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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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身朝頰上親了兩回,三兩下已将蘇玉玑衣服,全部解開。
哪知解開衣服之時,只覺蘇玉玑胸前甚是柔軟,尚以為她未練外功,肌肉較松所致,而未在意。
及至解開一摸,不由一怔,挺身坐起,閃目處,蘇玉玑雪肌凝脂,胸前竟是一對雞頭軟肉,用一條白帛緊緊裹住。
這一來,辣手仙狐好夢成空,一片春心如堕冰窟,這豈非陰溝裏翻船?這豈不将淫女欺騙得慘煞?這怎能令她忍得?
只見她粉臉氣成鐵青,怒極雙目似欲噴火,手爪揚起,一陣亂抓,将蘇玉玑混身上下衣服,撕裂片片,邊撕邊怒罵道:“該死的丫頭,竟敢欺騙老娘,今天要不将你萬刀淩遲處死,老娘便不叫辣手仙狐了!”
可憐那蘇玉玑,此時體內的欲火早已升起,春情煎熬是難以禁受,哪還受得了這番刺激呢?
只見她,鳳目圓瞪,呆呆地望着葛紫荷似她心頭玉哥哥一般,對其衣衫之不整,不但不覺羞愧,竟反而癡癡一笑,兩臂驟張,想将她抱住,葛紫荷見狀更恨,劈頭兩記耳光,将她打得呼痛不已,重又躺下。
立即骈指如幹,正欲點那五陰殘穴,使蘇玉玑受盡血氣逆轉之苦而死,陡聞窗外,一聲怒叱,道:“妖婦爾敢!”
聞聲入耳,那窗格子又陡地一陣暴響,粉碎于地,辣手仙狐,剛轉過身子,瞥見一條藍影子飛入,一縷異香方一入鼻,連聲音都未出,一跤跌在地上,兩腳一伸,便自死去。
雲中紫鳳朱玉玲,與蘇玉玑裸卧榻上,靜聽蘇玉玑講述別後經過,聽到這裏,驚異得“咦”了一聲,不禁插言問道:“是不是玉哥哥來了啊?他既然将那妖婦擊斃,怎的又中了暗算,與你……與你‘合好’了呢?”
說畢,一臉詫異之色,盯在蘇玉玑蒼白的臉上,等她答複。
蘇玉玑聞言,雙頰陡現紅暈,亦羞亦怒地白了她一眼,将螓首一縮,縮入被中,伸乎欲摟住朱玉玲撒嬌。
哪知當她一觸及朱玉玲身體之時,卻意外地發現,朱玉玲亦是一絲未着,裸卧被中呢。
當然,蘇玉玑早先暈迷多時,實不知适才發生何事,故而大為驚詫。
只是她生性刁蠻,喜好玩笑,竟不先問是何原因,伸手撚住朱玉玲一峰,咯咯嬌笑,張口就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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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玉玲一把将她拽出被外,似嗔似笑地叱說:
“玑妹妹,別胡鬧啦!快告訴我,以後玉哥哥到底怎麽中的暗算呢?”
蘇玉玑聞言,思及适才之事,羞赦之餘,不禁感懷自身的着落,至而黛眉微蹩,自閃淚光,幽幽一嘆道:“這個我也不知,玉哥哥如何受的暗算,只知玉哥哥入房之後,奔至塌邊,對地上碎衣凝視有頃,便撲上榻來,對我……對我……唉,玲姐姐,時己今日,小妹十數年清白之軀,己為玉哥哥所沾,你說,這叫我今後怎麽見人呢!”
說完,淚珠籁籁而下,摟住朱玉玲嗚咽不休。
朱玉玲口中只得不住地安慰,叫她暫仰悲懷,以免哭壞了身了,心中卻不由暗暗罵道:
“好個刁蠻的丫頭,看你平時對玉哥哥依賴親熱的态度,還不是想嫁給玉哥哥嗎?現在生米己成熟飯,反而撒起嬌來了!”
