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肖如陽也在辦公室，還有幾個學生，包括莫闌珊見過的那個女孩子，今天穿着粉色長款風衣，莫闌珊覺得确實很好看。
幾個人圍在他們老師桌前說話。辦公室裏說話聲不怎麽大，以至于莫闌珊的報告聲顯得又大又傻氣。
莫闌珊感覺有點臉紅，小跑到物理老師面前，不管投來的目光如何。物理老師暫停了正在看的動漫，
“莫闌珊啊，這次考試不怎麽理想，老師找你來不是批評你，就是想找你聊聊天……”
莫闌珊很信任這個老師，也就把自己學習上的各種疑問都告訴他了。說完之後，得到了解答，心裏很舒暢。開開心心準備回去了。
走出辦公室就看到了等在樓梯口的肖如陽，正面相見，莫闌珊也做不到視而不見，只好笑笑，準備下去。肖如陽抓住莫闌珊衣服上的帽子，
“小莫，你一個月沒理我了。短信不回，手機關機，見到我就跑。”
莫闌珊今天才知道肖如陽有這種能讓人羞愧的潛質。一雙墨黑的眼睛裏含着水光。似乎在控訴莫闌珊的“惡行”。
莫闌珊不知道怎麽解釋才符合一個正常朋友關系。
“額……功課特別多，忘記看手機。對不起啊。”
肖如陽并不是來要道歉的，面前的女孩子頭發有些亂，以前莫闌珊就會在做題，尤其是難題時，左手習慣性亂抓頭發。
莫闌珊低着頭道歉。肖如陽心裏有些過意不去。
“沒事沒事，就是想問問你，我怎麽了？”
莫闌珊不知道怎麽回答，他怎麽了？他只是有女朋友了。應該是自己怎麽了才對。
“你很好啊。”
肖如陽知道自己不應該這麽小氣吧啦，不就是沒回短信，見面不怎麽說話嘛，他覺得自己或許應該大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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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那沒事我們在聊。”
莫闌珊如釋重負，趁肖如陽松手就飛奔下樓。
聽着重重的腳步聲，肖如陽淚了，幹嘛跑這麽快，人家會以為是不想理我的呢。肖同學捧着受傷的小心髒哭着跑回班。→_→
☆、似是而非
和林帆掏心掏肺說了自己的心事，林帆這個賤人。先是一副知心哥哥的樣子，
“你把你們的所有事說給我聽聽，我才能做出正确判斷。”
肖如陽還以為他很懂，就一五一十把自己的感情史，應該是暗戀史和盤托出。林帆聽完後，沉思了一會。
“哦，我看啊，人家是不喜歡你，你別死乞白賴，給別人完成困擾。”
肖如陽感覺林帆一定是想死了。伸手把他按在桌上，準備好好款待他一頓。
“你們幹嘛呢？體育班長打人啊？”陳念青過來了。
肖如陽籃球打的不錯，就被票選出來當體育班長了。
“他欠收拾。”
陳念青向林帆投去了一個同情的眼神。“這是這個月的征集稿件，我們各看一部分，挑着可以用的。”陳念青把手裏的一摞稿件放到肖如陽桌上。
“嗯，行。我待會看。”陳念青沒多說就走了。
林帆嘶嘶吸氣，“這陳念青真不錯，你兩又是搭檔。不如和她戀吧，肯定比你那小莫強。”
肖如陽已經不想和他這個賤人聊。開始看稿件了。
