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伊人他屬
臺上,龍硯秋和左言迎面站立,兩人都是不世奇才,一樣的俊朗不俗、一樣的年輕氣盛。
坐在後臺的雙方掌門紫玄真人和葉木大師,雖說神色自若、談笑風生,但是卻不由自主地坐直身體,盯在各自弟子身上,闵玉蘭更是雙目貫注,素掌緊握椅把。
左言笑道:“久聞天劍派出了個聰明絕頂的弟子,左言仰慕之至,只可惜一直無緣見到,如今一見,果然氣度出衆、潇灑不群。”龍硯秋微微一笑,朗聲說道:“左師兄謬贊了,硯秋愧不敢當,實在汗顏,倒是在門中時常聽人說起左師兄,說你年少有為,天縱絕才,一身修為更是出類拔萃,深不可測,稍時比試之際,尚請左師兄多多指點才是。”左言笑道:“龍師弟過謙了,比試切磋,應該是互相學習才對。”這時候,臺下衆弟子早已等候不及,有人大喊道:“兩位師兄,這裏是比試臺,不是閑聊之地,若是有其他知心話,待會兒比試完了,随便找上一處隐密處所,說上幾天幾夜也沒有人管,此刻還是快快比試吧,大夥兒等得急了。”
“是啊是啊!”不少人随聲附和着。
左言淡淡說道:“龍師弟,請。”
“昆侖”仙劍現身,清輝閃爍,緩緩将身體圍攏起來,形成一道眩目之極的青色氣劍牆。只在劍氣環繞中,依稀可以看到一個若有若無的身影。
龍硯秋神色一凜,反手召出仙劍,真氣灌注,藍光濛濛,清輝逼開三尺,他清喝道:“此劍名曰‘魚淵’,神光內斂。左師兄,冒犯了。”說罷步踏星鬥,斜步搶出,默念法訣,只見一道劍氣沖天飛起,氣芒回旋怒卷,伸縮吞吐不定,只眨眼間已臨近左言身前。
左言眼睛一亮,贊語道:“好劍勢!”虎掌一揮,“昆侖”仙劍繞空飛起,迸射出道道光華。
“叮叮當當”一陣密集的雨珠濺落聲,“魚淵”仙劍呼嘯着,撞射到“昆侖”仙劍的氣牆上,登時勁芒迸射,氣浪高抛怒舞,層層噴射出來。
劍氣穿梭交織、閃耀奪目,異嘯不斷,兩柄仙劍皆是神兵仙器,一個如蒼茫高山絕頂流雲、渺音不絕于縷;一個如深邃絕淵藏魚、冷泉激蕩悠遠,來往交錯之際,竟無一不是貼着對方心胸要害堪堪閃過,若是偏差上一分半毫,即會血濺當場,端地驚險之極。
衆人大多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比劍鬥法,雙目圓睜,呼吸幾近停頓,全神貫注的緊瞧着不放。
臺上兩道劍氣滾滾來往穿梭,上下翻舞不已,幾乎看不到兩人的身手模樣。
大家瞧不多時,已是眼花撩亂,目迷五色,一個個“撲通撲通”劇跳如鼓,口幹舌燥。
就在這時,左言長嘯一聲,說道:“龍游天外,九九歸一,疾!”身影騰地縱起,“昆侖”仙劍發出悠長的清吟聲,久久不絕。
剎那間,風起雲湧,整個玉盆上方的天空似乎暗了一暗,衆人驚駭莫名,忍不住朝頭頂望去。
