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2)

有驚怯之意,但瞥見李玉琪這付羞态,一時頓忘利害,反面忍不住“咯咯”嬌笑起來!

結塵淫尼,視李玉琪如同到口的肥羊,雖驚奇他何以回醒得這麽快,神志不混,卻也怕他乘機溜走!

故此,她乘李玉琪發話相責之際,悄悄推動榻側機關,而石室對外通路,頓時軋軋關閉!

李玉琪看在眼裏,心頭暗笑,心道:“如今,你等惡運已經降臨了,尚不自知,這一關門,倒省得我擔心被你們溜掉了呢。”

想着,見淫尼結塵讪笑不答,霍然擡頭逼視着她,道:“妖尼,在下早聞你惡名四播,害人無數,罪該萬死,今日既然相逢,說不得在下要替天行道了!”

結塵死到臨頭,猶尚不知,她見李玉琪文質俊秀,雖以惡聲相加,卻并不以此為意呢。

只見她嬌笑連連,乳顫臀搖,折腰擺臀下榻,雙臂伸張着向李玉琪緩緩地逼近,浪笑道:“哎呀!我的小弟弟呀,你要怎的,姐姐把這身子全交給你啦!任憑你擺布處置吧!”

李玉琪哪見過這等浪态,頓時玉面通紅,垂下頭去,四周赤裸的女尼見狀,嬌聲淫笑更加厲害。

“唉!這個可愛的東西,真笑死人,我看他說不定還是個童子雞呢。”

李玉琪聞言,全身的熱氣更熾。只是他面對着一群無恥之人,卻仍然不肯先行動手。

結塵淫尼蓮步輕移,俏目淫意泛浮。

一見李玉琪垂頭害羞,狡計霍升,踉跄若似站立不穩,在李玉琪面前三尺之處,陡向他懷內倒去!

李玉琪眼前白影一晃,不見她有什麽敵意,微一退步,正欲讓開:

結塵卻猛地嬌喚一聲:

“小弟弟!”

同時又撒嬌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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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殺了我吧!”

說話間,玉臂一舒,便向李玉琪腰上摟去!

李玉琪見狀心中一動,挺身不退,右腕輕舒,已輕輕拿住了結塵的左臂!

結塵以為良機難求,兩臂一下抱在李玉琪的腰上,右指一挺,直向李玉琪後腰“敲尾穴”點去。

哪知手指一觸李玉琪敲尾大穴,陡覺李玉琪穴道中暗勁震彈,手指一麻,剛暗叫一聲“不好”。

只覺得左臂被抓處猛地一緊,巨痛鑽心,“哎呀”一聲。尚未叫完,只聽得李玉琪大喝:“去吧。”

赤條之嬌軀,頓時被抛入丈外大榻之上。

結塵淫尼一落榻上,粉面厲如惡鬼,右臂一揮,八位驚呆一旁的女弟子,霍然各抽出榻畔長劍,紛紛向李玉琪撲去!

這樣一來,正中李玉琪下懷,只見他劍眉微揚,未等群女攻至身畔,只聽他口中憤叱一聲:“爾等該死!”

身形陡展,眨眼間身化藍影飄忽,縱橫一匝,捷逾電閃,未待那淫尼出招,已然均被他點中死穴,一個個倒下在地!

淫尼結塵目睹親信弟子,身遭慘死,頓時急怒攻心,急紅了眼睛。

只見她厲聲喝罵道:“小子好狠,老娘跟你拼啦!”

罵聲裏,右手抽出長劍,強忍左肩脫臼之痛,躍身向李玉琪撲去!

李玉琪一方面立意除惡,另一方面不願與這等無恥的裸體美人糾纏游鬥,故此一上來便使出絕學。

這刻見淫尼結塵,複又沖來,星目一瞪,猛地一掌劈出,道:“妖尼接招!”

淫尼結塵見他出掌,卻未見有什麽掌風,冷哼一聲,只當他內力不過爾爾。

哪知“哼”聲未落,潛勁山湧而至,結塵但覺得氣息一窒,周身如受萬斤重錘,忽的一聲,倒飛而退。

“叭”的一聲,直撞在三丈外的石壁之上,全身頓時被潛勁擠成肉餅,落在便化成一堆血肉碎骨!