日子像荷葉上的露珠，平滑地流過。
莫闌珊已經習慣了不去想肖如陽，可是肖如陽快煩死了。每天抑郁不歡。連讀的稿子都成了帶有憂傷感情的散文。
“感謝同學們的傾聽，今夜愉快。”關閉話筒。
“肖如陽，你怎麽了？感覺最近心情不好啊。”
肖如陽手上整理着稿件，對陳念青笑笑。“有嗎？哦，45度的憂傷配着青春的青澀，多有感覺。”帶着玩笑的口吻。
陳念青也不知道該怎麽追問。
“嗯，是不錯。你吃飯了嗎？一起去食堂吧。”輪到兩人播報時，結束了就一起吃飯的。
肖如陽覺得也沒什麽。已經入冬了，靠海的北方城市已經開始飄雪了。攏好圍巾，肖如陽在前走，陳念青加快了步伐，和他并肩。
肖如陽其實是很健談的，平常和陳念青聊的也多，陳念青雖然是女孩子，卻對歷史和體育了解很多，肖如陽可以和她聊球，談歷史。感覺還是很有話說的。
不過，小莫自從上次辦公室見面，又一個月沒搭理自己了。肖如陽的心啊，每天都七上八下，跟貓爪子撓似得。無心多聊，陳念青也不說話，偶爾說上幾句。
一人一碗面，外面天寒地凍，食堂裏煙火暖足。驕傲如陳念青，也覺得美好不過。笑意難退。停在碗邊。
出了食堂，走在回教室的路上，陳念青挨得很近，肖如陽自顧自神游天外，莫闌珊的本子掉進拖地的水裏，可是下了晚自習要交作業，只好去小賣部買。班裏暖氣很足，套上自己的明黃色外套。系好圍巾，莫闌珊出去了。
沒想到會在路上遇到肖如陽，隔着不遠的距離，肖如陽率先看到莫闌珊。
莫闌珊看着走在他身邊的陳念青，知道不能視而不見，決定大大方方打個招呼，正在和陳念青說話的肖如陽見到莫闌珊，眼睛一亮，聲音立馬高了幾度，
“小莫！”
莫闌珊沖他揮手，“嗨，肖如陽。”
“小莫，你幹嘛去啊？”
莫闌珊從他身邊經過時，飛快說了句“買東西。”然後又在雪地裏健步如飛地走了。
肖如陽以為兩人應該是在原地說話的，這下待在原地，看着莫闌珊跑遠，心裏真真是寂寞如雪。
陳念青忍不住開口，“肖如陽，她是你……朋友嗎？”
☆、蘋果
陳念青看着跑遠的女孩子和轉身發呆的肖如陽。
“她……是你朋友嗎？”
肖如陽心下煩亂。無心多說。“嗯，我初中同學。”
陳念青暗自松了一口氣，還好……她以為是不一般的朋友呢。
回到班裏，林帆正在死摳物理作業。
“肖大哥啊，救命啊，你作業寫了嗎？”
肖如陽一回來就轉着筆，看着書堆發呆。抽出自己的作業本。扔給林帆。
翻開肖如陽的作業本，林帆看看了，恍然大悟地開始奮筆疾書，合上作業本。通體舒暢。
“真是不服不行，我想了那麽久怎麽就沒想到呢。”
往常這個時候，肖如陽勢必要嘚瑟一番的。今天卻還是沉默地坐着不動。
林帆把頭伸到他那邊。“怎麽了這是？受傷了？智傷還是情傷啊？不對啊，智傷是我等愚鈍之人才會受的傷啊。你肯定是情傷對不對？嘎嘎。”
肖如陽腳下踹了林帆一腳。“滾，老子煩着呢。”
看他真的發火了，林帆也不在開玩笑。回頭偵查走廊和後門，确定沒有敵情。哈着腰，低聲湊過去。
“是不是你家小莫的事啊？說說吧。我給你分析分析。”
也沒有別的更好的方法，肖如陽就把莫闌珊總是躲着自己的事說出來。
“她已經一個月沒理我了，見了我就躲。你說我是不是沒戲了。”