朱玉玲真想任由她自己處理,但見她一味啼哭,似是十分傷心,再想想蘇玉玑身世凄慘,在這個世上,已無任何親人長輩,若自己再不聞問此事,雖然李玉琪終必娶她為妻,則在她的心中,必然會懷恨自己的。
朱玉玲想到此理,便勸她道:“玑妹妹快別哭了,事己至今,我也知道妹妹的處境甚難,好在此事只有你、我與玉哥哥三人知道,你與玉哥哥平日感情甚融洽,只要妹妹你願意,此事包在姐姐身上,将來等玉哥哥親仇得報,令他一并娶過妹妹來如何?”
蘇玉玑用心,正是要朱玉玲有此一語,聞言芳心至喜,雖不好意思破涕為笑,哭聲卻是立即停住。
秀目一轉,未語雙頰先抹起兩朵紅雲,好半響方才嗫嚅道:“玲妹妹大恩盛意,小妹先行謝過,只是玉哥哥會……”
朱玉玲知她心意,是擔心李玉琪不肯要她,因之未等她說完,便自接口說:“玑妹妹且放寬心,休說事己至此,玉哥哥不能否認,便是沒有發生什麽事,玉哥哥多情種子,與妹妹交情篤厚,只要妹妹有心,他一定會接納的,至于我也并非世俗醋娘子,對妹妹加盟,只有歡迎。”
蘇玉玑不禁激動得熱淚直流,摟着朱玉玲左頰,喜極而泣道:“小妹今日始知玲姐姐真好,想想過去對姐姐諸多不敬,小妹實在不該,從今日起,小妹誓追随姐姐身後,共事玉郎,若果再有任何異心,皇天在上,叫我蘇玉玑不得好……”
朱玉玲見她如此真摯,亦自感動,故而舒掌捂住蘇玉玑的櫻唇,将最後一個“死”字擋住,接口笑道:“你我姐妹,從今後坦城相處,似同一人,何必發什麽死誓呢?”
說畢,又悄聲将自身素來所見,所經之情形經過一一述出,并将李玉琪體具異秉一口氣說完。
蘇玉玑又驚又怕,皺眉嬌喚道:“哎呀,玉哥哥這等厲害,我實在怕死了,憶及适才,若非是姐姐及時趕來,小妹,此時,必然真陰早枯命喪黃泉了呢!姐姐,将來我們怎麽辦呀!”
朱玉玲“嗤嗤”一笑,劃臉羞笑一陣,才告知己有解救之方,但等暇時,教授給她呢!
蘇玉玑被羞得撒嬌不止,聞言心中稍定,轉而想起兩人只顧說話,不知天色已至何時,但覺腹中作響,饑餓了起來,同時,這半天未見李玉琪,不知他藏到哪裏去了,因道:“玲姐姐,什麽時候了?怎麽玉哥哥也不來着看我們呢?他……”
朱玉玲打趣說:“怎麽,又想起郎君來了,你自己慢慢在這兒想吧,我可要起來了,對了,把頭轉過去,我要着衣了。”
蘇玉玑故意笑道:“我要看啦!”
朱玉玲笑斥道:“不許看,就是不許看。”
蘇玉玑笑着轉面向內,接口說:“看都不許看,姐姐也太過偏心了!”
朱玉玲訝異道:“我對誰偏過心來?”
蘇玉玑轉過頭來,滿臉正經神色,煞有介事他說:“還說不偏心,不許妹妹看,卻許哥哥……”
這時,朱玉玲才知,玑妹妹故意調皮,捉弄自己,聞言不等她說完,縱身撲到蘇玉玑身上,伸手被內,在蘇玉玑赤裸的腑下,亂抓亂搔,一陣氣吼吼地問道:“看你還敢調皮?還說姐姐偏心不?”
蘇玉玑被搔得奇養難忍,早笑得喘不過氣來,邊笑邊告饒道:“好……姐姐,最……公平,饒了小……妹……吧!”
又笑,又喘,又說,簡直是語不成句,朱玉玲見她告饒,方才放手,也自嗤嗤笑出聲來,坐在榻旁喘息。
好一陣兩人方止住笑聲,朱玉玲繼續整理衣衫,對蘇玉玑妙目連轉,說:“怎麽?你不要起嗎?盡賴在床上,還想……”
蘇玉玑見她以牙還牙,調弄自己,粉面不由也是一紅,掙紮半響,複又卧倒,呼道:
“姐姐,我……實在起不來,全身癱軟,一點真氣也提不起來……啊,姐姐,這可怎麽辦呀?”