李玉琪料不到淫尼如此不濟,見狀心中恻然。

但擡頭瞥見壁衣上淫穢繡圖,怒火複燃,頓腳飛身游走一匝,指劃手抓,不多時便将那精繡壁衣,毀成片片!

壁衣即落,石壁畢露,只見那壁間石質如玉,竟各現出三重門戶!

李玉琪內心覺得好生奇怪!他先行至大玉榻邊一看,榻裏玉石欄上,凸出了兩個按鈕!

李玉琪一一按動,左右二重石門,頓皆敞開!

他審查地勢,心知右方的門戶,正是他适才來路,另一條卻是不知到底通往何處的。

同時,他對那一重不開的石門,更是充滿了好奇。他想,他必須打開來看一看才行!

于是,李玉琪先不回去,徑自走近正前方石門邊上下打量!

只見那門上刀劍之痕雖多,尋找許久,卻不但未發現一個按鈕,甚至連一絲縫隙也找不出來!

李玉琪暗暗懊惱,一生氣猛地一掌對石門推去。

按理說,他這一掌,前面便是個丈高的石筍,也可能被他擊飛!但偏偏石門作怪,只軋軋響了兩聲,竟還未移動分毫!

李玉琪一聽軋軋之聲,暗忖這石門可能是向左右開啓,也未可知!

他于是将雙掌平按在石門之上,向左一推,也未曾推動。再向右一推,但聞“轟隆隆”

之聲大作,石門果然向右方壁內縮去!

李玉琪內心頓時大喜,低頭一看,地上果然設有尺餘厚的四槽,正是供石門滑動之用!

李玉琪神目如電,竟是間空蕩蕩的石室,這室內雖因與外間隔絕,但仍有不少積塵,顯示着這石室已多年未經打掃了。

李玉琪訝然步入,心想:

“這石室看樣子淫尼結塵并未進來過,否則她為何棄之不用,而與她的徒衆們同房呢?”

由這一點,李玉琪複又想道:“這麽說來,這洞府亦必非淫尼所建,她只不過是發現者罷了。”

于是李玉琪便又想道:“那麽這最早的主人是誰?他為何要将此室設下這麽笨重的石門?而不留開啓的機關?”

李玉琪邊想,邊步入那間石室,哪知方才走進三步,霍聞“軋軋”連響,緊接着聲響之後,前、左、右三方,突然又現出三重門戶。

李玉琪訝然而視,尚未看清,室內光線驟暗,回頭一瞧,适才進來的那座石門,已然閉死!

李玉琪雖知自己的功力,足以開那石門,卻也不禁暗吃一驚。

誰知,吃驚的還在後面,就在他回頭的一剎那,李玉琪猛覺得身前陡有一股勁風襲來!

李玉琪萬萬想不到,這久無人跡的石跡之內,會有人悄然偷襲,頓時大驚失色,顧不得回頭察看,意念一動,陡地向上拔起!

他一拔丈五,半空中閃目打量,只見那石室地上,不知何時,竟悄然出現了三具“僵屍”。

那三具“僵屍”,頭顱光禿禿,膚色似鐵,暗泛青紫,身軀僵直,披着一件黑布長衫。

只見他們臉上死氣沉沉,不但肌肉如恒,便連那六只閃射碧光的怪眼,也是連眨都不眨的!

此際,那三具僵屍,各伸臂作擒拿狀,只見他等那烏爪似的六只鬼手,瘦骨鱗峋,指爪若鐵。

所指的部位,竟是李玉琪适才所站地位的各處大災。

李玉琪初睹之下,全身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毛骨為之悚然,他以為是真個遍上惡鬼!

他随即大喝一聲,壯壯自己的膽,雙臂運聚起全部的兩儀降魔禪功,猛地向三屍當頭打去!