林帆老神在在的摸摸下巴，“你應該從沒告訴過她你喜歡她吧？我看你應該去表白。就算被判死刑，也還是可以上訴看看嘛，說不定就改判死緩或者無期徒刑了呢。聖誕節來了。是個機會啊。少年，加油吧。”
肖如陽确實從來沒有明明白白我的心。
“那好，就聖誕了。表白！”
做了決定。肖如陽覺得心裏稍微舒服些。抽出數學作業，準備好好寫作業。
“趕緊寫。我最後一道大題空着呢。靠你了。”
肖如陽筆下不停。微微一笑。“不借。我是背負死刑的人了。”
林帆抓着肖如陽的胳膊搖啊搖。細着嗓子撒嬌。
“不要了啦，肖大帥。你這麽帥，法官怎麽舍得判你死刑呢？借我啦，借我啦。”肖如陽右手寫作業。林帆抱着他的左手蹭來蹭去。
“林帆！”
班主任威嚴的聲音從林帆的脊梁骨冰涼涼地爬上來。
林帆無聲地叫了聲。“死了。”迅速松開肖如陽，坐直身子，抓起筆，開始低頭“奮筆疾書”。
聖誕節很快就到了。少男少女們似乎對這種西方節日十分熱衷，學校附近的蘋果都漲價了。卻還是緊俏暢銷。莫闌珊對于聖誕确實沒什麽概念，也沒打算過。
她和範卉都覺得，普普通通一個蘋果用包裝紙打扮一下就賣到十幾塊，甚至二十幾塊。還不如自己去超市論斤稱的劃算。班裏不少人買了蘋果送給朋友，也有男女朋友之間送蘋果，巧克力之類。
莫闌珊也收了一個，是後座位的女孩子給的。莫闌珊又把自己新買的發箍作為回禮送給她。別人送了自己禮物，總不好什麽都不表示。
窗外飄着雪，讓聖誕的意味更濃，連講臺上也被人放上了蘋果。
晚自習放學的時候，雪還沒有停。
下樓的時候，莫闌珊一轉彎就看見了站在牆邊的肖如陽，背着雙肩包。雙手插在灰色棉衣的口袋裏，不知道是不是站了一會兒，鼻頭紅紅的。微微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莫闌珊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擡腳下樓。經過肖如陽身邊。輕輕說了一句。
“聖誕快樂。肖如陽。”
肖如陽腦子裏正在排練着自己待會兒要說的話，根本沒注意眼前走過的人是誰。聽到熟悉的聲音才擡頭。
“額……聖誕快樂。”
莫闌珊說完就直接轉身準備走了。
肖如陽快速抓住莫闌珊衣服上的帽子，拉住她。
“一起走吧，我一直在等你。”
莫闌珊點點頭。兩個人沉默着并肩走着。路過操場，光禿禿的旗杆在風雨中孤單的站着。
眼看就要到校門口了。肖如陽覺得在不行動就錯過機會了。
突然間拉起莫闌珊就往操場裏跑去。
“肖如陽，幹嘛呀？”
跑到靠近馬路的跑道上才停下。
昏黃的燈光散在兩人身上，莫闌珊有些氣息不穩地楞在原地。肖如陽緊了緊自己的手。看着莫闌珊困惑的眼睛。微顫地開口。
“小莫，初二那年我轉學到了你們班。我印象最深的課文是《岳陽樓記》，我覺得每天都能見到你是很開心的事。你回我的短信，我就睡得着，你不回複我的短信我就一直等。我可能不懂愛情是個什麽東西，但是我喜歡你，我也說不清喜歡什麽，但是我想過以後許多年的事情，每一件都想有你的參與。所以，我想問你：我可以喜歡你嗎？”
莫闌珊聽得懂他的意思，也不能否認心裏瞬間翻湧而上的開心和莫名的如願以償感。
