刀見血,毫不留情,可是,對方畢竟人多,并且還有源源不絕的人趕過來。
這些是誰的人?
只聽見其中一個男人喊道:“在這過了夜還想走,留下錢,也不,留下命!”
很是土匪的語氣,但是他們的裝備卻一點都不向土匪,并且大清早的出現在郊外,更不可能是偶然,這點我清楚。
那個黑衣人絲毫不理會他們所說的話,只是殺了一個又一個。
“小心後面!”我眼睜睜的看着一個人在他的背後就要偷襲,連忙出聲。
雖說我不是很喜歡他這樣把我擄走,但是目前來說,他是我的保命符,他要是死了,那麽下一個肯定就是我。
我給他當一雙眼睛,可以增加他的勝算。
不一會的功夫,地上已經躺了好多的死屍,一個接一個的疊起來。
他對付這些人好像很輕松的樣子,似乎并沒有用上多少力氣,眼看着快要殺出一條路來,距離他最近的人也已經被逼到了寺廟的門口。
我只是感覺有什麽東西打到我的身上,然後我就可以動了,隔空解穴!好厲害的功夫!
這需要強大的內力,還有精準的眼力和手法,重了我會殘廢,輕了,解不開,我從地上爬起來,就沖着他跑過去。
慢慢地已經殺出了廟門,那些來人明顯有些忌憚,不停的後退,招數基本上也變成了唬人的。
一跟胳膊往後撈過來,我就被那個男人拉倒了腋下,夾住我,施展輕功,若九天之上的大鵬展翅,一躍而起。
我雖說不沉,但是這也是一個很大的負擔,我有些擔心會被追上,可是想想,昨晚他都能把明月灣的暗衛拉下,這幾個人還算的了什麽?果真追追趕趕不久,就将後面的人甩下。
“好厲害啊你。”我發出由衷的感嘆,卻不料,迎來的只是頭頂上的人的一聲冷哼,我嘴角一抽,什麽态度嗎。
“你最好別說話,要不然,招惹來人你負責?”還是那種沙啞的聲音。
“我說,穆東煥,你還沒跟我解釋雪卉的事情。”我就是偏偏不老實,就要戳開他的老底。
頭頂上的人身子一僵,看來我是猜對了。
“閉嘴,要不然,我把你扔下去。”我往下一看,此時正好在半空中,地下白茫茫的還有積雪,這樣把我扔下去,不死也會殘廢。
“好好,我不說話,但是你告訴我,龍亦軒到底怎麽樣?”提起龍亦軒三個字,眉頭不自覺的輕輕皺起,心中的忐忑依舊,不安心,還有心疼,和來自心底的我不願意承認的愛意。
“托你的福。”穆東煥只是說了這樣一句話,讓我很是摸不着頭腦,托我的福,是活着還是死了。
我思考了好久,還是不能得出答案。
估計,所有的真相,要到他帶我到所謂的目的地就會揭開吧。
我四處看了看,這裏我一點也不熟悉,消失了一晚上,趙無歡那邊不知道怎麽樣了,有沒有擔心,或者有沒有派人找我。
“想找救兵?沒用的。”穆東煥在我頭頂上說,他竟然不看我就能猜到我的心思,我的心思是有多麽的表層?
我自認為,我不是那種天真的小女生,除了趙無歡,很少有人能夠直接猜準我的想法。
“獨孤無歡那邊,信件應該到了,此時,不會有人找你的。”穆東煥信誓旦旦。
耳邊除了風聲之外,穆東煥的聲音格外的清晰“你跟他說了什麽?”
“我就說,你被我帶走了,不用的擔心,你的安全我負責,所以,現在沒人會救你,你也盡管等着,這一路上都不會有人救你。”
卧槽!這個人……我都沒有同意跟他走,是他強行把我擄走的,現在我也沒法逃,只能任命的跟着!