須知,練武之人,若不能提住真氣,即等于廢了武功,而與平常人無異了。
朱玉玲粉面變色,吶吶半晌,方道:“你運氣試試……唉,這可怎麽好,我去找玉哥哥來,商量看看。”
這兩人不明何以致此,心下大恐,蘇玉玑不禁潸然淚下,朱玉玲卻連忙奔出室外,去找李玉琪去了。
原來那李玉琪,在仰化客棧之中,發現蘇玉玑失蹤,搜尋半夜,始發現這土山巨松,甚是可疑。
李玉琪将可疑之點,告知朱玉玲,便迳來這土山附近尋找。
前方表過,那土山光禿禿,除頂巅一株千年巨松,別無他物,李玉琪搜索半響,方始發現巨松之巅的窟窿。
李玉琪練就天眼通神力,己具有六成火候,那窟窿之中,雖暗得伸手不見五指,內中情形,李玉琪仍可一覽無遺。
因此,李玉琪發現窟窿之中,有一木梯,可供上下,心知必有人居,哪還遲疑,飄然墜入窟底。
将暗門推開一縫,向內窺看,發現門內,不但屋室皆幽美,地點設計亦極其隐密,若換了別人,決不會發現,這土山之內,會有這等處所。
李玉琪心中暗忖:“看這裏一番陳設建築,其人必然別有用心,否則,又何必花費如許心血,營造這等密居處?”
想着,他忙閃身撲進,正對那暗門一室之窗下,點破窗紙,見室內珠光寶氣,相映生輝。
對窗一只榻上,側卧一名少女,面目尚稱秀麗,年約十四五歲。
只是此時,卻脫得寸絲未挂,懷抱一只繡枕,滿臉春情泛溢,似非真如妙齡少女,所應具有的蕩意。
李玉琪劍眉一皺,暗中“呸”了一聲,剛欲轉探他室,突聞一陣叱罵“叭”“叭”之聲,房中少女,似是聞聲欲起。
李玉琪心中一動,在窗外曲指一彈,微聞室內少女“呀”了一聲,己被點中肩上“巨骨穴”暈倒榻上。
李玉琪微微一笑,心說:“你好好地睡一個時辰吧,過了一個時辰之後,若是玑弟弟在此,我早将他救走了!”
想着,人卻早已疾若飄風,撲至适才發聲處窗下,破窗向裏一瞧。
可不正趕上,那辣手仙狐葛紫荷,将蘇玉玑周身衣衫撕碎,現出嬌女之身,心中失望至極生怒,打了她兩記耳括子,方又骈指如幹,點向蘇玉玑“五陰殘穴”,以洩其憤之時。
李玉琪自窗外瞥見,室內又是兩個裸體相對的女人。并無蘇玉玑的蹤跡,他本欲離去。
但見那立于榻畔女人,過于狠毒兇殘,打罵不算,還欲以殘毒點穴之術,至人于死,心中不由大怒,怒吼一聲:“妖婦爾敢!”
竟自在窗外雙掌齊揚,發出兩儀神功真氣,一式兩招,左手推掌,拍碎窗戶,右手彈起,迳襲那妖婦伸出的右臂大穴。
那妖婦辣手仙狐葛紫荷,做夢也不曾想到,竟敢有人潛入其巢穴重地,忘撚虎須,故而聞得吼聲,心中确吃一驚。
瞥見窗碎更增其怒火,暗“哼”一聲,當下不但未停,反而怪蘇玉玑此來之人,而更加遷怒于她,立意先将她置于死地,等來人越窗入室救援之際,再擒下來人“享用”。
但卻不知,來人功力高絕,神妙無禱,所施禪功,無聲無形,就在那指尖堪堪點中之時,鼻端驀嗅到一縷奇香。
摟着右臂之上,“陽奚”“曲池”“臂隔”“巨骨”四處大穴與右肩“肩并”重穴,同時如遇鋼鐵鑽刺而入,一陣巨痛,“呀”了半聲,身後一個踉跄,仰面倒地死去。
李玉琪恨她歹毒,下手不免較重,臂上四處大穴被點尚可,“肩井”乃人身三十六死穴之一,重重點上,那妖婦功力再高,一來大意未曾運功護住,二來李玉琪所施隔空彈指點穴之術,無堅不摧,葛紫荷焉還有命在!