看着肖如陽帶着詢問和緊張的眼神，莫闌珊脫口而出的可以二字生生被自己吞回肚子裏。她沒忘記這一個月以來困擾着自己的問題。他是有女朋友的，還那麽美好。
莫闌珊有些苦澀，肖如陽破壞了自己心裏那個陽光坦誠的認知。莫闌珊扭頭看着馬路上的路燈。聲音低落。
“肖如陽，你女朋友呢？你是有女朋友的啊。”
肖如陽懸着的心卡在半空中。
“什麽？我什麽時候有女朋友了？”
莫闌珊直視他的眼睛。把公交車上胖子說的話告訴了他。還提到那兩次看見陳念青的場景。
肖如陽原地轉圈，笑的開懷。激動地雙手箍住莫闌珊的肩。莫闌珊今天十分應景的穿着大紅色的小披風，領口上嵌着一圈白色毛毛。看起來很暖。
“小莫，這就是你不理我的原因嗎？胖子這個貨笨死了。那天他給我打電話，問我有沒有早戀。我說我早就戀了。我初中就喜歡你了，還不早嗎？胖子可能就以為我有女朋友了。那個女生叫陳念青。是我們班班長，也是我的搭檔，有時候一起工作，走到一塊了。我發誓沒聊什麽不健康內容。你不要告訴我每周三校園廣播裏的聲音你聽不出來是我啊。我是冤枉的啊。”
莫闌珊一直暗自期盼的劇情真的發生了。難以隐藏的笑容彌漫開來。肖如陽不敢動，還在等待着宣判。
“那現在你知道了，你怎麽想的啊？快點宣判吧。我難受死了。”
莫闌珊仰着頭，雙手搭住他的手臂，勇氣滿血地在肖如陽冰涼的下巴上印下溫熱的專屬标記。
肖如陽沉默地把莫闌珊抱緊懷裏，莫闌珊趴在他的肩頭，耳朵邊傳來咯咯的笑聲。
“小莫，你太主動了。收獲好大啊。哈哈。”
莫闌珊本來覺得有風有雨，氣氛甜蜜，想靜靜地享受他的擁抱。聞言有些挂不住，推開他就要走。
肖如陽急急地拉住她。
“等等，我禮物還沒送。”
脫下書包，肖如陽從裏面掏出一個打着粉色蝴蝶結的小盒子，莫闌珊一看就知道是蘋果。
莫闌珊突然覺得聖誕送蘋果也不錯啊。打開盒子，掏出果子。這是一個面目全非，汁水流出的果子。莫闌珊嫌棄地借着燈光打量。
蘋果上刻着兩個手拉手的小人。線條簡單，一個旁邊寫着，“小莫”另一個旁邊寫着，“小莫的”。轉動蘋果，另一面還有一個更小的人兒，眉眼都看不清了，寫着。“小小莫。”
“小莫的什麽啊？”
莫闌珊有些好笑地問，這個蘋果難道是專屬自己的嗎。
肖如陽有些沮喪地解釋。
“蘋果不夠用，刻不下了。小莫的……男朋友啊。”
莫闌珊瞬間就明白了“小小莫”是什麽東東了……“哪有小小莫啊。”
肖如陽也略不好意思。本來準備刻完兩個小人就裝起來，林帆非說一家三口什麽的更有愛。
“現在是沒有……以後總會有的嘛……那我是不是你男朋友啊？”肖如陽沒得到莫闌珊的親口授予稱號不死心。
莫闌珊把蘋果放進盒子，抱在胸前。轉身離開。
肖如陽在背後竄來竄去，“是不是啊？小莫，你快說啊。”
莫闌珊抿着嘴偷笑。哼，就不說，急死你。
一路上，肖如陽上蹿下跳，莫闌珊怕他聲音太大，引得別人回頭看他們。公交到的時候，莫闌珊對着還在發狂的男生不耐煩地說道。
“知道了，真啰嗦。”甜蜜的抱怨。
看着公交開遠了，肖如陽在路邊又跑又跳。
“嗷嗚……呼呼，成功了！啊！成功了！yeah！”
跑出一身汗，肖如陽整理好亂掉的頭發和衣服。在路人圍觀下淡定穩重地走了。
只是心裏的小鹿還在歡快的奔跑着。
☆、小甜蜜
莫闌珊在廚房盛湯圓，莫楊也進來了。