他這兩儀降魔禪功本具有無堅不摧的功力,這一次又是全力施為。

只見那兩股無聲無息的掌風到處,“嘩啦啦”一聲大響,那三具僵屍,頓時被壓得癱成一團。

李玉琪預料不到,這般容易便打發了那三具僵屍,掌力打出,身軀已彈向了另一邊。

見狀心中十分詫異,掠近俯身對地下的三堆“僵屍”仔細一瞧,頓時啞然失笑了起來!

原來那三堆哪裏是什麽“僵屍惡鬼”,竟然是三堆廢鐵。

只不過當初制作這三具鐵人的主兒,故意将之弄成鬼樣使人在此暗室裏驟睹之下,不由自主疑為真鬼!

李玉琪定了定神,一面暗驚這主人心思靈巧,竟将這石室布置得機關重重,而又不着痕跡。

一方面卻小心地往适才出現的門戶走去!李玉琪由中央進入,只見所經是一條丈餘的甬道。

甬道盡頭,霍然又是一間石室。

那石室形似半月,漆黑異常,李玉琪目光如炬,精光霍閃,瞬目處,正中一張石榻上,霍然端坐着一位道人。

李玉琪微微一凜,忙躬身對道人施了一禮,道:“在下李玉琪,一時好奇誤闖道長仙府,敬祈見諒!”

那道人垂眉閉目,恍似入定老僧,對李玉琪所言,竟同未聞!李玉琪見狀,心中一動,忖道:“這位老仙長怕是物化了吧?”

定睛細瞧,果發現那道人僵硬如石,氣吸早停,在道人身畔,有兩只小白玉瓶,兩柄長劍及一張羊皮卷!

李玉琪有過經驗,知道這道人必是多年前物化之時,将已身珍物留下,以便連帶有緣之人!

故此,他取過那羊皮卷來,打開一看,果見上面寫道:“餘百花真人是也!宋初得遇先師萬象真祖,以‘缤紛掌’及‘銀朱雙劍’馳譽不衰,晚年悟道,遁隐此谷,暇中采百花之精髓,冶煉成‘駐顏露精’,唯餘知大限即至,雖顏複淵安子都之貌,殆有何補哉!

餘生性喜靜,早年未肯收徒,今天限将臨之際,悔意霍熾,故特制鐵人三乘,妙具餘掌劍之精要,凡有緣人,入我洞來,尚能潛心善悟,與之過招,當不難稍有所成就也!

‘駐顏露精’,有緣得之,日夕塗肌,雖發禿齒危之年,凡十日亦可複其舊觀也,若少壯用之,則更事半功倍,朱顏常存矣!

銀朱雙劍,古之瑰寶也!其鋒之利,可斷金鐵,餘得之助,始克保持一身令譽之不堕!

今将劍譜招式,喻藏于妙制鐵人之身,有緣者善自體會三人合運之動作,則必可得之神髓矣!”

李玉琪看到此處,深悔适才出手太重,竟一招将那三具鐵人打扁,失去觀摩機會,而使令此一絕學失傳于世!

只是,此事已成定局,悔也無用。

李玉琪略讀皮卷後段,見所載無非是諄諄訓勉,後來有緣者上體天心,無執為惡等語,便将皮卷放下。

取過寶劍,只見那劍外觀形式如一,均長三尺八寸,只是顏色上一作銀白,一作赤紅。

李玉琪将之抽出,雙劍出鞘,方才三寸,那劍身一赤、一銀,兩道光華頓将這暗室映得一亮。

李玉琪因自己有了一柄“降魔寶劍”,并不想取這兩劍,但心中靈光一閃,霍億起趙玉琳、趙玉瑛一雙俏影!

他暗忖:“與其将劍留下,日後被惡人發現用以為惡,倒不如送給琳姐、瑛妹的好!”

于是,李玉琪将劍挾在肋下,将兩只盛放“駐顏露精”的玉瓶一并收起,由原路退回石室,複入左右兩邊門內。

卻見那門內只是短短的兩條甬道,其中亦無一物,想來必是那百花真人,安放鐵人之用!