這一路上穆東煥好像根本就沒有停下來,剛才跟人交戰的時候,他的手臂受了傷,此時血跡已經緩緩的滲出來,透了他的衣服。
“你受傷了,下來休息一下吧。”我建議到。
“不用,你不跟我說話,就是在給我節省功力,時間緊迫,來不及休息。”他果斷的拒絕,時間緊迫,真不知道他們到底要幹什麽。
我也不再裝好人,就在他的身旁,任由他帶着我去一個我不确定的地方。那裏會有誰?會不會有龍亦軒,或者誰都沒有。
“到了。”不知道過了多久,穆東煥的手一松,我就跌坐在地上,是一個森林,我從來沒見過的森林。
“你帶我來這個地方做什麽?”我不明所以的問道,這個地方四處都是樹,看起來根本沒有出路,荒無人煙。
他不會真的打算把我殺了,然後給龍亦軒報仇吧,不過,如果他這樣做,我也算是心甘情願了,就當做給龍亦軒賠一條命。
“如果你真的要殺了我,可以,不過要給趙無歡帶句話……”我癱坐在地上,一時間還站不起來,我渾身無力。
可是,那邊穆東煥卻做了一個奇怪的動作,他顯示撕下自己衣襟,纏住自己手上的胳膊,然後朝着森林的一邊跪了下來。
我可以聽到身後有人的腳步聲。我緩緩的就要轉過頭去,可是發現自己動不了,滿滿地蹒跚,看到了一個人。
☆、【169】一刀捅開
那人蒙着面,正緩緩的走過來。
一身紫色雲錦衣,外面披着同色的貂裘,黑發如鍛,飄然而下,一雙黑眸正緊緊地盯着我,看得我心慌。
仿若天神下凡,失意的谪仙一般,緩緩走來,踏過洪古八荒,然然雲層,站在我眼前。
一時間,心跳的停止,呼吸的頓挫,我的眼看直了,不是因為眼前的人有多麽的讓人癡迷,神往,而是因為,那雙眸子,我太熟悉。
龍亦軒,你果真不會那麽輕易的死去。
一時間,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于是,一邊哭,一邊笑了。
七天而已,仿佛隔了七年。
我想擡手,擡手去觸碰他,看看,他到底是影子還是真人。
摸到他的衣角,那麽真實的存在,一時間淚水崩然而下,如止不住的河堤,在我臉上縱橫。
可是,偏偏一種情緒來的不是時候,見到他之前所有的心慌意亂,緊張擔心統統消弭,此時在我心中剩下的只是糾結。
見不到是一回事,見到又是一回事。
我給了 他一刀,他會不會恨我?還有淑妃的孩子,還有我失去的孩子,都還是一個個的謎團。
一切被他的死所掩蓋的事,沒了那一層籠罩,此時全都浮上水面。
我看着他,邊哭邊笑,眼中還有無數的情緒。
他蹲下來,蹲到我面前,将臉上的蒙面摘了,那張熟悉的臉,竟然帶着我不熟悉的微笑,那麽溫柔。
一時間,再次看癡了,這樣的男人,我當時是怎麽下得去殺手的,還有,這樣的男人,又怎麽會去殺了我的全家?
根本無法重疊,事實卻告訴我,他們就是一個人。骨鲠在喉一般,有些話,無法說出口,卻也咽不回去。
我只是看着他,看着他慢慢地低下頭,冰涼的雙唇貼上我炙熱的眼眸,吻掉那些淚水。
他不說話,一點一點地,順着雙眸,臉頰,慢慢地向下,可是,淚水怎麽也收不住,他不惱,只是一遍又一遍地用他的方式為我拭去淚水。
最後,含住我的唇,此時。他的唇已經炙熱,他閉着眼,一點一點地向裏探去,撬開牙關,吮吸着我的舌頭。
我無力反抗,卻也一時間不想反抗。
龍亦軒好像極盡了此生的溫柔,不急不躁,卻勾起了無數的烈火。
寒冷的冬天裏,我如沐春風,他的溫度就在我的身邊,無比的安心。
心中的桃花都開放了,河流的冰也破了,柳樹飄絮,春意盎然。
我的眼,漸漸的不流淚了,我嘗試着去回吻他,去感受那一份熱情如火。
互換的津液,喉嚨的滾動,最後不知道誰吞了誰的,寂靜的冬日裏,空曠的森林中,只有那些*的聲音。
穆東煥徹底的當了一次透明人,背對着我們,迎風而立。
不知道過了多久,大腦缺氧,終于,龍亦軒離開了我的唇,他看着我,我的臉瞬間一紅。
“東煥,你先回去吧,你也該出場了。”龍亦軒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着我,讓我無處藏匿。
“是。”那黑衣人答應道。
黑衣人果真是穆東煥,我猜的沒錯。
穆東煥走了,寂靜的空間中就剩下了我們兩個人,一時間有些尴尬。
因為我一直坐在地上,此時龍亦軒也坐在了我的身邊,将我摟到懷裏,他的下巴貼着我的頭頂。
“你不是死了麽?”換了一口氣,我開口說到。
“我死了,你有沒有傷心?為了不讓你傷心,我還舍不得死。”龍亦軒半帶打趣,說着将我抱的更緊。
“你就穿了這麽點衣服,東煥就把你擄出來了?”龍亦軒說此話的時候,輕輕皺了眉頭。
然後将自己身上的貂裘脫下來,披到我的身上。“你穿的這麽少,凍到了,我會心疼。”
情.話,幾日不見,他竟然學會了說這些,我有些哭笑不得。
“別這樣,我說真的。”龍亦軒很認真的臉色看着我,“我怎麽會跟你撒謊?”