“姐，你遇到什麽好事了？從進門嘴巴就沒合上過，分享下呗。”
比較早的戀愛，莫闌珊還不想告訴家裏。把碗塞給他。
“沒有啊，太冷了，臉部肌肉僵硬，轉換不了表情。快吃吧。”
莫楊咬着湯圓，摸摸自己溫熱的臉蛋，龇牙咧嘴一番。
“有那麽冷嗎？表情轉換自如啊。哎，我果然是被上帝偏愛的寵兒嗎？哈哈。”
莫闌珊收拾好廚房，換好睡衣，從抽屜裏拿出許久不用的手機，安好電池。一開機，就有短信進來。
“小莫，你是不是不開心？怎麽不理我？”
“小莫，你在嗎？”
“小莫，你睡了嗎？”
“小莫，你怎麽了？”
……
“小莫，我今天特別開心，以後的日子這一天都将是珍貴的回憶。晚安。肖如陽的女朋友。”
莫闌珊喜歡這七個字的稱謂。想想還是滿足一天某人的執念吧。
“我也是，晚安，莫闌珊的男朋友。”
回複完，莫闌珊把之前的短信全都删掉，又把肖如陽的號碼重新存起來。“小太陽”保存好。莫闌珊滑進被子裏，安心睡去。
看着短信上“莫闌珊的男朋友”，肖如陽從被子裏跳起來，這下終于踏實了，被打上了認證标志，肖如陽覺得自己從三無産品正式上架了，哦，應該是上任了。
親了屏幕一口。肖如陽趕緊睡下，他希望白天快點兒來，這樣他也可以早點去學校見到莫闌珊。對了，他還要賞賜林帆一個月的數學作業觀摩權。
莫闌珊覺得今天的物理課都可愛了許多。
“珊珊，你今天心情特別好吧？嗯？”範卉把自己餐盤裏的豆芽都挑到莫闌珊飯邊。
莫闌珊本來是打算适當的時候再告訴範卉自己和肖如陽的事兒的。幾個月相處，範卉對莫闌珊很好，莫闌珊覺得她是個好人，值得深交的朋友。
既然她問，莫闌珊便不想隐瞞。
“謝謝，我最愛吃的的豆芽。嗯，我心情挺好的。告訴你一件事。”
範卉見有八卦可聽，立馬聚精會神看着莫闌珊。
“我有男朋友了。”
範卉一口飯沒咽下，盡數噴到莫闌珊餐盤裏。
“對不起，對不起，咳咳……我是吓到了。你這太突然了，快交代，什麽時候，什麽地點，和誰？不說就打死。”
莫闌珊一臉嫌棄地護着自己的餐盤。
“就是那次你見過的，你還說他挺帥的。我初中同學。”範卉咬着筷子，在腦子裏快速搜尋記憶。
“哦，哦，我說嘛，文靜內斂的莫闌珊怎麽主動和男生打招呼呢。原來□□由來已久啊，快說經過。”
莫闌珊端起餐盤，在桌子下踢了範卉一腳。
“什麽□□。你才□□。你全家都□□。”
範卉搖搖頭。“哎，什麽文靜有禮貌，看看，罵人，打人一樣不落下。就知道欺負我這一個人。”
兩個人慢悠悠往班裏走。範卉纏着莫闌珊講細節。來安慰自己受傷的心靈。雖然莫闌珊不知道她的心哪兒傷到了。
“哇哇，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啊，不行。将來你們結婚，我必須得當伴娘。”
莫闌珊推了她一把，“結婚啊……還太小了。估計得好久以後呢。”
範卉挽着她的胳膊。“不管，反正什麽時候都得叫我，朋友一生一世一起走。”
莫闌珊應聲接上，兩個人手挽手，在白茫茫的雪地裏輕聲哼唱着那首經典老歌《朋友》，青春年少，為夢拼搏，這樣并肩作戰的日子是永遠懷念的啊。謝謝曾在枯燥歲月裏陪自己走過的每個人。
忙碌的日子過得飛快。一晃就到了周五。莫闌珊一出校門，就看到了等在那裏的肖如陽。