李玉瑛便仍用前法,運功推開那扇石門,循着适才被擄來的甬道,在壁上找着暗鈕,啓開烏銅大鏡,回到所居洞中!

那大銅鏡稍開即閉,李玉琪回到房內,因不放心藍玉瓊,葛玉環及兩位師太的安危,凝神施展天耳通神力,微一察聽。

及聞得外間的人,仍在熟睡入定,方才放心睡去。

次日清晨,藍玉瓊、葛玉環一覺睡來,出房一看,兩位師太已經出去!

她兩人雙雙轉入李玉琪所居洞內,只見李玉琪和衣而卧,尚在呼呼大睡!

兩人見他睡着甚甜,不願驚擾。方欲退出,藍玉瓊猛瞥見李玉琪身畔,平放着兩把寶劍!

藍玉瓊忍不住“咦”了一聲,對葛玉環悄語道:“環妹妹,你看玉弟弟在哪弄來兩柄劍啊?”

葛玉環螓首輕搖,卻悄步地将過去,伸手去拿!哪知纖手尚未觸及劍身,皓腕卻突地被李玉琪一把捉個結實!

葛玉環吓了一跳,一瞥李玉琪雖然是合眼閉目,卻一臉頑皮之狀,她不由一把拉住李玉琪的右邊耳朵,嬌填怨道:“壞哥哥,吓死人了,快起來別裝樣了!”

李玉琪龇牙朗笑,挺身坐起,玩笑道:“好妹妹,一大早吵人清夢,已自不該,還想偷我寶劍,今已人贓皆獲,尚有何說?”

葛玉環素手握拳,輕擂了李玉琪一下,佯嗔輕啐,道:“好啊!我們還未審問你,你倒先栽贓了,真不害羞。”

李玉琪瞥見她這付佯嗔薄怒之态,嬌美至極。

他正扣住了她的纖腰,正想将她拉過來親熱親熱,轉眼卻瞥見藍玉瓊含笑俏立門邊!

李玉琪玉顏一熱,舉手輕招,道:“瓊姐姐早啊,你快來評評理,環妹妹她欺負我!”

藍玉瓊“嗤”地一笑,俏步走近,歪身坐在榻上,取過一柄寶劍,在他的臉前一晃道:

“這寶劍從何而來?難道是原先便擺在這兒的嗎?”

李玉琪故意“哎呀”一叫,道:“昨夜的事,你們真的一點都不曉得嗎?”

藍玉瓊驚問道:“何事?”

李玉琪道:

“我受了暗算了呀。”

藍玉瓊兩人齊聲驚呼,連問他傷着沒有,以及經過情形。

李玉琪瞥見兩人一臉關懷之情,不忍再開玩笑,便即原原本本,把昨夜各節說了一遍!

她二人聽見那淫尼結塵,竟然這般無恥,都恨得牙癢,及知她已被李玉琪殺死,方才放心,拍掌稱快!

等李玉琪整個說完,她二人各取一柄劍,抽出鞘來,但聞得一陣龍吟之聲,室內頓時一銀一赤的兩道奪目光華。

她兩人均都識貨,知是上古奇珍,稱贊一陣,藍玉瓊霍然道:“金陵的趙家姐妹,不都還沒有兵刃用嗎?這兩把劍一銀一朱,正是她兩位所愛顏色,玉弟弟你何不帶回去送與她們二位呢?”

李玉琪見藍玉瓊這等善解人意,不貪不妒,便也欣然應好。

葛玉環因未與趙玉琳姐妹見過,故而未曾想到,她這時一聽藍玉瓊之言,便也衷心贊同!

李玉琪遂又取出兩瓶“駐顏露精”,道:“二位既不要這寶劍,就收下這兩瓶東西吧。”

藍、葛二人,接過去打開瓶蓋,但聞得一股沁人芳香,剎那間散泛一室。

藍玉瓊傾出少許,置于掌心,只見那露精色作茶綠,粘濃如油,涼涼的令人渾身舒服,知是珍物,忙将瓶蓋塞緊,放入囊內,道:“這藥就由我和環妹妹暫時保管,等到将來我們姐妹會齊之後,再一齊使用好啦!”

