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靜看風月
清晨四五點,天已大亮。
天寒地凍,饑腸辘辘,哪怕有火爐在燃着室溫也不是很高,江珩與華佩相擁而眠,互相抱着取暖。
“早上好。”微笑對着江珩淺淺打聲招呼。
“嗯。”回應的語氣中有些喜色,不再是從前冷冰冰的字眼。
“雪停了!!”歡欣雀躍,老天終究待她不薄,不願她紅顏輕逝。
江珩掏出手機看:還是沒信號。
“佩佩,你拿溫水洗把臉,我們收拾收拾就出發,即使走不出去,至少找個有信號的地方求救。”和華佩講他心裏安排好的對策。
華佩同意他的方針,開始認真收拾起來。
“我們在這合張影吧,好歹是我們...”目光閃躲,臉頰幾抹微紅。
江珩自然是懂她的意思,這是他們定情的地方,自然值得留念,特別是不知以後會不會再來。
卻還是調戲她“好歹是我們什麽?”很欠的嗓音和臉色。
“明知故問。”
最終拿出手機拍下幾張合影留念,也拍了小木屋的內景、外景甚至全景。
大興安嶺太大,哪兒都是樹木,幾乎看不出顯著差異,一入叢林,很容易迷失方向,只好沿着河流一直往下走。
常理來說,河流的下游必定會有人家,不過這下游有多遠,就要看運氣了,這可是大興安嶺,不是學校裏的小樹林。
兩人并肩走在及膝的雪地上,進程很慢,太陽漸漸升起,照的湖面金黃一片,冰面金光閃閃,遠處山上的樹木積雪,折射出瑩亮的光,好似一個巨大的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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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談笑着過去的事,在白無一物的冰雪世界中,倒也沒那麽無聊。
“江珩,我們第一次見面你為什麽對我那樣?”華佩嗓音寫滿不滿,似乎對他控訴。
“哪樣?”絲毫不知一般,蹙着眉頭認真想着。
華佩更為不滿“我向你自我介紹,你對我愛答不理。”一句話道出精髓。
江珩語塞“若是我知道後來我會追求你,那時候我一定對你熱情有加。”輕笑着說些不着調的話。
而後又十分認真“佩佩,我是一個生性孤傲的人,如果不是這條路相對于從商更喜歡,我不會接觸它。”很嚴肅地說明內心的想法。
瞬間沉默了,他那種家族出身,違背家族想做些自己喜歡的事,真的很難吧?或許演員這個職業也是他不喜的,不過兩相權衡取其輕罷了。
“你以前的夢想是什麽?”華佩看向江珩,這個高她一個頭的男人。
江珩微笑,百媚生“我是一個沒有夢想的人,生來就沒有。”妩媚間又透着濃濃的辛酸。
華佩似乎看到一個孤僻的小男孩,在其他小孩子玩耍打架,争吵打鬧的年紀,沉默地站在一旁,高冷地看着人世這群凡人。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你是我的夢。”清冽的嗓音生生将她的幻想打斷。
“真是。”微嗔着看向他,知道她又在想些有的沒的,就說些不着調的話逗她開心。
話鋒一轉,眯着眼危險地看向她“對了,有一次,我在地下車庫遇到你,你是不是...”這個男人看起來十分擅長欲言又止。
華佩倒是十分坦然,她行得端坐得正不怕所謂“诋毀”擡頭斜視他“你不是都看到了麽?”
“你呀,就是招蜂引蝶的體質,看來以後要看緊點了。”嘴角笑意不減,擁着她的手逐漸收緊,心情很好。
華佩表示不服,圈中和他合作的女藝人,當着大衆媒體表示理想型是江珩,他卻從不回應,空空還慘了一片少女心,還好意思說她招蜂引蝶體質?