只見左言凝神虛引,一道清輝拖曳而飛,繞空盤旋。半空中白雲聚集,越來越多,頃刻間氣芒滔滔旋轉,聲如洶湧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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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玉蘭秀眉緊皺,暗驚道:“他年紀輕輕,修為竟然到大乘境中的以意驅劍、招引天機不成?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龍硯秋心底狂駭,盡管對左言試探多時,基本上查明對手修為深淺,和自己幾乎就在仲伯之間,很難分出高下,可是現在,對手突出奇招,似乎業已突破了某個不應該超越的極限,實在是出人意料。
他這些想法也只是一閃而過,頃刻間已被如何對應占據。
他雙目冷森,暗哼一聲,真氣鼓鼓囊囊的運轉開來,一時間渾身衣裳鼓舞,極似一個吹鼓起的圓球,只見他傲然舉劍,“咻”的如電般飛起,“嘶嘶”銳響,直刺半空中快速聚集的雲氣。
闵玉蘭一怔,猛然間明白,他是計畫趁對手尚未完成雲氣聚集,猝然發動猛攻,以求占得先機。
這一招不可不說是急中生智,雖然有些冒險,但是能較有效挫敗對手,她不由得微微點頭。
左言大喝,“昆侖”仙劍周圍雲氣突然一分為九,俯沖疾射而下。
大家看得清清楚楚,“魚淵”仙劍就像落入了深水一般,旋即被吞沒,層層漣漪依次向四面八方急速擴展。
“轟隆”巨響,氣浪滾舞,層疊炸裂開來,銀光劍氣瞬間被絞斷,碎作無數彩芒,金石撞擊聲、龍吟長嘯聲猛然爆響。
“魚淵”仙劍去勢不減,迎着爆裂盤旋而上,藍光閃耀,竟是不懼對方如山威勢。
一道、兩道、三道劍影被“魚淵”仙劍斬落,破空甩脫飛散,漫空飛舞,狂風怒號,如朵朵焰火一樣在半空綻放,壯觀之極。
左言心中也是大驚,對方看似冒險反擊,竟有如此威力,一連破去自己招引雲氣幻化出的三道劍氣光影!
他牙關緊咬,雙手急舞,頓時雷聲大動,“昆侖”仙劍發出怒吼,滾滾炸響。
只見剩餘的六道劍影猛然加速,快逾閃電,飛射下沖。
龍硯秋突覺頭頂逼來數道凜冽寒氣,急襲而落,不由大駭,後頸“飕飕”發冷。
他心中明白,自己方才突襲而上,原本是想趁對方沒有準備妥當,搶下先手,哪知對方竟在短短時間中,聚集出九道劍影,內蘊無俦奇力。
自己“魚淵”仙劍破去的三道劍影看似漫不經心,實則耗費了大半真氣,如今對方一舉驅動六道劍影呼嘯而來,實難接下。
正思量間,六道劍影已然臨頂,劍氣破空聲,清晰可聞,似乎就在頭頂!
龍硯秋騎虎難下,只好硬着頭皮而上,将全身真氣聚集起來,灌注在“魚淵”仙劍之上,奮力向上斬去。
衆人皆屏住呼吸,完全被眼前這罕見的一幕,吸引住全部注意力。
就在此時,段逸鳴聽到身邊傳來一絲低微的驚呼聲:“哎呀!”這聲音嬌嫩惶急,正是彭衣茱所發出的。
段逸鳴如遭重擊,緩緩轉臉看去,只見那張清純玉臉緊盯半空中那英俊男子,黛眉暗鎖、櫻唇微啓,一臉驚慌,牽挂之情表露無疑。
她心中全是天劍派龍硯秋的身影,哪裏想到此時在她身邊,正有一個少年默默地盯着她,心中痛苦煎熬,如墜阿鼻地獄烈火焚身一般。