說着,她那雙掌輕擦,将露精磨均在掌心之上,然後一下子撫抹在李玉琪的面上,道:

“現在先給少爺你抹上吧!”

李玉琪料不到她有這麽一手,嚷道:“我又不是女孩子,抹這個幹嘛?”

葛玉環“嗤嗤”嬌笑,道:“我們将來倘若都能夠駐顏不老,只有你一個,變成又醜又老的老怪物,那不知有多讨厭!”

李玉琪其實自服下若幹奇珍靈藥,早已是顏容常駐,再也不能長大變老,聞言方欲解說。

外洞兩位師太,已然回轉,聞得語聲,在外聞招呼道:“李少俠起床了嗎?”

李玉琪聞聲,忙即應聲下榻,率先步出室去!

此際,百了與雲海兩位師人已采撷了許多瓜果,作為早餐,一見李玉琪三人出來,忙招呼三人梳洗!

李玉琪三人見人家這般客氣,謙謝再三,各自動手!

李玉琪乃将夜間事重述一遍,又取出寶劍與露精,予兩人觀看,又客氣地請示處理寶劍之法。

百了、雲海兩位師人聽畢,自然也十分驚訝奇怪。

百了師大念聲佛號,道:

“李少俠果然福緣深厚,功力無匹,既殺了妖婦,又得珍物,這寶劍與駐顏露精既為少俠所得,自然歸少俠所有了!”

雲海師太也道:

“師姐之言正是,少俠不必過謙,老尼等,不要說不善使劍,便是能使,也無福執用這等奇珍,至于那駐顏靈藥,對我輩世外之人,更是一無用處的。故此,還有少俠與姑娘留着自已用吧!”

李玉琪見這兩位師太均是這般的說法,他便也不再客氣,坐談片刻,便立即告辭了。

百了師太與雲海師太知他們三人急着要前往幕阜一帶,探察賊蹤,便不挽留,百了師太道:

“少俠與兩位姑娘,此去幕阜,一切應以隐秘為上,雖說少俠不懼賊勢,但是打草驚蛇,倒也不宜,以老尼愚見,雪山老怪既已柬邀天下,定期開府,武林道上必有一番預謀對策,故此,少俠最好夠候到那時,方才顯形,以便群策群力地将魔魉一網打盡!”

雲海師太也道:

“老尼同師姐,在不久之後亦要北上,雖說功力不濟,像這等怯魔義戰,卻也不甘落後!”

李玉琪應道:

“師太何必過謙,在下此去,不過是陣前探馬,定遵百了師太之囑,小心謹慎,隐秘身形就是!”

說着,微微一頓,又道:“兩位師太倘若也要北上,可先至岳陽城中定居下來,以在下的推測,岳陽與幕阜山相距頗近,将來武林中人,若往幕阜,必定會經過岳陽。如此聯絡起來,亦必容易得多了!”

兩位師太聞言稱善,相率将李玉琪三人送出洞外,李玉琪三人施禮作別,施展輕功,沿谷道小徑,向谷外馳去!

洞庭湖在今之湖南境內,長約二百,廣有一百,湖口在巴陵與長江相吻,湖中小山頗多,以君山最着,每逢夏秋,洩湘、資、沅、澧諸江之水,勢漲陡倍,一望煙波彌漫,壯麗至極!

故此,每當秋夏之交,湖上游如織,墨客騷人,豪客異士,集聚賞游,以怡心神才,無以數計。

而湖中漁夫舟子,于此際也大多放棄漁業,而兼營泛游了!

岳陽,為湖南全省之門戶,地當江、湖之口,後依幕阜,為商賈雲集,文物鼎盛之區。

城中店肆羅列,酒樓如林,人物熙來攘往端地熱鬧非凡!

這年六月,長江中轉來一艘怪船,船身前紅後白,自中桅一分而為兩色,這還不足為奇,最奇的掌舵者,不僅非是人類,且還是兩只猛惡雄威,一黑、一紅的猩猩與猴子呢!