李玉琪一招奏效,怒氣盡煞,悔意又生,瞥見那妖婦斃死,心中一怔,暗責自己怎又破了約言,我何必殺一個不相識的婦人呢?
想着,那室內之氤氲濃香,自破窗中撲鼻而入,堪覺好聞,不由得猛吸了兩下,閃目搜找那香氣來處。
榻上蘇玉玑,內外欲火情焰,煎邀相迫,靈明盡己失去,在榻上輾轉反側,雙手在自己胸前,抓搔不休,口中喃喃叫喚“玉哥哥”不止。
李玉琪天耳通神力,何等靈敏,聞聲心頭一震,似覺那聲音煞似玑弟所發,星目一閃,地下榻邊,碎衣片片,更像煞玑弟弟所着緞袍,但……榻上明明是個女兒,又哪是他的玑弟弟呢?
李玉琪猶疑不定,轉身欲退,陡地又聞得榻上那人呻吟高呼道:“玉哥哥,我好難過呀!”
這一聲,更像是蘇玉玑語聲。
李玉琪不敢上前,暗中躊躇道:“看這人難受情形,似是中了暗算,切無論她是何人,自己焉能袖手呢?”
所謂“不經一事,不長一智”,李玉琪回憶在泰安城中,為朱玉玲療傷醫毒,親及肌膚而至非得娶她之事,心頭不禁為難,怕萬一将此人救轉,而來那一手刎頸委身之舉。
故而,李玉琪欲前求人,煞費思量,呆立窗下,約有半盞茶時,直至再聞得室內,呻吟呼喚之聲,方才靈機一動,暗喜忖道:“咳,我真蠢,怎的适才不曾想到,等醫好她時,暗中點她睡穴,而自己悄悄溜開,豈非無事了嗎?”
主意既定,一跺腳,飄掠入室內繡榻之旁,适才那股濃香,此時格外強烈,李玉琪邊嗅邊閃目打量,赤條條橫陳榻上那人。
目光一觸那人面孔,李玉琪奇得咦了一聲,這,這不是玑弟弟是誰?雖然是女兒之身,但那頭上不明明戴着一方文士巾嗎?
他不由悟出蘇玉玑原來是女扮男裝的。
他還想再考慮時,那媚香的藥力已開始發作,只見他低嘯一聲,便脫光身子,撲上床去了。
好戲終于上場了!
當朱玉玲進來時,李玉琪早就知道了,故也一并“一網打盡”了,于是他痛痛快快地“發洩”了一番。
事後,他覺得對愧對自幼許可訂婚的趙家兩妹,惶感、內疚交集心頭,恨不得馬上逃開死去。
眼見蘇玉玑暈迷不醒,卻不能撒手不管,勉強哺藥施功,救轉兩人,不等蘇玉玑回醒,立即匆匆着衣逃去。
以其初意,本欲自今以後獨個兒良跡天涯,完成未了心願,再也無臉孔重見蘇玉玑及其他的親人了。
其實,這只是李玉琪當時,一者不知是那媚藥作崇,使他作下這見不得人之事,二者,那蘇玉玑雖然實為女兒之身,與他卻終有結拜之義,雖非是親生兄弟姐妹,像這等野會之事豈非也等于倫理自亂。
李玉琪雖無世俗男女,體妨之見,卻自幼熟讀經籍,深受其父之訓育,不但是知書達禮,亦常以仁義自守,淫惡自戒。
今既于一夜之間,身犯兩條,破義行淫,李玉琪事後,又豈能不深覺羞愧,無地自容呢?