段逸鳴心中頓時寂靜無比,眼中只有那個芳華絕代的女子的麗容,至于臺上發生了什麽,一概聽聞不見,只是癡癡呆呆的想着心事,自怨自艾。
依稀中,他似乎看到那個女子一颦一笑,越來越模糊。
半空中,劍氣如電,寒芒閃動,飕飕勁道霍然劈至。
六道劍氣飛旋而下,團團攪動,中心處則是“魚淵”仙劍,氣浪卷舞,“嘶嘶”狂嘯聲連綿不絕,震天動地。
又兩道劍氣被“魚淵”仙劍斬落,化作虛氣飄散,可是剩餘的四道劍氣聲威大盛,夾帶着不可阻擋的重力壓來。
真氣一滞,龍硯秋再也支撐不住,身影忽地下墜,頭頂巨力滔滔不絕的襲來,震得他頭暈眼花,視線也有些模糊不清。
他拼命揮動仙劍,護住周身要害,真氣撞擊,狂飛亂射,如雪花般在他眼前紛飛,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左言雙眼清澄,法訣急點,劍氣穿梭怒劈,其實他心中也是震驚萬分。
就在月前,他的修為終于突破小乘境,達到大乘境的第一層劍引天機,此事除了師父外,無第二人知曉,原指望祭出九劍齊發的絕技,一舉擊潰對手,哪知這個龍硯秋修為也是深不可測,竟能一連斬落五道劍氣,大大出乎意料。
兩柄仙劍激烈搏殺,道道彩光真氣如霓虹雲浪般的呼卷飛轉,震聲隆隆,淩空爆裂。
轉瞬間,龍硯秋從天而落,臉色蒼白,額頭上滾落豆大的汗珠,雙目之中依舊不屈不撓,透射出一股倔強神色。
“魚淵”仙劍被壓在三尺範圍內掙脫不得,铮鳴聲大作,任誰都可以看出,龍硯秋已是強弩之末,随時會潰敗。
“咯吱吱”的聲響突然響起,大家驚訝的發現,龍硯秋雙腳正緩緩陷入平臺木板之中,“嗤”的一聲,又一道劍氣被斬落。
龍硯秋臉色白得幾乎透明,布滿疲倦之色,手中仙劍此刻竟然沉重的像一塊頑鐵,全然沒有平日的随心所欲。
左言氣勢如虹,全力灌注,“昆侖”仙劍盤旋縱橫,劍氣怒射,在龍硯秋身旁激撞起無數深洞。
狂風鼓面,塵土飛揚,龍硯秋已然睜不開眼睛,雙腳一沉,身下木板如朽木般粉碎,身軀一點一點向下陷去。
幾乎所有觀戰弟子都紛紛站起,目瞪口呆地看着臺上激烈的搏鬥。
闵玉蘭臉色蒼白,眼睜睜看着心愛弟子逐漸敗落,心中焦慮萬分。
紫玄真人更是臉色發黑,烏雲密布。他怎麽也沒料到,仙瑤門竟然會調教出如此出色的弟子,心中又羞又惱,眉角一挑,向身旁斜掃了一眼。
葉木大師顯得悠閑自在,和身後的雲靈子低聲交談。
紫玄真人心頭升起一股無名之火,轉向另外幾人。
元衡真君和金梵大師也是一臉驚異,兩人注意到紫玄真人的目光,不由得有些尴尬。
紫玄真人朝兩人使個眼色,看向激烈比試中的兩人。
元衡真君心領神會,微微颔首,他霍然起身,正要說話。
就在此時,一陣大震傳來。
“昆侖”仙劍長嘯震雲,三道劍氣突然合為一體,急劈而下。
頓時氣浪滾滾,如萬馬奔騰,又如洪流咆哮,“咻”的銳響,閃過一道刺眼的光芒,一道清輝直插而下。
藍光青氣沖天飛起,只聽“呲啦”撕裂聲響,“魚淵”仙劍脫手飛出,“昆侖”仙劍勢如破竹,迸射出森森寒氣,已然斬破龍硯秋護體真氣!