“遠的不說,我就給你舉近期的幾個例子吧,黃珊珊,電影宣傳接受采訪時說江珩這樣的應該是最好的結婚對象;郭沁,在某訪談節目,稱理想型是江珩,晏瑞......”江珩捂住她的嘴,再說下去連小學班裏誰暗戀他指不定都能翻出來。
“怎麽樣?認輸沒有。”江珩這樣悶騷的男人,就應該治治他,省得他背地裏陰你。
劇組在市裏請了專業的搜救隊,帶上專業儀器,進山搜救,從大致走丢的方向,兵分三路展開救援。
嚴絮甜被禁止出門,焦灼地在房間內等待,一刻閑不下來,團團轉,轉的自己頭暈。
搜救小組在茫茫大興安嶺找人,如同大海撈針,交通基本靠走,通訊基本靠吼,很困難,而且人又是移動的,非靜物。
江珩和華佩沿着溪流往下游走,一路舉着手機都沒見起色,江珩眸色微沉,有些着急,他們徒步在雪地裏走了四個多小時,除了喝水意外沒有食物,若是天黑之前沒找到或是被找到,都是很可怕的事,皺着眉頭想對策。
華佩看到他極淺的皺眉,掖住他的領子,拉下他撫平他眉頭上的褶皺“別皺眉了,不好看。”
聽她這麽說,極淡地舒展開眉毛,對着她淺笑“別怕,相信我。”被困幾乎二十四小時,說不害怕是假的。
對着他越發笑的燦爛,心裏驚慌、可怕、擔憂一系列情緒都被壓制,連渾身疲憊都消去不少,只剩下兩人一起走下去的心。
約莫過了一個多小時,走到一處河道陡然變寬,收到一絲信號。
“有了有了。”華佩聲音都陡然變尖,如同凄風冷雨的人生中,遇到一股暖流。
鄭重地播出一個號碼,手微微發顫,幾乎激動的不能自已“喂,甜甜。”
嚴絮甜在接到華佩電話時幾乎尖叫起來,狂喜、震驚、疑慮、擔心......一時間難以自持,幾乎說不出話來。
“佩...佩佩,你在哪兒?救援隊已經去找你們了,是找到了嗎?”一連串問題如迫擊炮一般。
“甜甜,甜甜,你別激動,你先聽我說,我和江珩在一起,現在我們都很好,我現在開了定位系統,你将我所在之處發給救援隊,我們在原地等待救援。”先報告自己的情況,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和溫暖。
嚴絮甜激動的手抖,幾乎握不住手機,幸好小芳機智,拿過嚴絮甜的手機,将華佩所在處定好位,發給救援隊。
救援隊接到消息的第一時間趕往他們所在的地點。
得到救援消息的兩人,累癱,就勢跌坐在雪地上,相視而笑。
“這輩子,這樣的經歷,估計不會有第二次。”望向遠方,太陽正當空,雖說是冬日,倒也和煦地刺眼。
江珩寵溺地摸摸她的頭,獨一無二的經歷,與獨一無二的你。
取下手套生出手,攤在她面前,華佩拿下手套,笑的像個傻瓜一樣,附上他的。
江珩欺身向前,将她壓在雪地中,凝眸望着她,眼眸不敢看她,常常的睫毛忽閃忽閃,十分漂亮,忍不住吻上她的唇,溫熱綿軟,嗯,回味無窮。
靈巧的舌頭勾勒她嘴唇的形狀,趁機撬開她的嘴唇劃入她口中,勾着她的舌頭來回挑撥,讓華佩臉紅心跳,有些喘不過氣。江珩似乎還不滿足,嘴角帶笑撩撥着她,來回吮吸,直到她呼吸不暢才離開。
眼前靜水長流,身後霧凇為伴。
兩人都是大忙人,難得抛卻雜念,只剩你我,相攜坐在雪地,靜看風月。
大約再過了兩個小時,救援隊才姍姍來遲,将他們平安帶回劇組所在的小村莊。
華佩一進屋,嚴絮甜激動地奔上前擁住華佩,将華佩勒的快喘不過氣“佩佩,你吓死我了,你要是有什麽事我和落落怎麽交代?”哭的眼睛腫的和核桃一樣,一看就知道指不定暗地裏怎麽哭呢?
江珩站在一旁,默默看着相擁的兩人,心中有些吃味。
反應過來看向一旁的人,有些納悶,自己和華佩說些女孩間的話,一個大男人杵在一邊算怎麽回事?
看出嚴絮甜嫌棄的眼神,把背包遞給華佩,溫柔地揉揉她的頭發“先好好休息,睡醒了給我打電話。”說完便走了出去,一些事,是該他來應付。
“嗯。”乖巧地點點頭。
嚴絮甜看苗頭不對,看華佩的眼神有些揶揄“呦呦呦,這一天不見就搞到一起去了。”一雙媚人的眼睛中寫着滿滿的暧昧。
華佩坦然看她,還有幾分驕傲“我承認我們走到一起,搞這個字麻煩不要用在我身上。”得意洋洋,十分了不起。
說着又将雪地裏的故事,添油加醋,當故事一般講給她聽,嚴絮甜倒是聽的興致盎然,還暗自期待如此“冰雪奇緣”。
“哎,你知不知道江珩是我們尚奢最佳幻想伴侶第一名,你還挺厲害。”肩膀撞上華佩的,調笑着這件事。
尚奢什麽時候有這種排名了?她這個做宣傳的都不知道!
“實在太累了,我睡一覺,晚飯別叫我了。”伸了伸懶腰,開始脫身上的衣服,憨态的語氣對着嚴絮甜撒嬌。
嚴絮甜也不多問,來日方長,看着她睡下才放心。
江珩出去後就被一圈人圍住,導演、制片人、投資商都來問候江珩,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理都詳細地慰問了一遍。
得知他們失蹤的消息對外封鎖時,心裏才有幾絲寬慰。致中集團所說的對外封鎖,就是連自己公司都沒通知的境界。
本就是清冷的人,面對熱情似火的問候也只是簡單表達謝意,單字往外蹦。
還是助理小康看出來江珩的絲絲不耐,忙着打圓場“珩哥也累了,既然都沒什麽事,就讓珩哥先休息。”
一大群人烏泱泱的你一句我一句說着好好休息之類的話。
江珩只是簡單點頭示意,并未過多說什麽,眸色清冷,回房休息。
嚴絮甜站在一旁審視的目光看這個男人,為了不侵擾她的美夢,願意耐着性子回應這群老油條,也是真将華佩疼在心裏。
同一公司那麽久,況且還合作過幾次,她自然知道江珩秉性,對工作認真負責,恪盡職守,若是談及其他,說冷漠實在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