“小莫，在這兒。”
莫闌珊小跑過去，肖如陽卸下她的書包，右手挎着淺藍色的包，讓莫闌珊走在他的左邊。
“重不重？”莫闌珊帶了不少書回家。怕他累到。肖如陽擡起手臂晃動。
“你看，輕的很。”
兩個人打算一起走一會再回家。看着那只白白的小手從衣袖裏露出的一點在晃來晃去，肖如陽心裏癢癢的，好想牽手啊！
“小莫，你冷嗎？”
莫闌珊轉頭看着身邊的人。活潑地晃了晃自己縮在衣袖裏的小手。“吶，我放在衣服裏，一點兒都不冷。”
肖如陽吸吸鼻子。把自己光裸的左手放到嘴邊哈氣。
“手好冷喔。”
莫闌珊看他手确實紅了。“那我來給你暖暖吧。”
莫闌珊伸出手抓住肖如陽的左手，然後縮回有些長的衣袖裏。暖暖的小手包裹着自己的掌心，溫度傳到自己身上，肖如陽有些緊張地繃着，不敢亂動。幾乎快要同手同腳。
莫闌珊覺得好笑，明明是自己想要牽手，剛才手就一直在袖口打轉。現在有像是木頭樣硬邦邦地不動彈。
“你很緊張喔。是不是不冷了。”莫闌珊存心逗她，作勢要放開。
肖如陽趕快反客為主，握緊那只軟軟暖暖的小手。十指相扣，幸福感籠罩在兩人身邊。
“肖如陽。”
身後傳來清脆的女聲。
莫闌珊回頭就看見了從私家車裏下來的陳念青。這個女孩子她印象深刻。明黃色的短襖，黑色短裙配着打底褲。棕色小馬靴。柔順的長發披散在肩上。看起來清麗俏皮。
她走到兩人身邊。
“肖如陽，挺冷的，要不我們一起走吧。”陳念青說着看了莫闌珊一眼。
“謝謝，不用了，我和我女朋友想壓馬路來着。”
陳念青本是試探而來，她老遠就看見走在前邊的肖如陽和他手邊的女孩子。她才讓自家司機開近了停車。
“女朋友？”
陳念青說話的語氣莫闌珊覺得大概就和自己當初聽到胖子的話差不多。
肖如陽突然想起來莫闌珊曾經誤會過自己，也想借機會澄清下。拉過莫闌珊到自己胸前。
“陳念青，這是我女朋友莫闌珊。以前見過的。”
陳念青看着兩人親密的姿勢，一時間明白所有。
“你好，我是陳念青。”
莫闌珊其實也無心讓別人不好受。“你好。”
陳念青自知此刻自己是多餘了，說了再見，就上車離開了。莫闌珊看着從身邊駛離的黑色轎車。身邊人卻目不斜視。
“肖如陽，她沒事吧？”
肖如陽一會兒撓撓手心，摳摳指甲。玩的不亦樂乎。完全不懂莫闌珊在說什麽。
“什麽？沒事啊。”
莫闌珊不是一個多疑的人，但也不傻。她感覺的到。如同當初的自己，或許自己是幸運的。
看着還在冒傻氣的肖如陽。莫闌珊覺得不重要了。
陳念青真的難過了。那個叫莫闌珊的女孩子她記得。上次和肖如陽一起碰到的。
可是……不是說只是初中同學麽。為什麽今天已經是女朋友了？
陳念青是個驕傲的女孩子，猶如白天鵝般自信。學習上名列前茅，相貌美麗。家境優越，朋友羨慕，家人寵愛，老師關注。各種演講比賽的長勝冠軍。從小到大各種晚會主持。
陳念青覺的那個女孩子看起來雖然乖巧可愛。但是遠不及自己，而且在校園裏從沒聽過她的名字，才華肯定也不出衆。
陳念青想不明白為什麽是她。陳念青是合群的，朋友衆多，可是骨子裏也是挑剔的，情窦初開的年紀，她的身邊不乏追求的男孩子，她總是禮貌有堅決的婉拒。尊重別人也推開別人。