龍硯秋面如死灰,眼見就要傷在對方劍下,不由閉上雙目,束手待斃。
就在這時,“昆侖”仙劍突然停滞不前,凝空頓住,流光溢彩,發出龍吟般的清鳴聲。
元衡真君大喝一聲:“休得傷人!”一股渾厚無匹的真氣裂空而來,洶洶怒奔,轟然撞擊在“昆侖”仙劍上。
清輝散落,左言手臂被震得酸麻無力,呼吸一滞,真氣頓時瘀阻,“昆侖”仙劍突然脫手激飛,沖天而起。
左言心脈劇震,狂風襲卷而來,被推出一丈開外,踉踉跄跄,眼看就要摔倒。
一道人影閃電般飛掠靠近,伸手接住搖搖欲墜的左言。
此人正是仙瑤門掌門葉木大師,他一把抓住左言脈腕察看,發覺他只是耗力過度,加上被人突襲,氣血有些阻塞,倒不甚嚴重。
葉木大師冷冷一哼,扶起左言,雙眼冷芒如電,直直射在元衡真君身上,森然說道:“真君好強的真力啊。”元衡真君急于表功,出手搶救龍硯秋,待到半途時也察覺有異,無奈收手不及,将左言撞飛,此刻見葉木大師問罪而來,頗覺尴尬,雙眼瞄了紫玄真人一眼,卻見他若無其事。
元衡真君心中一凜,當下澀然說道:“葉掌門,比試本是切磋交流,點到為止,而貴派弟子卻違反了這一規定,若非本真君出手隔離,天劍派弟子難免要傷在他的劍下了。”葉木大師冷笑道:“真君明眼如炬,難道沒有看出我這不成器的弟子及時收手,并無傷人之意麽?”元衡黑臉漲紅,幸好看不出來,嘿嘿一笑,無言以對。
兩人說話間,衆人都紛紛搶上,圍了上來,只見平臺上赫然出現一個深深的大洞,向下望去,只能看到龍硯秋的頭頂。
闵玉蘭顫聲喊道:“秋兒,你還好麽?”她心中驚懼,竟是不敢伸手拉起龍硯秋。
龍硯秋腦袋稍微移動,虛弱的答道:“師父,徒兒沒事。”闵玉蘭大喜,急忙伸手将龍硯秋拉了上來。
仔細一看,他臉色蒼白無力,呼吸微弱,渾身衣裳滿是劃痕,所幸并無大礙,衆人這才心安,紛紛松口氣。
青虛道長說道:“還好還好……”紫玄真人心中惱怒無比,臉上卻不露聲色,擺擺手說道:“闵師妹,将硯秋扶下去歇息歇息。”闵玉蘭低聲應道:“是,師兄。”說罷臉色鐵青,顧不上上前噓寒問暖的諸人,帶着龍硯秋走下後臺。
另一邊,仙瑤門奔上數人,将左言攙扶下去。
金梵大師察言觀色,知道別人此時都不便說話,心中一盤算,施施然走到衆人中間,唱個佛號,說道:“各位,第二場比試到此結束,兩人都是青年俊彥,一般的出衆,實為一時之瑜亮。
“依老衲看來,勝負并不重要,貴在交流,所以大家不必認真,各退一步,如何?”葉木大師心中怒火大熾,又不便發作,再說元衡真君和金梵大師一唱一和,分明就是和紫玄真人一個鼻孔出氣,再争執下去,未必有什麽好結果。
他冷哼一聲,緩緩說道:“本次峰會大家就是聯絡感情而來,葉木自是不會忘記,弟子們比試的小事,倒是不用記在心上。”金梵大師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葉掌門說的是。”青虛道長說道:“葉掌門,元衡真君,大家都是同道中人,請以大局為重才是。”葉木大師哼了一聲,緩緩退回座位。
就在臺上劍拔弩張之際,臺下諸多弟子早已嗡聲大作。
天劍派、紫蘿谷和般若寺的弟子們怒目橫眉,不幹不淨的謾罵着。
仙瑤門弟子們怒氣沖天,只是因為限于門規律例,隐忍不發。
段逸鳴心神不寧,滿腦子都是彭衣茱清麗的笑顏和柔聲軟語,至于左言和龍硯秋的比試結果如何,反倒沒有多大在意。
龍硯秋處于下風時,當其他師兄等人歡呼雀躍,彭衣茱卻一臉焦急,驚惶之色盡被他收于眼底。