故而,若非那李玉琪在逃出苗穴之際,發現那一被朱玉玲擒住的丫環翠兒。
此時,當朱、蘇兩人,獲得妥協,前往尋他之時,怕不早已逃之夭夭,飛身數百裏之外了。
朱玉玲出室,在穴內叫喚數聲,不見李玉琪答應,心中奇怪,由暗門攀上巨松之巅,瞥見天光已然大亮,似已經是辰未時間,雖然寒意抖梢,清晨寒冷的空氣,卻異常清新: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向松下一望,李玉琪正端坐在樹下一方巨石之上,右臂上夢附着一只碧綠蜘蛛,卻僅有拳般大小。
朱玉玲由上下望,瞥見李玉琪只是呆呆地坐在石上,怔怔出神,似乎在思索什麽心事。
她悄悄地縱落松下,李玉琪一動不動,似無所覺。
朱玉玲連忙轉到前面,秀目一掠,被面上那股自責深悔的表情,吓了一大跳。
也似受了他那傷悲表情的感染,連語聲都振顫了,她呼道:“玉哥哥,你一個人呆坐在想什麽啊?”
說着,趨近李玉琪身畔,纖纖細手,不由地挽住他的左臂。
她實在有點怕那蜘蛛,故不敢到右邊去。
李玉琪至此,方似被她喚回了魂魄,星目一瞬,充滿無限內疚與憐愛的感情,停住在朱玉玲面上,好半響,那一雙大眼睛裏,竟泛出晶瑩淚光。
朱玉玲不由得覺得心頭也是一慘,眨眨眼,淚珠也串串滾下,似乎比李玉琪還要悲傷。
其實,朱玉玲本身,并無不快之處,也不知道玉哥哥何故愁哭,只是目見心上人傷懷,立時心頭便如遭到利刃巨創,不自覺也跟着哭了起來。
不過,這一來吓了李玉琪一跳,慌即伸臂摟住李玉琪纖腰,顯得無限關切地問道:“玲妹妹,你……你哭什麽呀?可是一回……”
“可是”什麽?李玉琪本想問她,“可是怪我不該辱及玑弟弟嗎?”但話到口邊卻又咽了回去,因為他實在不敢再提此事,故玉面漲紅,腼腆至極。
幸虧朱玉玲瞥見他那傷懷皺眉的樣子,煞是有趣,竟“嗤嗤”一聲,笑出聲來,親熱異常地将兩臂擱在李玉琪肩上,婉聲道:“可不是什麽呀?我是看不慣你那付愁苦的樣子,才跟着你學撅的,你急什麽嘛,你們倆不都是好好的嗎?”
接着,又簡單地告訴他,己與蘇玉玑取得諒解,蘇玉玑也願意委身并侍,只是,此時蘇玉玑卻不知因何故,竟不能提起真氣,全身癱軟,仍不能着衣起床,叫他趕快想法去解救。
李玉琪聞言,面上表情時喜時憂,聽完早已氣朗神開,只是當玲妹妹促他解救蘇玉玑時,玉面竟又漲起飛紅。
朱玉玲見狀,積壓他有解救之法,卻不解為何又紅起臉來,見狀,纖指點在李玉琪額上,似嗔似喜地道:
“看你這份得意樣子,不知又想到哪裏去了?我為你辛辛苦苦,找來這一房美人,連謝都不謝,将來看我還會管你的閑事不。”
李玉琪伸手捉住朱玉玲玉手,拉她坐在身畔,始幽幽一嘆道:
“玲妹妹之恩,小兄自不敢忘懷,但若說小兄得意,卻是冤枉煞人,适才……”
朱玉玲見他又傷感認真,不等他說完,立即嚷着打斷,道:“好了,好了,別酸了,我是與你開玩笑的,你怎又認真起來,适才之事,實是那妖婦所燃媚香作崇,怎能怪你,只是事己至此,你又怎能推委責任呢,不要玑妹妹呢!”
