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茫然之際燃希望

張黛滢厲聲叱退家丁,雙目朦胧甚思馬希麟,數月之餘竟覺如此之久,而今,心愛之人伫于眼前竟不敢相信事實。馬希麟恨己不能,姍姍來遲,今生幸福險為失去,問道:“黛滢,你果真要嫁人?”

實受父親與師兄所迫,張黛滢一閃而逝之頹然,忍聲低訴:“不,我未嘗嫁予他人,小女晝深思君,只為君能歸來。”

馬希麟硬闖張府之前,早已思盡打算,此時,他斬釘截鐵道:“即是如此,你可随我而行,我必娶你作我一生一世之妻。”

本欲應許馬希麟,然是孫墨卿攙扶張銮自房內走出,張銮雖對馬希麟賞識有加,然已花甲之年,身體虛弱,能尋傳人已是不易。時世之人主導權錢,既無錢財又無權望,滿腹經綸亦是空談。張銮愁眉質問道:“馬希麟,你既考得頭名,然而不知去向,公榜之時你已不在,視為棄權,今日我女出嫁,你又來此作甚,且是之前誤診疾病,抹黑我張府名聲,而今,你又有何顏面入我張府大門?”

為患誤診,實遭人害,然是馬希麟海納百川,不計前嫌,孫墨卿歹毒之為未嘗告知。馬希麟深施一禮,言道:“張老先生,莫要如此之言,我無由離去誠為醫診他人,既以頭名考生招婿,如今,我正因迎娶張姑娘故來貴府,你應将別人之許推去,自始之時我與張姑娘心有靈犀,你何不遵循愛女之意,而逼她嫁予不愛之人?”

聞聽馬希麟竟這般固執,孫墨卿謾罵道:“馬希麟,莫不要這般不守規矩,何不深思你是何人,我師妹傾國傾城,你有何資格言娶?你全身上下一無所有,聘禮何在?如此,豈不為全省人士諷笑張府?”

張黛滢眼含淚水,轉身回首目望孫墨卿,幽怨道:“師兄莫要責謾希麟,好與不好我意已決,今生必嫁希麟,嘗有暗誓與君相擁,天長地久永不分離。”

言語未落,院外人聲嘈雜,鞭炮轟鳴,必是那迎親之人臨至。家丁婢女并奔而出,馬希麟則上前緊握張黛滢纖手,而其亦以缪斯之軀躲于馬希麟身後,現如今,唯有馬希麟與她同心。聲音徐徐将近,徐成浪蕩不拘,大搖大擺行入院內,呼道:“新娘子,本公子來也,新娘子人在何處?”

見徐成來此,孫墨卿急上前将他讨好:“徐公子,今是大喜之日,我師妹一夜未眠,只待公子前來迎親,時下早已備好,快将她帶走罷。”

徐成對孫墨卿聞而不應,但見張黛滢避于馬希麟身後,新娘子不頂紅綢待于房內,而身挂嫁裳立于眼前,心中甚怪,然是徐成未嘗多心,行至馬希麟身前,盛氣淩人鄙夷道:“小子,你是什麽東西,我怎不曾見你?”

馬希麟料定目前之人必是那富家子弟,而無膽怯之意,言道:“我乃此次頭名考生馬希麟。”

徐成一愣,而後大笑,狂妄道:“原來如此,我對你這窮生素有耳聞,人人皆言馬希麟無錢無勢,因懼失顏面而無奈躲避一月,如今,又來攪合本少爺好事,豈不自讨苦吃?”

馬希麟義正言辭道:“徐公子且放尊重些,張府德高望重,非我馬希麟一人所識,張先生為人至誠,依據親筆公告,頭名考生理應迎娶張姑娘,此事百姓皆知,堂堂張府不會食言,請你速速折返。”

徐成早已狂妄成習,他自是冷冷一笑,未及答言,身旁仆人已是大怒:“你身為窮酸書生,敢對徐少這般無禮,若為識相者可速速離去,休要攪擾我家少爺好事,若再這般固執,必将你打死。”

張銮明知徐家勢力,馬希麟若将他惹惱必造禍端,念于此時,上前一步拉住徐成手臂:“徐公子,他一文弱書生,見歷甚少,且不與他一般見識,小女等待已久,可随時迎上花轎。”

徐成令道:“諸位弟兄,我岳父大人心胸廣闊,如此,豈能不識擡舉,咱不與此生一般見識。”徐成笑語間,欲将馬希麟推至一側,馬希麟雖為身瘦,然而身高八尺,徐成竟然未償所願。

徐成惱吓道:“你這窮鬼竟如此固執,再不避開,我必對你不客氣,惹惱了我,我誠将你活活打死。”徐成等人大罵馬希麟,迫使二人退後幾步。

馬希麟言道“今日,你等休想将張姑娘帶走。”

徐成顏面不存,狂怒喊道:“如此看來,敬酒不吃吃罰酒,諸位兄弟,今日定要他吃不了兜着走,有我在此,莫要擔心出事,都給我上,狠狠将他教訓一番。”

