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孫妙香
齊王看到蕊兒派人送回的條子內容的時候，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倒是知道孫汝靜身份不高，可能過得不好，但沒有想到竟然能過得這麽不像一個主子。
但一想到她主母是自己曾經發妻的姐姐之後，只能搖頭嘆息。齊王和小莊氏算是和離的早，二人之間也沒有孩子，府中也沒有多的女人，若是日後，還真保不準會是什麽樣子。
齊王看着條子，決定還是把條子原封不動地送到了西北。這給弟妹找回場子的事情，還是交給弟弟自己吧。
如今還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樓嵘離京的事情其實沒有多少人知道，畢竟他做了錦衣衛的指揮使之後，就隐匿在了朝堂之間。你覺得他不在，但又覺得他哪兒都在。皇上對西北的事情也諱莫如深，自然不會主動提起，所以樓嵘離開的時候很安靜，也沒有人注意到。
雖然這幾天老二和老五都通過各種方式來向齊王打探，但是齊王都打太極給推回去了。
這幾個弟弟可都不是省油的燈啊！
齊王搖頭将條子交給了暗衛，讓他們送到西北，然後又夾上了江南那邊的消息。正忙着，就聽見萬福禀報的聲音。齊王讓他進來回話。
萬福進來之後，行禮後說道：“主子，今日來了不少帖子。有一個英國公府家賞菊的，我有些拿不準，想來問問您。”
“英國公？”齊王沉吟了片刻，“他們家的昭和郡主是配給老五了？”
“是。”
“那估摸着老五他們應該都要去，秉持着兄弟相親，本王也得去。”齊王無奈嘆氣。然後想起了弟弟那天在窗口別別扭扭的囑托，随口問道：“安國侯府那邊可收到帖子了？”
萬福回道：“據說這是英國公專門給自己女兒造勢的宴席，京城間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去了。左丞相家的王嫣然小姐也收到帖子了。”
“那就行。”齊王點頭，“那天多安排點兒人手保護她。這可是老三專門囑咐過的。”
“诶！”
這幾日孫汝靜和魏姨娘都過得挺舒心。特別是魏姨娘，沒了莊氏的壓制之後，在孫汝靜的鼓勵和幫助之下，也開始放開了手腳管家，做得也是有模有樣有聲有色的。連孫懷安都誇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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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姨娘想把家管好的心就更甚了。
這日母女倆正在說秋季給府上仆人們做新衣裳的事情，就看翠枝急匆匆地趕來，語氣焦急的說道：“二小姐救命！大小姐不見了。”
孫汝靜立馬從石凳上面站起來，讓春熙扶住了她問道，“你先順順氣，好好說說，怎麽回事？”
“小姐、小姐讓我去拿果子，我剛剛從廚房回來，就看小姐已經不在床上了。找了一圈兒，府裏花園都看了，沒有小姐的蹤影！”翠枝一口氣說完，然後又開始喘起來。她跑的急，鬓角處都是汗，又加上着急，眼淚都被逼出來了。
孫汝靜當機立斷，“阿娘，你去派人把爹爹找回來。昨日我聽江姨娘說，爹爹今日去看鳥了，應該就在西城。找到爹爹之後，先在府裏面等我。”
魏姨娘立馬起身去吩咐。
“春熙，你和翠枝再去府裏面找找，特別是空着的房間，一個都不要放過。”春熙和翠枝立馬出去開始再找一圈兒。
“蕊兒，你和我出府。”
蕊兒驚訝，“小姐？咱們去哪兒？”
“将軍府。”孫汝靜心裏有不好的預感。
門房套好馬車之後，孫汝靜立馬上了馬車，也不拖泥帶水，直接向将軍府去了。到了将軍府在的大街上，孫汝靜命人将馬車停好，然後自己帶着蕊兒靜靜地等在街角處。
蕊兒問道：“大小姐一定會來将軍府嗎？”
孫汝靜點頭，“姐姐心裏有執念。她很少有得不到的事情，所以……”
孫汝靜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了街那頭，安國侯府的方向匆匆走來了一個低着頭穿着粗布衣裳的女人。看身形就是孫妙香沒錯了。
"蕊兒，把大小姐帶過來。"
蕊兒領命，鬼魅般地繞到孫妙香身後，一手捂住孫妙香的嘴，一手摟住孫妙香的身子，幹脆利落地把人帶到了孫汝靜面前。
孫汝靜和孫妙香靜靜對視片刻之後，孫妙香突然"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孫汝靜立馬退後一步，然後快速伸手拉起她："姐姐，今天這事兒我真的做不了主，你先跟我回去好不好？什麽事兒我們回家了再商量。"
孫妙香身子剛剛大好，還很虛弱，搖了搖頭之後就開始掉眼淚，"燦燦，燦燦我求求你，我求求你…"
孫汝靜看了孫妙香半晌，然後緩緩開口問道，"姐姐，你在這裏想辦法讓兩個人重聚，想辦法讓兩個人能重新在一起，梁五公子呢？他什麽都沒說嗎？"