李玉琪又是一嘆,道:“适才事後,我本不知為媚香所迷致此,故而深責自己,無險再見故人,出來之後,本欲立時逃開,及那窟旁一女似被人點中穴道,救起一看,才發覺竟是這穴中的丫環,我心中一動,就在這樹下,細加探問此穴主人來歷。”
“其初,那丫環不肯實說,是我見她,似甚懼怕那神蛛碧兒,故而吓她說,若是不說實話,便令那碧兒将她咬死。”
朱玉玲“啊”了一聲,下意識看看身畔,李玉琪又道:“那丫環怕死,才知道她主人乃是海外魔島門下弟子,號稱辣手仙狐葛紫荷,十餘年前,便遠來中士,為其師采撷靈藥救治陰魔坐僵之體,最近那陰魔似将複原,并有意再臨中原,與神州武林高手一較身手,故而令其徒弟,在此先與雪山雙頭老怪弟子,鬼手抓魂婁立威取得聯系,到時好與那雙頭老怪等人聯手對付中原武林諸人,這葛紫荷在江南一帶,頗具兇名,只從未洩露過師承門戶,故此從無人知。”
朱玉玲家學淵源,自然知道葛紫荷之名,也知海外魔島陰陽雙魔所擅之暗器,聞言稍一沉思,便自問道:“那媚香可是魔島二寶之一和合媚香?”
李玉琪點頭,繼說:“果然正是此物,據那丫環說,此番并無解藥,若是練武之人中上,如不經二五真精互濟并融,不但要在喪真元,周身亦必癱軟異常不能提運真氣,形同常人一般,故武林中人,提起當年陰陽雙魔之名,不但懼怕兩魔武林,亦都怕中這和合媚香之毒,玑弟……”
朱玉玲白眼笑推李玉琪一把,李玉琪亦是一笑,改口道:“玑妹妹身中此香,雖與我……”
朱玉玲粉頰一紅,嗤嗤笑道:“這一來,又得勞駕你,布施布施了!”
李玉琪聞言,面上也是一紅,卻跟着又是一嘆。
朱玉玲了解玉哥哥心事,一則不好意思,二則怕蘇玉玑不悉真陰鎮陽之法,無濟于事。
思索一刻,伏在李玉琪耳邊,低語半響,竟聽得李玉琪哈哈大笑起來。
朱玉玲見狀,面紅耳赤,連“啐”數聲,鑽入李玉琪懷中,撒嬌不依。
李玉琪笑畢,方道:“好,玲妹妹菩薩心腸,小兄焉能恥笑,別快耍賴了!”
朱玉玲起身,面上紅霞未退,卻故意端容危坐,轉變話題,道:“玉哥哥,那丫環呢?
你把她放了嗎?”
李玉琪見她這般,仍怒力忍下笑意,道:“我因見她年紀尚幼,也未作惡,雖然眸于不正,卻也不能不予以自新之路,故而問完話,告誡一番,便自放了!”
朱玉玲“咳”了一聲,将擒她經過說出,又道:“這丫環所放信鴿,神俊異常,似非中士之物,說不定是海外雙魔所養,也未可知,如果是真,那雙魔得知其徒被殺消息,還不知會想出什麽花樣來報仇呢!”
李玉琪劍眉一揚,朗聲道:“這兩魔早就已經該死了,藉此機會若能将他引來,正好除去,難道我們還懼他嗎?”
朱玉玲見他大義凜然之狀,心中憐愛道:“玉哥哥須知,我等雖不怕他,卻不能不防他暗中使壞,像這次……”
一話未盡,便自住口不言,卻是長嘆一聲,意味深長,李玉琪慌即岔開,道:“看情形,一兩日之內我們是離不開此地了,玲妹妹,你先下去,我要到旅店中将行囊取來,好嗎?”
朱玉玲依言立起,行了兩步,回頭說:“玉哥哥,你連馬兒也牽來吧,只要有紅兒、雪兒看守,放在野外,也不怕被人偷的。”
此言有理,李玉琪點頭應好,閃目四眺,四野寂寂無人,向朱玉玲道聲再見,一展“大挪移遁法”,恍似一縷藍煙,向南方掠去,瞬息之間,一閃不見。
朱玉玲目送玉哥哥去遠,又似驚異又像滿足地嘆了口氣,“嗖”的一聲,飛上樹巅,也是閃身而沒。
且說李玉琪施展“大挪移遁法”,飛掠至“仰化”鎮外,為免驚世駭俗,飄落一片林木之內,方始施施然踱步而出,直趨所居旅店。
此時天己近午,那旅店夥計,本就奇怪,何以這李大俠三人,直到這般時候,仍然是門窗緊閉,房內毫無半點聲息。
只是,那夥計雖犯疑,卻不敢叫門打擾,這不僅是開店的規矩,也是從心裏尊敬這李大俠五人恍如神人一般,不敢稍有冒犯之處。
這刻,一見李玉琪施然踱進店來,便驚得目瞪口呆,好半響方才回過氣來,恭身招呼道:“李大俠,你老……”
夥計本想問問“你老到哪兒去啦?”話到口邊,卻又想到自己是什麽身份,怎放過問這神佛一流作的的閑事!