随從常是作惡多端,瞬時将他圍困。即是猛虎亦鬥不過群狼,馬希麟寡不敵衆,始于被随從猛踢狂打。此時,徐成行至張黛滢身前,撫頰言道:“誠是天然醇美,美貌沁人心脾,娘子為何愁眉不展?後而跟随于我,榮華富貴自當享之不盡。”

張黛滢拂袖避之,眼見馬希麟被徐成随從重打,身軀傷蜷,心中甚是擔憂,憐惜怨道:“雖是城輝赫,無才莫論根,不知自鮮恥,枉稱富貴人,你等且放開馬希麟,放開馬希麟。”

張黛滢所應愈強,徐成愈是狂笑,打鬥原為徐成看作家常便飯,毆打馬希麟這般窮困書生更是不足為奇,于張黛滢面前故顯耀武揚威之态。馬希麟秉性固執,至死不渝,始終忍受衆人猛踢狂打。立談之間,徐成亦怕鬧出人命,偏遇這般不服人物,硬是忍氣而不曾有臺階下,只好善罷甘休。不去理會馬希麟,将張黛滢攔腰抱起來,喊道:“随我起轎回府。”

一見徐成欲将離去,強勢随從舍其而出,不料,馬希麟雖負重傷,勉強起身,撲至徐成,死抱徐成右腿,徐成行走不得,回頭眼見情形,不禁怒罵,且将張黛滢放下,而後猛踩馬希麟臂腕,馬希麟頓痛及腦,徐成見好不收,以足尖極力撚動馬希麟臂腕,但因徐成單足立地,重心不穩,馬希麟強忍劇痛,緊抱徐成右腿而後一引,徐成則一卧之地。見此情狀,左右随從一擁而上,對馬希麟又是一頓猛蹴。

徐成不欲與其糾纏,于随從擁簇之下将張黛滢抱入轎內,未與張銮留有一言,自是乘上白馬緩緩而去,自言道:不成此事,我徐成決不罷休。

馬希麟已是起身不能,但望徐成漸漸離去,心中又氣又恨,無有一法。孫墨卿冷罵一句便回屋內,張銮亦是無奈搖頭。

馬希麟負此大苦,張銮心有不舍,畢竟嘗受指點,深以愛惜馬希麟之醫學,而奈何不了目前之事實。張銮既至馬希麟前,輕嘆一聲:“希麟,你為何如此固執,好女處處有,何戀張黛滢,有朝一日,我張五雲做主,為你結識一位俊秀女子,如若沒錢,我代之可好?”

張銮雖與馬希麟有節,以此二人互不相容,且此事皆由孫墨卿挑撥,相隔數月,張銮本無恨意,見馬希麟如此癡情且是這般模樣,心實憐之。急呼來人将馬希麟擡入房內,同是醫者,跌打藥物必然不缺,速備療傷藥物為馬希麟敷之。

未及半刻,馬希麟悲憤無奈,于卧榻上,忽聞院內叫嚣不斷,隐隐聞得家丁問道:“敢問姑娘乃自誰家,欲買藥材應去藥鋪,此乃張府後院,不見不識之人。”

自家丁拒有一言,馬希麟則聞熟聲:“你等膽敢攔我,豈非不想活了?”

家丁言道:“姑娘,你我本不相識,何必出此毒言,我已言明買藥應去藥鋪,身為女子家竟如此驕橫,你在此擾亂所為何幹?”

趙芸暧左右侍衛更是惱怒,狂罵家丁又如嘗言:“不知天高地厚,你可知此為何人?我家姑娘乃是濟南府千金,你等膽敢與官府作對。”

初聞此言,家丁不由驚駭,急跪于地連連讨饒,見家丁服軟,趙芸暧溫和問道:“我且問你,馬希麟可曾來過。”家丁不敢隐瞞,直言正于房內休息,而後,引其至馬希麟所卧之處。

趙芸暧來此,是因無法勸解父親,不得已來此詢問,一推房門,但見馬希麟如此狼狽,衣裳破爛,遍身有瘡,面青唇紫,臂尚流血,不由将自家之事抛于腦後,趨至榻前問道:“希麟受苦了,究竟所謂何事被人打成這般模樣,豈是張府羞辱于你?”瞬時,趙芸暧大發雷霆。

馬希麟甚是氣虛,僅有一言而艱難無比:“非為張氏所誤,休要傷及無辜。”

趙芸暧怒氣之甚,欲知馬希麟事由:“先生,究竟因何事致使重傷?”

此時,馬希麟竭力言道:“姑娘休要多問,希麟僅有一事相求,不知姑娘可否助我。”

趙芸暧言道:“先生盡管道來,誰若欺辱于你,我趙芸暧滅他全家。”

馬希麟急言道:“你速往臨城逐去,其縣有一公子惡少,名為徐成,他搶走了黛滢,若此時不去必已追他不及。”

趙芸暧愁眉問道:“區區小事,先生竟如此挂心,可知那黛滢所為何人?”

馬希麟言道:“她是我愛妻。”

聞得一言,趙芸暧猶豫不定,未念馬希麟竟會有妻。此刻,馬希麟命在旦夕,見趙芸暧不應,語氣微弱促道:“如今,非你而無人助我,再不追之,言度皆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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