這船并不在岳陽碼頭停靠,只見它直駛入洞庭湖中,徑自停靠在一座湖中的荒島山邊!

船主人兩男、兩女。

兩個男的一律是身着青布長衫,作儒士打扮,瘦弱弱的身材,臘黃的面孔,活像大病初愈似的。

只是他兩人卻生着四只大而烏黑的眼睛,靈活透亮,令人觸到,不由會覺得,他們一定是聰慧至極!

另兩位女子可長得猶賽天仙,一青一紫的衣衫,裹着她倆的玲珑嬌軀,真不由令人垂涎三尺。

只不過,這兩女各着少婦之裝,再加以小腹微隆,和兩個男人同行同止,一望而知,四人是兩對夫妻!

其實,這四人正是李玉琪的四位嬌妻,兩男乃是趙玉琳、趙玉瑛所扮,兩女則正是朱玉玲與蘇玉玑。

她四人自金陵溯江而上,行約半月,便即抵達這岳陽。

趙玉琳一方面顧及此處距離幕阜太近,過份招搖,反易惹事,另一方面是俗人漁夫,不但對船只面顯驚奇,更對掌舵的黑猩猩與神猱紅兒,面露駭怕之色!

故此,這才不先去岳陽,而是将船只停泊在一座小荒島邊,吩咐神猱紅兒與猩猩黑子留在船上看守船只。

入夜之後,她四人将重要行囊背在身後,立刻四人攜手,輕身提氣,踏波向岸上掠去!

朱玉玲、蘇玉玑自經李玉琪為她打通了生死玄失,授予天龍不動禪功之後,經半年來不斷勤練,已然大非昔比。

她二人雖未曾在水面上施過身手,但身旁有兩位終日在東海踏波習藝的趙氏姐姐,攜手同進,自然也不致于有什麽險情!

故此,她們四人方一離船,剎那間人幻飛煙,疾如飄風戲水。

只憑藉丹田一口真氣,及水面的些微張力,恍若蠟蜒點水,一縱十餘丈,幾個起落,便即掠抵湖岸!

蘇玉玑一達岸邊,大大喘了口氣,低頭看看小蠻靴,卻見那一雙天蠶晶絲織成的靴子,竟然是滴水不沾。

再回頭瞧瞧那一段水程,不由頑皮地吐吐香舌,手撫胸口,嬌聲道:“媽呀!我真不敢相信,這麽遠竟被我走完了呢!”

趙玉琳與朱玉玲相視一笑,趙玉瑛舒臂擁住蘇玉玑的香肩,笑道:“娘子可受驚了嗎?”

蘇玉玑白眼相加,歪身揉入玉瑛的懷內,嚷着不依,逗得三人嬌笑連連,聲似銀鈴震耳!

好半響,玉琳瞧瞧天色已過二更,便提醒道:“妹妹別鬧啦!朱伯父在岳陽還等着咱們呢。”

朱玉玲聞言,秀眉微蹙,道:“怎麽雪兒還不來……”

趙玉瑛眼尖,四周一溜,突指着上空,道:“那不是嗎?你看!”

果然,天空中就在此際,霍然投下一溜銀光,剎那間飛臨到四人的頭頂,脆音驟鳴地叫道:“少奶奶快走吧!那邊可打得熱鬧得很呢!”

四人一聽,不及細問,慌忙地立即施展身形,跟蹤在雪兒之後,直接向岳陽方向奔去!

不多時來到岳陽城外,遠遠便聞得陣陣叱咤、吆喝之聲,隐隐傳來!四人加急飛掠,眨眼間穿過一片松林,抵達一座道觀之前!