故此,只說了半句,便自硬生生又咽了回去。
李玉琪曉得夥計的好意,見他那份呆相,微微一笑,立即吩咐他算帳,備馬,便自推開房門進房,令神猱紅兒,收拾三人行囊,準備上路。
夥計心下稱怪,自不必提,一會工夫,李玉琪肩上栖息着八哥雪兒,紅兒随後扛着三份行囊出房。
李玉琪迳去帳房結清房錢,多賞小帳,又買了兩大包吃食,夥計、帳房心知你這等俠客,必多異行奇事。
雖因不見昨日與他一同住店的一男一女,兩位同伴,卻也不敢我問,恭謹地送他出店。
店外,三馬早已備好,兩匹龍駒瞧見李玉琪走近,全都歡聲長嘶,前蹄叩地,表示歡迎。
李玉琪近前各不慰撫一番,方始飄身跨上“望月”龍駒,改辔向來路緩緩出鎮,背後“蓋雪”通靈識意,自然會跟蹤同行,那匹黑色健馬,卻在神猱紅兒的胯下,聽命相随而來。
鎮上行人,看這三馬、一人、一猱、一鳥,奇異場面,都不由駐足而觀,竅竅指點稱奇不止。
李玉琪縱騎鎮外,瞥見四野行人稀少,始放馬落荒而馳,不一刻,便自到達土山之上。
那土山前文表過,除山頂一株千年巨松之外,光禿禿別無他物。
李玉琪馳至山巅,回頭見紅兒尚落後老遠,未曾趕到,遂親自為兩馬除下鞍籠等物,吩咐道:“我們要在這裏,滞留數日,望月、蓋雪兩可自由在此附近一帶活動,自尋食物,只是不可跑遠了,順便還得照看那黑馬,別讓它跑丢了!”
二馬嘶鳴歡嘯,表示會意。
紅兒騎馬趕到,李玉琪又令他将那黑馬身上的配件,一齊除下放開,并命它負責看管放牧,方才攜起行囊,飛身上樹人穴。
穴中,雲中紫鳳朱玉玲,聞聽得李玉琪聲音,早已迎出房來,伸下接過行囊,悄聲道:
“玉哥哥怎麽回來這麽晚?我已經做好了飯了呢!适才玑妹妹嚷餓,我就先喂她屹過,現在玑妹妹己然睡去,咱們到飯廳去吃吧!”
說着,一指右手房門,牽着李玉琪一臂走進。
李玉琪進房一看,那室果然是一間飯堂,雖不甚大,卻是精致玲攏,用具器皿,無一不是上上佳材,細工雕琢而就。
此時,在室中央一張紅漆桌上,端端正正地擺放着兩雙杯着,幾盤菜肴,尚還冒着熱氣。
李玉琪就坐桌邊,笑望着朱玉玲,道:“玲妹妹,真難為你了,一時之內哪裏變出這麽多東西啊!”
朱玉玲一邊将李玉琪自仰化購來的食物取出放好,一邊嫣然巧笑道:
“我哪裏會變嘛,還不都是那妖婦留下來的,玉哥哥,你不知道,這兒蓄放的東西真多,珠寶金銀不說,光是食物一項,我們三人吃上一年,也未必能夠吃完呢!”
說完,神色一變,轉為慘然憤怒之色,恨聲繼道:“這妖婦真是萬惡至極,自你走後,我曾在此穴內各處察看了一番,無意間竟發現一密室,深入地下,想法打開一看,裏面竟竟是死人屍體,怕不有二十幾具,最可怕尚有一具男屍,像是剛死去不久,赤條條一絲未着,周身一無傷痕,看那付皮包骨頭的瘦樣子,就知必是被妖婦吸盡精血至死的,想這妖婦功夫,傳自陰陽雙魔,那雙魔必更兇殘,數十年來,屈死在東海魔島之上的冤魂,更不知還有多少呢!”