我的身子一時間怔住,說到撒謊這兩個字,我就會想到我的孩子,他沒了,甚至我都不曾知道他的存在,可是這個男人說,不是他做的,可是除了他,還能有誰。
一時間,悲傷湧上心頭,我無法正視眼前的人,深吸一口氣,“龍亦軒,我這次很認真地問你,求你給我真話。”
“什麽?”他難得的好脾氣,“你問。”
“你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訴我,那天,你去未央宮說那些話的時候,你是不是知道我醒着?”
“是,我是習武之人,按照氣息可以分辨你到底是睡了,還是沒睡。”
我嘴角勉強的咧開,他既然知道我沒睡,那麽,那些話到底是真的還是用來迷惑我的,一時間無從考證。
“真話,還是假話?”
“當然是真話,我是皇帝,一言九鼎,不屑于耍語言游戲。”龍亦軒也是一臉正經。
“你別忘了,除夕夜宴上,我對你說過的話,還有你的回答。”
他說,他愛我,我說,我亦是如此,當時也只以為那可能是兩個人最後的交集,于是就把心裏話說了出來。
此時被他提起,臉又紅了。
仇恨似乎已經放下了,畢竟我真的差點殺了他,那一刀沖着心口,也是極深,他沒死是萬幸。
爹爹,娘親,你們會不會說我是個不孝女,沒有把他殺掉?可是我盡過最大的決心和努力,我想要幸福。
“所以,你要相信我,我所說是真,孩子的事情,我會查清楚。我們還是有可能再有孩子的。”龍亦軒呢喃道。
我的臉更紅了,此時心中已經開始無限制的偏向他,讓我去相信他,那一點點的感覺,太微妙。
“這裏是什麽地方?”我扭轉話題,剛才的話題太讓人尴尬。
“還記得那次帶你去的大明宮後面的密道麽?”龍亦軒說,我的臉瞬間蒼白,說到這個,我會想起雲旭堯,但是龍亦軒似乎沒有發現這一點。
“順着密道繼續走,到盡頭就是這裏。”龍亦軒說。“這是祖宗留下的,萬一有情況,可以讓皇帝逃命。”
我了然的點了點頭。
但是,我接着反應過來,開口問:“那麽?你為什麽從那裏出來,發生了什麽事?”
龍亦軒一時間沉默,我睜着眼等着他的回答。
過了許久,龍亦軒沒有說話,我也猜到可能涉及一些機密,于是開口說到:“如果不方便,也可以,我也不是那麽非得知道。”
龍亦軒倒是坦然地笑了笑,“沒什麽,我就是不想讓你擔心太多。”
“你應該也知道了,顧長山沒有那麽簡單,他比當時的慕容家,還有前幾天除掉的儲家不同,想要制服他,不給他個理會讓他露馬腳怎麽行?”
“可是,他會信麽?”我還是有些擔憂,畢竟龍亦軒假死這一點我能想到,肯定有更多的狐貍可以想到。
“我有萬全之策,屍體都準備好了,就怕他不認。”龍亦軒輕輕一勾唇。
他的自信顯示在他的臉上,讓我無法去質疑。
兩個人就這樣坐在地上,誰也沒說接下來要幹什麽,要怎麽做。
“你的傷怎麽樣?”過了一會,我有些尴尬地開了口,說不擔心是假的。
“你說呢?”龍亦軒邪邪地笑了,側臉看上去盡顯妖孽風采。
“我,我怎麽知道……”越說聲音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