段逸鳴心情沉落,少年初嘗愁滋味,又是煩悶又是失落,天地間,仿佛只有他一個蕭瑟的背影在寒風中顫抖,無處容身。
就在大家紛紛前去看望左言傷勢之時,段逸鳴一直暗暗注意彭衣茱,直到有人推他:“小師弟,走,去看看左師兄的傷勢如何。”段逸鳴随口應了聲,這才發現三師兄明淨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了。
明淨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起段逸鳴就走。
兩人走到拐角時,段逸鳴回頭望去,只見彭衣茱悄然起身,一個人離開,而那方向并不是自己這面,他臉色頓時煞白,心中隐約猜到她要去哪裏。
明淨瞧在眼中,不覺大異,這個小師弟自來此之後,似乎有些不對,他關心地問道:“小師弟,你臉色這麽白,是不是有些不舒服?”段逸鳴茫然應道:“哦……”腦海中騰的閃過一道靈光,于是按住小腹,急忙說道:“哎呀,我肚子疼,三師兄,你先去看左師兄……我……我去方便一下。”明淨啞然失笑,還以為他晚上不小心着涼了,說道:“你去吧,快去快回。”
“知道了,三師兄。”段逸鳴緩緩走進遠處的叢林中,瞧瞧四下無人,他閃身出來,直奔彭衣茱離開方向而來。
山道陡峭,兩邊滿是矮小的灌木,其間有不少荊棘,背陰處殘存一些尚未融化的殘雪,涼意襲人。
越過一個山崖,前面出現一片嶙峋怪石,就在這時,一道麗影在怪石中一閃而逝,段逸鳴腳下一緊,急忙趕過去。
怪石後面是一小片樹林,不少弟子正在來來回回走動,赫然是天劍派弟子的駐紮地。
就在一塊巨石之後,彭衣茱站在那裏,雙眼緊盯着樹林不動。
她臉朝着樹林,青絲長發披洩如飛瀑,在後面用一根絲帶束住,身材窈窕修長,猶似煙霞籠罩,嫋嫋婷婷。
“唉……”彭衣茱發出一聲輕微的嘆息聲。
段逸鳴腳步一頓,心頭一緊,雙腿一前一後,再也不敢挪動,生恐發出一絲半毫輕響驚動了她,就這麽姿勢古怪的站立着。
彭衣茱癡癡的望着小樹林,猶豫再三,始終沒有走出怪石群。
良久之後,她低聲說道:“龍師兄,你……你傷的怎麽樣了?要緊麽?我只想遠遠的看上一眼……”秀美的嬌顏一片焦慮和期盼。
段逸鳴聽得清清楚楚,這話語之中滿是關切,柔情萬般,他不禁感到羨慕,又滿是自傷,種種複雜的情緒在心頭萦繞,揮之不去。
他心中低喊道:“她關心的還是他,不是你這無名小子。
“龍師兄天縱奇才,是天劍派百年一出的傑出弟子,大約只有他這樣的人,才配得上彭師姐這般天仙般女子。
“你算什麽?一個被遺棄的孤兒,一個被長輩懲罰險些驅逐出門的頑劣弟子……”他自怨自艾,對空咄咄暗想不已。
段逸鳴心神不定,恍恍惚惚的,腳下發出一聲響動。
彭衣茱一驚,轉臉看來,段逸鳴哪敢讓她看到自己偷偷的跟蹤,急忙閃身躲到一旁。
彭衣茱惶急的看了一圈,心中驚跳如小鹿,唯恐再待下去會被人發現,于是小心翼翼的離開。
一邊走,一邊不時回頭留戀的張望,不一會兒,她的麗影消失在巨石之後。
段逸鳴呆立無語,心中苦悶又無處發洩,腦中昏昏沉沉的,不辨方向緩緩漫步走開。
他來到一處荒僻的角落裏坐下,頭腦昏沉沉的,胡思亂想。
等他醒悟過來時,卻發現太陽轉西,已經過了晌午時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