李玉琪聞言,也自驚容,恨恨一嘆,道:“這妖婦真是死有餘辜,将來她那師父,若是尋來中士更好,即便不來,一等咱們報了家仇,也必要尋上島去,為島內除此大害。”
朱玉玲坐在對面,見他恨恨難平之狀,反勸慰他道:“将來自然是容他不得,現然卻不能不吃飯啊,來,快別氣了,嘗嘗我燒的鹿幹,還對味嗎?”
李玉琪見玲妹妹柔情似水,婉聲相勸,哪裏還能再氣。
聞言展顏開懷,接過朱玉玲奉來飯菜,就口一嘗鮮美可口,不由衷心稱贊,伏案大吃起來。
朱玉玲瞥見李玉琪吃得有味,心中那份得意,自不必說,更不時挾菜添飯,将李玉琪照顧得像是對一個小孩子一般。
飯後,朱玉玲将用具洗滌于淨,兩人挽手至各室轉了一圈,李玉琪發現,除去那妖婦葛紫荷與丫環翠兒所居兩房外,尚有一個單間,可供住宿,唯一房內陳設比較簡陋,想來是用來安放俘虜男丁之處。
李玉琪看過之後,對朱玉玲表示,自己暫居此房,卻不料朱玉玲聞言,卻是大表反對。
好半響朱玉玲才道:“這房子有一暗門,便是通往那地穴密室之中,那密室裏這麽多死人,難道你不怕嗎?”
李玉琪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怕,朱玉玲白了一眼,繼道:“再說,你不是要為玑妹妹醫‘病’嗎,哪能獨自居此呢!”
李玉琪聞言,臉上一紅,朱玉玲嗤嗤一笑,又道:“我看嘛,別假惺惺了,幹脆你在玑妹妹那邊,我呢,我就睡在丫頭的房裏好了!”
李玉琪粉面更紅,急忙分辯道:“那怎麽成呢,要嘛我們三人住在一起,否則,我……”
朱玉玲啐了聲,打斷下文,佯嗔道:“別不害臊啦,我又沒‘病”,可不需要你醫!”
說完,邊挽住朱玉玲踱向蘇玉玑卧房,一邊咯咯嬌笑不止。
這一陣脆笑,意味無窮。
李玉琪聽來,心神為之一暢,正欲擁住玲妹妹纖腰,親熱一番,卻聽得蘇玉玑在房中,有氣無力地喚道:“什麽事呀?玲姐姐,玉哥哥回來了嗎?”
朱玉玲聞聲,對李玉琪微吐香舌,舒臂拉住李玉琪返身欲遁的身軀,推着他走到蘇玉玑所居室門前,悄聲道:“看你多沒良心,把玑妹妹整成這付樣子,還不去安慰安慰,避不見面就成了嗎?快進去!”
說完話,自李玉琪背後一推,一邊将李玉琪推進房中,一邊在門外高聲道:“玑妹妹,玉哥哥來了,讓他陪陪你吧,我還有別的事呢!”
李玉琪進房一看,房內屍體,碎窗,都已經清除幹淨,榻上蘇玉玑覆被橫卧,秀發技拂。
面色雖略顯蒼白,此時,卻已為羞紅掩住,怯生生一對鳳目,隐蘊着無限情意,分不出是驚是喜是怨是怕,癡癡地凝望着自己。
四目一觸,李玉琪猛覺得自己一陣心跳,面紅過耳,羞怯難安,一時竟僵在那兒,不知如何是好。
蘇玉玑見玉哥哥局促形狀,但是仍然掩不住他那若如玉樹臨風的絕世豐姿她的心中不由自主沉醉非常,憐愛橫溢,嬌怯怯地伸出僅裹着一層紗的玉臂,輕輕拍着身側,喚道:“玉哥哥你來這邊坐,對了,玲姐姐呢?”
李玉琪依言走過去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