"他、"孫妙香愣了一下，随即就冷靜下來說道，"他即使不說我也知道他的意思。"
孫汝靜沒說話了，這明顯就是姐姐在一頭熱。孫汝靜對着身邊蕊兒說道："帶大小姐回去。"孫汝靜說完，蕊兒就一掌把孫妙香拍暈了。
孫汝靜楞楞地看着倒在自己懷裏的孫妙香。
蕊兒遲疑地看了一下自己的手，緩緩問道："小姐，我這樣是不是不可以？"
孫汝靜停頓半晌之後，"可以。"
孫汝靜立馬和蕊兒合力把孫妙香擡進了馬車裏，然後回家了。
剛進門，就被魏姨娘還有孫懷安圍上了。孫懷安看着暈了的孫妙香擔憂，直問是怎麽了。
孫汝靜把人交給翠芝，先讓她去休息，然後與爹爹說道："爹爹，姐姐這個事情需要好好解決了。今日我是在将軍府門前把姐姐硬帶回來的。姐姐這事兒處理不好，我擔心她的身體。"孫汝靜看着孫懷安，希望他能拿個主意。
但孫懷安一向對這些事情都是不在意的，前幾日能沖着莊氏發火，也是因為莊氏戳了他的痛腳僅此而已。
"她的事兒我之後會處理，人回來了就行。我繼續去看鳥了，今兒西城來了不少好貨。"說完就喜滋滋地走了，孫汝靜看着爹爹的背影捏緊了自己在袖中的手。
魏姨娘覺察到了女兒的不對，拉過她的手，輕輕地拍了拍，"每人有每人的緣法，你阻得了大小姐一時，阻不了她一世的。大小姐自小沒有不如意的地方，如今這是鑽了牛角尖，不弄個頭破血流，旁人再怎麽勸都是沒用的。"
孫汝靜嘆口氣，看向了孫妙香院子的方向，想了想還是覺得要去找莊氏一趟。魏姨娘也沒說不好，只是讓她記得回來用午膳。
孫汝靜能主動去主院的次數屈指可數。她靜靜地又在走廊裏面，心裏五味雜陳。
她自诩不是什麽善良的人，更覺得自己性子淡泊。但是看到嚣張跋扈的姐姐蒼白脆弱成那個樣子，她真的下不了狠心不管她。如今這事兒要說有回轉的餘地，那也只能是莊氏去運作，畢竟說到底她還是孫妙香的娘親。
孫汝靜在莊氏院子裏面坐了很久，莊氏才出來。盡管知道她是刻意為難，孫汝靜也沒什麽太大的動作。
"皇子妃今兒怎麽賞臉來我院兒裏了？也不嫌晦氣？"莊氏陰陽怪氣。
孫汝靜沒接她的話，只說自己想說的，"姐姐今日去了将軍府，被我半路截回來了。姐姐的事情終究還是要母親和爹爹說了算的，還請母親早做打算，姐姐的身子耗不得了。"
孫汝靜說完就準備走，也不多留。
只聽見莊氏在她背後惡狠狠地說道："孫汝靜，你不要在這裏裝好人，若不是你從中作梗，成為皇子妃的定是我的香香！你也不要得意，只要一日不成婚，你這皇子妃的位置就坐不穩！"
孫汝靜回頭看了莊氏一眼，笑着回道："母親若是這麽覺得，那就便是這樣吧！"
莊氏被一句話噎的禁聲了，孫汝靜轉頭就走，絲毫沒有停留。回了自己院子之後，孫汝靜才覺得有些無力。
罷了，她也把該做的做了，之後的事情她也無能為力了。這家裏她誰都對得起，誰也不虧欠。
孫汝靜朝着莊氏院子裏面去的時候，樓嵘也已經基本摸清楚了西北現在的局勢。
比他想象得更加不好。
他原以為西北邊城只是因為不敵勒瓦部落所以才會在一年之後被勒瓦打得節節敗退。但到了這天高皇帝遠的西北，他才知道什麽叫做裏外通敵，什麽叫做一手遮天，什麽叫做将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樓嵘坐在臨時安置的小院裏面想着破局的辦法。
全福進來，遞上了條子說道："主子，這是齊王那邊送來的。"
"嗯。"樓嵘打開信封，開始浏覽起來。讀完之後深吸了一口氣，半晌才緩緩吐出來。哥哥說的江南的事情他們倆研究商量好了所以不算什麽。但是裏面寫的孫汝靜的事情，确實讓他心裏有些緊得慌。
他上一世就知道孫汝靜過得不好。
仔細想想，但凡是要臉面的世家，都不會對庶子庶女太過于苛刻。但莊氏拿捏着孫汝靜的阿娘，她自然有底氣相信孫汝靜不會把這些事情捅出去。再加上她如今變成了皇子妃。這會讓人看笑話的事情，孫汝靜更不會說。
樓嵘把玩起了腰間的荷包。那是他走之前從孫汝靜手裏搶來的。荷包很簡單，上面就秀了一支梅花。但手法精巧，栩栩如生。
上一世其實孫汝靜被安國侯府處理得太快，他根本沒來得及反應，孫汝靜已經變成了城郊外的一個小土包。那狗女人甚至沒讓她進祖墳。打聽了一下之後才知道，當天晚上莊氏就動用了家法，把人衣服脫光了活活打死的。
如今正兒八經知道了這些消息，說樓嵘心裏沒點兒想法是不可能的。他本來就覺得虧欠了孫汝靜的，現在這種感覺更甚。
"啧。"樓嵘不爽地捏了捏信件的角角邊邊，還是得把這邊的事情快點解決，最好能在年前趕回去。
既然快，那就得早點下手了。樓嵘的目光幽深起來。西北鎮遠将軍是書貴妃的娘家，那就狠狠咬下來一塊肉才行。
作者有話要說： 樓嵘：啧，耽誤我給我老婆找回場子
孫汝靜：謝謝，我不需要。（高傲.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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