其中有些并不比肖如陽差，可是喜歡哪有緣由，哪有什麽高低比較。兩個人都是班幹部，又是搭檔。平時多有接觸，她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起腦子裏記住他的樣子，人群擁擠，她總是可以準确無誤捕捉到他的背影。
元旦晚會上，身高差不多的兩個人一起擔任主持。他西裝革履，青澀裏帶着沉穩的英氣。她禮服加身，嬌俏可人。游戲環節，同學們起哄，都說讓他們湊一對。陳念青笑笑不說話，他倒是極力否認。陳念青覺得或許是抹不開面子，她願意等等，或許就能等到讓自己總是不由自主想到的人。
如今看來，當時的否認才是肖如陽的真心。
陳念青大抵就是那種女孩子，在青春的舞臺上光芒萬丈，讓許多人在她的映襯下黯淡無比。她的青春開在最美的花上，一路伴着贊美和羨慕。令大多只能平淡無奇的女孩子只能望塵莫及。
就是這樣的陳念青此刻卻無比羨慕被肖如陽捧在手心裏的莫闌珊。
或許，每個人的青春不盡相同，我們羨慕着，年少的日子就這樣馬不停蹄地逝去着。回憶裏都是難忘的懵懂美好。不必介意自己不能像舞臺中央的人一樣聚焦燈光。你就是你。誰知道會不會有人也在角落裏為你種下一路芬芳。
莫闌珊告訴肖如陽自己打算周末約唐小嘉出來，告訴她兩個人在一起了。肖如陽提出要和她一起。莫闌珊覺得反正三個人都不是生人。一起去也說的自然。
回到了家就給唐小嘉打了電話。唐小嘉又拉着她說了唐宋快回來了，會給她帶禮物之類的事情。莫闌珊耐心聽她在話筒那頭唧唧喳喳。直到唐爸爸喊吃飯，唐小嘉才戀戀不舍挂了電話。
夜裏，莫闌珊和肖如陽飛鴻傳書了半夜才抱着發燙的手機不知不覺睡過去。
唐小嘉難得早到了，畢竟像出了小區才發現錢包沒帶的事情時有發生。
裝修溫馨的奶茶店裏暖氣很足，唐小嘉脫了外套，裏面是白底粉點的娃娃領毛衣。過肩的長發披在腦後，只在兩邊臉側各編了根小辮子，尾梢用細細的蕾絲系着小蝴蝶結。面前放着一杯草莓奶茶，整個人看起來柔軟甜美，如同杯中奶茶一樣。
只是如果她不突然大吼大叫的話。莫闌珊推門進來的時候。
“啊！包子，我在這兒！快來。”
緊随莫闌珊進來的人讓唐小嘉有些驚訝。
肖如陽剛剛推着門，讓莫闌珊進去。自己在後面。莫闌珊直接走到靠窗的桌子，肖如陽去吧臺端了兩杯香芋奶茶過來。
“怎麽個意思啊？一起進來，坐在一起，還喝一樣的奶茶。包子，你背着我幹什麽了？”
肖如陽把吸管插好，推到莫闌珊手邊。笑而不語。
“唐大嘉同學，我們現在是早戀關系了。請多指教。”
唐小嘉張着嘴，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手裏的奶茶被她捏變形了。
“好啊！莫闌珊大包子，你你……太可惡了，這麽大的事竟然瞞着我。還有你，肖如陽！竟然讓我們家文靜羞澀的乖乖女早戀，太邪惡了。哼。絕交，指教你個頭啊。”
莫闌珊把氣氛地站起來的唐小嘉拉坐下來。把自己的奶茶吸管塞進她嘴裏。
“唐大姐，消消氣，就是這兩天的事，我這不是一到周末就來禀告您了嗎？”
唐小嘉用力吸了一大口才放開吸管。
“哼，別以為這樣就能收買我。臨走我要打包一杯回家。你們付錢。”
好朋友的基礎大概就是互不嫌棄。
莫闌珊把奶茶往一直笑眯眯的肖如陽手裏推推。