此際,道觀前有五六個道人,執着火把,将鬥場映照得十分明亮,場中一名老道與南儒金繼堯赤手相搏,正鬥難分難解。

只見那北儒朱蘭亭滿臉神色頗為嚴肅,雙掌雖還不曾作勢,卻分明是在運功戒備。

南儒的弟子粉面秀士王維武,站在北儒身後,只見他雙手緊握,顯得十分緊張的樣子。

朱玉玲一掠近北儒身畔,便問是怎麽回事,朱蘭亭一見愛女等四人已至,方始放了心,微“噓”一聲,低語道:“對面這幾位道人,都是武當門下,人稱武當三劍,場中與你金伯伯過手的老道是他們的師叔,當今武當掌門玄雲子的最小師弟,人稱神算子玄武。”

“姐姐,這不是在老子山被你趕跑的那幾個臭道士嗎?他們怎麽會找金伯伯的麻煩呢?”

趙玉琳一聽對方乃是武當門下,憶及臨離東海師父所囑,如今江湖中,武當派絕學失傳,技藝雖已不能稱之一流,卻仍與少林派,同稱武林正道的兩個大派,門徒遍及全國,各地的镖師武師,亦多半出自此門。

故此東海方壺神尼一再叮咛,日後行道,除非萬分不得已,最好不要與武當門下結怨!

皆因,江湖中門戶之見,向來是堅如鞏城,只要是與某派一人結仇,其後果可能會引起該派的群起而攻!

再說,武當派向列玄門正宗,門下雖不免雜有邪徒,設若不教而誅,引起誤會,豈非不易得武林白道諒解!

趙玉琳處事絕斷,條理分明,舉一反三,一聽蘇玉玑言中之意,頓時料到,這次相搏,必是上次老子山之事的餘波!

她自覺同屬白道,如若再行交惡,則等如予群魔以可乘之機。

玉琳想罷,霍然一掠而出,撲入場中,揚掌運聚師門絕學一一金剛禪功,一招“金剛渡魔”,緩緩迫向兩人之間,同時口中道:“兩位有話好說,何必以幹戈相見?”

此時,場中南儒金繼堯以馳譽江南的太極綿掌,與武當神算子玄武的九宮神拳,正打得半斤八兩,陡覺眼光青影一閃,一股剛中含柔的無比勁力,霍地排空而至,将自己一招“雙推掌”阻了開去!

心中一驚,轉睛見是趙玉琳,知她有意解圍,立即倒縱而退,躍回北儒朱蘭亭的身畔!

神算子玄武,性如烈火,稍有不順,常是暴跳如雷,故而自入師門,其師上屆掌門天誠真人,便嚴戒不令其單獨下山。

玄武困居武當,只得潛心修習武藝,鑽研陣圖之學。

所謂有志者竟成,時日一久,玄武他竟将陣圖研究得熟而又熟,而贏得“神算子”之名!

前次那武當三劍在老子山協助其師弟金彈成天翼,向禿頭老子索還襄陽大成镖局所保的镖銀,态度橫驕,至而引起朱玉玲不平之氣。

朱玉玲憤而顯身,嚴辭相責,武當三劍出言譏諷,惱得朱玉玲火起,施展絕學,将三劍敗在她那柄紫虹劍下,并将三劍逐下山去!

那武當三劍縱橫半生,哪能忍得下這口惡氣,但後聞傳說,對敵的美嬌娘,不但是北儒朱蘭亭的愛女——名動江湖的雲中紫鳳,且當時同她而行的尚還有一位恍如神龍的俊極少年李玉琪!

他等并不信傳言中李玉琪如何神法。

但由于親自領教過朱玉玲的劍掌功夫,無一不是驚人至極的罕世絕學,度德量力,只好悄悄回山,去搬請援兵!

武當掌門玄雲子,年近古稀,武功雖不算是頂尖的高手,但是道德與修養卻極其高深。

故而聞聽徒兒的禀報,不但不作主加派高手,協力為他等洗雪前恥,且還諄諄叮咛,不可與李玉琪等人為仇!

武當三劍見師父如此表示,口中唯唯喏喏。

暗中卻去竄動神算子玄武,言道江湖目下不寧,宵小魔頭倍出,請老人家下山為武林主持正義!

神算子玄武久蟄山中,聞言不由觸動了幾心,他立即禀明掌門師兄,欲下山游歷中原,并攜三劍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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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asthe 掃校,舊雨樓獨家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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