“快喝啊，暖暖。”肖如陽就着莫闌珊的手喝了起來。
“哎呦喂，能不能過了，啧啧，你們這麽秀恩愛，家裏人知道嗎？”
莫闌珊和肖如陽對視一眼，交換意見。最後決定給唐小嘉打包兩杯奶茶，堵住她的嘴。
高一一年很快過去，莫楊也初中畢業了，他玩性太大，雖然最後努力沖刺，還有差一把火候。好在不至于太差勁，去了唐小嘉所在的高中。楊靜已經很滿意了。
莫闌珊這一屆的學生也面臨着分科問題。
莫闌珊在高中開學時就給自己定了目标：學理科。也許是性格使然，莫闌珊更傾向于實用性，操作性強的知識類型。
範卉毫不猶豫就選了理科，肖如陽也是鐵定理科。莫闌珊卻犯難了。回家和父母說了分科的事，本來莫闌珊覺得告知父母是禮貌，他們一般不會多過問自己的事。沒想到這次家裏和自己意見相悖。
莫闌珊這一年來大大小小的考試中文科成績明顯低于理科，而且莫闌珊語文比數學強多了。莫爸爸倒是說主要還是莫闌珊自己喜好為主。楊靜比較強硬。
“珊珊，你自己也明白你偏科吧。你是女孩子，學文科很合适，也更有把握。我覺得你還是不要選擇理科。”
老師說選擇應該根據自己的愛好興趣，莫闌珊自己心裏明白。她不喜歡地理。政治，她也不喜歡大量的死記硬背和鋪天蓋地的文字。她喜歡安靜地一步步的演算得出客觀準确的結論。而不是長篇大論證明一個似是而非的開放性結論。
肖如陽看着她悶悶不樂，也鼓勵她勇敢做決定。雖然有争執。但最終，莫闌珊還是在上交的那張分科登記紙條上鄭重寫上了，“理科”。
她覺得很快樂，他要做喜歡的事情，即便日後沒能得到如意的結果，至少後來長長的一生裏不會遺憾當初的決定。更何況，沒有人可以擔保她選擇所謂更合适的就能收獲更大的回報。人生的意義不能用回報來衡量。沒有好壞之分，如果你喜歡，那就是最好的。也值得付出努力和熱情。
全校都已經開始放暑假了，除了還在補課的高三。班主任一聲令下，雖然分科不是分別，但是開學就會重新分班了，由于文科的相對少，所以選文科的學生會打散重新組班。
莫闌珊的學校是重理輕文的。其實，社會上這樣的觀念也還是很深。關系好的同學互相道別。莫闌珊和範卉正在收拾書包，
“還好，我們還可以一個班。”範卉也很開心。
“是啊。以後一起加油。”
兩人一起走，肖如陽已經等在樓道裏了。範卉打過招呼沖莫闌珊擠擠眼就先跑了。
“小莫，今天班主任找我談話了。他說我開學應該會被分進理科精英班。”
莫闌珊替他高興，二高每年會從中招考試裏選拔三個精英班。一班，二班，三班。分科後就是兩個理科精英班，一個文科精英班。以前精英班組建後不在加人，今年允許期末成績優異的普通班學生進精英班。
莫闌珊的成績如果選擇文科，比較有可能被分進精英班。選擇理科的話，競争力就不大了。人都說男孩子發育比女孩子晚，所以越到後來越有潛力，莫闌珊覺得肖如陽倒是挺符合這個說法的。
莫闌珊考試成績比肖如陽低。所以估計是進不了精英班了。
“那你好好努力呀，沖刺清華北大啊。”
肖如陽表示無壓力。自信滿滿。
☆、流氓
不可否認，高二的數理化難度升級了。莫闌珊需要更多努力才行。
暑假期間，莫闌珊大多時間都在家裏帶着。寫暑假作業，還買了新學期的資料書。提前預習希望開學的壓力會小點兒。偶爾和唐小嘉出去玩
